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一 至 第四一〇
４０１＊＊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弟兄二人來到樓堂之上，命伙計將殘席撤下，另換新席。）
厲藍旺：（厲藍旺笑道）賢弟不可如此，你我不是酒肉的賓朋，何必如此呢？
電 真：兄長未看見擺酒，就算殘席。
藍 旺：（藍旺笑道）不要客氣了。
４０２＊＊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二人入座，一同用酒。）
（酒飯已畢，撤去殘席，獻上茶來，兩個人落座吃茶。）
電 真：兄長呀，您所為何故呢？到處在暗中代我還錢。兄弟我花您太多啦。
厲藍旺：賢弟呀，皆因你名望太大，慷慨好義，揮金如土。在路途之上，聽過往人言，心
中有些不信，因此才來到店中，一住二十多天。我在暗中一調查，果然你真有君
子之風，名實相符。
電 真：兄長您多有抬愛。
厲藍旺：賢弟，你我弟兄投緣，咱們是一見如故。如今我有意與閣下交友，但不知肯賞我
全臉否？
（電真心中所思：他們弟兄在山東，水路鏢頭成了名，真是威名遠震，如今既來
（與我交友，可算自己面上的光榮。）
電 真：（連忙說道）兄長既有此意，那我是求之不得了。但不知您的貴甲子？
厲藍旺：我還小啦，今年五十有六。賢弟你呢？
電 真：小弟虛度三十八歲。
厲藍旺：賢弟你我去到沐浴堂，前去淨身。今天日子好，咱們便衝北磕頭，結為金蘭之好
。
（說著話二人站起身形，往外要走。）
伙 計：電員外。現在櫃上有老達官，存有二十兩銀子，我未敢收帳。
電 真：哥哥您怎麼又要候帳呢？快取來交還吧。
厲藍旺：（厲藍旺笑道）小事一段，何足掛齒。既然是賢弟的買賣，這我就不候錢了。他
們大家也很不容易，那銀子全賞給他們大家分啦，作為小費吧。
（伙計一聽，連連稱謝。）
（電真叫過伙計告訴他去到沐浴堂裡去下話，就說少時同人來沐浴，千萬別收外
（人錢，記在電莊主帳上。）
（那伙計答應，前去送信。）
那伙計：（誰知那裡的人說）今天一早就來了一位厲老達官，放下一錠白銀，說明不定今
天明天，同著電員外前來沐浴。有空先候錢啦。
（伙計一聽，連忙回來稟報員外。）
電 真：真是豈有此理，又叫仁兄花錢啦。
那伙計：（遂叫）伙計快去備辦香案一切物件，少時我們回來就用。
（伙計答應下樓去了。）
（他二人也下樓，前去沐浴堂。）
（沐浴完畢，回到酒樓，香案早已備齊。）
（兩個人焚香，衝北磕頭已畢，電真再與兄長叩頭。）
（厲藍旺攙起他來，又伸手取出十兩銀子，賞給伙計。）
電 真：這個買賣是咱們自己的，不必賞他錢了。咱們弟兄二人，上東村頭，趕奔家廟前
去拜祖先堂。
（藍旺點頭，當下倆個人便一齊出了酒樓，來到了東村口，路北的廟門前。）
（電真上前打門。）
裡 面：（裡面人等問道）外面是誰叫門？
電 真：是我。
裡 邊：（裡邊老和尚智雲說道）電員外嗎？
電 真：正是。
４０３＊＊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嘩啦一聲，門分左右。）
（智雲定睛觀看，見電真同著一位老達官。）
（站在門前，不知何故？電真）
電 真：智師傅呀。現在我與此人結為金蘭之好，特來叩拜祖先。以後你可稱他為大員外
爺，叫我為二員外好啦。
（智雲連連點頭。）
（二人當時進了家廟。）
（老和尚關了廟門。）
（這廟是北殿五間，東西配殿各三間，全是出廊子的大房。）
（智雲到了北大殿中，打掃齊畢，點好素燭，又將應用物件一齊備好。）
（電真弟兄，這才進去參拜祖先。）
（拜完之後，出離了家廟，回到電真家中，到門外上前叫門。）
（僕人將門開了。）
電 真：僕人，從今之後尊這位為大員外，叫我為二員外。這是我一位拜兄。
僕 人：是。
（當下倆個人走了進來。）
（到了書房落座。）
（僕人獻過茶水。）
電 真：僕人你快去到後面，將你主母喚來，帶同你家少爺，前來拜見我兄長。
（僕人答應，轉身到了裡屏門，叫出女僕來，告訴她去向主母去說，員外爺有話
（，請主母帶著少爺出來，到書房來見員外的恩兄。）
（女僕到裡面一說，電門王氏便帶著電龍，母子隨僕人出來，到了書房。）
（厲藍旺一見，連忙站起身形。）
電 真：你快過去拜見恩兄。
王 氏：（王氏一聽忙上前拜倒）尊兄在上，小妹與您叩頭。
（厲藍旺往旁一閃，便忙說道）
厲藍旺：賢妹請起。
電 龍：（電龍上前叩頭）伯父在上，小姪男與您叩頭。
藍 旺：（藍旺也說道）姪男快快請起，你今年多大年歲啦？
電 龍：小姪九歲了。
藍 旺：好！
藍 旺：（遂伸手取出一錠黃金）孩兒呀，你拿去買塊糖吃吧。
（電龍一見，連忙向後倒退）
電 龍：伯父呀。我家有錢，請您收起。姪我有錢花的。
厲藍旺：（厲藍旺知道他家家規很好）賢弟呀，你就叫電龍收下吧，難道說，我還能收回
去嗎？快叫他收下吧。
電 真：電龍啊，你就拿去吧。
（電龍一聞此言，伸手接過，二次跪倒致謝，拿著金子與王氏，母子回歸內宅。
（）
厲藍旺：賢弟呀，此子你可與他折腰折腿？
電 真：我也曾與他折腰腿。
厲藍旺：我意欲在白天傳文，夜晚傳武。
電 真：兄長，小弟我也是打算將我的能為，是傾囊而贈。為是將來好叫他按照我的腳步
而走。
厲藍旺：甚好，賢弟本當如此。
（從此電龍就學藝了。）
（書要簡斷，二人交往一年有餘。）
（這大牆以東，就改為二友莊。）
（莊東口立一石碑，上寫除暴安良二友莊。）
厲藍旺：（這天厲藍旺）二弟呀，我要打算在咱們東村外那片沙灘上，辦幾天謝秋戲。一
來祭龍王；二祭土地；三祭青苗神。
電 真：（電真一聽笑道）兄長此意甚好。那您就分派大家，著手辦吧。
（弟兄全同意了，這才派家人把各村的村正副找了來。）
（大家一齊到家廟商議此事，大家一聞此言，一齊點頭應允。）
厲藍旺：既然列位贊成此舉，那你們大家就分頭向各村住戶，去湊錢去。我弟兄二人拿出
三千兩銀子，置買木器，以及席箔等應用的東西。咱們指著地吃飯，到時候就得
答謝龍王、土地。從此咱們是一勞永逸了，年年要辦一回。
大 家：好！咱們就那麼辦啦。
（當下商量妥了。）
（發起人為厲藍旺、電維環，大家村正隨意，加上名字，作為贊成人。）
（這謝秋戲一切籌備齊啦。）
（到了唱戲這一天，來的人實在不少。）
（仰仗著他弟兄派人竭力保護，戲唱了，並沒有出甚麼事故。）
（轉過年來，電龍十一歲啦。）
厲藍旺：二弟呀，今年再辦謝秋戲，可不能照頭一年那麼辦啦，必須改一改罷。
電 真：兄長，您打算怎麼改呢？
厲藍旺：我打算在那戲台看台當中，用木桿截上。男女人等分開看，各帶坐位，男女不准
混雜。
電 真：也好，那麼咱們先把他們各村正全找來吧。
４０４＊＊時間： 地點：
（當時便派家人去找村正，告知此事。）
（大家全都贊成，此事算是定規妥啦，各自散去。）
（在正月月底，厲藍旺忽然得了重病。）
（電真一見，心中甚為著急，連忙派人請來名醫生，與他診治。）
（無奈他是越治越利害。）
電 真：（這天電真）哥哥，我有一個事來跟您商議。我這門外，來往人太多，兄長不得
調養。不如挪到後宅，有您弟妹，也好侍候於您。
厲藍旺：二弟你此言差矣。
電 真：我怎麼差啦。
藍 旺：咱們弟兄，雖然相交二年有餘，如同親手足一樣。倘若我有個不好，那時難免外
邊有人說長道短，莫如我挪到東村頭家廟住。可以把得意的家人，派去幾個，與
我煎湯熬藥。不過我不放心家中。你須每天要到廟裡去三次。
（電真連連答應，立時帶領家人，到了家廟，將西房北裡間，特別安置一番。）
（叫去人將三間西屋糊得四白落地，北裡間安放一個順山大牀，就將厲藍旺搬到
（廟中去養病。）
（電真每天必去三次，弟兄相見。）
電 真：（這一天電真又到廟中）兄長此時覺著病體如何？
厲藍旺：賢弟呀，你一來，我心中很是痛快；你一不來，我就不放心。
電 真：既然如此，小弟我每天准到就是啦。
（從此他是每日三回，一直到了七月，那地裡的莊稼，很是豐收。）
電 真：（各村正又來見電真）大員外爺可曾好了？今年的戲還辦不辦呢？
電 真：現下已見好一點。戲咱們還是照樣的辦。你們大家出去，到各村去籌劃錢。我包
葫蘆頭，到時候聽你們一筆帳。
（眾人連連說好，便分頭去湊錢。）
（到了七月十五這天，電真來到家廟，見了兄長，一說此事。）
（厲藍旺點頭說好。）
（電真是白晝衣服，脅下配刀，未拿夜行衣包。）
向 他：兄長啊，不知您病體如何？要是好了，可以前去看一看去。今年咱們請的是京班
大戲。
厲藍旺：賢弟啊。我這個病體沉重，是寸步難挨，不能前去。
電 真：兄長想吃甚麼，您可以說出來。那戲台前頭，三山五嶽趕檔子、做買賣的很多，
可以叫僕人去買。
厲藍旺：我倒不想甚麼吃。兄弟呀，你倒可以到戲場去走一走。倘若要有毛賊草寇，知道
我染病在牀，你一個人護不過全莊來。他們若是在四個莊子裡得出便宜去，那時
咱們這除暴安良二友莊的七個字，是被水而衝。
電 真：（電真點頭應允）是，是。
（他便出了家廟，來到戲場。）
（有人剛要叫他，電真忙一擺手，自己便在戲場裡邊繞了一個灣，又來到了外邊
（，直到戲棚後頭。）
（到了戲棚的西北犄角之上。）
（瞧見一個僧人，不由心中一動。）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警淫賊刀削左耳 報私恨計害維環）
４０５＊＊時間： 地點：
（話說電真看那僧人，身高九尺開外，漢壯魁梧，膀大腰圓；往臉上一看，面如
（蟹蓋一般，粗眉闊目。）
（鼻直口方，大耳相襯，光頭未戴帽，青青的頭皮，未受過戒；身著瓦灰色僧袍
（，一巴掌寬青護領，散著懷，青紡綠的中衣，高腰的白襪子，黃僧鞋，白沿口
（。）
（倒背著手，手中拿著一個木環，站在那裡，兩眼發直，不知道他看甚麼啦。）
（電真連忙順著他的眼光一看，在婦女群中，看見一位少婦。）
（電真一見，猜出他準是一個彩花的凶僧，心中一動，暗說）
電 真：幸虧我那恩兄叫我來戲場走走，如若不然，這真許是出了甚麼意外，還是我那兄
長料事料的遠，如若不然，還不一定又出甚麼事呢。我從此跟我那兄長在一處，
還多長許多的見識呢。
（自己想到此處，順他眼線看去。）
（見那人群中的少婦，長得實在不錯，身穿花紅葉綠的衣褲滿頭珠翠。）
（有一條凳兒，正坐在那裡看戲。）
（下垂首坐著一個女僕，是陪著看戲哪。）
（電真在遠處瞧著，天到正晌午，戲散了場，那僕婦便取出手巾中的蒸食來，他
（們二人一起吃這天津有名的蒸食。）
（電真在一旁淨看著那個僧人。）
（工夫不見甚大，又開戲啦。）
４０６＊＊時間： 地點：
（少時四戲唱完，天到大平西，又喝完啦。）
（那個少婦帶著僕婦，主僕一同回了南村頭周家莊，僧人在後邊跟著。）
（他們主僕進了村子，來到北村頭，那北邊就有一家住戶，路西朝東。）
（他二人到了門前，上前門，就聽裡邊有人問道）
裡 邊：嫂嫂你回來啦。
少 婦：妹妹，你看看今天的戲，還真不錯。
（不言她們二人說話。）
４０７＊＊時間： 地點：
（且說這個僧人跟了過來，到了門口外，往四下裡一看，並沒有過路行人。）
（這才暗中取出粉漏子來，給留了個暗記號，那電真在背後早看著他呢，僧人又
（巡視了一遍才行走去。）
（電真急忙上前來查看，原來是一個粉蓮花，旁邊一個小蜜蜂兒。）
（自己看他走遠啦，便來到一家酒館，的了個雅座。）
（正在用酒用飯之際，忽聽外邊有人叫道）
外 邊：大師傅，您來啦。
和 尚：可有雅座？
伙 計：不錯，後頭我們還有雅座。
（說著當時便將僧人帶到雅座，當時會過酒飯錢五十兩，伙計給道了謝。）
（電真一見，連忙自行會過了錢，先出來到了南邊一片大樹林，他是席地而坐，
（自己養精神，耗到天黑，為是好捉僧人。）
４０８＊＊時間： 地點：
（少時那個和尚喝完了酒，也出了酒樓，來到林中，坐在地上養精神，預備黑夜
（前去彩花。）
（按下不表。）
４０９＊＊時間： 地點：
（且說那個姑娘開了門，將他嫂子迎了進去。）
這 個：（這個時候西屋裡的老太太醒啦）姑娘，你嫂子回來了沒有？
（姑娘在東屋，連忙答應說）
姑 娘：娘親，回來了。
（說著話姑嫂一齊到了西裡間。）
老太太：喲，你都去回來了。
少 婦：回來啦。
老太太：你可看見大員外爺？
少 婦：沒看見大員外爺，我倒看見二員外爺啦。可惜今年您身體不爽，要是好著，您帶
著我們姐妹倆去看戲去，有多好啊！今年這個戲乃是京班大戲。
老太太：噯呀，那有那麼大的福呢？快不用提了。你們姑嫂去用晚飯去吧。
（二人答應，這才一同去到東屋，張羅作晚飯吃，暫且不言。）
４１０＊＊時間： 地點：
（且說那村外林中的凶僧，他耗到夜晚二更以後。）
（他從身上取出白蠟捻來，黏在樹本之上，晃火摺子點著。）
（這才收拾緊襯俐落，背後好戒刀，出樹林子，往村裡而來。）
（那一邊電真，也早就收拾好啦，便跟了出來。）
（那僧人到了那家門口，先回頭往四外一看，見沒有人跟著，便將暗記擦掉。）
（這才回身，縱身形上了牆，二次用力，又上了東房。）
（往院中一看，北房三間，西裡間也有燈光；看見東裡間掌著燈光，聽屋中有人
（說話，是燕語鶯聲。）
（原來是那少婦正卸殘裝，解下羅裙。）
（女僕掌好手燈，帶同姑嫂出來，下台階拐灣往西。）
（凶僧看明，是姑嫂二人，長得都很美貌。）
（他連忙跳下房去，來到屋門口，正要進屋，忽然背後帶風聲，來了一物。）
（他急忙回頭帶閃身，那如何能躲過去呢？早聽的一聲，就打在右肩頭。）
（他也看見東房上後坡站著一人，向他點手。）
（凶僧長身奔到房下，二次擰腰，上了東房。）
向 他：（就聽那人說道）凶僧你隨我來，我有事相求。
老太太：你頭前帶路。
電 真：好！我頭前帶路。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這家，一直到村外樹林。）
（電真抽刀在手，影在身後，凶僧已到。）
電 真：（電真用手一指說道）凶僧，你乃出家的僧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掃地
不傷螻蟻命，放走飛蛾紗罩燈。你不跪念佛經三卷，你到處彩花，敗壞佛門。你
可曾知曉，頭上有天？你是那處的僧人？快與我講來。
僧 人：你是何人？
電 真：我祖居電家莊，蒙大家的抬愛，故為二友莊。你家二大爺，姓電名真，字維環，
人稱分水玉麒麟的便是。凶僧你喚作何名？
僧 人：我出家在黃沙灘，萬佛寺。你家少方丈姓普名月，白蓮花的便是。你家師父，自
出生以來，就愛彩花。電真你不要管我的閒事。
電 真：凶僧你休要發狂。你家二太爺，單管此事。
（普月一聞此言，往後一閃身，伸手亮出戒刀）
普 月：小輩你既然要管，來，來，休走！且嘗我一刀。
（說著上前舉刀就砍。）
（電真見刀到，微一閃身，用竹影刀往上一迎，嗆啷一聲，就將戒刀削為兩段。
（）
（普月一看，就剩了少半截刀把啦，知道不好）
普 月：電真，你使的莫不成還是個青鋼嗎？
（說黑話是如此，說真了就是寶刀。）
電 真：然也。我不敢說是寶刀，可是你家太爺的刀，殺人不沾血。今天我是要你的狗命
。
（普月輪刀把再砍，早被電真又給削去半截。）
（普月一看不好，抹頭往西就跑。）
電 真：（電真哈哈大笑）你還能跑的了嗎？
（說完飛身一縱，早到賊人背後，用腳一勾，便將他腿搭住。）
（普月往前一絆，便爬伏在地。）
（電真上前將他捆好，提到林中。）
普 月：（普月是苦苦的哀求）大太爺您快將我放了吧。我得了活命，決對念您的好處。
我是無名的小卒。
電 真：你不必哀求於我。到了鬆林之中，就是你身逢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