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 至 第一六〇
１５１＊＊時間： 地點：
（一日，到了晉陽，天色已晚，就往上黨坊來。）
（接見，向前稱賀道）
昭 君：前為軍將，今作朝臣，妾亦與有榮施。
（歡大悅。）
（斯時高澄年八歲，女端娥年十三，幼女亦漸長成。）
（抱出高洋來見，歡笑曰）
昭 君：吾出門時，汝尚懷於母腹，今亦二歲矣。
（設酒共飲，各訴離情。）
昭 君：（指著高洋道）此兒甚奇。在腹時，吾一夜坐在黑暗中，忽滿房如月之明，巨細
皆見。兒女共視，則雲白光從我身出。又將產之夕，夢見一龍，頭掛天，尾垂地
，張牙舞爪，勢狀驚人。生下來胸旁俱有鱗形，看來必是非常之物。
（歡戒勿泄。）
１５２＊＊時間： 地點：
（明日，進見爾朱榮，參拜畢，首賀反正之功，次謝薦己之惠。）
謂 歡：（榮大喜）君往晉州，善自為之。國家以晉陽為根本，晉陽以晉州為屏障，治內
御外，須小心在意。
謂 歡：（歡俯首聽命，乃啟曰）六渾蒙大王委托，敢不竭力。然必輔佐有人，斯克不負
厥職。請以孫騰為晉州長史，段榮為主簿，尉景、厙狄乾、竇泰為副將，願大王
賜此數人同往。
（榮皆許之，歡復拜謝。）
（既退，拜望親友，皆設宴相留。）
（忙了數日，正要打點起程，忽奉榮之命來告曰）
劉 貴：大王聞君有女端娥，與世子菩提年貌相當，欲娶為婦，特命下官前來作伐。
謂 歡：王何以知我有女？
劉 貴：王府有一相士張文理，為王所信。前從上黨坊過，偶見令愛，相貌非常，額前紫
氣已現，不出三年定為帝後，故大王聞而求娶。
謂 歡：此乃謊誕之談，大王何為信之？若說對親，齊大非偶，何敢承命？況小女貌陋德
薄，豈堪上配世子？願兄好言謝之。
（劉貴見他不允，便即別去。）
昭 君：（歡進與昭君言之）爾朱作事兇暴，恐難長保富貴，我亦不欲將女歸之。
謂 歡：但恐此事劉貴未必能了，我將自往見之。
（便即上馬往太原府來。）
（但未識此段姻事能回絕爾朱否，且聽下回再述。）
（第十七卷 趙嬪無辜遭大戮 世隆通信泄群謀）
１５３＊＊時間： 地點：
（話說六渾不欲對婚，又恐劉貴不善回復，親自上馬來見天柱。）
１５４＊＊時間： 地點：
（其時劉貴尚未出府，稟見，榮即召入，謂六渾曰）
六 渾：吾子豈不堪為君婿耶？奈何拒我之命？
六 渾：非敢拒也，竊念大王勛名蓋世，四海一人。世子將承大業，非帝室名媛、皇家淑
女，不足為配。六渾之女出自寒微，何敢攀鱗附鳳？
榮 聞：（言大喜道）卿既不欲，我亦不強。
（遂與劉貴賜坐共談。）
謂 歡：（又）晉州重地，卿宜速往，亦不必再來見我了。
（歡拜謝而出。）
謂 歡：（貴退，語歡道）非君自來，幾觸其怒。
（次日，同了尉景等五人一齊起行，合府文武俱來餞送。）
（斯時僕從如雲，車馬擁道。）
（昭君坐在車中，前呼後擁，回憶逃奔並州時，氣象大不相同，好不快意。）
（將近晉州，官吏軍民皆出郊遠接。）
（蓋魏時刺史之任最重，兵馬錢糧皆屬掌管，生殺由己，儼如一路諸侯。）
（六渾到任以後，惠愛子民，撫恤軍士，刑政肅清，晉州百姓人人感悅。）
１５５＊＊時間： 地點：
（一日，語歡曰）
昭 君：吾在此安樂，未識父母在家安否？欲到平城探望一次。
謂 歡：不必，吾遣子茂去迎接一家到此便了。
（遂令子茂前去，未及一月，婁家夫婦俱已接到。）
（父女相見，俱各大喜。）
內 乾：高郎有志竟成，果不負吾女。
謂 歡：男兒不能建非常之業，尚居人下，何足掛齒。
（說罷大笑。）
（於是署婁昭為都督，以愛君嫁竇泰為妻，內乾夫婦大悅。）
１５６＊＊時間： 地點：
（話說晉州有一居民，姓穆，名思美。）
（生一女名金娥，年十七，容色美麗。）
（有鄰人子李文興欲娶之，思美不從，文興畫成此女形象，獻於汾州刺史爾朱兆
（。）
（兆悅其色，文興為硬媒，遣人搶女而去。）
（思美惶急，來到刺史轅門喊救。）
（六渾喚進，問其備細，即命段榮領輕騎二十追往，拿住文興，奪女以歸，竟將
（文興問罪，斷女還家。）
（思美雖已伸冤，猶懼爾朱兆不肯干休，再來劫奪，便央孫騰轉達，情願獻於六
（渾為妾。）
昭 君：（六渾以問昭君）此女君已斷還，而復自娶，恐招物議，並非妾有妒心也。
六 渾：自他心願，娶之何害？況前見此女實有傾城之色，吾不忍拒之。
（遂乃擇日納之後房。）
（爾朱兆聞之大怒。）
１５７＊＊時間： 地點：
（一日，來到晉陽，榮正在賜宴。）
六 渾：（兆亦共飲，言於榮曰）高晉州奪取部民之女為妾，恐干政體。
段 榮：此細事，不足為六渾累也。
段 榮：（酒半酣，從容問諸將曰）一日無我，誰可主軍？
（眾皆稱兆。）
段 榮：兆雖勇於戰鬥，所將不過三千騎，多則亂矣。堪代我者，惟賀六渾耳。
六 渾：（因戒兆曰）爾非其匹，日後終當為伊穿鼻。
（兆愈不悅。）
（榮性好獵，不問寒暑，列圍而進，士卒必步伐齊壹，雖遇險阻，不得違避，一
（鹿逸出，必數人坐死。）
段 榮：（有一卒見虎而走）汝畏死耶！
（即斬之。）
（自是每獵，士卒如登戰場。）
（嘗見虎在空谷中，令十餘人空手搏之，毋得損壞皮毛，死者數人，卒擒得之，
（以此為樂。）
（嘗召天穆於朝，問以朝中動靜。）
（留數日，共獵於南山。）
天 穆：（諫曰）大王勛業已盛，四方無事，惟宜修政養民，順時搜狩，何必盛夏馳逐，
感傷和氣。
段 榮：（榮攘袂大言曰）靈後不綱，掃除其亂，推奉天子，乃人臣常節。葛榮之徒，本
皆奴才，乘時作亂，譬如奴走，擒獲即已。頃來受國大恩，未能混一海內，何得
遽言勛業？如聞朝士猶多寬縱，今秋欲與兄戒勒士馬，交獵嵩高，令貪污朝貴入
圍搏虎，不從命者斬之。乃出魯陽，歷三荊，悉擁生蠻北填六鎮。回軍之際，掃
平汾胡。更練精兵，分出江、淮，蕭衍若降，賜以萬戶侯；如其不降，以數千輕
騎，渡江縛取以來。然後與兄奉天子巡四方，乃可稱勛耳。今不頻獵，兵士懈怠
，安可復用哉？
天 穆：（再拜曰）非鄙懷所及。
（榮欲密樹黨援，易河南州牧、郡守，悉用北人為之。）
（天穆歸，附奏以聞。）
天 穆：（帝覽奏，疑之，謂天穆曰）河南牧守皆克稱職，況北人不暗南事，恐未可易。
天 穆：（不悅曰）天柱有大功於陛下，為國宰相，即請遍代天下之官，恐陛下亦不得違
。如何啟用數人，遂不許也？
段 榮：（帝正色而言曰）天柱若不為人臣，雖朕亦可代。如其猶存臣節，無代天下百官
之理。
（天穆語塞而退。）
段 榮：（榮見奏不允，大怒曰）天子由誰得立，今乃不用我言耶？
（先是散騎常侍高乾邕好任俠，其弟三人：次仲密，次敖曹，次季武，皆才勇。
（）
（而敖曹尤武藝絕倫，人稱之為楚霸王，皆與帝有舊。）
（河陰之亂，乾乃聚兵於河、濟之間，頻破爾朱軍。）
（帝使人招之，遂同入朝。）
（帝封乾邕為黃門侍郎，敖曹為散騎常侍。）
（榮知之，奏帝曰）
敖 曹：此等皆曾叛亂，不宜立於朝廷。
（帝不得已，並解其職，放還鄉裡，由是帝懷不平。）
（爾朱後容顏絕代，初入宮，與帝甚相歡悅，而性烈如火，又極嫉妒，六宮嬪御
（皆阻絕臨幸，雖王府舊人，亦不得見帝一面。）
（時三月中旬，帝見春色甚好，帶了內侍數人，步入御園遊玩，在千秋亭上凴欄
（觀魚。）
內 侍：（有宮人進前曰）紫華宮趙貴人見駕。
（帝令入，妃再拜。）
帝 大：卿何知朕在此而來？
盧 妃：妾不知陛下在此，偶爾至園，聞帝在亭，特來朝見。
（帝賜坐，與言昔日事，命宮人置酒共酌。）
（蓋妃本舊侍，帝素寵愛，以後故，阻絕舊情，故見面依依不捨。）
盧 妃：（又謂妃曰）朕不到卿宮幾年矣？
帝 大：二年。
帝 大：朕雖至尊，動息不能自主，致令拋棄卿家。
（說罷愀然。）
（少間，趙妃拜退，帝亦回宮。）
（那知後已密知此事，設宴對飲，見帝默默不樂）
太 後：今日誰惱聖懷，對酒不飲？
帝 大：懶於飲耳，無所惱也。
太 後：陛下休瞞，千秋亭上趙妃以言語觸犯，故帝不樂。明日妾為帝治之。
帝 大：（帝驚曰）趙妃係朕舊人，與之略談數語，有何觸犯，勞卿責治？
太 後：擅出宮門，一罪也。私來見駕，二罪也。妾主中宮自有法度，陛下何得以私愛而
庇有罪之人？
（帝見其言詞不順，拂衣而起，後安坐不動。）
（帝心愈恚，遂不顧而去。）
（次日，後御九華殿會集諸妃、貴人）
下 令：紫華宮趙貴人自恃舊寵，驕縱不法，擅入御園，私預帝宴，大乾宮禁。
（遂執趙妃於階下，命即勒死，埋屍苑內。）
（諸妃見了，大驚失色，暗暗垂淚回宮。）
（帝聞妃死，不勝傷感，然畏爾朱權勢，只得容忍。）
（因念世隆是他叔父，或可勸諭，乃使入告於後。）
（世隆拜見，賜坐殿上。）
於 後：何事至內？
世 隆：臣有一言上達。娘娘主持內政，執法過嚴，帝心不安，故命臣進見，願宏寬仁之
度，毋拂聖懷。
於 後：（怒道）天子由我家得立，乃心愛他人而反致怨於我，何忘恩若此？但恨我父當
日何薄天子不為而偏立之？
世 隆：天柱若自為帝，臣亦得封王矣。
（世隆遂出，於帝曰）
復 命：臣奉陛下之旨勸諭一番，後自此改矣。
（那曉爾朱後因帝不悅，兇悍愈甚，全無天子目中。）
（帝是時外制於榮，內迫於後，日夜怏怏，不以萬乘為樂。）
（唯幸寇盜未息，欲使與榮相持。）
（及關、隴既定，告捷之日乃不甚喜，謂臨淮王彧曰）
於 後：即今天下，便是無賊。
於 後：（彧見帝色不悅）臣恐賊平之後，正勞聖慮。
於 後：（帝恐餘人覺之）撫寧荒亂，真是不易。
（時城陽王徽、侍中李彧在旁，皆覺帝意，因日毀榮於帝，勸帝除之。）
（帝亦懲河陰之難，恐終難保，由是密有圖榮之意。）
城陽王：（榮又奏稱）參軍許周勸臣取九錫，臣惡其言，已斥遣罷退。
（蓋榮望得殊禮，故言之以諷朝廷。）
（帝稱歎其忠心，益惡之。）
（乃召心腹）
（舊臣侍中楊侃、李彧、右僕射元羅、城陽王徽、膠東侯李侃晞、濟陰王暉業、
（尚書高道穆等入宮，密議其事。）
楊 侃：臣有三策，乞陛下自裁。
帝 大：何策？
楊 侃：密勒人馬，將在京逆黨盡行誅絕。發兵拒守太行山，絕其進犯之路，如有兵來，
與之死戰。詔發四方之兵，勤王救駕，或可掃除凶逆，僥倖成功。此上策也。
帝 大：敵之非易。中策若何？
楊 侃：前日榮請入朝，視皇后 娐。密伏壯士宮中，賺之入內，刺殺之。即大赦，以安
其黨，其間或可獲全。此中策也。
帝 大：下策若何？
楊 侃：任其所為，且圖目下之安。此下策也。
帝 大：卿之中策乃朕上策，眾卿以為然否？
楊 侃：（濟陰王暉業曰）榮若來，必有嚴備，恐不可圖。
（議至日晚，茫無定見。）
（帝命且退。）
（眾官出，至太極殿北，忽見紅燈擁道，人從紛紛，遣人探視，乃爾朱世隆坐在
（殿西廊下。）
（眾皆大驚，欲避不得。）
（世隆已遣人來請相見，眾臣不敢退阻，遂來西廊向世隆施禮。）
世 隆：殿下眾官在宮議何朝政，至此方出？
城陽王：天子閒暇無事，召我等閒談消遣。又因天柱不受九錫，欲賜以殊禮。言論良久，
不覺至晚。
世 隆：（冷笑曰）帝欲賜天柱九錫，自應先與我語。諸公與帝商議一日，此中自有別情
。但禍福自召，莫謂天柱之刀不利也。
（說罷，起身便行。）
（眾官聞之，皆失色而散。）
（你道世隆為何等候在此？蓋早上探得諸臣入內與帝私議，必有圖害之意，故等
（待出來先行喝破，以挫諸臣之氣。）
（當夜歸府，便即寫書到晉陽，備說城陽、楊侃等數人終日在宮，密謀圖害我家
（，大王若入朝必須預為之備。）
城陽王：（榮得書大笑道）世隆膽怯，彼何人斯，而敢圖我耶？
１５８＊＊時間： 地點：
（其時天穆回並州，榮以書示之。）
天 穆：長樂為帝以來勤於為政，萬幾皆自主張，欲使大權復歸帝室。城陽王等結黨樹援
，為帝腹心，欲不利於大王，不可不信。
段 榮：城陽王等皆庸奴，何敢作難？倘帝心有變，目今皇后懷孕，若生太子，我至京廢
黜天子，立外甥為君。若非太子，陳留王亦我女婿也，便扶他為帝。兄意以為何
如？
天 穆：以大王之雄武，何事不可成功？且俟入朝，相機而動。僕雖不敏，願效一臂之力
。
（榮大喜。）
（次日，復以書示北鄉公主。）
北 鄉：（大驚曰）王不可不慮。昔日河陰之役，京中百官皆不自保，懷恨實深，安得不
生暗算？皇后深居宮中，外事不知。世隆探聽得實，故來告也。妾為王計，不若
且居晉陽，徐看朝廷動靜。外有萬仁、仲遠、天光雄兵廿萬，各據一方，內有世
隆、司馬子如、朱元龍秉理朝政，為王腹心之佐。王雖居外，遙執朝權，可以高
枕無憂，何用入朝，致防不測？
段 榮：天下事非爾婦人所知，我豈鬱鬱久居此者？
（於是不聽北鄉之言，召集諸將，安排人馬，帶了妃眷、世子、王府寮屬，親擁
（鐵騎五千，起身到京。）
（正是先聲所至，人鬼皆驚。）
（那知大惡既盈，顯報將至。）
（管教：掀天事業俄成夢，蓋世威權化作灰。）
（且待下回分剖。）
（第十八卷 明光殿強臣殞命 北中城逆黨屯兵）
１５９＊＊時間： 地點：
段 榮：（話說爾朱榮離了晉陽，一路暗想）朝中文武雖皆畏服，未識其心真假。
北 鄉：（因遍寫書信投遞百官）同我者留，異我者去，莫待大軍到京之後致有同異。
（眾官得書，知他入朝必有大變，盡懷疑懼，膽怯者辭官先去。）
（中書舍人溫子升獻書於帝，帝初冀其不來，及見書知其必至，憂形於色。）
（武衛將軍奚毅為人剛直，當建義之初，往來通命，帝待之甚厚，猶以榮所親信
（，未敢與之言情。）
言於帝：（毅一日見帝獨坐）臣聞爾朱榮入朝將有變易，陛下知之乎？
北 鄉：（帝佯曰）不知。
言於帝：（毅曰）榮有無君之心，臣雖隸其麾下，不肯助之為逆。若或有變，臣寧為陛下
而死，不能事之也。
帝 大：朕保天柱必無異心，亦不忘卿忠款。
（毅退，召城陽諸臣）
謂 之：天柱將至，何以待之？
（眾臣皆勸因其入而殺之。）
（帝問漢末殺董卓事，溫子升具陳本末。）
帝 大：王允若即赦涼州人，必不至決裂如此。
帝 大：（沉思良久，謂子升曰）此事死猶須為，況未必死。吾寧為高貴公而死，不願為
常道公而生。
（諸臣見帝意已決，皆言殺榮與天穆，苟赦其黨，亦不至亂。）
（是時，京師人心惶懼，喧言榮入朝必有篡弒之事，又言帝必殺榮，道路籍籍，
（榮在途不知也。）
（九月朔，榮至洛陽，停軍城外，帝遣眾官出迎。）
（次日入朝，見帝於太極殿，賜宴內廷，世子菩提亦入見帝，宴罷出宮，還歸相
（府。）
（眾官皆來參謁。）
（世隆、司馬子如輩進內拜見北鄉公主。）
１６０＊＊時間： 地點：
（明日，榮復入朝，帝又賜宴，欲即殺之，以天穆尚未召到，故遲而不發。）
（榮舉止輕脫，每入朝見，別無所為，唯戲上下於馬。）
（於西林園宴射，常請皇后出觀，並召王公妃主共在一堂。）
（每見天子射中，輒自起舞，將相卿士悉皆盤旋，乃至妃主亦不免隨之舉袂。）
（及酒酣耳熱，匡坐唱歌。）
（日暮罷歸，與左右連手蹋地，唱回波樂而出。）
（刀槊弓矢不離於手，每有嗔嫌即行擊射，左右恒有死憂。）
（路見沙彌重騎一馬，榮令以頭相觸，力窮不能復動，使人執其頭以相撞，死而
（後已。）
（狂暴之性比前更甚。）
使 人：（常語帝曰）人言陛下欲圖我。
帝 大：外人亦言王欲害我，豈可信之？
（於是榮不自疑，每入，從者不過數十人，又皆不持兵杖。）
（先是長星出中台，掃大角。）
問 之：（榮太史令對曰）除舊布新之象。
（榮以為己瑞，大悅。）
問 之：（其麾下將士皆陵侮朝臣，李顯和曰）天柱至，那無九錫，安須王自索也。亦是
天子不見機！
帝 大：（郭羅察曰）今年真可作禪文，何但九錫！
問 之：（褚光曰）人言並州城上有紫氣，何慮天柱不應之。
（自為匿名書，榜於門云）
世 隆：天子與城陽王等定計，欲害天柱。
（取以呈榮，勸其速發。）
段 榮：何匆匆，帝無能為也。俟天穆至，邀帝出獵嵩山，挾之北遷，大事定矣。
（使侍郎朱瑞密從中書省，索求太和年間遷都故事。）
（奚毅知之，密啟於帝。）
（九月戊子，天穆至洛陽。）
（帝出迎之，榮與天穆從入大內，至西林園赴宴。）
段 榮：（酒至半酣）近來朝臣皆不習武，今天下未寧，武備尤重。陛下宜引五百騎，出
獵嵩山，簡練將士。
乃下令：（帝聞其言不覺失驚）近日精神未健，且緩數日行之。
（宴畢，二人辭出。）
帝 謂：（同謀諸臣曰）事急矣，遲則恐無及也。
（乃謀伏李侃晞等及壯士十餘人於明光殿東廊，俟其入殺之。）
乃下令：（王道習曰）爾朱世隆、司馬子如、朱元龍此三人者，皆榮所委任，具知天下虛
實，亦不可留。
楊 侃：若世隆不存，仲遠、天光豈有來理？宜赦之。
乃下令：（徽曰）榮腰間嘗有刀，或能狼戾傷人，臨事願陛下起避之。
（安排已定，專候榮入。）
（次日，榮與天穆並入，坐食未訖，即起而去。）
（侃等從東階上殿，見二人已至中庭，遂不敢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