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 至 第五〇

41**時間: 地點:
    (一日,五國城新同知到,名曰瓜歐,自燕京來,乃一小胡,列侍妾數人坐庭上
    (,召二帝至庭下詰之,賜酒肉,曰)
帝 曰:此地去燕京稍遠,可以保護。
帝 曰:(自屏後呼其妻出拜二帝曰)此女汝家人也。
    (婦人出拜,以衣胡服,二帝不能識之。)
帝 曰:(乃云)記得父是今上官家,弟不知為何王名位。
    
    
42**時間: 地點:
    (自此稍得其夫婦相顧,頗緩拘禁。)
    (或日,牌使至五國城,宣北國帝?曰)
帝 曰:契勘皇后趙氏已廢為庶人,賜死。今瓜歐妻趙氏,是庶人親妹,及統國不律介妻
    ,亦是庶人親妹,並令賜死!
    (瓜歐夫妻拜命訖,婦人泣下如雨,其夫亦淚下。)
    (牌使遣人以椿敲殺之,取其首去,且戒瓜歐,大哭數日不止。)
    
    
43**時間: 地點:
    (自此後復拘二帝如前,又戒阿計替善監視。)
    (且不知廢后之由。)
    (或日,阿計替得所聞事白帝曰)
帝 曰:先是肅王女為郎主妻,前日因?忌已殺之;又以荊王女為妃,生一男一女,今已
    位為皇后。因在宮中與郎主交碁,言語犯之,郎主厲聲曰:『休道我敢殺趙妃,
    也敢殺趙后!』后泣下而起,衣冠待罪。金主怒不已,送入外羅院,即宮掖門所
    囚也。內侍雄喝利者,又譖后有私於人;又恐怨言,又與韋夫人密語殿內,言訖
    泣下,每月朔望,焚香南面再拜。似此言廿餘事。金主遂大怒,賜死外羅院。以
    至后族屬為燕京官妻十餘人,並賜死。故及瓜歐之妻也。
    (自趙后之死,上皇拘繫日急,又慮朝廷不測,乃絞衣成索,經樑間,故欲自盡
    (。)
帝 曰:(少帝覺而特下,泣曰)不可如此。且臣子不孝無道,致君父子若此。陛下求死
    ,臣何容於世?為萬世罪人矣!
    (監者知之,以湯飲帝。)
    
    
44**時間: 地點:
    (自此不能食者數日,雖便溺之往,帝亦從行。)
    (時賴監者阿計替寬容見勉,以不云木煎湯饋之,云)
詔 云:此中無藥物,有疾者只煎此木作湯飲之,自愈。
    (其不云木者,初生無枝葉,暗地中生,城北最甚;天氣晴明,則掘地求之,色
    (如枯楊柳,大小如筋,蔓延數十步,曲屈而生。)
    (上皇服稍定。)
詔 云:(又云)此木可以占病之吉凶,初次煎湯,數次之間,其木浮者,病即愈;?者
    即死;半?半浮者,病久不癒。
    (是日阿計替有疾,語不出口,昏點困臥。)
    (帝憂,以不云木自煎泡,木果浮於湯面如旋轉狀不止,持令阿計替服之,是夜
    (出汗,遂無餘疾。)
    (天輔十七年,宋紹興四年二月十八日,金主歸天。)
    (立太子完顏亶為君,即位,改元天眷,有赦。)
詔 云:(或日,春深,草木不甚萌茂,有一使到官府,中呼二帝至庭下,且言宣北國命
    (曰)新皇帝即位,已收得康王在燕京。趙某父子更移往均州,?令康王入均州
    。即日發行。
    (五國城至均州又五百里,路極艱惡。)
    (是日約行六十餘里,日色已黑,路不可辨,狐狸悲嘯林麓間,微風細雨,大不
    (類人,鬼火縱橫,終無止宿。)
    (地皆磽确,或有水澤,草莽蔽野;又有大林,涉水而過,舉足而行泞泥中,又
    (為瓦礫所損,血流苦楚不能行。)
    (如此數日,只見天色陰晦,苦重霧罩人,其氣入口鼻中,嗽出皆成血。)
    (次行至一古廟,無蕃籬之類,惟有石像數身,皆若胡中首長,鐫刻甚巧。)
阿計替:故老相傳,此乃春秋時將軍李牧祠。
    (不知建廟之因。)
    (甚像堂前有井,皆石砌,其面好瑩如瑪瑙,深百丈,每漢甚則泉乾枯;胡甚,
    (則井泉泛溢;以土石投之,則有聲如牛吼。)
    (其水又能治病,隨行之人,各於腰下取皮袋俯首就井中取水,水甚清澄,飲之
    (甘美。)
    (二帝視神?曰)
阿計替:金主之威,井水可卜。傳聞聞九弟已遭縶縳,五國已滅,未見的耗;若神有靈,
    容我一占以見。
詔 云:(乃白神曰)吾國復興,望神起立!
    (帝之意,蓋為中國不復興,如神之不能立也,故不此祝,謾求之取。)
    (良久,石像聞有聲如雷,身或搖振如踴躍之狀,眾視之,起立於室中,紋理接
    (續如故。)
    (眾大駭。)
    (帝遽拱手稽首,父子再拜稱慶。)
    (又行數日,值日夕陰曖,霧氣遮障,遂停於一小井市間。)
    (或見人人皆彼土人,擊鼓揚兵,仗旗執幟,牽土牛,上各坐一男一女,皆斷其
    (首,以縳其牛背,流血滿身;其小兒首,用索縳於牛項下。)
    (云往官府祝神去也。)
    (帝相隨至官府中,庭下鳴鼓,拔刀劍互相?舞,請神祝禱;亦有巫者,彩服畫
    (冠,振鈴擊鼓於前羅列,血流布地。)
    (請為首者皆跪膝胡拜,言尤不可辯。)
    (少頃,就牛上取男女首於地,復碎其肉,列器皿中;又庭下刺牛血盛器中,其
    (男女首乃於庭上樑間作聲如雷;有小兒三人,自樑棟中循柱而下,弓矢在手,
    (跳躍笑語,皆毳衣跣足,近視之並有三口,取器中血舉而頓食之。)
    (其庭下鼓聲大作,逡巡食其半,鼓舞大喜,而不食,經趍於二帝前,拜伏如小
    (兒見長者之狀,移時不起。)
    (禮畢,又欲回身走避,其小兒興身復升庭循柱,於樑間作聲如雷,不復見矣。
    ()
    (彼處人言,數世祀神,未嘗見有此歸伏之禮。)
    (如此之敬,帝必天人也。)
    (遂以血並肉作食,以獻帝后。)
    (眾啖之而去。)
    (又數,月纔至均州,帝興從行人移在泥地洷淖中居止,因此大困。)
    (天眷三年,宋紹興六年,經夏及冬,上皇疾甚,不食旬日,不復有藥。)
    (彼中疾者,止取茶肭子啖即愈。)
    (帝亦進上皇啖之,味苦,及下咽喉,輒成瘡疾滿腹。)
    (帝自土坑中顧視上皇,則僵踞死矣。)
    (帝嗚咽不勝其慟。)
    (阿計替勉帝可就此間埋藏。)
詔 云:(問其俗,乃云)無埋瘞之地。死者必以火焚屍,及半,以杖擊之,投州石坑中
    ,由是此水可作燈油也。
    (語未已,隨即護人已白官中,乃引彼土五七人,逕入坑中以水,共貫上皇而去
    (。)
    (帝號泣從之,只至一石坑之前,架施於其傍,用茶肭及野蔓焚之,焦爛及半,
    (復以水滅,以木杖貫其屍,曳棄坑中,其屍直下至坑底。)
    (帝止之不可,但躑躅於地,大哭而已。)
詔 云:(亦欲投坑中,左右拽其裾,止之曰)古來有生人投死於中,不可作油,此水頃
    清淨。
    (力止之。)
    (帝究其日月,乃天眷三年三月六也。)
    (阿計替與眾人促帝回甚速,帝哀悼日夜不已。)
詔 云:(或日,有牌使到州,引帝至庭下,宣聖旨曰)天水郡公趙某侯問比,死其子天
    水郡侯可特與移往源昌州。
    (所命,帝聞之大哭。)
阿計替:且喜!
帝 曰:何以為喜?
阿計替:此地去源昌州六百里,?是南北,若去燕京甚近。此乃郎主知上皇死,將大王移
    入近地也。
    (來日遂起發均州,行西南去。)
    (所行之路,皆平坦好行,非昔日往來之路。)
    (亦有人物居息。)
    (路傍閒花野艹,皆青白二色合成一花。)
    (日夕所食,皆乾糧。)
    (自東京至此,跋涉已數千里路矣。)
阿計替:賴我隨行,若他人則大王已死矣。
    (又行五七日達源昌州,入城,見其邑甚壯,同知名赤黎喝,乃是阿骨打從兄弟
    (也。)
    (引帝至庭下見之,謂帝曰)
謂帝曰:汝是南朝少帝乎?遠來幸苦!又聞父母皆死,北國皇帝推恩移汝在此,毌苦惱!
    (命左右以杯酒臠肉賜帝,同食於廡下。)
謂帝曰:(食畢,赤黎喝問帝)汝年若干,而頭白若此?
帝 曰:某年三十六,而跋涉數千里之遠,安得不得白!
謂帝曰:(赤黎喝曰)汝但安心莫憂。
    (乃引帝出居小室,其中有牀褥,但日夕所食粗糲。)
    (乃與阿計替同宿。)
    (凡在源昌州居止經年餘。)
    (至天眷四年終,曰)
帝 曰:召天水郡侯趙某於源昌州南行至燕京。
    (繇是抵鹿州、壽州、易州、平順州,所經行路皆榛荊大路,頗平易行。)
    (每州各有同知,間有遺帝衣服者,有饋帝飲食者,在處皆有之。)
帝 曰:(或日,至一路傍,有獻酒食者云)此地有神,事之最靈。每遇貴人到此,必先
    於夕前報之。昨夜夢中已得神報,言明日有天羅王自南北而來,衣青袍,從者十
    七人是。阿父遺來路上祇候,某等故以酒食獻。
    (阿計替並帝受之。)
帝 謂:(曰)汝神廟在何處?
    (民指一山阜間,有屋三間處是也。)
    (帝與阿計替共往其祠,入門如問人揖聲,若有三十餘人聲,眾人皆訝之。)
    (既至像前,視其神亦石刻,乃一婦人狀,手所執劍則鐵為之;侍從者皆若婦人
    (。)
    (帝及眾人,皆拱手稽顙而已。)
    (既出門,又聞如三十人唱喏。)
    (廟無牌記,其人但稱將軍而已。)
阿計替:天羅王者,大王知之乎?
帝 謂:不知為何意。
阿計替:佛經曾有天羅神。大王之身,必自天宮謫降也。
帝 曰:何善多難?
阿計替:此定業難逃。
    (帝笑而行。)
    (又一日,在途望林麓間有火煙起,及聞鍾聲,阿計替曰)
阿計替:此必寺字也。
    (及入寺門,見有石鐫二金剛,並拱手對立。)
    (又見胡僧出迎。)
    (遂登正堂,視神像高大,首觸桁棟;無他供器,止有石盂香爐而已。)
帝 曰:(僧詰眾人之來)趙某自均州及源昌州來,要往燕京去。
阿計替:此乃南國天子,為北國所執,今往燕京見帝,路經此地,故來此少憩。
帝 曰:(僧呼童子曰)可點茶一巡與眾人吃。
    (時眾人與帝茶不知味十年矣。)
    (阿計替且思茶難得,燕京以金一兩易茶一斤,今荒寺中反有茶極美,飲其氣味
    (,身體如去重甲之狀。)
    (及視茶器,盡是白石為之。)
    (眾人中亦有更要茶者。)
    (二童子收茶器,及胡僧皆趨堂後屏間而去,移時不出。)
    (阿計替等將謝而告行,共趍屏後求之,則寂然一空舍,惟有竹堂後小室中,有
    (石刻一胡僧、二童子;視其容貌,即獻茶者是也。)
    (眾人嗟歎。)
帝 曰:(阿計替至寺前拜帝曰)王歸國必矣,敢先為大王賀!自大王之北徙南行,蓋有
    四祥:一者妖神出拜,二者李牧興身,三者女將軍獻酒,四者聖僧獻茶。
阿計替:(帝亦微笑謂阿計替曰)使我有前途,汝等則吾更生之主也,敢不厚報!
    (時盛暑中,帝與隨行人已皆疲困,共欲少息木下。)
    (大風忽起,濃雲自東南而升,大雨如注,雷電交作,帝與從人急趨民舍避之。
    ()
    (少頃雷電大震,帝所居民家一男一婦及小兒皆死去,俄有數丈大火流於帝前,
    (帝大驚,而人已死矣。)
    (其男婦背上皆有木篆而不可識;一小兒有朱篆可認,云「章惇后」三字。)
帝 曰:章惇誤國家,京城之陷,皆因此賊為之。今果報若是!
    (及雨止,平地水深尺許,眾人皆不能行。)
帝 曰:(是冕宿民舍間,問民曰)此去燕京若干?
帝 曰:尚有七百里。
帝 曰:此地何名?
帝 曰:檀州北斯縣也。
    (次經過平順州,入城,屋甚雄壯,居民繁密,市中貨易類燕京。)
    (阿計替引帝入州,見同知訖,乃令於驛舍安泊,給酒肉甚豐厚。)
帝 曰:(帝至驛中小室,亦有牀褥几?帳幙之屬,帝見稽首曰)復見天上矣!
    (次歷諸縣,皆如中州,但風俗皆胡夷耳。)
    (各賜酒肉飲食訖,止宿驛中也。)
    (或日,行至平水鎮,去燕京只廿里。)
阿計替:來日至京燕矣。
    (是晚宿山寺中,是房乃僧舍也。)
阿計替:(眾人與帝同屋共臥,聞鄰舍僧語)有因果否?
一僧曰:豈得無之!?它前身自是玉堂天子,因不聽玉皇說法,故謫降。今在人間又滅佛
    法,是以有北歸之禍。
一僧曰:想以死數千里之外矣?
一僧曰:已死。
一僧曰:水火中葬之矣!
    (少帝審聽,欲起排闥問之,眾人所寢身版隔礙,不及而止。)
一僧曰:(僧又問曰)今南戶康王如何?
阿計替:(一僧答曰)且教他讀了『周易』六十四卦了,別作施行。
一僧曰:(又問)少帝如何?
    (問至此,帝拱手聽之。)
一僧曰:(答曰)它是天羅王,不久亦歸天上;但不免馬足之報。
    (言迄更論廿年事,怕金國中貴與南北臣僚,不及記也。)
    (時至?鳴,寂無所聞。)
    (時室中惟阿計替不寢,聽之甚詳,相約來日共究此事。)
    (天明,阿計替同帝排戶入其室,則塵埃覆地,若四十年無人?至處。)
    (遶寺呼集,無一僧一童。)
    (問外之民,則謂經兵火而未復有也。)
阿計替:(帝語阿計替曰)言恉當矣!但不曉讀了『周易』六十四卦及『馬足』二字。
阿計替:六十四卦名乃即位六十四年也。馬足者,則戒勿乘馬之意而已。
    (言畢,遂行。)
    (日高至午,始至燕京,時既入城,門吏謂阿計替曰)
阿計替:無帥在燕京,可先往見之。
    (於是帝與阿計替行數十街,民皆聚觀,或泣或問勞者甚眾。)
阿計替:(始至元帥府,見粘罕,帝不覺跪膝拜之,粘罕遂以少答禮止之,遂呼左右)將
    它趙某去賜酒食畢,令阿計替會合門吏許朝不許朝,今晚先與海濱侯耶律延禧一
    處安歇。
    (言訖令人引帝出。)
    (阿計替自此不從帝也。)
    (是日從行至燕京一十六人,同阿計替補官賜金帛,其餘少差。)
    (引帝出者,皆非舊人,藝元帥府人吏也。)
阿計替:(引帝至一官府,計會朝見,見一紫衣人曰)今早已降聖旨,令與海演侯同左羅
    院聽旨。
    (引帝入一小室,見海演侯先在,彼類客次從者▉五輩皆女真人也。)
謂帝曰:(海演延禧謂帝曰)趙公汝自何來?
帝 曰:自源昌州宛轉近六五千里,父母妻子皆死,何苦如是!
謂帝曰:(延禧曰)吾與公大同小異。我已自海耀州至,已及五千里。向日燕京相別,今
    方再見,路途辛苦,與死為鄰,今日感荷皇恩,再歸至此,自自昇天不若是。
帝 曰:(左右人曰)但相勞問而已。
    (是夜宿於室中,一人同牀,女真四人亦在室中,二人至曉無敢說一言者。)
帝 曰:(來日有人引帝及延禧入小院中,庭宇甚潔,令二人坐左廡校椅上,二人相謂曰
    ()不見此物十二年矣!
謂帝曰:(有紫傳聖旨曰)耶律延禧同趙某並免朝見,並賜入源翼府監收。
    (金人之鴻翼乃大朝之鴻臚也。)
    (二人並再拜謝恩。)
    (有旨,仍賜冠服,只在鴻翼府小室中居止,得與延禧共房,亦嘗得見金人。)
    (至晚,亦有傳送飲食,其人有數輩,更替相視,亦監臨謹視之意。)
    
    
45**時間: 地點:
謂帝曰:(一日,海演侯執帝手私語云云,帝拱手加額曰)皇天,皇天!
    (後二日,有人告帝與海濱侯有異言,奉郎主指揮,令將二人出外分居,其私語
    (免與根究。)
    (海濱侯居所則不知也。)
    (帝出居在安養寺僧舍,復見阿計替在彼中為監守人。)
    (帝居一小室,或與僧閒話。)
    
    
46**時間: 地點:
    (一日,阿計替屏去監守者,密告於帝曰)
帝 曰:問中國天子徙居臨安府無事,南北未甚寧。
謂帝曰:(又云)朝廷見有人在此講和,欲以河為界,復歸大宋三京。乃南北流移人民,
    必令大王歸國,已差伴送。
    (帝但拱手稱「死罪,死罪」而已。)
    (或曰,有中使至,持縑帛白帝曰)
帝 曰:郎主賜汝服。
    (與帝語不得令帝出其室門。)
    
    
47**時間: 地點:
    (自此逾秋自冬,逾春及夏,亦少有賜酒帛之望矣。)
    (自天眷五年十月至燕京居住,及天眷七年四月中,已及二年,只在寺中拘監,
    (帝容貌稍稍復常,時宋紹興十七年也。)
    (天眷十年,金國主令帝出寺,於燕京之北賜宅以居。)
    (雖云賜宅,其實使人監係。)
    (監人閉固在外室。)
    (得胡婦一人,問之亦重囚也。)
    (月給米五斗,薪一束,餘無有。)
    (水火則隔門取給於監人,飲食畢,不許存火。)
    (洗渥縫衽,一一皆取於外。)
    (且言得月錢一千,為監人所得,供其所需;外此皆監人受之也。)
    (其室牀几稍稍似安靜人家,而苦夜中無燈。)
    (至冬深,遞到絮三斤及垢衣五件,云官中所賜。)
    (是歲,帝所居室有怪,過夜悲笑不止。)
    (帝與胡婦但合眼而已。)
    (天眷十一年,是歲因郎主生日,賞賜酒肉。)
    (於盛暑中,亦有少賜輕絹數丈。)
    (秋九月,所供洗渥胡婦死,帝日夕飲食皆求之於監人,於是月給薪米,不復入
    (其門。)
    (又再遣至胡婦,人未入帝室,監者留之,與監者相通;又相譖,凡損廿餘人。
    ()
    (於是官司命徙帝居於城東王田觀,薪火之類,並俴觀中請受之。)
    (仍令監卒四人,半壯半老,主其出入飲食,大概如安養寺之監守也。)
    (雖有衣服,亦少賜矣。)
    (天眷十四年,時金主淫虐不道,內淫其女,外及臣妾,及殺害諸王。)
    (岐王亮者,阿骨打之從兄孫,與金主即兄弟也;其妻在燕京,亦為郎主所侵。
    ()
    (一應諸王妻,並皆如此。)
    (由是上下生怨。)
    (天眷十五年,郎主又殺淄王,誅王十一人,軍國政事,皆由后之弟順國將軍駕
    (攎盛服及內侍缺立深祖並典國如三人而已。)
    (天眷十六年,因郎主失政,帝所居觀中,官給時至時不至。)
    (由是飲食缺少,衣服破弊,無復接續。)
    (九月,岐王亮殺金主亶而即位,改元貞元元年。)
    (十月初三日,又添監者至十八人,牢固監之。)
    (貞元二年,亮徙帝入城中左廨院,使二人拘執如囚狀,飲食粗惡。)
    (其廨院即燕京元帥府之外獄也。)
    (由是知亮有害帝之意。)
    (貞元三年,金主完顏亮令諸將修置兵甲,有南伐之意。)
帝 曰:(亮之母乃契丹延禧之姑,為完顏骨悉之妻,每見亮,常誡之曰)毋事兵甲南伐
    。吾聞之兵兇器也,不得輒用之。?汝行殺逆以得天下,而又以無道治天下,殺
    戮已甚,安可保一室之外,復無一岐王乎?
謂帝曰:(亮叱之曰)婦人不當於預政事!
    (命左右拽去。)
謂帝曰:(其母曰)我家亦曾如此勢燄,今日何在?
    (亮遂送外羅院囚之,大臣敢諫者死。)
    (隨以酖毒殺其母。)
    (亮有妹皆淫之。)
    (妹告於兄平王孚,孚因事入見,諫亮,服罪;醉平王以酒,殺之。)
    (是歲帝在左廨院,經歲皆如拘囚之輩,飲食筲不足如寺觀中也。)
    (貞元四年,亮又移帝右廨院,錮之甚密。)
    (貞元六年,亮又遣書與秦檜,又得檜書,言韓世忠諸將皆死,亮乃酣飲,無復
    (內外意。)
    (帝在右廨院拘囚久,生洷淖,似有中濕之疾。)
    (正隆元年七月一日,金因改元,於宋紹興二十六年,正降二年三年,大敗夏師
    (,夏主詣軍前納款,帝猶在右廨院。)
    (至正隆五年,命契丹海濱延禧並天水趙某皆往騎馬,令習擊掬。)
    (時帝手足顫掉,不能擊掬,令左右督責習之。)
    (正隆六年春,亮宴諸王及大將親王等於講武殿場,大閱兵馬,令海濱侯延禧、
    (天水侯趙某各領一隊為擊掬。)
    (左右兵馬先以羸馬易其壯馬,使人乘之。)
    (既合擊,有胡騎數百自場隅而來,直犯帝馬,褐衣者以箭射延禧貫心,而死於
    (馬下。)
    (帝顧見之,失氣墮馬。)
    (紫衣者,以箭中帝,帝崩,不收屍,以馬蹂之土中。)
    (褐衣、紫衣皆亮先示之意也。)
    (帝是歲年六十,終馬足之禍也。)
    (是歲,亮刷兵馬南征矣。)
    
    
48**時間: 地點:
    (且說康王自靖康元年二月初二日使斡離不軍營,為虜帥留以為質;因與金國太
    (子同習射,三矢一連中以告。)
謂帝曰:(金太子自以其射不能及,心疑其為將家子弟,謂虜帥曰)康王恐非親王。若是
    皇子,生長深宮,怎能騎射之精熟如許?留之無益於事,莫若遣之,換取肅王來
    質。
    (乾離不心亦憚康王之為人,遂信其說,遣之歸國。)
    (康王從此得脫虎口之厄,真是:
    (    龍離鐵網歸深海,鶴出金籠翔遠霄。)
    (康王歸國之後,虜帥為見種師道、姚古、姚平仲、折彥質、折可求、范瓊、李
    (綱輩勤王之師四集,且為「將取固予」之謀,纔得許割三鎮詔書,且班師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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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若使欽宗信從種師道還擊之請,力任李綱護送之謀,纔得許割三鎮詔書,
    (且班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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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若使欽宗信從種師道師矣。)
    (惜朝廷?憸用事,李邦彥輩持講和之說,以圖偷安目前,正如寢於厝火積薪之
    (上,火未及然,自謂之安;迨其勢燄熏灼,則無頭爛額而不可救矣。)
    (此二聖所以蒙塵於沙漠,九廟之所以淪辱腥羶者。)
    (蓋自靖康虜退之後,猶有宣和之遣風,君臣上下,專事?諛,惡聞忠訥,寇至
    (而不罷郊祀,恐礙推恩;寇去而不告中外,恐妨恭謝;寇迫而不徹彩山,恐妨
    (行樂。)
    (此宣和之覆轍可戒也。)
    (奈何斡離不退師之後,廟堂方爭立黨論,略無遠謀,不爭邊境之虛實,方爭立
    (法之新舊;不辨軍實之強弱,而辨黨派之正邪。)
    (粘罕己陷太原,斡離不已據真定,朝廷猶集議棄三關地之便否,尚持論於可棄
    (不可棄之間。)
    (金虜所以有「待汝家議論定時,我已渡河」之誚也。)
    (十一月,斡離不已陷真定,復以康王來質為請。)
    (康王不忍以賊遺君父,毅然請行。)
    (欽宗為康王使斡離不軍,許割三鎮,命王雲為副。)
    (王雲張皇賊勢,動輒以彼強我弱為辭,迫脅親王,略無君臣之禮。)
    (道經磁、相二州,有宗正少卿宗澤劾奏王雲有辱使命,乞誅之。)
    (雲方欲辨明,而眾軍已交手殺之矣。)
謂帝曰:(宗澤力勸康王不可北去)往時肅王已為奸臣所誤,大王可復誤耶?不如暫留,
    審視國計。
    (康王遂?宗澤之請,不果使北,將為潛歸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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