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一 至 第五九〇
５８１＊＊時間： 地點：
（當時他往前走來，到了白石橋一看，果然東橋翅那裡有一個茶攤，道北有座龍
（王廟。）
（有一個老道，在那裡坐著。）
（劉榮迎忙走過去，一抱拳）
一抱拳：道爺，我跟您打聽一件事，您可曾看見有一個身高丈二的人，面皮微紫，騎一匹
大黑馬，馬上有一個白皮搭子從此經過嗎？
老 頭：施主，我倒是沒看見。
劉 榮：這股大道，是往濟南去的嗎？
老 頭：不錯，是往濟南去的。
（劉榮一看，天色將黑，他伸手取出一把銅錢來，放在桌上，自己拿過一碗茶來
（，喝完，順著大道往下追了來。）
（將走了不遠，忽然聽見前邊鬆林中有人喊道）
有 人：老雜毛啊。
（劉榮一聞此言，心中大喜，原來是石祿喊哪，急忙跑到林中一看，見路北有一
（座廟，上前細看，原來是火龍觀。）
（他低頭一想，心說哎呀，這是飛火燕子夏得貴的廟啊！他怎麼到這裡啦？想到
（此處，便來到西角門縫往裡順門縫一看，那匹黑馬，正在裡邊拴著。）
（他忙回頭到了林中，將白晝衣服脫下，打開抄包，取出夜行衣，以及一切應用
（的，滿全換齊。）
（這才看四下無人，順著東牆，飛身上牆去。）
（正是後殿，正看見夏得貴提著寶劍，往前跑去，他連忙也跟了出來，到前殿一
（看，見石祿燒成火判啦，這才扔瓦指路，叫石祿逃走。）
（老道追了下去，他下房進到屋中，滿桌上酒菜全有，便將銀針取出，往菜中一
（試，全是黑的。）
（用布擦了去，再紮饅頭，並無二色，知道無毒，這才拿了幾個，收在兜子裡面
（，出來又看見一人往前飛跑，正是廚子趙貴。）
（劉榮忙到西小院，將黑馬解開，拉到了角門外。）
（那馬一下坡，它不叫生人騎，正跟劉榮在那裡搗亂。）
（夏得貴追出，一看是他）
夏得貴：好一個膽大的劉榮，你敢前來偷走此馬？
劉 榮：（劉榮一見急啦）馬呀，馬呀，我可就這麼一個招啦。
（說完翻身上馬，兩腿一用力，這匹馬如飛往東而去，直奔何家口。）
（走到天光大亮，這才到了何家口。）
（忙把馬勒住，翻身下馬。）
（一看這匹黑馬，渾身不見汗，果然是一匹寶馬良駒。）
（馬往那裡一站，是昂然不動。）
（他常上鏢店，有許多騎馬的，聽人說過，馬要打響鼻，此處必有屈死鬼魂。）
（他用掌一推馬，那馬二次一打響鼻，那是人有人言，獸有獸語。）
（此馬的喜出望外，那才是小馬乍行嫌路窄。）
（劉榮看見吉祥店，被燒成一片焦土，不由一陣發怔。）
（正在此時，忽聽前邊有人）
旁邊有：拉黑馬的可是我劉大叔嗎？
（劉榮抬頭一看，不認得此人。）
劉 榮：（遂說）不錯，我正是劉榮。
（就見那位公子跑了過來，雙膝跪倒行禮。）
跪 倒：（道）小姪男杜興有禮。
劉 榮：（劉榮連忙用手相攙）這位公子，你認錯了人啦吧？我並不認識於你。
杜 興：那是您不認識我，您常上我們家裡去。咱們爺倆個未曾見過面，那時我在南書房
唸書，我全聽我伯父說的。
劉 榮：是啦。
（正想要開口問他，就聽東邊又有人說道）
又 有：前邊可是閃電腿劉榮，劉賢弟嗎？
（劉榮忙往對面一看，有人手拉著兩匹馬，馬上馱著褥套，此人正是過江龍杜鳳
（。）
連忙上：（急忙上前參見）二哥在上，小弟劉榮給您叩頭。
（杜鳳將他扶起，這才給他們叔姪致引。）
劉 榮：賢姪你叫甚麼名字呀？
杜 興：我叫杜興，大家送我一個外號，小花麟的便是。
（他們在此講話。）
（書中暗表，只因杜錦杜林父子，離了杜家口日子多啦，不見音信。）
（杜鳳、杜興爺倆放心不下，這天夜晚睡覺，夢見何玉從外進不言語啦，心中一
（著急，就醒啦。）
（原來是大夢一場，第二天叫杜興）
杜 興：孩兒呀，由打你哥哥與你伯父上何家口，至今不見音信。咱們父子在家也無事，
頂好咱們父子也找了去，好在此地有杜家五獅子，有個旗子，就可以走鏢。
（就將夢見何玉之事說了一遍。）
杜 興：待孩兒我出去將我大哥叫來，您把旗子交給片江獅子杜江，家中之事交與過江獅
子杜萬，叫他們弟兄五個人，代理一二。咱們父子帶好軍刀物件，趕奔何家口。
一來看我伯父，二來為是查看我何叔父有無危險？倘若是有事，咱們父子可以拔
刀相助。
（因此他們爺倆個收拾齊備。）
杜 鳳：杜興啊，你到外面將你五位哥哥叫來。
（杜興答應。）
（這才到了外面西村頭，道南一家門。）
（上前打門，裡面有人問道）
裡 面：外面何人叫門？
杜 興：是我。
僕 人：（僕人將門開了）原來是二公子爺，您有事嗎？
杜 興：有事。我奉我爹爹之命，前來請我五位哥哥到北院，有要事相商。
（僕人到裡面一說，杜江、杜萬連忙出來，同著杜興來見杜鳳。）
５８２＊＊時間： 地點：
（當時杜鳳便將家中之事，完全托與他弟兄。）
杜 鳳：杜江、杜萬，皆因你伯父與你大弟他們父子上何家口，一去未歸。我放心不下。
那天夜內，我偶得一夢，夢見你何大伯，哽嗓釘著一隻鏢。我不知是吉是凶？因
此我要前去看一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 興：（杜江說）好吧。你老人家盡管前去，到了那裡或吉或凶，先給孩兒來一封書信
。我弟兄好作準備。
杜 鳳：就是吧。
５８３＊＊時間： 地點：
（當時外邊備好馬匹，他們收拾好了軍刀暗器，一切行囊，這才從此起身。）
（杜江弟兄送到西村頭而回。）
（那杜鳳父子，一路之上，是饑餐渴飲，曉行夜宿。）
（這天走到一個大鎮店上，杜鳳）
杜 鳳：杜興啊，你還餓不餓呢？你要餓，咱們可以買點蒸食。
杜 興：可以，孩兒此時倒不餓。
杜 鳳：好，待我下馬買去。
（說著進了村鎮，拉馬往裡走，看見巷口上站著許多老少鄉民。）
杜 鳳：鄉伯們恕過啦，我就不用下馬了。
５８４＊＊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到了一家蒸食鋪，買了點蒸食，拉馬出村，飛身上馬。）
（父子二人一齊連夜往下趕，這夜來到何家口東邊，聽見何家口，內已然金雞亂
（唱，天快亮啦。）
杜 鳳：杜興啊，前邊就是何家口啦，咱們進去吧。
杜 興：好。
（父子二人下馬進了土圍子。）
（杜興眼尖，早看見了劉榮，拉著黑馬在正西站著發怔。）
（這裡高聲一喊，他們這才會了面。）
（前文書已然表過，他們正說話之間，祥平店店門一開，老家人何忠出來了。）
（一見劉榮，忙過去行禮。）
（回身又見杜鳳，連忙）
連忙上：二員外爺，那陣香風把您父子給吹來啦。
杜 鳳：先不用說別的話，我來問你，你穿何人的孝服？
何 忠：我家員外有話，你到裡面便知分曉。
（當下他們一齊進到店內，與眾人見禮畢。）
魯 清：杜二哥，您是見著請帖來的嗎？
杜 鳳：我沒見請帖，那天我夜間偶得一夢，夢見何大哥上我家去。哽嗓釘著一隻鏢，衝
我一抱拳，令我與他報仇，因此我父子才一同前來。
（何凱這才上前將一鏢三刀之情，細說了一遍。）
杜 鳳：二哥，我且問您，山東何家口功名富貴成名，在中三畝園拿著普蓮，逃走了二峰
，您就不思索思索嗎？不會令他們小哥們人都交鎧，您在店看守。八主賢王愛惜
練武的，叫他們小弟兄們在那裡去練武，可以得個一官半職。你我偌大的年紀，
可還爭甚麼功名啊？您要在家中呢，大概我兄長不致於受人一鏢吧？我那嫂嫂呢
？
何 凱：我等入都之後，將過三五天，有她娘家兄弟姜文龍姜文虎來到這裡，將她母女接
了去。咱們大家商量報仇這事。
（眾人正在談話，外邊有人來報，說又來了賓朋。）
（眾人出迎，到外邊一看，原來是鏢行十老。）
（大家上前見禮。）
（十老之外，有那水旱四個夥計，便將十四匹馬，一齊拉到祥發店去，眾人一齊
（進到店裡。）
（蔣兆雄看見何斌穿著孝，便說道）
蔣兆雄：何斌呀，你與何人穿的孝呢？
何 斌：我與我爹爹穿的孝服。
蔣兆雄：你們大家入都交鎧，怎麼不上鏢店去一趟呢？
何 凱：兄長呀，皆因王爺看的我們太重，所以在銀安殿前試藝，沒得功夫前去看望您去
。
蔣兆雄：二弟，但不知我那大弟是得的甚麼病死的？
５８５＊＊時間： 地點：
（此時何凱一聞此言，心中暗想：我若說出是受一鏢三刀，他能把我抱怨死，因
（此不敢說出。）
５８６＊＊時間： 地點：
（此時杜林坐在外邊椅子上，笑向魯清說道）
杜 林：魯叔父，您看我蔣大伯面掛怒容，您趕緊過去講話，我看他老人家這個情景，是
知情認事。
（魯清一聽也對，這才上前說道）
魯 清：蔣兄長，您要問我何大哥怎麼死的？有這麼一件事，您別說我何二哥啦，連我魯
清都沒想到此處。您先不用說別的，咱們大家設法先將山東眾弟兄請齊，一齊殺
奔西川銀花溝。凡是銀花溝的群賊，咱們是刀刀斬盡，刃刃誅絕！將雲峰、段峰
、普鐸，三個人的人頭、人心，拿回來祭靈。
蔣兆雄：（蔣兆雄伸手把何斌的手腕揪住）孩兒呀，到了西川，那三賊若被別人拿住，你
的英名中就付於流水啦。
（他們正商量此事，魯清）
魯 清：列位哥哥兄弟，我先攔您的清舉，等我問一問我劉大哥。
蔣兆雄：劉大哥，您拉的這匹馬，不是石祿的嗎？那麼他上那裡去啦？
（劉榮一聞此言，便將火龍觀火燒石祿以及拋瓦指路救他之事，說了一遍。）
魯 清：得啦，咱們該吃飯啦。
（這才吩咐擺飯，眾人吃喝完畢。）
（外邊有人來報，說）
外 邊：兑城縣莫家村的一干眾人到。
（大家出迎，來到店門外，那莫方師徒爺六個下馬，與眾人一同來到裡面，認識
（的見禮，不認識的有人引見。）
（莫方向四方觀看，何凱）
何 凱：莫大哥，您找誰呀？
莫 方：石祿沒回來嗎？
魯 清：他沒回來哪。
莫 方：何斌呀，你穿的是誰的孝哇？
何 斌：是我爹爹。
（便將火焚店口之事，詳細說出。）
（莫方一聞此言，心中大怒，當時氣頂咽喉，翻身跌倒。）
（大家上前忙著拍撅錘叫，少時莫方緩了過來，一口濁痰吐出，才明白過來。）
魯 清：莫大哥，您不用著急，您來到此處，就問石祿回來沒有？莫不成您見著他啦？
（莫方便將呂登清搶親之事，細細的說了一遍。）
莫 方：（遂說道）二弟呀，我要看一看我二哥的屍首。
何 凱：不成，是年長的全不許看。因為您與我兄長交情太厚，不許看是怕您見了屍身，
心中更難過啦，那時太有傷貴體。
魯 清：謝斌、謝春、石俊章，你三人盡其師徒之情，何斌殺奔西川銀花溝，刀劈雲峰、
段峰，子報父仇。萬雄、李凱、燕青、莫陵、杜林、杜興，你等要為你們長說那
交友之義，拔刀相助，候等著石祿來了咱們好一齊動身。
（不知眾人等著石祿與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劉榮一言指迷途 石祿樹林劫褲子）
５８７＊＊時間： 地點：
（如今且說石祿，他從火龍觀逃出，一邊跑那火是一邊燒，不由心中生氣）
石 祿：好你個嗄吧噗的老雜毛，你這個火真利害呀！所以跟上我啦！我下水去瞧你怎麼
樣？
（說著跑到河岸，噗咚一聲跳下水去，那火自然是滅啦。）
（石祿來到水中，將火息滅，便三坐水從河底往西而去。）
（那老道令人撒網，那裡能撈著他呀？那石祿從此往西，自己心中所思，如今馬
（也沒啦，想到此處，用手摸左邊的壓耳毫沒有啦，又一摸右邊的壓耳毫只剩了
（一半，不由心中一怒，把渾身衣服全撕啦，靴子也扔啦，來了個赤光光。）
（提鏟往西而來，他學的乃是江豬浮，自己在水底下直走了一夜。）
（他在水中行走，與地上走一個樣，直走到水中亮啦，他知道天也亮啦。）
（急忙提氣上來，換了一口氣。）
（往東一看，太陽尚未出來，踩水而行，水皮在他臍下，露著半截身。）
出 來：（自言自語的說）這個白燈籠，你怎麼還不出來呀？誰叫你從那邊出來啦？我是
上何家口哇，這夠多遠呀？
（說著話長身一看，西邊有一片樹林。）
（石祿浮水來到正西，那片鬆林是在南岸，到了切近，他上了岸。）
（低頭一看自己，倒是不大好看，連忙到了林中一蹲，用雙鏟一擋，心中暗想，
（只可等著有人經此過吧，他得脫下褲子來，給我穿上。）
（不言他在鬆林等著劫褲子，忽聽西邊有人喊）
旁邊有：小六兒，天到甚麼時候啦？你還不家去吃飯去？
（石祿一聽有人來啦，連忙一分雙鏟，跳出林外）
石 祿：你別喊啦，我沒褲子穿，你脫下褲子來吧，小子。
（及至到了林外一看，原來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婦人。）
（石祿一見，忙喊道）
石 祿：哎呀，是個老媽媽呀，我可不要啦。
（一轉身噗咚又跳下水中去啦，那老婦人一見，回身便走，嚇得心中突突亂跳。
（）
（自己暗想，這個人雖是粗人，他倒知三綱五常。）
（倘若是個渾人，他一定的要我褲子穿，那時我也無法。）
（我褲子被扒，叫老身我怎樣的回莊呢？一邊想著，便回到了閻家堡。）
（到了堡中，便跟自己的兒子一說。）
（他兒子名喚閻成，他一聽說道）
有 人：娘啊，咱們家中有些個敷餘舊衣服，可以給他送了去，我答報他對待您的禮處。
（當下他妻王氏，從箱中找出一身月白布衣出來，一直來到林中。）
大聲喊：那一個黑大漢，快快出來！我給你送衣服來啦。
（到了林中一看，沒有人。）
（只可又喊了一聲，那石祿在水中一聞此言，急忙出半截身來。）
那石祿：（說道）小子，你送衣服來啦？拿來吧小子。
那石祿：（閻成一看）方才是你跟老娘要褲子來著？
石 祿：對啊。老娘的衣服我不能穿。
那石祿：（閻成說）好吧，你上來，這是老娘叫我給你送了來的，你上來穿呀。
（石祿看他是男子，這才上了岸。）
（接過來一伸袖子，連忙）
連忙上：閻子呀，你拿回去吧，要是有大個你再拿來，要是沒有啊，那你就不用來啦。
那石祿：（閻成說）是啦吧。
（便拿著衣褲走啦，是一去未歸。）
（石祿只可在這裡等著吧。）
（太陽平西，從西邊來了一匹馬。）
（馬上一位花白鬍鬚達官，這匹馬是乾黃顏色，身高丈二，螳螂脖，龜屁股蛋。
（）
（細七寸，大蹄碗。）
（錐子把的耳朵，鞍鮮明。）
（見馬上這位老達官，此人跳下馬來，身高有九尺，身體魁梧。）
（紫微微的一張臉，滲白寶劍眉，斜插入鬢，通官鼻子。）
（四字海口，連鬢落腮白鬍子，白的多，黑的少。）
（頭戴青緞色軟紮巾，身穿青緞色大衣。）
（薄底靴子，斜披一件青緞大，上繡萬福留云。）
（飄帶未結，鴨蛋青的裡兒，肋下配定金背砍山刀。）
（黑沙魚皮鞘，真金什件，真金蛤蟆口，金吞口，藍緞子挽手。）
（那老者把馬勒住，定睛觀看，見面前這人，身高丈二，虎背熊腰，真是一條好
（漢子。）
（可惜上下無有一根線，掌中一對軍刃，太已眼熟。）
那老者：（一時想不起來）黑漢你這是乾甚麼呀？
石 祿：這是喪的。
那老者：喪不喪我不管，你是作甚麼的？
石 祿：（石頭說）我是要褲子的。
老 者：你穿褲子，穿褲幹麼啊？
石 祿：你不給褲子，你把馬給我，我賣馬買褲子。
（老者一聽，心中暗想，我保鏢一輩子啦，有要銀錢的，有劫東西物件的，真沒
（聽說過劫褲子的。）
老 者：（想到此處）黑漢，你先等一等。少時我收撿收撿，能給你褲子就給你，不能給
你褲子，也得給你馬。
石 祿：好吧。
（說完那老者下馬，收拾緊襯俐落。）
（那石祿又回到鬆林，淨等人家給他褲子。）
（誰知那老達官收撿齊備，伸手拉出金背砍山刀來）
老達官：黑漢，我到是打算給你，可惜我這個伙伴他不願意。
（說著用二指一指砍山刀，石祿）
石 祿：好哇，你要打算跳跳哇？那是白給。
老達官：你叫甚麼名字？
石 祿：我姓走，名叫走而大。家住大府大縣大村，樹林子沒門。你拿拉子呀，我不用啦
。
（說著將雙鏟扔到林中，老者以為他是個粗魯人，原想用刀划他一下子，也就把
（他嚇跑啦。）
（想到此處，上前摟頭就砍，石祿往旁一閃，伸手抓住了刀背，往懷中一拉，翻
（身跺子腳就登上啦。）
（那老達官一時閃不開，退出五六步去摔倒在地，噓噓直喘。）
石 祿：（石祿上前說道）老頭兒，我沒使多大的勁兒，再用力你就死啦。
（老達官爬起，細看他那對兵器，一時想不起名字來。）
（正在此時，西邊又有馬蹄聲響，老者）
老 者：你聽西邊有人來啦。
石 祿：好哇，來了個年輕的我劫他的褲子，那就不要你的啦。
（說著話石祿往西一看的工夫，那老者心中暗想，我今晚算栽啦，也罷，待我使
（毒招吧。）
（想到此處拾起刀來，雙手掄刀直奔石祿腦後砍來。）
（石祿聽見後面金刀劈風，他忙使了一個倒踢紫金冠，將刀踢飛。）
（回身雙拳就打，老者往後一閃，石祿使了一個裹合腿，竟將老者抽倒在地。）
（石祿上前將老者按住，口中）
口 中：你爬下吧，小子，這回非扒你褲子不可。
（正在此時，西邊那人到，往林中一看，不由心中大怒。）
（原來有一黑漢，按著他兄弟啦。）
（書中暗表，來人乃踏爪熊竇珍，被按的人乃是青爪熊左林。）
（只因二人送鏢回頭，左林新買一匹馬，他一時高興，押馬下來，弟兄才走單啦
（。）
（今晚在此被人踢倒，竇珍趕到，大聲）
大 個：手下留人！
（這才細問情由，石祿一聞此言，早跳出八九尺去，用目觀瞧，竇珍問二弟）
竇 珍：這是怎麼啦？
（左林細說一遍。）
竇 珍：咱們弟兄，保鏢一輩子啦，還真沒聽說要褲子的。
左 林：兄長可多要小心了，這個黑漢可扎手。
（石祿一看，這個老頭，身高九尺開外，胸前厚，膀背寬，面如古月，鼻直口闊
（，大耳相襯，頭戴一字甜瓜巾，頂門一個茨菇葉，突突亂顫。）
（身穿青緞色綁身靠襖，藍緞護領，絨繩十字絆，藍絲鶯帶紮腰，雙疊蝴蝶扣，
（青紡綢底衣，魚鱗灑鞋，藍襪子，青緞色的通氅，用藍綢子堆出來的蝴蝶花，
（飄帶未結，露出水紅裡兒，肋下佩刀，大紅緞子挽手，黑沙魚皮鞘。）
（青銅什件，真金通口。）
出 來：（來到當場）黑漢你的褲子呢？難道說你從家裡出來，就沒穿褲子嗎？
石 祿：不但褲子沒啦，就連馬也沒啦。小子你們兩個人認識嗎？
竇 珍：認識。
石 祿：這就好啦，我不要這個紅的，我要你這條黑的吧。
竇 珍：黑漢，你滿口胡說！你要我的褲子，我穿甚麼呀？
石 祿：你不會兩個人穿一條嗎？
竇 珍：二弟呀，你我好了半輩子，還真沒夥穿過一條褲子呢！
石 祿：你們不會商量著穿嗎？那麼你們穿著褲子，我光著眼子嗎？
５８８＊＊時間： 地點：
（此時竇珍細看他的兵器，忽然省悟道）
竇 珍：哎呀，二弟呀，他這一對乃是短把追風荷葉鏟。
左 林：對啦，不錯是這個軍器，這是石錦龍所使。
竇 珍：（竇珍笑道）是了，我也想起來啦，劉榮已將石祿請了出來啦，大半他們入都回
頭，他準是石祿。
左 林：黑漢，你姓字名誰？說出真名實姓，家在哪裡？要那條我給那條。
石 祿：要你那條黑的。
（他一出世也就掉在晚輩窩裡啦，一有鬍子，就是長輩。）
（要與石錦龍論左右的，那可太少啦。）
（後套有一位八卦震乾坤賽九公，姓谷名叫谷凌川。）
（那個是石錦龍的長輩。）
（除去那位劍客，其餘是平輩居多。）
（這一來石祿可吃了虧，一見有鬍子的，那就沒的可說，不是叔父，就是伯父。
（）
（今天他看見他二人，不由心中暗想，不用說，這兩個老頭，也跟咱爸爸有交情
（。）
（怎麼這麼些個人跟他玩呢？聽人家一問，忙說）
三個人：老兒，你們兩個人有朋友嗎？
左 林：我們沒有。
石 祿：你沒有，他有沒有哇？
竇 珍：我朋友倒是多啦，你說誰吧？也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你說出來，我要認識
，我就把褲子給你。你就報上真名實姓來吧。我們就把褲子給你。
（說完二人是鼓掌大笑。）
石 祿：我一說出，你們就得認識。
左 林：你說吧，認識就給你。
（他二人細看這個黑漢，壓耳毫剩了一半啦，護心毛有長有短，不知是怎麼回事
（。）
竇 珍：二弟呀，這幸虧是一股背道，這要是在大道之上，往來之人是多的，那是咱們哥
倆就算栽啦。
石 祿：我住家在夏江秀水縣，南門外石家鎮，姓石名祿，人稱穿山熊，大六門第四門的
。
（竇珍一聽，看他這對軍刀，與他年歲相貌，準是石錦龍之子玉藍兒。）
竇 珍：（遂說）二弟，我聽說你們大家一同入都交鎧，他怎麼一個人走單了？這要是遇
見蓮花黨之人，出了個鬼計，他遇了險，那劉賢弟他怎麼對這石錦龍啊？二弟呀
，我看此人，要真是石祿，就憑他這身橫練，有個三五個，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這 才：（這才大聲叫道）你大半是玉藍石祿吧？
石 祿：（石祿一聽說道）對啦，這你合適啦吧？
竇 珍：我合甚麼適啦？
石 祿：你一知道我是玉藍，那你就跟咱們爸爸有交情。
竇 珍：你先不用說那些個，我問一問你，你可是玉藍？
石 祿：我不叫玉藍，我叫石祿。我聽大清告訴我說，除去我爹娘以外，誰要叫我玉藍，
我們兩個就得跳一跳。
（左林一聽，不明白他這話。）
（在他們一想，以為大清必是一條狗。）
竇 珍：（遂問道）大清咬你不咬？
石 祿：咬我，每天咬我兩回。
左 林：他管甚麼呀？
石 祿：他竟給我們出主意。
（竇左哥倆一聽，這是魯清。）
魯 清：（忙問道）這個大清是魯清不？
石 祿：對啦，是魯清。你別說啦，把褲子給我吧。
竇 珍：你先等等吧，你說說家中還有甚麼人？
石 祿：有咱們爸爸石錦龍，還有二叔石錦鳳，三叔石錦彩。
竇 珍：（竇珍一聽）還有一個石錦華，你可認得？
石 祿：我知道，那是我四叔。
竇 珍：你二叔三叔，你見過嗎？
石 祿：我見過。
竇 珍：二弟，要提錦龍辦事那可稱第一，他親弟兄三人，全在鏢行做事，揚名四海。叫
叔伯兄弟錦華，在家執掌一切。老四刀法利害，借著三個兄長的名姓，也在外保
了些次鏢，名氣也不小。
石 祿：石祿啊，你有舅舅沒有？
石 祿：有，我舅舅是馬子。
竇 珍：怎麼叫馬子呢？莫不成他姓馬嗎？
石 祿：對啦，聽咱們老娘說過，馬子是圓的。他手使一條鞭。
左 林：是啦，一定是那單鞭將馬得元，掌中一把算盤子鞭，專打金鐘罩。
石 祿：對，快把褲子給我吧。
竇 珍：玉藍呀，行路的人，誰能帶著敷餘的褲子呢？你回家見了我妹妹一說，我是竇珍
，他就知道了。
石 祿：我沒有妹妹。
竇 珍：你娘就是我妹妹。
石 祿：你娘就是我的妹妹，你回去跟他一說，他也知道。
竇 珍：你錯啦，我妹妹是你娘親。
左 林：您那樣跟他說，他還是不明白。
竇 珍：你要是裝糊塗，這條褲子我撕了也不給你。
石 祿：大清說的，叫我小名，就得跟我蹦一蹦。
竇 珍：你別聽他的。
５８９＊＊時間： 地點：
竇 珍：（說話之間，先將大氅脫上來說）你先把他穿上。
石 祿：這個不是褲子呀。
竇 珍：你先穿上啊，誰行路還帶幾條褲子呀？
（石祿只可接了過來，穿上一看，下邊將到磕膝蓋。）
石 祿：（遂說）有咧，我不這麼穿啦。
（他說著又脫了下來。）
（拿起底襟來，雙腿伸在兩隻袖子裡，當褲子穿。）
竇 珍：（笑道）嘿，拿一根絨繩來，我好結上。
（竇珍當時又解下一根絨繩來，結好了，一摸後邊還露著屁股。）
竇 珍：（遂說道）我還露著屁股呢。
左 林：來，你再穿上我這件大氅。
（說著便將大氅遞了過來，石祿穿好了說道）
石 祿：你們兩個人到是誰呀？
竇 珍：我姓竇名珍，人稱踏爪熊的便是。
左 林：我姓左名林，人稱青爪熊的便是。
石 祿：你姓竇，他姓左。我把你們兩個人當面碼兒吃了得啦。
左 林：那叫甚麼呀？
石 祿：叫豆嘴吧。
左 林：那成甚麼啦？得啦，見著你父親再說吧。
（這便是看父敬子。）
（只因錦龍他弟兄在江湖上交往太好，無一不佳，真是對待誰，也是忠信待人，
（不分厚薄，永遠是一個樣兒。）
（那石錦龍作事，也是屈己從人，所以才維持下許多位賓朋。）
（書說現在，當時他爺兒三個，拉馬匹出鬆林，往上行走，直走到天黑，來到一
（座村口裡面，找了一座店，拉馬進去喊道）
當 時：店家。
５９０＊＊時間： 地點：
當 時：（當時出來一個夥計）這位請這裡來。
（說著話把馬匹接過去，左林）
左 林：你們有上房嗎？
夥 計：有。
（便將馬上東西物件取了下來，將馬交與別的夥計，拉到後面。）
（他便同到北上房三間，石祿將雙鏟放到西裡間，對夥計說道）
石 祿：二格呀，端菜撿饃饃，我還餓著啦。
竇 珍：夥計，你先來一桌酒席，給我弟兄打盆臉水來。
（夥計給打來臉水，沏上了茶。）
（那屋中石祿一個人一吃。）
（竇珍看他狼吞虎咽的足吃一氣，忙問道）
竇 珍：石祿你幾天沒吃飯？
石 祿：從昨天晚上就沒吃。
竇 珍：怪不得啦。
（他吃完了之後，左林老哥倆才吃。）
（吃完之後，問好夥計，便出去買了一身衣服，拿回來叫石祿穿上。）
（石祿不穿，左林又出去買了一身來，他還不穿，左林）
左 林：誰知道你穿甚麼色的衣裳呀？
石 祿：榮兒知道。
竇 珍：榮兒姓甚麼呀？
石 祿：我還不知啦，老娘說的，差色的衣服我不穿，得啦，我就穿這個吧，咱們口子上
再說吧。
（當下竇珍將兩身衣服包在一處，店飯錢還清，應用物件拿著，三個人往外行走
（，上大道直向何家口而來。）
（三個人曉行夜宿，這一天到了何家口。）
（左林到了鎮裡一看，有座火場，竇珍一發怔，三個人在呆著，莫不成吉祥店被
（火焚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