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 至 第一二〇
１１１＊＊時間： 地點：
（一日隨道吾往檀越家弔喪。）
乃 曰：（師以手拊棺曰）生耶死耶。
道吾曰：生也不道，死也不道。
師 曰：為什麼不道。
道吾曰：不道不道。
（弔畢同回途次，師曰）
師 曰：和尚今日須與仲興道。儻更不道，即打去也。
道吾曰：打即任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
（師遂打道吾數拳。）
（道吾歸院，令師且去。）
（少間主事知了打汝。）
（師乃禮辭往石霜。）
（舉前語及打道吾之事。）
（今請和尚道。）
道吾曰：（石霜曰）汝不見。道吾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
（師於此大悟。）
（乃設齋懺悔。）
（師一日將鍬子於法堂上。）
（從東過西從西過東。）
道吾曰：（石霜曰）作麼。
師 曰：覓先師靈骨。
道吾曰：（石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覓什麼靈骨。
師 曰：正好著力。
道吾曰：（石霜曰）這裡針札不入。著什麼力。
法眼代：（太原孚上座代云）先師靈骨猶在。
（○卷十五．祿清和尚）
（祿清和尚。）
僧 問：不落道吾機，請師道。
師 云：庭前紅莧樹，生葉不生華。
僧 問：（良久云）會麼。
僧 云：不會。
師 云：正是道吾機。因什麼不會。
（僧禮拜。）
師 云：（師便打云）須是老僧打你始得。
（潭州前云岩曇晟禪師法嗣古）
（○卷十五．洞山良價）
（筠州洞山良價禪師。）
（會稽人也。）
（姓俞氏。）
（幼歲從師。）
（因念般若心經。）
（以無根塵義問其師。）
師 云：（其師駭異曰）吾非汝師。
（即指往五泄山禮默禪師披剃。）
（年二十一嵩山具戒。）
（遊方首謁南泉。）
（值馬祖諱晨修齋次。）
僧 曰：（南泉垂問眾僧曰）來日設馬師齋。未審馬師還來否。
（眾皆無對。）
對 曰：（師乃出對曰）待有伴即來。
僧 曰：（南泉聞已贊曰）此子雖後生，甚堪雕琢。
師 曰：和尚莫壓良為賤。
（次參溈山。）
問 曰：頃聞忠國師有無情說法。良價未究其微。
洞山曰：（溈山曰）我這裡亦有。只是難得其人。
問 曰：便請師道。
洞山曰：（溈山曰）父母所生口，終不敢道。
問 曰：還有與師同時慕道者否。
洞山曰：（溈山曰）此去石室相連。有雲岩道人。若能撥草瞻風。必為子之所重。
（既到雲岩問。）
（無情說法什麼人得聞。）
岩 曰：（雲岩曰）無情說法，無情得聞。
師 曰：和尚聞否。
岩 曰：（雲岩曰）我若聞。汝即不得聞吾說法也。
岩 曰：若恁麼。即良價不聞和尚說法也。
岩 曰：（雲岩曰）我說汝尚不聞。何況無情說法也。
岩 曰：（師乃述偈呈雲岩曰）也大奇也大奇。無情解說不思議。若將耳聽聲不現。眼處
聞聲方得知。
（遂辭雲岩。）
岩 曰：（雲岩曰）什麼處去。
師 曰：雖離和尚，未閤所止。
師 曰：莫湖南去。
師 曰：無。
師 曰：莫歸鄉去。
師 曰：無。
師 曰：早晚卻來。
師 曰：待和尚有住處即來。
師 曰：自此一去難得相見。
師 曰：難得不相見。
又 問：雲岩和尚百年後。忽有人問還邈得師真，如何只對。
岩 曰：（雲岩曰）但向伊道，即這個是。
（師良久。）
岩 曰：（雲岩曰）承當這個事，大須審細。
（師猶涉疑。）
（後因過水睹影，大悟前旨。）
偈 曰：（因有一偈曰）切忌從他覓，迢迢與我疏。我今獨自往，處處得逢渠。渠今正是
我，我今不是渠。應須恁麼會，方得契如如。
（他日因供養雲岩真。）
有僧問：（有僧問曰）先師道只這是，莫便是否。
師 曰：是。
僧 曰：意旨如何？
師 曰：當時幾錯會先師語。
師 曰：未審先師還知有也無。
師 曰：若不知有，爭解恁麼道。若知有爭肯恁麼道。
僧 曰：（長慶稜云）既知有為什麼恁麼道。
又 云：養子方知父慈。
（師在泐潭，見初上座示眾云）
示眾云：也大奇也大奇，佛界道界不思議。
師 曰：佛界道界即不問。且如說佛界道界。是什麼人，只請一言。
（初良久無對。）
師 曰：何不急道。
示眾云：（初曰）爭即不得。
師 曰：道也未曾道。說什麼爭即不得。
（初無對。）
師 曰：佛之與道只是名字。何不引教。
示眾云：（初曰）教道什麼。
師 曰：得意忘言。
示眾云：（初曰）猶將教意向心頭作病在。
師 曰：說佛界道界病大小。
（初因此遷化。）
（師至唐大中末。）
（於新豐山接誘學徒。）
（厥後盛化豫章高安之洞山。）
（今筠州也。）
（因為雲岩諱日營齋，有僧問。）
（和尚於先師處得何指示。）
師 曰：雖在彼中，不蒙他指示。
僧 曰：既不蒙指示。又用設齋作什麼。
師 曰：雖然如此，焉敢違背於他。
僧 問：和尚初見南泉發跡。為什麼與雲岩設齋。
師 曰：我不重先師道德。亦不為佛法。只重不為我說破。
（又因設忌齋。）
僧 問：和尚為先師設齋。還肯先師也無。
師 曰：半肯半不肯。
師 曰：為什麼不全肯。
師 曰：若全肯即辜負先師也。
僧 問：欲見和尚本來師。如何得見。
師 曰：年涯相似即無阻矣。
（僧再舉所疑。）
師 曰：不躡前蹤，更請一問。
（僧無對。）
法眼代：（雲居代云）恁麼即某甲不見和尚本來師也。
（後皎上座拈問長慶。）
（如何是年涯相似者。）
長慶云：古人恁麼道。皎闍梨又向這裡覓個什麼。
師又曰：還有不報四恩三有者無。若不體此意，何超始終之患。直須心心不觸物，步步無
處所。常不間斷稍得相應。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又 曰：遊山來。
師 曰：還到頂否。
師 曰：到。
師 曰：頂上還有人否。
師 曰：無人。
師 曰：恁麼即闍梨不到頂也。
師 曰：若不到頂爭知無人。
師 曰：闍梨何不且住。
師 曰：某甲不辭住。西天有人不肯。
師 問：（師問太長老曰）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常在動用中黑如漆。過在什麼處。
師 曰：（太曰）過在動用。
法眼別：（同安顯別云）不知。
師 曰：（師乃咄云）出去。
師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大似駭雞犀。
（師問雪峰從什麼處來。）
雪峰曰：天台來。
師 曰：見智者否。
師 曰：義存吃鐵棒有分。
僧 問：蛇吞蝦蟆。救即是，不救即是。
師 曰：救即雙目不睹。不救即形影不彰。
（因夜間不點燈，有僧出問話。）
（退後，師令侍者點燈。）
（乃召適來問話僧出來。）
（其僧近前。）
師 曰：將取三兩粉來與這個上座。
（其僧拂袖而退。）
１１２＊＊時間： 地點：
（自此省發玄旨。）
（遂罄舍衣資設齋。）
（得三年後，辭師。）
師 曰：善為。
（時雪峰侍立次，問曰）
問 曰：只如這僧辭去，幾時卻來。
師 曰：他只知一去，不解再來。
（其僧歸堂，就衣缽下坐化。）
（雪峰上報師。）
師 曰：雖然如此，猶較老僧三生在。
（雪峰上問訊，師曰）
師 曰：入門來須得語不得道，早個入了也。
雪峰曰：義存無口。
師 曰：無口且從，還我眼來。
（雪峰無語。）
師 曰：（雲居膺別前語云）待某甲有口即道。
法眼別：（長慶稜別云）恁麼即某甲謹退。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師 曰：三祖塔頭來。
師 曰：既從祖師處來。又要見老僧作什麼。
師 曰：祖師即別。學人與和尚不別。
師 曰：老僧欲見闍梨本來師還得否。
師 曰：亦須待和尚自出頭來始得。
師 曰：老僧適來暫時不在。
師 問：（雲居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 曰：闍梨向後有把茅蓋頭。或有人問闍梨，且作麼生向伊道。
人 問：（官人問）有人修行否。
師 曰：待公作男子即修行。
僧 問：承古有言：相逢不擎出舉意便知有時如何？
（師乃合掌頂戴。）
師 問：（師問德山侍者）從何方來。
師 曰：德山來。
師 曰：來作什麼。
師 曰：考順和尚來。
師 曰：世間什麼物最考順。
（侍者無對。）
師 曰：（師有時云）體得佛向上事，方有些子語話分。
僧便問：如何是語話。
師 曰：語話時闍梨不聞。
師 曰：和尚還聞否。
師 曰：待我不語話時即聞。
僧 問：如何是正問正答。
師 曰：不從口裡道。
師 曰：若有人問，師還答否。
師 曰：也未曾問。
人 問：如何是從門入者非寶。
師 曰：便休便休。
師 問：（師問講維摩經僧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喚作什麼語。
對 曰：贊法身語。
師 曰：法身是贊何用更贊。
對 曰：（師有時垂語曰）直道本來無一物。猶未消得他缽袋子。
僧便問：什麼人合得。
師 曰：不入門者。
僧 曰：只如不入門者還得也無。
師 曰：雖然如此，不得不與他。
師又曰：直道本來無一物。猶未消得他衣缽。這裡合下得一轉語。且道，下得什麼語。
（有一上座。）
（下語九十六轉，不愜師意。）
（末後一轉，始可師意。）
師 曰：闍梨何不早恁麼道。
（有一僧聞，請舉。）
（如是三年執侍巾瓶，終不為舉。）
（上座因有疾，其僧曰）
僧 曰：某甲三年請舉前話，不蒙慈悲。善取不得惡取。
謂之曰：（遂持刀向之曰）若不為某甲舉，即便殺上座也。
僧 曰：（上座悚然曰）闍梨，且待，我為汝舉。
乃 曰：直饒將來亦無處著。
（其僧禮謝。）
僧 問：師尋常教學人行鳥道。未審如何是鳥道。
師 曰：不逢一人。
師 曰：如何行。
師 曰：直須足下無絲去。
師 曰：只如行鳥道。莫便是本來面目否。
師 曰：闍梨因什麼顛倒。
師 曰：什麼處是學人顛倒。
師 曰：若不顛倒。因什麼認奴作郎。
師 曰：如何是本來面目。
師 曰：不行鳥道。
師謂眾：知有佛向上人方有語話分。
時有僧：如何是佛向上人。
師 曰：非常。
法眼別：（保福別云）佛非。
法眼別：方便呼為佛。
師 問：（師問僧）去什麼處來？
僧 曰：制鞋來。
師 曰：自解依他。
僧 曰：依他。
師 曰：他還指教闍梨也無。
僧 曰：允即不違。
（僧來舉問茱萸。）
（如何是沙門行。）
僧 曰：（茱萸曰）行即不無，人覺即乖。
師 曰：（師令彼僧去進語曰）未審是什麼行。
僧 曰：（茱萸曰）佛行佛行。
（僧回舉似師。）
師 曰：幽州猶似可，最苦是新羅。
僧 曰：（東禪齊拈云）此語還有疑訛也無。若有，且道，什麼處不得。若無，他又道最
苦是新羅。還點檢得出麼。他道行即不無人覺即乖。師令再問是什麼行，又道佛
行。那僧是會了問。不會而問請斷看。
問 師：（僧卻問師）如何是沙門行。
師 曰：頭長三尺，頸長二寸。
僧 舉：（有僧舉問歸宗權和尚）只如洞山意作麼生。
師 曰：（權云）封皮厚二寸。
（師見幽上座來。）
（遽起向禪牀後立。）
師 曰：（幽曰）和尚為什麼迴避學人。
師 曰：將謂闍梨覓老僧。
問 師：如何是玄中又玄。
師 曰：如死人舌。
（師洗缽次，見兩烏爭蝦蟆。）
僧便問：（有僧便問曰）這個因什麼到恁麼地。
師 曰：只為闍梨。
僧 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
師 曰：禾莖粟乾。
僧 問：三身之中阿那身未墮眾數。
師 曰：吾常於此切。
（僧問曹山，先師道吾常於此切。）
（意作麼生。）
山 云：（曹山云）要頭即斲將去。
（又問雪峰，雪峰以拄杖擬之云）
又 問：我亦曾到洞山來。
（師因看稻田次。）
又 問：（朗上座牽牛曰）這個牛須好看恐吃稻去。
師 曰：若是好牛，應不吃稻。
師 問：（師問僧）世間何物最苦。
僧 曰：地獄最苦。
師 曰：不然。
師 曰：師意如何？
師 曰：在此衣線下不明大事。是名最苦。
（師問僧，名什麼。）
僧 曰：某甲。
師 曰：阿那個是闍梨主人公。
僧 曰：見只對次。
師 曰：苦哉苦哉。今時人例皆如此。只是認得驢前馬後將為自己。佛法平沈，此之是也
。客中辨主尚未分。如何辨得主中主。
僧便問：如何是主中主。
師 曰：闍梨自道取。
僧 曰：某甲道得即是客中主。如何是主中主。
師 曰：恁麼道即易，相續也大難。
法眼別：（雲居別云）某甲道得不是客中主。
（師示疾，令沙彌去雲居傳語。）
又 曰：他忽問汝和尚有何言句。但道，雲岩路欲絕也。汝下此語須遠立，恐他打汝去。
（沙彌領旨去。）
（語未終，早被雲居打一棒。）
（沙彌無語。）
法眼代：（同安顯代云）恁麼即雲岩一枝不墜也。
雲居錫：（後雲居錫云）上座且道，雲岩路絕不絕。
法眼代：（崇壽稠云）古人打此一棒，意作麼生。
（師將圓寂，謂眾曰）
謂眾曰：吾有閒名在世，誰為吾除得。
（眾皆無對。）
謂眾曰：（時沙彌出曰）請和尚法號。
師 曰：吾閒名已謝。
石霜云：無人得他肯。
師 曰：（雲居云）若有閒名，非吾先師。
山 云：（曹山云）從古至今無人辨得。
山 云：（疏山云）龍有出水之機，無人辨得。
僧便問：和尚違和還有不病者也無。
師 曰：有。
僧 曰：不病者還看和尚否。
師 曰：老僧看他有分。
師 曰：和尚爭得看他。
師 曰：老僧看時，即不見有病。
師又曰：離此殼漏子。向什麼處與吾相見。
（眾無對。）
（唐咸通十年三月。）
（命剃髮披衣令擊鐘儼然坐化。）
（時大眾號慟。）
師又曰：（移晷，師忽開目而起曰）夫出家之人，心不附物，是真修行。勞生息死，於悲
何有。
（乃召主事僧。）
（令辦愚癡齋一中。）
（蓋責其戀情也眾猶戀慕不已。）
（延至七日，食具方備。）
師又曰：（師亦隨齋畢曰）僧家勿事。大率臨行之際，喧動如斯。
（至八日浴訖，端坐長往。）
（壽六十有三臘四十二。）
（敕諡悟本大師，塔曰慧覺。）
（師昔在泐潭。）
（尋譯大藏，纂出大乘經要一卷。）
（並激勵道俗偈頌誡等。）
（流布諸方。）
（○卷十五．杏山鑒洪）
（涿州杏山鑒洪禪師。）
師又曰：（臨濟問）如何是露地白牛。
師 曰：吽。
師又曰：（濟曰）啞卻杏山口。
師 曰：老兄作麼生。
師又曰：（濟曰）這畜生。
（師乃休。）
（與石室問答，如彼章出之。）
（師有五詠十秀，皆暢玄風。）
（滅後茶毗，收五色舍利。）
（○卷十五．神山僧密）
（潭州神山僧密禪師。）
（師在南泉打羅次。）
師又曰：（南泉問）作什麼。
師 曰：打羅。
師 曰：汝以手打腳打。
師 曰：卻請和尚道。
師又曰：（南泉曰）分明記取。向後遇明眼作家但恁麼舉似。
法眼代：（雲岩代云）無手腳者始解打。
（師與洞山渡水。）
洞山曰：莫錯下腳。
師 曰：錯即過不得也。
洞山曰：不錯底事作麼生。
師 曰：共長老過水。
１１３＊＊時間： 地點：
（一日與洞山鋤茶園。）
石頭曰：（洞山擲下鑊頭曰）我今日困，一點氣力也無。
師 曰：若無氣力，爭解恁麼道得。
洞山曰：汝將謂有氣力底是也。
問 僧：（裴大夫問僧）供養佛還吃否。
僧 曰：如大夫祭家神。
（大夫舉似雲岩。）
僧 曰：（雲岩代曰）有幾般飯食，但一時下來。
問 師：（雲岩卻問師）一時下來後作麼生。
師 曰：合取缽盂。
（岩肯之。）
僧 問：如何是無所聞者。乃曰聽經。
師 曰：要會麼。
僧 曰：要會。
師 曰：未解聽經在。
僧 問：一地不見二地如何？
師 曰：汝莫錯否，汝是何地。
僧 問：（有行者問）生死事乞師一言。
師 曰：汝何時生死去來。
師 曰：某甲不會，請師說。
師 曰：不會，須死一場去。
（○卷十五．幽溪和尚）
（幽溪和尚。）
僧 問：大用現前不存軌則時如何？
（師起繞禪牀一匝而坐。）
（僧欲進語。）
（師與一踏。）
（僧歸位而立。）
師 曰：汝恁麼，我不恁麼。汝不恁麼，我卻恁麼。
師 曰：（僧再擬進語，師又與一踏曰）三十年後吾道大行。
（前華亭船子德誠禪師法嗣齋）
（○卷十五．夾山善會）
（澧州夾山善會禪師。）
（廣州峴亭人也。）
（姓廖氏。）
（九歲於潭州龍牙山出家。）
（依年受戒。）
（往江陵聽習經論。）
（該練三學，遂參禪會。）
（勵力參承。）
（初住澧州。）
（一夕道吾策杖而至。）
（遇師上堂。）
僧 問：如何是法身。
師 曰：法身無相。
師 曰：如何是法眼。
師 曰：法眼無瑕。
師又曰：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所到。
（道吾乃笑。）
（師乃生疑問吾何笑。）
吾 曰：和尚一等出世未有師。可往浙中華亭縣。參船子和尚去。
師 曰：訪得獲否。
道吾曰：彼師上無片瓦遮頭。下無卓錐之地。
（師遂易服直詣華亭。）
（會船子鼓棹而至。）
（師資道契，微朕不留。）
（語見船子章。）
（師比遁世忘機。）
（尋以學者交湊。）
（廬室星布，曉夕參依。）
（唐咸通十一年庚寅。）
（海眾卜於夾山，遽成院宇。）
示眾曰：（師上堂示眾曰）夫有祖以來時人錯會相承。至今以佛祖句為人師範。如此卻成
狂人，無智人去。他只指示汝無法本是道。道無一法，無佛可成。無道可得，無
法可舍。故云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他不是目前法。若向佛祖邊學。此人未有眼目
。皆屬所依之法。不得自在。本只為生死茫茫。識性無自由分。千里萬里求善知
識。須有正眼永脫虛謬之見。定取目前生死為復實有。為復實無。若有人定得，
許汝出頭。上根之人言下明道。中下根器波波浪走。何不向生死中，定當取何處
。更疑佛疑祖，替汝生死。有智人笑汝。
偈 曰：勞持生死法。唯向佛邊求。目前迷正理。撥火覓浮漚。
僧 問：從上立祖意教意。和尚此間為什麼言無。
師 曰：三年不食飯，目前無饑人。
師 曰：既無饑人。某甲為什麼不悟。
師 曰：只為悟，迷卻闍梨。
僧 問：（師說頌曰）明明無悟法。悟法卻迷人。長舒兩腳睡。無偽亦無真。
僧 問：如何是道。
師 曰：太陽溢目，萬里不掛片云。
師 曰：如何得會。
師 曰：清清之水，游魚自迷。
僧 問：如何是本。
師 曰：飲水不迷源。
僧 問：古人布發掩泥當為何事。
師 曰：九烏射盡，一翳猶存。一箭墮地，天下不黑。
僧 問：祖意與教意同別。
師 曰：風吹荷葉滿池青。十里行人較一程。
（師有小師隨侍日久。）
（師住後遣令行腳。）
（遊歷禪肆，無所用心。）
（聞師聚眾道播他室。）
問 曰：（回歸省覲而問曰）和尚有如是奇特事。何不早向某甲說。
師 曰：汝蒸飯吾著火。汝行益吾展缽。什麼處是辜負汝處。
（小師從此悟入。）
（師一日吃茶了。）
（自烹一碗過與侍者。）
（侍者擬接。）
師 曰：（師乃縮手曰）是什麼。
（侍者無對。）
問 師：（有一大德來問師）若是教意某甲即不疑。只如禪門中事如何？
師 曰：老僧也只解變生為熟。
問 師：如何是實際之理。
師 曰：石上無根樹，山含不動云。
問 師：如何是出窟師子。
師 曰：虛空無影像，足下野雲生。
（西川首座遊方至白馬。）
問 曰：（舉華嚴教語問曰）一塵含法界無邊時如何？
師 曰：（白馬曰）如鳥二翼，如車二輪。
問 曰：（首座曰）將謂禪門別有奇特事。元來不出教乘。
（乃回本地。）
（尋向夾山盛化。）
（遣小師持前語而問師。）
師 曰：雕沙無鏤玉之譚。結草乖道人之思。
（小師回舉似首座。）
師 曰：（首座乃贊）將謂禪門與教意不殊。元來有奇特之事。
問 師：如何是夾山境。
師 曰：猿抱子歸青嶂裡。鳥銜花落碧岩前。
（師再辟玄樞迨於一紀。）
（唐中和元年辛丑十一月七日。）
師 曰：（召主事曰）吾與眾僧語道累歲。佛法深旨各應自知。吾今幻質時盡即去。汝等
善保護如吾在日。勿得雷同世人輒生惆悵。
（言訖至子夜，奄然而逝。）
（其月二十九日，塔於本山。）
（壽七十七臘五十七。）
（敕諡傳明大師，塔曰永濟。）
（行思禪師第五世古）
（前舒州投子山大同禪師法嗣齋）
（○卷十五．投子感溫）
（投子感溫禪師第二世住。）
僧 問：師登寶座接示何人。
師 曰：如月覆千溪。
僧 曰：恁麼即滿地不虧也。
師 曰：莫恁麼道。
僧 問：父不投為什麼卻投子。
師 曰：豈是別人屋裡事。
僧 曰：父與子還屬功也無。
師 曰：不屬。
師 曰：不屬功底如何？
師 曰：父子各自脫。
師 曰：為什麼如此。
師 曰：汝與我會。
（師遊山見蟬蛻殼，侍者問曰）
問 曰：殼在這裡蟬子向什麼處去也。
（師拈殼就耳畔，搖三五下。）
（作蟬響聲。）
（其僧於是開悟。）
（○卷十五．牛頭微）
（福州牛頭微禪師。）
示眾曰：（師上堂示眾曰）三世諸佛用一點伎倆不得。天下老師口似匾擔。諸人作麼生大
不容易。除非知有莫能知之。
僧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 曰：山｛禾田﹜粟米飯，野菜澹黃韭。
僧 曰：忽遇上客來又作麼生。
師 曰：吃即從君吃，不吃任東西。
僧 問：不問驪龍頷下珠。如何識得家中寶。
師 曰：忙中爭得作閒人。
（○卷十五．青城澄照）
（西川青城香山澄照大師。）
僧 問：諸佛有難向火燄裡藏身。未審衲僧有難向什麼處藏身。
師 曰：水精甕裡著波斯。
僧 問：如何是初生月。
師 曰：太半人不見。
（○卷十五．陝府天福）
（陝府天福和尚。）
僧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 曰：黃河無滴水，華嶽總平治。
（○卷十五．濠州思明）
（濠州思明和尚。）
（在投子眾時，有僧問）
有僧問：如何是上座沙彌童行。
師 曰：諾。
僧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
師 曰：屎裡蛆兒，頭出頭沒。
（○卷十五．鳳翔招福）
（鳳翔府招福和尚。）
僧 問：東牙烏牙皆出隊。和尚為什麼不出隊。
師 曰：住持各不同，闍梨爭得怪。
（○卷十五．中梁遵古）
（興元府中梁山遵古禪師。）
僧 問：空劫無人能問法。即今有問法何安。
師 曰：大悲菩薩甕裡坐。
僧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 曰：道士簷漏卮。
（○卷十五．襄州谷隱）
（襄州谷隱和尚。）
僧 問：如何是不觸白雲機。
師 曰：鶴帶鴉顏，浮生不棄。
（○卷十五．安州九乳山）
（安州九乳山和尚。）
僧 問：如何是佛。
師 曰：即汝是。
僧 問：遠聞九乳。及至到來只見一乳。
師 曰：闍梨只見一乳不見九乳。
師 曰：如何是九乳。
師 曰：水急浪華粗。
（○卷十五．盤山和尚）
（盤山和尚幽州第二世住。）
僧 問：如何出得三界。
師 曰：在裡頭來多少時耶。
師 曰：如何出得。
師 曰：青山不礙白雲飛。
僧 問：承教有言：如化人煩惱如石女兒。此理如何？
師 曰：闍梨直如石女兒去。
（○卷十五．九乳敬慧）
（安州九乳敬慧禪師第二世住。）
僧 問：解脫深坑如何過得。
師 曰：不求過。
僧 曰：如何過得。
師 曰：求過亦非。
（○卷十五．觀音岩俊）
（東京觀音院岩俊禪師。）
（邢台人也。）
（姓廉氏。）
（初參祖席，遍歷衡廬岷蜀。）
（嘗經鳳林深谷。）
（石睹珍寶發現。）
（同侶相顧，意將取之。）
師 曰：古人鋤園觸黃金若瓦礫。待吾菅覆頂，須此供四方僧。
（言訖捨去。）
（造謁投子。）
問 曰：（投子問曰）子昨宿何處。
師 曰：在不動道場。
師 曰：既言不動，曷由至此。
師 曰：至此豈是動耶。
師 曰：元來宿不著處。
（然投子默認許之。）
（尋抵東京。）
（會有梁少保李資。）
（即河陽節度使罕之兄也。）
（雅信內典尤重於師。）
（因舍宅建院，曰觀音明聖。）
（請師居之。）
（周高祖世宗二帝潛隱時。）
（每登方丈，必施跪禮。）
（及即位，特賜紫號淨戒大師。）
（眾常數百。）
（乾德丙寅三月。）
（示疾垂誡門人訖。）
（怡顏合掌而滅。）
（壽八十五臘六十五。）
（其年四月八日。）
（塔於東郊豐台村。）
（前鄂州平山令遵禪師法嗣古）
（○卷十五．三角令邦）
（蘄州三角山令邦禪師。）
（初參清平。）
問 曰：（清平問曰）來作麼。
師 曰：來禮拜。
師 曰：禮拜阿誰。
師 曰：特來禮拜和尚。
問 曰：（清平咄曰）這鈍根阿師。
（師乃禮拜。）
（清平於師頸上以手斲一下。）
（師從此摳衣，密領宗旨。）
僧 問：（住後僧問）如何是佛。
師 曰：明日來向汝道。如今道不得。
（卷十六）
（吉州清原山行思禪師。）
（第五世七十二人。）
（朗州德山宣鑒禪師法嗣九人六人見錄。）
（鄂州岩頭全豁禪師。）
（福州雪峰義存禪師。）
（天台瑞龍院慧恭禪師。）
（泉州瓦棺和尚。）
（襄州高亭簡禪師。）
（洪州感潭資國和尚。）
（德山鵝湖紹▉大師。）
（鳳翔府垢和尚。）
（益州雙流尉遲和尚。）
（已上三人無機緣語句不錄。）
（潭州石霜慶諸禪師法嗣四十一人。）
（二十一人見錄。）
（河中南際山僧一禪師。）
（潭州大光山居誨禪師。）
（廬山懷綁禪師。）
（筠州九峰道虔禪師。）
（台州湧泉景欣禪師。）
（潭州雲蓋山志元禪師。）
（潭州谷山藏禪師。）
（福州覆船山洪薦禪師。）
（朗州德山存德慧空禪師。）
（吉州崇恩和尚。）
（石霜第三世輝禪師。）
（郢州芭蕉和尚。）
（潭州肥田伏和尚。）
（潭州鹿苑暉禪師。）
（潭州寶蓋約禪師。）
（越州雲門海晏禪師。）
（湖南文殊和尚。）
（鳳翔府石柱和尚。）
（潭州中雲蓋和尚。）
（河中棲岩存壽禪師。）
（南嶽玄泰上坐。）
（杭州龍泉敬禪師。）
（泐府盤亭宗敏禪師。）
（新羅欽忠禪師。）
（新羅行寂禪師。）
（洪州鹿源和尚。）
（郢州大陽山和尚。）
（滑州觀音和尚。）
（鄆州正覺和尚。）
（商州高明和尚。）
（許州慶壽和尚。）
（鎮州萬歲和尚。）
（第二世鎮州靈壽和尚。）
（鎮州洪濟禪師。）
（吉州簡之禪師。）
（大梁洪方禪師。）
（印州守閒禪師。）
（新羅朗禪師。）
（新羅清虛禪師。）
（汾州爽禪師。）
（餘杭通禪師。）
（已上二十人無機綠語句不錄。）
（澧州夾山善會禪師法嗣二十二人一十一人見錄。）
（澧州樂普山元安禪師。）
（洪州上藍令超禪師。）
（鄆州四禪和尚。）
（江西逍遙山懷忠禪師。）
（袁州盤龍山可文禪師。）
（撫州黃山月輪禪師。）
（洛京韶山寰普禪師。）
（太原海湖和尚。）
（嘉州白水寺和尚。）
（鳳翔府天蓋山幽禪師。）
（洪州同安和尚。）
（韶州曇普禪師。）
（吉州仙居山和尚。）
（太原資福端禪師。）
（洪州盧仙山延慶和尚。）
（越州越峰和尚。）
（朗州祗闍山和尚。）
（益州棲穆和尚。）
（嵩山全禪師。）
（益州夾山院和尚。）
（西京雲岩和尚。）
（安福延休和尚。）
（已上一十一人無機綠語句更不錄。）
（前朗州德山宣鑒禪師法嗣齋）
（○卷十六．岩頭全豁）
（鄂州岩頭全豁禪師。）
（泉州人也，姓柯氏。）
（少禮清原誼公落髮。）
（往長安寶壽寺稟戒。）
（習經律諸部。）
（優遊禪苑。）
（與雪峰義存欽山文邃為友。）
（自餘杭大慈山迤邐造於臨濟。）
（屬臨濟歸寂，乃謁仰山。）
師 曰：（才入門，提起坐具曰）和尚。
（仰山取拂子擬舉之。）
師 曰：不妨好手。
（後參德山和尚。）
（執坐具上法堂瞻視。）
德山曰：作麼。
（師咄之。）
德山曰：老僧過在什麼處。
師 曰：兩重公案。
（乃下參堂。）
德山曰：這個阿師稍似個行腳人。
（至來日上問訊。）
德山曰：闍梨是昨日新到否。
德山曰：是。
德山曰：什麼處學得這個虛頭來。
師 曰：全豁終不自謾。
德山曰：他後不得孤負老僧。
（他日參師，入方丈門側身問。）
（是凡是聖。）
（德山喝。）
（師禮拜。）
（有人舉似洞山。）
洞山曰：若不是豁上坐，大難承當。
乃 曰：（師聞之乃曰）洞山老人不識好惡，錯下名言。我當時一手抬一手搦。
（雪峰在德山作飯頭。）
１１４＊＊時間： 地點：
（一日飯遲，德山擎缽下法堂。）
（雪峰曬飯巾次，見德山乃曰）
乃 曰：鐘未鳴鼓未打，老和尚向什麼處去。
（德山卻歸方丈。）
乃 曰：（師在堂中聞之拊掌曰）大小德山猶未會末後句。
（德山聞舉，令侍者喚岩頭去問。）
（你不肯老僧那。）
（岩頭密啟其意。）
（師來日上堂說話異於尋常。）
乃 曰：（岩頭到僧堂，撫掌大笑云）且喜得堂頭老漢會末後句。他後天下人不奈何。雖
然如是，也祗得三年。
（三年後果然遷化矣。）
１１５＊＊時間： 地點：
（一日與雪峰義存欽山文邃三人聚話。）
（存驀然指一碗水。）
乃 曰：（邃曰）水清月現。
洞山曰：（存曰）水清月不現。
（師踢卻水碗而去。）
１１６＊＊時間： 地點：
（自此邃師洞山。）
（存豁二士同嗣德山。）
（師與存同辭德山。）
洞山問：（德山問）什麼處去。
師 曰：暫辭和尚下山去。
德山曰：子他後作麼生。
師 曰：不忘。
師 曰：子憑何有此說。
師 曰：豈不聞智慧過師方傳師教。其或智慧齊等。他後恐減師半德。
師 曰：如是如是。當善護持。
（二士禮拜而退。）
（存返閩川，居象骨山之雪峰。）
（師庵於洞庭臥龍山。）
（徒侶臻萃。）
僧 問：無師還有出身處也無。
師 曰：聲前古毳爛。
僧 問：堂堂來時如何？
師 曰：刺破眼。
僧 問：如何是祖師意。
師 曰：移取廬山來向汝道。
僧 問：（師一日上堂謂諸徒曰）吾嘗究涅槃經七八年。睹三兩段文似衲僧說話。
又 曰：休休。
（時有一僧出禮拜請師舉。）
師 曰：吾教意如伊字三點。第一向東方下一點。點開諸菩薩眼。第二向西方下一點。點
諸菩薩命根。第三向上方下一點。點諸菩薩頂。此是第一段義。
又 曰：吾教意如摩醯首羅。劈開面門，豎亞一隻眼。此是第二段義。
又 曰：吾教意猶如毒涂鼓。擊一聲遠近聞者皆喪。亦云俱死。此是第三段義。
師 曰：（時小嚴上坐問）如何是毒涂鼓。
又 曰：（師以兩手按膝亞身曰）韓信臨朝底。
（嚴無語。）
（夾山會下一僧到石霜。）
（入門便道，不審。）
又 曰：（石霜曰）不必闍梨。
僧 曰：恁麼即珍重。
（又到岩頭如前道，不審。）
師 曰：噓。
僧 曰：恁麼即珍重。
（方回步，師曰）
師 曰：雖是後生亦能管帶。
（其僧歸舉似夾山。）
夾山曰：大眾還會麼。
（眾無對。）
夾山曰：若無人道。老僧不惜兩莖眉毛道去也。
乃 曰：石霜雖有殺人刀，且無活人劍。
（師與羅山卜塔基。）
乃 曰：（羅山中路忽曰）和尚。
夾山曰：（回顧曰）作麼。
乃 曰：（羅山舉手曰）這裡好片地。
夾山曰：（師咄曰）瓜州賣瓜漢。
（又行數里徘徊間。）
問 曰：（羅山禮拜問曰）和尚豈不是三十年在洞山而不肯洞山。
師 曰：是。
又 曰：和尚豈不是法嗣德山又不肯德山。
師 曰：是。
師 曰：不肯德山即不問。只如洞山有何所闕。
又 曰：（師良久曰）洞山好個佛，只是無光。
僧 問：利劍斬天下，誰是當頭者。
師 曰：暗。
師 曰：（擬再問，師咄曰）這鈍漢出去。
僧 問：不歷古今時如何？
師 曰：卓朔地。
師 曰：古今事如何？
師 曰：任爛。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師 曰：西京來。
師 曰：黃巢過後還收得劍麼。
師 曰：收得。
（師作引頸受刃聲。）
僧 曰：師頭落也。
（師大笑。）
（其僧後到雪峰舉前語。）
（被拄杖打趁下山。）
問 僧：二龍爭珠，誰是得者？
師 曰：俱錯。
（僧問雪峰。）
（聲聞人見性如夜見月。）
（菩薩人見性如晝見日。）
（未審和尚見性如何？峰以拄杖打三下。）
（其僧後舉前語問師。）
（師與三摑。）
問 師：如何是三界主。
師 曰：汝還解吃鐵棒麼。
問 師：（瑞岩問）如何是毗盧師。
師 曰：道什麼。
（瑞岩再問之。）
師 曰：汝年七十八未。
問 師：塵中如何辨主。
師 曰：銅鈔鑼裡成油。
問 師：弓折箭盡時如何？
師 曰：去。
問 師：如何是岩中的的意。
師 曰：謝指示。
僧 曰：請和尚答話。
僧 曰：珍重。
問 師：如何是道。
師 曰：破草鞋與拋向湖裡著。
問 師：萬丈井中如何得到底。
師 曰：吽。
（僧再問。）
師 曰：腳下過也。
問 師：古帆不掛時如何？
師 曰：後園驢吃草。
（邇後人或問佛問法問道問禪者。）
（師皆作噓聲。）
謂眾曰：（而常謂眾曰）老漢去時大吼一聲了去。
（唐光啟之後，中原盜起。）
（眾皆避地。）
（師端居晏如也。）
１１７＊＊時間： 地點：
（一日賊大至責以無供饋。）
（遂倳刃焉。）
（師神色自若，大叫一聲而終。）
（聲聞數十里。）
（即光啟三年丁未四月八日也。）
（門人後焚之。）
（獲舍利四十九粒。）
（眾為起塔。）
（壽六十。）
（僖宗諡清嚴大師，塔曰出塵。）
（○卷十六．雪峰義存）
（福州雪峰義存禪師。）
（泉州南安人也。）
（姓曾氏。）
（家世奉佛。）
（師生惡葷茹。）
（於襁褓中聞鐘梵之聲，或見幡花像設。）
（必為之動容。）
（年十二，從其父游莆田玉澗寺。）
謂眾曰：（見慶玄律師，遽拜曰）我師也。
（遂留侍焉。）
（十七落髮謁芙蓉山常照大師。）
（照撫而器之。）
（後往幽州寶剎寺受具足戒。）
（久歷禪會緣契德山。）
（唐咸通中，回閩中。）
（登象骨山雪峰創院，徒侶翕然。）
（懿宗賜號真覺大師。）
（仍賜紫袈裟。）
僧 問：祖意與教意是同是別。
師 曰：雷聲震地，室內不聞。
又 曰：闍梨行腳為什麼事。
僧 問：我眼本正因師故邪時如何？
師 曰：迷逢達磨。
師 曰：我眼何在。
師 曰：得不從師。
僧 問：剃髮染衣受佛依蔭。為什麼不許認佛。
師 曰：好事不如無。
（師問坐主。）
（如是兩字盡是科文，作麼生是本文。）
（坐主無對。）
法眼代：（五雲和尚代云）更分三段著。
師 問：有人問三身中那個身不墮諸數。人云吾常於此切，意旨如何？
師 曰：老漢九轉上洞山。
（僧擬再問。）
師 曰：拽出此僧著。
人 問：如何是覿面事？
師 曰：千里未是遠。
人 問：如何是大人相？
師 曰：瞻仰即有分。
人 問：文殊與維摩對談何事？
師 曰：義墮也。
僧 問：寂然無依時如何？
師 曰：猶是病。
師 曰：轉後如何？
師 曰：船子下揚州。
僧 問：承古有言？
（師便作臥勢。）
僧 問：（良久起曰）問什麼。
（僧再舉。）
師 曰：虛生浪死漢。
僧 問：箭露投鋒時如何？
師 曰：好手不中的。
僧 曰：盡眼勿標的時如何？
師 曰：不妨隨分好手。
僧 問：古人道，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什麼對。
師 曰：吃茶去。
（師問僧，什麼處來。）
對 曰：神光來。
師 曰：晝喚作日光，夜喚作火光。作麼生是神光。
（僧無對。）
師 曰：（師自代曰）日光火光。
（棲典座問。）
（人有言知有佛向上事，方有語話分。）
（如何是語話。）
師 曰：（師把住曰）道道。
（棲無對。）
（師踏倒。）
（棲起來汗流。）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僧 曰：近離浙中。
師 曰：船來陸來。
師 曰：二途俱不涉。
師 曰：爭得到這裡。
師 曰：有什麼隔礙。
（師便打。）
問 僧：古人道，覿面相呈時如何？
師 曰：是。
師 曰：如何是覿面相呈。
師 曰：蒼天蒼天。
師 問：（師問僧）此水牯牛年多少。
（僧無對。）
師 問：（師自代曰）七十七也。
僧 曰：和尚為什麼作水牯牛。
師 曰：有什麼罪過。
僧 曰：（僧辭）師問什麼處去。
師 曰：禮拜徑山和尚去。
師 曰：徑山若問汝，此間佛法如何？作麼生道。
師 曰：待問即道。
（師以拄杖打。）
（尋舉問道宦。）
（宦即鏡清順德大師。）
（這僧過在什麼處便吃棒。）
師 曰：（宦曰）問徑山得徹困也。
師 曰：徑山在浙中，因什麼問得徹困。
僧 曰：（宦曰）不見道遠問近對。
（師乃休。）
東禪齊：那僧若會雪峰意，為什麼被打。若不會，又打伊作什麼。且道過在什麼處。鏡清
雖即子父，與他分析。也大似成就其丑拙，還會麼。且如雪峰便休，是肯伊不肯
伊。
僧 曰：（師一日謂慧冰曰）稜即長慶。吾見溈山問仰山。從上諸聖什麼處去。他道或在
天上，或在人間。汝道仰山意作麼生。
東禪齊：（稜曰）若問諸聖出沒處。恁麼道即不可。
師 曰：汝渾不肯。忽有人問汝，作麼生道。
東禪齊：（稜曰）但道錯。
師 曰：是汝不錯。
東禪齊：（稜曰）何異於錯。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對 曰：離江西。
師 曰：江西與此間，相去多少。
師 曰：不遙。
對 曰：（師豎起拂子曰）還隔這個麼。
師 曰：若隔這個，即遙去也。
（師便打。）
問 僧：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個入路。
師 曰：寧自碎身如微塵。終不敢瞎卻一僧眼。
問 僧：四十九年後事即不問。四十九年前事如何？
（師以拂子驀口打。）
（有僧辭去參靈雲問。）
（佛未出世時如何？靈雲舉拂子。）
（又問出世後如何？靈雲亦舉拂子。）
（其僧卻回。）
師 問：闍梨近去返太速生。
僧 曰：某甲到彼，問佛法不相當乃回。
師 曰：汝問什麼事。
（僧舉前話。）
師 曰：汝問我為汝道。
僧便問：佛未出世時如何？
（師舉拂子。）
又 問：出世後如何？
（師放下拂子。）
（僧禮拜，師便打。）
（後僧舉似玄沙。）
玄沙云：汝欲得會麼。我與汝說個喻。如人賣一片園。東西南北，一時總結契了也。中心
有個樹子，猶屬我在。
又 問：（崇壽稠云）為當打伊解處，別有道理。
（因舉，六祖云）
祖 云：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師 曰：大小祖師龍頭蛇尾。好與二十拄杖。
（時太原孚上座侍立，聞之咬齒。）
師又曰：我適來恁麼道。也好與二十拄杖。
雲居錫：什麼處是祖師龍頭蛇尾便好吃棒。只如雪峰自道，我好吃拄杖。且道，佛法意旨
作麼生。久在眾上座無有不知。初機兄弟，且作麼生會。
東禪齊：雪峰恁麼道。為當檢點，別有落處。眾中喚作自抽過。抽過且置。祖師道，不是
風動，不是幡動作麼生。
（師問慧全，汝得入處作麼生。）
師 問：（全曰）共和尚商量了。
師 曰：什麼處商量。
師 曰：什麼處去來。
師 曰：汝得入處，又作麼生。
（全無對。）
（師打之。）
師 曰：（全坦問）平洋淺草，麈鹿成群。如何射得麈中主。
（師喚全坦。）
（坦應諾。）
師 曰：吃茶去。
（師問僧，近離什麼處。）
僧 曰：離溈山。
師 曰：（曾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溈山據座。）
師 曰：汝肯他否。
僧 曰：某甲不肯他。
師 曰：溈山古佛。子速去禮拜懺悔。
僧 曰：（玄沙曰）山頭老漢，蹉過溈山事也。
東禪齊：什麼處蹉過的當蹉過。莫便恁麼會也無。若恁麼會，即未會溈山意在。只如雪峰
云：溈山古佛，子教去懺悔。是證明溈山，是贊歎溈山。事也難子細，好見去也
不難。
問 僧：學人道不得處請師道。
師 曰：我為法惜人。
（師舉拂子示一僧。）
（其僧便去。）
（長慶稜舉似泉州王延彬。）
乃 曰：此僧合喚轉，與一頓棒。
師 曰：（彬曰）和尚是什麼心行。
乃 曰：（稜曰）幾放過。
（師問慧冰。）
（人道，前三三後三三，意作麼生。）
（稜便出去。）
法眼別：（鵝湖別云）諾。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對 曰：藍田來。
師 曰：何不入草。
對 曰：（長慶稜云）險。
問 僧：大事作麼生。
對 曰：（師執僧手曰）上座將此問誰。
（有僧禮拜，師打五棒。）
僧 曰：過在什麼處。
（師又打五棒，喝出。）
師 問：（師問僧）什麼處來。
僧 曰：嶺外來。
師 曰：還逢達磨也無。
僧 曰：青天白日。
師 曰：自己作麼生。
僧 曰：更作麼生。
（師便打。）
（師送僧出行三五步。）
（召曰上座。）
（僧回首。）
師 曰：途中善為。
僧 問：拈槌豎拂，不當宗乘，和尚如何？
（師豎起拂子。）
（其僧自把頭出。）
（師乃不顧。）
法眼代：大眾看比一員戰將。
僧 問：三乘十二分教。為凡夫開演，不為凡夫開演。
師 曰：不消一曲楊柳枝。
僧 問：（師謂鏡清曰）古來有老宿，引官人巡堂云。此一眾盡是學佛法僧。
師 曰：（官人云）金屑雖貴，又作麼生。
（老宿無對。）
師 曰：（鏡清代曰）比來拋磚引玉。
法眼別：官人何得貴耳而賤目。
師 曰：（師上堂舉拂子曰）這個為中下人。
僧 問：上上人來如何？
（師舉拂子。）
僧 曰：這個為中下。
（師打之。）
僧 問：國師三喚侍者，意旨如何？
（師乃便起入方丈。）
師 問：（師問僧）今夏在什麼處。
僧 曰：湧泉。
師 曰：長時湧暫時湧。
師 曰：和尚問不著。
師 曰：我問不著。
師 曰：是。
（師乃打之。）
（因普請往莊中路逢獼猴。）
師 曰：這畜生，一個背一面古鏡。
（摘山僧稻禾。）
僧 曰：曠劫無名，為什麼章為古鏡。
師 曰：瑕生也。
僧 曰：有什麼死急，話頭也不識。
師 曰：老僧罪過。
（閩帥施銀交牀。）
僧 問：和尚受大王如此供養，將何報答。
師 曰：（師以手托地曰）少打我。
僧 問：（僧問疏山曰）雪峰道少打我意作麼生。
山 云：（疏山云）頭上插瓜齏，垂尾腳跟齊。
（問吞盡毗盧時如何？師曰）
師 曰：福唐歸得平善否。
師謂眾：我若東道西道，汝則尋言逐句。我若羚羊掛角，汝向什麼處捫摸。
（僧問保福。）
（只如雪峰有什麼言教便似羚羊掛角。）
僧 問：（時保福云）莫是與雪峰作小師不得麼。
（師住閩川四十餘年。）
（學者冬夏不減千五百人。）
（梁開平二年戊辰春三月示疾。）
（閩帥命醫診視。）
師 曰：吾非疾也。
（竟不服其藥。）
（遺偈付法。）
（夏五月二日。）
（朝游藍田暮歸澡身。）
（中夜入滅。）
（壽八十七臘五十九。）
（○卷十六．瑞龍慧恭）
（天台瑞龍院慧恭禪師。）
（福州人也，姓羅氏。）
（家世為儒。）
（年十七舉進士。）
（隨計京。）
（師因游終南山奉日寺。）
（睹祖師遺像，遂求出家。）
（二十二受戒。）
（遊方謁德山鑒禪師。）
問 曰：（鑒問曰）會麼。
師 曰：（恭曰）作麼。
問 曰：（鑒曰）請相見。
師 曰：（恭曰）識麼。
（鑒大笑遂入室焉。）
（暨鑒順世。）
（與門人之天台瑞龍院。）
（大開法席。）
（唐天復三年癸亥。）
（十二月二日午時。）
（命眾聲鐘。）
師 曰：（顧左右曰）去。
（言訖跏趺而化。）
（壽八十四臘六十二。）
（門人建塔。）
（○卷十六．泉州瓦棺）
（泉州瓦棺和尚。）
洞山問：（德山問曰）汝還會麼。
師 曰：不會。
德山曰：汝成持取個不會好。
師 曰：不會又成持個什麼。
德山曰：汝大似個鐵橛。
（師遂摳衣德山。）
（○卷十六．高亭簡）
（襄州高亭簡禪師。）
（初隔江見德山。）
德山曰：（遙合掌云）不審。
（德山以手中扇子招之。）
（師忽開悟。）
（乃橫趨而去。）
（更不回顧。）
（後於襄州開法嗣德山。）
（○卷十六．大寧資國）
（洪州大寧感潭資國和尚。）
德山曰：（白兆問）家內停喪，請師慰問。
師 曰：苦痛蒼天。
德山曰：（兆曰）死卻爺，死卻娘。
（師打而趁之。）
（師凡遇僧來，亦多以拄杖打趁。）
（前潭州石霜山慶諸禪師法嗣古）
（○卷十六．南際僧一）
（河中南際山僧一禪師。）
僧 問：幸獲親近，乞師指示。
師 曰：我若指示即屈著汝。
僧 曰：教學人作麼生即是。
師 曰：切忌是。
僧 問：如何是衲僧氣息。
師 曰：還曾薰著汝也無。
僧 問：類即不問，如何是異。
師 曰：要頭即一任斲將去。
僧 問：如何是法身主。
師 曰：不過來。
又 問：如何是毗盧師。
師 曰：不超越。
（師初居末山。）
（後閩帥請開法於長慶禪苑。）
（卒諡本淨大師，塔曰無塵。）
（○卷十六．大光居誨）
（潭州大光山居誨禪師。）
（京兆人也。）
（姓王氏。）
（初造於石霜之室。）
（圅丈請益經二載。）
（又令主北塔。）
（麻衣草屨殆忘身意。）
１１８＊＊時間： 地點：
（一日石霜將試其所得。）
問 曰：（垂問曰）國家每年放舉人及第。朝門還得拜也無。
師 曰：有人不求進。
師 曰：憑何。
師 曰：且不為名。
問 曰：（石霜又因疾問曰）除卻今日，別更有時也無。
師 曰：渠亦不道今日是。
（石霜甚然之。）
（如是徵詰數四。）
（酬對無爽。）
（盤桓二十餘祀。）
（瀏陽信士胡公。）
（請居大光山，提唱宗致。）
有僧問：只如達磨是祖否。
師 曰：不是祖。
僧 曰：既不是祖，又來作什麼。
師 曰：為汝不薦祖。
僧 曰：薦後如何？
師 曰：方知不是祖。
僧 問：混沌未分時如何？
師 曰：一代時教阿誰敘。
師又曰：一代時教只是收拾一代時人。直饒剝徹底，也只是成得個邊事。汝不可便將當卻
衲衣下事。所以道四十九年明不盡。四十九年標不起。
（凡示學徒，大要如此。）
（唐天復三年癸亥九月三日歸寂。）
（壽六十有七。）
（○卷十六．棲賢懷佑）
（廬山棲賢懷佑禪師。）
（泉州仙遊人也。）
（受業於九座山陳禪師。）
（尋參學預石霜之室。）
（既承奧旨居於謝山。）
（其道未震。）
（復遷止棲賢。）
（徒侶臻萃。）
僧 問：如何是五老峰前句。
師 曰：萬古千秋。
僧 曰：恁麼莫成嗣絕也無。
師 曰：躊躇欲與誰。
僧 問：自遠而來，請師激發。
師 曰：他不憑時。
師 曰：請師憑時。
師 曰：我亦不換。
僧 問：如何是法法無差。
師 曰：雪上更加霜。
（師後終於廬山。）
（諡玄悟大師，塔曰傳燈。）
（○卷十六．九峰道虔）
（筠州九峰道虔禪師。）
（福州侯官人也，姓劉氏。）
（遍曆法會，後受石霜印記。）
（化徒於九峰焉。）
（師上堂，有僧問）
有僧問：無間中人行什麼行。
師 曰：畜生行。
師 曰：畜生復行什麼行。
師 曰：無間行。
師 曰：此猶是長生路上人。
師 曰：汝須知有不共命者。
師 曰：不共什麼命。
師 曰：長生氣不常。
師又曰：諸兄弟還識得命麼。欲知命，流泉是命，湛寂是身。千波競湧是文殊境界。一亙
晴空是普賢牀榻。其次借一句子是指月。於中事是話月。從上宗門中事，如節度
使信旗。且如諸方先德。未建許多名目指陳已前。諸兄弟約什麼體格商量。到這
裡，不假三寸，試話會看。不假耳根，試彩聽看。不假眼，試辨白看。所以道，
聲前拋不出，句後不藏形。盡乾坤都來是汝當人個體。向什麼處安眼耳鼻舌。莫
但向意根下圖度作解。盡未來際亦未有休歇分。所以古人道。擬將心意學玄宗。
狀似西行卻向東。
時有僧：九重無信，恩赦何來。
師 曰：流光雖遍，閫內不週。
師 曰：流光與閫內相去多少。
師 曰：淥水騰波，青山秀色。
僧 問：人人盡言請益。未審師將何拯濟。
師 曰：汝道巨岳還曾乏寸土也無。
師 曰：恁麼即四海參尋，當為何事。
師 曰：演若迷頭心自狂。
師 曰：還有不狂者也無。
師 曰：有。
師 曰：如何是不狂者。
師 曰：突曉途中眼不開。
僧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
師 曰：更問阿誰。
師 曰：恁麼便承當時如何？
師 曰：須彌還更戴須彌麼。
僧 問：祖祖相傳復傳何法。
師 曰：釋迦慳，迦葉富。
師 曰：畢竟傳底事作麼生。
師 曰：同歲老人分夜燈。
僧 問：諸佛非我道。如何是我道。
師 曰：我道非諸佛。
師 曰：既非諸佛，為什麼卻立我道。
師 曰：適來暫喚來，如今卻遣出。
師 曰：為什麼卻遣出。
師 曰：若不遣出，眼裡塵生。
僧 問：一切處覓不得，豈不是聖。
師 曰：是什麼聖。
師 曰：牛頭未見四祖時豈不是聖。
師 曰：是聖境未忘。
師 曰：二聖相去幾何。
師 曰：塵中雖有隱形術。爭奈全身入帝鄉。
僧 問：承古有言真心妄心是如何？
師 曰：是立真顯妄。
師 曰：如何是真心。
師 曰：不雜食。
師 曰：如何是妄心。
師 曰：攀緣起倒是。
師 曰：離此二途，如何是學人本體。
師 曰：本體不離。
師 曰：為什麼不離。
師 曰：不敬功德天，誰嫌黑暗女。
僧 問：承古有言盡乾坤都來是個眼。如何是乾坤眼。
師 曰：乾坤在裡許。
師 曰：乾坤眼何在。
師 曰：正是乾坤眼。
師 曰：還照矚也無。
師 曰：不借三光勢。
師 曰：既不借三光勢。憑何喚作乾坤眼。
師 曰：若不如是。髑髏前見鬼人無數。
僧 問：一筆丹青為什麼邈不得。
師 曰：僧繇卻許志公。
師 曰：未審僧繇得什麼人證旨。卻許志公。
師 曰：烏龜稽首須彌柱。
僧 問：動容沈古路，身沒乃方知。此意如何？
師 曰：偷佛錢買佛香。
師 曰：學人不會。
師 曰：不會即燒香供養本爺娘。
（師後住泐潭而終。）
（諡大覺禪師，塔曰圓寂。）
（○卷十六．湧泉景欣）
（台州湧泉景欣禪師。）
（泉州仙遊人也。）
（本白雲山受業。）
（得石霜開示。）
（而止丹丘湧泉之蘭若。）
１１９＊＊時間： 地點：
（一日，師不披袈裟吃飯。）
有僧問：莫成俗否。
師 曰：即今豈是僧耶。
（有強德二禪客到。）
（於路次見師騎牛，不識師。）
乃 曰：蹄角甚分明。爭奈騎者不識。
（師驟牛而去。）
（二禪客憩於樹下煎茶。）
（師回下牛，近前不審，與坐吃茶。）
師 問：（師問曰）二禪客近離什麼處。
問 曰：離那邊。
師 曰：那邊事作麼生。
（彼提起茶盞。）
師 曰：此猶是這邊那邊事作麼生。
（二人無對。）
師 曰：莫道騎者不識好。
（○卷十六．雲蓋志元）
（潭州雲蓋山志元。）
（號圓淨大師。）
師 曰：（遊方時，問雲居曰）志元不奈何時如何？
問 曰：（雲居曰）闍梨只為功力不到處。
（師不禮拜而退。）
（遂參石霜，亦如前問。）
問 曰：（石霜曰）非但闍梨，老僧亦不奈何。
師 曰：和尚為什麼不奈何。
問 曰：（石霜曰）老僧若奈何，拈過汝不奈何。
（別有問答，石霜章出之。）
有僧問：如何是佛。
師 曰：黃面底是。
師 曰：如何是法。
師 曰：藏裡是。
僧 問：然燈未出時如何？
師 曰：昧不得。
僧 問：蛇子為什麼吞蛇師。
師 曰：通身色不同。
僧 問：如何是衲僧。
師 曰：參尋訪道。
（○卷十六．谷山藏）
（潭州谷山藏禪師。）
僧 問：祖意教意是一是二。
師 曰：青天白日，夜半濃霜。
（○卷十六．覆船洪薦）
（福州覆船山洪薦禪師。）
僧 問：如何是本來面目。
（師閉目吐舌，又開目吐舌。）
師 曰：本來有如許多面目。
師 曰：適來見什麼。
僧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什麼對。
師 曰：老僧也恁麼。
（師將示滅三日前。）
（令侍者喚第一座來。）
（師臥出氣一聲。）
尊者曰：（第一座喚侍者曰）和尚渴，要湯水吃。
（師乃面壁而臥。）
（臨終令集眾。）
（乃展兩手出舌示之。）
尊者曰：（時第三座曰）諸人，和尚舌根硬也。
師 曰：苦哉苦哉。誠如第三座所言，舌根硬去也。
（再言之而告寂。）
（諡紹隆大師，塔曰廣濟。）
（○卷十六．德山存德）
（朗州德山存德。）
（號慧空大師。）
（第六世住。）
僧 問：如何是一句。
師 曰：更請問。
僧 問：如何是和尚仙陀婆。
師 曰：昨夜三更見月明。
（○卷十六．吉州崇恩）
（吉州崇恩和尚。）
僧 問：祖意教意是一是二。
師 曰：少林雖有月，蔥嶺不穿云。
（○卷十六．石霜輝）
（石霜輝禪師。）
（第三世住。）
僧 問：佛出世先度五俱輪。和尚出世先度何人。
師 曰：總不度。
師 曰：為什麼不度。
師 曰：為伊不是五俱輪。
僧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 曰：竹筋瓦碗。
（○卷十六．郢州芭蕉）
（郢州芭蕉和尚。）
僧 問：從上宗乘如何舉唱。
師 曰：已被冷眼人覷破了。
僧 問：不落諸緣，請師直指。
師 曰：有問有答。
僧 問：如何是和尚為人一句。
師 曰：只恐闍梨不問。
（○卷十六．肥田伏）
（潭州肥田伏和尚號慧覺大師。）
僧 問：此地名什麼。
師 曰：肥田。
師 曰：宜什麼。
（師以拄杖打而趁之。）
（○卷十六．鹿苑暉）
（潭州鹿苑暉禪師。）
僧 問：不假諸緣請師道。
（師敲火爐。）
僧 曰：親切處更請一言。
師 曰：莫睡語。
僧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
師 曰：如月在水。
師 曰：見後如何？
師 曰：如水在月。
僧 問：祖祖相傳，未審傳個什麼。
師 曰：汝問我我問汝。
僧 曰：恁麼即緇素不分也。
師 曰：什麼處去來。
（○卷十六．寶蓋約）
（潭州寶蓋約禪師。）
僧 問：寶蓋高高掛，其中事若何。請師言下旨，一句不消多。
師 曰：寶蓋掛空中，有路不曾通。儻求言下旨，便是有西東。
（○卷十六．拯迷海晏）
（越州雲門山拯迷寺海晏禪師。）
僧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
師 曰：如人咬硬石頭。
僧 問：如何是古寺一爐香。
師 曰：廣大勿人嗅。
師 曰：嗅者如何？
師 曰：六根俱不到。
僧 問：久向拯迷，到來為什麼不見拯迷。
師 曰：闍梨不識拯迷。
（○卷十六．湖南文殊）
（湖南文殊和尚。）
僧 問：僧繇為什麼邈志公不得。
師 曰：非但僧繇，志公也邈不成。
師 曰：志公為什麼邈不成。
師 曰：彩繢不將來。
師 曰：和尚還邈得也無。
師 曰：我亦邈不得。
師 曰：和尚為什麼邈不得。
師 曰：渠不以苟我顏色。教我作麼生邈。
僧 問：如何是密室。
師 曰：緊不就。
師 曰：如何是密室中人。
師 曰：不坐上牛。
（○卷十六．鳳翔石柱）
（鳳翔府石柱和尚。）
（遊方時，遇洞山和尚第三世。）
師 曰：（垂語曰）有四種人。一人說過佛祖，一步行不得。一人行過祖佛，一句說不得
。一人說得行得。一人說不得行不得。阿那個是其人。
對 曰：（師出眾而對曰）一人說過祖佛行不得者。只是無舌不許行。一人行過祖佛一句
說不得者。只是無足不許說。一人說得行得者。即是函蓋相稱。一人說不得行不
得。若斷命而求活。此是石女披枷帶鎖。
洞山曰：闍梨自己作麼生。
師 曰：該通會上，卓卓寧彰。
洞山曰：只如海上明公秀又作麼生。
師 曰：幻人相逢拊掌呵呵。
（○卷十六．中雲蓋）
（潭州中雲蓋和尚。）
僧 問：和尚開堂，當為何事。
師 曰：為汝驢漢。
師 曰：諸佛出世，當為何事。
師 曰：為汝驢漢。
僧 問：祖佛未出世時如何？
師 曰：像不得。
師 曰：出世後如何？
師 曰：闍梨也須側身始得。
僧 問：如何是向上一句。
師 曰：文殊失卻口。
師 曰：如何是門頭一句。
師 曰：頭上插花子。
僧 問：如何是超百億。
師 曰：超人不得肯。
（○卷十六．大通存壽）
（河中府棲巖山大通院存壽禪師。）
（不知何許人也。）
（姓梅氏。）
（初講經論。）
（後入石霜之室。）
（隨緣誘化。）
（抵於蒲坂緇素歸心。）
僧 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
師 曰：汝莫問出水後蓮華事麼。
（僧無語。）
（師平居罕言，叩之則應。）
（度弟子四百人，尼眾百數。）
（終壽九十有三。）
（諡真寂大師。）
（○卷十六．南嶽玄泰）
（南嶽玄泰上座。）
（不知何許人也。）
（沈靜寡言未嘗衣帛。）
（眾謂之泰布衲。）
（始見德山鑒禪師，升於堂矣。）
（後謁石霜普會禪師，遂入室焉。）
（所居蘭若，在衡山之東。）
（號七寶台。）
（誓不立門徒。）
（四方後進依附。）
（皆用交友之禮。）
（嘗謂衡山多被山民斬木燒｛禾田﹜。）
（為害滋甚，乃作｛禾田﹜山謠。）
（遠邇傳播。）
（達於九重，有詔禁止。）
（故岳中蘭若無復然燎，師之力也。）
（將示滅，並無僧至。）
（乃自出門召一僧入。）
（付囑令備薪蒸。）
偈 曰：（又留偈曰）今年六十五。四大將離主。其道自玄玄。個中無佛祖。不用剃頭。
不須澡浴。一堆猛火。千足萬足。
（偈終端坐垂一足而逝。）
（闍維收舍利。）
（於堅固禪師塔左營小浮圖置之。）
（壽六十有五。）
（前澧州夾山善會禪師法嗣知）
（○卷十六．樂普元安）
（澧州樂普山元安禪師。）
（鳳翔麟遊人也，姓淡氏。）
（年出家。）
（依本郡懷恩寺佑律師，披削具戒。）
（通經論。）
（首問道於翠微臨濟。）
謂之曰：（臨濟常對眾美之曰）臨濟門下一隻箭，誰敢當鋒。
（師蒙許可，謂自已足。）
（尋之夾山卓庵。）
（後得夾山書。）
（發而覽之，不覺竦然。）
（乃棄庵至夾山禮拜，端身而立。）
夾山曰：雞棲鳳巢，非其同類出去。
師 曰：自遠趨風，請師一接。
夾山曰：目前無闍梨。此間無老僧。
師 曰：錯也。
夾山曰：住住，闍梨且莫草草匆匆。溪山各異，雲月是同。闍梨坐卻天下人舌頭即不無。
爭教無舌人解語。
（師茫然無對。）
（夾山便打。）
（師因茲服膺數載。）
法眼代：（興化代云）但知作佛，莫愁眾生。
（師一日問夾山。）
（佛魔不到處如何體會。）
夾山曰：燭明千里像，暗室老僧迷。
又 問：朝陽已升，夜月不現時如何？
夾山曰：龍銜海珠，游魚不顧。
（夾山將示滅，垂語於眾曰）
眾 曰：石頭一枝看看即滅矣。
對 曰：（師對曰）不然。
夾山曰：何也。
師 曰：自有青山在。
夾山曰：苟如是，即吾道不墜矣。
（暨夾山順世，師抵於涔陽。）
（遇故人，因話武陵事。）
人 問：（故人問曰）倏忽數年，何處逃難。
師 曰：只在鷓鋏中。
師 曰：何不無人處去。
師 曰：無人處有何難。
師 曰：鷓鋏中如何逃避。
師 曰：雖在鷓鋏中，人且不識。故人罔測。
又 問：（又問曰）承西天有二十八祖。至於此土人傳一人。且如彼此不垂曲者如何？
師 曰：野老門前不話朝堂之事。
僧 曰：合譚何事。
師 曰：未逢別者，終不開拳。
僧 曰：有不從朝堂來，相逢還話否。
師 曰：量外之機，徒勞目擊。
（僧無對。）
（師尋之澧陽樂普山，卜於宴處。）
（後遷止朗州蘇溪。）
（四方玄侶憧憧奔湊。）
示眾曰：（師示眾曰）末後一句。始到牢關。鎖斷要津。不通凡聖。欲知上流之士。不將
祖佛見解貼在額頭。如靈龜負圖自取喪身之本。
又 曰：指南一路，智者知疏。
問 曰：瞥然便見時如何？
師 曰：曉星分曙色，爭似太陽輝。
問 曰：恁麼來不立恁麼去不泯時如何？
師 曰：鬻薪樵子貴，衣錦道人輕。
問 曰：經云飯百千諸佛不如飯一無修無證者。未審百千諸佛有何過。無修無證者有何德
。
師 曰：一片白雲橫谷口。幾多歸鳥夜迷巢。
問 曰：日未出時如何？
師 曰：水竭滄溟龍自隱。雲騰碧漢鳳猶飛。
問 曰：如何是本來事。
師 曰：一粒在荒田，不耘苗自秀。
僧 曰：若一向不耘，莫草裡埋沒卻也無。
師 曰：肌骨異芻蕘，芻稗終難映。
問 曰：不傷物命者如何？
師 曰：眼花山影轉，迷者謾彷徨。
問 曰：不譚今古時如何？
師 曰：靈龜無卦兆，空殼不勞鑽。
問 曰：不掛明暗時如何？
師 曰：玄中易舉，意外難提。
問 曰：不生如來家不坐華王座時如何？
師 曰：汝道火爐重多少。
問 曰：祖意與教意是一是二。
師 曰：師子窟中無異獸。象王行處絕狐蹤。
問 曰：行到不思議處如何？
師 曰：青山常舉足，白日不移輪。
問 曰：枯盡荒田獨立事如何？
師 曰：鷺倚雪巢猶可辨。烏投漆立事難分。
問 曰：如何是賓主雙舉。
師 曰：枯樹無橫枝，鳥來難措足。
問 曰：終日朦朧時如何？
師 曰：擲寶混沙中，識者天然異。
師 曰：恁麼即展手不逢師也。
師 曰：莫將鶴唳誤作鶯啼。
問 曰：圓伊三點人皆重。樂普家風事若何。
師 曰：雷霆一震，布鼓聲銷。
問 曰：停午時如何？
師 曰：停午猶虧半，烏沈始得圓。
問 曰：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颯颯當軒竹，經霜不自寒。
（僧擬再問。）
師 曰：只聞風擊響，不知幾千竿。
謂眾曰：（師上堂謂眾曰）孫賓收鋪去也。有卜者出來。
師 曰：（時有僧出曰）請和尚一卦。
師 曰：汝家爺死。
（僧無語。）
（法眼代拊掌三下。）
問 曰：如何是西來意？
師 曰：（師敲禪牀曰）會麼。
師 曰：不會。
師 曰：天上忽雷驚宇宙。井底蝦蟆不舉頭。
問 曰：佛魔不到處如何辨得。
師 曰：演若頭非失，鏡中認取乖。
問 曰：如何是救離生死。
師 曰：執水苟延生，不聞天樂妙。
問 曰：四大從何而有。
師 曰：湛水無波，漚因風擊。
師 曰：漚滅歸水時如何？
師 曰：不渾不濁魚龍任躍。
問 曰：生死事如何？
師 曰：一念忘機，太虛無點。
問 曰：如何是道。
師 曰：存機猶滯跡，去瓦卻通途。
問 曰：如何是一藏收不得者。
師 曰：雨滋三草秀，片玉本來輝。
問 曰：一毫吞盡巨海，於中更復何言。
師 曰：家有白澤之圖，必無如是妖怪。
法眼別：（保福別云）家無白澤之圖，亦無如是之怪。
問 曰：凝然時如何？
師 曰：時雷應節，震岳驚蟄。
師 曰：千般運動不異個凝然時如何？
師 曰：靈鶴翥空外，鈍鳥不離巢。
師 曰：如何？
師 曰：白首拜少年，舉世人難信。
問 曰：諸聖恁麼來將何供養。
師 曰：土宿雖持錫，不是婆羅門。
問 曰：祖意與教意是同是別。
師 曰：日月並輪空，誰家別有路。
師 曰：恁麼即顯晦殊途事非一概也。
師 曰：但自不亡羊，何須泣歧路。
問 曰：學人擬歸鄉時如何？
師 曰：家破人亡，子歸何處。
師 曰：恁麼即不歸去也。
師 曰：庭前殘雪日輪消。室內游塵遣誰掃。
問 曰：動是法王苗，寂是法王根。根苗即不問，如何是法王。
（師舉拂子。）
僧 曰：此猶是法王苗。
師 曰：龍不出洞，誰人奈何。
（師二山開法，語播諸方。）
（唐光化元年戊午秋八月。）
師 曰：（誡主事曰）出家之法，長物不留。播種之時，切宜減省。締構之務，悉從廢停
。流光迅速，大道深玄。苟或因循，曷由體悟。
（雖激勵懇切，眾以為常，略不相儆。）
（至冬，師示有微疾，亦不倦參請。）
告眾曰：（十二月一日告眾曰）吾非明即後也，今有一事問汝等。若道這個是，即頭上安
頭。若道這個不是，即斬頭求活。
對 曰：（時第一座對曰）青山不舉足，日下不挑燈。
師 曰：這裡是什麼時節，作這個語話。
對 曰：（時有彥從上座別對曰）離此二途，請和尚不問。
師 曰：未在更道。
師 曰：彥從道不盡。
師 曰：我不管汝盡不盡。
師 曰：彥從無侍者只對和尚。
（師乃下堂。）
師 曰：（至夜，令侍者喚彥從入方丈曰）闍梨今日只對老僧，甚有道理。據汝合體先師
意旨。先師道，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且道，那句
是主句。若擇得出，吩咐缽袋子。
師 曰：彥從不會。
師 曰：汝合會，但道。
師 曰：彥從實不知。
（師喝出，乃曰）
乃 曰：苦苦。
玄覺云：且道，從上座實不會。是怕見缽袋子黏著伊。
（二日午時，別僧舉前語問師。）
僧 舉：（師自代曰）慈舟不棹清波上。劍峽徒勞效木鵝。
（便告寂。）
（壽六十有五臘四十六。）
（塔於寺西北隅。）
（○卷十六．上藍令超）
（洪州上藍令超禪師。）
（初住筠州上藍山，說夾山之禪。）
（學侶俱會。）
（後於洪井創禪苑居之。）
（還以上藍為名。）
（化道益盛。）
僧 問：如何是上藍本分事。
師 曰：不從千聖借，豈向萬機求。
師 曰：只如不借不求時如何？
師 曰：不可拈放汝手裡得麼。
僧 問：鋒前如何辨事。
師 曰：鋒前不露影，莫向舌頭尋。
僧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
師 曰：其珠遍地，目睹如泥。
僧 問：善財見文殊卻往南方，意如何？
師 曰：學憑入室，知乃通方。
師 曰：為什麼彌勒遣見文殊。
師 曰：道廣無涯，逢人不盡。
（至唐大順庚戍歲正月初。）
師 曰：（召眾僧而告曰）吾本約住此十年。今化事既畢，當欲行矣。
（十五日齋畢。）
（聲鐘端坐長往。）
（諡元真大師，塔曰本空。）
（○卷十六．鄆州四禪）
（鄆州四禪和尚。）
僧 問：古人有請不背。今請和尚入井還去也無。
師 曰：深深無別源。飲者消諸患。
僧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 曰：會得底人意，須知月色寒。
（○卷十六．逍遙懷忠）
（江西逍遙山懷忠禪師。）
僧 問：不似之句，還有人道得否。
師 曰：或即五日齋前，或即五日齋後。
僧 問：劍鏡明利，毫毛何惑。
師 曰：不空穗索。
僧 問：洪爐猛燄烹鍛何物。
師 曰：烹佛烹祖。
師 曰：佛祖作麼生烹。
師 曰：業在其中。
師 曰：喚作什麼業。
師 曰：佛力不如。
僧 問：四十九年不說一句。如何是不說底一句。
師 曰：只履西行，道人不顧。
師 曰：莫便是和尚消停處也無。
師 曰：馬是官馬，不用印。
僧 問：如何是一老一不老。
師 曰：三從六義。
師 曰：如何是奇特一句。
師 曰：坐佛牀斲佛樸。
僧 問：祖與佛阿那個最親。
師 曰：真金不肯博，誰肯換泥丸。
師 曰：恁麼即有不肯也。
師 曰：汝貴我賤。
僧 問：如何是懸劍萬年鬆。
師 曰：非言不可及。
師 曰：當為何事。
師 曰：只汝道話。
師 曰：言外之事，如何明得。
師 曰：日久年多筋骨成。
僧 問：不敵魔軍，如何證道。
師 曰：海水不勞杓子舀。
僧 問：不住有雲山常居無底船時如何？
師 曰：果熟自然。
師 曰：更請師道。
師 曰：門前真佛子。
師 曰：學人為什麼不見。
師 曰：處處王老師。
（○卷十六．盤龍可文）
（袁州盤龍山可文禪師。）
僧 問：亡僧遷化向什麼處去也。
師 曰：石牛沿江路，日裡夜明燈。
僧 問：如何是佛。
師 曰：癡兒舍父逃。
（師後居上藍院。）
（○卷十六．黃山月輪）
（撫州黃山月輪禪師。）
（福州福唐人也。）
（姓許氏。）
（志學之歲。）
（詣本郡黃檗山寺投觀禪師稟教。）
（及圓戒品，遂遊方。）
（抵淦水，謁三峰和尚。）
（雖問答有序，而機緣靡契。）
（尋聞夾山盛化，乃往叩之。）
洞山問：（夾山問師）名什麼。
師 曰：名月輪。
洞山問：（夾山作一圓相曰）何似這個。
師 曰：和尚恁麼語話，諸方大有人不肯在。
師 曰：貧道即恁麼，闍梨作麼生。
師 曰：還見月輪麼。
師 曰：闍梨恁麼道，此間大有人不肯諸方。
（師乃服膺參訊。）
１２０＊＊時間： 地點：
問 曰：（一日夾山抗聲問曰）子是什麼處人。
師 曰：閩中人。
師 曰：遷識老僧否。
師 曰：和尚遷識學人否。
師 曰：不然，子且還老僧草鞋價。然後老僧還子江陵米價。
師 曰：恁麼即不識和尚。未委江陵米作麼價。
夾山曰：子善能哮吼。
（乃入室受印。）
（依附七年，方辭往撫州。）
（卜龍濟山隱居。）
（玄侶雲集。）
（師遂演夾山奧旨。）
（名聞諸方。）
（後歸臨川樂棲黃山。）
夾山曰：（謂諸徒曰）吾居此山，頗諧素志矣。
謂眾曰：（師上堂謂眾曰）祖師西來特唱此事。自是諸人不薦，向外馳求。投赤水以尋珠
，就荊山而覓玉。所以道從門入者，不是家珍。認影為頭，豈非大錯。
時有僧：如何是祖師意。
師 曰：梁殿不施功，魏邦絕心跡。
僧 問：如何是道。
師 曰：石牛頻吐三春霧。木馬嘶聲滿道途。
僧 問：如何得見本來面目。
師 曰：不勞懸石鏡，天曉自雞鳴。
僧 問：宗乘一句，請師商量。
師 曰：黃峰獨脫物外秀。年來月往冷嗖嗖。
僧 問：不辨中言，如何指撥。
師 曰：劍去遠矣。爾方刻舟。
僧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
師 曰：石牛水上臥，東西得自由。
僧 問：如何是目前意。
師 曰：秋風有韻，片月無方。
僧 問：如何是學人用心處。
師 曰：覺戶不掩，對月莫迷。
僧 問：如何是青霄路。
師 曰：鶴棲雲外樹，不倦苦風霜。
僧 問：過去事如何？
師 曰：龍叫清潭，波瀾自肅。
（師住黃山僅十三載。）
（學者來無虛往。）
（以後唐同光三年。）
（十二月二十一日示有微恙。）
（至二十六日午時，奄然坐化。）
（壽七十二，臘五十三。）
（明年正月二十日塔於院西北隅。）
（○卷十六．韶山寰普）
（洛京韶山寰普禪師。）
（有僧到參，禮拜起立。）
師 曰：大才藏拙戶。
（僧過一邊立。）
師 曰：喪卻棟樑材。
師 問：（師問僧）莫是多口白頭徠麼。
師 曰：（徠云）不敢。
玄覺云：多少口。
師 曰：（徠云）通身是。
師 云：尋常向什麼處屙。
師 曰：（徠云）向韶山口裡屙。
師 云：有韶山口，向韶山口裡。無韶山口，向什麼處屙。
（徠無對。）
（師便打。）
乃 問：（遵布衲山下見師乃問）韶山在什麼處。
師 云：青青鬱鬱處是。
遵 云：莫只者便是否。
師 云：是即是，闍梨有什麼事。
遵 云：擬伸一問，未審師還答否。
師 云：看君不是金牙作。爭解彎弓射尉遲。
遵 云：鳳凰直入煙霄去。誰怕林間野鵲兒。
師 曰：當軒畫鼓從君擊。試展家風似老僧。
遵 云：一句迥超今古格。鬆蘿不與月輪齊。
師 云：饒君直出威音外。猶較韶山半月程。
遵 云：過在什麼處。
師 云：調蕩之辭，時人知有。
遵 云：與麼，則真玉泥中異不撥萬機塵。
師 云：魯般門下徒施巧妙。
遵 云：學人即與麼，師意又如何？
師 云：玉女夜拋梭，寄錦於西舍。
遵 云：莫便是和尚家風也無。
師 云：耕夫置玉漏，不是行家作。
遵 云：此是文言，家風又若何。
師 云：橫身當宇宙，誰是出頭人。
（遵不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