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 至 第一三〇
１２１＊＊時間： 地點：
（此時約有七下多鐘了，金風瑟瑟，玉露零零。）
（幸各帶幾分酒意，尚不覺羅袂生寒。）
（大家攜著玉人，憑高凝望，真如到琉璃世界，飄飄若仙。）
（相視而笑，轉忘言象。）
（倒是紫滄，憶起瑤華的劍來）
紫 滄：你取了劍，何不向院子舞一回？
荷 生：好極！采秋和瑤華同舞吧。
紫 滄：一人舞一回，兩人再同舞一回，纔有趣呢。
癡 珠：紫滄何不先舞一回，給他們看？
紫 滄：我就先舞。
（於是紫滄卸下大衣，大踏步下去，舞了一回。）
（劍秋看得高興，也舞起來。）
（荷生見舞得熱鬧，教青萍取過一個粉定窯的大鍾，和大家各喝一鍾。）
（兩人舞罷上來，穿好衣服，合席通敬一大鍾，兩人喝了。）
紫 滄：瑤華舞吧。
（瑤華大衣卸後，就不曾穿，便提劍下去，進退抑揚，舞得月光閃爍，燈影迷離
（。）
（大家同聲喝采。）
采 秋：（采秋喝了一杯酒）我也舞去。
（於是卸去首飾、外衣，露出大鑲大滾的蔥綠湖縐綿小襖，鑲花邊的大紅縐夾褲
（。）
（越顯得摶雪作膚，鏤月為骨。）
（當下捲起箭袖，抽出一雙鴛鴦劍，向荷生笑一笑，走下閣去了。）
癡 珠：（癡珠向荷生道）我和你往臺階看去。
（秋痕也跟著，到得臺階，祇見寒芒四射，咄咄逼人。）
（漸漸萬道金蛇縱橫馳騁，末後一團雪絮上下紛飛，全不見綠襖紅裳影兒。）
（先前瑤華倚著劍，站在一邊，還想和采秋同舞一回。）
（看到這裏，就將劍收起，向荷生）
向荷生：似此神技，紫滄要我和姊姊同舞，我怎敢呢？
荷 生：你就舞得好。
瑤 華：我再努力學吧。
１２２＊＊時間： 地點：
（正說著，瞥見有條白練臨風一閃，早是采秋站在跟前，笑道）
采 秋：何如？
（荷生攜著采秋雙手，看他面色微紅，鬢髮一絲不亂）
荷 生：你從那裏學來？
瑤 華：採姊姊怕是前生學會呢！
癡 珠：我們上去通喝幾鍾酒，也不負采秋這一回的舞劍。
荷 生：我和你喝十大杯吧。
（一面說，一面招呼大家入席。）
（飲了一會，端上菜點，隨意吃些。）
采 秋：如今我們夜泛一回，領略水中月色，就由南岸上車，好麼？
大 家：（大家都道）好！
（就教跟班們，吩咐車馬南岸伺候。）
（飯畢，眾人踏著月色上船，向芙蓉洲駛來。）
（船中早備著香茗時果，大家隨意說說笑笑。）
（教水手轉由汾神廟後駛到水閣，由水閣駛到南岸。）
（落葉打篷，寒花蕩夕，星河散采，珠翠生涼。）
（一會，各家車馬燈籠紛然並集。）
（先是紫滄帶了瑤華上車，次是小岑、丹翬一車，劍秋、曼雲一車，各自去了。
（）
荷 生：癡珠今夜是回秋華堂，還到秋心院呢？
癡 珠：秋痕今日原是坐我的車，這時候他家的車還沒來，想是他家不要他了，我今就陪
他在船裏坐一夜吧。
采 秋：天氣涼得很，豈宜如此？
荷 生：你又信他！我們走了，怕他不回去秋華堂做好夢麼？祇是秋痕同癡珠，今日出城
這一遭，我卻要問一問。
（癡珠默然。）
秋 痕：我告訴你，今日出城，是為著我那殉難的姊姊忌辰。
荷 生：（荷生笑道）甚麼地方都可祭奠，特特跑上竹竿嶺，冤不冤呢？
采 秋：我卻會得他的意思。
癡 珠：夜深了，你兩個要回去，該走了。
荷 生：我倒忘了。
（於是香雪扶著采秋，秋痕送到船頭。）
（癡珠送荷生上岸，看荷生、采秋上車去遠了，方纔轉身攜著秋痕進艙，喚禿頭
（撤去餚核，拭淨几案，換一枝蠟燭。）
（秋痕吹起笛來，聲聲激烈。）
（癡珠吩咐水手，將船蕩至水閣。）
（自出船頭站立，見月點波心，風來水面。）
（覺得笛聲催起亂草蟲鳴，高槐鴉噪，從高爽泬寥中生出蕭瑟。）
（秋痕也覺裙帶驚風，釵環愁重，將笛停住。）
（搭起跳板，兩人扶上，悵望一回。）
（秋痕想起五月初五的事來，不知不覺玉容寂寞，涕泗欄杆。）
（癡珠起先愕然，後來自己觸目傷懷，百端難受。）
（將秋痕的手握在掌中，輕輕的搓了幾搓）
秋 痕：風月自清夜，江山非故園！我們還下船坐吧。
（秋痕點頭，便喚禿頭伺候。）
（兩人重行入艙，喝了幾口茶。）
（癡珠見几上有筆硯，便將秋痕一幅手絹展開，寫道：
（ 採春慣唱懊儂歌，碧海青天此恨多！）
（所不同心如此水，好拋星眼剪秋波。）
（溪上殘更露濕衣，月明一舸竟忘歸）
（笛聲吹出凌波曲，驚起鴛鴦拍拍飛。）
（款書：八月之望，漏下四鼓，攜秋痕泛舟柳溪題贈。）
（寫畢，兩人都覺黯然欲絕。）
秋 痕：（還是秋痕輾然笑道）這地方喚做芙蓉洲，我同你把芙蓉成語同記一記，看得有
幾多？
癡 珠：詩詞歌賦上這兩字多得很，那裏說得完！
秋 痕：芙蓉城到底是天上是人間？
癡 珠：石曼卿為芙蓉城主，此虛無縹緲之說。成都府城多種木芙蓉，也喚作芙蓉城。你
怎的問起？
（秋痕不語。）
１２３＊＊時間： 地點：
（此時月斜雞唱，癡珠也覺偎玉無溫。）
（倚香不暖。）
（便喚水手將船駛到秋華堂門口。）
（禿頭先行上去，招呼大家起來伺候。）
（然後，癡珠慢慢的攜著秋痕，回來西院，到裏間和衣睡倒。）
（一覺未醒，天早明了。）
（正是：
（ 酒香花氣，弓影劍光。）
（春風蛺蝶，秋水鴛鴦。）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秋華堂仙眷慶生辰 采石磯將軍施巧計）
（看官記著：昨天是茜雯死忌，今日卻是秋痕生辰。）
（是日，李夫人約了晏、留兩太太來逛秋華堂，以此秋痕昨夜不曾回家。）
１２４＊＊時間： 地點：
（此時紅日三竿，綠陰滿院，秋痕妝掠已畢。）
外 面：李太太來了！
（秋痕趕著迎出月亮門。）
（祇見李夫人已下了轎，穆升和李家跟班、老嬤、丫鬟，都一字兒站著伺候。）
（秋痕迎至東廊下，李夫人拉著秋痕的手，端詳一會。）
（癡珠早從秋華堂臺階迎下來，李夫人便趕向前請了安。）
（癡珠便讓李夫人上來。）
（秋痕磕下三個頭，李夫人拉他起來，回敬一福，笑向秋痕道）
秋 痕：姑娘好日子，我沒有預備。
（一面說，一面將頭上兩股珠釵自行拔下，走到秋痕跟前，與他戴上，口裏）
口 裏：給姑娘添個壽吧。
秋 痕：（秋痕祇得說道）太太費心。
（就重磕一個頭，夫人攙起，也福了一福。）
（入座，秋痕遞上茶，阿寶也來了。）
（接著，留、晏兩太太都到，便開了面席。）
（席散，大家同來西院更衣，聽了秋痕一支《琵琶記》。）
（三位太太都是善於語言的，就秋痕，今日也覺興致勃勃。）
（一會，出來秋華堂坐席，李夫人首座，問起「鳳來儀」酒令，秋痕一一告訴，
（三位太太都十分讚賞。）
李夫人：我們何不做個東家效顰？
晏太太：《西廂》『鳳』字都給他們說盡。
李夫人：何必拘定《西廂》？祇成句都可。
留太太：我們也不要鴛鴦飛觴，今日是劉姑娘好日子，飛個《西廂》『喜』字何如？
李夫人：好得很。我僭了，就起令吧。
李夫人：（便喝一杯酒，說道）繫馬於鳳凰臺柱，《收江南》，仍執醜虜。
（大家齊聲讚好，留太太）
留太太：又流麗，又雅切，這是大人異日封侯之兆，該賀一滿杯。
（眾人通陪了酒，李夫人）
李夫人：阿寶不算，劉姑娘喝酒，接令！我說個『垂簾幕喜蛛兒』。
（秋痕喝了酒，想一想）
秋 痕：聞鳳吹於洛浦，《喬合笙》，在前上處。
大 家：（大家都說道）這曲牌名用得新穎之至，各賀一杯。
秋 痕：（秋痕飛出《西廂》是）宜嗔宜喜春風面。
（順數該是留太太，想有半晌，瞧著阿寶說道）
留太太：鳥有鳳而魚有鯤，《美中美》，宜爾子孫。
李夫人：（李夫人喝聲）好！
晏太太：古語絡繹，這賀酒更該滿杯。
（眾人通喝了。）
留太太：晏太太接令吧！『這般可喜娘罕曾見』。
晏太太：輪到我了，怎好呢？
（便將杯擎在手裏，想有一會，喝了酒）
一 會：我說得不好，休要笑話。鳳愈翱翔而高舉，《揀南枝》，有鶯其羽。
李夫人：『有鶯其羽』四字，妙語解頤，太太真個聰明。
（大家又賀一杯。）
晏太太：大家通說了，如今我喝一杯，劉姑娘喝一杯，收令吧。
晏太太：（一面說，一面將酒喝乾）喜則喜你來到此。
（秋痕喝了酒，李夫人便向秋痕道）
秋 痕：定更過了，我無人在家。
（便吩咐端飯。）
（飯畢，便叫奶嬤、老家人送阿寶家去。）
（癡珠看過阿寶上車，也到簾外招呼。）
（當下李夫人走了，晏、留兩位太太隨後也走。）
（癡珠這日，是邀了晏、留、池、蕭，借汾神廟客廳遊宴。）
（靠晚，心印卻出門去了。）
（五人上席，酒行數巡，癡珠叫穆升取出骰盆和色子，向大家說道）
癡 珠：我有一令，擲色集句，照紅的算，說出唐詩一句，照位接令，要與上句叶韻，失
叶、出韻及語氣不聯貫，照點罰酒。
子 秀：癡珠，這不是虐政麼？我們那裏尋得出，許多湊巧的詩句來！
翊 甫：兩頓接連，借此用點心思，也可消食。祇是要個題目，纔好著想呢。
癡 珠：宮詞如何？
翊 甫：（子善道）好極！
癡 珠：（癡珠便將色子和骰盆送給翊甫道）請你起令吧。
（翊甫接過，隨手一擲，是二個四，一個么，算成九點。）
（沉思半晌，吟道）
笑吟吟：九華春殿語從容，
大 家：（大家俱說道）起得好，冠冕堂皇！
（下首該是雨農。）
翊 甫：（翊甫便將骰盆和色子送過）你擲吧。
雨 農：二冬韻，窄得很，我怕要曳白了。
（隨手一擲，是個么，算成一點，也沉思半晌，吟道）
笑吟吟：人在蓬萊第一峰。
癡 珠：粘貫得很！如今該是子秀了。
（子秀接過色子，隨手一擲，是二個四，算成八點，子秀）
子 秀：我佔便宜，不要押韻，就是這一句吧。
笑吟吟：二八月輪蟾影波，
翊 甫：好！恰是今日。
笑吟吟：（因向子善道）接手是你，請擲吧。
（子善接過色子，隨手一擲，是三個么，算成三點，吟道）
笑吟吟：三官箋奏護金龍。
癡 珠：好句！如今該是我擲了。
癡 珠：（接來一擲，是二個紅，算成八點，隨口吟道）八尺鳳漪午枕涼，
翊 甫：（翊甫接手道）七陽韻，寬得多了。
（隨將色子一擲，是兩個紅，一個么，算成九點，吟道）
笑吟吟：九龍呵護玉蓮房。
笑吟吟：（雨衣接手，擲得三紅二么麼）這算十四點了，那裏找得出，這恰好的詩句呢？
子 秀：『溧陽公主年十四』，不好麼？
癡 珠：何必拘定『十四』？我替你說一句吧。
笑吟吟：七月七日長生殿，這不是十四麼？
大 家：如此放活，還鬆動些。
（於是子秀擲得一么麼，吟道）
笑吟吟：雁點青天字一行。
（下首是子善，擲得兩么麼，吟道）
笑吟吟：一番雨過一番涼，
癡 珠：還用七陽韻麼？
（就接手擲出兩個紅來，吟道）
笑吟吟：八字宮眉點額黃，
（下首是詡甫，也擲得一么，吟道）
笑吟吟：楚館蠻弦愁一概，
（雨農接手，擲得一么、一紅，吟道）
雨 農：五更鐘後更迴腸。
翊 甫：道兩首詩我要僭易了。前首雨農十四點，宜用子秀『溧陽公主年十四』句，接用
癡珠『八字官眉點額黃』七字，不更渾成麼？子善『一番雨過一番涼』，接用子
秀『雁點青天字一行』七字，不更聯貫麼？
癡 珠：好極！翊甫詩境大進，我和大家賀他一鍾吧。
（於是喝過酒，子秀接手又擲，是一紅、兩么，吟道）
子 秀：六曲連環照翠帷，
（子善接手，是一紅、一么，吟道）
笑吟吟：不寒長著五銖衣。
癡 珠：好句！
（接手擲成一紅、二麼，吟道）
笑吟吟：三星自轉三山遠，
（翊甫接手，是一個么。）
癡 珠：你說一句收令吧。
（詡甫搜索一會，吟道）
笑吟吟：萬里雲羅一雁飛。
雨 農：妙絕！竟聯成四首，我們喝酒吧。
（後來秋華堂席散，大家便跟癡珠來到西院。）
（與秋痕說說笑笑，也就去了。）
（癡珠便送秋痕回家。）
（秋痕一生，這一天也算揚眉吐氣。）
（其實謖如起身之時，原想替秋痕贖身，一則為癡珠打算，一則為李夫人作伴，
（奈他媽十分居奇，祇索罷了。）
１２５＊＊時間： 地點：
（且說謖如，是九月初七到了江南。）
（見過南北大帥及淮、海、揚、徐各道節度，便奉密札，馳往廬、鳳一帶，打探
（賊情。）
（不想，逆賊早知李總兵是山西截殺回部的一員大將，想要計殺此人，為回民報
（仇。）
（就於采石磯江上，伏兵數處。）
（等了兩日，不見動靜，各隊頭目就有些倦了。）
（第三日午後，忽有小艇，卻是一老一少，載著一瓮美酒及各種點心，泊在磯邊
（售賣。）
（點心不過是江南常見的，那酒卻氣味醇濃，一錢一杯，各隊的賊紛紛要買，累
（得那一老一少手腳忙亂，答應不迭。）
（正在賣酒熱鬧之際，又有三個漁船咿啞而至。）
（每船上兩個漁人，隔著賣酒的船一箭多地，那捕魚的人就跳上岸，向熱鬧處看
（來。）
（見是賣酒，又說酒好，各人就也買一杯。）
（漁船上祇有一人看守。）
（隨後又有個小船，載著幾十東連枝帶葉的柴，船頭上坐個樵夫，身體胖大，年
（紀不上三十。）
（拿把柴斧輕輕打著船板，口唱山歌，後艙兩個搖櫓的人也跟著唱，都是本地的
（腔，就靠著漁船一字兒泊著。）
（恰好有個黃袍賊目，帶了數十名賊兵。）
（先向酒船上，查驗腰牌並衣上記號，卻個個是有的。）
雨 農：（末後查到柴船上，樵夫道）有是有的，今天卻沒有帶來。
雨 農：（頭目將樵夫細瞧一瞧，向賊兵道）是個妖，你與我拿住。
１２６＊＊時間： 地點：
（說話時遲，下手時快，祇見樵夫將柴斧一聳身，賊目的頭早已粉碎，鮮血迸流
（。）
（這些賊兵先前驚愕，次後正要拔刀，卻早倒了三四個。）
（船上又跑出搖櫓的人，舞著雙劍。）
（那漁船上六個壯丁，酒船上一老一少，也輪著兵器，趕上岸來，將這數十人殺
（個淨盡，祇有一兩個跑向賊營報信。）
（那樵夫便將手炮一響，就有二百多人。）
（也有從蘆葦中小船跳上來的，也有從岸上各路跑來的，紛紛都到，徑行追入營
（中。）
（見大家都已被酒，一人一刀，一刀一個，也全殺了。）
（看官！你道那樵夫是誰？就是謖如。）
（六個壯丁及搖槽的人，賣酒的一老一少，就是謖如帶來將佐親丁。）
（謖如料得賊有埋伏，此兩日故意逗留不進。）
（到了第二夜，搶了賊中做買賣五支小船，次日便打扮起來。）
１２７＊＊時間： 地點：
（如今殺了西路伏賊。）
（立在岸上，謖如便命，將死賊身上衣服及腰牌都取下來，又在黃袍身上搜出小
（令箭一支，所有屍首，都命拋人江中。）
（又與將領附耳數語，這二百名兵又四散了。）
（謖如自帶數人，往樹林深處，將松鬣四處懸掛。）
１２８＊＊時間： 地點：
（且說東路岸賊，聞西路的炮，道是他的號炮，一路趕來。）
（不想空江一片，並無一船一人，大家俱覺詫異，祇好照舊埋伏。）
（不想蘆葦叢中的營，早燒得空了，祇得四處搜尋放炮的人。）
（天色卻已黃昏，那水路的賊，繫靠東岸下流十餘里。）
（忽見岸上，來了一個黃衣頭目，跟著兩個小頭目。）
雨 農：（手中拿著令旗）官兵已經渡江，令船內的人都趕緊往東邊陸路救應，每一船上
祇留一人看船，不可遲誤！
（便將令箭遞給船上頭目，匆匆的去了。）
（賊船一聞此信，便大家收拾器械，都上岸往東救應。）
（原來這三個，都是謖如命人扮來的。）
（這三個人就在東岸樹林裏，也將松鬣四處懸掛，見賊兵去遠，便打了一聲暗號
（。）
（二百人拔出短刀，跳上賊船，將看船的賊一刀一個殺了。）
（奪了四五十號大小賊船，悉令蕩往上流十里外，一字兒泊住。）
（將岸旁蘆葦及所帶的柴，分佈在各大船上，船中所有軍裝糧草，一齊運出，留
（數十名兵守著船隻，一百餘名兵四面埋伏。）
１２９＊＊時間： 地點：
（卻說那賊兵上了岸，往東急走。）
（走了二十餘里，已是黑暗，往前一望，毫無動靜，也不聞有金鼓之聲。）
（那幾個頭目，擇個高阜之處，上去瞭望，祇見星斗爭輝，江風蕭瑟，遠近數里
（，並不見一點火光。）
大 家：（大家相顧驚異）明明令箭傳我們救應，怎白跑二十餘里？不要是官兵的詭計！
不如大家回船，再作主意。
雨 農：（都說道）是。
（遂又從舊路回來，又是二十多里，走得力盡筋疲。）
（剛到岸邊，不見船隻，忽聽一聲炮響，祇見得兩岸樹林裏，陡起火光。）
（火光閃爍中，吶喊之聲不絕，不知有多少人，祇說大兵到了，便自相蹂躪，鼠
（竄逃生。）
（這一百多名兵，分頭亂殺。）
（謖如也帶人由西岸渡過來，喊殺連天，賊兵死者不計其數。）
（其餘得命者落荒而走，趕回九洑洲大營，哭訴一切。）
１３０＊＊時間： 地點：
（此時已有二更多天了。）
（偽元帥、偽軍師嚇得目瞪口呆。）
（半晌，偽軍師方說道）
半 晌：他來探聽軍情，所帶的兵能有幾多？而且殺了一天，人馬俱已疲倦，他們自然都
住在船上。我們領著戰船，殺將過去，還怕不奪回船隻？
雨 農：（偽元帥也說）有理！
（急急的傳令。）
（偽元帥、偽軍師便領二百餘隻的大船，分作四隊。）
（一隊向采石磯殺來，一隊從左邊殺來，一隊從右邊殺來，一隊留後接應。）
（三隊的船剛駛到江心，陡然對面起了一陣大風，吹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