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 至 第二五〇
２４１＊＊時間： 地點：
（再講蔡若蘭，在蘇衙聞說蘇馨如所諧之配，卻是蔡其志的兒子，名喚王儒珍，吃了一驚
（，好生疑惑不定，便與紅渠私議。）
蔡若蘭：我家那曾有什麼公子？卻來與蘇馨如小姐聯姻，況王儒珍之名，又恰與王生同喚，這事好
不奇怪？
紅 渠：據小婢看來，當是另有一蔡家，偶然名姓雷同。若是老爺時，即或承嗣那房接續香火，豈
不知王相公名字，卻也喚作王儒珍耶？
蔡若蘭：我也是這般想，但我和你雖蒙蘇老爺恩養在此已是三年了，不知何日才得出頭，算來也終
非了局，又無處可通信息，不知近來老爺可得康健，又不知王生行止何如？此心一轉，愁
悶欲死。
紅 渠：愁悶卻也何益？方今大比之年，有心耐至場後，再看光景。倘上天憐憫節義，使王相公鄉
榜題名，那時向蘇老爺說知，便是會合之期，亦不枉爭這一口氣。若今日回去，王相公仍
是個窮秀才，老爺仍然不悅。況去年在揚州，那個陳秋遴，不知是嬌綃嫁去的這個陳秋遴
不是。倘或就是他，蘇老爺說他尚未曾有姻。故欲將夏瑤枝小姐配他，豈不是嬌綃之去，
必有甚的敗露，不知老爺怎地一個挽回在那裡的。小姐如今回去，豈非自入於阱？卻有許
多不妙哩。
蔡若蘭：汝言雖亦有理，倘王相公今科又不中，卻將奈何？
紅 渠：中與不中，且待場後再作計較。若再不中時，竟向蘇老爺說出真情。要他訪問王相公消息
，將小姐認蘇宅出嫁。難道陳家再來爭得？這個就是一條活路了。
蔡若蘭：（不覺轉愁作喜道）汝言有理，且再等看秋榜也。
２４２＊＊時間： 地點：
（不說蔡若蘭主婢閨中談論，再表王儒珍，自訂姻之後，心中十分得意。）
（到了試期入場，真乃人逢喜氣精神爽。）
（三場文字，都做得錦繡相似，高高的中了第一名解元。）
（報到家中，蔡其志與王儒珍十分喜悅。）
（原來其年主司因這王字犯了聖諱，故榜上惟有姓王者，一個也不中。）
（王儒珍卻幸而改姓了蔡。）
（成全深喜自己眼力不差，因催王儒珍畢姻，以應兩登科之語。）
（蔡其志擇定吉日，不消王儒珍費心，早巳諸色齊備。）
（到了佳期，新人已娶入門，笙簫奏曲，蘭麝飄香。）
（一個絳服烏紗，如潛安再世。）
（一個金裝玉裹，若仙子臨凡。）
（果然一對美貌夫妻。）
（甫完花燭，送入洞房，外面優人演戲，自款待那諸親百眷，不必細表。）
（〔第二十五回 兩解元雷擊花妖劍〕）
２４３＊＊時間： 地點：
（且說二位新人在洞房中，彼此覿面，一驚一喜。）
（驚的是，蘇馨如暗詫，今夕之蔡解元，為何與昔日之王先生面貌無二？心下好生疑惑。
（）
（喜的是王儒珍得對著楊柳樓頭一面、不夏亭內重逢的蘇小姐，迫念昔日之相思，竟有今
（宵之配合，心中十分如願，喜極欲狂。）
（雖侍妾滿前，竟有些顧不得體面，見蘇馨如低首沉吟，料是疑我人是姓非之故。）
王儒珍：（微吟）仔細因知春自在，憑君莫認並頭蓮。（吟畢，笑道）蒙續半章佳句，果成紅葉良
媒。
（蘇馨如見說，方知就是昔日的王先生，心下卻才快活了，微笑不言。）
王儒珍：（意愜神飛，又笑道）曾憶昔時，於不夏亭中，月夜相逢，蒙小姐有媒妁可通之諭，因令
表兄楊君執柯，豈期令尊不允，遂致轉切相思，已自分斷無今夕。若非三生有幸，焉能終
附絲蘿耶？
（蘇馨如聽了那一段話，忽然花容發怒起來。）
蘇馨如：續詩一事，昔因相公他出，偶然捉筆，實係無心，然擾負愧至今。至適言不夏亭之遇，不
知相公所遇何人？
王儒珍：（笑道）年餘之間，不信貴人多忘事至此？
蘇馨如：如此說來，終不然是賤妾不成？
王儒珍：不是小姐，更有何人？彼時若非驚散，早已踐並頭蓮之句矣。
蘇馨如：（不覺勃然變色道）相公視妾為何如人？而造此狂言，以相誣玷耶？妾雖閨中弱質，亦頗
知禮法，豈有桑濮私期之事，貽閨閣之羞乎？
王儒珍：（笑道）小姐請自息怒，既云不曾相遇，就是不曾相遇了，何必爭得？
蘇馨如：說那裡話，此事關妾一生名節，豈可含糊過去，空負玷辱之醜聲。若不察出些言之所從來
，恐今夕花燭，亦為虛設也。
（王儒珍見說，心中著急，深悔自己多言，因再三告罪。）
（蘇馨如卻執意要辯明白。）
（兩下正當難解難分，只見柳枝在旁暗笑。）
蘇馨如：（覺笑得有因，便問道）不夏亭之說，莫非汝有所知也？
（柳枝見問，方才說出蔡相公不夏亭所遇，實非小姐，卻倒是柳枝。）
王儒珍：（驚問道）那個柳枝？
柳 枝：就是小婢。
王儒珍：怎麼就是妳？既然是妳，便不該假裝小姐，來取笑我了。
柳 枝：（笑道）小婢焉敢假裝小姐，來取笑相公？是相公自來取笑小婢做小姐，故只得承權小姐
，以賢取笑耳。
王儒珍：（恍然大悟道）怪道那夜，內喚柳枝，便驚走而去。我卻如何便曉得？若非小姐定要根究
一個著實，竟被取笑了這一世了。
柳 枝：這是蔡相公懵懂了，量得我家這小姐，可肯獨自一人，夜坐在荷亭玩月的？
蘇馨如：雖則如此，彼時就該說明才是，豈有將我之聲名，借作汝取笑具也？
（王儒珍至此，方始信蘇馨如閨範謹嚴，千分敬愛，時已夜深，同入鴛幃，償其夙願。）
（果然是：
（ 歡娛嫌夜短，寂寞恨更長。）
２４４＊＊時間： 地點：
（再說蘇誠齋，因送女在杭，聞知新婿即前者求親不允的王先生，深異其天緣莫道。）
（本欲即日還任，只因夏瑤枝姻事未諧，向知王儒珍與陳秋遴莫逆，思量令他往為說合，
（勝似另央別人，故爾在杭耽擱。）
（著人來請王儒珍到公館中，將向日秋遵在揚州，自己如何留他作寓，要將繼女夏瑤枝配
（他。）
（陳秋遴如何托故不允，語氣過自矜誇。）
（自己如何因愛才念切，設立計較，治酒餞別，微露夏瑤枝才貌。）
（陳秋遴如何一見而不肯起身，重複想我許他親事，自己如何因怪其傲妄，要奈何他幾時
（，然後允其所請。）
２４５＊＊時間： 地點：
（那日如何小童來報，竟於夜間不別而行。）
（細細敘了一遍，又將央成全執柯，家中以遊學未歸為辭也說了）
蘇誠齋：聞賢婿與彼至交，意欲煩住一談，必善達我愛才之意。
王儒珍：岳父台論，自當即往。但念陳秋遴既親見瑤姨才貌，豈有才不慕才之理？其所以夜遁者，
想亦因奚落一番，不勝前倨後恭之愧，是以不別而逃耳。小婿自場前與彼會後，亦久不相
晤。容往一談，其事當無不諧也。
蘇誠齋：諧與不諧，亦豈便能定得？但賢婿在內關說，覺諸多慰貼耳。
（王儒珍連聲稱是，即欲起身告辭。）
（蘇誠齋已預備有酒肴，留住入席。）
（飲至半酣，方容告別歸家。）
２４６＊＊時間： 地點：
（燈下與蘇馨如說知前項事情。）
蘇馨如：（笑道）妾料那陳秋遴定是福薄，不能享瑤姐之才貌，故有此一番顛倒耳。
王儒珍：顛之倒之也失而復得，方算是奇緣，若輕易便可以成就，亦何足為奇，即如我和小姐之姻
，始也求而不允，後乃不求而允，有那番顛倒，今日倒愈覺恩愛矣。
蘇馨如：雖是如此，姻緣前定，事豈偶然。但不知陳秋遴果係何如，卻能使家父這般愛慕？
王儒珍：（笑道）若問陳秋遴才貌，竟與卑人彷彿。
蘇馨如：倘與相公彷彿，便不算佳偶了。
（王儒珍恚問何故。）
蘇馨如：（笑道）酒鬼解元，有甚佳處？
王儒珍：（亦笑道）李青蓮斗酒百篇，古稱佳士，何曾有酒鬼之號耶？
２４７＊＊時間： 地點：
（陳秋遴那日正在房中，看假夏瑤枝對鏡晨妝，忽報王儒珍在外相候。）
（因是友誼不同，亦且睽隔有日。）
（只得出來相見，坐定茶罷。）
陳秋遴：（開口笑問道）聞吾兄丹桂高攀，藍橋有偶，弟講學才歸，竟尚未遑走賀，但吾兄宴爾新
婚，脂香粉膩，洞房中春色方濃，何由念故人而蒙賜顧？
王儒珍：裙布荊釵，粗畢室家之願，何足言賀？所以今此走候者，特來與兄執柯耳。
陳秋遴：（笑道）過蒙盛情，奈已授室，不知是誰家閨秀，而煩吾兄作伐也？
王儒珍：且請問吾兄於幾時畢姻，又所諧之偶，何處名門，而小弟竟絕不相聞也？
陳秋遴：兄且先說為妙，弟則非一言之所可罄，未便縷陳。
王儒珍：小弟所說者，係妻父繼女夏瑤枝，才貌俱佳，故欲與兄作伐耳。
陳秋遴：（哈哈大笑道）所言既即夏瑤枝，弟與兄連襟已久，又何待作伐為耶？
王儒珍：（驚訝道）終不然吾兄適言已曾授室，難道就是夏瑤枝不成？
陳秋遴：（笑道）然也，吾兄豈尚不知其委曲也？當是欲為令岳翁作說客故耳？
王儒珍：這事十分難解，妻父之夏瑤枝，方欲遣媒說合。而兄處忽已得之，弟實不能知矣。
陳秋遴：（笑道）事已至此，量不能隱瞞，況弟與兄垂髻知己，說亦何妨。弟前因慕廣陵之勝，駕
言往游，蒙令岳翁留寓衙中，欲以繼女相許。弟緣未卜才貌何如，辭之甚力。乃次日於見
月樓頭，不期而與夏瑤枝相遇，值其向壁題菊。果然才色俱佳，不覺為之心醉，後夏瑤枝
於月夜潛至書齋，備言蘇翁原欲以親女締姻，因其醜陋，特令夏瑤枝露面，以動弟心，隨
欲施其李代桃僵之手，弟聞言，驚惶無措，遂拉夏瑤枝黑夜遁歸，恐防令岳跟追，是以托
言遊學，而實則在舍潛蹤，與兄至契，豈敢不剖真情，令岳翁前，還望吾兄善為調劑也。
王儒珍：（驚得目定口呆了半晌道）此真怪事了，妻父之夏瑤枝，現尚在室，而吾兄之夏瑤枝，又
得同來。此亦夏瑤枝，彼亦夏瑤枝，難道有兩個不成？真令人不解。據弟想來，兄今所擁
，當是冒名相惑耳。
陳秋遴：（笑道）小弟與夏瑤枝，雖不過在見月樓一面，而娉婷之影，已寤寐不忘。況小弟此副法
眼，頗算牢硬，如何有得錯來？
王儒珍：其然豈其然乎？妻父實因愛兄之才，故謄謄不已。今據吾兄說來，彼豈尚不知夏瑤枝之逃
在兄處者，而猶央成全並小弟桌執柯耶？此妻輩父之夏瑤枝，仍在閨中明矣。妻父之夏瑤
枝既在閨中，則吾兄之夏瑤枝，弟竊疑必假。
陳秋遴：（笑道）甚麼古董物件，卻可以假得來？況其是有絕世才美，即算是假，弟亦何樂而不為
？豈其必令岳之夏瑤枝始快乎？
（王儒珍只是搖頭稱怪。）
（兩個正在爭真論假，委決不下，只見樵雲通報。）
樵 雲：半塘紅畢老爺拜望。
陳秋遴：那個畢老爺？
（便叫開門相請，早見一個闊服大帽的搖擺而人。）
（陳秋遴遠遠認得是畢純來，因只得迎入。）
畢純來：（先與王儒珍作揖道）適才先到尊府奉叩，深以公出未晤為歉，不期於此相逢，幸甚幸甚
。
王儒珍：重蒙賜顧，有失迎迓，開罪良多。純來與陳秋遴見禮畢，大家坐定。陳秋遴道嚴向久違教
，聞老先作閩嶠之游，不知幾時榮旋的？
畢純來：小弟自前年此地回來，因舍親李之生在福州作府，不時有信來招，特往探望，豈期一住年
餘，歸來道經天台故吏家，又耽擱了兩月，直至昨日抵舍。因是在天台道上遇見貴相知蘇
紫兄，野服黃冠，道家裝束。附弟錦囊一個，令寄與二兄同拆。即跨鶴沖霄而去，方知渠
已成仙。故今一歸，即來奉訪。
（說罷，向袖中取出所寄之物，遞與陳秋遴，王儒珍。）
（二人接來一看，見錦囊外面書著「靜處拆看」，因不即展，藏入袖中，向畢純來致謝攜
（書之勞。）
（又談了些閒話，畢純來自起身作別。）
（陳秋遴送了他出去，入來與王儒珍說道）
陳秋遴：弟想老畢與我二人，固有疇昔之事，久已交惡，何故無端走訪，原來有此附書就裡。今據
老畢之言，紫兄果已仙去。不知書內云何，卻令向靜處開看？
王儒珍：（笑道）想必蘇紫宸兄還念故人，特寄長生秘訣，欲度我二人同入丹台耳。但如今從那裡
覓靜處看去？
陳秋遴：舍下後園樓上最是幽靜，何不同到那廂拆看？
（便攜了王儒珍之手，一逕投後園來。）
２４８＊＊時間： 地點：
（陳秋遴、王儒珍登樓四頤，只見窗纏蛛網，案積飛塵，牀臥缺弦之琴，壁掛不全之畫，
（真乃口闃窖裡，罕留人跡。）
王儒珍：吾兄此樓構造精極，想小弟從未登臨，卻緣何境界甚熟，好似到過幾次一般？
陳秋遴：（笑道）樓之僻陋，堪不足稱，但曾作吾兄洞房，三年非久，何遂忘之，想彼時兄正在醉
中耳。
王儒珍：是耶，憶昔蒙兄盛意，納弟蘭房，那夜跳窗而出，原來就是此樓。思之恍若昨日，不想早
閱三年。念弟原配盡節江心，而不才今又忘情再娶，登斯樓也，能不負芒。
（說罷不勝傷感。）
陳秋遴：（勸道）雖是如此，今兄已螟蛉蔡氏，所以慰芳魂於泉下者，亦殊不為無情。舊事休題，
且將紫兄錦囊試拆，看有何悟？
王儒珍：有理。
（當下拆開那錦囊來，只見小小一幅黃紙，上書九天應元雷訣，前錄咒語，後畫雷符。）
陳秋遴：（笑道）目下又非端陽佳節，卻寄這咒何為？
王儒珍：且看那箋上寫些什麼？便知靖的。
（因再將素箋一看，卻是首七言律詩道：
（ 看破炎涼別寄巢，相思每憶六條橋。）
（山中採藥因心動，路上逢人寄語遙。）
（所遇夏瑤枝非舍妹，攜歸紅拂是花妖。）
（將符依訣朱書拳，次第拳開怪即消。）
陳秋遴：（看畢，驚疑道）這是怎麼說？
王儒珍：依紫兄詩中之意，方才吾兄與弟爭執的那夏瑤枝，卻是花妖假冒了，來迷惑吾兄的，有甚
怎麼說？
陳秋遴：（把頭搖著道）那有其事，若是妖魅時，只不過會妝點些姿色來悅人，如何有這才學？真
乃謝女班姬，未之或過。
王儒珍：我兄惑於其才，以為非妖魅也。吾兄亦頗憶昔時埋劍園所遇否？況紫兄相隔千里而外，又
已證仙，其言良不謬矣。今寄有符咒，即當如法驅除。兄尚遲疑不決，倘致戕害身命，悔
亦晚奂。
陳秋遴：（忽然省悟）是矣，弟憶昔年埋劍園所遇，原曾言有揚州之貶，而去秋在令岳衙中，亦見
玉芙蓉數本，一如埋劍園頭，莫非即此花之貶彼為妖乎。
王儒珍：此亦何疑？
陳秋遴：（此時心中有些害怕，皺著眉頭道）為今之計，不知幾時方可除得。
王儒珍：此事豈待時日，若泄漏機關，反受其害。今符決已有，即刻就可動手。
陳秋遴：吾兄之言是也，但弟此時驚魂不定，全仗吾兄幫扶。
王儒珍：（笑道）有了符咒，還怕怎麼？只要吾兄如此如此，騙他出來，小弟包管成功。但吾兄亦
須幫助一二，必須捉得她住，不要放她走了才妙。
陳秋遴：這個不難，家中人手盡多，叫他二十三十來，幫助吾兄擒捉便了。
王儒珍：這捉妖怪，不比捉強盜，用不著人多，人多法亂，倒要被他逃走。只須小弟與兄兩個足矣
。
陳秋遴：（笑道）兄倒好像道士出身，卻怎曉得這些訣竅？
王儒珍：量這道理如此，那裡有甚麼訣竅，如今閒話休提，兄可有利劍，去取了一口，再拿些硃砂
來。
２４９＊＊時間： 地點：
（陳秋遴一一取到。）
（王儒珍洗手焚香，依著蘇紫宸的符咒，先與陳秋遴左右兩手畫好，令他拳了訣。）
王儒珍：依紫兄詩上說，須次第拳開。想是先放左手，後放右手之意，切勿亂了。
（陳秋遴依言，把拳捏緊。）
（王儒珍於自己左手，也畫了一道朱符，將劍暗藏身畔，同陳秋遴下了樓梯，逕往內室。
（）
２５０＊＊時間： 地點：
（假夏瑤枝正在窗前勻粉，忽見陳秋遴同王儒珍走入。）
夏瑤枝：這是何人，卻直引他到臥室中來。
陳秋遴：這是你家令妹丈，故特引來見禮。
夏瑤枝：既然是妹丈時，可請外面客位裡坐。
王儒珍：固有一言相詢，倒也不及坐了。
夏瑤枝：不知有何下問？
王儒珍：請教大姨，還是妻父親女，還是繼女，還是明媒正娶與秋兄的，還是私相授受與秋兄的，
今日須要見個明白，庶免禍生不測。
夏瑤枝：（勃然發怒道）你是何等樣人，敢來柯我家親繼公私之事，真可謂唐突極矣！
王儒珍：（笑道）因有此不決之疑，故而試問，豈是唐突？
夏瑤枝：欲知我事，只須問你姨丈便知，布甚難了之事，卻是這等大驚小怪？
王儒珍：（因回顧陳秋遴道）還是如何？
（陳秋遴低頭不語。）
王儒珍：事不容瞞，妻父的繼女夏瑤枝，現在閨中。汝果誰宅之女，可實言之。若再妖言誑冒，當
以雷法相治。
（假夏瑤枝見被道著了病根，不覺語塞，欲要反走。）
王儒珍：（撥劍在手，大喝道）何物妖魔，敢來作此伎倆，令奉天曹律令，特來斬汝，尚敢潛逃何
處！
（說罷趕入一步，提劍便砍，那假夏瑤枝見勢頭不好，忙回身。）
夏瑤枝：慢來！
（閃過劍鋒，將王儒珍攔胸一擋，早巳五嶽朝天，仰面跌著。）
（假夏瑤枝奪劍在手，正欲來害王儒珍，不提防他掌中雷決跌散。）
（忽然霹靂一聲，從地而起，打個正著。）
（假夏瑤枝叫聲不好，棄劍欲走。）
（陳秋遴驚得慌了，兩手雷訣齊放，一時霹靂連轟，電火滿室，只見那假夏瑤枝，向地一
（滾，化道金光，從竄上飛出。）
（霎時，雷聲大震，閃電交加，雖將花妖擊走，兩位解元卻也驚倒。）
（嚇得陳秋遴家中大小，一齊湧入房來。）
樵 雲：這般青天白日，緣何忽發雷霆？
（陳秋遴與王儒珍定了一定神，方才說出拿妖之故，都各吐舌搖頭。）
（陳秋遴因吩咐廚房，治酒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