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 至 第四〇
31**時間:白日(次日) 地點:居庸關
(其時地方水旱,盜賊乘機作亂。)
(畿內有石英、王勇,陜西有石和尚、劉千斤,屢屢攻破城池,劫掠府庫。)
(官軍不能收捕。)
先 生:(言於龍山公)欲以諸生上書請效終軍故事,願得壯卒萬人,削平草寇,以靖海內。
龍山公:汝病狂耶?書生妄言取死耳!
(先生乃不敢言。)
(於是益專心於學問。)
32**時間:弘治元年 地點:江西布政司官署
(〔第四卷〕)
(弘治元年,先生十七歲,歸餘姚,遂往江西就親。)
(所娶諸氏夫人,乃江西布政司參議諸養和公之女也。)
(既成婚。)
(一日自官署中信步出行。)
33**時間:接上 地點:許旌陽鐵柱宮殿側
(至許旌陽鐵柱宮,於殿側遇一道者。)
(道者龐眉皓首,盤膝靜坐。)
先 生:(叩之曰)道者何處人?
道 者:蜀人也。因訪道侶至此。
先 生:壽幾何?
先 生:九十六歲矣。
先 生:敢問尊姓大名?
先 生:自幼出外,不知姓名。人見我時時靜坐,呼我曰無為道者。
(先生見其精神健旺、聲如洪鐘,疑是得道之人。)
(因叩以養生之術。)
道 者:養生之訣,無過一靜。老子清淨,莊生逍遙,惟清淨而後能逍遙也。
(因教先生以導引之法。)
(先生恍然有悟,乃與道者閉目對坐,如一對槁木,不知日之已暮,並寢食俱忘之矣。)
34**時間:接上 地點:江西布政司官署
(諸夫人不見先生歸署,言於參議公,使衙役遍索不得。)
35**時間:黎明(次日) 地點:許旌陽鐵柱宮殿側
(至次日天明,始遇之於鐵柱宮中,隔夜坐處尚未移動也。)
(衙役以參議命促歸,先生呼道者與別。)
道 者:珍重珍重,二十年後,當再見於海上也。
(先生回署。)
36**時間:數日後 地點:江西布政司官署
(署中蓄紙最富,先生日取學書,紙為之空,書法大進。)
旁 白:(先生自言)吾始學書,對摸古帖,止得字形。其後不輕落紙,凝思於心,久之始通其法。明
道程先生有曰:『吾作字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是此學。』夫既不要字好,所學何事?只不要
字好一念,亦是不敬。
(聞者歎服。)
37**時間:弘治二年 地點:上饒縣婁一齋宅
(明年己酉,先生十八歲,是冬與諸夫人同歸餘姚。)
(行至廣信府上饒縣,謁道學婁一齋(名諒)語以宋儒格物致知之義,謂先生)
婁一齋:聖人必學而可至。
(先生深以為然,自是奮然有求為聖賢之志。)
38**時間:數日後 地點:餘姚王宅
(龍山公以外艱歸姚,命從弟冕、階、宮及妹婿牧,相與先生講析經義。
(先生日則隨眾課業,夜則搜取諸經子史讀之,多至夜分。
(四子見其文字日進,嘗愧不及,後知之曰,)
王 冕:已游心舉業外矣,吾何及也!
(先生平日好諧謔豪放,一日悔之,遂端坐省言。
(四子未信,先生正色曰,)
先 生:(正色)吾昔放逸,今知過矣!蘧伯玉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之非,何其晚也?
(自後四子亦漸斂容。 )
39**時間:弘治五年(秋,夜) 地點:鄉試場中
(弘治五年壬子,先生年二十一歲,竹軒翁卒於京師。)
(龍山公奉其喪以歸。)
(是秋,先生初赴鄉試場中,夜半巡場者見二巨人。)
(一衣緋,一衣綠,東西相向立,大聲言曰,)
緋衣人:三人好做事!
(言訖,二巨人忽不見。)
40**時間:數日後(白日) 地點:放榜處
(及放榜,先生與孫忠烈燧,胡尚書世寧同舉。)
(其後寧王宸濠之變,胡發其奸,孫死其難,先生平其亂。)
(人以為「三人好做事」,此其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