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一 至 第五四〇
５３１＊＊時間： 地點：
（當時屋子裡就黑啦。）
（他坐在牀上，頭衝北，腳衝南，將鹿筋繩解啦，脫了上身衣，敞著懷，便躺下
（了。）
（頭一著枕就睡著了。）
（不言他這裡。）
５３２＊＊時間： 地點：
（且說呂登清，在喜棚中陪著大家吃酒。）
有 人：員外您這位賢夫人，但不知是那一家？
登 清：是莫家村的。
（原來此人姓李雙名銅山，專以放賬為生，大家與他起了一個外號，叫活閻王李
（三。）
（他放的是崩崩兒錢，九八出滿錢入，當天給加一弔，第二天給就是十二弔錢，
（一天長一弔錢，這錢您要是借了不給，他有一個二弟，在呂登清手下當教師爺
（，大家與他起了一個外號，叫玉面閣羅李銅海，指著呂登清的勢力，在外傷人
（不少。）
５３３＊＊時間： 地點：
（當時李銅山一聽是莫家村的姑娘，嚇得他就是一哆嗦。）
當 時：（李三說）員外，是誰家的姑娘呢？
呂登清：三弟，你要問是誰家的姑娘啊，要聽我手下人所說，莫方說過，有人要敢到我這
村中來搶人，我能到呂閣寨。殺個乾乾淨淨。這全是外人替我那岳父吹氣冒煙。
真嚇得咱們這裡人，全不敢上那村中去做買賣去。我因為在後面，看見我那些個
少婦長女，全不合我的意啦。這才有福兒獻計。我用托媒之法，看中了花刀將莫
方之女名喚彩娥，我這才派呂福前去下聘禮。他老人家正合心意，當時應允了此
事。不用說，他是要借著我義父的聲望一用。那時有用人之處，向他一說，如同
探囊取物一般。莫方拿八字一合婚，稍微有一點隔閡，要不然早將嫁妝跟姑娘送
到本宅。
（李三一聞此言，心中暗想：他這內中一定有虛情。）
心中暗：（遂說）員外，這個姑娘，是您去娶來的還是人家給送來的？
呂登清：我耗到三天，他們沒送來。我才帶著打手，抬著轎子前去。走在半道上，有他的
伙計，名叫王英，向我來說，說我們夫妻犯五鬼星。
心中暗：（李三說）員外，我見此事，可不大可靠。
呂登清：此事料也無防。當時我在院中，也想到此處。因為我要進屋去看，到了廊子底下
，回頭一看他，那莫方昂然不動，面目不敢變。准知道他沒有他事。
心中暗：（李三說）那麼當時他兒子以及徒弟們在家沒有？
呂登清：全上西川送鏢去啦。
心中暗：（李三說）好！那麼您就快去入洞房去吧。
（呂登清一聽，這才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呂 福：李爺您陪著眾親友往外邊飲酒，待我陪我家員外入洞房。
（大家一聽，連忙說）
大 家：大管家您將員外送到後面，趕緊回來。
（那呂福答應，手提牛角燈一盞，往後面去了。）
（主僕歡歡喜喜的走。）
呂登清：明天你要早起。我將後面的少婦長女，叫到外面來。那時叫你們大家來看，誰與
這個有緣，指與我，那時我就叫她隨你們回家，成為夫妻去。
呂 福：那我們可不敢。無論那一個少婦長女，只要是與您同牀共枕啦，那便是我的主母
。奴才我可不敢擔。
呂登清：你有所不知，因為我與他們早已無有緣啦。這不算你們以下犯上，這是我出於肺
腑。你們要是不領走她們，那時我也把她們逐出門外。因為我此時，早已印上了
莫彩娥，別人我是不希望要啦。
呂 福：您趕緊去吧。
呂登清：你們就照樣辦才好。
５３４＊＊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已經來到後院，進屏門把門關好。）
（屋子院子全是黑的，轎子還堵著門口呢。）
（便走過去把轎子往旁一推，這才上前來叫門。）
（叫了兩三聲，無人答言，忙用手一推，門分左右。）
（他便進了屋中，摘下帽子，脫下大衣，細一聽西屋有人呼聲如雷，不由心中納
（悶。）
（心說：這是誰在我屋中睡覺啦，待我看看去吧。）
５３５＊＊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來到西裡間一看，長壽燈已被吹啦，便過去到牀上伸手一摸，就把
（石祿給摸醒啦，不由一怔，心說）
心中暗：這是誰摸我啦？也許銅頭來了。他可沒說。
（呂登清不知，還用手來摸。）
（一摸頭，頭大如斗。）
（正要往下再摸，石祿大聲說）
石 祿：小子，你別摸啦，再摸我可要咬你啦。
（這一嗓子嚇了呂登清一跳，轉身往外就跑。）
（那外屋的門還沒開呢，他就往外跑，一下子就撞回來啦。）
（急勁兒一抬腿，就將門給踹啦。）
（來到院中，捏嘴唇哨聲一響，外邊就亂啦。）
銅 山：（活閻羅李銅山）大管家呀，後面哨子可響啦，快去看看去吧。
（呂福一聽，連忙跑到後面，一聽院子內還響哪，便問道）
呂 福：大員外，有事嗎？
呂登清：不錯有事。快去齊人。
（呂福答應，回身來到外邊，拿過一面鑼來。）
（一棒鑼聲，那銅山銅海弟兄二人，各持軍刃，就往後面來啦。）
５３６＊＊時間： 地點：
（此時石祿在屋中看賊人已然出去啦，他忙下地，穿好了衣服，結好十字絆，皮
（條帶紮好了。）
呂登清：（外面呂登清）你們快進來吧。
銅 山：（李銅山）員外您倒是把門開了哇。
（呂登清一聽，這才上前開了門。）
二 人：（李家弟兄二人進來問道）員外呀，洞房有事嗎？
呂登清：有事。那洞房之中，有一黑漢，說話甕聲甕氣的。
說 著：（說著話便向屋中問道）你是甚麼人？快出來答話。
石 祿：是我。
呂登清：你出來呀。
石 祿：我從那裡出去呀？
呂登清：你愛從那裡出來，就從那裡出來。
石 祿：好吧。我從窗戶出去吧。
（說完他上了八仙桌子，一踢腿，「嗑哧」一聲，窗戶踢啐，他就從窗戶跳出來
（啦。）
（按這套書名為善惡圖，石祿一出世的時候，就表說過。）
（善惡兩種人遇見石祿，就能分別出來。）
（善人遇見他才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那作惡之人遇見他，人亡財盡。）
５３７＊＊時間： 地點：
（如今這個呂登清就算是一個惡人。）
（平日所做所為，無一不是傷天害理。）
（所以莫方遇見石祿，他家到是平安無事。）
（這呂登清可倒了血霉啦。）
（兑城縣的知縣，清如水明如鏡。）
（不過因為懼怕蔡京，這才不敢動呂登清。）
（那知縣明知他所做所為，實為土匪之流，便在暗中燒香禱告，請求上蒼睜眼，
（早收惡人。）
（不言知縣，且說石祿跳在院中。）
（那呂登清一看，出來這個人，非常魁梧，忙叫道）
呂登清：李家二弟兄，快上前將此黑賊拿獲，送到當官，問他攪鬧我的洞房之罪吧。
（李銅山一聞此言，提刀上前）
銅 山：丑漢，你喚作何名？黑夜之間，來到這裡。
（石祿一看他們來了不少的人，各執軍刃）
石 祿：哪一個叫銅頭呀？
呂登清：我叫銅頭太歲呂登清。
石 祿：方才我在屋中睡覺。是你摸我嗎？
呂登清：正是某家。李家弟兄上啊，千萬別叫他脫逃。
銅 山：（李銅山）員外您自管放心。有我弟兄，料者無妨。
５３８＊＊時間： 地點：
（說話之中，上前）
連忙上：黑漢你報上名來吧。
石 祿：我找銅頭。你是乾甚麼呀？你小子叫甚麼？
銅 山：（李銅山）我姓李名銅山，外號活閻羅的便是。
石 祿：你快去吧，閻王爺叫你啦。
銅 山：你滿口裡胡言亂道。快報名姓，我刀下不死無名小輩。
石 祿：我姓走名叫走而大。你小子把那口鬼頭刀借我用一用，我把他們大家全包了園。
銅 山：（李銅山）你從那裡來呀？敢在此鬧洞房。
石 祿：不是我來的，是你們用那間小屋子，把我搭了來的。坐在那裡任甚麼也看不見。
後來有人把簾子給打開，就給一個蘋果吃，再要不給啦。他們兩個人用燈照我，
叫我把他們打睡啦。
銅 山：（李銅山）小子別費話。
（說著上前掄刀便砍。）
（石祿往旁一閃，刀就空啦，伸手抓住刀背，反手一個大嘴巴，「吧」的一聲，
（就打了一個腦漿崩裂，死屍翻身栽倒。）
石 祿：（石祿把刀奪到手中）我倒有口刀啦。
（那李銅海一看他哥哥死啦，忙一捧單刀，上前來迎戰）
連忙上：好一個膽大的走而大，你放傷我胞兄！
（石祿一看此人，身高八尺，白煞煞一張臉面，手捧一口單刀，便問道）
石 祿：小子你叫甚麼呀？
此 人：（銅海說）你家二太爺，姓李雙名銅海，外號玉面閻羅。
石 祿：你也叫閻王爺。你不打聽打聽，我才是你們大家的閻王爺呢。
（李銅海上前托刀一紮。）
（石祿往旁一閃，用刀一押他刀，往裡一推刀，直向他脖下削來。）
（李銅海忙一低頭，刀可是過去啦。）
（石祿一伸手早將他刀抓住，說的慢那時可快，他左手揪住了刀，往懷中一拉，
（右手的刀，往前一遞，當時連肩帶背，就給砍死了。）
（呂登清一看，這個走而大實在兇猛，連忙叫道）
這 個：福兒快上前圍這個黑漢，千萬別叫他走啦。
（石祿一聽他要走，連忙扔下刀，飛身跳到屏風門口，就把門堵住了，大聲）
大 家：銅頭啊，你要走嗎？
（那呂登清一見，便奪過呂福手中的刀）
呂登清：你還敢把你家太歲爺怎樣嗎？
（石祿一見，上前伸手抓住了呂福）
石 祿：小子我不用拿刀砍你，拿人就可以把你撞倒啦。
（說著話石祿用呂福向呂登清撞來。）
５３９＊＊時間： 地點：
（此時呂登清正拿著一口樸刀，見人撞來，連忙往旁一躲，沒躲開，竟撞在身上
（。）
（二人全行倒啦。）
（呂福爬起來正要跑，石祿趕奔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腿）
石 祿：小子，你要跑還成？
（那手早將他絲鸞帶揪住，一回身就把他舉起來啦。）
（呂登清一見，忙爬起舉刀來砍石祿。）
（石祿便用呂福來迎刀。）
呂 福：（呂福一看忙說）慢砍，員外是我。
（那已來不及，「噗哧」一聲，竟砍掉一雙胳膊來，疼的呂福一咧嘴。）
石 祿：小子，你還樂啦。
呂登清：走而大你趁早的撒開我那奴才。
說 完：（說完他往旁邊一閃）你們大家先把他圍上，治死他有我哪。
（眾人一聽，各擺單刃上前來戰。）
（石祿見刀槍齊來，全用呂福來迎。）
（這也是他的報應循環，竟死於亂刃之下。）
（那石祿用死人來打眾人，少時那死屍全碎啦。）
（他用死人砸活人，這活人有許多的，全被死人給砸死啦。）
（那呂登清一看不好，他就往門口兒走。）
（石祿一見，暗說）
石 祿：不好，銅頭要跑。
心中暗：銅頭啊，你別走。
（說著他把死屍扔下，踴身越過牆去，二反進屏門來迎，正遇呂登清要出屏風門
（。）
（石祿一探左手，將他脖領抓住啦，往懷中一帶，右手就奔了他的腦袋。）
呂登清：（呂登清忙用雙手迎住他手說道）黑漢，你敢把你太歲爺怎麼樣？
石 祿：你是銅頭嗎？
呂登清：正是你家員外爺。
石 祿：我瞧你這個腦袋，不是銅的呀。你是肉頭吧。
（說著話把他就舉起來啦。）
呂 祿：那一個黑漢，你敢把我家員外舉起來。他可動不得，那可真成了太歲頭上動了土
啦。
石 祿：（石祿一聽笑道）我偏動一動他，到看他能用手把我埋了不能。小子你今天吃的
是甚麼？
（呂登清一聽，以為是說出來，他就放下呢）
呂登清：我吃的是餃子。
石 祿：小子你吃蒜啦嗎？
登 清：沒吃。
石 祿：小子你來個天砸蒜吧。
（左手往下一領，右手往上一送，頭朝下只聽『吧嘰』一聲響，是紅光崩現，萬
（朵桃花，流了一地。）
（東房上有人說話，正是雙鞭將鄧萬雄。）
（那萬雄心中所想：他既說出走而大，我就叫他走大哥。）
萬 雄：（遂說道）走大哥您還不跑哇？
石 祿：我不跑，我還找那些小銅頭、鐵頭錫拉頭，這些頭全是銅頭養活的。
５４０＊＊時間： 地點：
（此時院裡的人，全是缺胳膊短腿的，就是說，院子裡的人，一個好人沒有。）
（他不會說，所以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說完之後，進了院子來，找方才說話之人。）
（也是呂祿，平素不作損事，沒說過壞話，所以他命不當絕。）
（他恐怕被走而大拿著，要了命，便趴在死屍一塊，用血抹了一身一臉，假作已
（死。）
鄧萬雄：走大哥呀，你還不快走。
（石祿一想心說：這個人許是銅頭一塊的，要不然他怎麼不認識我呢，也別叫他
（跑了。）
（想到此處，飛身上了東房，大聲）
大 家：小子你也是銅頭養活的。
鄧萬雄：不是。
（說著話叫了他四個弟兄，五個人下了房，直奔莫家村跑來。）
（石祿那如何肯放，他也在後追了下來。）
鄧萬雄：（鄧萬雄五個人走在中途路上）大半石大哥是個傻子。你聽他說話的聲音呀。
（石祿在後面一聽，這才慢了腳步，要不然早追上啦。）
（原來石祿是見了惡人，假作憨傻。）
（真傻哪還能學會武藝呢？當下鄧萬雄帶著四個師弟，向莫家村跑來。）
（到了村內，沒容叫門，一直越牆而過。）
（那莫方正在院中，忙問）
莫 方：甚麼人？
鄧萬雄：師爺，是我弟兄。我石大哥莫不成是個傻子嗎？
莫 方：不錯，他到是有點缺心眼。你們快到屋中去吧。
（鄧萬雄這才進到南屋。）
李 氏：你們五個人為甚麼這個樣子啊？
鄧萬雄：師娘，您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弟兄腿快，叫我石大哥追上，我們弟兄全都大小帶
點傷。
李 氏：那麼呂閣寨的事情怎麼樣？
鄧萬雄：我們奉了我師父之命，到了呂閣寨，在暗中觀看。那石祿膽量真大。到了那裡，
正趕上他打死一片人，將呂登清天砸蒜，花紅腦髓崩出，腦袋全入了腔子裡啦。
那小子算是遭了報啦。師娘啊，我以為您就是我親民樂業，傳至太宗孩兒一場。
（說著便將利害說出。）
（不知李氏怎麼答對。）
（此後熱鬧節目，石祿追群雄，誤走火龍觀，火燒石祿，大鬆林劫二老要褲子；
（魯清用計打佟豹，盡在後文書中再表。）
（第二十四回 穿山熊大鬧兑城縣 莫父子避禍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