第七一 至 第八〇
７１＊＊時間： 地點：
（且說梵志師徒在花柳樓混擾一番，恐徒弟不守道范，生出事來，乃繞一彎，迂
（逕小路而走。）
（讓過三家店，卻來到一邊海的地方，問鄉里居人，復找大路。）
居 人：師父們，你錯走徑路；反遠正途。我這地方喚做巨鼋港，一向好行，近日只因海
洋潮發，擁來一條白鰻，約有五丈餘長，十圍粗大。這鰻，也不敢說它。
本 定：（本定便問）怎麼不敢說它？
居 人：厲害，厲害。說起來神通廣大，變化莫測，卻不是鰻，竟成魚怪。我鄉村居人，
若是不說它，敬奉它，便求它降些好事，一一依你。若是慢了它，再說它，就怒
起來，丫頭孩子，也吃你一兩個。
（本智聽了，向師父說）
本 智：想是個精怪。我們既聞知，須要與地方除害。
梵 志：事便好，只是行路之人管這閒事？
本 智：師父差矣！我們為甚出家？遇害不除，逢災不救，空為慕道。
本 慧：本智說的是。
本 智：（乃向居人說）我們出家人，極善驅邪縛魅，便與你鄉村掃除患害，也是功德。
但只是借那空閒居宅一住，方便行事。
（居人不敢應承。）
（少頃，聽見的傳說，就來了十餘居人，這人方敢悄悄說出。）
居 人：（眾居人內中有一老者說道）遊方僧道，多有除妖捉怪的，也是緣法。大著膽尋
間屋，住下這四個師父，再作計較。
本 定：作甚計較？
（老者也捫口不言。）
居 人：老頭子，你講又不講明，難道我們是不怕的。
本 智：（本智笑道）且依老翁借空屋住下再議。
師 徒：（師徒乃問）宅子何處？
（居人趑趄，欲走不走，待言不言，總是乍相逢，不識眾道神通，怕口快，惹惱
（妖精作怪。）
（等了半日，方才領著師徒到一空宅。）
（梵志住下，便問老者）
梵 志：白鰻如何作怪？
老 者：離村五里，就是巨鼋港。這港口有個巫師居住，專與居人禳解災福。只因潮擁這
鰻來，成精作怪，居人被它害得不安。若是師父有本事，可除得，便去惹它。若
無本事，莫動它也罷。
梵 志：可有廟宇麼？
老 者：無廟宇。若有廟宇，居人侍奉，便是降福正神。他卻只附著一個巫師。惱了它，
只求巫師，方才免得。
（梵志聽得老者之言，乃向徒弟說道）
梵 志：這巫師便是怪鰻使從，要除它，須探巫師的來歷。
（當下居人收拾齋供，師徒住在空宅不提。）
７２＊＊時間： 地點：
（卻說哪裡是白鰻作怪，原來是巫師有些幻法，煉的耳報，但凡居人有甚事情，
（這耳報便向巫師報說，因此居人若說他不是，便作威福，騙人祭祀，假托白鰻
（獲利。）
７３＊＊時間： 地點：
（這日，巫師正與人祈禳，耳邊忽報）
巫 師：地方遠來了四個遊方道眾，計較要除妖滅怪。
（巫師聽得耳報，大驚，忖道）
巫 師：好好的生意，何處道眾來此攪擾？
（隨使一法，叫兩個徒弟，帶了四把鐵鉤子，走到梵志空宅處，把師徒四人，方
（才要鉤著頭髮扯去。）
（哪知他四人都會法術，手眼快的，一轉變，倒把兩個徒弟四腳四手倒吊起來。
（）
（好本智，手執著一條大棍，盤問他）
本 智：白鰻何故成精作怪？你們何故聽他役使？
巫 師：（巫師徒弟泣道）哪裡甚白鰻，皆是我巫師設騙村人。師父們饒了我罷。我巫師
卻也有些本事，只恐他不饒你。
本 智：（本智笑道）也罷，放你回去報信。
（乃將鉤子放下，三人得命奔回，備細說出。）
（巫師卻早已有耳報先知，大怒道）
巫 師：何處野道，如此無禮！若不處他，怎在地方行教？
（隨在港內取了些蚯蚓，共有二三十條，叫一）
叫 一：變！
（都變成大蛇，直奔梵志住宅，把一個宅子填塞將滿，都張牙吐燄，向師弟四個
（逼來。）
（本定、本慧未曾提防，被蛇束手足，裹腰腹，掙扎不得。）
（梵志與本智便使出法來，就把他前來鉤子一撒，叫聲）
梵 志：變！
（只見那鉤子，一把變十把，將蛇條條鉤出門外。）
（卻不曾救得本慧二人，被那蛇纏縛住了，不由得自己走出宅門，望港上巫師處
（去。）
（居人不見是蛇，只見兩個小道捆手縛膊，就如妖精捉去的一般。）
（梵志與本智見了，沒法救援，只得隨著本意二人，也來到港口。）
（但見巫師立個壇場，坐在壇內，叫道）
巫 師：白鰻大王吩咐，把遠來侮慢大王的野道，送入港內深水，賞賜小鰻。
（跟去看的與居人老者，都上前哀求）
乃上前：遠來道眾經過此方，不識威靈，冒犯獲罪，望乞赦宥。居人願備牲醴祭奠謝過。
巫 師：大王發怒，說爾等容留野道，亦當加罪。還為方便，太是無知。
（說畢，又叫快把野道推入港內。）
（只見本慧二人昏昏沉沉，兩眼看著師父。）
梵 志：（梵志忽然叫一聲）本慧徒弟，何不仗出慧劍！本定徒弟，切莫要亂了刀哇！
叫 一：（又看著本智道）徒弟，你為何不放出大光明來？
（梵志一面說，一面口中唸唸有詞，把手望東連招了幾招，只見海港上陡然狂風
（大作。）
（眾居人看了，個個立不住腳，都叫）
居 人：好大風！
（怎見得？但見：
（ 吼聲震地，聒耳轟雷，海揚波浪滾千層，樹連根葉飄萬疊。）
（屋瓦飛空成蝶舞，行人竄耳作獐慌。）
（那裡是：千林靜息鳥和鳴，但見的：八面威揚妖盡掃。）
（大風刮處，陡然本慧跳鑽走起，打得個壇場舉物粉碎。）
（本定雄赳赳發作，倒把那巫師背捆起來。）
本 智：（本智執著大棒叫）巫師！你何處學來手段，敢在我們跟前鬥寶？
（巫師卻也不慌不忙，把肩背一抖，猛然手內也執著一根大棒舞將起來，照著本
（智一棒打來。）
（本智掄著棒劈空迎去。）
（他兩個在港岸上使出武藝，只見本智氣餒棒亂。）
（這舞槍弄刀，卻是本慧二人原來在家本事，近又習學了法術，便掣出劍來，望
（巫師斲去。）
（巫師徒弟甚多，一齊簇擁上前。）
（梵志也拔出慧劍相敵，眾人攪鬧一團。）
居 人：（眾居人看著說道）原來都是些成精作怪的，冤家撞著對頭，必定看兩家誰勝誰
負。
（看著巫師敵不過本智，眾徒棄棒要走，被梵志使了一個縛魅神通，帶了巫師歸
（來空宅，審白鰻來歷。）
巫 師：（巫師乃實說道）假托鰻精，要求祭祀。
（眾居人方才明白，卻又替巫師告饒。）
（巫師只是磕頭求釋，情願入門為個弟子。）
（眾居人備齋拜謝。）
（梵志師徒辭別要行，乃問大路。）
居 人：（居人指引）過了巨鼋港，轉過一山，山有重關，便通紅牆廟路前行。
（梵志謝了眾居人。）
（巫師惶恐，再不講白鰻舊話，卻隨著本智，要做個弟子。）
梵 志：汝要皈依，吾亦不拒。但只是門徒已多，行道不便。汝既發心，此去到了大路。
凡見青鸞摩雲，或是道士尋徒，你當為吾輸力。吾自有報於汝。
（乃附耳向巫師云云而去。）
（後有譏梵志一心只是不忘趕道童者五言四句。）
（詩曰：
（ 長途行已遠，門弟久既收。）
（青鸞無翅跡，何苦法頻留？）
（按下梵志師徒問道前行。）
７４＊＊時間： 地點：
（且說尊者在鄭修老漢家，連住旬日。）
（老漢見尊者開度酒傭這件奇事，乃閒相問道）
老 漢：酒傭何故石壓？師尊道力卻也甚深。老漢日前也有兩件奇事請教。
尊 者：酒傭機械迭出，欲傷人，卻先害自己。世事以無端出，自無端人，釐毫不差。倒
不知老叟兩件奇事何也。
老 漢：（鄭修蹙著眉道）老漢平生辛苦，掙得幾畝田產，耕種度日。村間有一豪強大戶
，倚勢凌弱，每每侵占許多，他家益富，我地日削，天理不知何處。日前我這屋
後，當初不知何地，偶鑿池塘，掘出金銀一甕，當時鄰眾皆知，便各爭搶。忽然
金銀盡變為魚蝦，眾心駭異。就是老漢為此著惱成病。師尊有何道教我，且療這
病。
（尊者聽了，合掌）
合 掌：善哉！善哉！勢利迷人，乃人自迷，奪人之有，終有人奪。
鄭 老：病卻何療？
尊 者：元無有病，又從何療？還以無療，其病自愈。
（鄭老不解，乃問元通。）
元 通：吾師之意，明明說莫仗勢侵，冥自有報，莫迷財利，最是病人。
鄭 老：（鄭老笑道）老漢終是不解。
元 通：只當原來無有。
（鄭老方才點頭明白。）
（師徒一日與鄭老閒行田間，徑路小道，草茨亂生。）
（尊者舉步輕慢，一步數觀。）
鄭 老：師尊你一步三看地，且行慢足輕，何故？
尊 者：荒田徑道，人無足跡，多有螻蟻。重足急行，所傷實多。貧僧心念在此，故不覺
舉步輕慢。
鄭 老：（鄭老歎道）不踐生草，不履生蟲，仁獸且然，況有靈者？師尊善念，老漢敬仰
。
（又行幾步，見一池塘，涸乾徹底。）
尊 者：天旱無雨，池塘乾涸。
鄭 老：我這村有雨不旱，且是水窪污地，只因當年畜養魚蝦，被人偷取。老漢恨忿罵道
：』魚賊你只偷個有，若池無魚，你有何竅？『古怪古怪，自發此言，三載蝦也
不生一個。雖絕了偷的，卻害了畜的，如今池水也不存。師尊，這段情理何故？
尊 者：魚蝦雖濕化，亦秉性靈。你畜種殺機，他盜種惡業。只因你巧中一語，咒罵兩種
惡消。池乎，涸乎，成就善知識的功德。
鄭 老：師尊，這功德何見？
尊 者：如水灌禾，為日漸長，自見在老叟之子孫。
（鄭老聽了，把手一指道）
鄭 老：師尊！你且看那前邊高房大屋，氣燄騰騰，子孫蕃衍，善功何在？若論種惡，卻
也說他不盡。
（尊者舉眼觀看，只見那高屋上，祥雲卷出，瑞氣飛揚。）
尊 者：這人家善解不祥，何言種惡？
鄭 老：這就是侵占我產之家，受他害者莫不欲食他之肉。
尊 者：惡固如老叟之說，但不知他曾行有何善？
鄭 老：（鄭老想了一想）他也曾行了一件善事，未必就解了他惡。
元 通：老叟，這家卻行了一件甚善事？
（鄭老將欲說，只見遠遠一人走來，乃道）
鄭 老：要知是甚善事，老漢記不切，問這來人自曉。
（來者卻是何人，知他何事，下回自曉。）
（第九回 擾靜功頑石化婦 報仇忿眾惡當關）
７５＊＊時間： 地點：
（卻說尊者與鄭老，正講那大戶一件善事，遠來了一人，乃是大戶家僕。）
元 通：（元通便問此人）你家主，鄭叟說他過惡甚多，卻曾行了一善，乃是何事？
僕 人：若論我家主，侵入田地，奪人家產，過惡真說不盡。只因往年一僧到門，叫他莫
絕人後，我主人問僧：』怎叫莫絕人後？『僧說：』老施主，你家僕若無妻室的
，當娶與他；若無弟兄的，當使還族。『我主人一時感動，果依僧言，散了三五
家僕，止留有弟兄宗族的使喚。後僧復來，甚稱功德。
（尊者聽了，合掌稱贊道）
合 掌：如此善行，不小不小。侵奪損人，尚然昌後，況正人善信陰功，寧有窮際？
（尊者與元通贊歎一番，回到鄭老家中。）
（方入靜定，只見元通身體動搖，卻似心意不寧之狀。）
尊 者：（尊者乃喚了一聲）元通徒弟！何故把持不定？
元 通：弟子方人靜定，恍惚坐中見一婦近前，說：』何故破我姻緣，揭吾身體。『弟子
問其根由，他道：』與酒傭漢子邂逅廈中，被你拆散。今夜孤形隻影，荒涼破廈
，誰之罪過？『弟子聽了他詞，乃說他是頹廟頑石，怎幻化人形，以迷人性。今
復以幻生幻，亂吾靜功，反說誰之罪過。其婦復向弟子說道：』石自石，婦自婦
，誰幻生幻？只因僧動傭嗔，惹出這段姻緣。你快還我酒傭漢子。『弟子正與他
爭講，師父喚醒。不知弟子何故生出這段根因，總是返照未充。師父何以垂教？
尊 者：徒弟何得把持不住？頑石化婦，本吾充滿化緣，以懲惡業，今酒傭業解，石當還
石，婦宜還婦。何乃入徒弟將定未定之中，又示出個出幻入幻之境？何不充滿返
照，見怪不怪，怪自壞矣。
（尊者說畢，乃以手向空一指，說一偈曰：
（ 幻自歸幻，空自還空。）
（原若本來，本來原若。）
（尊者說罷偈語，與元通安然各自入定。）
（次日出靜，辭別鄭老，望東行去。）
７６＊＊時間： 地點：
（此時正值春光明媚，物色鮮妍，師徒行在途中，見樹木綠襯紅芳，禽鳥聲相和
（應。）
元 通：（元通向尊者問道）師父，這時光物景，較那酷暑隆寒，人情物理，自是不同。
你看往來道路行人，這心舒意暢，從何處發來？
（尊者聽得，把手內數珠看了一眼，半字也不答。）
（元通即悟，隨又問道）
元 通：師父，暑往寒來，皆是天地自然的氣化，怎麼烈風淫雨，時復變更？
（尊者也不答，卻把手內數珠，掛在項上而走。）
元 通：弟子了明也！
（正走間，只見後有三五個人，急喘喘，氣騰騰，趕道而來。）
（這幾個人哪裡顧甚麼春光，聽甚麼鳥韻，他心裡惟恨路長，又恐怕力倦。）
７７＊＊時間： 地點：
（且說這幾個人是何人？卻是巫師帶領著幾個徒弟，趲路趕梵志師徒。）
（為何趕他？只為梵志師徒攪擾了這一番，村居人識破了他詐偽，存身不住。）
（又且壇場興建不起，那耳報又不靈。）
徒 弟：（這徒弟幾個向巫師說道）師父，你在這鄉村做壇場一番，卻被過往野道攪擾道
法，你既不能報仇，反要投他做弟子。他臨去耳邊咕咕噥噥，又不知與你說甚麼
秘密招兒。你安然受冷淡，我徒弟們也甘不得這般寂寞。你拜野道為師，我們便
降了一等，卻是他徒孫了。這氣難忍！
巫 師：汝等意見卻要如何？
徒 弟：我等意欲尋兩個舊契弟兄，到前途攔阻他去路，結果了他師徒，以報這一番仇恨
。
巫 師：正是。我一時也只為法力不如他，省這口氣，說投入門為弟子，哄他傳法些術。
看他臨去，耳邊叫我但遇過往僧道，若是找尋道童徒弟的，看青鸞摩空為記，便
與他隨機應變，弄個神通，阻回他去。這等看來，也非出家正道。依你徒弟計較
甚好。只是你尋那個舊契弟兄，設何計策，到前路何處地方阻攔，怎個法兒把他
們結果？
只見一：（只見一個徒弟說道）弟子往日結義相交兩三個弟兄，一個叫做雨裡霧，一個叫
雲裡雨，一個叫做沙裡淘，便是小徒弟也與這三個排個名字，結誓為盟，患難相
顧。不料他三個外游，聞說在甚靈通關做些買賣，因此小徒投入師父門下。今日
師父遇著這樣嘔氣事情，好歹趕上他，傳信我那弟兄，叫攔阻結果了他，與師父
出這口氣。
巫 師：我一向也不知你這些事情。便是你與三個，排行叫做甚名？
徒 弟：弟子排行，叫做膽裡生。就是同在師父門下這幾個弟兄，都隨著弟子，受不過那
野道這一番欺侮。
（這說得巫師動了報仇的心腸，同著眾人，從小路抄大道，來趕梵志師徒。）
（到這地方，遇見尊者師徒行路，他急喘喘也不顧道途遠近，氣哼哼只是奮勇前
（奔。）
（尊者見了，與元通道）
尊 者：徒弟，你看這幾個人氣燄光景、狀貌情形，我知他皆非心腸中潔白。讓他前行，
莫要招惹。
（元通領諾，師徒緩步徐行。）
７８＊＊時間： 地點：
（忽然見一座石橋接路，橋下流水清淺，僧家無纓可濯，有渴可消，乃走近橋上
（，扶欄觀望。）
（但見：
（ 路接長堤，溪流淺水，往來彼通此達，多少東向西奔。）
（盡是磨磚砌就，白石裝成；真個徒槓利人，徒梁濟道。）
（巧工創就渡頭船，善信洪開方便路。）
（尊者師徒觀望一番，便坐倚石欄憩息。）
７９＊＊時間： 地點：
（卻說東行梵志師徒，前走到一個地方，名喚靈通關。）
（這關卻是一山險道，十里高崗。）
（那高崗裡，隱著幾戶人家，都做些不良的買賣，剪逕為生，截路過活。）
（就是巫師徒弟結交的那雨裡霧、雲裡雨、沙裡淘，這三人聚黨成群，專一白日
（劫商，黑夜截客。）
８０＊＊時間： 地點：
（一日正在崗子里計較劫人，只見關前幾個人洶洶飛步奔來。）
（雨裡霧看見，對雲裡雨說道）
雨裡霧：崗前來人何洶？想到買賣到了。
（正要上前捉住，看來乃是膽裡生。）
見 了：（見了便問道）兄弟別來日久，何處安身？聞道你在巨鼋港投師行教，卻怎得暇
前來？這幾位何人？
雨裡霧：（膽裡生道）這是巫師並我師兄師弟。只因前日有幾個過路道眾，道又非道，破
了我師壇場，受了他一番磨折，今想著眾位契兄，必能為我報怨，因此遠奔投托
。料他必經過此道，所以抄小路而來，急騰騰，哪顧氣喘喘。不知這起道眾可曾
過此？
雨裡霧：這道眾還未曾到，只是聞得你巫師有耳報通神，你們也有些法術手段，如何就敵
不過他們？
雨裡霧：（膽裡生把眉蹙著）他們手段法術更高，敵他不過。
雨裡霧：莫要怕，我們弟兄便不濟，卻有一個新結義的哥哥，叫做賽新園，他離十里崗五
里廟修行，我這位哥哥手段甚高，若喚來，料道眾怎生敵得，便是結果他何難？
雨裡霧：（膽裡生聽了，便問道）這哥怎喚做賽新園？
雨裡霧：我這崗頭，有一個大戶，造了一座花園，樓閣花榭，極工甚麗，名喚新園。我這
哥偶在園戲耍，園主怪他往來頻擾，閉門不納。他便顯個手段，在崗頭堆了幾塊
磚石，插了幾枝花木，吹了一口氣，揮了幾揮手，說著變出一座花園來，地方哪
個不去戲耍！便起他名，叫做賽新園。
（說畢，才請過巫師，眾弟子相見敘禮，到雨裡霧眾人家裡，燒茶煮飯，釃酒烹
（肴，大吃大嚼，一心等候梵志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