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 至 第一三〇
１２１＊＊時間： 地點：
（一日刁、白二人在臧府小飲，臧新）
臧 新：老白，我偌大年紀，尚未續姻，怎得有一日娶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則遂我平生之
願也。
白 從：這有何難！
臧 新：（臧新就問道）老白，你說不難，哪裏見來？
白 從：見是沒有見，似大爺這般相品才情，豈無一名姝來配大爺麼？祇要大爺留心，說
與媒人們去訪，偌大城市中豈無一個絕色佳人的道理？
（這臧新見白從的話說得暢快，連叫斟酒，三個人說白道黑，喫到日暮，方各散
（去。）
（到次日，臧新叫家人去喚媒婆，家人領命，即刻就叫了兩個慣做媒的班頭媒婆
（，一個姓張，一個姓王。）
（兩個媒婆來到臧府，見了臧新，蹭了一蹭道）
見 了：大爺呼喚小婦人們，有何吩咐？
臧 新：喚你二人來，非為別事，我大爺要娶一位才貌兼全的娘子，尋你們到城中去訪訪
，不拘貧富人家，祇要人才出眾。
見 了：（張媒婆道）有貌的也還容易，若說有才有貌的卻難。
臧 新：如此說來，我大爺終身不娶不成？
見 了：（張媒婆道）怎個說大爺終身不娶，祇是將就些也還容易。
（臧新聽了大怒，便罵道）
臧 新：沒的放你娘的狗屁！難道我大爺將就些，竟娶一個村姑罷？這樣說的可惡，叫家
人快與我趕他出去！
王 媒：（王媒忙向前說道）大爺且息怒，聽小婦人有一言奉稟。我這張媽媽本來不會說
話，故此沖撞了大爺，可恕他初次。若說起才貌佳人，有是卻有一位，難是卻難
。
臧 新：有了最妙，如何有許多難處？你且說來，是哪樣人家？
王 媒：（王媒婆道）是府前兵部侍郎吳老爺家，有一位小姐，年方十七，生得如廣寒仙
子，月裏姮娥，真正落筆如龍蛇飛舞，諸子百家無有不曉。
（臧新聽了王媒婆的言語，喜得手舞足蹈起來，恨不得立刻娶到家纔好。）
臧 新：（又問道）這小姐叫甚麼名字？
王 媒：（王媒婆道）小姐的芳名叫做夢雲。
（臧新聽得『夢雲』二字）
臧 新：原來就是帕上之人！
（喜的沒法，真個是天隨人願。）
王 媒：（王媒婆道）大爺為何如此歡喜？日後吳府不允，不要煩惱。
臧 新：這段姻緣豈有不成之理？
王 媒：（王媒婆道）吳府小姐，小婦人也曾說過幾次，俱是縉紳公子，那吳老爺總不肯
允。
臧 新：他不允，要配何等樣人家？
王 媒：（王媒婆道）人家倒還不論，祇要與小姐才貌相當，方纔肯允。
臧 新：似我大爺這般才貌，也不為俗了。你二人可用心去說。
（他二人唯唯領命，竟投吳府中來。）
丫 鬟：（丫鬟迎著道）王媽媽與張媽媽，是甚麼風吹到我們府中來？
王 媒：我見你家府中如此熱鬧，故此進來看看。
丫 鬟：你老人家不曉得麼？我家老爺奉旨到外國去封王，今日報到，夫人在那裏煩惱哩
。
王 媒：（張媒道）這是喜事，為何倒煩惱？
丫 鬟：（丫環道）出使外國封王，路程遙遠，不知幾時纔能回家，所以夫人和小姐煩惱
。你二人進去，勸勸夫人來。
（二人進去，見了夫人道）
見 了：老夫人恭喜，老爺封王榮歸，自然加封爵位。
向夫人：甚麼恭喜，千山萬水的去了，知道可得回來？
王 媒：說那裏話來。
（夫人當時打發報人去訖，又問二媒婆道）
向夫人：你二人到來，必有事故。
王 媒：也沒有甚事，來候候夫人、小姐的。小姐為何不見？
向夫人：適纔在此，想是進房去了。
王 媒：（張媒道）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那得才貌兼全的一個狀元郎來相配纔好。
若是小婦人做著這頭媒就好了。
（夫人見二人言語，已知來意，自想）
向夫人：夢雲年已長成，或者說來有個佳配，亦未可知。
王 媒：我家小姐也倒不在高攀門第，祇要與小姐才品相當，也就罷了。
（王媒聽得有些口風，正合來意）
王 媒：本城中倒有一鄉宦人家，有一位公子，年紀纔二十歲，前年入洋，取的案首，好
個人品相貌，正好與小姐聯姻。
向夫人：姓甚名誰？
王 媒：他父親現任兵部尚書，姓臧名華玉。
向夫人：聞得臧華玉為人不大端方，其子諒亦可知。
王 媒：（張媒道）夫人，非如此論。自古龍生九種，這公子倒不比他父親為人，言談儒
雅，貌相端莊。夫人若攀這門親倒好，除卻這位公子，別家也少。
向夫人：（夫人被他二人說得半信不信的）你兩個到明朝來討回信。
（二媒婆就起身回去復臧公子不題。）
１２２＊＊時間： 地點：
（卻說夫人就走到夢雲房中來，夢雲正同繡珠在窗下刺繡，見夫人進房，即便起
（身。）
向夫人：我兒刺繡，不要辛苦了。
夢 雲：孩兒不過閑中消遣，也算不得生活。
向夫人：適纔張、王兩個媒婆來與你做媒，說兵部臧華玉的兒子才學相貌都好，不知真假
。若是可矣，我想攀了這門親也罷。不知孩兒意下何如？
夢 雲：（夢雲聽得夫人有允結之意）孩兒聞得臧兵部為人不端，其子之才學德行不問可
知。這也悉聽母親裁度。論理，還該訪訪。
（夫人聽了夢雲之言，似有不欲之意）
向夫人：自然還要著人打聽。
（母女二人又講了些家常閑話，夫人就起身出去。）
（夢雲一個在房，停針想道）
夢 雲：諒來臧生豈是我可夫。倘若母親錯主，將我許配，豈不誤盡終身？
（思來想去，自恨紅顏薄命，清溜溜流下兩行珠淚。）
（有繡珠捧茶進房，見如此光景，便問道）
繡 珠：小姐何故流淚？
（夢雲不答，繡珠遞過茶，明知小姐因臧家議親，恐夫人允了落淚，也就走開。
（）
１２３＊＊時間： 地點：
（卻說夫人出來，即刻著人打聽臧新的好友，少刻打聽回來，細細將臧新為人不
（端之處，呈說與夫人，遂罷議親，夢雲方得心安。）
１２４＊＊時間： 地點：
（卻說臧新自媒婆來說明日去討回音，他到得次日，絕早就叫家人去催張、王二
（媒，去吳府討信定局。）
（二媒不敢怠慢，祇得就到吳府中來。）
（夫人尚在房中梳洗，王媒）
王 媒：夫人還未出房哩。
向夫人：為何來得這般早？
王 媒：公事在身，不得不早。
（夫人出房坐下，張媒道）
向夫人：昨日夫人有命，叫小婦人們來領台示，故此早來。未知夫人有何吩咐？
向夫人：昨日匆匆，未曾看得來書，晚間纔看。有老爺叮囑，言女孩兒擇配，務要待他來
作主，所以老身倒不便管了。
（王媒見夫人推託，大失所望）
王 媒：老爺回期有日，豈不誤了小姐的青春？如何是好！
向夫人：小女尚還年輕，就遲一兩載也還不妨。
１２５＊＊時間： 地點：
（正說話之間，夢雲出來問夫人的安，見了二媒婆，心中好生不樂。）
（二媒見夢雲出來，各起身禮畢，王媒）
王 媒：我有年許不見小姐，小姐越發長成了。
（夢雲不答，問過母親安，遂就坐下，二媒見夢雲生得如花似玉，定睛祇顧看他
（。）
（夢雲見二人看得厭煩，遂起身往房中去了。）
（二媒見夫人不允，也就去回復臧新。）
（二人一徑來到臧府，臧新迎著道）
臧 新：此事如何？
王 媒：小婦人再三玉成，奈何夫人不允，說他家老爺有書，直要待他回家作主。大爺不
要見責不能效力。
（臧新聞言，怒道）
臧 新：這潑婦如此可惡，你就推託，允與不允，我大爺難道罷了不成！偏要他的女兒，
不怕他不肯！
（遂就逐出兩個媒婆。）
臧 新：（二媒受氣出門）真真晦氣，直走了這兩日，湯水也沒有一些粘牙，倒要受氣！
（二人一頭走著，絮絮叨叨的回去不題。）
１２６＊＊時間： 地點：
（卻說吳璧在他伯父任所回來，到了家中，見過母親、妹子坐下，夫人便問道）
向夫人：你伯父母安好否？
吳 璧：伯父母命孩兒致候母親，二大人都還康健。近日聽得爹爹出使他邦，諒情又是臧
華玉之鬼，甚是可惡！
（不題他母子談心，且說臧新在家，一心想夢雲，無計可施。）
１２７＊＊時間： 地點：
（一日臧新正在尋思無法，忽值白從到來，見了臧新道）
見 了：大爺為何在此出神？
臧 新：（臧新見是白從）老白，你來得正好。我有一件心事與你商議。
白 從：大爺有何使令，小的無不聽從。
臧 新：前日有一門親事，是王媒婆說起的，不料就是帕上之人，其女猶如西子重生。
白 從：（白從拍手笑道）就是帕上之人，這也奇了，正該是姻緣。
臧 新：我也是如此想，不料那老母豬竟不允。
白 從：其母不允，又是作怪。大爺可能奈何他麼？
臧 新：倒也無法。聞得他大兒子近日回家，除非煩白兄一往，可向吳玉章說，看他允是
不允。若然不允，我自有道理。
（白從領命，遂起身到吳府中來。）
白 從：（問）門上有人麼？
家 人：是哪一位？
白 從：是我白相公。可去報知你家公子。
家 人：（家人遂走著道）甚麼大來頭，自稱相公！
家 人：（來到書房中，向吳璧道）啟上公子：外面有一人要見公子，他自說是白相公。
（公子聞言，想道）
又 想：是哪個姓白的？
（祇得出來，見是白從，迎上廳，揖罷，分賓主坐下）
祇 得：久不接教，已有年餘，近聞兄在臧府中，哪得閑暇至舍？
白 從：好說。兄一向他往，不曾進謁。今日登堂相候，兼有一事奉求。兄且猜一猜。
吳 璧：小弟哪裏去猜。
白 從：諒兄也猜不著，小弟此來，乃臧兄所委，聞得令妹賢淑，所以特託小弟來求庚帖
，一則是門當戶對，二來佳人合配才子，未識長兄尊意若何？
（這吳璧深知臧新目不識丁，貌相亦難稱揚，豈肯與他聯姻）
吳 璧：承我兄作成，甚蒙關切，門楣之間，倒不在高下之論，奈何家君出使，無人作主
，豈敢造次？望兄委曲轉達臧兄。
白 從：足下休得過謙，尊翁老大人雖不在府，然有令堂作主，何必待尊公來。
吳 璧：（吳璧正色道）白兄之言差矣，自古道：女子三從，在家從父。況且家嚴也曾吩
咐過來，舍妹的年紀又未到二十三十，何必過於嗩嗩！
（白從被吳璧搶白了幾句，就一腔怒氣，竟告辭去了。）
（白從氣沖沖走到臧府來，臧新邀白從坐下）
臧 新：吳玉章可肯允此親事？
（白從氣吳璧搶白他，遂造言道）
白 從：再莫說起。吳玉章這小畜生可惡之極！不允親事倒也由他，怎麼就出言不遜，說
大爺無才，相貌醜陋，無所不至，又將我搶白了許多。
（臧新聞言，氣得暴跳道）
臧 新：這個小畜生，狗骨頭，這樣可惡！難道你不允就罷了不成！你妹子現有把柄在我
手中，不怕你飛上天去！
白 從：大爺作何計較？
臧 新：且消停議論，要你受了氣，且取些酒來與你消消氣再講。
（不題二人飲酒，且說吳璧進來向夫人道）
二 人：因耐臧新這廝，竟著人來說妹子的親事！孩兒已回他去了。
向夫人：我倒忘了，前日有兩個媒婆來說親，那時不知臧家底裏，故此叫他次日來討回響
。當時就著人去打聽明白，到第二日說時，我已回付了，何得又來說？
吳 璧：臧新為人刁決，兼有兩個幫閑，防他還有不良之念，此事怎好？
向夫人：我家女兒由我做主。
吳 璧：懼是也不懼他，就是惹厭得緊。妹子年紀已長成，不如訪相宜門第，配了親也罷
，省得人家來求親不允，又要招怪。
向夫人：我也是這等想，祇是看你妹子之志，非其配而不悅，如之奈何？
吳 璧：這也由他不得。
（他母子正說話之間，巧巧繡珠出來聽見，就進來將夫人同公子所論之事，一五
（一十告訴與小姐。）
（夢雲聞言，歎道）
夢 雲：自古紅顏薄命！
（沒情沒緒，起身援筆，因題一絕，書於後堂壁上，吳璧正進來看夢雲，及至走
（到後堂，祇見壁上墨跡淋漓，走向前一看，知是妹子所題，便吟道：
（ 繡戶龍香裊篆煙，一陽凜冽賦從天。）
（冰心祇待東皇主，雨妒風催總不然。）
（吳璧細玩其詩，已知夢雲借梅花之意，遂走到夢雲房中來。）
（豈知夢雲正在房中納悶，一見吳璧進來，即起身讓坐，吳璧坐下道）
起 身：賢妹為何在此悶坐？
（夢雲無言急對，祇得推說道）
祇 得：小妹適成俚言一律，尚欠推敲，故此沉吟。待小妹錄出，與長兄涂抹。
吳 璧：愚兄不習此，焉能斧正？近來賢妹詩才大長，愚兄正欲一觀。
（夢雲遂取一幅花箋，立就詩一首，書出送在吳璧面前。）
（吳璧看上面寫著《仲冬即景》，道：
（ 雪舞風酸煙漠漠，珠簾香擁梅花萼。）
（凝寒窗下竹蕭疏，護暖樓中人不覺。）
（書雲亞歲倒觀臺，吐火嚴冬附客略。）
（揀點閑閨勝事無，朦朧呵筆學涂鶴。）
（吳璧吟完，羨之不已道）
吳 璧：賢妹詩才，過於男子。愚兄竟擱筆矣。
夢 雲：小妹之詩，乃童蒙之句，哥哥還該指教。小妹亦要請教一律。
吳 璧：愚才不能敵妹。
夢 雲：哥哥即不肯吐珠璣，小妹也不敢過求。
吳 璧：（吳璧就道）我想爹爹外境封王，未知幾時纔能回來。賢妹年紀長成，尚未擇選
乘龍，若待爹爹回來，豈不耽誤了？
夢 雲：（夢雲也不作羞態）哥哥不必慮及小妹。兄長尚未聯姻，待哥哥完娶之後，那時
再議小妹之婚，未為晚也。
吳 璧：愚兄親事猶在。賢妹屬意於富貴乎？才貌乎？
夢 雲：富貴易而才難，小妹之志重於才。
（吳璧聽夢雲之言，已知其志，遂閑話不談。）
１２８＊＊時間： 地點：
（卻說臧新與白從二人飲了一會酒，臧新向白從道）
臧 新：那吳玉章不肯允親，他妹子現有把柄在我手裏，也不由他不肯。此回去說。如再
不肯，就猖揚出去，叫他妹子今生今世嫁不成人。
白 從：（白從驚問道）有何把柄在大爺處？
臧 新：你到忘了，夏間所拿王清霓的綾帕上可是吳夢雲的名字？前回與你說過，何以又
忘了？
（白從聞言，拍手笑道）
白 從：是！是！有這件寶貝在此，好商量了。大爺自己是去不得，日後若結了親不雅，
我也去不得，這必要刁兄去纔妥當。他若不允，將此帕與吳玉章看，說是他妹子
與大爺的表記，令妹已經心允，你何必推託？再不然，竟到官與他講，也可使得
。
臧 新：（臧新聽了大喜道）此計甚妙，就煩兄去與老刁說聲。
（白從就起身去與刁奉說話不題。）
（到次日，刁奉受了白從的言語，竟投臧府而來，卻遇臧新在門前。）
臧 新：（臧新見了刁奉道）好信人也。
臧 新：（遂同到裏邊，就將這一方綾帕交與刁奉道）此乃至寶，不可遺失。
刁 奉：這個自然，何消大爺吩咐。
臧 新：成與不成，全在此舉，須當著意。
（刁奉點頭，領命而去。）
（一路行來，已到吳府門前，倒遇著吳璧，就迎到廳上，揖過坐下，敘過寒溫，
（刁奉）
刁 奉：小弟此來，乃是臧兄所託，有事相求。
吳 璧：若說臧兄所命，除了親事，其餘一概領教。
刁 奉：（刁奉笑道）臧兄所求，單為令妹親事，故叫小弟造府相懇。兄卻推阻，據小弟
之意，倒是玉成這姻事也好。
吳 璧：昨日已與白兄言過，要待家君來作主，非是弟之推託。
刁 奉：這是長兄辭親之說。兄就允與不允，也無關小弟之事。若過於執辭，也難料未必
無事，勸兄曲從的為妙。
（吳璧聽了『未必無事』這四個字，就大怒起來道）
吳 璧：老刁，你好欺人！太過他不過是兵部家聲，我家也亞多少？求親允與不允由人，
何言『未必無事』？他就有事，又待如何？這話怎講得去？
刁 奉：吳兄不用動氣。非言罪語，非出小弟之意。因令妹有個甚麼把柄在臧兄處，故此
小弟纔言到『未必無事』。
（吳璧聽得把柄二字，自己沉吟道）
吳 璧：我妹素在深閨，有何把柄在他手裏？此是造言。
沉 吟：越發放屁了。既有把柄，拿出來！若不拿出來，看何本事出我之門！
（刁奉笑笑，以為實在要塞吳璧之口）
刁 奉：待我取出與兄看，方塞其口。
（遂到袖中去摸，摸了半日，竟無所有，滿身尋遍，到底不見，急得滿面通紅。
（）
（誰知刁奉得了臧新的言語，一心要來說合，忘其綾帕在袖，竟在路上失落，巧
（巧又遇著鄭乾罷官回家，為糧餉之事，是日到府前，見一人袖中墜落一物，其
（人不知，竟急急走去。）
（鄭乾叫家人呼喚其人轉來拾去，連叫幾句，已經進巷去了。）
（遂叫家人拾來看是一方綾帕，見上面有字，細看之時，是女子所詠之詩。）
（意欲追著原人還他，不期又遇同年邀去說話，也就帶去不題。）
１２９＊＊時間： 地點：
（卻說那時刁奉沒有綾帕，局促不安，假推道）
刁 奉：還在府中，適間不曾帶來，我去取來。
（借此飛跑而出。）
（吳璧知其情虛，故意叫家人大呼小叫，要打這造言的刁奴。）
（刁奉聞言要打，巴不得兩隻腳做了四隻腳的跑出來，離遠了吳府，纔想道）
刁 奉：怎麼不小心就失落了？怎好去見臧公子？且避他幾日！
（遂到家中不題。）
（吳璧見刁奉去了，進來告訴夫人如此長短，丟過不題。）
１３０＊＊時間： 地點：
（卻說臧新同白從兩個等刁奉回來回話，竟到晚也不見刁奉來了。）
臧 新：（臧新著急道）老刁此時不見來，莫非吳家搶去綾帕，打壞老刁麼？
白 從：斷無此事。待我去打聽打聽，便知分曉。
（遂起身去了，一會回來向臧新道）
遂起身：我到吳府，問他門上人，說刁奉早間來說了些話，竟不別而跑了。我又到他家去
問，又說不見。可是奇事。
（祇因此帕一失，有分教：士子想思之物，佳人音信，佳配之由。）
（要知刁奉去向，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再遊杭綠提松詠 復吳門西席蘭篇）
（詩曰：
（ 湖邊曉色揭山青，柳畔鶯簧隔樹鳴。）
（畫槳輕翻春水碧，波光映帶晚霞明。）
（題松爭訝驚人句，以酒相酹快士情。）
（一韻一觴通契闊，絳幃自此播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