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 至 第一二〇
１１１＊＊時間： 地點：
（一日，領二將來見，謂榮曰）
天 光：此尖山賀拔允、賀拔岳也。
（榮喜，急起握手曰）
二 人：將軍兄弟英雄蓋世，想慕久矣，何幸今日得遇。但聞足下在恒州把守，未識何以
至此。
天 光：（允曰）允自武川失守，父被賊害，與弟岳投奔恒州，為元僕射收彔。弟勝在廣
陽王麾下為將，廣陽奉召入京，勝亦來恒州相投，弟兄遂得相聚。不料廣陽去後
，眾皆怨望，推鮮於修禮為主，聚眾廿萬，擁兵來寇。元僕射使允等出戰。那知
城中外連內應，城遂破。元僕射奔往冀州，允弟兄三人在亂軍中相失。今勝不知
何往，我二人投北而行。行了兩日，無處容身，因在山前歎息。忽逢明公之姪天
光，說及明公好賢禮士，勸予來歸，故傾心至此。如蒙收彔，當效馳驅。
段 榮：將軍此來，天作之合也。但未識令弟何往，吾當遣人覓之，使汝手足同在一處。
（因皆置為將軍。）
（榮欲觀二人武藝，一日揀選人馬，帶允、岳同往射獵。）
（過肆州城下，肆州刺史尉慶賓忌榮之強，閉城不出迎接。）
段 榮：豎子敢爾慢人。
（以兵襲之，破關而入，執慶賓將殺之。）
（忽報營門外有一少年將軍，自稱賀拔勝，要見主公。）
段 榮：破胡來耶？
（即召入。）
（破胡進至中軍，低首下拜。）
破 胡：（榮扶起笑道）爾來何晚也？令兄令弟皆在此，專望將軍到來同聚。
破 胡：勝自恒州戰敗，兄弟失散，奔往肆州，蒙尉刺史以禮相待。今聞尉公冒犯虎威，
行將就誅，特來求寬其死。幸明公恕之。異日勝事明公，亦不敢忘德。
段 榮：今見將軍，如魚得水，不勝大幸，何爭殺此一人。
（命即放之，破胡拜謝。）
（允與岳上帳相見，悲喜交集。）
（榮即解下腰間獅蠻帶賜之，署為副將。）
（執慶賓還秀容署。）
（爾朱羽生為肆州刺史，榮是時目中已無魏矣。）
（孝昌二年八月，賊帥元洪業斬鮮於修禮，請降於魏。）
（賊黨葛榮又殺洪業，自立為主，軍勢浩大，進攻瀛州。）
（章武王元融拒之，為榮所殺。）
（時河間王深復奉太後命，領兵討賊，聞元融死，不敢進。）
（朝廷逼之使戰，亦為榮殺。）
（爾朱聞之，益輕朝廷，嘗謂劉貴曰）
太 後：今天下擾擾，世無定局。吾欲得一智勇無雙之士，如當年韓信之流，與之共定天
下，今有其人乎？
劉 貴：吾觀天下豪傑多矣，如懷朔賀六渾者，其才足以當之。
段 榮：吾亦頗聞其名，今何在？
劉 貴：六渾困守風塵，現在避處牛豆山中，以待時清。明公舉而用之，天下不足平也。
段 榮：汝速為我招之。
（貴承命修書一通，遣人送往牛豆山。）
（書中深致爾朱企慕之意，勸其速來。）
（得書，謂尉士真曰）
六 渾：如今群雄奮起，反覆無常。吾儕投人，事亦不易。不如權住此間，徐觀形勢，以
圖機會。君以為何如？
士 真：爾朱雖強，未識為人若何。且聞命遽往，恐為所輕。
六 渾：君言正合吾意。
（遂不去。）
（時孫騰在陽曲川被寇，家業盡喪，亦來牛豆山與六渾同住。）
１１２＊＊時間： 地點：
（一日，六渾與尉景、段榮下山探聽消息，至晚方回。）
（才到牛豆山下，忽見飛馬而至，高叫）
一 人：來者壯士莫非賀六渾麼？
六 渾：只我便是。
一 人：（那人道）吾主在後，等待多時，請公過去相見。
六 渾：你主何人？
一 人：（那人道）我主姓杜，名洛周，柔元鎮人。今見天子無道，萬民愁苦，聚兵十萬
在上谷城中，欲圖霸王之業，以救生靈之命。仰慕壯士文武雙全，才勇出眾，是
當今第一豪傑，欲屈到幕下，同心舉義。故親自來請，先令小將致意。我乃賀拔
文興，杜洛周妻弟也。
六 渾：你主錯了。吾因智勇不足，避難居此，有何德能而敢為興王之佐？
（話猶未了，忽大炮一聲，擁出無數人馬，塞住山口，旌旗密布，劍戟如林。）
（紅袍繡甲，在馬上欠身道）
一 人：我杜洛周素仰威名，特來奉請同往上谷，共聚大義，富貴與君同之。如蒙慨允，
即此便行。倘有見棄之心，恐刀劍無情，驚及一家。
（六渾見此形勢，知不可拒，私語士真、）
子 茂：吾脫一身甚易，奈妻子何？
（乃下馬再拜，尉景、段榮從之。）
（大喜，下馬答拜曰）
洛 周：君必與夫人子女同往，方得放心，省得身心兩地也。
（於是上馬，送三人至菩提寺門外道）
洛 周：吾只在此等候，君進內速整行裝，便即起身。
（六渾入內，告知眾人。）
內 乾：（夫婦大驚曰）君等皆去，吾在此作何倚靠？
昭 君：洛周反寇，君去奈何？
謂 歡：吾非不知，但欲保一家性命，權且從他，以解目前之厄。快去收拾行囊。
昭 君：（又謂婁昭曰）如今人力已少，倘有外寇憑陵，何以抵敵？君於此處亦不可居，
且往平城可也。
（於是除內乾一家不去，餘皆起身同行。）
（昭君妹妹拜別父母，各流涕分手。）
（洛周自得六渾等數人，兵士雲集，軍馬日廣，遂於上谷城築壇為天子，改元真
（王，署置百官。）
（以六渾為將軍，統領人馬一萬，進兵來奪幽州。）
（幽州刺史常景上表奏聞。）
（魏以常景為行台尚書，與幽州都督元潭共討洛周。）
（景即起兵五萬，將盧龍一帶關塞之處皆撥軍守把。）
（元潭引兵三萬，軍於居庸關以備之。）
（洛周又引兵來取安州，常景遣將崔仲哲邀之於軍都關。）
（仲哲素不能戰，一戰大敗，為洛周所殺。）
（居庸關守兵聞之，一夜盡潰。）
（元潭逃歸幽州。）
（洛周自以為無敵，志益驕傲。）
（軍無紀律，日事抄掠。）
（用兵經年，一無所就，仍退回上谷。）
（識者知其無成。）
（唯六渾御軍有法，賞罰必信，因此得軍士心，人望咸歸。）
（忌之，密與賀拔文興謀曰）
洛 周：軍心盡向六渾，恐後日有元洪業之事。我不能為鮮於修禮坐受其害，不如殺之，
以杜後患。
昭 君：（文興曰）若殺六渾，尉景、段榮等亦不可留。
（遂定計於中秋夜，借賞月為名，宴於深山之中，四面伏兵，擒而殺之。）
（有一小校平日與段榮相好，密將此事報之。）
（榮聞報大驚。）
（時已四鼓，恐軍中驚覺，不敢往告六渾。）
（明晨上帳參謁，諸將皆到，不見六渾。）
洛 周：六渾何以不至？
有 人：（稟道）六渾昨夕飲酒過醉，不能起身，故失參見之期。
洛 周：今宵中秋佳節不可虛度，晚間設宴於山峰高處，與諸君同玩良宵。六渾不可不至
。
榮 聞：六渾雖是中酒，晚間自愈。主公先行，待小將促之，使來以赴主公之約。
（洛周應允。）
（段榮隨到六渾家，密報其事。）
（六渾大驚。）
（時尉景同居。）
（囑咐昭君、雲蓮一同收拾行李，密約蔡、孫兩家同逃。）
（等至下午，聽知洛周出城，各將家眷載在車上，悄悄而行。）
（尉景當先，蔡俊、孫騰押後。）
（六渾、假作赴宴，行至中途，謂眾將曰）
段 榮：我有一小事未了，當同子茂回去。君等先行，我隨後趕上也。
（道罷，飛馬回轉，保著家眷急走。）
（洛周至晚不見六渾等來，又差人召之。）
（往來數裡，已近黃昏）
洛 周：六渾等眾都已走了。
（大怒，謂文興曰）
洛 周：六渾去尚未遠，汝引三千輕騎擒來見我，休使逃脫一人。
（文興領命，忙即帶了兵眾飛奔而來。）
（正是：蛟龍尚未翔雲表，鴻鵠猶然困網中。）
（未識六渾此番能逃得脫否，且待下回細說。）
（第十二卷 剪劣馬英雄得路 庇倖臣宮闕成仇）
１１３＊＊時間： 地點：
（話說六渾當日脫身而行，料洛周必不干休，定有追兵到來，人曰）
謂 眾：若追兵到來，既要廝殺，又要照顧家眷，勢難兩顧。不如孫、蔡兩兄保著車仗人
口先走，我與士真、子茂在此殺退追兵，隨即趕上。
尉 景：此計甚妥。
（於是家眷先行，三人勒馬以待。）
（時近更餘，果見後面火把齊明，喊聲大振。）
尉 景：（賀拔文興追至，大叫）六渾休走，我主待你不薄，奈何背主而逃？此非好男子
所為。
六 渾：你是賀拔文興，正要與你說明。我們住在牛豆山，原無意相從。你說洛周慷慨英
雄，真心待人，故俯首相從。原來是一無知小子，妒賢嫉能。我等相隨一載，雖
無大功，亦無大罪，奈何設宴山中，圖害我等性命？汝速回去，將吾言回復洛周
，並非吾等不別而行也。
（文興無言回答。）
（又見三人挺槍相待，自料敵他不過，只得收轉人馬回去。）
（六渾出得上谷嶺，天已大明。）
（後面又有喊聲，疑追兵復至，人曰）
謂 眾：洛周兵力精強，我們寡不敵眾，急急向前，不可回馬與戰。
（昭君與端娥、端愛、高澄乘一牛車。）
（澄方六歲，數墮車下。）
（歡怒其羈遲，欲彎弓射之。）
（大驚，高叫段榮曰）
昭 君：段將軍速救我兒！
（段榮飛身下馬，抱起高澄，歸於馬上，加鞭急走。）
（行了一日，天色又晚，荒野中並無宿店，投一野寺權住。）
（時天氣初寒，風雨暴至。）
（眾人皆倉皇就路，衣衫單薄，不免饑寒。）
（昭君親燃馬矢，作餅與六渾充饑。）
（次日起行，六渾欲南奔葛榮。）
（將近瀛州，聞葛榮強暴甚於謂眾人曰）
洛 周：一誤豈容再誤。
尉 景：前路茫茫，今將曷歸？
段 榮：吾聞北秀容爾朱天寶兵力強盛，大招賢士，若往投之，斷無不納。
六 渾：吾從洛週一年，今往投之，倘以反賊視我，加我以罪，我將何逃？
段 榮：（蔡俊曰）有劉貴、司馬子如數人在彼，必能為我先容，可無憂也。
（於是六渾與五人同入並州，先借旅寓安頓家小，然後段榮去尋劉貴。）
１１４＊＊時間： 地點：
段 榮：（卻說貴在秀容最為榮所信任，一日從城外歸來，忽見一人在馬上呼曰）劉君別
來無恙？
（視之，乃段子茂也。）
子 茂：（即忙下馬相見）子茂何來？闊別二年，常懷想念。未識六渾及眾友近況若何？
子 茂：六渾、尉景等俱在此了，專望兄去相敘。
（因把前事細訴一遍。）
（劉貴大喜，遂並馬入城來見六渾。）
（六渾見了劉貴，握手相慰，便將來投爾朱之故細細說了，要他引進。）
劉 貴：爾朱慕名久矣。今日一見，必獲重用，無憂不得志也。
（司馬子如、厙狄乾、賈顯智、侯景、竇泰聞得六渾到了，陸續來望，相見皆大
（喜。）
劉 貴：諸君在此敘舊，我先見討虜，訴知六渾來意，明日便好進見。
（眾皆稱善。）
（劉貴起身，忙到府門。）
（值榮在城外桃林寨著兵，便往桃林寨求見。）
劉 貴：（榮召入，貴在帳前拜賀曰）主公大業將成，又有高賢來助了。
段 榮：何人？
劉 貴：高賀六渾並有親友數人同來相投。
帝 大：（榮聞六渾至）在何處？
劉 貴：在旅店中，明日來參。
榮 聞：我慕其人久矣，速來一會。
（便令小校備馬，同劉貴去接。）
（六渾不敢遲延，忙來進謁。）
（榮令別將迎之入帳，六渾見榮再拜，榮欠身請起，賜坐帳下。）
（榮初聞劉貴之言，以六渾為人中之杰，氣象異常。）
（今見其精神憔悴，形容枯槁，殊失所望。）
（問勞數句，不甚深言，歡即辭退。）
劉 貴：（暗忖道）天寶平日聞名起慕，今日相見何反淡然？
（因留六渾到家，排酒洗塵。）
（忽報討虜有命，六渾有甚親友，皆令明日來見。）
（貴應諾。）
（是夜，宿於劉貴家，貴私語六渾曰）
六 渾：君才能蓋世，奈與洛周同反，今唯在此立功，以蓋前愆，勿生退志。
（六渾以為然。）
（次日，貴出全付衣服與六渾更換。）
（令人請尉景、段榮、蔡儁、孫騰同至家中，齊入帥府。）
（榮皆禮待，署為將軍。）
（六渾雖在軍中，未獲重用。）
１１５＊＊時間： 地點：
（一日，上帳參謁，榮往廄中看馬，諸將隨侍。）
（見一馬甚猛，四面皆以鐵欄圍之。）
六 渾：此馬何故防衛甚嚴？
段 榮：此馬號為毒龍，莫能御他。往往蹄齧傷人，人不敢近。
六 渾：（歡細視之曰）良馬也。胸項間有旋毛一叢，故此作孽。若剪而去之，必足為明
公用也。
段 榮：吾數使人剪之，毛不能去，反為所害。故棄而置之，鎖縛廄中。
六 渾：歡請為明公剪之。
段 榮：奈何以一馬而殺壯士。
（歡固請。）
（榮許之，就把胡牀坐下，諸將兩旁侍立。）
（命六渾往廄中牽馬。）
（毒龍一見欄開，雙蹄並起，掙斷鐵索，奔出廄外，騰踔跳躍，勢甚猛烈。）
（當前攔住，喝道）
六 渾：你雖畜類，亦有性靈。既受豢養，自當任人駕馭，何得蹄齧殺人？我為你改惡為
良，異日立功邊上，方顯爾能。
（毒龍聽了，頓時收威斂跡，伏地低頭。）
（六渾貼近馬身，不加羈絆，剪去旋毛。）
（眾人皆為危懼，六渾神色自若，以旋毛獻上。）
段 榮：（喜道）果然名不虛傳，毒龍殺人多矣，卿乃獨能制之。
謂 歡：御惡人亦猶是矣。
謂 歡：（榮奇其言，便道）此馬即以賜卿，卿為我試之。
（六渾騰身上馬，那馬放開四足，風馳電掣，團團走了幾遍。）
（六渾見有旗桿木豎在百步外，忙取隨身弓箭，連發三矢皆中木上。）
（眾皆喝采。）
（榮亦大喜，起身歸帳，屏去左右，獨留六渾，賜坐帳下，以時事訪之。）
六 渾：（告榮曰）聞公有馬十二谷，皆以色別為群，不知明公蓄此何用。
段 榮：試言汝意若何？
謂 歡：今天子闇弱，太後淫亂，嬖孽專權，宵小亂政，朝綱不振極矣。以明公之雄武，
乘時奮發，討鄭儼、徐紇之罪，以清君側，天下孰不俯首畏服，惟命是聽？如是
則大功立致，霸業可成。此賀六渾志也。明公豈有意乎？
段 榮：卿言正合我意。
（兩下情投意合，傾心吐膽，談至更深，六渾始退。）
（次日，爾朱榮移兵屯於晉陽，諸將皆從。）
（六渾家眷住上黨坊內，尉、段、蔡三家皆就傍居住。）
（六渾從軍晉陽。）
（當是時，洛周侵掠薊南，勢益猖獗；念生奪了岐州，官兵累敗；葛榮據了信都
（，都督裴衍被殺。）
（其後杜粲殺了莫折念生，占了秦州；葛榮並了洛周之眾，兵勢益大，橫行河北
（。）
（蕭寶寅出師累年，靡費不資，屢次喪敗，懼朝廷見責，內不自安，定計欲反。
（）
寶 寅：（行台郎中蘇湛哭而止之曰）王本以窮鳥投入，朝廷假王羽翼，榮寵至此。屬國
步多艱之日，不竭忠報德，乃欲乘人間隙，遽行守關問鼎之事。魏國雖衰，天命
未改。且王之恩義未洽於民，但見其敗，未見其成，王若行此，我恐荊棘必生於
齋閣也。
（寶寅不納，遂反，自稱齊帝，改元隆緒。）
（正平薛鳳賢、薛修義亦聚眾河東，分據鹽池，攻圍蒲坂，東西連結以應寶寅。
（）
（遠近大震。）
寶 寅：（爾朱榮謀於歡曰）關西皆反，我欲發兵討賊，何者最先？
謂 歡：平外賊易，除內賊難。公但養精蓄銳，先除朝內之賊，則外賊可指揮而定也。
（榮以為是。）
（於是日伺朝廷之隙，按兵以待。）
１１６＊＊時間： 地點：
（再說孝明帝即位十二載，年已十八，朝政一無所預。）
（太後私幸鄭儼諸人，慮帝年長知其所為不謹，於宮中多樹耳目，務為壅蔽。）
（凡帝親愛者，恐其傳言泄漏，百計去之。）
（時有密多道人善能胡語，帝寵之。）
（又有鴻臚少卿谷會治、通直散騎谷士恢，皆帝所寵信，朝夕侍於禁中。）
（太後忌之。）
（孝昌二年二月，帝奉太後宴於御園。）
太 後：（谷士恢侍側）谷卿聰明多才，必知吏事，令為晉州刺史何如？
（士恢心懷帝寵，不願出外，良久不答。）
（再言之，帝曰）
太 後：士恢年少，難當方面之任，母後勿遣。
（次日，坐便殿，召士恢曰）
太 後：我命卿為晉州刺史，如何違我？
帝 大：（士恢曰）容臣入別至尊。
（太後不許，士恢再四懇告。）
太 後：（鄭儼在旁奏曰）此等小臣敢違陛下之旨，不斬之無以警後。
（太後即命斬之。）
（帝在宮中不知士恢已死，命內侍召之。）
內 侍：士恢已被太後斬訖。
內 侍：（帝失色，驚問）士恢何罪？
內 侍：太後欲以為晉州刺史，士恢不從，中書鄭儼奏斬之。
（帝怒，稱疾不出。）
（太後使宮女來問，帝不答。）
（太後親至顯陽殿，問帝何疾。）
帝 大：我怒谷士恢，受朕深恩，今往晉州，不來一辭。我欲封劍斬之，取其首級來視！
（太後聞帝言，已知左右奏知）
謂 帝：谷士恢一介小臣，敢違我命，抗言犯上，吾故斬之。實未至晉州也。
謂 帝：士恢死乎？
太 後：然。
謂 帝：得見其首乎？
（命左右取首進之，帝見首痛哭流涕曰）
太 後：此鄭儼殺汝耳，吾當報之。
太 後：（大驚曰）帝誤矣，我自殺之，於儼何涉？帝為萬乘主，豈少此等人入侍左右而
為此感傷？
（帝恐傷太後之意，命以厚禮葬之。）
太 後：（儼知帝怒及己，又奏太後道）士恢雖死，密多道人、谷會治尚在帝側。
二人仇我更深，必除之為妥。
太 後：易耳。
（命儼暗招刺客，殺密多於城南大巷。）
（帝怒，嚴旨搜捉賊人，限在必得，已心疑太後所為。）
１１７＊＊時間： 地點：
（未幾，又報谷紹達被太後賜死。）
（帝怒甚，忿忿走入紫華宮，謂盧妃曰）
太 後：朕以太後之故，鄭儼、徐紇內宮不禁往來。今朕所寵信者，太後必欲置之死地，
未識何意。
盧 妃：陛下深居九重，朝權皆歸國母，陛下所寵焉能得保性命？
謂 帝：吾殺徐、鄭以報之何如？
盧 妃：徐、鄭朝夕在宮，太後所寵，陛下焉得殺之？
謂 帝：太後與鄭有私乎？
盧 妃：妾不敢說，願陛下留心察之。且陛下還宜加意自防，勿為奸人所算。
（帝聞之，益悶悶不樂。）
（是夜，宿紫華宮中。）
（次日傍晚，帝密敕北宮宦侍，夜來不許鎖斷嘉福殿門。）
（一更後，隨了數個宮人，行至嘉福殿後驎和閣下，聞閣上有笑語聲）
謂 帝：何人在閣？
盧 妃：（宮人悄悄奏道）太後與尚書鄭儼宿於閣上。
（帝知太後不謹是實，長歎一聲，忙即回步退出。）
１１８＊＊時間： 地點：
（明日，宮人奏知太後，言帝昨宵至此，太後之事俱已知之，長歎而去。）
太 後：（大驚曰）誰為是兒言之，私來窺我？
（鄭儼失色，跪於前曰）
太 後：事露，帝不能奈何陛下，臣今死矣。
太 後：毋恐，有我在，斷不令卿遭誅也。
盧 妃：（儼拜謝曰）若得陛下作主，臣等方敢常侍左右。
（因斬司宮者數人，以其失於防守，縱帝得入也。）
（帝聞之益怒。）
１１９＊＊時間： 地點：
（自此母子遂成嫌隙，兩宮不相往來。）
（但未識後事如何，且聽下回細述。）
（第十三卷 賜鐵券欲圖邊帥 生公主假作儲君）
１２０＊＊時間： 地點：
（話說並州刺史元天穆，本魏室宗親，因太後專政，徐、鄭用事，心常不服，見
（爾朱士馬精強，欲借其力以傾朝廷，深相結納。）
（榮亦喜其與己，焚香刺血結為兄弟，誓生死不相背負。）
（事無大小，皆與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