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五六
５１＊＊時間： 地點：
（話說賈南仲奏凱回朝，甚蒙聖眷。）
尚 書：（說道）朝參之後，應酬頗煩，欲將酈家這女兒在我家收養情節，說與同年酈公
。因他請告回籍，今日恰好來說，即刻過來相訪。待他來時，當面與他講罷。左
右，禮部酈老爺來時，即忙通報。
５２＊＊時間： 地點：
（且說酈尚書從衙前來，眾役稟道）
眾 役：已到賈老爺門首了。
（通報進去，賈公迎出，二人上庭交拜後，分賓主坐下，敘了寒溫。）
賈 公：老同年，幸喜豐彩如常，特問近況如何？
酈尚書：奔馳多年，未許告退。膝下並無子嗣，可憐一女，還遭離散。
賈 公：原來令愛失散了。小弟在途中，收養一女，問其籍貫、名姓，這女子說，就是令
愛，名喚飛云。
酈尚書：小女果叫飛云。
賈 公：知是令愛，因此收養。
酈尚書：（酈尚書歡喜道）原來這樣，多謝年兄了！
賈 公：（賈公吩咐）快請小姐出來，酈老爺在此。
（小姐出來拜跪，抱頭相泣。）
飛 雲：拜見爹爹，不知母親今在何處？
酈尚書：途中幸喜，遇著你母親了。
酈小姐：可喜，可喜！
賈節度：有一件事要奉告：小弟斗膽，連令婿也替老年兄招過了。令婿叫做卞無忌，茂陵
人氏。
酈小姐：卞郎快來！
（參軍出庭，向酈尚書叩拜。）
（酈尚書見他人物豐彩，好生歡喜。）
酈尚書：（對賈公謝道）多感年兄招此佳婿。
酈小姐：（忽見堂官送上報來說）老爺簡舉的本，已有旨意。
（酈尚書吩咐取上來。）
賈 公：請問老年兄，為著何事上這簡舉本呢？
酈尚書：為著科場中事簡舉。
賈 公：（因把旨意念道）禮部一本，為簡舉事。奉聖旨：科場大事，委宜詳慎。酈道安
既自行簡舉，仍安心供職，不必引咎求斥。鮮於佶著法司提去，嚴行究疑。其原
卷日字號，既係霍都梁所作，即行察補，以襄盛典。該衙門知道。
（霍生聞聽，驚訝背身說道）
霍 生：原來鮮於佶割了我的卷子，中了榜首，怪道那日看我病時，切切問我字號。有這
樣的歹人！那齋夫勸我言語，句句不差了！
飛 雲：（飛雲笑道）爹爹，如今免不得要去找尋姓霍的才是！
酈尚書：榜首定是要補的。但急忙裡，那裡去尋找此人？也是個難題目！
飛 雲：這個人，孩兒到曉得。
酈尚書：（酈尚書失驚道）孩兒，你怎麼曉得？
飛 雲：（飛雲把霍生扯過說）爹爹，這個不是？不必找尋了。
酈尚書：（酈尚書並賈公俱大驚道）這卻怎麼說？
酈尚書：果然是真麼？
飛 雲：千真萬真。
（酈、賈公大笑道）
賈 公：有這樣奇事！但問賢婿，為著何事改了尊名？
霍 生：不好說得！
酈尚書：我們是一家人，但說何妨？
霍 生：不瞞岳丈說，小生曾為一個相知，寫幅春容畫，被那裱匠把來錯送了。
酈尚書：與誰呢？
霍 生：（霍生笑指飛雲道）就錯與令愛。
酈尚書：怎麼就錯與小女處？
飛 雲：就是爹爹與孩兒的那幅《觀音》像，院子在裱背家，錯取一幅《春容》來了。
酈尚書：錯了後面卻怎麼？
霍 生：令愛拾得畫時，寫了小詞一紙，以詠其事。這一片箋，卻被燕子銜去，小生在曲
江閒遊，偶然拾得。
酈尚書：這也奇！但怎麼知道是小女題得箋呢？
霍 生：這也有個緣故。因小生抱恙，請一醫婆來看，那醫婆說起這些事情，才曉得畫是
錯到令愛處，詩箋也是令愛題的。
酈尚書：果然小女病時，有個駝背醫婆用藥來，可是他麼？
賈節度：（賈節度問飛雲道）不就是相隨你的駝婆子麼？
飛 雲：正是他了。
霍 生：小生彼時將令愛詩箋托這醫婆送還，取回原畫。
酈尚書：這也無害。
霍 生：不料揖捕公人知道，誣小生托醫婆明作牽頭，暗通關節，要拿見官考問，故此避
罪，改名入幕了。
酈尚書：老夫在場中，那裡曉得此事？這卻不是甚麼勾引關節的勾當，明明是那班緝捕人
役打詐了，可恨，可恨！那箋如今還在麼？
霍 生：小生收得在此。
（酈尚書接過，讀了一遍）
酈尚書：這也不是淫詞，恰好燕子銜了，落在賢婿手中，豈不是緣麼？還有一件事。賢婿
有一位令表妹，也為亂離失散，現在老夫家中收養。
飛 雲：恭喜爹爹，家中原來又收養一位妹妹了！怎麼認得他是霍郎表妹？
霍 生：小生從無中表，那裡討這個表妹來？
酈尚書：既不是令表妹，卻怎麼將賢婿三場文字，一一收藏；就是鮮於佶這樁情弊，倒是
他辨別出來的。他說此人與賢婿同窗，一丁不識，老夫故此才喚來復試，自行簡
舉，倘非中表，怎曉得這般詳細？
賈節度：老年兄，我兩姓原是通家，何不接此女來面會一會，便見分曉。
酈尚書：說得有理。左右，備轎子接過二小姐來！
（役人應聲去了。）
役 人：（不多一時）二小姐到了。
酈尚書：（酈尚書迎出）女孩兒，你姐姐幸已認識在此，又喜就招贅你的表兄、新狀元霍
都梁。
（行雲不覺暗暗驚駭。）
酈尚書：但狀元說沒有你這門親眷。你可來上前見見，看他如何？
行 雲：請他到爹爹衙中會罷。
酈尚書：既是至親中表，就在這裡會也使得。
（行雲只得遵命，行進庭來，見了霍生，各各淚下。）
酈尚書：既說不是令表妹，如何相見這等淒涼起來？
（霍生正哭，又笑將起來。）
賈節度：既哭，如何又笑？
酈尚書：（向酈尚書說）這卻怎麼說？我兩個都不解甚麼緣故。
霍 生：（霍生笑道）不瞞二位岳丈說，
酈尚書：（指著行雲說）這就是，
（又不言了。）
酈尚書：就是誰呢？
霍 生：就是小生一向平康中的故交，叫做華行云。
酈尚書：（賈酈二公大笑道）這樣果是該哭又該笑了。
（行雲方才向酈，賈二位下拜，又與酈飛雲對拜。）
酈尚書：連我與母親都被你瞞過了。
霍 生：（向賈節度道）果然作人極好，不像那樣人家出身的。
賈節度：記得招贅時，賢婿再三推托曾與曲江女子結為山盟，想就是此女麼？
霍 生：正是。彼時蒙岳父許下，日後相會，與令愛大小一樣相稱。
飛 雲：（飛雲驚訝道）甚麼一樣相稱，這話是真的麼？
賈節度：這句話果然是老夫親口許下的。
酈尚書：年兄，你看他兩個如何這樣相像？怪道小女把那軸《春容》認作自己的；老妻亂
離中，又把行雲認作小女，因此收養在家。
賈節度：（賈節度笑道）只有一件，小弟收了飛雲女兒，屈了令愛幾分；年兄認了行雲做
女兒，略略難為老年兄些了。
（大家笑了一會。）
霍 生：（霍生向飛雲道）娘子舊約新婚，小生心中一樣相待，況你兩個一色，豈有偏私
！
行 雲：（行雲扯霍生說）霍郎，你好負心也！原來撇了奴家，硬硬的招贅了酈小姐。
霍 生：（霍生含淚說道）雲娘，你不記得我兩個焚香發願時，原告過的，題箋的人兒，
相會之時，定要圓成。適才賈公說，我再三推阻，豈是虛言！況且他許了日後小
姐與雲娘相會，不分大小，一樣相稱。
酈尚書：既會過，都接到老夫那邊去，明日請老年兄到彼，與老妻一同拜謝收養小女、擇
婿大恩。
５３＊＊時間： 地點：
酈尚書：（正說話間，堂官道）稟老爺，聖旨傳出，今年恩榮宴與麒麟兩宴，一齊頒賜，
請二位老爺與參軍爺，明日早到。
酈尚書：知道了。
（遂拜辭賈公，與女婿並二個女兒，一同回衙去了。）
（不知怎樣排宴，怎樣團聚，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一道旨雙排賞宴 兩妻兒均受榮封）
５４＊＊時間： 地點：
（話說現任黃門官，你道是誰？就是陽縣令若水秦公。）
（守城敘功，擢選此職。）
霍 生：且喜門生霍秀夫，薦他入同鄉賈節度之幕，改名卞無忌，已建奇功，後面又補了
狀元。昨日下官將此項事情奏過皇上，准復原名。又因文學、武功並著，一時遂
命恩榮、麒麟合為一宴，真是特恩曠典，今古罕希下官因一時代理光祿，亦在陪
席。那值宴官過來，席面擺停當了麼？
酈尚書：（值官道）停當多時，但次序小官不曉得，請老爺吩咐。
秦黃門：頒的有坐位圖。頭一次是恩榮宴，該禮部酈老爺主席，正面坐，狀元霍爺東首坐
，該樞密賈老爺與我陪；第二次是麒麟宴，該樞密賈老爺主席，正面坐。也是狀
元爺東首坐，該禮部酈老爺與我陪。
酈尚書：（值官道）如此說，那卞都尉坐位設在何處？
秦黃門：你還不知道麼？那卞都尉就是霍狀元改名的，總是一個人，我已奏過明白了。
酈尚書：（值官道）小官方才曉得。
（忽見典膳官、韶舞官向前叩頭。）
秦黃門：宴上筵席齊備了麼？
酈尚書：（典膳官道）俱各齊備。
秦黃門：此時各衙門老爺，想俱齊到了，伺候著。
眾 役：曉得。
（只見酈尚書、賈節度協同霍狀元到來，秦黃門迎接，彼此施禮已畢，未免說些
（套話。）
秦黃門：（秦黃門讓坐）酈大人，請待下官遞酒。
酈尚書：論理此宴還該賈年兄先飲，老夫陪侍！
賈節度：豈有此理！況有欽定宴圖，怎敢任意僭越？
酈尚書：如此僭了。
（斟酒、安坐，彼此交錯後，樂人上來演戲。）
（頭出是《童子拜觀音》，二出是《青黎照讀》故事。）
（下場去後，眾官同起。）
酈尚書：恩榮宴已完了，可擺設麒麟宴桌席，待我遞酒。
（安席又讓賈節度首席，遞過酒去。）
（彼此回答。）
（樂人又演一回《拐李成仙》，又演一回《波斯國南寶》故事。）
（下場去後，眾官起席。）
酈尚書：公宴已完，可就此先謝聖恩。明早入朝，親進謝表便了。
賈節度：（向霍生道）狀元，你還更了袍笏，便於天街走馬，送歸私第，便人人知道今科
狀元已補上了，不作缺典。
賈節度：言之有理。
（霍生更衣遊街，眾官已各回衙。）
（正是：
（ 瑤池式燕俯清流，夾道傳呼翊翠虯。）
（聖酒一沾何以報，佩聲歸向鳳池頭。）
５５＊＊時間： 地點：
（話說孟婆早知今日，請受封浩，必然鬥齒，卻暗暗把觀音像並春容畫高懸起來
（，仍自迴避去了。）
（這飛雲小姐行到庭前，抬頭一觀）
飛 雲：呀！這是奴家當日的觀音像，今日張掛在此，待我禮拜禮拜。
（起來站立，細細賞玩。）
華行雲：（那華行雲也走上庭來）原來《觀音》像與《春容》俱掛在此，待奴家去先拜了
觀音，再看《春容》。
（拜完起身，來看看畫，又看看飛雲）
飛 雲：果然容貌一般無二。
（二人方才見禮，恰好霍狀元赴宴回來上庭，也向觀音像長揖，又與兩位夫人見
（禮。）
霍狀元：（遂看《春容》道）你看小生只單單一身，你兩個與畫上的人兒，一印板湊成三
個了。
（大笑起來。）
行 雲：（行雲向前問道）相公，你備的花冠有幾副呢？
霍狀元：怎麼有幾副？只有一副。
華行雲：畫上像兩個共得，不知那珠冠兒可共戴得嗎？
霍狀元：（霍狀元笑道）這卻怎麼共戴得？下官不好說。
華行雲：（指著飛雲道）這個讓飛。
行 雲：甚麼飛？
霍 生：（霍生指酈小姐道）權讓飛雲小姐戴罷。
酈小姐：相公，此是正經道理，怎麼說是權讓？
行 雲：咳，權也是權不得的。
酈小姐：好笑，好笑！一鞍一馬才是相當，那有側出的混鬧？
華行雲：（華行雲指著像說道）相公，你認一認，是那一位菩薩？
霍狀元：是觀世音。
華行雲：可又來！焚香盟誓，原非虛謊，那裡出個人兒亂來爭搶？
霍狀元：（霍狀元笑道）兩個人都說得有理，教我也難處。
（兩位含怒背立，並不作聲。）
（適酈尚書夫婦行來，霍狀元上前見禮。）
（酈尚書見兩個女兒背立不動，不免驚問道）
酈尚書：今日錦堂佳宴，正該大家歡喜才是，怎麼兩個孩兒這般樣別調，是何緣故？
飛 雲：（飛雲上前跪道）告稟爹媽。
酈尚書：我兒起來。
飛 雲：孩兒幼生閨閣，長效於歸，與霍郎合巹，軍中節度為媒，原非野合。今日華行雲
要硬奪孩兒封誥，說來甚是好笑。
酈尚書：孩兒今日是個喜慶日子，閒言閒語，略渾融些罷。
飛 雲：別樣事渾融的，這朝廷恩典，怎渾融得的！
霍狀元：（遂扯住霍狀元）認你主張罷。
華行雲：（又向華行雲背後下拜）情願讓你，我取下這觀音像來，長齋念佛，做在家出家
的尼姑罷。
（就往前解像。）
華行雲：（慌得酈老夫人一把扯住）我的兒，你怎麼這樣性急？凡事從容些講才好！
華行雲：（華行雲也跪下道）稟告爹媽。
酈尚書：你也起來。
華行雲：婚姻之道，何分門戶大小，但論聘訂後先，霍郎與孩兒，原在佛前焚香說誓，願
做夫婦，永不相忘。
況且偷割卷號之弊，不是孩兒發覺，眼見大魁，落於奸徒之手。
今日他做了夫榮，孩兒怎生做不得個妻貴？故此與霍郎詢問舊盟，非敢冒犯
姐姐！
酈尚書：這也說得有理。
酈小姐：爹爹，說他有理，孩兒敢是沒理了？
華行雲：難道只是姐姐有理，爹爹言語也沒理了？
酈小姐：（哭扯霍生說道）妾本牆花劣相，再休題那舊盟了。
華行雲：（又向酈小姐背後下拜道）甘心相讓，奴家也取下《春容》來，願裙布釵荊，空
房獨守。
這畫上郎君，想是不變心的，同他作伴罷。
（才待解《春容》，被霍狀元止住）
霍狀元：這個性急，那個也性急，卻怎麼處適？
（孟媽行來，叩首說）
孟 媽：老爺、老夫人，恭喜了！
霍狀元：（夫人道）起來。孟媽媽，你來的正好，二位小姐為著誥封事，動些言語，煩你
解勸，解勸。
孟 媽：曉得。
霍狀元：（遂對行雲道）哎呦！
今日好日好時，怎麼這樣一個張智？小姐，做官的人，兩三房家小，是人家
常有的。
酈小姐：媽媽，你不知道，那管甚麼兩房三房？當日在軍中贅霍郎時，是賈公節度主婚，
你來說合。
孟 媽：是那，是那！
酈小姐：我原非苟合，不是偏房，今日怎麼華行雲要起封誥來？
孟 媽：小姐，常言說得好：若是好，大作校。
酈小姐：好不曉事！說甚麼大作小！
孟 媽：（孟媽又向華行雲道）雲娘從良時，那有你這般，從個狀元？酈老爺、老夫人，
又把你做親生的一般看待，你也夠了。百凡省事些罷。
華行雲：媽媽，管甚麼從良不從良？霍郎在我家讀書中的，你那日看病時，來見那些光景
，原是做夫妻的。後來為了詩箋一事，我又受了許多連累，怎麼他今日做了官，
奴家討不得一個封誥？
孟 媽：雲娘，莫怪我說，果然他是大，你是小，讓他些才是。
行 雲：好笑，好笑！甚麼大？甚麼小？
（將孟媽一推。）
孟 媽：（孟媽睜眼道）好性兒！狀元也該調停。免得他二位只管拈酸，吃醋，不成個模
樣。
霍 生：此事甚難處。媽媽，你也糊塗，那裡為著吃醋、拈酸！
孟 媽：不是吃醋拈酸，為著甚麼？
霍狀元：為著封誥只有一份，他兩個都爭著要，故此難處也。
（將孟媽一推。）
孟 媽：好好，我老人家為了你們，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累，還不夠，今日你們到了好
處，都忘記了，把我當氣球的踢來踢去。小姐，我在千軍萬馬中，曾陪伴你；雲
娘，我為詩箋，經過千敲萬考。
（遂臥在地下，雙手捶胸，哭個不了。）
霍狀元：（霍狀元同二位小姐說道）媽媽，請起來。
孟 媽：再不起來，說明你們和美了，我才起去。
小 姐：（二位小姐）聽憑媽媽說就是。
孟 媽：口說不信，要你三個行個禮兒。
（果然三個見禮。）
孟 媽：還不停當，還要你們笑一笑。
（果然三個笑了。）
孟 媽：（夫人道）真個前後事，都虧了你。孟媽媽，不要回去了，就在我府中養你終身
便了。
（孟媽起身道謝。）
（忽聽賈節度捧誥到來，一家跑下聽讀。）
孟 媽：（誥曰）朕聞揆文奮武，朝有常彝；華國經邦，才難兼擅。茲爾羽林都尉霍都梁
，文才武略，朕甚嘉焉。今著改授宏文館學土，兼河隴節度使，仍賜緋魚金袋。
其父母妻子封蔭諸典，或崇文贈，或錄武功，著禮部會同樞密院議定，覆請施行
。欽哉！謝恩。
（一家拜謝起來，各相施禮。）
酈尚書：正要請年兄過來，做個和事人，如今恰好奉旨意了。
賈節度：有甚見教？
酈尚書：適才兩個小女，正為封誥一節，動些言語，老夫也沒法分解。
５６＊＊時間： 地點：
如今聖旨把霍郎父母、妻子恩典，著我兩人議定，請問老年兄，怎樣議法？
賈節度：這雖是國事，也就是老年兄家事，但憑尊見，作何處分就是。
酈尚書：依老夫愚見，霍郎父母贈誥，應從一品；妻子封典，他中狀元時節，果在行雲家
裡，這狀元的安人封誥，應與行雲；後來參贊老年兄幕中，卻是小女相從，這節
度的夫人封誥，應與飛雲，不知是否？
賈節度：處分極當。請快穿戴起來，莫要爭鬧，明日小弟與老年兄覆奏便了。
（二位小姐穿戴起來，然後拜謝。）
（早已排開筵宴，交杯遞盞，快樂飲酒，何等歡騰。）
（酒閒人散，忽見一個燕子旋繞飛鳴。）
孟 媽：你看，燕子又飛來了。
霍狀元：（霍狀元對燕子一揖道）燕子，燕子，承謝你作美。如今詩箋收得牢牢的，再不
許你銜去了。
（飛雲與行雲亦相拜起來。）
（真個是夫唱婦隨，琴瑟調和，一家赴河隴任所去了。）
（說不盡的榮華，講不盡的福分。）
（後來各生二子，俱各登第，皆受榮封。）
（可見世上婚姻，皆是天定，非能人為，其中燕子聊作引線耳。）
（詩曰：
（ 剪尾鳥衣也有情，詩箋銜去了三生）
（從今寄語丹青客，孰許姻緣照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