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 至 第二五〇
２４１＊＊時間： 地點：
（不說閒文，再講正經。）
（那總兵敬重金台，在花廳飲酒，談論拳頭。）
（竇爺聽他講來，一句無錯。）
（怪不得他天下聞名，真是小輩英雄，與少林僧天差地遠。）
（秉忠公子也是歡喜，願拜為師。）
（一席酒完，太陽西沉，便送歸書房安歇。）
竇 爺：啊，天祥，著你伏事金二爺，須要當心。
丫 頭：（天祥道）口夭，蒲鞋伏事草鞋哉。
竇 爺：狗才胡說。
（父子二人一同進內，雙福稟明太夫人有請，竇爺請安來見太夫人。）
（要知太太吩咐有何事情，請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金好漢回鄉探母 徐大娘遇盜長江）
２４２＊＊時間： 地點：
（話說竇總兵父子雙雙來到太夫人房內，太太啟口叫道）
太 太：兒啊，你為什麼主意全無？總使孫兒要學拳頭，難道沒有明師了麼？千不聘萬不
聘，單單聘這少林和尚？為人最刁最惡是和尚，怎好叫你兒子拜從和尚為師？若
還沒有貝州金好漢在此，這和尚常把下人輕欺，輕了下人就是輕你，輕了你豈不
是做娘的也被他輕欺了？後來有事總須稟我，不可胡亂混行。
（總兵聽說，忙道）
總 兵：原是孩兒沒有主見。
太 太：兒啊，那貝州金台乃是四海聞名的好漢，雖只做了軍犯，斷斷不可將他軍犯看待
才是。
總 兵：孩兒卻也知道，所以將他敬如上賓，欲將孫兒拜從金台為師，不知母親容否？
太 太：這卻使得。
（太太與金台有緣，說了金台甚覺喜歡。）
便吩咐：兒啊，聘禮要多些的，再做幾套新衣服與他穿穿。
總 兵：是，曉得。
（又再吩咐孫兒，須要當心習學。）
（秉忠答應連連。）
（父子辭別，走至外邊。）
（金台在書房內獨坐燈前，想到其間，想著了久別娘親杳無信息，時時刻刻掛心
（。）
（只因身犯王法，東奔西逃，幸得皇恩開赦，三年軍滿就可封官。）
（欲往家鄉去與娘親上壽，又只為軍犯難逃。）
２４３＊＊時間： 地點：
（如今是好了，被我打掉了少林和尚，竇總兵相敬如賓，要將公子從我為師，學
（習拳棒，就好冠冠冕冕辭別總兵，回轉家鄉與我母親上壽，談談久別言話。）
（又可見見小妹、王則等了。）
（金台想到開懷之處，聽得更敲二鼓，他仍然坐功不睡。）
（此話書中不必細表。）
（次日清晨，竇總兵起身出外另選吉日，命子拜從，金台倒覺不安，自然用心教
（導。）
（那知竇秉忠是中看不中吃的，愚笨不堪，明師枉用功夫。）
（金台收了多少門生，要算他第一個無能沒用的徒弟了。）
（擔擱了半月開外，金台稟知竇爺）
金 台：暫轉家鄉，與母親上壽。
總 兵：（總兵笑而答曰）這是正經大事，理當回去。但是不可久留，就來為妙。
金 台：這個自然。
（總兵兑出一千銀子，五百兩送與金台做了聘師之禮，五百兩送與令堂折慶千秋
（。）
（再打發孩兒同了去，與太師母拜壽。）
（金台再四推辭不脫，只得收領，將銀打入行李。）
（總兵吩咐排酒餞別。）
（金台師徒酒罷，一同辭別竇老爺，又把天祥小使差去，當心伏事師爺。）
（另有盤費發出來的。）
（竇公子走到裡邊拜別了祖母、母親，婆媳二人再三囑咐，一路小心，到了貝州
（拜壽過了，不可擔擱，與師父同來，免得終朝懸望。）
（秉忠喏喏連聲，與金台再別為官，一同出外。）
（小使天祥挑了行李，三人上路往貝州進發。）
（黃河渡口會過了高三保，說明緣故，高三保大悅非凡，備酒款留。）
（金台歸心如箭，擔擱一夜，次日相辭。）
高三保：二哥先請上路，小弟隨後就來與伯母上壽，貝州相會便了。
金 台：多謝高兄，不必費心。
（高三保慇懃送出。）
（金台上路情由暫且撇開。）
２４４＊＊時間： 地點：
（再說蘇雲受了金台囑托去接徐氏，雲中燕、書信為憑。）
（大娘也不介懷，便除座化材，抱骨還鄉。）
（收拾了衣箱物件，一同上路，逕往貝州。）
（那知行到孟家莊又要受災了。）
（講到金台殺了孟龍夫婦，剿除巢穴之後，尤龍女有個妹子，名喚飛龍，同了丈
（夫張蛟占了孟家莊二十里江面，招集嘍囉百外，打劫過往經商的財帛，旁若無
（人，肆無忌憚。）
（講到飛龍女的本事，比了尤龍女的本事又好，張蛟與孟龍的本事相去不遠，幾
（次官兵已不能剿捕。）
（蘇雲的船隻離得孟家莊五六里路程，已是紅日銜山的時候了。）
蘇 雲：（蘇雲叫道）把船停了罷，到來朝天曉再行便了。
（徐大娘巴不得今宵就見娘親，故而）
故 而：不必停泊，多一程好一程。
（船家聽了娘娘的話，動櫓再行。）
（等到日下西山，明月光皎，那過往舟船一個勿有。）
（只聽得前邊隱隱的唱歌聲音。）
（兩隻小船划將過來了，船中多是強人，喊道）
一 個：來船住著。
蘇 雲：做什麼的？
一 個：俺們乃孟家莊上的好漢，留下買路錢來，容你們過去。
蘇 雲：啊呀呀，不，不，不好了。
蘇 雲：（急得蘇雲雙手亂搓）我是原曉得的，夜行恐有強徒。到底婦人沒有主見，此時
叫我如何是好？
只 得：（只得亂叫大王）船中財帛一些勿有，放過長江叨恩不淺，強如吃素造橋。
（列位，自古云：強盜硬心腸，憑你千求萬告終無用的。）
（那兩隻划船把著蘇雲的船隻擠在中間，兩旁邊跳過七八個梢長大漢，兩個手中
（拿了雪亮鋼刀，唬得蘇雲魂飛魄散，抖做一團。）
（娘娘母子二人發抖不住，躲到了梢上去了。）
（船上人牙齒相打，一齊在那裡念佛。）
（一眾強徒只顧搬物，剩只空船。）
（幸喜不曾傷人性命，過船划槳而去。）
（蘇雲看見強徒去了，便叫苦連天說道）
蘇 雲：啊唷，強盜啊強盜，你們搶了別人的東西尚好商議，搶了我們的東西是罪過得緊
的呀。你看他們飛也似的一般去了，如今叫我怎生是好嚇。
只 得：（答轉身來叫聲）徐大娘，強盜已經去了，箱籠物件搶得精光，如今不妨事的了
，走了出來罷。
大 娘：啊唷，苦啊。
蘇 雲：自己沒有主意，叫苦也無用的。
（此刻娘娘抖尚未完，小官官也唬壞了。）
（艙中一看，好生心傷。）
（搶得來一物無留，大家咬牙切齒的罵。）
蘇 雲：（蘇雲開口說道）我是原說天色晚了住了船罷，你說不要停，說什麼趕一程好一
程，貪心不足，逢著強盜，搶得精光。
（大娘懊悔不及，兩淚紛紛哭個不停）
大 娘：啊呀，不好了口虐。
蘇 雲：又是什麼？
大 娘：丈夫骨殖一包在於箱內，也被他們搶了去了！
蘇 雲：呀，啐！值錢的尚且搶完了，幾根白骨什麼希罕。
大 娘：（大娘哭道）啊呀，官人阿，你雖無好處與我，總是夫妻，有苦同當，身遭大難
，染病歸天。奴家守節受苦，幾番欲還鄉井，只為舉目無親。虧得同胞兄弟到來
，方能抱骨回家。那知此地逢著強盜，什物箱籠多已搶光，連你骨頭多去了，做
妻的怎不心痛。
（娘啼子哭，恨不跳在江中。）
大 娘：（忽又舟子嚷道）啊唷唷，唬殺唬殺，搖船生意做十八九年，鑽船賊也勿曾撞著
一個。再勿料到了此間強盜上的。還好，還好，我的物事多在梢上，勿曾搶去。
噲，大娘娘勿要哭，我裡要開船哉。
大 娘：且慢開船，尋個所在泊住了再說。
蘇 雲：（舟子道）趕一程好一程，開船哉。
（蘇雲聽說，忙立起來叫道）
蘇 雲：船家且慢，快快將船停泊，且到來朝天曉再行便了。
立起來：（舟子道）如此，塘岸上去停船罷。
（便推過船頭，搭轉艄來，江塘泊住。）
（那船家被褥鋪在艄上，蘆席拿來遮好，寬衣睡去。）
２４５＊＊時間： 地點：
（再說孟家莊上，大盜張蛟把徐大娘船內的箱籠件頭盡行搶去，只道財帛甚多，
（那知多是不值錢的，還有一包白骨。）
（張蛟吩咐撩入江心，也是徐堂的生冤死劫，定數難逃。）
（丟下了孟家莊，再說蘇雲的船隻泊在江塘岸邊，母子二人痛哭不休。）
蘇 雲：（蘇雲叫聲）大娘子，事已如此，不必哭了，等到來朝天曉，開明物件去報官查
捉，自然大盜一齊捉住，嚴刑拷打追贓。
（娘娘只得聽他的話，收了眼淚）
娘 娘：啊呀，老伯阿，不知這班強盜那裡來的？這等利害！
蘇 雲：你方才不聽見強盜講麼，他說『孟家莊好漢在此。』我只要告明孟家莊，自然官
府捉得著了。
（娘娘聽了蘇雲的話，呀道）
娘 娘：我記得從前兄弟說過的。
蘇 雲：我家女婿與你講些什麼來。
娘 娘：他說令愛姑娘與劉小妹、貌多花寄住何其家內，被孟家莊強盜孟龍搶去，是我兄
弟一人剿除盜穴，救出三人。不知如今又是那個沒天理的在那裡為強盜了，無法
無天，這等狠心打劫奴家物件。
（蘇雲聽說，答頭想道）
蘇 雲：我也記得從前賢婿講過的，方才倉促之中忘記了，如今說起來卻不差。若得賢婿
在此，待他殺盡孟家莊。
娘 娘：啊呀，老伯，如今搶得乾乾淨淨，柴米全無，怎生是好？
蘇 雲：且到明日再行打算。
（娘娘越想越孤淒，雖只蘇雲如此說法，只怕追贓兩字不易。）
（這一晚母子雙雙多不曾睡。）
（蘇雲在外邊艙內和衣睡下，翻翻覆覆。）
（聽得江塘岸上三回雞鳴報曉。）
（少停，漸漸東方發白，一看，日淡天昏呀。）
蘇 雲：今日要下雨了。
（便叫船家燒水洗臉過了，別了徐氏上岸，先要去尋地方。）
（便動問旁人，那人也問道）
旁 人：老人家，尋取地方所為何事？
（蘇雲一一告訴。）
蘇 雲：（那人道）啊呀呀，老人家，若說別的事情經得地方，報得官府，只有孟家莊上
的強盜了不得的利害，孟龍昔日如狼似虎，全虧貝州好漢名喚金台，來殺得雞犬
無留，一掃而空。
蘇 雲：那貝州金台就是我的女婿呀。
旁 人：（那人道）老人家尊姓大名？
蘇 雲：老漢姓蘇名雲，蘇小妹就是我的女兒。
旁 人：（那人道）啊呀呀，多多失敬了。
蘇 雲：豈敢。那孟龍死後不知又是何人在那裡乾此勾當？
旁 人：（那人道）如今的強盜名喚張蛟，張蛟的妻子叫做飛龍女，比了尤龍女的本事更
好，官府尚且不能剿捕，尋這地方什麼相干！就是你去稟官，好似水中撈月，卻
也徒然，只好認些晦氣丟開手罷。幸勿傷人，還靠天佑。
（蘇雲聽說啊呀連聲。）
（旁邊湧上了無數的人接耳交頭，多說孟家莊上的人狠，提起了張蛟，大家膽寒
（。）
一 人：（又只見那首一人開口說道）原來老丈就是金台的泰山，請到舍下去談談。
蘇 雲：但不知足下何人，與小婿金台可是朋友？
一 人：（那人道）小的何其，與金台師弟師兄。
蘇 雲：原來足下就是何其，多多失敬了。
何 其：好說。既然世妹在船，一同到舍擔擱幾天，然後回去。
蘇 雲：既如此，先請船中少坐。
何 其：請。
（二人便挽手同行，下了舟船，把話講明。）
（徐大娘此刻無奈何，眼淚揩揩）
徐大娘：多感師兄好意，只是驚動不當。
何 其：好說。船家把船開到杏花莊去。
徐大娘：（舟子道）勿去。
何 其：為何勿去？
徐大娘：（舟子道）勿認得，勿去。
何 其：路逕多不認得，怎麼做這個買賣？
徐大娘：（舟子道）我的搖船隻曉得行大路，這宗事地方勿認得的。
何 其：待我指引便了。
徐大娘：（舟子道）是哉。
（何其坐在船頭上指引，船家抄出大江走一條小路，不多一回，杏花莊到了。）
蘇 雲：何大叔府上住在杏花莊麼？
何 其：從前住在江塘上面，只因鄰火延燒之後，遷到杏花莊居住。
蘇 雲：府上還有何人？
何 其：只有一個妻子，餘外沒有人了。呀，說話之間已是家下了。啊，船家，那邊大樹
之下停泊便了。
蘇 雲：（舟子應聲）是哉。
（便向前邊大樹旁邊泊船。）
（何其先上岸，歸家就與大娘說明。）
大 娘：嚇，既然如此，快快請上岸來。
何 其：娘子，只是房屋窄小，住不下兩個人如何是好？
大 娘：接上岸來再行打算便了。
何 其：娘子，你把地上掃掃，桌上揩揩，收拾收拾。
大 娘：曉得。
（娘娘一面收拾，何其一面同了蘇雲、徐大娘、官官隨在後面。）
（列位，那何其本來不是富客，如今又被鄰火延燒，燒得乾乾淨淨，單單留得兩
（條性命，無處棲身，在著杏花莊上，尋得一間小屋權且居住。）
（這間小屋，只得五堵壁，進深一樓一底。）
（樓上做了臥房，底下拆為兩進，裡邊就是廚房，外邊作坐室。）
（原只好兩人居住的。）
（若是別人呢，何其也不好留歸家內，因是金台的姐姐，並且長江遇盜，落難之
（中，理當留待。）
（講到杏花村，並不是鄉村地面，乃是一個小小市頭，原有開張店舖，敘集人煙
（的所在。）
（那何其接了蘇雲、徐大娘、小官官進了門，何大娘迎接各人見禮，分賓坐下。
（）
（兩位娘娘說起孟家莊上強徒凶如虎狼，沿江打劫如同兒戲，還要傷人性命，官
（兵難以收捕，告官追贓總無益的，只好忍氣吞聲。）
徐大娘：（徐大娘含淚說道）只是我物件無留，舉目無親，真正苦楚。
何 其：（何其接口說道）稍停幾日，再行商量罷。
（大娘就去烹茶。）
（何其上街買物安排早膳，把船家留住暫等三兩日，船錢按日算償。）
何 其：（閒文剪下，且說何其與妻子說道）房小人多，難以居住。
大 娘：啊，官人，你去外邊打聽打聽，若有人家小小房屋可以暫租幾日者，情願多出幾
個租錢便了。
何 其：待我去看。
（何其就往外邊細細打聽。）
（有個富戶汪同，有幾間房屋肯出租的，大的也有，小的也有。）
（但多是空空房屋，置起傢伙來又覺費力。）
（汪同貪想何其教幾套拳頭，所以十分要好）
何 其：小弟還有一間房子，乃是一個湖州人租住，開豆腐店的，欠了小弟兩年租價銀六
十兩，後來為了一場命案官司，所以裡邊牀鋪傢伙灶頭等物件皆有。何老師的令
親很可住得。
何 其：這卻甚好。請教租價若干？
大 娘：（汪同道）何老師的令親要什麼房租？況且又有暫租的，住住何妨。
何 其：斷無此理的。
大 娘：（汪同道）既如此，算了二分一日是了。
何 其：太覺便宜了。
大 娘：（汪同道）好說。
（何其歸家就與大娘說明，徐大娘聽了何其的話，好生抱歉。）
（用了中飯，何其同了蘇雲、徐大娘母子進房居住。）
（何其又去拿了兩牀被褥，零碎東西，柴米油鹽件件週到。）
（何其乃是金檯面上來的，還同妻子商議周濟他們還鄉。）
大 娘：啊，官人，我也為此故而思想怎生打算才好。
何 其：如何打算呢？
大 娘：呀啐！慢慢的打算。
（書中一應閒文不提，且說徐大娘歸心如箭，那曉在長江中逢了大盜。）
（古人云：欲速反遲，進退兩難，一無計較。）
（還虧遇了何其，雖只許諾周濟盤費歸家，但是看他景況且也不見佳。）
（欲待辭他，只是難以回去；如若受他，料想他無非借貸來的，倒叫妾身心中不
（忍。）
（事在兩難，如何是好？未知徐大娘怎樣回鄉，請看下回細表。）
（第四十五回 周通仗勢欺姚客 方佳愛色搶徐娘）
２４６＊＊時間： 地點：
（且說徐大娘長江遇盜，幸逢何其搭救，不致吃苦。）
（無奈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２４７＊＊時間： 地點：
（此時住在小屋之中，想那何其亦不寬裕，如何受他周濟？想恨極之際，啊呀，
（強盜啊強盜，到你來搶我東西去，恨不得抽你的筋，剝你的皮，你們必然要地
（滅天誅！官官啟口道）
官 官：只要通知舅父，待他殺盡強人就太平了。
大 娘：兒阿，不知母舅如今在何處？
（不表母子閒談，且說蘇雲長吁短歎，怨著娘娘催趕路程，如今流落江西，雖只
（何其要好相留，也不過暫居幾日。）
（吃他的，用他的，般般件件多是他的，這個斷然使不得。）
（蘇雲躊躇到三更方睡。）
（此話書中不提。）
（到了第三日，又有人來起是非了。）
（講到徐大娘的住房間壁有個慶豐樓酒館。）
２４８＊＊時間： 地點：
（那日，酒樓上邊沒有別的客酒，只有五軍都督周韜的公子周通，同了一個朋友
（，乃是吏部天官方建章公子方佳，在著酒樓上邊對酌言談。）
（講那周通，年方二十有三，力氣很好，學得幾套拳頭，倚恃父勢，橫行不法。
（）
（方公子小他兩歲，沒有氣力，最貪女色，看見婦人略有幾分姿色，不論有丈夫
（沒丈夫，他就頓生淫欲之心。）
（靠了父勢，不怕旁人談論，不怕國森法嚴，用強姦占，誰敢檢舉？）
２４９＊＊時間： 地點：
（如今他二人飲了一回酒，講講鬧鬧，說到其間，方佳）
方 佳：周大哥，目下的拳頭一定比前又好，何不打一套與小弟看看？
周 通：使得。
（立刻傳喚小二來把這些桌椅搬開。）
（周通打拳，方佳觀看。）
（那曉得樓板震動，落下灰塵，弄了樓下一個酒客滿桌滿碗，那個酒客乃是山東
（人，姚姓名光，來到江西探親，路過慶豐樓，一時間酒興勃然，進來吃酒。）
（吃得不多一回，樓上灰塵落將下來，姚光大怒喝罵，上邊不睬。）
（山東客人大怒，走上來，不知周通凶狠，他就趕上前來扭住了罵道）
客 人：戎囊的，叫你輕些，怎麼不理麼？
（便一個巴掌，周通紅了半腮，喝道）
便 一：狗頭大膽，把我大爺就打，好不應該。
（便兩下交手。）
（方佳看呆了，況且是個沒氣力的人，非但不動手，而且勸也不勸。）
（他二人打了一回，姚光打不過周通，卻被周通肩頭上一掌，姚光一晃，倒退轉
（去，連人連壁跌倒。）
徐大娘：（間壁徐大娘母子同聲說道）不好了。
（立起身來一看，卻被方佳見了。）
（方佳口中不說，心中想）
心中想：這個女人不過二十歲光景，雖非絕色丰韻，卻生得自然。不知他是誰家婦人？
２５０＊＊時間： 地點：
（不說方佳心內思想，且說姚光跌倒了樓隔壁去，爬起身來，叫道）
方 佳：啊唷，背酸腰疼。
徐大娘：你們打架，為何打到我的房裡來？倘或打死了人如何是好？
周 通：驚動了大娘。乃是這個狗頭不好，不干我事。
（姚光不敢再打，往下竟走。）
（樓下眾人一齊上來觀看，多說姚光不好，乃是奉承有勢頭的說話。）
徐大娘：如今坍了牆，叫我們如何呢？
店 家：即刻叫人砌好，大娘不可動氣。
（大娘無可奈何，聽其說話，同了官官到下邊去。）
（蘇雲街上去閒行散悶，故而不知家中有事。）
（此話書中暫且慢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