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11**時間: 地點:
    (卻說那香君,自從那日在暖翠樓面晤侯朝宗,見是個風流才子,心中暗自欣羨。)
    (再不輕易下樓,亦不妄自見人,專待十五日成親。)
    (及至佳期已到,李貞麗絕早起來,正在著人卷簾掃地,安席排桌。)
楊文驄:(走來喚道)貞麗,今日是令嬡上頭佳期,昨許侯兄代備箱籠等物,今已齊備。著人抬進
    安置在洞房裏,以助令嬡新妝。還有三十兩銀子交與廚下,一應酒筵,俱要豐盛!
    (李貞麗見箱籠、衣服無不齊備,又有酒席銀兩,喜不自勝,遂叫香君來叩謝。)
楊文驄:些須引意,何敢當謝!
僕人甲:(正敘話間,忽亂嚷道)新官人到門了!
    (但見侯朝宗身穿盛服,冠插宮花,進得門來,滿院之人個個稱羨。)
    (正是:
    (  雖非科第天邊客,也是嫦娥月裏人。)
    (這侯朝宗下馬,李貞麗並一應陪客迎接客舍。)
楊文驄:(向侯朝宗一揖)恭喜世兄,得了平康佳麗!小弟無以為敬,草辦妝奩、粗陳筵席,聊助
    一宵之樂。
侯朝宗:(謝說)過承周旋,何以克當!
李貞麗:(向前說)新人與楊老爺請坐獻茶!
    (茶畢。)
楊文驄:貞麗,一應喜筵,安排齊備了麼?
李貞麗:托賴老爺,件件完全!
楊文驄:(立起身來,向侯朝宗一拱)今日吉席,小弟不敢饞越,就此告別,明日早來道喜!
    (說罷,遂辭侯朝宗而去。)
    (李貞麗所請陪客丁繼之等,上前作揖道喜。)
    (遂請侯朝宗更衣,女客玉京等扶持香君出來,大家做樂,二新人對面相見,真正:一是
    (文章魁首,一是士女班頭。)
    (兩下暗自欣羨,各生眷念。)
卞玉京:(眾鴇兒排下筵席)院中規矩不興拜堂,就吃喜酒罷!
    (遂讓侯朝宗、香君並肩上坐,丁繼之、張燕筑等三人坐在左邊,卞玉京、鄭妥娘等坐在
    (右邊,人家飲酒歌彈,極其娛樂。)
    (不覺紅日銜山,烏鴉選樹,眾人齊聲說)
鄭妥娘:天晚了,送新人入洞房去罷!
丁繼之:(攬住)不要忙,侯官人當今才子,梳櫳了絕代佳人,合歡有酒,豈可無詩?
張燕筑:有理!待我們取付新樣花箋,磨飽松煙,伺候揮毫。
侯朝宗:不消詩箋,小生帶有宮扇一把,就題贈香君,永為結盟之物罷!
    (侯朝宗遂舒開宮扇,不用思索,提起筆來一揮而成,乃是七言絕句一首。)
    (詩曰:
    (  夾道朱樓一徑斜,王孫初御富平車。)
    (青溪盡是辛夷樹,不及東風桃李花。)
    (眾人見侯朝宗如此敏捷,大家正在那裏贊賞,忽有人報曰)
僕人甲:楊老爺送詩!
侯朝宗:(接過一看,讀曰)生小傾城是李香,懷中婀娜袖中藏。緣何十二巫峰女,夢裏偏來見楚
    王。(讀畢說)此老多情,送來一首催妝詩,妙絕,妙絕!
    (眾人聽見,大家稱贊。)
    (從新吹彈起來,勸新人飲酒,侯朝宗與香君交杯換盞,暢飲一回。)
    (譙樓已打二鼓,眾人齊說)
鄭妥娘:天色晚了,撤了席罷!奏起樂來,送新人入房去!
    (侍女持燈,侯朝宗與香君攜手同入洞房。)
    
    
12**時間: 地點:
    (侯朝宗見香君微被酒熏,春色滿面,比暖翠樓下相會時更覺宜人,情不自禁,輕輕抱上
    (床。)
    (你貪我愛,說不盡雲情雨意;顛鸞倒鳳,祇覺得風抖花顫。)
    (正是:
    (  劉郎已入桃源內,帶露桃花怎不開?)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回 疑陪奩公子問故 知緣由俠女卻妝〕)
    
    
13**時間: 地點:
    (侯朝宗與香君成親之後,次日天明起來,流洗未完,楊文驄早已來與侯朝宗道喜。)
    (及到院內,見院門深閉,侍婢無聲,已知他們高眠未起,遂喚鴇兒說)
楊文驄:你到新人窗外,說我早來道喜。
    (鴇兒未及答應,李貞麗早已聽見。)
李貞麗:(問鴇兒)是誰?
鴇兒甲:是楊老爺道喜來了。
李貞麗:(慌忙出來相見)多謝老爺成了孩兒姻緣,感恩非淺,焉敢又勞老爺絕早道喜!
楊文驄:新人起來否?
李貞麗:昨晚睡遲,還未起哩!
    (李貞麗遂轉身進內一看,祇見他二人那裏交扣丁香、並照菱花,梳洗纔完,穿戴未畢。
    ()
    (就轉身出來,請楊老爺同進洞房,好飲扶頭酒。)
    (楊文驄與李貞麗見了侯朝宗,戲曰)
楊文驄:驚卻好夢,得罪,得罪!昨晚催妝拙作,可還得入情麼?
侯朝宗:(笑謝)妙是極妙的了,祇是香君雖小,還該藏之金屋,小生袖裏如何著得下?
    (大家俱笑。)
楊文驄:夜來定情,必有佳作?
侯朝宗:草草塞責,不敢請教!
    (遂教香君取出宮扇遞與楊文驄。)
楊文驄:(吟讀一遍)妙,妙!祇有香君不愧此詩,好好收著。你看香君上頭更覺艷麗了,消此尤
    物。
侯朝宗:香君天姿國色,今日插了幾朵珠翠,穿了一套綺羅,十分花貌,又添二分,果然可愛!
李貞麗:(接說)這都是楊老爺幫襯的。
侯朝宗:(起疑,向楊文驄一恭)我看楊兄雖是督撫馬老爺至親,卻也拮据作客,為何輕擲金錢,
    來填煙花之窟?在小弟受之有愧,在楊兄施之無名,敢求明示,以待圖報!
香 君:(亦接口說)侯郎問得有理,奴蒙楊老爺百般抬舉,昨日承情太厚,也覺不安!
楊文驄:(見問,遂說)既蒙問及,小弟祇得實告。這酒席、妝奩皆出懷寧之手。
侯朝宗:不是宛人阮大鋮麼?
楊文驄:正是他!
侯朝宗:(大驚)這阮大鋮原是敝年伯,小弟鄙其為人,絕之已久。他今日為何無故用情,令人不
    解?
楊文驄:圓老有一段苦衷,欲見白於天下,他當日曾遊趙夢之門,原是吾輩。後來結交魏黨,以圖
    救護東林,不料魏黨一敗,東林反興水火。近日復社諸生倡論攻擊,大肆厥辱,豈非操同
    室之戈乎?圓老故交雖多,因其形跡可疑,亦無人代為分解,每日向天大哭,說道:『同
    類相殘,傷心慘目,非河南侯公子不能救我』,所以今日諄諄納交足下耳!
    (正是:
    (  無計欲識君子面,且將財物貨人心。)
    (侯朝宗聞言,如夢初醒,方知陪妝情由。)
    (一時不明熟思,遂有解救說)
侯朝宗:阮大鋮情甚迫切,亦覺可憐。就便是魏黨,悔過來歸,亦不可絕之太甚,況罪有可原乎?
    定生、次尾乃弟至交,明日相見,即為分解。
楊文驄:(謝曰)果得如此,吾黨之幸也!
香 君:(在旁聞侯朝宗之言,拂然大怒)郎君是何意思?阮大鋮趨附權奸,廉恥喪盡。婦人女子
    無不唾罵,他人攻之,官人救之,吾不知官人自處於何等?官人之意,不過因他助俺妝奩
    ,便要徇私廢公。這幾件釵釧、衣裙,卻放不到我香君眼裏!
    (說完,遂將頭上珠翠拔下,衣衫脫去,盡情丟在地下,向臥房而去。)
楊文驄:(見如此光景,也覺沒趣,含怒微笑)呵呀!香君氣性忒也剛烈!
侯朝宗:好,好!這等見識,真乃女中丈夫。我倒不如,真侯朝宗之畏友也!老兄休怪,弟非不領
    教,但恐為女子所笑耳。那些社友,平日垂俺侯朝宗者,也祇為這點義氣。我若依附權奸
    ,那時群來攻我,自救不暇,焉能救人乎!
楊文驄:(見事不成,甚覺不快,強為解說)圓老好意,也不可太激烈了!既然如此,弟就此告辭
    !
    (遂一拱就欲下樓。)
侯朝宗:(深深一揖)老兄莫怪!這些箱籠、衣服原是阮家之物,香君不用,留之無益,還求取去
    罷。
    (楊文驄滿面羞慚,遂辭出而去。)
    (正是:  多情反被無情惱,乘興而來敗興歸。)
    (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第四回 端陽節社友鬧榭 燈船會阮奸避蹤〕)
    
    
14**時間: 地點:
    (卻說香君卻了妝奩,侯朝宗又當面對著楊文驄拒絕了一番,心中悶倦,思欲觀玩景致以
    (消鬱結。)
    (適值五月端陽佳節,南京風俗到得此日,無論紳士商賈俱各駕船遊玩,吹彈歌唱。)
    
    
15**時間: 地點:
    (陳定生去約吳次尾。)
陳定生:次尾兄,今日節鬧端陽,你我旅邸抑鬱。何不到秦淮賞節,以伸悶懷?
吳次尾:弟久有此心,方欲訪兄同去,不料兄已先及,正合我意!
    (二人攜手出門,緩步前行。)
    
    
16**時間: 地點:
    (已到秦淮。)
陳定生:如此佳節,怎的不見同社之人?
吳次尾:想必都在燈船會上。
    (說話之間,見有河房一座,掛燈垂簾,甚是清雅。)
吳次尾:(一看,知丁繼之水榭,向陳定生)此是丁繼之水榭,可以登眺。
    (二人遂同登水榭。)
陳定生:丁繼之在家麼?
    (內有一童走出,認得他二人)
小童甲:陳、吳二相公請坐!俺主人赴燈船會去了,家中備下酒席,但有客來隨便留坐。
吳次尾:有趣,可稱主人好事矣!
    (也不謙讓,一同坐下。)
陳定生:我們今日雅集,恐有俗人闖入,不免設法拒絕他。
    (遂命童子取一燈籠來,提筆書上八個大字:「復社會文,閑人免進」,掛在水榭之前。
    ()
    (二人方坐下飲酒。)
    (正飲之時,祇聽鼓吹之聲振耳,知是燈船將近。)
    (憑欄觀望,遠遠見一隻燈船,內有一女客歌唱,三個男子吹的吹,彈的彈,向水榭而來
    (。)
陳定生:(留神一看,見是侯朝宗,向船上指說)那來的好似侯朝宗。
吳次尾:正是他!該請入會的。
陳定生:那個女客必是香君,也好請他麼?
吳次尾:香君不受阮胡子妝奩,竟是復社的朋友,請來何妨!
陳定生:這等說來,那吹彈的柳敬亭、蘇昆生不肯做阮胡子門客,也是復社朋友,同請上樓來,更
    是有趣。
吳次尾:(高聲喚曰)侯社兄,這裏來!
侯朝宗:(聞有人呼喚,望水榭一看,見是陳、吳二位社友,遂向樓上一拱)二位請了!
陳定生:這是丁繼之之水榭,現有酒席,侯兄可同香君、柳敬亭、昆生同上樓來,大家賞節!
    (侯朝宗等欣然下船,遂吹彈著上樓而來。)
    (有詞為證:
    (  龍舟並、畫漿分,葵花蒲葉泛金樽。)
    (朱樓密、紫障勻,吹簫打鼓入層雲。)
    (《排歌子》)
    (侯朝宗四人上得水榭,見燈籠上寫著:「復社會文」。)
侯朝宗:不知今日會文,小弟來得正好!
柳敬亭:閑人免進,我們未免唐突!
吳次尾:你們不肯做阮胡子門客,正是復社中朋友。
侯朝宗:香君難道也是不成?
吳次尾:香君卻奩一事,祇怕復社朋友還差他一籌哩!
陳定生:以後該稱他社嫂子!
    (大家鼓掌大笑,遂喚童子斟酒,六人依次而坐,飲酒賞節。)
    (正飲之際,忽聽兒童甲報說。)
兒童甲:燈船來了!
    (六人遂停杯,憑欄同看燈船,祇見船上各懸彩燈,繞河競渡。)
    (也有飲酒的,也有吹彈的,也有賦詩的,燈船色色不同,人物在在各異。)
    (真正是:金波紛紜,競渡銀漠,往來迷津。)
    (大家飽看了一會,見燈船將盡,復各依次坐下飲酒。)
柳敬亭:今日賞節,幸會二位相公,不可空飲,虛過佳節。我與昆生吹彈,香君歌唱,以樂今宵,
    何如?
吳次尾:祇是勞動不當!
    (柳、蘇二人各顯其能,吹彈的十分幽雅;香君放開喉嚨,歌唱間幾遏行雲。)
    (定生與次尾、侯朝宗三人放懷暢飲。)
    (正在酒酣之時,又聽兒童甲報說)
兒童甲:燈船又來了!
    (六人復憑欄觀看,見船上吹打的比眾不同,歌唱的較常大異,船頭立著一人,望著水榭
    (緩緩而來。)
蘇昆生:你看那船上象些老白相,我們須仔細領略。
    (祇見船頭一人,抬頭向水榭上一望。)
阮大鋮:丁家河房,為何此時尚有燈?大小廝們,快去看有何人?
小 廝:(上岸一看)燈籠上寫著:『復社會文,閑人免進』八字。
    (阮大鋮在船頭上一聞『復社』二字,即使歇了笙歌,滅了燈火,悄悄撐船遠避而去。)
蘇昆生:不知何故滅燈、息歌,悄然而去?快著人看來!
柳敬亭:不必去看。我老眼雖昏,早已看真,那個胡子便是阮大鋮,他買舟載歌,不敢早出,恐有
    人輕薄他,故半夜方敢出遊。今見三位相公在此飲酒,不敢近前,故此悄避而去耳!
蘇昆生:我說歌吹比眾不同!
陳定生:好大膽!這貢院前也許他來混遊?
    (吳次尾即欲下榭,趕上採他胡子。)
侯朝宗:(攔住吳次尾說)他既迴避,我們也不必為已甚之行,且船已遠去,丟開手罷!
吳次尾:(忿忿而止)便宜了這狗子!
香 君:(見天色太晚,對眾人說)夜色已深,大家散罷!
柳敬亭:香君姐想媽媽了,我們送他回去。
    (遂同昆生、侯朝宗、香君辭了定生、次尾,下船搖櫓而去。)
    (陳、吳二人亦各回寓。)
    (正是:
    (  樓臺下去遊人盡,小舟留得一家春。)
    (不知後事何如,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阻就糧侯朝宗修札 寄勸書柳敬亭投轅〕)
    
    
17**時間: 地點:
    (侯朝宗有一故友,姓左名左良玉,當年是父親麾下之將,家在遼陽,世為都司,祇因得
    (罪罷職,補糧武昌。)
    (幸遇軍門侯恂,拔於走卒,命為戰將,不到一年即拜總兵之職。)
    (南征北討,功加侯爵,強兵壯馬,列鎮襄陽。)
    (祇因李自成擾亂,以致朝廷空虞,三軍缺糧,支銷乏策。)
    (又見三軍餓極,各有欲變之勢,遂有就糧南京之意,撤兵漢口之心,但恐未奉明旨形跡
    (可疑,因此不敢驟行。)
    (祇得日夜撫恤,暫慰軍心。)
    (然就糧雖未即行,而傳言早以飛聞南京。)
    (文武官員聞知,莫不膽戰心驚。)
    (有一人司馬熊明遇,久聞左良玉曾在侯恂麾下,見侯恂之子侯朝宗現在南京寄寓,意欲
    (托侯朝宗修書勸阻東下。)
    (知楊文驄與侯朝宗有舊,遂著楊文驄來尋侯朝宗,央他修書。)
    (楊文驄承熊司馬之命前來求書,尋至寓所,不見侯朝宗。)
    (一路問來,知他在柳敬亭家中,聽說平話,遂來柳敬亭家中尋問,至門首下馬徑入,見
    (柳敬亭手執鼓板在那裏演說平活,侯朝宗坐在一旁細細恭聽。)
楊文驄:(遂高聲說)目下是甚麼時候,還在此聽說平話?
侯朝宗:(不知何故,急問曰)龍老為何在此驚慌?
楊文驄:你還不知麼?如今左良玉領兵東下,要搶南京,且有窺伺北京之意,合城失措。即本兵熊
    明遇亦束手無策,知小弟與兄是好友,故托弟前來懇求。聞得尊翁老先生乃寧南侯之恩師
    ,若肯發一手諭,必能退卻,不知世兄主意如何?
侯朝宗:這樣好事,怎肯不做?祇是家父罷政林泉,縱肯發書,未必有濟。況往返二、三千里,何
    以解目下之危?
楊文驄:吾兄素稱豪俠,當此國家大事,豈忍坐視?何不代寫一書,且救目前。另日,稟知尊翁,
    料不見責!
侯朝宗:(欣然)這應急得便,倒也可行。候弟回家,大家商議。
楊文驄:(促曰)事不宜遲,即刻發書尚恐不及,哪裏等得商量?
    (侯朝宗遂命柳敬亭尋一花箋,即時修起一封阻書,遞與楊文驄。)
侯朝宗:可再著熊司馬改正好投。
楊文驄:不必改正,待我說與他知道就是。但書是有了,投遞之人,必須一妥老誠者方可。
侯朝宗:投書人原是要緊的,哪裏有這樣人?
    (二人正在尋思投書之時。)
柳敬亭:(立起身來,向二人高聲說)楊老爺、侯相公,你二位不必作難,待老柳走一遭何如?
楊文驄:(欣然)敬老肯去是極妙的,事不可緩,你可速備行李。我回去,即送盤費過來,今夜務
    必出城纔好。
    (三人一拱而別。)
    (有一詞說那柳麻子英俠,詞曰:
    (  一封書,權宜代,仗柳生,舌尖口快,阻回那,莽元帥。)
    (萬馬晨鐘,保住這好江城,三山□□。)
    
    
18**時間: 地點:
    (柳敬亭將侯朝宗書札包裹妥當,背上行李,曉行夜宿,沖風冒雨,沿江而來。)
    (行不數日,遠遠望見武昌。)
柳敬亭:(喜)已到武昌城外了,待我放下行李,在草地下打開包裹,換了靴帽,好去轅門投書。
    (遂將衣服更換,不慌不忙竟往轅門上來。)
    (見了中軍官,朝上一拱)
柳敬亭:煩將軍稟報元帥,說有河內寄書人要見!
中軍官:這時候,還有甚麼書信投遞?你莫不是逃兵,或是流賊細作嗎?
柳敬亭:我若是逃兵,怎肯自尋轅門?要是細作,亦斷不敢憑空唐突,實有密書一封,要見元帥當
    面交遞的。
    (中軍官見有書函,不敢隱瞞,遂即擊鼓稟知元帥。)
    
    
19**時間: 地點:
    (左良玉即刻升堂。)
左良玉:(喚中軍官問)有何軍情?早早報來!
中軍官:(稟說)別無軍情,祇有一差人,口稱投書的,要當堂面投。
左良玉:(遂吩中軍官)開門,叫大小三軍小心防備,若是流賊細作,即刻拿下,著他膝行而進。
    
    
20**時間: 地點:
    (柳敬亭見轅門大開,刀槍密布。)
中軍官:(手執令箭)投書人膝行而進!
    (柳敬亭坦然進來,毫無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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