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21**時間: 地點:
(又說了些家中零碎事,大家歇了。)
(次日寅初就動身,到家已是酉正的光景。)
(見大門外許多家人站立迎著車,一一的都請了安。)
(進了大門,是本家的子姪等候迎接。)
(下了車,都過賈赦這邊來。)
(進了垂花門,女眷們都在上房院子裡迎接。)
(大家見過了,王夫人帶著李紈先過去了。)
22**時間: 地點:
(此時寶釵是臨月的身子,所以沒來,就在那邊等著見賈政。)
(這裡賈政父子略坐了坐,也就過來了。)
(王夫人正在坐等,聽見說老爺過來了,王夫人站起身來迎到屋門口,拉著寶玉
(痛哭,眾人無不落淚。)
(寶釵因在公婆面前不好十分悲痛,略站了站,王夫人就教他回房去了。)
(李紈遞了茶,又有僕婦、丫頭們都給老爺、二爺請了安。)
(王夫人就教李紈帶著賈蘭也過去了。)
(賈政一抬頭,見賈環站在那裡,厲聲道)
賈 政:出去!明日再和你說。
(賈環嚇的退了出去,一溜煙兒跑了。)
(王夫人命寶玉坐在身邊,摘下帽子來,摸著他的頭髮道)
王夫人:這不僧不俗的可怎麼好呢?
賈 政:(賈政道)只好除了至親一概不會客,就說用功呢。到明年會試的時候,也就長
起來了。
(又把妖僧的事說了一遍。)
王夫人:(王夫人聽了道)那馬道婆實在不是東西,老太太和我怎麼樣的待他,因他是寶
玉的乾媽,所以那生日八字他都知道,就作起沒良心的事來,一般也遭了報了。
(說著已有三更天氣,王夫人就教寶玉)
王夫人:歇著去罷,老爺也乏了。
(寶玉答應著出來,早有小丫頭拿燈送去。)
(寶玉進了院門,見襲人、麝月、鶯兒迎到院裡。)
(寶玉進房坐下,襲人捧過碗茶來,寶玉在燈下一看)
寶 玉:我出去幾個月,怎麼都改了樣兒了?
(襲人把臉一紅,搭訕走開。)
(寶釵略說了幾句話,見寶玉似有困意,便向襲人道)
寶 釵:你就服侍二爺在東套間睡罷。
襲 人:(襲人道)已經鋪在裡間了。
寶 釵:(寶釵道)我這兩天夜裡不住起來,倒鬧的大家不安。你聽我說,以後你們倒三
兒,一個服侍二爺、倆跟著我。
寶 玉:(寶玉笑道)這才公道呢。
AAA:(說著,見鶯兒捧著個銀茶盤,裡頭是個細磁小蓋碗)奶奶的藥蒸得了,就吃罷
。
寶 釵:(寶釵道)臨睡再吃罷。
寶 玉:(寶玉問道)你吃什麼藥?
寶 釵:(寶釵道)太太叫吃寧坤丹呢。
(聽了聽,鍾打十二下。)
寶 釵:(寶釵道)該睡了,明日還有好些事呢。
(寶玉知寶釵產期已近,不便同宿。)
(就著襲人服侍在套間去睡。)
(襲人就把蔣家的事哭訴了一番,這寶玉不但不嗔怪他,反倒感那蔣玉函是個義
(士。)
(這一夜自然是相憐相愛,不必細說。)
(次日起來,洗了臉就上去請安,隨著賈赦、賈政到祠堂行了禮。)
賈 赦:(賈赦向賈政道)到我那邊去,有件事咱們商量。
(說著同到東所,見了邢夫人,坐下。)
(賈赦教把賈環、賈薔、賈芸帶來。)
(賈璉答應,帶了三人進來,跪在賈赦面前。)
賈 赦:(賈赦道)你們做的好事,幾乎把我的孫女兒逼死。難道你們還不及平兒嗎?賈
氏門中如何有這樣子弟!
(說著教賈璉把他們帶到祠堂,每人重打二十板子。)
(賈璉領命,自去打人。)
賈 赦:(賈赦向賈政道)我出去這幾年,幾乎把這把老骨頭擲在外頭。好容易蒙皇上天
恩,叫了回來。一到家就惹氣。
邢夫人:(指著邢夫人)他聽信他兄弟作出這樣事來,不說自己認錯,反護著他兄弟,和
我鬧。
23**時間: 地點:
(正說著,賈璉帶領了三人進來磕頭。)
賈 赦:環兒歲數兒小,也沒有那麼大膽子,都是這兩個畜生主謀。以後,他們兩個除了
祭祀不許進門。要是叫我撞見,定擰折了腿。
(說罷,三人諾諾而退。)
賈 赦:(賈赦又說道)瞧這家裡光景,我是不能住了。在外頭朋友們幫了幾個錢,我要
在離城近的地方置個小園子,倒可以娛老。
賈 政:(賈政道)何不把大觀園收拾一處住呢?
賈 赦:(賈赦道)那還是在家裡,我總願意在城外頭住。
賈 政:(賈政向賈璉道)你就留心打聽著。
賈 璉:(賈璉道)前日馮紫英來提了一處,托我給他會個主兒。說離城有十幾里,五十
多間房子,有山有水。要四千五百銀。
賈 政:(賈政問道)誰家的?
賈 璉:是個內相的,本人沒了,這是他姪兒賣。然而他們腦中有什麼邱壑,恐其局面不
大。
賈 赦:(賈赦道)我原不要大,只要合適就好。
賈 政:(賈政道)你閒了就同馮老大去看看,要是樹木好,還可以因樹為屋呢。
賈 赦:(賈赦道)我只交給你三千銀辦去,賺不賺將來也是你的。
(說著便留賈政在這邊吃了早飯過去。)
(後來賈璉去找馮紫英,不知那園子成與不成,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回 王夫人含飴弄孫 史湘雲遺孤誕女)
24**時間: 地點:
(話說賈政自那日到家,忙著報服滿、銷假、請安、上衙門。)
(又有親友家請酒、送戲,一概辭謝。)
25**時間: 地點:
(這日正在上房和王夫人閒坐,只見周姨娘在王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王夫人:(王夫人道)快叫人接姨太太去。
賈 政:(賈政問)什麼事?
王夫人:只怕是媳婦要添了。
賈 政:(賈政道)你快去看看!
(王夫人扶著小丫頭到寶釵房裡,見寶釵蛾眉緊蹙,不勝其苦,麝月攙著在地下
(來回的走。)
(那收生的高姥姥坐在椅子上吃煙,見王夫人進來,他站起身來說)
姥 姥:太太過來了!
王夫人:(王夫人問道)怎麼樣?
姥 姥:還有會子呢。
人 回:姨太太來了。
(早有僕婦們接了進來,彼此問了好,又向寶釵問道)
寶 釵:覺怎麼著?
(寶釵勉強笑了一笑。)
姥 姥:快了。
薛姨媽:(又向薛姨媽問道)大爺家的妞兒好哇?
薛姨媽:(薛姨媽道)這兩天變狗呢。
王夫人:姨太太看著他們蒸上藥,我找九合香去。
薛姨媽:(薛姨媽道)去罷,這裡有我呢。怪冷的天,別來回的跑了,看凍著。
(王夫人自去找香,才要過來,見鶯兒笑嘻嘻的進來,給王夫人請了個安說)
王夫人:太太大喜,添了個哥兒。
(王夫人看了看鍾,正是申初二刻,樂的扶了鶯兒就走,忙著回頭說)
王夫人:快告訴老爺去!
(到了這裡,薛姨媽迎著互相道喜。)
(進屋來,見姥姥正斷臍帶。)
王夫人:好大個胖小子!
又 問:寶釵喝了定心湯沒有?
寶 釵:(寶釵道)才喝了白糖水了。
王夫人:(王夫人道)暖著些,別著涼。
笑 道:(又笑道)叫寶玉來瞧瞧他兒子。
(早有小丫頭們跑去把寶玉叫來,寶玉給王夫人、薛姨媽都請了安。)
王夫人:(王夫人道)你瞧瞧!
寶 玉:(寶玉笑道)我從來沒瞧見過小孩子。
姥 姥:(姥姥道)二爺等著罷,後頭跑著一大群呢。
(說的家人都笑了,寶玉紅了臉,就往外走。)
王夫人:(王夫人道)你回來,我告訴你,明日早起,祠堂、各長輩都要磕頭的。
寶 玉:(寶玉笑道)這是什麼規矩?
王夫人:(王夫人道)頭生兒還得到你丈母娘家去呢。
薛姨媽:那倒不必,在這裡見過就是了。
(寶玉走到王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王夫人:很不必,我已經叫人拾掇出西套間來了。
(說著李紈、平兒、周姨娘都來道喜。)
姥 姥:(姥姥把孩子裹好遞與薛姨媽說)太太抱著罷,我洗了手就要走了。
王夫人:你什麼事這麼忙?
姥 姥:太太不信,問問東大街張宅裡催了幾次了,少奶奶也是頭生兒。
王夫人:(王夫人道)既是這麼著,別誤人家的事。
(便叫玉釧兒拿了四兩銀給他洗手,薛姨媽也是四兩。)
(姥姥謝了。)
王夫人:(王夫人又說)後日早些來,等你吃麵呢。
(姥姥答應著去了。)
(這裡傳給茶房,染喜果送親友;又傳給廚房,後日預備湯餅面;又說連大太太
(那邊下人都有。)
李 紈:(李紈回道)才打發人到姨媽那裡,還有三姑奶奶、史大妹妹、我三妹妹、琴妹
妹各處都去送信。
王夫人:(王夫人笑道)何苦都教人家費事?
李 紈:(李紈道)大家都關切的很。姨媽和三姑奶奶兩處不必說,那三處要不告訴他們
也不依我。
(於是大家看著寶釵喝了粥。)
(王夫人又叮嚀了幾句,各自散去。)
(次日,梳了頭就過這邊來。)
(見寶釵在暖閣裡,頭上勒著包頭,身上披著大紅縐綢白狐肷抖篷。)
(見王夫人進來,笑著)
笑 著:太太昨日沒乏著啊?
王夫人:喝了粥沒有?
寶 釵:喝了。
王夫人:(王夫人問)孩子呢?
寶 釵:(寶釵道)他揣著呢。
(王夫人一回頭,見襲人坐在炕裡頭,懷裡揣著孩子。)
王夫人:你會嗎?
襲 人:(襲人笑道)哭的怪可憐兒的,我怕他害冷。
薛姨媽:學著點也好。明兒自己有了才省的累人呢。
(襲人把臉一紅,低下頭去。)
(只見李紈、平兒也都過來,又見薛家的老婆子進來,後頭有二門上的小廝挑著
(八個紅盒子、又抱進個紅布大包袱來。)
(婆子都請安道喜已畢,走到王夫人跟前說)
婆 子:這是我們太太送姑奶奶的,包袱裡是給哥兒的,還有兩份是兩位奶奶送姑奶奶的
。
王夫人:(王夫人道)何必如此費心。
笑 道:(又笑道)你來的好早哇!
薛姨媽:昨日晚上我就教劉家的回去了。
王夫人:(王夫人道)我說呢,買東西也得工夫兒呀!
寶 釵:(寶釵問婆子道)明日奶奶們都來嗎?
婆 子:妞兒發熱呢,大奶奶不能來,二奶奶是准來的。
(說著又有幾家送禮。)
(只見寶玉的乳母李嬤嬤進來,王夫人)
王夫人:你上次討藥,你們媳婦添了嗎?
嬤 嬤:早滿了月了。
王夫人:(王夫人問)養個什麼?
嬤 嬤:又是個丫頭!
王夫人:(王夫人問)貴兒幾個孩子?
嬤 嬤:還有頭裡媳婦留下的兩個。
王夫人:你叫他進來,給哥兒開開口。
嬤 嬤:什麼開口不開口的,太太的恩典,就教他奶哥兒罷。
薛姨媽:他進來,你們孩子呢?
嬤 嬤:給了他嫂子了。
平 兒:他那些還要過繼人家的?
嬤 嬤:他的都是小廝,愛個女孩兒。
王夫人:(王夫人問)平兒,你怎麼知道?
平 兒:他就是跟大老爺的靳祿的妹子,小名兒叫香兒。
王夫人:(王夫人問)當過差嗎?
嬤 嬤:沒有。就是他媽和他哥哥在裡頭。
王夫人:你叫他去罷。
(去了一會,就把媳婦帶來。)
(見他身上紫繭綢棉襖套著青縐綢長背心,露著兩隻月白縐綢小袖子,細細兒的
(身子,鼓鼓兒的臉,高高兒鼻子,彎彎兒的眉毛,長長兒的眼睛,黑黑兒的頭
(髮,白白兒的皮膚,淡淡兒的擦著點脂粉。)
(進來都請了安,王夫人問)
王夫人:你今年多大了?
媳 婦:(媳婦回道)奴才二十三了。
又 問:你們貴兒呢?
媳 婦:(媳婦笑著說)三十一了。
(王夫人點了點頭,便道)
王夫人:你給他吃吃罷。
(媳婦答應著就解開懷。)
薛姨媽:擠擠再吃。
AAA:(只聽人說)三姑奶奶來了。
(就有許多僕婦、丫頭簇擁著探春進來。)
(見他穿著石青刻絲八團夾花皮褂,露著大紅刻絲立水袍,圍著鏤金嵌寶雙龍項
(圈,戴著珠釵翠鈿,越顯得霞臉雲環,真是光照四堵。)
(大家見過禮,王夫人)
王夫人:沒見老爺呢?
探 春:(探春道)才進來的時候在廳上見了,還沒見二哥哥呢。
(便叫人請了寶玉進來,兄妹說笑了一回。)
(只見史湘雲嬤嬤進來,寶玉就出去了。)
王夫人:(王夫人就問)姑奶奶好哇!
(這婆子請了安,說道)
婆 子:姑奶奶打發奴才來,又是道喜,又是報喜。
王夫人:(王夫人問)添了嗎?是男是女?
婆 子:昨日晚上三下鍾,添了個妞兒。
王夫人:(王夫人歎道)史大姑娘的命真苦,自幼兒沒了父母;出了嫁,姑爺倒好呢,偏
又沒了;墓生兒是個哥兒也好,偏又是個妞兒!
(說著傷起心來。)
薛姨媽:(薛姨媽道)那姑爺是什麼病沒的?
婆 子:姑娘過門的時候原沒病,後來因努著了,就吐血。已經治好了,誰想五月節不知
怎麼又吐起來了,總沒治好,這也是姑娘的命。太太卻很疼姑娘,昨日怕他傷心
,倒說什麼小廝、女孩兒只要結實就好。
薛姨媽:養不著好兒子還不及女兒呢!像我那兒子,十個也跟不上這一個女孩兒。
(說著眼圈兒也紅了。)
(李紈忙拿話岔開,就問探春)
李 紈:你住幾天?
探 春:我們太太說,教瞧著姪兒上搖車兒再回去。還聽見說,滿月的時候還要送戲呢。
王夫人:滿月正是燈節兒,大家都忙忙的,何苦又費心,你就該攔。
平 兒:不知那個班子?
探 春:(探春道)不是京班,是我們姑太太家打外頭帶來的。有一出極好的燈戲,是《
蟠桃會》。
就 問:有什麼好看?
探 春:不是常唱的那個《蟠桃會》。聽見說制這一齣戲的切末子,就是五千塊洋錢呢!
寶 釵:你看過麼?
探 春:這出燈戲沒看過,你瞧有一個唱《尋夢》的,倒像個熟人。
寶 釵:(寶釵問)像誰?
探 春:就像那年唱《蕊珠記》的,比他還要像呢。
襲 人:還說呢,為史大姑娘說了那麼一句話,惹的那位鬧了個夠!
李 紈:算了,以後這些話少提罷。
(襲人自知失言,幸而寶玉沒在這裡。)
(於是大家都過王夫人那邊吃飯去了。)
(一宿晚景不提。)
(次日洗三,就有邢夫人、尤氏、賈蓉妻胡氏,親戚里是李嬸娘、邢岫煙、寶琴
(、李綺,還有探春的婆婆周太太,寶琴的婆婆梅太太,李綺的婆婆甄太太都來
(看洗兒添盆,未免大家又推讓一回。)
(今日賈政命取名叫作賈芝,芝蘭雙秀的意思。)
(這裡眾人坐著閒談,王夫人問)
王夫人:梅公子得幾時到京?
王夫人:(梅夫人)至遲二月到,好趕會試。
26**時間: 地點:
AAA:(正說著,回進來)珍大爺、小蓉大爺都到京了。
(皆因女客在座,所以先通報一聲。)
(眾人聽了,都往李紈那邊去了。)
27**時間: 地點:
(這日賈珍進來見了邢、王二位夫人,未免悲喜交加。)
(略說了幾句話,王夫人就叫)
王夫人:歇著去罷,閒了咱們再談。
(賈珍答應著退出去了。)
王夫人:(這裡王夫人又向尤氏道)你也去張羅去罷!
(於是尤氏婆媳過寧府去了。)
(這裡眾客也有住下的,也有回去了,不知不覺的到了十二天。)
28**時間: 地點:
(這日薛家送來一隻肥羊、一個搖車兒,自然應用的東西一件不少。)
29**時間: 地點:
(此時已到年底,這榮國府裡外張羅,換對子,掛門神,擦供器,掛燈籠,送年
(禮,免不了又有窮本家來告幫,上上下下忙個不了。)
(不知榮國府如何過年,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祭宗祠賈氏重興 宴廷臣皇恩寵渥)
30**時間: 地點:
(話說榮國府自從查抄之後,接連著史太君仙逝,鴛鴦姑娘殉主,又失了盜,把
(個冰清玉潔的妙師傅也白日飛升了。)
(可憐那當家理計的璉二奶奶生生急死。)
(好容易中了兩個舉人,偏把一位寶二爺丟了。)
(家運一敗,百病來侵。)
(又遇見那幾個不肖的子弟,趁勢偷典偷賣,把個轟轟烈烈的榮國府鬧的瓦解冰
(消。)
(滿園中不過些狐嚎鬼叫,各房裡無非是怨語啼聲。)
(所以那些趙文華似的朋友,也都躺了;湯裱褙似的奴僕,也都跑了。)
(真是古人那兩句說的,正是:
( 昨日屋頭堪炙手,今朝門外好張羅)
(那一種淒涼敗落的光景,令人不堪回首。)
(皆因素日仗著祖上的功業、家裡的銀錢,驕奢淫佚,毫無忌憚,才鬧的一敗塗
(地。)
(誠然是臣罪當誅,卻遇著天子聖明,念他家汗馬功勞,賞還了世職家產,政老
(爺襲了榮國公,漸漸的升騰起來,真是否極泰來,百福駢臻。)
(恰巧在毗陵驛就遇著寶玉,又在旅店裡見著賈赦,兄弟、父子團圓,到了家又
(是寶玉生子,賈珍復職,這寧榮兩府又興旺起來。)
(所有那些抹粉臉的親友,仍舊趨炎附勢;喪良心的奴僕,又來搖尾乞憐。)
(這政老爺原是個最能容人容物的忠厚長者,也就不念舊惡了。)
(所有外頭一切的應酬,仍交賈璉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