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 至 第一五〇
１４１＊＊時間： 地點：（一日參雪峰。）
（雪峰知其緣熟。）
師 曰：（忽起搊住曰）是什麼。
（師釋然了悟，亦忘其了心。）
（唯舉手搖曳而已。）
雪峰曰：子作道理耶。
師 曰：何道理之有。
（雪峰審其懸解，撫而印之。）
（暨雪峰歸寂。）
（閩帥於府城之左二十里開鼓山創禪宮請揚宗致。）
師 曰：（師上堂眾集，良久曰）南泉在日，亦有人舉。要且不識南泉。即今還有識南泉
者麼。試出來對眾驗看。
（時有僧出禮拜。）
（才起，師曰）
師 曰：作麼生。
雪峰曰：（僧近前曰）咨和尚。
師 曰：不才請退。
又 曰：經有經師，論有論師，律有律師。有函有號有部有帙。各有人傳持。且佛法是建
立教。禪道乃止啼之說。他諸聖興來，蓋為人心不等。巧開方便，遂有多門。受
疾不同，處方還異。在有破有，居空叱空。二患既除，中道須遣。鼓山所以道。
句不當機，言非展事。承言者喪，滯句者迷。不唱言前，寧談句後。直至釋迦掩
室，淨名杜口。大士梁時童子當日一問二問三問盡有人了也。諸仁者作麼生。
（時有僧禮拜。）
師 曰：高聲問。
僧 曰：學人咨和尚。
（師乃喝出。）
僧 問：己事未明，以何為驗。
（師抗音似未聞。）
（其僧再問。）
師 曰：一點隨流食咸不重。
僧 問：如何是包盡乾坤底句。
師 曰：近前。
（僧近前。）
師 曰：鈍置殺人。
僧 問：如何紹得。
師 曰：犴
無風，徒勞展掌。師 曰：如何即是。
師 曰：錯。
僧 問：學人便承當時如何？
師 曰：汝作麼生承當。
法燈別：莫費力。
僧 問：如何是學人正立處。
師 曰：不從諸聖行。
法燈別：汝擬亂走。
僧 問：千山萬山阿那個是正山。
師 曰：用正山作麼。
僧 問：（法燈云）千山萬山。
（師與招慶相遇。）
僧 問：（招慶曰）家常。
師 曰：無厭生。
僧 問：（招慶曰）且款款。
師 曰：（師卻云）家常。
僧 問：（招慶曰）今日未有火。
師 曰：太鄙吝生。
僧 問：（招慶曰）穩便將取去。
師 曰：（東禪齊拈云）此二尊宿語還有得失也無。若有阿那個得阿那個失。若無得失，
諸人未具行腳眼在。
僧 問：如何免得輪迴生死。
師 曰：把將生死來。
僧 問：如何是宗門中事。
師 曰：（師側掌曰）吽▉。
僧 問：如何是向上一關捩子。
（師乃打之。）
僧 問：如何是鼓山正主。
師 曰：瞎作麼。
（師問保福。）
（人道非不非是不是，意作麼生。）
（保福拈起茶盞。）
師 曰：莫是非好。
師 問：如何是真實人體。
師 曰：即今是什麼體。
師 曰：究竟如何？
師 曰：爭得到恁麼地。
師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 曰：金烏一點，萬里無云。
師 問：（師問僧）鼓山有不跨石門句，汝作麼生道。
僧 曰：請。
（師乃打之。）
問 僧：如何是古人省心力處。
師 曰：汝何費力。
問 僧：言滿天下無口過，如何是無口過。
師 曰：有什麼過。
問 僧：如何是省要處。
師 曰：還自恥麼。
（師與閩帥瞻仰佛像。）
師 曰：（閩帥問）是什麼佛。
師 曰：請大王鑒。
師 曰：鑒即不是佛。
師 曰：是什麼。
（無對。）
法眼代：（長慶代云）久承大師在眾，何得造次。
問 僧：從上宗乘如何舉唱。
（師以拂子驀口打。）
問 僧：如何是教外別傳底事。
師 曰：吃茶去。
又 曰：今為諸仁者刺頭。入他諸聖化門裡斗藪不出。所以向仁者道。教排不到，祖不西
來。三世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載不起。凡聖攝不得，古今傳不得。忽爾是個漢
未通個消息。向他恁麼道被他驀口摑。還怪得他麼。雖然如此，也不得亂摑鼓山
。尋常道。更有一人不跨石門。須有不跨石門句。作麼生是不跨石門句。鼓山自
住三十餘年。五湖四海來者。向高山頂上看山玩水。未見一人快利通得。如今還
有人通得也不昧兄弟珍重。
示眾曰：（乃有偈示眾曰）直下猶難會，尋言轉更賒。若論佛與祖，特地隔天涯。
（閩帥禮重，常詢法要焉。）
（○卷十八．隆壽紹卿）
（漳州隆壽興法大師紹卿。）
（泉州人也，姓陳氏。）
（幼於靈岩寺習經論。）
（講業既就，而深慕禪那。）
（乃問法於雪峰之室。）
（服勤數載，從緣開悟。）
（因侍經行，見芋葉動。）
（雪峰指動葉視之。）
對 曰：（師對曰）紹卿甚生怕怖。
雪峰曰：是汝屋裡底，怕怖什麼。
（師於是洗然省悟，頓息他游。）
（尋受請居龍溪焉。）
僧 問：古人道。摩尼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常露底角。
（師舉拂子。）
僧 問：齋糧不畜一粒。如何濟得萬人饑。
師 曰：俠客面前如奪劍。看君不是黠兒郎。
僧 問：大拍盲底人來，師還接否。
師 曰：前後大應得此便也。
師 曰：莫便是接否。
師 曰：這漢來這裡插嘴。
僧 問：耳目不到處如何？
師 曰：汝無此作。
師 曰：恁麼即聞也。
師 曰：真個聾漢。
（漳守王公欽尚祖風。）
（為奏紫衣師名。）
（○卷十八．仙宗行王舀）
（福州仙宗院仁慧大師行瑫。）
（泉州人也，姓王氏。）
（本州開元受業，預雪峰禪會。）
（聲聞四遠，閩帥請轉法輪。）
（玄徒奔至。）
上堂曰：我與釋迦同參。汝道參什麼人。
（時一僧入禮拜擬伸問。）
師 曰：錯。
僧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熊耳不曾藏。
僧 問：直下事乞師方便。
師 曰：不因汝問，我亦不道。
僧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白日無閒人。
（○卷十八．永福從徊）
（福州蓮華山永福院超證大師從徊。）
（先住漳州報恩院。）
僧 問：儒門以五常為極則。未審宗門以何為極則。
（師良久。）
僧 曰：恁麼即學人造次也。
師 曰：好與拄杖。
僧 問：教云：唯有一乘法。如何是一乘法。
師 曰：汝道，我在這裡作什麼。
師 曰：恁麼即不知教意也。
師 曰：雖然如此，卻不辜負汝。
僧 問：不向問處領，猶是學人問處，和尚如何？
師 曰：吃茶去。
僧 問：（長慶常云）盡法無民。
師 曰：永福即不然。若不盡法，又爭得民。
僧 曰：（時有僧曰）請師盡法。
師 曰：我不要汝納稅。
人 問：諸餘即不問，聊徑處乞師垂慈。
師 曰：不快禮三拜。
師上堂：咄咄，看箭。
（便歸方丈。）
人 問：請師盡令。
師 曰：莫埋沒。
人 問：大眾雲集，請師說法。
師 曰：聞麼。
師 曰：若更佇思，應難得及。
師 曰：實即得。
人 問：摩尼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常露底角。
師 曰：不可更點。
（師上堂於坐邊立，謂眾曰）
謂眾曰：二尊不並化。
（便歸方丈。）
（○卷十八．龍華靈照）
（杭州龍華寺真覺大師靈照。）
（高麗人也。）
（萍游閩越。）
（升雪峰之堂，冥符玄旨。）
（居唯一衲，服勤眾務。）
（閩中謂之照布衲。）
謂眾曰：（一夕指半月問溥上坐）那一片什麼處去也。
師 曰：（溥曰）莫妄想。
師 曰：失卻一片也。
（眾雖歎美，而恬澹自持。）
（初止婺州齊雲山。）
眾 曰：（上堂良久忽舒手視其眾曰）乞取些子，乞取些子。
又 曰：一人傳虛，萬人傳實。
僧 問：草童能歌舞未審今時還有無。
又 曰：（師下座作舞曰）沙彌會麼。
僧 曰：不會。
師 曰：山僧踏曲子也不會。
僧 問：靈山會上法法相傳。未審齊雲將何付囑。
師 曰：不可為汝一人荒卻齊雲也。
師 曰：莫便是親付囑也無。
師 曰：莫令大眾笑。
僧 問：還丹一粒點鐵成金。至理一言點凡成聖，請師一點。
師 曰：還知齊雲點金成鐵麼。
師 曰：點金成鐵未之前聞。至理一言敢希垂示。
師 曰：句下不薦，後悔難追。
（師次居越州鏡清院，海眾悅隨。）
１４２＊＊時間： 地點：
謂眾曰：（一日謂眾曰）盡令去也。
僧 曰：謂師盡令。
師 曰：吽▉。
僧 問：如何是學人本分事。
師 曰：鏡清不惜口。
僧 問：請師雕琢。
師 曰：八成。
師 曰：為什麼不十成。
師 曰：還知鏡清生修理麼。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師 曰：五峰來。
師 曰：來作什麼。
師 曰：禮拜和尚。
師 曰：何不自禮。
師 曰：禮了也。
師 曰：鏡湖水淺。
問 僧：如何是第一句。
師 曰：莫錯下名言。
師 曰：師豈無方便。
師 曰：烏頭養雀兒。
問 僧：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未審什麼人傳得。
師 曰：千聖也疑我。
師 曰：莫便是傳也無。
師 曰：晉帝斬嵇康。
問 僧：釋迦掩室於摩竭。淨名杜口於毗耶，此意如何？
師 曰：東廊下兩兩三三。
師謂眾：諸方以毗盧法身為極則。鏡清這裡即不然。須知毗盧有師法身有主。
問 僧：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
師 曰：二公爭敢論。
問 僧：古人道見色便見心。此即是色，阿那個是心。
師 曰：恁麼問莫欺山僧麼。
問 僧：未剖已前請師斷。
師 曰：落在什麼處。
師 曰：恁麼即失口也。
師 曰：寒山送溈山。
又 曰：住住，闍梨失口。山僧失口。
又 曰：惡虎不食子。
師 曰：驢頭出，馬頭回。
又 曰：（師驀問一僧）記得麼。
師 曰：記得。
師 曰：道什麼。
師 曰：道什麼。
師 曰：淮南小兒入寺。
問 僧：是什麼即俊鷹俊鷂趁不及。
師 曰：闍梨別問，山僧別答。
師 曰：請師別答。
師 曰：十里行人較一程。
問 僧：金屑雖貴眼裡著不得時如何？
師 曰：著不得還著得麼。
（僧禮拜。）
師 曰：深沙神。
問 僧：菩提樹下度眾生。如何是菩提樹。
師 曰：大似苦練樹。
師 曰：為什麼似苦練樹。
師 曰：素非良馬，何勞鞭影。
（後湖守錢公卜杭之西關。）
（創報慈院延請開法。）
（禪眾翕然依附。）
（尋而錢王建龍華寺。）
（迎金華傅大士靈骨道具問焉。）
（命師住持。）
（晉天福十年丁未。）
（閏七月二十六日，終於本寺。）
（壽七十八塔於大慈山。）
（○卷十八．翠岩令參）
（明州翠岩永明大師令參。）
（湖州人也。）
（自雪峰受記。）
（止於翠岩，大張法席。）
問 僧：不借三寸請師道。
師 曰：茶堂裡貶剝去。
問 僧：國師三喚侍者意旨如何？
師 曰：抑逼人作麼。
問 僧：諸餘即不問。
（師默之。）
僧 曰：如何舉似於人。
（師喚侍者點茶來。）
師上堂：今夏與諸兄弟語論。看翠岩眉毛還在麼。
僧 曰：（長慶聞舉云）生也。
問 僧：凡有言句盡是點污。如何是向上事。
師 曰：凡有言句盡是點污。
問 僧：如何是省要處。
師 曰：大眾笑汝。
問 僧：坦然不滯鋒芒時如何？
師 云：大有人作此見解。
師 曰：畢竟如何？
師 曰：坦然不滯鋒芒。
問 僧：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
師 曰：邪法難扶。
問 僧：僧繇為什麼寫志公真不得。
師 曰：作麼生合殺。
問 僧：險惡道中以何為津梁。
師 曰：藥山再三叮囑。
問 僧：不帶凡聖，當機何示。
師 曰：莫向人道翠岩靈利。
問 僧：妙機言句盡皆不當宗乘中事如何？
師 曰：禮拜著。
師 曰：學人不會。
師 曰：出家行腳，禮拜也不會。
（錢王向師道風，請居龍冊寺，終焉。）
（卷十九）
（吉州清原山行思禪師第六世。）
（福州雪峰義存禪師法嗣四十二人三十一人見錄。）
（福州安國弘瑫禪師。）
（襄州雲蓋山歸本禪師。）
（韶州林泉和尚。）
（洛京南院和尚。）
（越州洞岩可休禪師。）
（定州法海院行周禪師。）
（杭州龍井通禪師。）
（漳州保福從展禪師。）
（泉州睡龍道溥禪師。）
（杭州龍興寺宗靖禪師。）
（福州南禪契▉番禪師。）
（越州越山師鼐禪師。）
（南嶽金輪可觀禪師。）
（泉州福清玄訥禪師。）
（韶州雲門文偃禪師。）
（衢州南台仁禪師。）
（泉州東禪和尚。）
（餘杭大錢山從襲禪師。）
（福州永泰和尚。）
（池州和龍山守訥禪師。）
（建州夢筆和尚。）
（福州古田極樂元儼禪師。）
（福州芙蓉山如體禪師。）
（洛京憩鶴山和尚。）
（潭州溈山棲禪師。）
（吉州潮山延宗禪師。）
（益州普通山普明大師。）
（隨州雙泉梁家庵永禪師。）
（漳州保福超悟禪師。）
（太原孚上坐。）
（南嶽惟勁禪師。）
（台州十相審超禪師。）
（江州盧山訥禪師。）
（新羅國大無為禪師。）
（潞州玄暉禪師。）
（湖州清淨和尚。）
（益州永安雪峰和尚。）
（一盧仙德明禪師。）
（撫州明水懷忠禪師。）
（益州懷果禪師。）
（杭州耳相行修禪師。）
（嵩山安德禪師。）
（已上一十一人無機緣語句不錄。）
（清原山行思禪師第六世。）
（福州雪峰義存禪師法嗣知）
（○卷十九．安國弘王舀）
（福州安國院明真大師弘瑫。）
（泉州人也。）
（姓陳氏。）
（幼絕葷茹自誓出家。）
（於龍華寺東禪始圓戒體。）
（而造於雪峰。）
（雪峰觀其少俊堪為法器。）
（乃導以本心，信入過量。）
（復遍參禪苑。）
（獲諸方三昧，卻回雪峰。）
師 曰：（雪峰問）什麼處來。
師 曰：江西來。
雪峰曰：什麼處見達磨。
雪峰曰：分明向和尚道。
雪峰曰：道什麼。
雪峰曰：什麼處去來。
１４３＊＊時間： 地點：
師 曰：（一日雪峰見師忽搊住曰）盡乾坤是個解脫門。把手教伊入不肯入。
雪峰曰：和尚怪弘瑫不得。
雪峰曰：雖然如此，爭奈背後許多師僧何。
師 曰：（師因舉國師碑文云）得之於心伊蘭作旃檀之樹。失之於旨甘露乃蒺藜之園。
問 僧：（拈問僧曰）一語須具得失兩意。汝作麼生道。
僧 舉：（僧舉拳曰）不可喚作拳頭也。
（師不肯，亦舉拳別云）
法眼別：只為喚這個作拳頭。
（師受請止囷山。）
（毳徒臻集。）
（後閩帥向師道德。）
（命居安國寺。）
（大闡玄風，徒餘八百矣。）
僧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是即是，莫錯會。
僧 問：如何是第一句。
師 曰：問問。
僧 問：學人上來未盡其機，請師盡機。
（師良久。）
（僧禮拜。）
師 曰：忽到別處，人問汝作麼生舉。
師 曰：終不敢錯舉。
師 曰：未出門已見笑具。
人 問：如何是達磨傳底心。
師 曰：素非後躅。
人 問：如何是宗乘中事。
師 曰：不可為老兄散卻眾也。
人 問：不落有無之機，請師全道。
師 曰：汝試斷看。
人 問：如何是一毛頭事。
（師拈起袈裟。）
僧 曰：乞師指示。
師 曰：抱璞不須頻下淚。來朝更獻楚王看。
人 問：寂寂無言時如何？
師 曰：更進一步。
人 問：凡有言句皆落因緣方便。不落因緣方便事如何？
師 曰：桔槔之士頻逢。抱甕之流罕遇。
人 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未審和尚如何傳。
師 曰：且留口吃飯著。
人 問：如何是高尚底人。
師 曰：河濱無洗耳之叟。涮溪絕垂釣之人。
人 問：十二時中如何救得生死。
師 曰：執缽不須窺眾樂。履冰何必步參差。
人 問：學人擬問宗乘，師還許也無。
師 曰：但問。
（僧擬問。）
（師乃喝出。）
人 問：目前生死如何免得。
師 曰：把將生死來。
人 問：知有底人為什麼道不得。
師 曰：汝邪名什麼。
人 問：如何是活人之劍。
師 曰：不敢瞎卻汝。
師 曰：如何是殺人刀。
師 曰：只這個是。
人 問：不犯鋒芒，如何知音。
師 曰：驢年去。
人 問：苦澀處，乞師一言。
師 曰：可殺沈吟。
師 曰：為什麼如此。
師 曰：也須相悉好。
人 問：常居正位底人還消人天供養否。
師 曰：消不得。
師 曰：為什麼消不得。
師 曰：是什麼心行。
師 曰：什麼人消得。
師 曰：著衣吃飯底消得。
（師舉，稜和尚住招慶時。）
（在法堂東角立，謂僧曰）
僧 曰：這裡好致一問。
僧便問：和尚為何不居正位。
僧 曰：（稜曰）為汝恁麼來。
僧 曰：即今作麼生。
僧便問：（稜曰）用汝眼作麼。
乃 曰：（師舉畢乃曰）他家恁麼問別是個道理。如今作麼生道。
僧便問：（後安國曰）恁麼即大眾一時散去得也。
乃 曰：（師亦自代曰）恁麼即大眾一時禮拜。
（○卷十九．雙泉歸本）
（襄州雲蓋山雙泉院歸本禪師。）
（亦曰西雙泉。）
（以隨州有東雙泉故也。）
（京兆府人也。）
（幼出家，十六納戒，念《法華經》。）
（初禮雪峰，雪峰下禪牀跨背而坐。）
（師於是省覺。）
僧 問：如何是雙泉。
師 曰：可惜一雙眉。
師 曰：學人不會。
師 曰：不曾煩禹力，湍流事不知。
僧 問：如何是西來的的意。
（師乃搊住，其僧變色。）
師 曰：我這裡無這個。
（師手指纖長，特異於人。）
（號手相大師。）
（○卷十九．韶州林泉）
（韶州林泉和尚。）
（先住蜓山。）
僧 問：如何是塵。
師 曰：不覺成丘山。
（師謁白雲慈光大師。）
（辭出，白雲門送。）
師 曰：（扶師下階曰）款款莫教弛倒。
師 曰：忽然弛倒又作麼生。
僧 問：（白雲曰）更不用扶也。
（師大笑而退。）
（○卷十九．洛京南院）
（洛京南院和尚。）
僧 問：如何是法法不生。
師 曰：生也。
（有儒士博覽古今。）
（時人呼為張百會。）
１４４＊＊時間： 地點：
（一日來謁師。）
師 曰：莫是張百會麼。
師 曰：不敢。
僧 問：（師以手於空畫一畫曰）會麼。
師 曰：不會。
師 曰：一尚不會，什麼處得百會來。
（○卷十九．洞岩可休）
（越州洞岩可休禪師。）
僧 問：如何是洞岩正主。
師 曰：開著。
僧 問：如何是和尚親切為人處。
師 曰：大海不宿死屍。
僧 問：如何是向上一路。
（師舉衣領示之。）
僧 問：學人遠來，請師方便。
師 曰：方便了也。
（○卷十九．法海行周）
（定州法海院行周禪師。）
僧 問：風恬浪靜時如何？
師 曰：吹倒南牆。
僧 問：如何是道中寶。
師 曰：不露光。
師 曰：莫便是否。
師 曰：是即露也。
（○卷十九．龍井通）
（杭州龍井通禪師。）
師 曰：（處棲上座問）如何是龍井龍。
師 曰：意氣天然別，神工畫不成。
師 曰：為什麼畫不成。
師 曰：出群不戴角，不與類中同。
師 曰：還解行雨也無。
師 曰：普潤無邊際，處處皆結粒。
師 曰：還有宗門中事也無。
師 曰：有。
師 曰：如何是宗門中事。
師 曰：從來無形段，應物不曾虧。
僧 問：如何是吹毛劍。
師 曰：拽出死屍著。
（○卷十九．保福從展）
（漳州保福院從展禪師。）
（福州人也。）
（姓陳氏。）
（年十五禮雪峰為受業師。）
（十八本州大中寺具戒。）
（游吳楚間，後歸執侍雪峰。）
１４５＊＊時間： 地點：
召 曰：（一日忽召曰）還會麼。
（師欲近前。）
（雪峰以杖拄之。）
（師當下知歸，作禮而退。）
（又常以古今方便詢於長慶稜和尚。）
（稜深許之。）
師 曰：（長慶稜和尚有時云）寧說阿羅漢有三毒。不說如來有二種語。不道如來無語，
只是無二種語。
師 曰：作麼生是如來語。
師 曰：聾人爭得聞。
師 曰：情知和尚向第二頭道。
召 曰：（長慶卻問）作麼生是如來語。
師 曰：吃茶去。
雲居錫：什麼處是長慶向第二頭道處。
山 云：（因舉盤山云）光境俱亡，復是何物。
洞山云：光境未亡，復是何物。
師 曰：據此二尊者商量猶未得剿絕。
（乃問長慶。）
１４６＊＊時間： 地點：
（如今作麼生道得剿絕。）
（長慶良久。）
師 曰：情知和尚向山鬼窟裡作活計。
洞山云：（長慶卻問）作麼生。
師 曰：兩手扶犁水過膝。
１４７＊＊時間： 地點：
洞山云：（一日長慶問）見色便見心，還見船子麼。
師 曰：見。
師 曰：船子且置，作麼生是心。
（師卻指船子。）
法眼別：（歸宗柔別云）和尚只解問人。
謂眾曰：（雪峰謂眾曰）諸上座，到望州亭與上座相見了。到烏石嶺與上座相見了。到僧
堂前與上座相見了。
法眼別：（師舉問鵝湖曰）僧堂前相見即且置。只如望州亭烏石嶺什麼處是相見。
（鵝湖驟步入方丈。）
（師歸僧堂。）
東禪齊：此二尊宿會處。是相見不相見，試斷看。
（梁貞明四年丁丑歲。）
（漳州刺史王公欽承道譽。）
（創保福禪苑，迎請居之。）
（開堂日，王公禮跪三請。）
（躬自扶掖升堂。）
師 曰：須起個笑端作麼。然雖如此，再三不容推免。諸仁者，還識麼。若識得，便與古
佛齊肩。
（時有僧出方禮拜。）
師 曰：晴乾不肯去，要待雨淋頭。
問 曰：（僧乃申問曰）郡守崇建精舍，大闡真風。便請和尚舉揚宗教。
師 曰：還會麼。
師 曰：恁麼即群生有賴也。
師 曰：莫把那不淨涂污人好。
（僧出禮拜。）
師 曰：大德好與麼莫覆卻船子。
問 曰：泯默將何為則。
師 曰：落在什麼處。
師 曰：不會。
師 曰：瞌睡漢出去。
（師見一僧，乃以杖子打露柱。）
（又打其僧頭。）
（僧作忍痛聲。）
師 曰：那個為什麼不痛。
（僧無對。）
法眼代：（玄覺代云）貪行拄杖。
問 曰：摩騰入漢，一藏分明。達磨西來，將何指示。
師 曰：上座行腳事作麼生。
師 曰：不會。
師 曰：不會會取好。莫傍家取人處分。若是久在叢林。粗委些子遠近可以隨處任真。其
有初心後學，未知次序。山僧所以不惜口業向汝道。塵劫來事只在如今。還會麼
。然佛法付囑國王大臣郡守。昔同佛會，今方如是。若是福祿榮貴則且不論。只
如當時受佛付囑底事還記得麼。若識得，便與千聖齊肩。儻未識得。直須諦信此
事不從人得，自己亦非。言多去道轉遠。直道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猶未是在。久立
珍重。
（異日上堂大眾雲集。）
師 曰：有人從佛殿後過。見是張三李四。從佛殿前過，為什麼不見。且道，佛法利害在
什麼處。
僧 曰：為有一分粗境，所以不見。
（師乃叱之。）
僧 曰：（自代曰）若是佛殿即不見。
僧 曰：不是佛殿還可見否。
師 曰：不是佛殿，見什麼。
問 曰：十二時中如何據驗。
師 曰：恰好據驗。
師 曰：學人為什麼不見。
師 曰：不可更捏目去也。
問 曰：主伴重重，極十方而齊唱。如何是極十方而齊唱。
師 曰：汝何不教別人問。
人 問：因言辯意時如何？
師 曰：因什麼言。
（僧低頭良久。）
師 曰：擊電之機，徒勞佇思。
人 問：欲入無為海須乘般若船。如何是般若船。
師 曰：便請。
師 曰：便恁麼進去時如何？
師 曰：也是涅槃堂裡漢。
師 曰：（師見僧吃飯，乃托缽曰）家常。
僧 曰：和尚是什麼心行。
（有尼到參。）
師 曰：阿誰。
僧 曰：（侍者報曰）覺師姑。
師 曰：既是覺師姑，用來作麼。
僧 曰：（尼曰）仁義道中即不無。
法眼別：（師自別云）和尚是什麼心行。
（玄覺因舉。）
（法眼見僧擔土。）
法眼別：（乃以一塊土放擔上云）吾助汝。
僧 云：謝和尚慈悲。
（法眼不肯。）
法眼別：（有一僧別云）和尚是什麼心行。
（法眼便休。）
法眼別：（玄覺徵云）此三則語一般別有道理。什麼處是心行處。
（閩帥遣使送朱記到。）
師上堂：去即印住，住即印破。
僧 曰：不去不住，用印奚為。
（師乃打之。）
僧 曰：恁麼即山鬼窟裡全因今日也。
（師默而已。）
玄覺云：什麼處是山鬼窟。叢林中道住在不去不住處。便是山鬼窟，所以打破。如此商量
，正是鬼窟。且道，保福打伊意作麼生。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僧 曰：江西。
師 曰：學得底那。
師 曰：拈不出。
師 曰：作麼生。
法眼別：謾語。
（僧無對。）
師 曰：（師舉洞山真贊云）徒觀紙與墨，不是山中人。
僧 問：如何是山中人。
師 曰：汝試邈掠看。
師 曰：若不黠兒幾成邈掠。
師 曰：汝是黠兒。
師 曰：和尚是什麼心行。
師 曰：來言不豐。
師 曰：（師見僧數錢，乃展手曰）乞我一錢。
師 曰：和尚因何到恁麼地。
師 曰：我到恁麼地。
師 曰：若到恁麼地，將取一文去。
師 曰：汝為何到恁麼地。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師 曰：江西觀音。
師 曰：還見觀音麼。
師 曰：見。
師 曰：左邊見，右邊見。
師 曰：見時不歷左右。
法眼別：如和尚見。
問 僧：如何是入火不燒入水不溺。
師 曰：若是水火，即被燒溺。
師 問：（師問飯頭）鑊闊多少。
師 曰：和尚試量看。
（師以手作量勢。）
師 曰：和尚莫謾某甲。
師 曰：卻是汝謾我。
師 問：欲達無生路應須識本源。如何是本源。
（師良久，卻問侍者。）
（適來僧問什麼。）
（其僧再舉，師乃喝出曰）
僧 問：我不患聾。
僧 問：學人近入叢林。乞師全示入路。
師 曰：若教全示，我卻禮拜汝。
（師見一僧，乃曰）
乃 曰：汝作什麼業來得恁麼長大。
乃 曰：和尚短多少。
（師蹲身作短勢。）
僧 曰：和尚莫謾人好。
師 曰：卻是汝謾我。
僧 曰：（師令侍者屈隆壽長老云）但獨自來，莫將侍者來。
師 曰：（壽曰）不許將來，爭解離得。
師 曰：大殺恩愛。
（壽無對。）
師 曰：（師自代曰）更謝和尚上足傳示。
（師住保福僅一紀。）
（學眾常不下七百。）
（其接機利物，不可備錄。）
（閩帥禮重，為奏命服。）
（唐天成三年戊子示有微疾。）
（僧入丈室問訊。）
謂之曰：（師謂之曰）吾與汝相識年深。有何方術相救。
僧 曰：方術甚有聞說和尚不解忌口。
法燈別：和尚解忌口麼。
謂眾曰：（又謂眾曰）吾旬日來氣力困劣。別無他，只是時至。
僧 問：時既至矣，師去即是住即是。
師 曰：道。
師 曰：恁麼即某甲不敢造次。
師 曰：失錢遭罪。
（言訖跏趺告寂。）
（即三月二十一日也。）
（○卷十九．睡龍道溥）
（泉州睡龍山道溥。）
（號弘教大師，福州福唐人也。）
（姓鄭氏。）
（寶林院受業。）
（自雪峰印心，住五峰。）
上堂曰：莫道空山無祗待。
（便歸方丈。）
僧 問：凡有言句不出大千頂。未審頂外事如何？
師 曰：凡有言句不是大千頂。
師 曰：如何是大千頂。
師 曰：摩醯首羅天猶是小千界。
僧 問：初心後學近入叢林。方便門中乞師指示。
（師敲門枋。）
僧 曰：向上還有事也無。
師 曰：有。
師 曰：如何是向上事。
（師再敲門枋。）
（○卷十九．龍興宗靖）
（杭州龍興宗靖禪師。）
（台州人也。）
（初參雪峰，密承宗印。）
（乃自誓充飯頭。）
（服勞逾十載。）
（嘗於眾堂中袒一膊釘簾。）
師 曰：（雪峰睹而記曰）汝向後住持有千僧。其中無一人衲子也。
（師悔過辭歸故鄉。）
（住六通院。）
（錢王命居龍興寺。）
（有眾千餘，唯三學講誦之徒。）
（果如雪峰所志。）
（周廣順初，年八十一。）
（錢王請於寺之大殿演無上乘。）
（黑白駢擁。）
僧 問：如何是六通奇特之唱。
師 曰：天下舉去。
僧 問：如何是六通家風。
師 曰：一條布衲一斤有餘。
僧 問：如何是學人進前一路。
師 曰：誰敢謾汝。
師 曰：豈無方便。
師 曰：早是屈抑也。
僧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 曰：早朝粥，齋時飯。
師 曰：更請和尚道。
師 曰：老僧困。
師 曰：畢竟作麼生。
（師大笑而已。）
（錢王特加禮重，屢延入府。）
（以始住院署六通大師。）
（顯德元年甲寅季冬月示滅。）
（壽八十四塔於大慈山。）
（○卷十九．南禪契王番）
（福州南禪契▉番禪師。）
上堂曰：若是名言妙句，諸方總道了也。今日眾中還有超第一義者致得一句麼。若有，即
不辜負於人。
時有僧：如何是第一義。
師 曰：何不問第一義。
師 曰：見問。
師 曰：已落第二義也。
僧 問：古佛曲調請師和。
師 曰：我不和汝雜亂底。
師 曰：未審為什麼人和。
師 曰：什麼處去來。
（○卷十九．越山師鼐）
（越州諸暨縣越山師鼐。）
（號鑒真禪師。）
（初參雪峰而染指。）
（後因閩王請於清風樓齋。）
（坐久舉目。）
（忽睹日光，豁然頓曉。）
有偈曰：（而有偈曰）清風樓上赴官齋。此日平生眼豁開。方知普通年遠事。不從蔥嶺路
將來。
（歸呈雪峰。）
（雪峰然之。）
僧 問：如何是佛身。
師 曰：汝問那個佛身。
師 曰：釋迦佛身。
師 曰：舌覆三千界。
偈 曰：（師臨終時集眾示一偈曰）眼光隨色盡，耳識逐聲消。還源無別旨，今日與明朝
。
（偈畢，跏趺而逝。）
（○卷十九．金輪可觀）
（南嶽金輪可觀禪師。）
（福州福唐人也。）
（姓薛氏。）
（依石佛寺齊合禪師披剃。）
（戒度既圓，便參雪峰。）
雪峰曰：近前。
（師方近前作禮，雪峰舉足踏之。）
（師忽然冥契。）
（師事十二載。）
（復歷叢林，止南嶽法輪峰。）
謂眾曰：（師上堂謂眾曰）我在雪峰，遭他一踏。直至如今眼不開。不知是何境界。
僧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不是。
（大眾夜參後下堂。）
召 曰：（師召曰）大眾。
（眾回首。）
師 曰：看月。
（大眾看月。）
師 曰：月似彎弓，少雨多風。
（眾無對。）
僧 問：古人道毗盧有師法身有主。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
師 曰：不可牀上安牀。
僧 問：如何是日用事。
（師拊掌三下。）
僧 曰：學人未領此意。
師 曰：更待什麼。
僧 問：從上宗乘如何為人。
師 曰：我今日未吃茶。
師 曰：請師指示。
師 曰：過也。
僧 問：正則不問：請師傍指。
師 曰：抱取貓兒去。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師 曰：華光。
（師即托出閉卻門。）
（僧無對。）
問 僧：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何對。
師 曰：咄，出去。
師 問：（師問僧）作麼生是覿面事。
師 曰：請師鑒。
師 曰：恁麼道還當麼。
師 曰：故為即不可。
師 曰：別是一著。
問 僧：如何是靈源一路。
師 曰：踏過作麼。
師 曰：（雪峰院主有書來招師曰）山頭和尚年尊也。長老何不再入嶺一轉。
問 僧：（師回書曰）待山頭和尚別有見解即入嶺。
有僧問：如何是雪峰見解。
師 曰：我也驚。
（○卷十九．福清玄訥）
（泉州福清院玄訥禪師。）
（高麗人也。）
（初住福清道場，傳象骨之燈。）
（學者歸慕。）
師 曰：（泉守王公問）如何是宗乘中事。
（師叱之。）
僧 問：如何是觸目菩提。
師 曰：闍梨失卻半年糧。
師 曰：為什麼失卻半年糧。
師 曰：只為圖他一斗米。
僧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
師 曰：蝦蟆曲蟮。
僧 問：教云：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現。如何是堅密身。
師 曰：驢馬貓兒。
師 曰：乞師指示。
師 曰：驢馬也不會。
僧 問：如何是物物上辨明。
（師展一足示之。）
（師住福清三十年。）
（大闡玄風。）
（終於本山。）
（○卷十九．雲門文偃）
（韶州雲門山文偃禪師。）
（姑蘇嘉興人也，姓張氏。）
（初參睦州陳尊宿，發明大旨。）
（後造雪峰而益資玄要。）
（因藏器混眾。）
（於韶州靈樹敏禪師法席居第一座。）
（敏將滅度，遺書於廣主。）
（請接踵住持。）
（師不忘本，以雪峰為師。）
（開堂日，廣主親臨。）
問 曰：弟子請益。
師 曰：目前無異路。
法眼別：不可無益於人。
師 云：莫道今日謾諸人好。抑不得已向諸人前作一場狼籍。忽遇明眼人見謂之一場笑具
。如今亦不能避得也。且問你諸人。從上來有什麼事，欠少什麼。向你道無事，
亦是謾你也。須到這田地始得。亦莫趁口亂問自己心裡黑漫漫地。明朝後日大有
事在。你若是根性遲回。且向古人建化門庭東覷西覷。看是個什麼道理。汝欲得
會麼。都緣是汝自家無量劫來妄想濃厚。一期聞人說著，便生疑心。問佛問祖，
向上向下。求覓解會，轉沒交涉。擬心即差，況復有言。莫是不擬心是麼。更有
什麼事，珍重。
師上堂：我事不獲已，向你諸人道直下無事，早是相埋沒了也。你諸人更擬進步向前尋言
逐句，求覓解會。千差萬巧，廣設問難。只是贏得一場口滑。去道轉遠，有什麼
休歇時。此個事，若在言語上。三乘十二分教豈是無言語。因什麼更道教外別傳
。若從學解機智得。只如十地聖人說法如雲如雨猶被呵責見性如隔羅谷。以此故
知一切有心，天地懸殊。雖然如此，若是得底人，道火不可燒。終日說事，不曾
掛著唇齒。未曾道著一字。終日著衣吃飯。未嘗觸著一粒米，掛一縷線。雖然如
此，猶是門庭之說也。須實得恁麼始得。若約衲僧門下。句裡呈機，徒勞佇思。
直饒一句下承當得，猶是瞌睡漢。
師 云：三乘十二分教橫說豎說。天下老和尚縱橫十字說。與我捻針鋒說底道理來看。恁
麼道早是死馬醫。雖然如此，且有幾個到此境界。不敢望汝言中有響，句裡藏鋒
瞬目千差，風恬浪靜。伏惟尚饗，珍重。
師上堂：諸兄弟盡是諸方參尋知識。決擇生死。到處豈無尊宿垂慈方便之詞。還有透不得
底句麼，出來舉看。老漢大家，共你商量。
（時有僧出來禮拜，擬舉次。）
師 云：去去西天路。迢迢十萬餘。
問 曰：學人簇簇地商量個什麼。
師 云：大眾久立。
師 云：舉一則語教汝直下承當。早是撒屎著汝頭上。直然拈一毫頭盡大地一時明得。也
是剜肉作瘡。雖然如此，汝亦須實到這個田地始得。若未切，不得掠虛。卻退步
向自己根腳下推尋。看是個甚麼道理。實無絲髮與汝作解會。與汝作疑惑。汝等
各各且當人一段事大用現前。更不煩汝一毫頭氣力。便與祖佛無別。自是諸人信
根淺薄。惡業濃厚。突然起得許多頭角。擔缽囊千鄉萬里受屈。且汝諸人有什麼
不足處。大丈夫漢阿誰無分。觸目承當得，猶是不著便。不可受人欺謾，取人處
分。才見老和尚動口。便好把將石驀口塞。便是屎上青蠅相似。鬥競接將去。三
個五個聚頭地商量苦屈。兄弟他古德一期為你諸人不奈何。所以方便，垂一言半
句，通汝入路。這般事捻放一邊。獨自著些子筋骨。豈不是有少許相親處。快與
快與。時不待人。出息不保入息。更有什麼身心別處閒用。切須在意在意珍重。
師 云：盡乾坤一時把將來著汝眼睫上。你諸人聞恁麼道。不敢望你出來性燥把老漢打一
摑。且緩緩子細看是有是無是個什麼道理。直饒向這裡明得。若遇衲僧門下，好
槌折兩腳。汝若是個人。聞說道什麼處有老宿出世。便好驀面唾污我耳目。汝若
不是個腳手。才聞人舉便當荷得。早落第二機也。汝且看他德山和尚才見僧上來
拽拄杖便打趁。睦州和尚才見僧入門來。便雲現成公案放汝三十棒。自餘之輩，
合作麼生。若是一般掠虛漢。食人涎睡，記得一堆一擔榼▉韭。到處馳騁驢唇馬
觜。誇我解問十轉五轉話。饒你從朝問到夜，論劫恁麼。還曾夢見也未。什麼處
是與人著力處。似這般底有人屈衲僧齋。也道我得飯吃堪什麼共語。他日閻羅王
面前，不取你口解說。諸兄弟，若是得底人。他家依眾遣日。若也未得，切莫容
易過時。大須子細。人大有葛藤相為處。即如雪峰和尚道，盡大地是汝。夾山雲
百草頭上薦取老僧。鬧市裡識取天子。樂普云：一塵才舉大地全收。一毛頭師子
全身總是。汝把取翻覆思量。日久歲深，自然有個入路。此事無你替代處。莫非
各在當人分上。老和尚出世，只是為你證明。汝若有少許來由。且昧你亦不得。
你若實未得。方便撥汝則不可。兄弟，一等是踏破草鞋。拋卻師長父母行腳。直
須著些子精采始得。實若有個入頭處。遇著咬豬狗腳手。不惜性命入泥入水相為
。有可咬嚼。眨上眉毛。高掛缽囊，拗折拄杖。十年二十年辦取徹頭。莫愁不成
辦。直是今生未得徹頭。來生亦不失人身。向此個門中亦乃省力。不虛辜負平生
。亦不辜負師長父母十方施主。直須在意，莫空游州獵縣。橫擔拄杖一千二千里
走趁這邊經冬，那邊過夏。好山水堪取性。多齋供易得衣缽。苦屈圖他一粒米，
失卻半年糧。如此行腳，有什麼利益。信心檀越把菜粒米作麼生消得。直須自看
。時不待人。忽然一日眼光落地。前頭將什麼抵擬。莫一似落湯螃蟹，手腳忙亂
。無你掠虛說大話處。莫將等閒空過時光。一失人身，萬劫不復。不是小事。莫
據目前。俗子尚道朝聞道夕死可矣。況我沙門日夕合履踐個什麼事。大須努力，
努力，珍重。
師 云：汝等沒可作了。見人道著祖意。便問個超佛越祖之談。汝且喚那個為佛，那個為
祖。且說個超佛越祖底道理。問個出三界，你把將三界來看。有什麼見聞覺知隔
礙著你。有什麼聲色可與你了。了什麼碗。以阿那個為差殊之見。他古聖不奈何
。橫身為物。道個舉體全真。物物覿體不可得。我向你道直下有什麼事。早是相
埋沒了也。實未有入頭處。且中私獨自參詳。除卻著衣吃飯阿屎送尿更有什麼事
。無端起得許多妄想作什麼。更有一般底恰似等閒相似。聚頭學得個古人話路。
識性記持，妄想卜度。道我會佛法了也。只管說葛藤取性過時。更嫌不稱意。千
鄉萬里拋卻老爺娘師長和尚作這般底去就。這打野榸漢，有什麼死急行腳。
師上堂：故知時運澆醨。迨於像季。近日師僧北去禮文殊。南去游衡岳。若恁麼行腳。名
字比丘徒消信施，苦哉苦哉。問著黑似漆相似。只管取性過時。設使有三個兩個
。枉學多聞，記持話路。到處覓相似言語印可老宿輕忽上流，作薄福業。他日閻
羅王釘你之時。莫道無人向你說。若是初心後學。直須著精神，莫空記人說。多
虛不如少實。向後只是自賺。有什麼事近前。
（師上堂大眾雲集。）
師上堂：（師以拄杖指面前云）乾坤大地微塵諸佛。總在裡許爭佛法各覓勝負。還有人諫
得麼。若無人諫得，待老漢與你諫。
師 云：（時有僧出云）便請和尚諫。
師 云：這野狐精。
師 云：汝諸人傍家行腳。皆是河南海北。各各盡有生緣所在。還自知得，試出來舉看。
老漢與汝證明。有麼，有麼。出來。汝若不知，老漢謾你去也。汝欲得知，若生
緣在北。北有趙州和尚。五台山有文殊。總在這裡。若生緣在南。南有雪峰臥龍
西堂鼓山。總在這裡。汝欲得識麼。向這裡識取。若不見，亦莫掠虛。見麼見麼
。且看，老僧騎佛殿出去也，珍重。
師上堂：天親菩薩無端變作一條楖▉栗木杖。
師 云：（乃畫地一下云）塵沙諸佛盡向這裡葛藤。
（便下堂。）
師 云：我看你諸人。二三機中不能構得。空披衲衣何益。汝還會麼。與汝注破。久後諸
方若見老宿。舉一指豎一拂子雲是禪是道。拄杖打破頭便行。若不如此。盡是天
魔眷屬，壞滅吾宗。汝若不會，且向葛藤社裡看。我尋常向汝道。微塵剎土三世
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盡在拄杖頭上說法。神通變現，聲應十方。一任
縱橫，你還會麼。若不會，且莫掠虛。然雖據實，實是諦見也未。直饒到此田地
。未審夢見衲僧沙彌在。三家村裡，不逢一人。
師上堂：（師驀起以拄杖畫地一下云）總在這裡。
師 云：（又劃一下云）總從這裡出去也。珍重。
師上堂：和尚子，衲僧直須明取衲僧鼻孔。且作麼生是衲僧鼻孔。
（眾皆無對。）
師 云：摩訶般若波羅蜜。今日大普請，下去。
師上堂：諸和尚子，饒你道有什麼事。猶是頭上著頭。雪上加霜，棺木裡棖眼。灸瘡盤上
著艾燋。這個一場狼籍。不是小事你合作麼生。各自覓取個托生處好。莫空游州
獵縣。只欲捉搦閒話。待老和尚口動。便問禪問道。向上向下，如何若何。大卷
抄了塞在皮袋裡卜度。到處火爐邊。三個五個聚頭口喃喃舉。更道，這個是公才
語。這個是從裡道出。這個是就事上道。遮個是體語。體你屋裡老爺老娘。噇卻
飯了，只管說夢。便道我會佛法了也。將知你行腳驢年，得個休歇麼。更有一般
底。才聞人說個休歇處。便向陰界裡，閉眉合眼。老鼠孔裡作活計。黑山下坐鬼
趣裡。體當便道，得個入頭路，夢見麼。似這般底。打殺一萬個，有什麼罪過。
喚作打底，不遇作家。至竟只是個掠虛漢。你若實有個見處。試捻來看，共你商
量。莫空不識好惡。冠冠地聚頭說閒葛藤。莫教老漢見捉來勘不相當槌折腳。莫
道不道。你還皮下有血麼。到處自受屈作麼。者滅胡種，盡是野狐群隊。總在這
裡作麼。
（以拄杖一時趁下。）
問 曰：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 曰：春來草自青。
師 問：（師問新羅僧）將什麼物過海。
師 曰：草賊敗也。
師 問：（師引手曰）汝為什麼在我手裡。
師 曰：恰是。
師 曰：更勃跳。
師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
師 曰：家家觀世音。
師 曰：見後如何？
師 曰：火裡桀蟉吞大蟲。
師 問：如何是雲門一曲。
師 曰：臘月二十五。
師 問：如何是雪嶺泥牛吼。
師 曰：天地黑。
師 曰：如何是雲門木馬嘶。
師 曰：山河走。
師 問：從上來事請師提綱。
師 曰：朝看東南，暮看西北。
師 曰：便恁麼領會時如何？
師 曰：東屋裡點燈，西屋裡暗坐。
師 問：十二時中如何即得不空過。
師 曰：向什麼處著此一問。
師 曰：學人不會，請師舉。
師 曰：將筆硯來。
（僧乃取筆硯來。）
師 曰：（作一頌曰）舉不顧即差互，擬思量何劫悟。
師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
師 曰：遊山玩水。
師 曰：如何是和尚自己。
師 曰：賴遇維那不在。
師 問：一口吞盡時如何？
師 曰：我在汝肚裡。
師 曰：和尚為什麼在學人肚裡。
師 曰：還我話頭來。
師 問：如何道。
師 曰：去。
師 曰：學人不會，請師道。
師 曰：闍梨公憑分明，何得重判。
師 問：生死到來如何排遣。
師 曰：（師展手曰）還我生死來。
師 問：如何是父母不聽，不得出家。
師 曰：淺。
師 曰：學人不會。
師 曰：深。
師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
師 曰：汝怕我不知。
師 問：萬機俱盡時如何？
師 曰：與我拈卻佛殿來，與汝商量。
師 曰：佛殿豈關他事。
師 問：（師喝曰）這謾語漢。
師 問：如何是教外別傳一句。
師 曰：對眾問將來。
師 曰：直得恁麼時如何？
師 曰：照從何立。
師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 曰：門前有讀書人。
師 問：如何是透法身句。
師 曰：北斗裡藏身。
師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久雨不晴。
又 曰：粥飯氣。
師 問：古人橫說豎說猶未知向上一關捩子。如何是向上一關捩子。
師 曰：西山東嶺青。
師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河裡失錢河裡漉。
（師有時坐良久。）
僧 問：何似釋迦當時。
師 曰：大眾立久，快禮三拜。
僧 問：（師嘗有頌曰）雲門聳峻白雲低。水急游魚不敢棲。入戶已知來見解。何煩再舉
轢中泥。
（○卷十九．南台仁）
（衢州南台仁禪師。）
僧 問：如何是南台境。
師 曰：不知貴。
師 曰：畢竟如何？
師 曰：闍梨即今在什麼處。
（師後遷住本郡鎮境寺而終。）
（○卷十九．泉州東禪）
（泉州東禪和尚。）
（初開堂，僧問）
僧 問：仁王迎請法王出世。如何提唱宗乘，即得不謬於祖風。
師 曰：還奈得麼。
師 曰：若不下水，焉知有魚。
師 曰：莫閒言語。
僧 問：如何是佛法最親切處。
師 曰：過也。
僧 問：學人末後來，請師最先句。
師 曰：什麼處來。
僧 問：如何是學人己分事。
師 曰：苦。
僧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 曰：幸自可憐生，剛要異鄉邑。
（○卷十九．大錢從襲）
（餘杭大錢山從襲禪師。）
（雪峰之上足也。）
（自本師印解，洞曉宗要。）
師 曰：（常曰）擊關南鼓，唱雪峰歌。
（後入浙中謁錢王。）
（王欽服道化，命居此山而闡法焉。）
僧 問：不因王請，不因眾聚。請師直道西來的的意。
師 曰：那邊師僧過這邊著。
師 曰：學人不會，乞師指示。
師 曰：爭得恁麼不識好惡。
僧 問：閉門造車，出門合轍。如何是閉門造車。
師 曰：造車即不問，汝作麼生是轍。
師 曰：學人不會，乞師指示。
師 曰：巧匠施工，不露斤斧。
（○卷十九．福州永泰）
（福州永泰和尚。）
僧 問：承聞和尚見虎，是否。
（師作虎聲，僧作打勢。）
師 曰：這死漢。
僧 問：如何是天真佛。
師 曰：（師乃拊掌曰）不會不會。
（○卷十九．壽昌守訥）
（池州和龍山壽昌院守訥。）
（號妙空禪師。）
（福州閩縣人也，姓林氏。）
（受業於古田壽峰。）
僧 問：未到龍門，如何湊泊。
師 曰：立命難存。
（有新到僧參。）
師 問：近離什麼處。
師 曰：不離方寸。
師 曰：不易來。
師 問：（僧亦曰）不易來。
（師與一掌。）
師 問：如何是傳底心。
師 曰：再三囑汝，莫向人說。
師 問：如何是從上宗乘。
師 曰：向闍梨口裡著得麼。
師 問：省要處請師一接。
師 曰：甚是省要。
（○卷十九．建州夢筆）
（建州夢筆和尚。）
師 問：如何是佛。
師 曰：不誑汝。
師 曰：莫便是否。
師 曰：汝誑他。
（閩王請師齋。）
師 問：和尚還將得筆來也無。
師 曰：不是稽山繡管。慚非月裡兔毫。大王既垂顧問。山僧敢不通呈。
又 問：如何是法王。
師 曰：不是夢筆家風。
（○卷十九．極樂元儼）
（福州古田極樂元儼禪師。）
又 問：如何是極樂家風。
師 曰：滿目看不盡。
又 問：萬法本無根。未審教學人承當什麼。
師 曰：莫囈語。
又 問：久處暗室，未達其源。今日上來，乞師一接。
師 曰：莫閉眼作夜好。
師 曰：恁麼即優曇華坼曲為今時。向上宗風如何垂示。
師 曰：汝還識也無。
師 曰：恁麼即息疑去也。
師 曰：莫向大眾前囈語。
又 問：摩騰入漢即不問。達磨來梁時如何？
師 曰：如今豈謬。
師 曰：恁麼即理出三乘，華開五葉。
師 曰：說什麼三乘五葉，出去。
（○卷十九．芙蓉如體）
（福州芙蓉山如體禪師。）
僧 問：如何是古人曲調。
師 曰：（師良久曰）聞麼。
師 曰：不聞。
僧 問：（師示一頌曰）古曲發聲雄，今時韻亦同。若教第一指，祖佛盡迷蹤。
（○卷十九．洛京憩鶴山）
（洛京憩鶴山和尚。）
（柏谷長老來訪。）
師 曰：太老去也。
僧 問：（谷曰）還我不老底來。
（師與一摑。）
僧 問：駿馬不入西秦時如何？
師 曰：向什麼處去。
（○卷十九．溈山棲）
（潭州溈山棲禪師。）
僧 問：正恁麼時如何親近。
師 曰：汝擬作麼生親近。
師 曰：豈無方便門。
師 曰：開元龍興大藏小藏。
僧 問：如何是速疾神通。
師 曰：新衣成弊帛。
僧 問：如何是黃尋橋。
師 曰：賺卻多少人。
僧 問：不假忉忉，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 曰：莫作野乾聲。
（○卷十九．潮山延宗）
（吉州潮山延宗禪師。）
（資福和尚來謁，師下禪牀接。）
問 曰：（資福問曰）和尚住此山得幾年也。
師 曰：鈍鳥棲蘆，困魚止箔。
師 曰：恁麼即真道人也。
師 曰：且坐吃茶。
問 曰：如何是潮山。
師 曰：不宿屍。
師 曰：如何是山中人。
師 曰：石上種紅蓮。
問 曰：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 曰：切忌犯朝儀。
（○卷十九．普通普明）
（益州普通山普明大師。）
問 曰：如何是佛性。
師 曰：汝無佛性。
師 曰：蠢動含靈皆有佛性。學人為何卻無。
師 曰：為汝向外求。
問 曰：如何是玄玄之珠。
師 曰：這個不是。
師 曰：如何是玄玄珠。
師 曰：失卻也。
（○卷十九．雙泉永）
（隨州雙泉山梁家庵永禪師。）
問 曰：達磨九年面壁意如何？
師 曰：睡不著。
（護國長老來。）
師 問：隨陽一境，是男是女。各申一問。問問各別。長老將何只對。
（護國以手空中畫圓相。）
師 曰：謝長老慈悲。
師 曰：不敢。
（師低頭不顧。）
師 問：如何得頓息諸緣去。
師 曰：雪上更加霜。
（○卷十九．保福超悟）
（漳州保福院超悟禪師。）
師 曰：（第二世住問）魚未透龍門時如何？
師 曰：養性深潭。
師 曰：透出時如何？
師 曰：才升霄漢，眾類難追。
師 曰：升後如何？
師 曰：慈雲普覆，潤及大千。
師 曰：還有不受潤者無。
師 曰：有。
師 曰：如何是不受潤者。
師 曰：直杌撐太陽。
（○卷十九．太原孚上座）
（太原孚上座。）
（遍歷諸方，名聞宇內。）
（嘗游浙中，登徑山法會。）
１４８＊＊時間： 地點：
（一日於大佛殿前。）
有僧問：上座曾到五台否。
師 曰：曾到。
師 曰：還見文殊麼。
師 曰：見。
師 曰：什麼處見。
師 曰：徑山佛殿前見。
（其僧後適閩川，舉似雪峰。）
師 曰：何不教伊入嶺來。
（師聞，乃趨裝而邁。）
（初上雪峰廨院憩錫。）
（因分甘子與僧。）
師 曰：（長慶稜和尚問）什麼處將來。
師 曰：嶺外將來。
師 曰：遠涉不易擔負得來。
師 曰：甘子甘子。
（方上參雪峰，禮拜訖立於坐右。）
（雪峰才顧視，師便下看主事。）
（異日雪峰見師，乃指日示之。）
（師搖手而出。）
雪峰曰：汝不肯我。
師 曰：和尚搖頭某甲擺尾。什麼處不肯和尚。
師 曰：到處也須諱卻。
１４９＊＊時間： 地點：
（一日眾僧晚參，雪峰在中庭臥。）
師 曰：五州管內只有這和尚較些子。
（雪峰便起去。）
問 師：（雪峰嘗問師曰）見說臨濟有三句是否。
師 曰：是。
師 曰：作麼生是第一句。
（師舉目視之。）
雪峰曰：此猶是第二句。如何是第一句。
（師叉手而退。）
１５０＊＊時間： 地點：
（自此雪峰深器之。）
（室中印解，師資道成。）
（師更不他游而掌浴室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