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 至 第四〇
３１＊＊時間： 地點：牝 狐：（話說牝狐仙在暗地裡說道）我這一會費了多少力氣，弄得龍生親事成就。只是
今晚蕉帕事兒，一定露了，怎麼遮掩得過？龍郎龍郎，今晚盡你受用，卻不知道
虧著那一個來。小姐小姐，你要知山下路，須問我過來人。今夜那人有多少家數
，呷許多甜言蜜語，好不著人知趣。到那地步，又細下功夫。噯，想他也沒用了
。那小姐知道我先到手時，還要氣我不過哩。咳，我好沒要緊，幾乎忘乎本來面
目。且到洞房之中，花燭之下，顯個小小神通，回頭去看自家正果，豈不是好？
（正是）
（春來春去為花忙，花又隨風別處香。）
（這且按下不表。）
３２＊＊時間： 地點：
（卻說胡公夫婦俱冠帶起來，坐在中堂。）
牝 狐：（說）夫人，吉辰將近，怎不見龍生到來？
胡公子：（夫人道）想必也就到了。
３３＊＊時間： 地點：
（再說龍興過來，他道）
龍 興：暫離嬌客馬，來到老爺家。我家胡公叫我打點一應入贅儀從。諸般俱已停當，誰
想臨安城中從來沒有儐相，倘若胡爺要將起來，紙畫泥塑，又輕又重。在下心生
一計，假扮一個儐相，胡謅幾句詩兒，騙他賞包，有何不可？
龍 興：（進了中堂，稟）老爺夫人，相公到了。
胡公子：（胡公道）著儐相伺候。
龍 興：已在門首，不敢擅入。
胡公子：（胡公道）著他進來。
龍 興：曉得。
小 英：（小英轉上來）啟老爺、夫人，小姐妝束完了。
龍 興：（胡公道）待儐相到來，自然有請。
胡公子：龍興，叫儐相進來。
龍 興：叫儐相！
（他卻轉到外邊，將借下戲班中白鬍鬚帶上）
胡公子：來了來了。
龍 興：（故裝老人咳嗽說）儐相叩頭。
胡公子：（胡公道）起來贊禮。
龍 興：（龍興裝老人聲音道）銷金帳下剔銀燈，節節高歌喬合笙。紅繡鞋行錦繡道，楊
花引出視台英。
胡公子：只有個祝英台，那裡有祝台英？
儐 相：祝英台便不叶韻了，我正笑如今做曲子的，不叶韻偏要葉做祝台英。請請請，仙
郎入畫堂。
胡公子：龍興不知那裡去了？怎麼叫這個花嘴老人家來？
儐 相：（倏相道）儐相原是老人家，曾見蟠桃幾度花。請得新郎來下馬，登時生個小娃
娃。
胡公子：難道這等容易？
儐 相：只要他會做人，請請請。
（龍生走來站住，儐相）
儐 相：請請請，小姐出畫堂。碧紗窗下畫雙蛾，八幅羅裙著地拖。恰似嫦娥離月窟，三
年就好做婆婆。
胡公子：怎麼這樣快得緊？
儐 相：又道日月如梭趁少年。請請請。
（小姐扶來站住，喝拜天地，又喝拜胡公夫婦，然後交拜。）
胡公子：拜見爺爺奶奶了。把好話贊上來。
儐 相：爺爺奶奶不是人…
胡公子：（胡公子喝道）唗！
儐 相：蓬萊仙侶謫凡塵。今日華堂來祝壽，雙雙活到一萬斤。
胡公子：（胡公子又喝他）儐相道一萬春，沒了牙齒，字眼不真。
（又吩咐把新人贊來。）
儐 相：二位新人用當真，當真之處要慇懃。到得明年正月半，金盤捧出玉麒麟。
胡公子：你怎麼曉得正月半生兒子了？
儐 相：我是一掌金，掐過了。如今四月，到明年正月半剛剛十個月，是真正的花下子。
胡公子：龍興狗才好不中用，那裡尋這個花嘴老烏龜來！
儐 相：我是杭州一老翁，鬍鬚雪白響喉嚨。今日成親求賞賜，只要十兩好紋鬆。
胡公子：怎麼叫做『紋鬆』？
儐 相：紋者細也；鬆者絲也。
胡公子：（胡公道）小英，賞他個包兒。
儐 相：還討夫人賞。
胡公子：（夫人道）再與他一包。
儐 相：還討小姐的賞。
胡公子：（胡公怒道）小英，攙他起去！
小 英：（小英近前把他鬍鬚揪去）阿呀，這儐相原來是龍興假扮成的！
胡公子：（胡公道）這小廝怎麼假裝儐相？
龍 興：這世間人宜假不宜真，百凡事假得去就好了。
胡公子：（胡公道）快斟酒來！
龍 興：（龍興忙把衣服脫去）這等仍舊是龍興了。待我送酒。
龍 興：（一家正慶喜筵，尚未送入洞房，忽然來一個報子，慌慌張張說）報報報！為急
緊軍情事，請老爺看報。
（胡公離座接過一讀－－河南部統制吳玠一本，為缺官防守要害事，奉聖旨著都
（招討胡章，即刻提兵五萬人，速到河北地方設法防守，毋得違慢。）
（欽此。）
胡招討：（道）我知道了，叫龍興賞他酒飯。
龍 興：是。
胡招討：（報子道）謝老爺賞。
（遂自退去。）
胡招討：（胡公進內說）夫人，朝廷命我出守河北，現在即刻起身。
龍 興：（夫人道）喜筵未完，事出倉促，如何是好？
胡招討：（胡公道）小英，快請大爺來。
小 英：大爺有請。
胡公子：把酒剛歸座，催人不斷頭，胡老先生好不知趣。區區正陪大媒吃酒，有何見教，
打斷酒興？
小 英：（胡公道）朝廷差我出守河北，就要起馬。叫你來時，有話吩咐。
胡公子：爹爹不要性急，完了酒筵去罷。
小 英：（胡公道）軍情急緊，怎好稽遲。夫人須了花燭之事，不可草草。
胡公子：（夫人道）曉得。
小 英：（胡公道）孩兒不要遊蕩，須料理科場的事。
胡公子：知道，只是媳婦要緊。
小 英：（胡公道）少年妙才，賢婿今秋還當努力。
龍 生：謹奉教。
小 英：（胡公道）夯妹你既爾於歸，當循婦道。
小 姐：孩兒敢不奉命。
小 英：（夫人道）既是如此急遽，行裝尚未整頓。
小 姐：（胡公道）只將寶劍、錦袍交付於隨行軍士便了。
走 來：（那時有一軍官走來）門上通報，兵部張爺差來，迎請胡爺到大校場交割兵符牌
印。
小 姐：（胡公道）叫他們伺候著，就此起程前去罷。
（回到後所，夫人們未免喜中含憂。）
小 姐：（胡公道）快不要如此。
胡公子：爹爹請一個上馬杯如何？
小 姐：（胡公道）不消了。眾將官就此起馬前去。
胡公子：（胡公子叫）龍興備馬，隨我送去。
（夫人回來，方安排喜事。）
（不知入了洞房，倘提舊事，必惹驚訝。）
（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 提往事洞房鬧錯 約相會衣上留題）
３４＊＊時間： 地點：
胡公子：（話說夫人打發胡公啟程之後，才叫）小英執燭，引相公小姐入洞房。
小 英：曉得。
小 英：（走到蘭房，夫人說）小英在此，好生伏侍。
（正是：眼前得快婿，腳下失嬌兒。）
小 英：相公、小姐，老夫人去了。我小英也交付台場，方便你們去罷。
小 姐：小英在此伺候，不要去。
小 英：（小英笑道）啊呀，小姐，今後你掙鬥，小英替你不得。龍相公你須放些手段。
小姐是熟路途，下子漏了網，半夜三更沒尋處。我自迴避去了。
（正是：嬌枝未慣風和雨，吩咐東君好護持。）
龍 生：（龍生笑道）小姐是熟了的了，何須你這個丫頭多嘴。小姐小姐…
（弱妹並不應他，龍生）
龍 生：堂上便是新人，房中依舊是熟人了，且把酒奉一杯。
（弱妹走開，龍生又執他手，弱妹又撒手走遠。）
龍 生：哦，小姐想是吃惱了，把舊話且休題罷。
小 姐：（小姐背著道）聽他言辭，心下驚疑。
龍 生：自慚玉樹旁蒹葭。
小 姐：可怪言詞句句差。
龍 生：落花已自隨流水。
小 姐：味，流水何曾戀落花？
龍 生：小姐，怎麼還裝這個嘴臉？
（小姐將扇遮著，並不答理。）
龍 生：小姐，我和你容易到得今日麼？生生盼到今朝，得成連理，想那花園晚會似隔千
里一般。
小 姐：呀！我是不離閨門，這話從那裡說起？
龍 生：是我不是了，舊事提它怎麼，請睡了罷。
（小姐又不睬他。）
（只聽譙樓已打三更點了，龍生要代他卸妝）
龍 生：小姐其新孔喜，其舊如之何，待我把燈吹了。
（小姐將扇遮住，不准吹滅。）
（誰知那狐仙早在暗中偷覷多時，仍在暗地站立聽他相鬧。）
小 姐：（小姐腹內自忖說）這書生甚不達禮，合巹時節胡言亂語，是何意思？我且走去
。
龍 生：（龍生向前攔住說）小姐，你到那裡去？
小 姐：我去娘跟前講明是非再來。
龍 生：你會講，我也會講。
小 姐：你講些什麼來？
龍 生：將你送我明珠羅帕，約我花園晚會。
小 姐：見鬼了，有甚麼明珠與你？
龍 生：夜明珠難道不是你的？
小 姐：呀，有什麼帕與你？
龍 生：綠羅帕，我現收拾！
３５＊＊時間： 地點：
（卻說小英聽得戟戈，報與夫人，已在外竊聽了。）
小 姐：怎麼有許多胡說？
龍 生：（龍生取帕出來說）這個帕兒是那個與我的？
（狐仙暗中向帕上吹口法氣，早已改換。）
龍 生：（龍生驚訝道）分明一個羅帕，怎麼變了一片蕉葉？
小 姐：分明是著鬼迷！我那爹娘也，好人家兒女怎招這樣邪人為婿？
龍 生：小姐這蕉葉你當作紅葉，倩著他題詩為媒，尋我佳配哩！
小 姐：（小姐跌腳道）一發了不得！
（叫小英快來。）
（那狐仙方才退去，小姐欲開門，龍生上前攔住）
龍 生：小英小英，快請夫人來。
小 英：來了來了，老夫人也在此。
（小英持燭，夫人看他兩人各立東西）
小 英：呀，你兩人今諧伉儷，為此這等光景？賢婿為甚歎氣？我兒為何淚流？你叫我來
，有甚話說？
小 英：小姐，你說一句話兒，緣何做那欲語不語的模樣？
龍 生：（夫人向小姐道）你百歲夫妻，好在此夕，莫要差池才是。
小 英：你女娘們有忍耐，也看小英面皮罷。
龍 生：（向龍生道）相公，雞要叫，天要明，人要倦，沒要緊。
小 英：（又向弱妹道）小姐，雞叫了，天明瞭，人倦了，少不了。
龍 生：（又向龍生道）相公不要說別的，你看那雄鴿子，他呱呱呱呱，趕著那雌鴿子，
那曾見雌的來趕你雄的？依著小英，你還過來。咦，你也要喬作勢麼。
龍 生：（龍生指著小姐道）他那壁罵得我無言可對。
小 姐：（小姐指著龍生道）我這壁難受過的惡滋味。
（說完急急跑去。）
小 姐：（夫人道）小英，快請小姐轉來。
（小英趕去，倏息轉回，說）
小 英：暖喲！小姐聽罷便回到牙牀上睡了，那裡肯來？還用夫人親去要他才來。
小 姐：（夫人道）小英，你在此勸解相公，待我自去。
小 英：相公，梅子開花就燃酸起頭，你好家數，還用小英做師父教導你哩。他年紀幼小
，須用溫存，再不然就跪他一跪，也就皈依你了。籠住的鳥兒竟被他飛去，可發
一笑。
龍 生：到是你說得有理，你快去請來。
小 英：也罷，今晚正是你羅緯中用人之際，我替你走一遭來。
（小英去後，龍生疑道）
龍 生：且住，明明一個羅帕，一時變了蕉葉。小姐怪我提他舊事，翻了面皮，一經去了
，叫我好不耐煩。且坐著，待夫人、小英去請來再作計較。
（遂閉目不覺睡去。）
３６＊＊時間： 地點：
（卻說那狐仙看得明白：我且取他衣襟，再題詩一首，袖中出筆寫道：蕉葉即羅
（帕，仙姬點化成，端陽天目會，指點爾前程。）
（聞道神仙不可接，心隨湖水去悠悠。）
（俺且去也。）
龍 生：（龍生醒來說）呀！怎麼打起盹來？看衣襟之上有字兩行，墨跡未乾，小姐又進
去了，是誰寫的？
小 英：（將詩念完說）怎麼有這樣怪事？且將此衣穿在裡面，慢慢詳察，待小姐來時陪
個小心便了。
小 姐：（忽聽夫人囑付小姐）嬌兒休得如此執謬，快安置了罷。
（只見小英扶著小姐，進了洞房。）
（抽身回去，把門兒扣上，同夫人轉去。）
龍 生：小姐小姐，是小生多說的不是了。
（再三討饒，方才就寢。）
（雖效于飛之樂，終覺心中耿耿。）
（要得此事明白，須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都招討征路逢將 狐大聖叩仙脫胎）
３７＊＊時間： 地點：
（話說胡招討統領貔貅，前往河北整頓封疆。）
又吩咐：（一聲吩咐）將校聽令，此去逢山開路，遇水疊橋，星夜趕到河北，毋得遲慢。
如誤事者，軍法從事。
龍 生：（眾應道）得令。
又吩咐：趁此天色晴明，眾軍快趲上去。
（只見擺隊向前，這且不提。）
３８＊＊時間： 地點：
（卻說有一黑臉雙鞭、紅臉大刀，兩位將官領著一隊軍馬，也往前來。）
（他說小將呼延灼，那個說小將關勝）
龍 生：吾等奉宋公明哥哥將令，受了大宋招安，東蕩西除，南征北討，眾弟兄多有散失
。獨我二人歸投岳少保帳下，蒙主帥差我二人前往河北打探劉豫軍情，將校須索
趟行則個。
眾 軍：得令。
（恰遇胡招討行營在前。）
眾 軍：（眾軍啟稟胡爺說）後面一隊軍馬打著岳字旗號趕上來了。
胡招討：將校們，扎住了人馬，前去打探報來。
眾 軍：得令。
胡招討：（他隊軍兵亦稟報將軍說）前面有兵馬扎住在此。
（二將軍吩咐，擺下陣勢，去看端的。）
關二將：（胡爺營中軍問道）你們是何處兵馬？
又吩咐：是呼、關二將奉岳元帥將令，前往河北緝援探軍情的。你們是何處兵馬？
關二將：（胡爺軍答道）我們正是新任河北都招討使胡爺的軍馬，待我們稟上，啟爺－－
岳元帥差呼、關二將前往河北緝訪軍情的。
胡招討：快請相見。
二 人：（二人聞言進了大營）招討大人，小將們盔甲在身，不敢施禮。
胡招討：二位將軍請了。下官欽奉敕旨往河北守禦地方，幸遇二位將軍，可謂有緣。
二 人：小將們奉元帥將令，正往河北緝探軍情，願作後部，扈大人前去。
胡招討：如此甚好。將校們，天色尚早，趕過黃河，靠著北岸安營紮寨。
眾 軍：領鈞旨。
（按下他合營一處商議軍情不表。）
３９＊＊時間： 地點：
（且說那牝狐仙留詩龍生，約會天目，他先親求自己的正果）
牝 狐：俺修真三世，煉氣千年，虧得龍生已供得些丹頭在肚子裡了。但仙胎雖結，不得
上真點化，怎生脫得這副皮毛？聞得各位大仙將到西山，候他來時向前皈依，求
個解脫，卻不是好。俺想從薴
村被范大人賺去，斷送吳王，轉眼又許多時候也 。俺且在此等候諸仙便了。
４０＊＊時間： 地點：
（卻說先來到八仙中，四位大師你道是誰？原來是鐘離、洞賓、鐵拐、果老，一
（齊同來。）
大 師：（說）今日裡為一個多嬌，他在睡酣處，喚他覺悟。
（早看見狐精伏地叩頭。）
眾 仙：列位師父，你看這孽畜，千般做作，藏頭露腳，怕漏他虛花貌哩。那女人你為著
何事只管叩頭？
大 師：（狐精道）弟子敢求列位師父們的長生不死的方兒。
眾 仙：（眾仙大笑道）你要咱們不死的方兒麼？想是才懂得，走錯路了。求咱們長生藥
，咱們不是仙家，你錯尋了路頭也。
牝 狐：弟子千年來打摩下一雙慧眼，好不認得真哩。
眾 仙：那范蠡年少，隨他歸去，趁秋風泛五湖，何等快樂。
牝 狐：這些舊事不索重提，弟子只求列位師父們一粒蛻化的金丹。
眾 仙：（眾仙笑道）你受用過劉阮的風流，把朱顏留住，盡可逍遙。
牝 狐：弟子一心向道，再不要提起欲界事情。
眾 仙：哦，你要除欲界，只怕洗不淨那『花園晚會』四個字兒哩。
牝 狐：（牝狐含羞道）弟子惶愧知罪了。
眾 仙：你將蕉葉變成羅帕，瞞了聰明的弱妹，騙了懵懂的龍郎。
牝 狐：這是弟子傍門外道，從今皈依正果了。
眾 仙：你要皈依正果，須翻一個偌大的筋斗才好哩。
牝 狐：（牝狐仙叩頭道）但憑師父們點化。
眾 仙：你起來須聽咱說。再不許你付粉弄蹊蹺。拜鬥逞妖嬈，丟開風月場，金蟬好脫殼
。
牝 狐：（鐘離大仙道）這妮子既然堅心好道，純陽子，你收他在門下做個弟子罷。
洞 賓：師父在上，弟子怎敢？
眾 仙：不必謙遜就是，你替他翻個筋斗，待他早登正果。
洞 賓：（洞賓稽首道）列位師父，你弟子呂岩卻抖膽了。柳樹精何在？
柳樹精：（只見柳樹精走來）黃鶴樓前一株柳，撞著師父來吃酒。一時點化上蓬萊，長年
只把丹爐守。師父叫柳樹精，有何法旨？
呂 仙：叫你豎腰捱肩，撩他到大海去走走。
柳 精：師父，這個標緻婦人只怕吃不得這樣鼻頭酸哩！
呂 仙：（呂仙喝道）咄，你負他去洗澡，除去塵囂，另換皮毛。你兩個回來時節，咱賞
你幾粒金丹便了。
柳 精：來來來，小娘子，你將俏身子跨著我的肩臂，這兩隻小腳不要撐開哩。
牝 狐：撐開來便怎麼？
柳 精：俺有個柳樹樁兒，礙著你不當穩便。
牝 狐：說也不該。
柳 精：俺領著師父的法旨，大海中走一道來也。
（竟將牝狐馱起而去。）
呂 仙：列位師父，咱要他翻這個筋斗不是耍處，你看他忽刺刺架著一朵祥雲，前往弱水
渦兒去也。
眾 仙：咱家今日用個金針撥開瞳子，救他兒曹。
呂 仙：你看那女子，脫了凡胎另換一套妝束，那海中龍神幡幢鼓樂送上來也。
（柳精把牝狐卸肩來，牝狐向上叩頭說）
牝 狐：弟子叩謝師父，今日方登大道。
眾 仙：起來。柳樹精，你到海中可見些什麼來？
柳 精：俺過他龍王廟，他叫拿住柳樹精，逼要隨身寶貝。俺說不曾帶得，下次補來，他
還不肯。叫蝦將軍、鱉都督執戈擒我哩。
呂 仙：咄，胡說！去守丹爐者。
（柳精應去。）
牝 狐：敢求師父替弟子取個法名。
呂 仙：還是老師父。
牝 狐：（鐘離道）你用過苦功三千餘年，今日方歸大道，取為『長春子』罷。
牝 狐：多感師父了！
眾 仙：長春子！
牝 狐：弟子有！
眾 仙：你有一樁心事未完，你須聽俺吩咐。你有一個大恩人未曾報答，須要在科場助他
個朱衣點頭，再要到陣場，幫他個凱歌奏捷，成全事業，克結前程才是。
長春子：謹領師父們教言。
（不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十回 蘭房中泄漏詩句 天目山欣受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