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 至 第三〇
２１＊＊時間： 地點：（話說龍興去請白生，天色已晚，留他住了一宿。）
（次日清晨起身同行。）
（走了好幾時候，將近胡街，龍興）
龍 興：已到門首了，請白相公廳上少坐，待龍興去報相公出來。
白 生：（白生坐下）去請來。
龍 興：（龍興走到書房門首）怎麼把門扣在此間？待我叫一聲－－相公！
龍 生：（龍生在內應道）龍興回來了麼？
龍 興：古怪，怎麼又在裡頭？白相公請到了。
（遂把門扣去了。）
龍 生：白相公在那裡？
龍 興：在客廳上。呀！相公身上怎麼怪香的？
龍 生：不要多講，去看茶來。
龍 興：是。
（與白生相見，坐下。）
白 生：且住，幾日不見，怎麼這光彩奪目，異香襲人。奇哉奇哉！
龍 生：敢是取笑小弟。
白 生：豈敢。果然姿容美似蓮花，到像那裡偷香竊玉來。
龍 生：休得取笑。今日請老丈到來，不為別事。
白 生：求見教。
龍 生：爭奈寂寞，意欲覓個姻緣。
白 生：此事小弟時常在心，但不知誰家女子可以相匹？
龍 生：（龍生趨近指內說）就在此間。
白 生：是了是了。這老先生又是令先尊的同僚，他的令愛又是通家兄妹。婚媾甚宜，必
然見允。
龍 生：此事全仗老丈執柯，小弟只怕此事不諧。
白 生：怎麼不諧？
龍 生：怕的是炎涼世態，不就寒微。
白 生：這個老先生是個古君子，必然允從。今日到是個好日子，只不曾備得帖兒和大衣
服。
龍 生：小弟俱已備下了。
龍 興：咦，好著人。
（遂將衣服遞與白生穿起。）
白 生：龍興你進去，看胡爺可在家麼？
龍 興：恰好夫人起病，今日家宴哩。
白 生：到也遇巧，龍興，你送帖子進去。說白相公特來參拜。
（龍興持帖去了。）
龍 生：老丈進去，小弟看個朋友，回來領教。
白 生：少不得討個喜信，回覆龍兄。
２２＊＊時間： 地點：
（卻說龍興走到後所，見了胡公，把帖呈上。）
龍 興：（說）外邊白相公來拜老爺。
（胡公接帖一看，上寫「晚生白元鈞頓首拜」。）
龍 興：（問）這就是你們相公相知的麼？
龍 興：是同會文的。
白 生：（胡公道）是什麼衣服來？
龍 興：大衣服。
白 生：（胡公道）取冠帶來。
（龍興取來，胡公穿了）
龍 興：快請。
龍 興：白相公，有請。
（白生上前施禮，胡公答拜說）
白 生：足下儒林梁棟，學海珠璣。小兒輩久荷熏陶，使老夫不勝感戴。
白 生：老先生朝野具瞻，斯文宗匠，偶緣附驥，遂爾登龍。雖先輩不棄寒微，使後生不
勝欣辛。
龍 興：（胡公說）請坐。
白 生：告坐。
龍 興：（胡公道）看茶。
龍 興：有茶。
（白生執杯打恭後，胡公道）
白 生：足下今日光顧，必有所教。
白 生：晚生不為別事，特來替令愛做伐。
龍 興：（胡公道）是什麼人家？
白 生：就是老先生通家子龍生。
白 生：（胡公聞言，笑了一笑說）哦。
白 生：令愛是閨中女貌，龍兄是門下郎才，又是通家，真稱鴛侶。本來管鮑，再續朱陳
。
龍 興：（胡公道）婚姻非同小可，月下書兒須要端詳。
白 生：事在不疑，何用多慮？
龍 興：（胡公道）別無可慮，只是寒荊鐘愛此女，非吾能專。
龍 興：（兩人方把茶杯擱下，胡公道）足下暫且請回，待老夫與寒荊商議停當，容遣小
兒走復。
白 生：求老先生玉成此事。晚生暫且告退。
（胡公送出白生，轉回後廳。）
（叫小英請夫人、大爺出來，內邊應道）
白 生：來了！
走 來：（夫人走來）相公萬福。
白 生：（胡公道）夫人少禮。
胡 連：爹爹、奶奶拜揖。
胡 連：（胡公、夫人同道）罷。
白 生：（胡氏夫人問道）適才何人到此？
胡 連：（胡公道）是冰人月老，須大家商量。
胡 連：這是替孩兒做媒的了？
白 生：（胡公道）不。是替你妹子作伐。
胡 連：（夫人道）他提那一家？
白 生：（胡公笑道）你道是那一家？
胡 連：想是王家。
白 生：（胡公搖頭道）不是。
胡 連：這等是李家？
白 生：（胡公又搖頭道）也不是。
胡 連：（夫人道）還是那一家呢？
白 生：（胡公道）是龍郎央彼來說的。
胡 連：（夫人道）怎麼回他去了？
白 生：（胡公道）我方才言語吞吐。
胡 連：（夫人道）相公主意還是許他麼？
白 生：（胡公道）想來這姻緣頗好。但他現在漂泊，又無舅姑。所以狐疑那人道，想龍
郎昂昂氣宇，一時青雲路阻，終是一個出頭日子，何妨許他。
胡 連：（胡公道）夫人意思是許他的了？
白 生：（夫人道）女婿必要讀書人才是。
（那狐仙早已暗中竊聽，眾人那得知曉。）
白 生：（胡公向胡連道）連兒你的主意卻怎麼？
胡 連：他是癩蛤蟆想天鵝肉吃。論相貌，非富即貴。
白 生：（背地說道）難道金釵再能變成薔薇花麼？若過聘時，須要他夜明寶珠。
胡 連：（胡公道）你看又胡說了。夜光之珠世間那討？他是故家兒女，傳家之物一定也
有幾件。倘若沒有，也就罷了；若是有時，也是兩家體面，孩兒去對媒人白先生
說便了。
胡 連：依孩兒的主意，要他祖母綠貓兒眼、金剛鑽夜明珠挑幾挑來才許他哩。
白 生：（胡公道）不要胡說。
（正是：兩家情願是婦親，何用金銀共寶珍。）
（他們一家商量回去，這狐仙在旁聽得明白。）
胡 連：（說）胡連這廝要龍生寶貝過聘，只可奈何得龍生，奈何得我來麼！時下金兀術
暗藏明珠，求援秦府，不免到那裡盡可取來，付與龍生便了。
（列位，你道古人那兩句說得好，這叫做『不旅萬丈深潭計，怎得驪龍頜下生』
（。）
（俺去取珠去也。）
（不知果得珠否，下回分解。）
（第六回 寄蠟丸求援宰相 盜明珠持贈情郎）
２３＊＊時間： 地點：
（話說中朝有王慶，已投歸金兀術部下，現被岳元帥困住，遣他秦府求救。）
（路上難行，只得扮作商人模樣，走來）
走 來：咱家王慶的便是。產在中朝，身歸外國。蒙兀術四太子收允部將，視若腹心。今
被岳少保將太子十萬餘重圍困朱仙鎮上，水泄不通，危在旦夕。忙忙寫下一書，
封閉蠟丸，叫我赴水潛出重圍，送與秦太師，求他做主，班師解圍。俺太子舊與
夫人有些話頭。另有一丸，叫我瞞著太師，送與夫人。路上恐有細作，扮作商人
，來到臨安。早是丞相府前，門上有人麼？
胡 連：（守門人道）相府深如海，閒人何事來？
王 慶：我不是閒人，邊上報機密事的。
胡 連：（守人道）既是報機密事的，干係重大。替你通報，須要小心。
王 慶：曉得。
２４＊＊時間： 地點：
秦太師：（卻說秦太師升堂坐下）咱家秦檜是也。官居極品，寵官群僚，賣國欺君。笑罵
從他笑罵，瞞天嚇鬼，好雄到底好雄，舊在金邦與兀術四太子曾有生死之誓。叵
耐岳飛這廝倔強不服，久欲除此心腹之患，以報太子，恨無機會可乘。且待邊報
到來，再作區處。
王 慶：（守門人稟道）啟爺，邊上有人伺候。
秦太師：著他進來，汝等迴避。
（眾人退出。）
王 慶：（王慶轉來跪到）王慶叩頭。
秦太師：（秦太師驚起答拜說）王慶，你是大金使臣，太子心腹，怎麼行這個禮？
王 慶：不敢。
秦太師：我且問你，你此來必有什急緊事情。
王 慶：四太子被岳少保圍困朱仙鎮上，危在旦夕。有書拜上，求丞相爺鄰念舊情，早賜
答救。
秦太師：書在那裡？
王 慶：在蠟丸內。
秦太師：取上來。
王 慶：（拆開一看說）元來一綹紙條上畫著兀術命在旦夕，恩相早早搭救。噯！
秦太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叫我怎麼救援？
王 慶：丞相若不行救，太子決無生理。聞夫人甚有識見，何不請出來求他一計？
秦太師：這也說得是。叫彩雲請夫人到後堂來。
王 慶：曉得。
（夫人遂上堂來，道了萬福，坐下。）
（王慶向上叩頭。）
王 慶：（夫人道）起來。王慶，你為何到此？
王 慶：四太子被岳少保困住，特來求救。那朱仙鎮上有十萬條性命，非同小可。
秦太師：（夫人道）聽他言辭慘然，妾聞朝廷新造金牌二十四面，專制邊上將官。何不假
傳到彼，要他急急班師，豈不解他困厄？
秦太師：（秦太師搖頭道）只怕不通。
王 慶：（夫人道）相公須看妾薄面。
秦太師：罷罷，依你做去。王慶，你回去多多拜上太子，休疑我富貴就忘貧賤了。
王 慶：若得如此，感恩不淺。
秦太師：（只見秦太師低聲道）岳飛岳飛，一霎回朝，禍事難免了。
王 慶：小將今晚就回。
秦太師：且待明朝起身。
王 慶：只是小將歸心如箭。
秦太師：你不須掛牽，我就把金牌速遣便了。
（說完前行，夫人隨後。）
（王慶趁空向夫人下一小跪，將袖一點，夫人亦點頭而去。）
王 慶：太子密書不好投得。已打個暗號，想夫人明白了，少不得有個下落，且到耳房中
睡著，候他便了。
２５＊＊時間： 地點：
（卻說彩雲承夫人之命，執著燈兒走到耳房門首，低聲喚道）
彩 雲：王慶。
王 慶：是那個？
彩 雲：是小奶奶到這裡。
王 慶：我的娘，嚇得一身冷汗。
彩 雲：啐！我又不是偷營劫寨的賊，為何害怕？
王 慶：你真個是誰？
彩 雲：我是府中姨娘彩雲姐姐，難道不認得了？
王 慶：是了。方才見過，我又忘了。如此夜深，因何到此？
彩 雲：夫人見了你的手勢，差來問你。
王 慶：（王慶將蠟丸拿去說）是太子送與夫人的土宜，你快拿去。我是辛苦人，要睡去
。你自把蠟丸收好了。
（遂進去，把門閉上。）
２６＊＊時間： 地點：
（卻說那狐精看得明白，閃在彩雲背後，將燭吹滅。）
彩 雲：（彩雲失一大驚）呀，怎麼倏忽地冷風吹背，燭兒又已滅了，怎麼處？
（不覺昏昏迷迷，坐在地下。）
彩 雲：（狐仙笑道）我將丸內明珠換個梅子，別的東西都不要了。
（遂隱隱閃去不題。）
彩 雲：（彩雲方才醒轉）阿也，怎麼一陣冷風吹滅了燈兒？一個頭眩跌在地上。
（且喜蠟丸還在手中，不免叫起夫人，悄悄與他）
王 慶：夫人夫人！
彩 雲：（夫人應道）彩雲來了，那人有甚話說？
彩 雲：四太子送夫人蠟丸一個，裡面不知是什麼東西。教不可使丞相爺知道。
王 慶：（夫人道）不要多說，將上來。
王 慶：（夫人展開一看）呀！原來是一個青梅，一絡紙條。有詩四句：合浦珠仍返，天
涯人不歸。玉關孤月冷，灑淚透征衣。啊呀，這個臊羯狗好生無理，將這梅子放
在丸內做個啞謎，倘央個媒人來娶我怎麼了！彩雲你來，將這蠟丸放個圓眼在裡
邊，與那人送還。太子今後不可再將私書往來，說金牌就遣行了。
彩 雲：曉得。夫人，那四太子蠟丸中梅子，夫人猜他要央媒人來娶，這個著了；夫人回
他個圓眼是甚意思？
王 慶：（夫人道）蠢丫頭，這叫做望得眼圓了，你不省得？
彩 雲：（彩雲笑道）元來如此。妙妙，又學得個啞謎兒了。
（將丸送在外廂不題。）
２７＊＊時間： 地點：
（卻說龍生拜朋，次早方回，說）
龍 生：昨晚就宿湖邊，不得回來。噯，我到做個失信人也。今晚小姐必定出來，把門兒
半掩，和衣打睡，候他則個。
（遂靠著桌兒睡去。）
牝 狐：（那牝狐仙執定明珠走來說）呀，門開在此。你看門兒半開，燈又昏殘，竟和衣
睡去。龍郎龍郎……竟喚不醒他。真可憐他形影相弔，推他也是不醒。啐！想是
為我夢瑣陽台麼？待我著實推他一下。龍郎醒來！
（龍生睜開眼，看見假小姐說）
龍 生：你幾時來了，我等候倦怠，不覺睡去。央媒說合曾有下落否？
假小姐：（假小姐搖手道）說你零丁無依，還容商議？
龍 生：說將起來，親事不能成的了？卻怎麼好！
假小姐：龍郎，你還不知道，爹媽俱已應承，只是我家哥哥，要你寶貝過聘哩。
龍 生：我是寒儒，那討寶貝與他？
假小姐：明知你囊篋不饒，故意打敲你哩。
龍 生：我是個四壁相如，所有者胸中的書，手中的筆，再要搜尋，絲毫沒有了。
假小姐：你且不要忙，聘禮我替你備下了。
龍 生：是什麼東西？
（假小姐取珠與他一看，龍生）
龍 生：呀！一出袖中，四壁燦然，夜光之珠，小姐何以得此？
假小姐：這是小時我家外婆與我的。
龍 生：你一向藏在那裡？
假小姐：自己藏著，並無有人知道。你將珠兒拿去，我兩人婚姻全仗於此。
龍 生：（龍生接珠在手）承小姐這般用心，小生何以相謝？
假小姐：你把什麼東西謝我？
龍 生：我將肉身謝你罷了。
假小姐：你的身子原是我的，怎麼叫做相謝？
２８＊＊時間： 地點：
（正說話間，卻說龍興朦朧之中，聽得書房的聲喧，只當是主人說夢說，走將前
（來說）
龍 興：你看門兒亦開在此。
（慌得那狐仙吹滅銀燈，隱藏而去。）
（龍生拿定明珠，迎將出來說）
龍 生：狗才！吃了一驚，吃了一驚！
龍 興：相公著了手？
龍 生：什麼著手了？
龍 興：相公手巾是塊火。
龍 生：不是火，是顆明珠。明日你送與白相公，作聘小姐的禮物。
龍 興：相公，借龍興瞧一瞧。
（龍生遞與龍興看，他接過珠來，隨口將鑼鼓胡舞一回，龍生喝道）
龍 生：沒規矩的狗才，什麼模樣！
龍 興：你也來，大家跳一跳，你是龍生，我是龍興，左旋右轉起來，豈不是個二龍戲珠
麼？
龍 生：唗！好生放肆，少打！明日將珠送去，多多拜上白相公。
龍 興：曉得。
（正是！得他心肯日，果然是你運通時。）
（不知能受聘否？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回 議雁禮忽來寶物 主婚姻哭爾躬征）
２９＊＊時間： 地點：
（話說白生受龍生之托，求親胡公，未得即允，未免盼望。）
白 生：（說道）姻緣姻緣，事非偶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龍兄親事，胡老先生與夫
人皆已允從，只是胡兄勒指聘禮，怎麼是好？相見之時，須用再四勸他，完成此
事。
３０＊＊時間： 地點：
（卻說胡公子承他父命，特來回覆。）
（進廳相見後，白生）
白 生：正要求胡兄贊龍兄贊成婚事。恰好又賜顧了。
胡公子：姻親美事，小弟自然攛掇，只不知龍兄怎麼樣下禮？
白 生：婚娶論財，最是惡風。豈不聞古人荊釵尚然為聘？
胡公子：怎麼看得戲文中的窮酸樣子！
白 生：依兄主意，要怎麼樣下禮？
胡公子：禮幣之外，也得些奇珍異寶或連城之壁，或夜光之珠將就罷了。白兄，我家舍妹
論他容顏，是閬苑仙子；即他才學，也是女如校書，人間鮮有。如何輕易許可？
白 生：龍兄又是人傑，令妹又是女英，這也是天然的佳配。
胡公子：那龍生時下浪跡，恐終偃蹇。
白 生：咳，料他才情，不是池中之物。你與他自幼同窗，難道不曉得他的學問？
（胡公子聞言，笑了一聲。）
白 生：胡兄為何發笑？
胡公子：笑著龍兄。
白 生：卻怎說？
胡公子：笑他必是夢見槐花，就要想黃襖穿哩。
白 生：論姻緣，自是五百年結就的。你不要把龍兄看左了，他是個困馬周，才華終是能
顯的。
胡公子：舍妹也不低。
白 生：卻又來，正撞著賢
光。該當聯姻了，要他別的過聘還有些理，怎麼勒他寶貝， 那裡有的？
胡公子：若沒有寶貝，只是拳頭大一顆夜明珠也罷了。
白 生：這真是逼勒煞龍生也！他除非是化作鮫人能泣大珠。
（兩人正爭論間，只見龍興已到面前）
龍 興：呀，大爺先在此了。
白 生：龍興來了，你家相公可有什麼話兒麼？
龍 興：聽稟。他說公子似黃梅時節天。
白 生：說著了。
胡公子：怎麼叫做黃梅天？
龍 興：黃梅天容易晴，容易雨，等閒就會把面變了。
白 生：一些不差。
胡公子：只怕是說我哩，你且不消多說，剛才與白相公說過了。只是拳頭大一顆夜明珠也
將就了。
龍 興：大爺只要夜明珠，這打什麼緊。我龍興這頜下有這件東西。
胡公子：這狗才，想你彩了月華，頜下生珠麼？
龍 興：到也差不多。
龍 興：（遂將懷中珠兒取出，擎在掌中說）這可是麼？
（胡公子看見，一竟呆了。）
白 生：（白生從旁道）果然好顆明珠。
龍 興：（又大笑起來說）龍兄，你真似裴航，要諧姻眷就能覓得玉珠，奇哉怪哉！胡兄
胡兄，過來賞鑒一賞鑒。
（只見胡公子搖頭吐舌，又羞又呆，不敢作聲的光景。）
龍 興：白相公把珠收好。
白 生：你對相公說，四月十三日，黃道吉日，周堂俱利，待我送你們相公入贅便了。
龍 興：曉得。
白 生：胡兄可還有什麼說？
胡公子：茅廁跌到，屁也沒的放了，就此告別。
（正是）
（文君正合配相如，月老冰人話不虛。）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