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 至 第一二〇
１１１＊＊時間： 地點：
（說話的，此時宿習已弄得赤條條，也該無錢戒賭，還在賭場中忙些什麼？原來
（他自己無錢賭了，卻替別人管稍算帳，又代主人家捉頭。）
（也因沒處安身，只得仍在賭場裡尋碗飯吃。）
（冉化之聞得女婿恁般無賴，說與女兒知道。）
（璧娘又羞又惱，氣成一病，懨懨欲死。）
（虧得冉化之是個良醫，服藥調治，又再三用好言多方寬解，方才漸漸痊可。）
（宿習聞知妻子患病，卻反因嗔恨她平日規諫，竟不來看視。）
（誰知不聽良言，撞出一場橫禍。）
（時有青浦縣鄉紳鈕義方，官為侍郎，告假在家。）
（因本府總捕同知王法是他門生，故常遣公子鈕伯才到府城中來往。）
（那鈕伯才亦最好賭，被開賭的程福局誘到家，與這一班無賴賭了一日一夜，輸
（去百多兩銀子，不期鈕鄉宦聞知，十分惱怒，竟查訪了開賭的並同賭的姓名，
（送與捕廳懲治，宿習名字亦在其內，與眾人一齊解官聽審。）
（王二府將程福杖五十，問了徒罪，其餘各杖二十，枷號一月。）
（你道宿習此時怎生模樣：
（ 一文錢套在頭中，二文錢穿在手裡。）
（二索子係在腳上，三索子縛在腰間。）
（向來一桌四人，今朝每位占了獨桌；常聽八紅三獻，此日兩腿掛了雙紅。）
（朝朝弄紙牌，卻弄出硬牌一大扇；日日數碼子，今數著板子二十敲。）
（身坐府門前，不知是殿坐佛，佛坐殿；枷帶肩頭上，不知是賀長肩，賀短肩。
（）
（見頭不見身，好一似百老懷下的人首；滅項又滅耳，莫不是王英頂穿了泛供。
（）
１１２＊＊時間： 地點：
（卻說捕廳書吏曲諭卿，當日在衙門中親見官府打斷這件公事，曉得宿習是他好
（友冉秀才的女婿，今卻被責被枷，便到冉家報與冉化之知道。）
（化之聽了，心中又惱又憐，沉吟了一回，對諭卿道）
心 中：小婿不肖，不經懲創，決不回心。今既遭戮辱，或者倒有悔悟之機。但必須吾兄
為我周旋其間。
諭 卿：兄有何見托，弟自當效力。
心 中：（化之便對諭卿說）須如此如此。
（諭卿領諾，回到家中，喚過一個家人來，吩咐了他言語，教他送飯去與宿習吃
（。）
１１３＊＊時間： 地點：
（且說宿習身負痛楚，心又羞慚，到此方追悔前非。）
（正蒨惶間，只見一個人提著飯罐走到枷邊來，宿習問是何人，那人道）
宿 習：我家相公憐你是好人家子弟，特遣我來送飯與你吃。
宿 習：你家相公是誰？
心 中：（那人道）便是本廳書吏曲諭卿相公。
宿 習：（宿習謝道）從未識面，卻蒙見憐，感激不盡。但不知我丈人冉化之曾知道我吃
官司否？敢煩你寄個信去。
心 中：（那人道）你丈人冉秀才與我主人極相熟的，他已知你吃官司，只是恨你前日不
聽好言，今誓不與你相見。倒是我主人看不過，故使我來看覷你。
（宿習聽說，垂首涕泣。）
（那人勸他吃了飯，又把些茶湯與他吃了，替地揩抹了腿上血跡，又鋪垫他坐穩
（了，宿習千恩萬謝。）
１１４＊＊時間： 地點：
（自此那人日日來伏侍，朝飱晚膳，未嘗有缺，宿習甚是過意不去。）
（到得限滿放枷之日，那人便引宿習到家與曲諭卿相見。）
（宿習見了諭卿，泣拜道）
宿 習：宿某若非門下看顧，一命難存。自恨不肖，為骨肉所棄，岳父、妻子俱如陌路。
特蒙大恩難中相救，真是重生父母了。
諭 卿：（諭卿扶起道）兄本簪纓遺冑，且堂堂一表，何至受辱公庭，見擯骨肉？不佞與
令岳頗稱相知，兄但能改過自新，還你翁婿夫妻歡好如故。
宿 習：不肖已無顏再見岳父、妻子，不如削髮披緇做了和尚罷。
（正是：
（ 無顏再見一丈青，發心要做花和尚。）
諭 卿：（當下諭卿勸宿習道）兄不要沒志氣，年正青春，前程萬裡，及今奮發，後未可
量。務必博個上進，洗滌前羞，方是好男子。寒舍盡可安身，兄若不棄，就在舍
下暫住何如？
（宿習思量無處可去，便拜謝應諾。）
１１５＊＊時間： 地點：
（自此竟住在曲家，時常替諭卿抄寫公文官冊，筆札效勞。）
１１６＊＊時間： 地點：
（一日，諭卿使人拿一篇文字來，央他抄寫。）
（宿刁看時，卻便是前日丈人做的那篇《哀角丈》。）
（前日不曾細看，今日仔細玩味，方知句句是藥石之言，道）
諭 卿：惜我不曾聽他，悔之無及。
諭 卿：（正在嗟歎，只見諭卿走來說道）宿兄，我有句話報知你，你休吃驚。尊夫人向
來患病，近又聞你受此大辱，愈加氣苦，病勢轉篤，服藥無效，今早已身故了。
（宿習聞言，淚如雨下，追想）
宿 習：妻子平日規諫我，本是好意，我倒錯怪了她，今又為我而死。
（轉展傷心，涕泣不止。）
諭 卿：聞兄前日既知尊嫂有病，竟不往看。
令岳因此嗔恨，故這幾時不相聞問。今尊嫂已死，兄須念夫婦之情，難道入
殮也不去一送？
宿 習：（宿習哭道）若去時恐岳父見罪。
諭 卿：若不去令岳一發要見罪了，還須去為是。
（宿習依言，只得忍羞含淚，奔到冉家，卻被冉家丫鬟、僕婦們推趕出來，把門
（閉了。）
宿 習：（聽得丈人在裡面罵道）你這畜生是無賴賭賊，出乖露醜，還想我認你做女婿麼
？我女兒被你氣死了，你還有何顏再來見我？
（宿習立在門外，不敢回言。）
宿 習：（又聽得丈人吩咐家僮道）他若不去，可捉將進來，鎖在死人腳上。
（宿習聽了這話，只得轉身奔回曲家。）
（看官聽說：原來璧娘雖然抱病，卻不曾死。）
（還虧冉化之朝夕調理，又委曲勸慰道）
宿 習：女婿受辱，正足懲戒將來，使他悔過，是禍焉知非福。
（又把自己密托曲諭卿周旋的話說與知道，璧娘因此心境稍寬，病體已漸平復。
（）
（化之卻教諭卿假傳死信，哄宿習到門，辱罵一場，這都是化之激勵女婿的計策
（。）
（正是：
（ 欲揮蕩子淚，最苦阿翁心。）
（故把惡言罵，只緣恩義深。）
１１７＊＊時間： 地點：
（且說宿習奔回曲家，見了諭卿，哭訴其事。）
諭 卿：（諭卿歎道）夫婦大倫，乃至生無相見，死無相哭，可謂傷心極矣。令岳不肯認
兄為婿，是料兄為終身無用之物，兄須爭口氣，切莫應了令岳所料。
（宿習涕泣拜謝。）
（忽一日，諭卿對宿習道）
諭 卿：今晚本官審一件好看的人命公事，兄可同去一看。
（說罷，便教宿習換了青衣，一同走入總捕衙門，向堂下側進入叢裡立著。）
（只見階前跪著原、被、證三人，王二府先叫干證趙三問道）
王二府：李甲妻子屈氏為什縊死的？
諭 卿：（趙三道）為兒子李大哄了她頭上寶簪一雙，往張乙家去賭輸了，因此氣忿縊死
。
王二府：如今李大何在？
諭 卿：（趙三道）懼罪在逃，不知去向。
（王二府便喚被告張乙上來，喝道）
王二府：你如何哄誘李大在家賭錢，致令屈氏身死？
諭 卿：（張乙道）李大自到小人家裡來，不是小人去喚他來的。這寶簪也是他自把來輸
與小人，不是小人到他家去哄的。今李甲自己逼死了妻子，卻又藏過了兒子，推
在小人身上。
王二府：（王二府罵道）奴才！我曉得你是開賭的光棍，不知誤了人家多少子弟，哄了人
家多少財物。現今弄得李甲妻死子離，一家破敗，你還口硬麼？
（說罷，擲下六根籤，打了三十板。）
王二府：（又喚原告李甲問道）你平日怎不教訓兒子，卻縱放他在外賭錢？
諭 卿：（李甲道）小人為禁他賭錢，也曾打罵過幾次。爭奈張乙暗地哄他，因此瞞著小
人，輸去寶簪，以致小人妻子縊死。
王二府：我曉得你妻子平日一定姑息，你怪她護短，一定與她尋鬧，以致她抱恨投繯。你
不想自己做了父親，不能禁約兒子，如何但去責備婦人，又只仇怨他人，也該打
你幾板。
（李甲叩頭求免，方才饒了。）
王二府：李大不從父訓，又陷母於死，幾與殺逆無異，比張乙還該問重重地一個罪名，著
廣捕嚴行緝拿解究。張乙收監，候拿到李大再審。屈氏屍棺發壇。李甲、趙三俱
釋放寧家。
（判斷已畢，擊鼓退堂。）
（曲諭卿挽著宿習走出衙門，仍回家中，對宿習道）
諭 卿：你令岳還算忠厚，尊嫂被兄氣死了，若告到官司，也是一場人命。
（宿習默默無言，深自悔恨，尋思）
宿 習：丈人怪我，是情理所必然，不該怨他。
（正是：
（ 莫嫌今日人相棄，只恨當初我自差。）
（過了幾日，宿習因悶坐無聊，同著曲家從人到總捕廳前，看他投領文冊。）
（只見廳前有新解到一班強盜，在那裡等候官府坐堂審問。）
（內中有三個人卻甚斯文模樣，曲家從人便指著問道）
宿 習：你這三個人不像做強盜的，如何也做強盜？
一 人：我原是好人家子弟，只因賭極了，無可奈何入了盜伙，今日懊悔不及。
一 人：我並不是強盜，是被強盜扳害的。他怪我賴了賭帳，曾與我廝打一場，因此今日
拖陷我。
一 人：我一發冤枉，我只在賭場中贏了一個香爐，誰知卻是強盜贓物，今竟把我算做窩
贓。
宿 習：（曲家從人笑道）好賭的叫做賭賊，你們好賭，也便算得是強盜了。
（宿習聽罷，面紅耳熱，走回曲家，思量《哀角文》中「賭與盜鄰」一句，真是
（確語，方知這幾張紙牌是籍沒家私的火票，逼勒性命的催批，卻恨當時被他誤
（了，今日悔之晚矣。）
１１８＊＊時間： 地點：
（自此時常夜半起來，以頭撞壁而哭。）
（諭卿見他像個悔悟發憤的，乃對他說道）
諭 卿：兄在我家傭書度日，不是長策，今考期將近，可要去赴童生試否？
宿 習：恨我向來只將四十葉印板、八篇頭舉業做個功課，實實不曾讀得書。今急切裡一
時讀不下，如何是好？
諭 卿：除卻讀書之外，若衙門勾當，我斷不勸你做。我亦不得已做了衙門裡人，終日兢
兢業業，畏刑懼罪。算來不如出外為商，做些本份生意，方為安穩。
宿 習：為商須得銀子做本錢，前日輸去便容易，今日要他卻難了。
諭 卿：我有個敝友閔仁宇是常州人，他慣走湖廣的，如今正在這裡收買布匹，即日將搭
伴起身到湖廣去。兄若附他的船同行最便，但極少也得三五十金做本錢方好。
宿 習：這銀子卻哪裡來？
諭 卿：何不於親友處拉一銀會？
宿 習：親友都知不肖有賭錢的病，哪個肯見托？
諭 卿：今知兄回心學好，或肯相助也未可知。兄未嘗去求他，如何先料他不肯，還去拉
一拉看。
（宿習依言，寫下一紙會單，連連出去走了幾日，及至回來，唯有垂首歎氣。）
諭 卿：有些就緒麼？
宿 習：不要說起。連日去會幾個親友，也有推托不在家，不肯接見的；也有勉強接見，
語言冷淡，禮貌疏略，令人開口不得的；也有假意慇懃，說到拉會借銀，不是愁
窮，定是推故的。早知開口告人如此煩難，自恨當初把銀子浪費了。
諭 卿：我替兄算計，還是去求令岳，到底翁婿情分，不比別人。前當尊嫂新亡，令岳正
在悲憤之時，故爾見拒。如今待我寫書與他，具言兄已悔過，兄一面親往求謁，
包管令岳回心轉意，肯扶持兄便了。
（宿習聽罷，思量無門懇告，只得依著諭卿所教，奔到冉家門首。）
（恰遇冉化之要到人家去看病，正在門首上轎。）
（宿習陪個小心，走到轎邊，恭身施禮道）
宿 習：小婿拜見。
（化之也不答禮，也不回言，只像不曾見的一般，竟自上轎去了。）
（宿習欲待再走上去，只見轎後從人一頭走一頭回顧宿習笑道）
宿 習：宿官人不到賭場裡去，卻來這裡做什？我相公歡喜得你狠，還要來纏帳。
（宿習羞得面紅，氣得語塞，奔回曲家，仰天大哭。）
（諭卿細問其故，宿習訴知其事。）
諭 卿：（諭卿即沉吟道）既令岳不肯扶持，待我與敝友們相商，設處幾十金借與兄去何
如？
宿 習：（宿習收淚拜謝道）若得如此，恩勝骨肉。
諭 卿：只一件，兄銀子到手，萬一舊病復發，如之奈何？
宿 習：（宿習拍著胸道）我宿習如再不改前非，真是沒心肝的人了。若不相信，我就設
誓與你聽。
諭 卿：（諭卿笑道）兄弟若真肯設誓，明日可同到城隍廟神道面前去設來。
（宿習連聲應諾。）
（次日，果然拉著諭卿走到城隍廟前，只見廟門首戲台邊擁著許多人在那裡看演
（神戲，聽得有人說道）
諭 卿：好賭的都來看看這本戲文。
諭 卿：（諭卿便對宿習道）我們且看一看去。
（兩個立住了腳，仰頭觀看。）
（鑼聲響處，見戲台上扮出一個金盔金甲的神道，口中）
口 中：生前替天行道，一心歸順朝廷，上帝憐我忠義，死後得為神明。我乃梁山泊宋公
明是也。可恨近來一班賭錢光棍，把俺們四十個弟兄圖畫在紙牌上耍子，往往弄
得人家子弟家破人亡，身命不保。俺今已差鬼使去拘拿那創造紙牌與開賭哄人的
來，押送陰司問罪，此時想就到也。
（說罷，鑼聲又響，扮出兩個鬼使，押著兩個犯人，長枷鐵索，項插招旗。）
口 中：（旗上一書『造牌賊犯』，一書『開賭賊犯』，鬼使將二人推至宋公明面前，稟
（道）犯人當面。
喝 罵：（那宋公明大聲喝罵）你這兩個賊徒，聽我道來。
口 中：（便唱道）俺是大宋忠良，肯助你這醃攢勾當？你把人家子弟來壞了，怎將俺名
兒污在你紙上？俺如今送你到陰司呵，好去聽閻王閻王的發放。
口 中：（唱畢，向裡面叫道）兄弟黑旋風哪裡？快替我押這兩個賊徒到酆都去。
口 中：（道言未了，一棒鑼聲，扮出一個黑旋風李逵來，手持雙斧，看著那兩個犯人笑
（道）你認得我三十士麼？先教你吃我一斧！
（說罷，把兩個人一斧一個砍下場去。）
（黑旋風亦即跳舞而下。）
口 中：（宋公明念兩句落場詩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喝 罵：（台下看的人都喝采道）好戲！
諭 卿：（諭卿對宿習道）聞說這本新戲是一個鄉紳做的，因他公子好賭，故作此以警之
。
（宿習點頭嗟歎，尋思道）
宿 習：賭錢的既受人罵，又受天譴。既受官刑，又受鬼責。不但為好人所擯絕，並為強
盜所不容。
（一發深自懊悔。）
宿 習：（走到城隍神座前，不覺淚如雨下，哭拜道）宿習不幸為賭所誤，今發願改過自
新。若再蹈前轍，神明殛之！
（諭卿見他設過了誓，即與同回家中，取出白銀三十兩，交付宿習收訖。）
（次日，便設席餞行，就請那常州朋友閔仁宇來一同飲酒，告以宿習欲附舟同行
（之意，並求他凡事指教，仁宇領諾。）
（席散之後，宿習拜辭起身，與仁宇同至常州。）
（仁宇教他將銀去都置買了燈草，等得同伴貨物齊備，便開船望湖廣一路進發。
（）
（也是宿習命運合當通泰，到了湖廣，恰值那專販燈草的客船偶失了火，燈草欠
（缺，其價頓長，一倍賣了數倍。）
（且喜宿習出門利市，連本利己有百餘金，就在湖廣置買了石膏，回到蕪湖地方
（，又值那些販石膏的船都遭了風，只有宿習的客船先到，湊在巧裡，又多賣了
（幾倍價錢。）
１１９＊＊時間： 地點：
（此時宿習已有二三百金在手，便寫書一封，將原借本銀加利一倍，托相知客伴
（寄歸送還曲諭卿，一面打點就在蕪湖置貨。）
（適有一山東客人帶得紅花數包，因船漏浸濕，情願減價發賣。）
（宿習便買了他的，借客店歇下，逐包打開曬浪，不想每包裡邊各有白銀一百兩
（。）
（原來這紅花不是那客人自己的，是偷取他丈人的。）
（他丈人也在外經商，因路上攜帶銀兩恐露人眼目，故藏放貨物內，不期翁婿不
（睦，被女婿偷賣貨物，卻把銀子白白地送與宿習了。）
（當下宿習平空得了千餘金，不勝之喜。）
（更置別貨，再到湖廣、襄陽等處，又獲厚利。）
（正要再置貨回來，卻遇販藥材的客人販到許多藥材，正在發賣，卻因家中報他
（妻子死了，急欲回去，要緊脫貨，宿習便盡數買了他的。）
（不想是年鄖陽一路有奸民倡立無為教，聚眾作亂，十分猖撅，朝廷差兵部侍郎
（鐘秉公督師征剿，兵至襄陽，軍中疫病盛行，急需藥物，藥價騰貴，宿習又一
（倍賣了幾倍。）
１２０＊＊時間： 地點：
（此時本利共三四千金，比初販燈草時大不同了。）
（正是：
（ 丈人會行醫，女婿善賣藥。）
（賭錢便賭完，做客卻做著。）
（看官聽說：人情最是勢利，初時小本經紀，同伴客商哪個看他在眼？今見他腰
（纏已富，便都來奉承他。）
（閔仁宇也道他會做生意，且又本份，甚是敬重。）
（那接客的行家，把宿習當做個大客商相待，時常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