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 至 第五〇
４１＊＊時間： 地點：
（一日，大眾晚參。）
（師見人人上來，師前道不審。）
謂眾曰：（乃謂眾曰）大眾適來聲向什麼處去也。
（有一僧豎起指頭。）
師 云：珍重。
（其僧至來朝上參次。）
（師乃轉身面壁而臥。）
（佯作呻吟聲。）
師 云：老僧三兩日來不多安樂。大德身邊有什麼藥物，與老僧些少。
謂眾曰：（僧以手拍淨瓶云）這個淨瓶什麼處得來。
師 云：這個是老僧底。大德底在什麼處。
僧 云：亦是和尚底，亦是某甲底。
（唐大和四年十月示滅。）
（壽八十二。）
（○卷七．歸宗智常）
（廬山歸宗寺智常禪師。）
上堂云：從上古德不是無知解。他高尚之士，不同常流。今時不能自成自立，虛度時光。
諸子莫錯用心。無人替汝，亦無汝用心處。莫就他覓。從前只是依他解，發言皆
滯。光不透脫只為目前有物。
僧 問：如何是玄旨。
師 云：無人能會。
僧 云：向者如何？
師 云：有向即乖。
僧 云：不向者如何？
師 云：誰求玄旨。
又 云：去，無汝用心處。
僧 云：豈無方便門令學人得入。
師 云：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
僧 云：如何是觀音妙智力。
（師敲鼎蓋三下，云）
僧 云：子還聞否。
僧 云：聞。
師 云：我何不聞。
（僧無語。）
（師以棒趁下。）
（師嘗與南泉同行。）
（後忽一日相別。）
（煎茶次，南泉問云）
問 云：從前與師兄商量語句。彼此已知。此後或有人問。畢竟事作麼生。
師 云：這一片地大好卓庵。
泉 云：卓庵且置，畢竟事作麼生。
（師乃打卻茶銚便起。）
泉 云：師兄吃茶了。普願未曾吃茶。
師 云：作這個語話。滴水也銷不得。
僧 問：此事久遠如何用心。
師 云：牛皮鞔露柱。露柱啾啾叫。凡耳聽不聞。諸聖呵呵笑。
（師因俗官來。）
師 云：（乃拈起帽子兩帶云）還會麼。
僧 問：（俗官云）不會。
師 云：莫怪老僧頭風不卸帽子。
（師入園取彩次。）
（師畫圓相，圍卻一株。）
眾 云：（語眾云）輒不得動著這個。
（眾不敢動。）
（少頃，師復來，見菜猶在。）
僧 云：（便以棒趁眾僧云）這一隊漢無一個有智慧底。
師 問：（師問新到僧）什麼處來。
僧 云：鳳翔來。
師 云：還將得那個來否。
僧 云：將得來。
師 云：在什麼處。
（僧以手從頂擎棒呈之。）
（師即舉手作接勢，拋向背後。）
（僧無語。）
師 云：這野狐兒。
（師鏟草次，有座主來參。）
（值師鋤草忽見一條蛇。）
（師以鋤鏟。）
師 云：（座主云）久向歸宗。到來只見個粗行沙門。
師 云：是你粗是我粗。
師 云：如何是粗。
（師豎起鋤頭。）
師 云：如何是細。
（師作斬蛇勢。）
師 云：與麼則依而行之。
師 云：依而行之即且置。你什麼處見我斬蛇。
（無語。）
（雲岩來參，師作挽弓勢。）
（岩良久作拔劍勢。）
師 云：來太遲生。
（有僧辭去。）
師 喚：近前來，吾為汝說佛法。
（僧近前。）
師 云：汝諸人盡有事在。汝異時卻來這裡。無人識汝。時寒，途中善為去。
師上堂：吾今欲說禪，諸子總近前。大眾進前。
師 云：汝聽觀音行，善應諸方所。
僧 問：如何是觀音行。
師 云：（師乃彈指云）諸人還聞否。
僧 曰：聞。
師 云：一隊漢向這裡覓什麼。
（以棒趁出大笑歸方丈。）
僧 問：初心如何得個入處。
師 云：（師敲鼎蓋三下云）還聞否。
僧 云：聞。
師 云：我何不聞。
僧 云：（師又敲三下問）還聞否。
僧 云：不聞。
師 云：我何以聞。
（僧無語。）
師 云：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
問 師：（江州刺史李渤問師曰）教中所言須彌納芥子，渤即不疑。芥子納須彌，莫是妄
譚否。
師 曰：人傳使君讀萬卷書籍還是否。
問 師：（李曰）然。
師 曰：摩頂至踵，如椰子大。萬卷書向何處著。
（李俛首而已。）
又 問：（李異日又問云）大藏教明得個什麼邊事。
師 曰：（師舉拳示之云）還會麼。
又 問：（李云）不會。
師 云：這個措大，拳頭也不識。
又 問：（李云）請師指示。
師 云：遇人即途中授與。不遇即世諦流布。
（師以目有重瞳。）
（遂將藥手按摩。）
（以致目眥俱赤。）
（世號赤眼歸宗焉。）
（後示滅。）
（敕諡至真禪師。）
（卷八）
（懷讓禪師第二世下五十六人四十三人見錄。）
（汾州無業禪師。）
（澧州大同廣澄禪師。）
（池州南泉普願禪師。）
（五台鄧隱峰禪師。）
（溫州佛▉奧和尚。）
（烏臼和尚。）
（潭州石霜山大善和尚。）
（石臼和尚。）
（本溪和尚。）
（石林和尚。）
（洪州西山亮坐主。）
（黑眼和尚。）
（米嶺和尚。）
（齊峰和尚。）
（大陽和尚。）
（紅螺山和尚。）
（泉州龜洋無了禪師。）
（利山和尚。）
（韶州乳源和尚。）
（松山和尚。）
（則川和尚。）
（南嶽西園曇藏禪師。）
（百靈和尚。）
（鎮州金牛和尚。）
（洞安和尚。）
（忻州打地和尚。）
（潭州秀溪和尚。）
（磁州馬頭峰神藏禪師。）
（潭州林華善覺禪師。）
（汀州水塘和尚。）
（古寺和尚。）
（江西椑樹和尚。）
（京兆草堂和尚。）
（袁州陽歧山甄叔禪師。）
（閈溪和尚。）
（洛京黑澗和尚。）
（京兆興平和尚。）
（逍遙和尚。）
（福溪和尚。）
（洪州水老和尚。）
（浮杯和尚。）
（潭州龍山和尚。）
（襄州居士龐蘊。）
（天目山明覺禪師。）
（王屋山行明禪師。）
（京兆智藏禪師。）
（大陽山希頂禪師。）
（蘇州崑山定覺禪師。）
（隨州洪山大師。）
（連州元提禪師。）
（泉州無了禪師。）
（泉州慧忠禪師。）
（安豐山懷空禪師。）
（羅浮山道行禪師。）
（廬山法藏禪師。）
（呂後山寧賁禪師。）
（已上一十三人無機緣語句不錄。）
（懷讓禪師第二世法嗣知）
（○卷八．汾州無業）
（汾州無業禪師者。）
（商州上洛人也。）
（姓杜氏。）
師 云：（初母李氏聞空中言）寄居得否。
（乃覺有娠。）
（誕生之夕，神光滿室。）
（俯及凹去上下留中間歲。）
（行必直視，坐即跏趺。）
（九歲依開元寺志本禪師受大乘經。）
（五行俱下，諷誦無遺。）
（十二落髮。）
（二十受具戒於襄州幽律師。）
（習四分律疏。）
（才終便能敷演。）
（每為眾僧講涅槃大部。）
（冬夏無廢。）
（後聞馬大師禪門鼎盛，特往瞻禮。）
（馬祖睹其狀貌瑰偉，語音如鐘。）
乃 曰：巍巍佛堂，其中無佛。
問 曰：（師禮跪而問曰）三乘文學粗窮其旨。常聞禪門即心是佛，實未能了。
祖 曰：（馬祖曰）只未了底心即是，更無別物。
又 問：（師又問）如何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
祖 曰：大德正鬧在，且去別時來。
（師才出，祖召曰）
召 曰：大德。
（師回首。）
祖 云：是什麼。
（師便領悟，禮拜。）
祖 云：這鈍漢，禮拜作麼。
召 曰：（雲居錫拈云）什麼處是汾州正鬧。
（自得旨，尋詣曹溪禮祖塔。）
（及廬岳天台遍尋聖跡。）
（自洛抵雍，憩西明寺。）
（僧眾舉請充兩街大德。）
師 曰：非吾本志也。
（後至上黨。）
（節度使李抱真。）
（重師名行，旦夕瞻奉。）
師 曰：（師常有倦色，謂人曰）吾本避上國浩穰。今復煩接君侯，豈吾心哉。
（乃之綿上抱腹山。）
（未久，又往清涼金閣寺。）
（重閱大藏，周八稔而畢。）
（復南下至於西河。）
（刺史董叔纏請住開元精舍。）
師 曰：吾緣在此矣。
（由是雨大法雨，垂二十載。）
（廣語具別錄。）
（並汾緇白，無不向化。）
（凡學者致問。）
師 曰：（師多答之云）莫妄想。
（唐憲宗屢遺使徵召。）
（師皆辭疾不赴。）
（暨穆宗即位，思一瞻禮。）
（乃命兩街僧錄靈阜等。）
（齎詔迎請。）
師 曰：（至彼作禮曰）皇上此度恩旨不同常時。願和尚且順天心。不可言疾也。
召 曰：（師微笑曰）貧道何德，累煩世主。且請前行，吾從別道去矣。
（乃沐身剃髮。）
召 曰：（至中夜，告弟子惠嗓等曰）汝等見聞覺知之性。與太虛同壽，不生不滅。一切
境界本自空寂。無一法可得。迷者不了，即為境惑。一為境惑，流轉不窮。汝等
當知。心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猶如金剛不可破壞。一切諸法，如影如響，無
有實者。故經云：唯有一事實，餘二即非真。常了一切空，無一物當情。是諸佛
用心處。汝等勤而行之。
（言訖，跏趺而逝。）
（茶毗日，祥雲五色異香四徹。）
（所獲舍利，璨若玉珠。）
（弟子等貯以金棺。）
（當長慶三年十二月。）
（二十一日葬於石塔。）
（壽六十二臘四十二。）
（敕諡大達國師，塔曰澄源。）
（○卷八．大同廣澄）
（澧州大同廣澄禪師。）
僧 問：如何是六根滅。
師 云：輪劍擲雲，無傷於物。
僧 問：如何是本來人。
師 云：共坐不相識。
僧 云：恁麼即學人禮謝下去。
師 云：暗寫愁腸寄與誰。
（○卷八．南泉普願）
（池州南泉普願禪師者。）
（鄭州新鄭人也。）
（姓王氏。）
（唐至德二年。）
（依大隗山大慧禪師受業。）
（三十詣嵩嶽受戒。）
（初習相部舊章，究毗尼篇聚。）
（次游諸講肆。）
（歷聽楞伽華嚴。）
（入中百門觀，精練玄義。）
（後扣大寂之室。）
（頓然忘筌，得遊戲三昧。）
４２＊＊時間： 地點：
（一日為僧行粥次。）
師 問：（馬大師問）桶裡是什麼。
師 云：這老漢合取口作恁麼語話。
（自餘同參之流，無敢徵詰。）
（貞元十一年。）
（憩錫於池陽自構禪齋。）
（不下南泉，三十餘載。）
（大和初。）
（宣城廉使陸公亙向師道風。）
（遂與監軍同請下山。）
（申弟子之禮。）
（大振玄綱。）
４３＊＊時間： 地點：
（自此學徒不下數百。）
（言滿諸方，目為郢匠。）
４４＊＊時間： 地點：
示眾云：（一日師示眾云）道個如如，早是變也。今時師僧須向異類中行。
師 云：（歸宗云）雖行蓄生行，不得蓄生報。
師 云：孟八郎又恁麼去也。
示眾云：（師有時云）文殊普賢。昨夜三更每人與二十棒，趁出院也。
趙州云：和尚棒教誰吃。
師 云：且道，王老師過在什麼處。
（趙州禮拜而出。）
玄覺云：且道，趙州休去。是肯南泉不肯南泉。
（師擬取明日遊莊舍。）
（其夜土地神先報莊主。）
（莊主乃預為備。）
玄覺云：（師到問莊主）爭知老僧來，排辦如此。
師 云：（莊主云）昨夜土地報導和尚今日來。
師 云：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
僧便問：（有僧便問）和尚既是善知識。為什麼被鬼神覷見。
師 云：土地前更下一分飯。
玄覺云：什麼處是土地前更下一分飯。
雲居錫：是賞伊罰伊。只如土地前見。是南泉，不是南泉。
玄覺云：（師有時云）江西馬祖說即心即佛。王老師不恁麼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恁麼道，還有過麼。
（趙州禮拜而出。）
趙州云：（時有一僧隨問趙州云）上座禮拜了便出，意作麼生。
趙州云：汝卻問取和尚。
問 曰：（僧上問曰）適來諗上座意作麼生。
師 云：他卻領得老僧意旨。
（師一日捧缽上堂。）
（黃檗和尚居第一坐，見師不起。）
師 問：（師問云）長老什麼年中行道。
黃檗云：空王佛時。
師 云：猶是王老師孫在。下去。
黃檗云：（師一日問黃檗）黃金為世界，白銀為壁落。此是什麼人居處。
黃檗云：是聖人居處。
師 云：更有一人，居何國土。
（黃檗乃叉手立。）
師 云：道不得，何不問王老師。
黃檗云：（黃檗卻問）更有一人居何國土。
師 云：可惜許。
黃檗云：（師又別時問黃檗）定慧等覺此理如何？
黃檗云：十二時中不依倚一物。
師 云：莫是長老見處麼。
黃檗云：不敢。
師 云：漿水價且置。草鞋錢教阿誰還。
（師見僧斲木，師乃擊木三下。）
（僧放下斧子歸僧堂。）
（師歸法堂，良久，卻入僧堂。）
（見前僧在衣缽下坐。）
師 云：賺殺人。
僧 問：師歸丈室，將何指南。
師 云：昨夜三更失卻牛。天明失卻火。
（師因東西兩堂各爭貓兒。）
眾 曰：（師遇之白眾曰）道得即救取貓兒。道不得即斬卻也。
（眾無對，師便斬之。）
（趙州自外歸，師舉前語示之。）
（趙州乃脫履安頭上而出。）
師 曰：汝適來若在。即救得貓兒也。
（師在方丈，與杉山向火次。）
師 云：不用指東指西。直下本分事道來。
（杉山插火箸，叉手立。）
師 云：雖然如是。猶較王老師一線道。
（有僧問訊，叉手而立。）
師 云：太俗生。
（其僧便合掌。）
師 云：太僧生。
（僧無對。）
（一僧洗缽次，師乃奪卻缽。）
（其僧即空手而立。）
師 云：缽在我手裡。汝口喃喃作麼。
（僧無對。）
（師因入菜園。）
（見一僧，師乃將瓦子打之。）
（其僧回顧，師乃翹足。）
（僧無語。）
（師便歸方丈。）
師 云：（僧隨後入問訊云）和尚適來擲瓦子打某甲。豈不是警覺某甲。
師 云：翹足又作麼生。
（僧無對。）
有僧問：（後有僧問石霜云）南泉翹足意作麼生。
師 云：（石霜舉手云）還恁麼無。
示眾云：（師示眾云）王老師要賣身，阿誰要買。
師 云：（一僧出云）某甲買。
師 云：他不作貴價，不作賤價。汝作麼生買。
（僧無對。）
法眼代：（臥龍代云）屬某去也。
法眼代：（禾山代云）是何道理。
法眼代：（趙州代云）明年來與和尚縫個布衫。
（師與歸宗麻谷同去。）
（參禮南陽國師。）
法眼代：（師先於路上畫一圓相云）道得即去。
（歸宗便於圓相中坐。）
（麻谷作女人拜。）
師 云：恁麼即不去也。
法眼代：（歸宗云）是什麼心行。
（師乃相喚回，不去禮國師。）
玄覺云：只如南泉恁麼道。是肯底語不肯語。
雲居錫：比來去禮拜國師。南泉為什麼卻相喚回。且道，古人意作麼生。
師 問：（師問神山）作什麼。
對 云：打羅。
師 云：手打腳打。
山 云：（神山云）請和尚道。
師 云：分明記取，舉似作家。
法眼別：（洞山別云）無腳手者，始解打羅。
（有一座主辭師。）
師 問：什麼處去。
對 云：山下去。
師 云：第一不得謗王老師。
對 云：爭敢謗和尚。
師 云：（師乃噴水云）多少。
（座主便出去。）
師 云：（先雲居云）非師本意。
山 云：（先曹山云）賴也。
石霜云：不為人斟酌。
長慶云：請領語。
雲居錫：座主當時出去，是會不會。
（師一日掩方丈門。）
雲居錫：（將灰圍卻門外云）若有人道得，即開。
（或有只對，多未愜師意。）
趙州云：蒼天。
（師便開門。）
（師因玩月次，有僧便問）
僧便問：幾時得似這個去。
師 云：王老師二十年前亦恁麼來。
僧 云：即今作麼生。
（師便歸方丈。）
問 云：（陸亙大夫問云）弟子從六合來。彼中還更有身否。
師 云：分明記取，舉似作家。
謂師曰：（陸又謂師曰）和尚大不可思議。到處世界皆成就。
師 云：適來總是大夫分上事。
謂師曰：（陸異日又謂師曰）弟子亦薄會佛法。
僧便問：（師便問）大夫十二時中作麼生。
謂師曰：（陸云）寸絲不掛。
師 云：猶是階下漢。
又 云：（師又云）不見道，有道君王不納有智之臣。
又 云：（師上堂次，陸大夫云）請和尚為眾說法。
師 云：教老僧作麼生說。
又 云：（陸云）和尚豈無方便。
師 云：道也欠少什麼。
又 云：（陸云）為什麼有六道四生。
師 云：老僧不教他。
（陸大夫與師見人雙陸。）
師 云：（拈起骰子云）恁麼不恁麼只恁麼信彩去時如何？
又 云：（師拈起骰子云）臭骨頭十八。
又 問：（又問云）弟子家中有一片石。或時坐或時臥。如今擬鎸作佛，還得否。
師 云：得。
又 問：（大夫云）莫不得否。
師 云：不得不得。
岩 云：（雲岩云）坐即佛不坐即非佛。
洞山云：不坐即佛坐即非佛。
岩 云：（趙州問）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
（師便打。）
岩 云：（趙州捉住棒云）已後莫錯打人去。
師 云：龍蛇易辨衲子難謾。
（師喚院主。）
（院主應諾。）
師 云：佛九十日在忉利天為母說法。時優填王思佛。請目連運神通三轉。攝匠人往彼雕
佛像。只雕得三十一相。為什麼梵音相雕不得。
岩 云：（院主問）如何是梵音相。
師 云：賺殺人。
（師問維那，今日普請作什麼。）
對 云：拽磨。
師 云：磨從你拽。不得動著磨中心樹子。
（維那無語。）
法眼代：（保福代云）比來拽磨如今卻不成。
法眼代：恁麼即不拽也。
４５＊＊時間： 地點：
問 師：（一日有大德問師曰）即心是佛又不得。非心非佛又不得，師意如何？
師 云：大德且信即心是佛便了。更說什麼得與不得。只如大德吃飯了。從東廊上西廊下
。不可總問人得與不得也。
（師住庵時，有一僧到庵。）
（師向其僧道。）
（某甲上山，待到齋時。）
（做飯先自吃了，送一分來山上。）
４６＊＊時間： 地點：
（少時，其僧自吃了。）
（卻一時打破家事就牀臥。）
（師待不見來。）
（便歸庵見僧臥。）
（師亦去一邊而臥。）
（僧便起去。）
師 云：（師後住云）我往前住庵時。有個靈利道者。直至如今不見。
問 僧：（師拈起球子問僧云）那個何似這個。
對 云：不似。
師 云：什麼處見那個，便道不似。
僧 云：若問某甲見處。和尚放下手中物。
師 云：許你具一隻眼。
僧 云：（陸亙大夫向師道）肇法師甚奇怪。道萬物同根是非一體。
師 云：（師指庭前牡丹花云）大夫時人見此一株花。如夢相似。
（陸罔測。）
又 問：（陸又問）天王居何地位。
師 云：若是天王，即非地位。
又 問：（陸云）弟子聞說天王是居初地。
師 云：應以天王身得度者。即現天王身而為說法。
（陸辭歸宣城治所。）
師 問：大夫去彼，將何治民。
師 云：（陸云）以智慧治民。
師 云：恁麼即彼處生靈。盡遭塗炭去也。
（師入宣州，陸大夫出迎接。）
師 云：（指城門云）人人盡喚作雍門。未審和尚喚作什麼門。
師 云：老僧若道，恐辱大夫風化。
師 問：（陸云）忽然賊來時作麼生。
師 云：王老師罪過。
又 問：（陸又問）大悲菩薩用如許多手眼作什麼。
師 云：只如國家又用大夫作什麼。
（師為馬大師設齋。）
眾 云：（問眾云）馬大師來否。
（眾無對。）
洞山云：待有伴即來。
師 云：子雖後生，甚堪雕琢。
洞山云：和尚莫壓良為賤。
有僧問：（師洗衣次有僧問）和尚猶有這個在。
洞山云：（師拈起衣云）爭奈這個何。
玄覺云：且道是一個是兩個。
師問僧良欽。空劫中還有佛否。
對 云：有。
師 云：是阿誰。
對 云：良欽。
師 云：居何國土。
（無語。）
僧 問：祖祖相傳合傳何事。
師 云：一二三四五。
僧 問：如何是古人底。
師 云：待有即道。
僧 云：和尚為什麼妄語。
師 云：我不妄語，盧行者卻妄語。
僧 問：十二時中以何為境。
師 云：何不問王老師。
僧 云：問了也。
師 云：還曾與汝為境麼。
僧 問：青蓮不隨風火散時是什麼。
師 云：無風火不隨是什麼。
（僧無對。）
師 云：（師卻問）不思善，不思惡。思總不生時，還我本來面目來。
僧 云：無容止可露。
洞山云：還曾將示人麼。
師 問：（師問座主云）你與我講經得麼。
對 云：某甲與和尚講經。和尚須與某甲說禪始得。
師 云：不可將金彈子博銀彈子去。
對 云：（座主云）某甲不會。
師 云：汝道，空中一片雲，為復釘釘住，為復藤纜著。
師 問：空中有一珠，如何取得。
師 云：斲竹布梯空中取。
僧 云：空中如何布梯。
師 云：汝擬作麼生取。
（僧辭，問云）
問 云：學人到諸方。有人問和尚近日作麼生。未審如何只對。
師 云：但向道，近日解相撲。
僧 云：作麼生。
師 云：一拍雙泯。
人 問：父母未生時鼻孔在什麼處。
師 云：父母已生了，鼻孔在什麼處。
師 云：（師將順世，第一坐問）和尚百年後向什麼處去。
師 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去。
僧 云：某甲隨和尚去還得也無。
師 云：汝若隨我。即須銜取一莖草來。
（師乃示疾。）
（大和八年甲寅。）
（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
師 云：（告門人曰）星翳燈幻亦久矣。勿謂吾有去來也。
（言訖而謝。）
（壽八十七臘五十八。）
（明年春入塔。）
（○卷八．五台隱峰）
（五台山隱峰禪師者。）
（福建邵武人也。）
（姓鄧氏。）
（時稱鄧隱峰。）
（幼若不慧父母聽其出家。）
（初遊馬祖之門而未能睹奧。）
（復來往石頭，雖兩番不捷。）
（語見馬祖章。）
（而後於馬大師言下契會。）
（師在石頭時，問云）
問 云：如何得合道去。
師 云：（石頭云）我亦不合道。
師 云：畢竟如何？
問 云：（石頭云）汝被這個得多少時耶。
４７＊＊時間： 地點：
（一日石頭和尚鏟草次。）
（師在左側叉手而立。）
（石頭飛鏟子。）
（向師面前鏟一株草。）
師 云：和尚只鏟得這個。不鏟得那個。
（石頭提起鏟子。）
（師接得鏟子，乃作鏟勢。）
師 云：（石頭云）汝只鏟得那個。不解鏟得這個。
（師無對。）
法眼代：（洞山代云）還有堆阜麼。
（師一日推土車次。）
（馬大師展腳在路上坐。）
師 云：請師收足。
師 云：（大師云）已展不收。
師 云：已進不退。
（乃推車碾過大師腳損。）
師 云：（歸法堂執斧子云）適來碾損老僧腳底出來。
（師便出於大師前引頸。）
（大師乃置斧。）
（師到南泉睹眾僧參次。）
師 云：（南泉指淨瓶云）銅瓶是境，瓶中有水。不得動著境，與老僧將水來。
（師便拈淨瓶向南泉面前瀉。）
（南泉便休。）
（師後到溈山。）
（於上座頭解放衣缽。）
（溈山聞師叔到。）
（先具威儀下堂內。）
（師見來，便倒作睡勢。）
（溈山便歸方丈師乃發去。）
（少間，溈山問侍者，師叔在否。）
對 云：已去也。
溈山云：去時有什麼言語。
對 云：無言語。
溈山云：莫道無言語，其聲如雷。
（師以冬居衡岳，夏止清涼。）
（唐元和中。）
（薦登五台，路出淮西。）
（屬吳元濟阻兵違拒王命。）
（官軍與賊交鋒，未決勝負。）
師 曰：吾當去解其患。
（乃擲錫空中，飛身而過。）
（兩軍將士仰觀事符預夢。）
（鬥心頓息。）
（師既顯神異，慮成惑眾。）
（遂入五台，於金剛窟前將示滅。）
眾 云：（先問眾云）諸方遷化，坐去臥去，吾嘗見之。還有立化也無。
眾 云：有也。
師 云：還有倒立者否。
眾 云：未嘗見有。
（師乃倒立而化。）
（亭亭然其衣順體。）
（時眾議舁就茶毗，屹然不動。）
（遠近瞻視，驚歎無已。）
（師有妹為尼，時在彼。）
眾 云：（乃俯近而咄曰）老兄疇昔不循法律。死更熒惑於人。
（於是以手推之，憤然而踣。）
（遂就闍維，收舍利入塔。）
（○卷八．溫州佛山奧）
（溫州佛▉奧和尚。）
眾 云：（尋常見人來，以拄杖卓地云）前佛也恁麼後佛也恁麼。
僧 問：正恁麼時作麼生。
（師畫一圓相僧作女人拜。）
（師乃打之。）
僧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 云：賊也賊也。
僧 問：如何是異類。
師 云：（師敲碗云）花奴花奴，吃飯來。
（○卷八．烏臼和尚）
（烏臼和尚。）
（有玄紹二上座。）
（從江西來參師。）
乃 問：（師乃問云）二禪伯發足什麼處。
僧 云：江西。
（師以拄杖打之。）
僧 云：（玄云）久知和尚有此機要。
師 云：你既不會。後面個僧只對看。
師 云：（後面僧擬近前，師便打云）信知同窠無異土，參堂去。
（○卷八．潭州石霜）
（潭州石霜一作瀧大善和尚。）
僧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 云：春日雞鳴。
僧 云：學人不會。
師 云：中秋犬吠。
師上堂：大眾出來出來。老漢有個法要。百年後不累你。
眾 云：便請和尚說。
師 云：不消一堆火。
洞山問：幾前一童子甚是了事。如今不見，向甚處去也。
師 云：火燄上泊不得。卻歸清涼世界去也。
（○卷八．石臼和尚）
（石臼和尚。）
（初參馬祖，問）
洞山問：什麼處來。
師 云：烏臼來。
祖 云：烏臼近日有何言句。
師 云：幾人於此茫然在。
祖 云：茫然且置。悄然一句作麼生。
（師乃近前三步。）
祖 云：我有七棒。寄打烏臼，你還甘否。
師 云：和尚先吃，某甲後甘。
（卻回烏臼。）
（○卷八．本溪和尚）
（本溪和尚。）
問 云：（龐居士問云）丹霞打侍者，意在何所。
師 云：大老翁見人長短在。
居士云：為我與師同參了。方敢借問。
師 云：若恁麼從頭舉來。共你商量。
居士云：大老翁。不可共你說人是非。
師 云：念翁老年。
居士云：罪過罪過。
（○卷八．石林和尚）
（石林和尚。）
４８＊＊時間： 地點：
（一日龐居士來。）
居士云：（師乃豎起拂子云）不落丹霞機，試道一句。
（居士奪卻拂子了，卻自豎起拳。）
師 云：正是丹霞機。
居士云：與我不落看。
師 云：丹霞患啞，龐翁患聾。
居士云：恰是也恰是也。
（師無語。）
居士云：向道偶你恁麼。
（師亦無語。）
（又一日，師問居士云）
師 問：某甲有個借問。居士莫惜言句。
居士云：便請舉來。
師 云：元來惜言句。
居士云：這個問訊，不覺落他便宜。
（師乃掩耳而已。）
居士云：作家作家。
（○卷八．亮座主）
（亮座主。）
（隱洪州西山。）
（本蜀人也。）
（頗講經論。）
（因參馬祖，祖問曰）
問 曰：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
居士云：（亮云）不敢。
祖 云：將什麼講。
居士云：（亮云）將心講。
祖 云：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解講得經。
居士云：（亮抗聲云）心既講不得，虛空莫講得麼。
祖 云：卻是虛空講得。
（亮不肯，便出。）
（將下階，祖召云）
召 云：座主。
（亮回首。）
祖 云：是什麼。
（亮豁然大悟，禮拜。）
祖 云：這鈍根阿師，禮拜作麼。
（亮歸寺，告聽眾云）
眾 云：某甲所講經論，謂無人及得。今日被馬大師一問。平生功夫冰釋而已。
（乃隱西山，更無消息。）
（○卷八．黑眼和尚）
（黑眼和尚。）
僧 問：如何是不出世師。
師 云：善財拄杖子。
僧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 云：十年賣炭漢，不知秤畔星。
（○卷八．米嶺和尚）
（米嶺和尚。）
僧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
師 云：醜陋任君嫌，不掛雲霞色。
師 云：（師將示滅，乃遺一偈云）祖祖不思議，不許常住世。大眾審思惟，畢竟只這是
。
（○卷八．齊峰和尚）
（齊峰和尚。）
４９＊＊時間： 地點：
（一日龐居士入院。）
師 云：俗人頻頻入僧院討個什麼。
僧 問：（居士回顧兩邊云）誰恁道，誰恁道。
（師乃咄之。）
居士云：在這裡。
師 云：莫是當陽道麼。
居士云：背後底。
師 云：（師回首云）看看。
居士云：草賊敗草賊敗。
（師無語。）
又 問：（居士又問）此去峰頂有幾里。
師 云：什麼處去來。
居士云：可畏峻硬，不得問著。
師 云：是多少。
居士云：一二三。
師 云：四五六。
居士云：何不道七。
師 云：才道七，便有八。
居士云：得也得也。
師 云：一任添取。
（居士乃咄之而去。）
（師隨後咄之。）
（○卷八．大陽和尚）
（大陽和尚。）
（伊禪師參次。）
師 云：伊禪近日一般禪師。向目前指教人了取目前事。作這個為人。還會文采未兆時也
無。
居士云：（伊云）擬向這裡致一問。
又 問：和尚不知可否。
師 云：答汝已了，莫道可否。
又 問：（伊云）還識得目前也未。
師 云：是目前作麼生識。
又 問：（伊云）要且遭人點檢。
師 云：誰？
又 問：（伊云）某甲。
（師便咄之。）
（伊退步而立。）
師 云：汝只解瞻前，不解顧後。
又 問：（伊云）雪上更加霜。
師 云：彼此無便宜。
（○卷八．紅螺和尚）
（紅螺和尚。）
（在幽州。）
師 云：（有頌示門人曰）紅螺山子近邊夷。度得之流半是奚。共語問酬全不會。可憐只
解那斯祈。
（○卷八．龜洋無了）
（泉州龜洋山無了禪師者。）
（莆田縣壺公宏塘人也。）
（姓沈氏。）
（年七歲，父攜入白重院。）
（視之如家，因而舍愛。）
（至十八，剃度受具靈岩寺。）
（後參大寂禪師。）
（了達祖乘，即還本院。）
（院之北，樵彩路絕。）
（師一日策杖披榛而行。）
（遇六眸巨龜，斯須而失。）
（乃庵於此峰，因號龜洋和尚。）
５０＊＊時間： 地點：
（一日有虎逐鹿入庵。）
（師以杖格虎，遂存鹿命。）
（洎將示化，乃述偈曰）
偈 曰：八十年來辨西東。如今不要白頭翁。非長非短非大小。還與諸人性相同。無來無
去兼無住。了卻本來自性空。
（偈畢，儼然告寂。）
（瘞於正堂。）
（垂二十載，為山泉淹沒。）
（門人發塔，見全身水中而浮。）
（閩王聞之，遣使舁入府庭供養。）
（忽臭氣遠聞。）
謂之曰：（王焚香祝之曰）可遷龜洋舊址建塔。
（言訖，異香普薰，傾城瞻禮。）
（本道奏諡真寂大師，塔曰靈覺。）
（後弟子慧忠遇澄汰。）
（終於白衣。）
（就塔之東二百步而葬，謂之東塔。）
（今龜洋二真身，士民依怙。）
（若僧伽之遺化焉。）
（慧忠得法於草庵和尚，如本章述之。）
（○卷八．利山和尚）
（利山和尚。）
僧 問：眾色歸空，空歸何所。
師 云：舌頭不出口。
僧 云：為什麼不出口。
師 云：內外一如故。
僧 問：不歷僧祗獲法身。請師直指。
師 云：子承父業。
僧 云：如何領會。
師 云：貶剝不施。
僧 云：恁麼即大眾有賴去。
師 云：大眾且置。作麼生是法身。
（僧無對。）
師 云：汝問，我向你道。
僧 云：（僧卻問）如何是法身。
師 云：空華陽燄。
僧 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 云：不見如何？
僧 云：為什麼如此。
師 云：只為如此。
（○卷八．韶州乳源）
（韶州乳源和尚。）
上堂云：西來的的意不妨難道。大眾莫有道得者，出來試道看。
上堂云：（有一僧出，才禮拜，師便打云）是什麼時節出頭來。
（後人舉似長慶。）
長慶云：不妨不妨。
法眼代：（資福代云）為和尚不惜身命。
（師見仰山，作沙彌時唸經。）
法眼代：（師咄云）這沙彌唸經恰似哭聲。
仰山云：慧寂唸經似哭。未審和尚如何？
（師乃顧視而已。）
（○卷八．松山和尚）
（松山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