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六〇
51**時間:弘治十四年 地點:吏部
(明年授官刑部主事,又明年奉命審錄江北。)
(多所平反,民稱不冤。)
52**時間:數日後 地點:九華山無相寺堂中
(事畢遂。)
(游九華山歷無相、化城諸寺,到必經宿。)
(時道者蔡,蓬頭踞坐堂中,衣服敞陋,若顛若狂。)
(先生心知其異人也,以客禮致敬,請問神仙可學否。)
蔡蓬頭:(搖首曰)尚未尚未。
53**時間:接上 地點:九華山無相寺後亭
(有頃先生屏去左右,引至後亭再拜。)
(復叩問之。)
蔡蓬頭:(又搖首曰)尚未尚未。
(先生力懇不已。)
蔡蓬頭:汝自謂拜揖盡禮,我看你一團官相,甚說神仙!
(先生大笑而別。)
54**時間:數日後 地點:地藏洞山巔
(游至地藏洞,聞山巖之巔,有一老道,不知姓名,坐臥松毛,不餐火食。)
(先生欲訪之,乃懸崖板木而上,直至山巔。)
(老道踡足熟睡。)
(先生坐於其傍,以手撫摩其足。)
(久之老道睡方覺,見先生驚曰)
老 道:如此危險,安得至此?
先 生:欲與長者論道,不敢辭勞也。
(因備言佛老之要,漸及於儒。)
老 道:周濂溪、程明道,是儒者兩個好秀才。
(先生點頭。)
老 道:朱考亭是個講師,只未到最上一乘。
(先生喜其談論,盤桓不能舍。)
55**時間:次日 地點:同上
(次日再往訪之,其人已徙居他處矣。)
56**時間:弘治十五年 地點:吏部
(弘治十五年,先生至京覆命。)
(京中諸名士俱以古文相尚,立為詩文之社,來約先生。)
先 生:(歎曰)吾焉能以有限精神,作此無益之事乎?
57**時間:數日後 地點:陽明洞(餘姚四明山)
(遂告病歸餘姚,築室於四明山之陽明洞。)
(洞在四明山之陽,故曰陽明。)
(山高一萬八千丈,週二百一十里;道經第九洞天也;為峰二百八十有二。)
(其中峰曰芙蓉峰,有漢隸刻石於上曰四明山心;其右有石窗四面,玲瓏如戶牖,通日月星辰
(之光。)
(先生愛其景致,隱居於此。)
(因自號曰陽明。)
(思鐵柱宮道者之言,乃行神仙導引之術。)
(月餘覺陽神自能出入,未來之事便能前知。)
58**時間:一月後 地點:同上
先 生:(一日靜坐謂童子曰)有四位相公來此相訪,汝可往五雲門迎之。
59**時間:接上 地點:五雲門(餘姚四明山)
(童子方出五雲門,果遇王思輿等四人,乃先生之友也。)
(童子述先生遣迎之意。)
王思輿:(四人見先生問曰)子何以預知吾等之至?
先 生:(先生笑曰)只是心清。
(四人大驚異。)
60**時間:數日後 地點:陽明洞
(述於朋輩,朋輩惑之。)
(往往有人來叩先生以吉凶之事,先生言多奇中。)
先 生:(忽然悟曰)此欺弄精神,非正覺也!
(遂絕口不言。)
(思脫離塵網,超然為出世之事。)
(惟祖母岑太夫人與父龍山公在念,不能忘情。)
(輾轉躊躇,忽又悟曰)
先 生:此孝弟一念,生於孩提。此念若可去,斷滅種性矣!此吾儒所以闢二氏。
(乃復思三教之中,惟儒為至正,復翻然有用世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