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 至 第一九〇
１８１＊＊時間： 地點：
（且說紅花來到李府，走進內堂拜見夫人道）
紅 花：此事又是我家太師聽了少爺之言來害大爺，奴家心中不忍，要去看看大爺。
李夫人：爾去恐不便。
紅 花：不妨的。
（遂一直要去見李大爺，一路走來不表。）
１８２＊＊時間： 地點：
（且說這揚州府司獄姓李名國華，父親在日曾做過宛平縣知縣，因開空國庫，收
（禁天牢，全仗李榮春父親代他彌補才復舊職，所以李國華在揚州做了四年獄官
（，一年四季皆備禮物送到李府孝敬李夫人。）
（今日忽見發下李榮春來，吃了一驚，一夜想到天明，想不出一個計策來救，因
（他是個欽犯，難以相救）
李奶奶：爾有多大的官，怎能救得他來？只好備一桌酒請他，表我們一點心就是。
李國華：爾說得是。
（遂吩咐備酒伺候，悄悄將李榮春刑具開了請進內廳，見禮坐下。）
李國華：不想公子被奸賊陷為賊黨，使我一聞此事急得肝腸寸斷，沒法可救。恨我官卑職
小，不能報公子的恩。
李榮春：此乃花子能的奸計，欲報私仇，故此陷我為賊黨。只是我卻不怕他，到審問時自
然明白的。
李國華：公子與花子能有何私仇？乞道其詳。
（李榮春遂將前情說了一遍。）
李國華：（聽了心中大怒）公子爾一片好心，卻被奸賊如此陷害，真正可恨。
（忽見屏風後走出一人，聲大叫道）
高文傑：反了，反了！花錦章這老奸賊如此無禮，待我趕到京中拿住這老烏龜一刀兩段，
才出我胸中之氣。
李榮春：（聞言到吃一驚）先生，此位何人，如此英雄？
李國華：乃是小兒，名喚元宰，甚是莽撞。
李榮春：（罵聲）畜生，休得無禮，快來見禮。
（李榮春立起身來與元宰見了禮坐下。）
李元宰：公子不必憂悶，待我趕到京中殺了這老奸賊，問他可敢害人麼？
李榮春：不必如此，生死由天，到審問時我自有道理。
李國華：（又罵道）小畜生，不要呆頭呆腦呆出事來。
李元宰：爹爹如此膽小，到老也不過仍是一個司獄官罷了。
李國華：（只見家人將酒席掃上）公子遭難在此，我不能相救，只是備一杯水酒，聊表寸
心而已。
李榮春：多蒙厚意，使我何以充當？
（三人坐下飲酒。）
李國華：（忽見家人報道）禁子來說有個年少女子自稱王翠兒要來見李大爺，禁子不敢私
自定奪，特來通報。
李國華：公子，可有這個人麼？
李榮春：他乃義婢紅花。
李元宰：既是義婢紅花，快去放他進來。
（家人領命而去。）
（不一會時只見紅花走進，立起身來道）
李榮春：恩姐，我在此並無甚事，爾為何出頭露面而來？
紅 花：我如何曉得大爺受此屈禍？只因眾百姓打上花門而來我才曉得。
李榮春：那百姓如何打上花門？
紅 花：那些百姓道我家少爺用計陷害大爺，所以聚眾打上花門來與大爺報仇。
（李榮春聞說，叫聲）
李榮春：不好了，誰要他們如此多事？看來事情弄的大了。
紅 花：大爺，此事非同小可，賊黨二字卻是當不起的，還恐性命難保，叫夫人靠著誰人
？豈不誤了大娘的青春？
李榮春：恩姐太小心了，我是不怕死不貪生的好漢，豈怕奸臣害我？我若是怕他害我時我
早已逃去了，不〔會〕到此時尚在此處。爾乃女子，排不得事，解不得危，不必
掛心。爾速回去解勸夫人不必憂悶，我是不妨的。
（紅花又與李國華父子見過了禮。）
（李元宰見紅花雖無天姿國色卻有十分丰韻，可惜做了人家丫頭，只是照依我面
（貌配他也不辱沒了他。）
（想定主意立起身就走進裡面來，叫聲）
只 是：母親，孩兒有句話要說，不知母親可肯容孩兒說乎？
李奶奶：我兒有話但說何妨，為娘的有甚不依？
李元宰：外面有個紅花生得十分丰韻，孩兒意欲…
（就住口不說了。）
李奶奶：為何不說？
李元宰：意欲留他來吃一杯酒，他與李公子有恩情。
李奶奶：此乃小事，我叫丫頭請他進來便了。
（李元宰退了出去。）
（丫頭奉了李奶奶之命來請紅花進內，李奶奶將紅花上下一看，果然生得娟好，
（遂笑嘻嘻的說道）
李奶奶：不必如此，行過個常禮罷。
（紅花見了禮，叫聲）
李奶奶：紅花請坐。
（又叫廚房備酒。）
（紅花卻想不出這李奶奶為何如此好禮相待，就同入席。）
（及酒吃完日已歸西，紅花謝了李奶奶辭別欲要回去）
李奶奶：紅花姐，若閒時可來玩耍。
紅 花：多謝奶奶。
（來到外面又辭別李國華父於並李大爺。）
（遂回到李府來，將拜望李大爺之事說了一遍）
李夫人：多謝爾，辛苦了。
紅 花：不敢。
（又別了李夫人要回自己家中，誰知來到半路天色已晚錯走路頭，月色已上，買
（賣的店頭俱關了，想道）
紅 花：不好了，錯走了路。欲要向人間路卻又害羞，若不去問卻又走錯，又不知要從那
條路去，如今怎麼好？也罷，再到李府去耽擱一夜便了。
（轉回身依舊路而行。）
（不知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女弄父終成呆漢 佞殘忠激動寇心）
１８３＊＊時間： 地點：
（話說紅花立在路旁，心中甚是著急，要等有人經過問明去路好回家去，誰知遇
（著拐子來。）
（這拐子姓史名文，別號一彈，乃安慶府人氏。）
（娶妻張氏，生下一男一女，男的取名史慶望，不幸出天花而死，女的取名史蓮
（姑，年已十六歲，又生得十分美貌。）
（為何尚未受茶？因人人說他是個拐子的女兒，名聲不好，所以無人來與他結婚
（，那下等之人要來求親，史文又嫌他是下等之人無甚出色名聲，也是不好的，
（是以不肯許他，所以長成至十六歲尚未許配人家。）
（史文做拐子又比別個的拐子不同，他因二十一歲時在天仙閣閒耍，偶然見神桌
（下有一本破書，史文就拾起來一看，原來就是麻叔謀祖師的咒訣竅法，諸般法
（術甚多。）
（他也看不清楚，就拿回家細細的看，用心依法學習，習了半年有餘到學了幾件
（。）
又 想：（知他的妻子張氏見了心中不悅道）學此則甚？都是傷天理沒良心的事，學他何
用？
（就不許丈夫再學。）
史 文：（不聽妻子言語）爾們婦人家曉得什麼？學會了不但有趣，也有穿也有吃，豈不
是好？
張 氏：爾若做了沒天理的事，天地也不容爾，爾也不能好死，我與女兒都是無望的了。
（說了就哭，終日與丈夫啼啼哭哭的吵鬧，史文只是不聽。）
１８４＊＊時間： 地點：
（那日張氏見丈夫出門去了，遂將那本書拿來用火燒了。）
（及至史文回來不見此書，問張氏取討原書）
張 氏：爾去問火神爺討罷了。
（史文聽說知是被他燒了，氣得亂喊亂跳，與張氏吵鬧，相打一場，也是沒奈何
（他。）
（還虧得記得幾件，是迷人的藥法，遂將藥配好藏在身邊，若遇著豔麗女子或是
（美貌小官人，便將藥用指甲挑些望他身上一彈，人若被他彈著便隨他而去，史
（文又帶到別處去用法解了迷藥，然後賣人。）
（張氏見他時常拐男拐女回來，每每勸他不可如此，一則傷天害理，二則若被人
（聞知，拿去送官如何是好？史文只是不聽。）
（誰知到了新官到任甚是嚴緊，這些不見了男女的人家都來新知縣衙門去告，知
（縣隨差衙役四處查拿，三日一問、五日一比，衙役被打不過，只得用心四處查
（拿。）
（史文聞知此事甚是著急，遂同張氏並女兒蓮姑逃到揚州，尋了一間房屋住下。
（）
（來到揚州才得三日，遂備酒筵請四鄰同來吃酒，此是揚州常禮。）
１８５＊＊時間： 地點：
（這日因被一個與他一黨的朋友請去吃酒，吃到將近二更，酒已醉了，遂辭別了
（朋友要回去。）
（來到半路，影影見一個人站著，急走上前一看，卻是一個女子）
又 想：好了，買賣上門了。此處四下無人，待我問他一聲看他如何回答。
張 氏：（遂叫聲問說）爾這小娘子，為何夜靜更深獨自一人在此何事？
（紅花紅了面，叫聲）
沒奈何：大叔，我是要往黃石街去的，不想走錯了路頭，故立在此等人問路的。
史 文：（想道）我到此才得幾日，那裡認得什麼黃石街？如今不用藥就可以騙他回去。
又 想：（乃道）爾這小娘子，真正是爾的造化，我也是要到黃石街，爾可隨我順路同去
便了。
紅 花：（想道）男女同行卻是不便。
又 想：（乃道）爾這位大叔指說個路逕與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必同行。
史 文：（想道）這女子到覺乖巧，既不上當，待我用藥來便了。
（遂在身邊取出藥包，解開用指甲挑了望紅花面上一彈，紅花打個寒噤，一時說
（不出話，只見三面都是水，只有面前一條路，無水可行。）
（史文用手一招，紅花身不由主就隨他走。）
（來到門口，史文將門叩了三下，張氏連忙出來開門，見丈夫又帶一個女子回來
（）
史 文：爾又做沒天理的事了。
史 文：（將門閉上，來到房中問道）官人，這女子那裡拐來的？
（史文遂將前情說了一遍，張氏見紅花生得相貌端嚴甚然美麗，卻是丫頭打扮）
又 想：好個丫頭，可惜被我那沒天理的拐了來，想爾諒難回去了。
史 文：（就叫張氏道）娘子，爾去取一杯茶來與我吃。
（張氏到後面去取茶，想道）
史 文：好個女子，不知可是原封貨否？不要管他，待我試一試便知好歹。
史 文：（才要動手，只見張氏取茶進入房來道）官人，茶在此。
史 文：放在桌上。娘子，我有一句話與爾商量，爾是要依我的。
張 氏：若說有情理我自然就要依爾的。
史 文：（笑嘻嘻的說道）我見此女子生得美貌，所以用藥沫迷了他來，今夜要與他成就
好事，爾卻不要吃醋。
張 氏：（聞言啐啐了一啐）爾敢說出這樣話來？虧爾羞也不羞，老面皮無廉恥說出這不
肖的話來。我勸爾不可做這傷天滅理的事，休得敗壞人的節行。
史 文：我的乖乖好娘子，望爾做件好事，今夜與我同他作樂，明夜就來與爾開心。
張 氏：休得胡說，不必癡心迷想。
史 文：爾當真不肯麼？
張 氏：就是不准爾便怎麼？
史 文：我就殺爾這賤人，怕爾不肯。
（立起身就走往廚房要去取刀。）
（張氏忙了，連忙走入女兒房中躲著，眼淚汪汪不敢則聲。）
（史丈拿了刀趕入女兒房內，史蓮姑要走來勸，見他手拿一枝刀又不敢上前，叫
（道）
只 是：爹爹，這個使不得的。
（誰知史文忽然發了瘋顛病，跌倒在地亂叫亂跳。）
張 氏：（見了道）妙啊，此乃惡人生怪病，從來的作惡天地不饒。
張 氏：（史蓮姑就拿一支門閂將史文手中的刀打落下未）他如此亂叫亂跳，卻如何能得
他定？
史蓮姑：有了。
（走去將史文包拿來解開，用指甲挑些望史文面上彈去。）
（那史文被這藥沫一彈卻呆呆站著，也不會叫也不會跳，張氏扶他入房睡在牀上
（。）
史蓮姑：為何爹爹忽然要殺母親？
張 氏：因他迷了這個女子回來要圖淫欲，我勸了他幾句的話，他就拿刀要來殺我。
史蓮姑：既是如此，趁爹爹此時不知人事，何不放他出去？
張 氏：想他已被藥沫所迷，如醉如癡與爾爹爹一般，放他出去也是無益。
史蓮姑：如此卻怎麼好？
張 氏：如今只好暫且留在家中，若有人前來尋覓即便還他，只說本是如此，我們見了留
他入來，誰疑是拐來的？他還要來謝我們。只怨爾爹爹一世，人只好如此罷，莫
說不知解法，就是曉得解法也不敢救他，若是將他救好了，我們母子性命就將難
保了。
史蓮姑：母親說得不錯。
（幸虧史文平日拐來男女賣來的銀子累積倒有千餘金，母女二人又做些針指，盡
（可過日。）
１８６＊＊時間： 地點：
（且說田大修一路巡察巡到南京，將那惡棍土豪貪官污吏一概除盡，百姓人人稱
（好。）
１８７＊＊時間： 地點：
史蓮姑：（那日正在升堂審事，忽見中軍跪下稟道）聖旨到。
（田大修見報，連忙吩咐備辦香案，自己走出轅門迎接聖旨，接入大堂。）
高文傑：（立在中堂道）聖旨到，跪聽宣讀：今有閣臣花錦章奏稱李芳與蟠蛇山大盜童孝
貞、施必顯、張順等串連一黨，書札為憑，爾田大修亦與他往來，陶天豹左道附
從，虞患無窮。除將李芳拿勘外，朕念爾田大修為官多載，正直無私，聞奏未知
虛實，有無難辯，著即拿下勘明，復旨定奪。欽哉謝恩。
（田大修聽罷旨意，三呼萬歲，兩邊侍衛將田大修冠帶剝下上了刑具。）
田大修：（大笑道）花錦章啊花錦章，爾果來得好利害了。我做了數年的官，與爾並無冤
仇，無非殺了花秦氏，爾就陷我為賊黨。幸虧朝廷鑒察我的為官清正，這頂紗帽
還保得住？
高文傑：陶天豹何在？
（田大修正要開口，忽大叫一聲道）
又聽得：陶天豹在此。
（那陶天豹怒氣沖天，一手拿竹刺、一手拿乾坤鐧走出大堂，大聲罵道）
陶天豹：花錦章爾這老賊徒，敢來害我田大人，我的田大人乃鐵面無私之官，怎麼陷為賊
黨？大人啊，爾不可做自投入籠之鳥。
大聲喝：（田大修兩目圓睜）陶天豹休得胡言，陷我為不忠。
陶天豹：（又叫一聲）高大人，此人就是陶天豹，快快將他拿下。
高文傑：（叫聲）與我拿下了。
（兩邊答應一聲上前來拿，大喝一聲道）
陶天豹：誰人敢來？
（舞動乾坤鐧，兩邊侍衛那個敢上前？陶天豹就要去打高文傑，喝道）
田大修：誰敢打高大人？他是奉旨而來，爾敢無禮麼？還不束手受綁。
陶天豹：這是好賊弄權，大人不要上他的當，快些與我去的好。
田大修：我只知忠君，不惜性命，朝廷旨意誰敢違逆？
陶天豹：（叫聲）高大人，還不將他拿下麼？
高文傑：左右與我快快拿下。
（兩邊侍衛沒奈何，只得上前來拿，被陶天豹將竹刺打退眾人。）
（高文傑見了大怒，自己走下來拿，被陶天豹將竹刺一打，仰面一翻跌倒在地。
（）
陶天豹：（叫道）大人，爾不隨我去麼？待我趕到京城殺了那好賊，才消我心中之恨。
（說完駕起雲帕而去，又來叫聲）
回 頭：高文傑，我將田大人交付與爾，若稍有差遲我就要與爾討人，叫爾認得我這雙寶
鐧的利害。
（說完駕雲帕而去。）
回 頭：（來到半路，卻遇著師父萬花老祖，叫道）徒弟爾好莽撞，今日雖然拿了田大修
，爾就不該毆官打役，又要到京中去殺花錦章。不想此行要害多少人等？須等花
錦章時日到了，自然叫爾們去拿他。此時切勿妄動，隨我回山，自有道理。
（陶天豹不敢有違師父，惟以應聲唯唯，即隨萬花老祖而去不表。）
１８８＊＊時間： 地點：
高文傑：（且說怒氣沖天道）反了、反了，如此無法無天麼？目無王法，敢打欽差，這還
不是賊黨，乃有何說？又駕霧騰雲而去要殺花太師，真是左道惑眾。待我奏明聖
上便了。
（遂將田大修交與應天府收管，知府備酒請高文傑在私衙飲宴。）
１８９＊＊時間： 地點：
（且說邱君陛奉旨出京，一路官員迎送。）
１９０＊＊時間： 地點：
（那日來到南京，文武官員俱來迎接，接入應天府，即時傳令命中軍）
邱君陛：火速去揚州，立弔李榮春前來聽審。
（中軍領命而去。）
（這裡各文武俱來送禮拜見，報稱）
高文傑：陶天豹恃強抗拒，擅打欽差，駕雲而去，不能拿住。
邱君陛：且等李芳到來，審了再作道理。
（不上幾日，揚州府、江都縣押解李榮春前來。）
（邱君陛即時升了公座，吩咐將人犯帶進。）
（揚州府帶進李榮春，應天府帶進田大修。）
（邱君陛先叫帶出張環來，侍衛答應一聲，將張環拖出跪在堂下，叫聲）
邱君陛：張環，爾將李榮春並田大修與賊來往之事一一講來。
張 環：小人因家窮苦，不能度日，所以上山做個嘍囉。山上有三位大王，一個叫做童孝
貞，一個叫做施必顯，一個叫做張順，三人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田大修、陶天
豹、李榮春三人平日與他俱有書函往來。
邱君陛：只這封書是誰寄來？要與那個的？
張 環：是施必顯叫小人送與李榮春的，不想來到半路被花少爺攔住搜出這封書函，遂將
小人帶進京去，是故小人不能到揚州。
邱君陛：可有委曲在內麼？
張 環：並無虛言，大人若是審出虛情，小的甘當死罪。
邱君陛：（叫左右）將李芳帶上來。
（兩邊答應一聲，將李榮春帶上堂來放下跪著，邱君陛怒目圓睜）
大聲喝：李榮春，我看爾小小年紀怎麼如此大膽？敢與強盜往來。好好據實招來，免受刑
罰。
李榮春：大人休得聽信讒言將我陷作盜黨，我祖居揚州，世食王祿，多行善事，並不為非
，焉肯與賊為黨？此乃花虹之計要來害我。
邱君陛：胡說，現有書札為憑，又有張環活口作證，爾還敢強辯麼？
李榮春：（叫聲）左右，與我將李芳夾起來。
（左右答應一聲將李芳拖倒，脫去鞋襪，將生銅夾棍套上兩邊一收，可憐李芳心
（如油煎，痛不能言。）
邱君陛：李芳，招也不招？
（李榮春心如鐵石，視死如歸，雖受酷刑，只是忍著不招。）
邱君陛：將他收緊了。
（兩邊答應一聲，將繩收緊。）
邱君陛：再加八十敲頭。
（可憐李榮春腳目也被敲凹了，死去了幾次又還魂來，只是不招。）
邱君陛：（吩咐）帶在一旁。
李榮春：（又叫）帶田大修上來。
（左右答應一聲，亦隨帶田大修上來。）
邱君陛：田大人，爾祖公世代居官，爾又代聖上巡察，怎麼不思報君之恩，敢與大盜串通
一黨？實實招來。
田大修：大人豈不知我的為人麼？我身居顯職，安肯與賊為黨？因我巡到揚州拜望花虹，
他有女婢紅花告花秦氏與曹通通姦，謀死花賽金，被我親身上樓拿組夫淫婦，究
出真情，即刻正法，業已拜本上奏。花虹挾此私仇，陷我與賊為黨。
邱君陛：住了，爾說花虹挾仇陷爾為賊黨，不過是爾口外之談，可曉得張環有書札為證麼
？我念爾是個命臣，故爾不加刑罰，如今快些將真情招來，我好去復旨。
田大修：我為官多年，豈不知國法利害？豈肯與賊往來？這封函乃奸賊假造的，就是張環
也是他的家人，使他來做對頭的。
邱君陛：（冷笑道）到辯得乾乾淨淨，那陶天豹何在？
田大修：那陶天豹不伏王法，駕雲而去，那日高大人親身拿他不住，這個與我何干？
大聲喝：（邱君陛聞言大怒）好個與爾何干？陶天豹乃爾的門徒，怎說無干？據施必顯函
內所言，真真是旁門左道，快些招來，免受刑罰。
田大修：爾不過受花賊之托，我已將頭丟在身外不要了，爾要我屈招是萬萬不能的。
（邱君陛大怒，吩咐左右）
邱君陛：將田大修夾起來。
（兩邊答應一聲，將田大修拖倒，脫去靴襪將銅棍套上，兩邊一收）
邱君陛：爾招不招？
（田大修咬定牙關，只是不招。）
邱君陛：（吩咐左右）將他上了腦箍。
（田大修死去又還魂，任刑不招。）
邱君陛：問李芳招也不招？
李榮春：邱君陛，爾受了多少金銀，如此枉法害人？要我屈打成招是萬萬不能的。若要賄
賂到也容易，我家金銀財寶甚多，憑爾要多少我就送來與爾罷。
（邱君陛聞言大怒，罵道）
邱君陛：爾這該死的賊囚，敢來衝犯本部麼？爾與賊通連這且慢說，為何黨邀百姓數百餘
人鳴鑼擂鼓打劫花府？這不是謀叛卻有何說？
李榮春：這一發好笑，我已收在監內，他們做的事我如何曉得？怎說是我招連的？
邱君陛：（冷笑道）好個利口能言的賊徒。
李榮春：（叫左右）將他上了腦箍。
（李榮春忍受酷刑，任他敲打，只是「不招」二宇。）
（邱君陛一時亦無可奈何，只得將他二人交與府縣收監，不許一人與他往來，府
（縣官領命而去。）
（邱君陛將張環交與二府收管，自己退了堂，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