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 至 第二〇
１１＊＊時間： 地點：
（此時亞左欲行欲止，頓起春心，半覺含羞，無言低首。）
（蔭芝乃是偷香老手，見機而作，向前便將亞左摟抱懷中，共入紅羅帳內。）
（魂迷楚岫，夢繞巫山，片時間雲收雨歇，各自穿衣而起。）
（蔭芝見亞左兩頰紅生，恰似海棠睡醒，秀色可人，觀之不厭）
蔭 芝：今日蒙師惠以瓊花，後會重看貝葉。情深如海，銘激五中。
ＡＡＡ：（左雲）區區賤體，有污貴質，何勞尚掛齒頰。他日美人入室，便更銷魂矣。
（整衣告別，蔭芝相送，出門而去。）
（到了次日，蔭芝打發潤澤去喚船，又命徐安往請親家同去水南與鳳姐相會。）
（不一時，潤澤將船催便灣泊步頭，把高照桅旗插起，安排得當。）
１２＊＊時間： 地點：
（此時鷯舉也亦來到，與蔭芝一齊下船，這也不表。）
１３＊＊時間： 地點：
（且說桀枝是日前往張家，看見鳳姐妝整十分俊俏，說道）
說 道：似此天香國色，恍若嫦娥降世，仙子臨凡。莫道葉爺渴想，就我一見也亦情牽。
ＡＡＡ：（打扮已完，出堂稟知母親）女兒今與桀枝師傅往水南參神求水，順便回去大汾
。
（安人見女要去拜神，允其所請。）
（鳳姐別了嫂嫂，即同桀枝落船。）
（吩咐舟人即忙解纜，蘭槳蕩開千尺浪，錦帆高掛一江風。）
（鳳姐推窗觀望，只見波濤蕩漾，水光接天。）
（遠遠看見前邊有只大船，官銜燈籠分插左右，船頭高掛旗號，桀枝便知主事來
（了。）
桀 枝：（笑指）這號乃是葉爺座船先來等候，足見誠心。
（即令梢子快搖前往，頃刻撐去與蔭芝船隻近傍。）
（蔭芝已曉暗裡機關，連忙走出船邊，叫聲）
蔭 芝：阿傳何幸到此，實屬忠信人也。
桀 枝：（桀枝雲）人而無信，不知其可。我今與彼美往水南古廟拜神求水，實出到誠。
鳳 姐：（回身便對鳳姐轉說）此位就是葉老爺，現今身為戶部主事，名重當時。姐亦既
係關心，不可失之覿面，何不請來一會。
（蔭芝乘勢踏過船來，步入艙中，整衣相謁。）
ＡＡＡ：（行近深深作揖，口稱）芳卿久欲識荊，未遑御李，今幸下逮垂青，喜出望外。
倘蒙不我遐棄，朝夕相依，則終始成全，斷不致異日有白頭之歎。
（鳳姐聞聽，面帶羞慚，俯首弄衣，無言可對，惟是雙眼盈盈，觀人不厭。）
（看見蔭芝舉止端詳，性情溫厚，心中已有九分愜意，願托終身。）
（朱唇微展，低聲說道）
開聲說：妾乃質同蒲柳，命若秋雲，許字何郎，三年失偶，原擬柏舟自矢，之死靡他。辱
蒙封菲不遺，願執箕帚，弟鞏牀第綢繆，大婦致生嫌隙，使妾無地自容，未免自
貽伊戚。
蔭 芝：（蔭芝答道）芳卿無須過慮，承蒙金諾，望重斗山，何敢視若秋毫之末。請從今
日一言為定，永不改更。但救人饑渴，勝造七級浮圖，乞賜天上碧桃，以慰凡夫
之口。
（鳳姐聞言，含羞答答，正在欲言不語之際，忽聽隔船有人呼喚，聞來乃是鄧清
（並同貢士南宮到來。）
（蔭芝連忙撒手，步出船頭，勉強叫聲）
蔭 芝：岳丈大人為何到此。
ＡＡＡ：（南宮接語）只因有宗財路，我同鄧兄斟酌幾天，要你方能落局，特邀賢婿協力
經營。
（蔭芝自忖難以推卻，無奈過船與南宮、鄧清輕搖蘭棹，即便登程。）
（剩下鳳姐一人，索然寥寂，別了桀枝，舟回大汾而去。）
１４＊＊時間： 地點：
（卻說蔭芝目送鳳姐起程，在船中細問其中原委。）
蔭 芝：（老鄧說）只因有個土豪姓萬名人惡，住居南營，平日為非作歹，交結凶徒、惡
棍，逐隊成群，家中忽然暴富，近因搶奪人家妻妾，被人告發。現在官兵將伊圍
捉，使人求教於我，細想此事非輕，故請令岳南宮籌策，竭力調停，終於圂淆，
因思彈壓官兵非足下不可，所以共齊今嶽前來請你，伏祈指助一臂，俾得分肥，
足感盛惠。
（蔭芝聽罷，微微冷笑）
蔭 芝：不是我誇大口，此事非我斷斷不能，莫說官兵聽吾言語，就是上台大憲，也亦俾
吾情面。
（談論之間，不覺舟抵南營。）
（三人登岸，到了人惡村前。）
（蔭芝看見官兵屯集多人，開聲問道）
蔭 芝：你等到此何事？
鷯舉答：（眾兵答道）奉差捉拿人惡。
蔭 芝：（蔭芝吩咐）你等不得亂動，人惡係我通家舊好，他平日極是良善，不過家下有
些錢財，人遂誣他搶奪妻女，以為魚肉可啖，你等速速回營，銷差自保，前程要
緊。倘敢執違，定乾咎戾。
（眾兵聽罷，個個目瞪口呆，知道葉老爺平日威聲遠振，不敢將他抗拒，遂即一
（哄而散。）
（人惡看見官兵回營，急忙出來叩謝，並請蔭芝進屋，四禮八拜，大排筵席款待
（。）
（飲酒之間，人惡取出白銀一千六百兩，雙手呈獻，口稱）
蔭 芝：進士公，晚生身羅重罪，蒙爺解救，即粉骨碎身難酬萬一，謹具不腆，乞莞存之
。感甚幸甚。
蔭 芝：（蔭芝道）些小事情，何勞厚惠，但承美意，卻之恐蹈不恭，爰為拜領，以志不
忘。
（說畢，人惡令取大杯，滿滿斟上，各敬三杯。）
（膳罷方行散席，蔭芝等三人揖謝告辭，人惡送下程四百兩，蔭芝收入，一拱而
（別，步回船中，蔭芝把銀兩瓜分停當，就即轉回陳館。）
（按下南宮、鄧清不題。）
１５＊＊時間： 地點：
（且說蔭芝次日在館思憶鳳姐，深為納悶。）
（親家鷯舉在旁勸解，說道）
說 道：你今不用愁煩，既有桀、亞左鼎力周旋，斷無向隅失望，惟是好事多磨，伏祈寧
心以待。
（話未完時，忽然桀枝步進館中，笑嘻嘻走到蔭芝跟前，連聲稱喜。）
蔭 芝：（蔭芝叫聲）阿傳，前日舟中如此掃興，未曉何日再睹芳容，刻下寸衷耿歉，喜
從何來？
桀 枝：（桀枝答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古云：『有志者事竟成』。並非浪說，茲者
天緣有定，地望無嫌，所謂伊人今日偕嫂來游禪院，故此特來送信。此舟過後永
無船隻，老爺今番切切不可失其機會。
ＡＡＡ：（言罷，轉身告別）待我先回庵中迎接佳人。
（蔭芝相送出門，叮嚀致囑，如此這般切勿忘卻。）
（桀枝諾從，轉回庵內。）
（正值鳳姐姑嫂二人肩輿來到，遂同亞左出迎，攜手步入客堂，坐下，飲罷香茶
（，敘了幾句套話，按下不表。）
１６＊＊時間： 地點：
（且說蔭芝送了桀枝回去，便即換服更衣，共同親家而往，行行不覺到了寶蓮庵
（門首。）
（蔭芝把金扇輕輕扣戶兩三聲，桀枝已會其中之意，悄悄走出，啟放禪扉，先行
（引導蔭芝與親家追步後塵。）
（將近客堂，忽聞笑語喧天，香風撲鼻，情不自禁大踏步突然闖進。）
（姑嫂二人相推相讓，疾忙躲閃，陳氏嫂嫂走向曲欄左邊桀枝用手持著陳嬌說道
（）
陳 氏：此位佳人老爺未曾見過，為人良善，品性溫柔，兼之實在慈心，救急扶危，時行
方便。
（蔭芝聽說，整衣上前，深深一揖，桀枝連忙啟口）
桀 枝：他就是張良雪的奶奶了。
蔭 芝：（蔭芝道）夙欽雅范，未獲瞻韓，入耳賢聲，心愛慕向，未親教誨。相見恨晚矣
。
（轉身便向鳳姐施禮，口稱）
鳳 姐：芳卿，自從舟中相會，慰我懷思，挹別以來，時索寤寐，望卿大發慈悲，許我良
緣永締，感荷裁成，不啻恩同再造。
（鳳姐嘿言不答，如醉如癡，方寸搖搖不能自立。）
（陳氏嫂嫂早已洞悉其奸。）
陳 氏：（含笑稱叫）姑娘我今與你代勞。
（便把香茶親手敬奉主事。）
（蔭芝接過，稱謝不已。）
桀 枝：（桀枝接語）鳳嬌腸如匪石，相會之後，未免也亦情牽，但恐世態炎涼，變生不
測，男子心事不能終始如一。況佳人命薄，才子緣慳，若使柳眉皺碧，杏臉消紅
，是雖以情而始，弗克以情而終也。依我愚見，與其悔吝將來，莫若維持在昔。
古語有云：『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二人既要埋堆，何不打在
佛前發誓，神人共鑒彼此，以免憂疑。
蔭 芝：（蔭芝說道）阿傳所云甚屬有理，我們就此遵行。
（桀枝即行秉燭，焚香，相請二人行禮，陳氏推著鳳姐，亞左扯著蔭芝，走向佛
（前躬身跪下，低首叩頭，絕無一語。）
（陳氏在旁看見，忍笑不住）
陳 氏：你們兩個難道是啞的不成！為何半言不發。
桀 枝：（桀枝道）一定他二人怕羞，待吾替其稟訴也是一樣。
ＡＡＡ：（行前合掌，頂禮稟上）龍天護法西方諸佛菩薩，今有當朝戶部主事，弟子葉蔭
芝與張姓信女共締姻婭，永諧琴瑟，百載和諧，男情女愛，兩相樂從，誠恐隙未
釁，終半途而廢，特向佛前發誓，以表誠心。男若背盟不全屍首，女如負誓永墮
豐都。不踐前言，神天鑒察。
（誓罷，起來。）
桀 枝：（桀枝又說）你二人今雖發誓，當留物件以為表記。
蔭 芝：阿傳所言甚是。
（遂向手中除下金鐲一個，向前遞與鳳姐）
鳳 姐：此鐲聊為表記，愧不成敬，伏乞哂存。
（鳳姐接鐲，心內思維，並無長物回敬，只是雙眼望著足下金蓮。）
（桀枝已解鳳姐心事，帶笑開言）
桀 枝：姐你有件稀奇之物，何不將來回贈與君，先日我與你所做的繡鞋，現存我處，竟
可送他為記，預卜百載和諧，豈不是好。
（鳳姐聽罷，諾諾連聲。）
（桀枝即回房內取出，交與鳳姐，親手奉送。）
（蔭芝接轉，如獲異寶，再四觀瞻，不忍釋手，贊羨一番，藏於懷內。）
（彼此盤桓半日，親家鷯舉在外等候多時，心中焦燥，口內流涎。）
（正在躊躇搔首，忽聽敲門，有客到來，便把他們一眾衝散，各各回家。）
（其中瑣碎情事，毋庸贅述。）
（第四回 張良雪忿激出妻）
（詩曰：
（ 不為蒸梨事舅姑，無端比翼兩分途。）
（人言自古須當畏，義忿何須怨丈夫。）
１７＊＊時間： 地點：
（話說蔭芝在庵中與鳳姐發誓，分手回到陳家館內，朝夕懷思，暗暗自忖：此事
（雖蒙彼美許我成雙，未曉他父母意下若何？）
（其中還要調停斟酌，若是仗勢橫行，只怕變生荊棘。）
（細想新棠倪訓導係張家戚末，木公與他時常來往，何不向新棠再圖良策，俾得
（早日完婚，免致蹉跎歲月。）
（主意已定，吩咐徐安打轎，竟往倪府而去。）
（到了門前，家人通報，倪爺立即出來迎接，步進書房，主賓施禮坐下。）
（茶煙已畢，倪爺啟口說道）
倪 爺：連日違教，渴想殊深，軒車枉顧有何見諭？
蔭 芝：（蔭芝道）日前奉懇作札與家岳之事，已蒙彼美垂青。日昨業經寶蓮庵內把晤訂
盟，但不知乃翁乃母可否合意，故爾登堂再求高明指教。
倪 爺：此事算來已八九定局，容俟面晤張公，弟再從旁贊助，俾得相與有成。
（議論之間，忽報張爺到拜。）
（新棠運忙迎入，彼此揖罷，蔭芝也亦行前見禮，木公回答已畢，三人齊齊坐下
（。）
（蔭芝與木公敘了幾句客話，新棠接語，口稱）
新 棠：老表台近日興居，定獲佳勝，令愛失婚待字，有意相攸佳偶，想孔雀屏開，曾否
選就東牀快婿。
木 公：（木公答曰）未也。
新 棠：原來尚未成就，弟當為令愛執柯，但有一說，令愛閨秀名娃，夙嫻內則，雖無詠
雪之才，然非碧玉小家女所可同年而語，必須覓一俊俏郎君，方可與她匹配。
木 公：足下言之甚是，第一時難以得人，倘足下意中有合式者，不妨一為吹植。
新 棠：（新棠乘機進說）小弟為令愛籌之熟矣，現有一中選者，未知可否能如尊意。
木 公：（木公問道）是何人物？
新 棠：（新棠手指蔭芝笑說）就是這位進士公了，身居戶部主事，乃是閥閱名流，況伊
久仰令愛芳容，願為東牀坦腹。家下現有正室，乃貢士南宮之女，溫恭淑慎，絕
無嫌怨支離，而二女事夫，娥皇昔曾釐降。事有湊巧，請從面訂良姻。
（木公聽了這番言語，心內猶夷未決。）
（況平日知道蔭芝恃勢橫行，武斷鄉曲，不肯以女配他，因見新棠言之諄諄，未
（便當面推卻，只是吱唔答應，起身告別而行。）
（蔭芝此時意緒索然也，亦辭歸館內。）
（適值親家在此等候，蔭芝見了，將情事細說一番，歎曰）
蔭 芝：事不諧矣，將奈之何。
ＡＡＡ：（鷯舉稱說）不妨，此事全憑鳳姐主意，他既允諾，何懼乃父不從。君子見機而
作，且俟異日另生良計，未為晚也。
（按下不題。）
１８＊＊時間： 地點：
（卻說鳳姐有一胞兄，名喚良雪，生平賦性鹵莽，不通書史，目不識丁，素嫻弓
（馬，早掇武第科名，終日狎暱邪淫，不思光前裕後，不修邊幅，不畏羞慚，人
（人稱他混名大棟。）
（伊妹鳳姐與蔭芝鑽隙逾牆，不以為恥，反為揚揚得意。）
（古云：好事不出門，惡言傳萬里。）
（又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只因鳳姐聲名狼籍，良雪佯作不知。）
１９＊＊時間： 地點：
（一日清閒無事，靜坐園亭，忽聞有客到來，此人乃係姓李名榮紳，與良雪同習
（弓馬，頗稱莫逆。）
（便即請入亭中，分賓〔主〕坐下，家童茶進，飲畢，良雪開聲說道）
開聲說：許久未見，諒必須時葉吉。惠然光顧，有何賜教？
答 曰：（榮紳答曰）小弟到來，並無別事，特與吾兄賀喜。
良雪道：喜從何來？
ＡＡＡ：（榮紳道）聞得府上近日新得一位富貴雙全佳客以作門楣，不獨吾兄體面，即小
弟與有榮施。
叫 聲：（良雪叫聲）兄長何由得知，比如佳客係屬何人，有何憑據，是誰作伐呢？
微微冷：（榮紳呵呵冷笑）佳客乃是當朝戶部主事葉蔭芝，執柯就是令正夫人。打在寶蓮
庵內相請女尼作線，姑嫂聯盟，不難親上加親了。我想近來風氣，多有父母貪錢
，不顧女身作賤，即使為妾為娼，無非看銀份上。令妹乃名門之女，得此佳婿，
自必攜帶父兄共享榮華，他時你與他進京博得一官半職，人人都說你是裙帶之親
，豈不是好。
ＡＡＡ：（這一席話，氣得良雪怒髮衝冠，大叫一聲）錯了，若不是吾兄到來提醒，險些
敗了門風，趁此未曾到手，一刀斬斷情根。吾兄權且請回，待我把兩個賤人嚴加
處治，遲日即行，踵府叩謝。
說 道：（榮紳說道）不敢。
（便即告辭，良雪急忙相送。）
（回轉亭中，咬牙切恨，大肆咆哮。）
（木公聽見榮紳之話，也亦十分氣忿。）
叫 句：我兒，你妻妹如此無廉，實乃令人可惱。
ＡＡＡ：（良雪口稱）爹爹不必憂慮，孩兒自有調劑，大丈夫頂天立地，豈容這狗婦玷辱
家門。
（父子兩人打在亭中義論，鳳姐房內早已聽聞，叫聲）
鳳 姐：嫂嫂，費了多少工夫，化作一場春夢。
陳 氏：（陳氏連忙問道）姑娘何出此言？
鳳 姐：你有所不知，此事爹爹不獨不肯應承，而且甚屬生氣焉，我與你不顧廉恥，敗壞
門風。不該在庵中私會訂情，把他面皮剝盡，哥哥生平性烈，自必將我們兩個難
為。
（正是，連理枝頭開並蒂，妒花風雨亂相催。）
（姑嫂悲啼不已，忽聽詈罵連聲，良雪走入房來，磨拳擦掌，陳氏躲避不及，被
（他一腳踢翻在地，幾乎性命不保，手指賤人罵道）
陳 氏：喪節敗名，丟盡張家之丑，有何面見諸親，斷不能容在室，快些滾回娘家，留在
此間何用？從此恩斷義絕，再休想我認你為妻。
ＡＡＡ：（轉身又罵亞鳳）青年喪偶，再醮理所當然，雖雲一嫁由父母，二嫁由本身，亦
該光明正大，擇選良才匹配，何必作此私通苟合，自取污名。
（罵得舌卷喉塞，無地容身。）
（此際，木公氣得面如土色，罵聲）
木 公：亞鳳，你本金枝玉葉，不自珍重，情願做此土豪惡棍偏房，聞你得受蔭芝金鐲為
聘，快與我棄之，以免丟丑何門，辱及本族。
（轉身又罵媳婦不守法度，朋比作姦，陷姑敗節，應犯七出之條。）
（言還未了，人役已至，良雪喝令伊妻即速收拾，打疊登程，不容遲滯。）
（陳氏無奈，只得叩辭舅姑，與鳳姐灑淚而別。）
（歸到外室，自始到終將情由逐一稟訴父母，深為悼惜。）
（良雪見妻業已大歸，不勝忿恨。）
（細想妹子淫心已熾，難以遏止，蔭芝倚勢行強，已非朝夕，恐其一旦生交，將
（若之何。）
（左右躊躕，忽然想起有個堂姪，平日為人姦淫邪盜，行為不正，人人喚他老鼠
（天，現在南村居住，不若命童請彼到來商量退兵之計，以免臨事▉張。）
（吩咐家僕平安即速前往。）
（平安承命，立刻起程，不一時到了南村，適值老鼠天閒暇無事，在村前遊玩。
（）
（平安上前，口稱）
老鼠天：相公，我家大爺請你有話相商，祈即振衣，幸無裹足。
（老鼠天心中偷忖，良雪大叔命人請我有話商量，未便推卻，遂即穿就衣服與僕
（平安偕行。）
（不知叔姪有何商酌？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逞豪強損人利己）
（詩曰：
（ 浮生若夢事悠悠，貴賤同歸土一丘。）
（任意欺凌生與死，人憎鬼怨在心頭。）
２０＊＊時間： 地點：
（話說老鼠天到了張良雪家下，叔姪見過了禮。）
老鼠天：（老鼠天叫聲）大叔喚姪有何吩咐？
（良雪把鳳姐之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老鼠天：（老鼠天道）這件事我久已知到，聽聞人講紛紛，我正欲到來言知大叔，不意你
又著人前來喚我。
良雪道：你果然聰名伶俐，難怪人家叫你做狐仙。比如這件事，我已將妻子逐回外室，現
在亞鳳究竟如何區處？
老鼠天：女子從來水性楊花，她已注意在葉蔭芝身上，恐怕不能罷手，近日我見個個葉潤
澤鬼頭鬼腦，在街前行來行去，其中必有詭謀。況且蔭芝目無王法，兼之羽翼甚
多，就係他姪子亞狄已屬了不得的，恐其一旦帶領人來，將鳳姑蜂擁搶去，不如
未事先防，以免臨時湊手不及。
ＡＡＡ：（良雪贊善）深謀遠慮，高見不差，但一時何處請人呢？
老鼠天：大叔不必介懷此事，在姪擔承就是了。我有一個好友名喚三百六，血氣方剛，兩
膀能有千斤之力，不獨武藝高強，兼之能飛簷走壁，待我請他邀集數十餘人，前
來一同衛護，大叔意下若何？
良雪道：妙甚，妙甚！任憑賢姪與我出力就是。
（老鼠天遂即邀了各友在良雪家下防守。）
（一連兩月，不見動靜，始行散去。）
（這也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