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 至 第八〇
７１＊＊時間： 地點：
（卻說車駕離了汴梁，望幽州進發。）
（大軍不數日到了九龍谷。）
（楊六郎、王全節等接駕入寨，眾將朝畢，帝宣六郎入帳，問其陣勢何如）
六 郎：陣圖異常，臣罕見也。請聖上來日觀之。
（帝下令明日看陣。）
（六郎退出，吩咐各營準備保帝明日看陣。）
７２＊＊時間： 地點：
（卻說番人聽得宋君親到，與椿岩議曰）
韓延壽：宋君車駕親來督戰，軍士英勇十倍。今我等亦當奏請娘娘車駕親來監戰，則諸將
知所尊畏，大功更易成也。
六 郎：（岩曰）汝言有理，請即行之。
（延壽寫表遣人幽州奏蕭后。）
（蕭后聞奏，即與君臣商議。）
蕭天左：此戰取中原大計，關係極重，娘娘當准其所奏。
（后悅，因令耶律韓王監國，蕭天左為保駕將軍，耶律學古為監軍，即日駕離幽
（州，望九龍谷進發。）
（韓延壽迎接入寨，奏知宋人不識陣圖及宋君欲親出陣觀看之事。）
蕭 后：卿等盡心竭力，若得中原，定行裂土分茅。
（延壽拜命而出。）
（次日三通鼓罷，真宗車駕擁出，將佐前後擺列。）
（亦親出陣，遙見黃纛下真宗高坐馬上看陣，蕭后跨著紫驊騮，立於褐羅旗下，
（高叫）
蕭 后：宋主，一統中原，貪心不自知足，屢欲圖我山後九郡，實無奈何。今特來決一雌
雄。若破得此陣，山後盡獻。不然，還要盡圖陛下城池也。
真 宗：汝貊狄磽脊之地，縱獻於我，有甚裨益。但汝等不盡殄滅，邊患無日止息。每每
興兵，坐此故耳。朕今親到，尚欲飲馬幽州，掃空巢穴。今逢此小陣而不能破耶
！
（言罷，揮軍還營。）
（蕭后亦回軍去訖。）
（宗保遇神授兵書）
７３＊＊時間： 地點：
（卻說看了陣圖，回營召集諸將議曰）
真 宗：朕觀其陣變化多端，今卿等皆不識之，將奈之何？
六 郎：臣想此陣《六甲天書》下卷有之，臣止學上中兩卷，方欲學下卷，臣父被潘仁美
、王侁等陷死狼牙谷，遂失其傳。此陣妖遁不一，若欲攻打，不知從何而入，從
何而出。想臣之母或得聞其概，乞陛下召來問之。
（帝大悅，即遣呼延顯賚敕命星夜回汴，召取令婆。）
（延顯領旨，逕赴無佞府見令婆。）
（宣詔畢，令婆拜受，款待延顯，乃問陣圖之由。）
令 婆：（延顯答曰）日前聖上親出觀陣，亦不識之，彼臊奴得志，出言不遜，因此特來
宣召老夫人觀陣，計議進攻之策。
令 婆：既聖旨來召，敢不赴命。明日即行。
（呼延顯辭出。）
（次日，謂柴太郡曰）
令 婆：老身往九龍谷觀陣，若宗保回來，勿以告之。
（太郡領諾。）
（吩咐已畢，遂與延顯離了無佞府，逕往幽州而行。）
７４＊＊時間： 地點：
（卻說楊宗保正打獵之際，忽人報有天使來召令婆看陣。）
（宗保聞言，慌忙拍馬奔回。）
（回到府中，即問太郡曰）
宗 保：令婆何在？
太 郡：入宮中見娘娘商議國事去了。
宗 保：（笑曰）母親誑著孩兒。
（言罷，出府跳上駿馬，竟進城中體訪令婆消息。）
（行至北門，見軍校問曰）
言 罷：汝見令婆在此過否？
軍 校：早間同天使赴幽州御營去了。
（宗保昕罷，亦不回府，勒騎隨後趕去。）
（一路探問，皆道過去已久。）
（宗保追趕而去，不覺日色漸漸將黑，且不識路迳。）
（入一窮源僻塢，兩邊樹木茂密，並無人戶居住。）
（宗保大驚，欲待轉去，林深路窄，昏暗沉沉，東西莫辯。）
（正慌急間，忽前面一點燈光透出。）
宗 保：（心忖道）那裡燈光之處必是人戶。
（乃隨著光影而去。）
（既到其所，只見一宇，儼似廟廷。）
（遂拴了馬，叩戶數聲。）
（忽有人開門，引宗保進去。）
（乃是一婦人巍然獨坐於殿上。）
（兩旁侍從美麗無比。）
（鞠躬於階下，那婦人問曰）
宗 保：汝何人也？有甚緣故，暮夜叩我之扉？
（宗保告知其情。）
宗 保：（婦人笑曰）汝令婆一人耳，那知仙家作用。即赴軍中，亦是枉然。
（因令左右具酒款待。）
（宗保跑得腹中饑渴，開懷飲之。）
（又獻出紅桃七枚，肉饅頭五個。）
（宗保亦盡食之。）
（婦人復取出兵書，付與宗保言曰）
宗 保：吾居此地四百馀年，世人未嘗睹面。我與汝有宿緣，致使今宵會晤。
（遂將兵書逐一明明指示。）
（其晚，那婦人所賜之飲之食皆仙丹也，宗保吃了，心上豁然明敏。）
（其兵書一指點，洞徹無遺。）
（授畢，乃曰）
宗 保：汝將下卷再詳玩之，內有破陣之法。汝去扶佐宋主，擒捉番賊，不枉今宵之奇逢
也。
（宗保拜受畢，但見東方已白，婦人令左右指引宗保出路。）
（辭別，行不數步，那左右曰）
宗 保：此去十里之遙，便是九龍谷。
（言罷，忽不見。）
（宗保在馬上且驚且疑。）
（出了深林，只見坦然一條大路，遂問路傍居民曰）
宗 保：此山何名？
軍 校：（居民曰）此一座山乃紅壘山也。
宗 保：內有人煙否？
軍 校：（居民曰）無有。但人傳言，原日有個擎天聖母娘娘在內。如今廟宇俱已倒敗，
惟有基址焉。
（宗保聽罷，默然自思：此真天緣奇遇。）
（有詩為證：
（ 幽谷迷行處，天緣偶會奇。）
（兵書明授與，一一剖玄機。）
７５＊＊時間： 地點：
（卻說令婆隨呼延顯到了九龍谷，逕入御營，朝見真宗。）
（真宗道知不識北番陣圖之事。）
令 婆：老妾曾得先夫傳授幾卷兵書，但不知此陣有否，容妾出陣看之。
（帝允奏，令婆辭出，次日與六郎登將台瞭望其陣。）
（但見兵戈隱隱，殺氣騰騰，紅旗一動，即換其形。）
令 婆：此陣未嘗見也。
（又取兵書對看，亦無此陣。）
令 婆：（謂六郎曰）此陣莫道是老母不識，即汝父在亦不識也。
六 郎：似此奈何？
令 婆：我楊門不識，他人愈不識矣。
（言罷，下了將台，與六郎等回到軍中。）
（正在憂悶，忽報宗保到。）
六 郎：（怒曰）戎伍之中，不知他來何干。
（道罷，宗保入來。）
（見父怒氣未息，乃曰）
宗 保：爹爹這等煩惱，莫非不識此陣圖乎？
六 郎：誰問汝來，好好回去。若再多言，定行鞭笞。
宗 保：（笑曰）我去倒不打緊，有誰破此陣圖？
（聞言，喚近身傍，低聲問曰）
令 婆：汝能識此陣乎？
宗 保：待去一看，便知分曉。
（令婆遂喚岳勝等保護宗保登將台看陣。）
（岳勝等得令，遂輔從宗保登台瞭望，左顧右盼，良久之間，謂岳勝等曰）
宗 保：此陣排得果然奇妙，但亦有不全之處，可以攻之。
岳 勝：（等曰）今營中將帥如雲，無一人能識，小將軍何以知之？
宗 保：待回軍中道之。
（眾人下了將台，入見六郎）
岳 勝：小將軍深知此陣，言破之不難。
六 郎：（笑曰）小孩童作耍說話，汝何信之？
（岳勝即出。）
（宗保入見令婆，道知陣有可攻之隙。）
令 婆：且莫說可破，既知之，名為何陣？
六 郎：（宗何曰）一言難盡。此陣一座座俱是按名把守，自九龍谷北東上起，直接西南
一派，內有七十二座將台。將台之傍有路往來相通，名為七十二座天門陣。左邊
黑旗之下，陰霧沉沉，乃吞迷人魂之所。下面倒埋孕婦，能為禍害。惟此一處，
實難破之。其設立未備之處，乃中將台玉皇殿前，缺少天燈七七四十九盞，青龍
陣上少了九曲黃河，白虎陣上少了虎眼金鑼二面，虎耳黃旗二面，玄武陣上少日
月皂羅旗二面，這幾處乃是可攻之隙。若能依法調兵打之，如湯澆雪，霎時消除
矣。
令 婆：我的乖乖，汝何由知此陣局？
（宗保將追趕失路，遇神授書之事從頭告之。）
六 郎：（以手加額曰）此聖上洪福所致，故使汝得此奇遇。
（次日，六郎到御營奏帝，言其陣名並可攻之處。）
真 宗：（大悅）卿既識此陣，急遣兵攻打可也。
六 郎：待臣出與宗保議之。
（帝允奏。）
（六郎退出軍營，喚宗保計議。）
宗 保：聞他丙申日佈陣．取其干支相剋。吾當用支干相生日出兵破之。
（六郎然之。）
（遂下令諸將俟候出陣。）
７６＊＊時間： 地點：
（卻說王欽聞六郎說陣圖排得不全，即遣心腹人星夜入番營報知韓延壽。）
（韓延壽得報大驚，急奏蕭后。）
蕭 后：（即宣呂軍師入帳問曰）卿排其陣，緣何又有不全之處？
呂軍師：是誰來說？
蕭 后：宋人道排得不全，破之甚易。
呂軍師：（自思彼軍中能識此陣者亦非凡夫矣）非臣不肯排全，但欺宋不能識之。今彼既
窺破，臣將不全之處一一加添，縱使神仙下降，無能為矣。
蕭 后：卿宜快添，勿被敵人攻破。
（呂軍師即出軍中，下令於玉皇陣上添起紅燈七七四十九盞，青龍陣上布起九曲
（黃河，白虎陣內左右建起二面黃旗，中間設立金鑼二面，玄武陣上堅起日月皂
（旗。）
（陣圖全備，渾如鐵桶。）
（有詩為證：
（ 圖局神人未布齊，英雄幸有可攻機。）
（一從奸賊傳消息，不許凡人著眼覷。）
７７＊＊時間： 地點：
（卻說楊六郎因宗保遇神授兵書，識破其陣，心甚喜悅。）
（乃下令諸將，並依宗保指揮。）
（擇定其日，奏帝出兵攻陣。）
（帝聞奏，下敕各營並進，楊六郎營中聽用。）
（宗保復引岳勝等登將台觀望。）
（但見天門陣原不全處，盡皆添設，無一線可攻之隙。）
宗 保：（遂大叫一聲）好苦！
（跌倒台上。）
（岳勝等大驚，慌忙扶下將台，轉入帳中，報知六郎。）
（六郎急命人救醒，問其緣故。）
宗 保：番陣不全之處，今皆添設全各。若欲破之，除非天仙降臨凡世。
（六郎聽罷，昏悶倒地。）
（眾人急救起來，嘿嘿不醒人事。）
（令婆放聲大哭。）
宗 保：（眾將驚慌）婆婆且休號哭，快請八王來計議。
（令婆乃收淚，著人請得八王到營。）
（令婆道知其由。）
八 王：既郡馬暴疾，當速奏聖上知之。
（八王即辭別令婆，入見真宗，奏知六郎得疾之故。）
八 王：（帝大驚曰）若使楊郡馬不測，則此陣誰能破之？
八 王：陛下休憂，乞出榜招募名醫治之。
（帝允奏，即出榜文掛於轅門之外。）
７８＊＊時間： 地點：
（卻說鍾離見洞賓時去時來，神思恍惚。）
（待其既出，遂撥開雲霧視之，只見他降臨番地，與蕭后排下一陣，助他滅宋。
（）
蕭 后：（乃歎曰）此畜生氣何不除如此！昔日怒斬黃龍，今日因我說他之過，遂動氣竟
去扶遼滅宋，以滅我之口也。設我不去解圍，倘此畜生滅了宋君，犯卻天條，怎
能恕饒。且於我仙班中分上不好觀看。
（遂乃降臨宋營。）
（只見轅門外張掛募醫榜文，直向前揭之。）
（軍校報入御營，近臣奏知真宗。）
真 宗：（宣進）卿姓甚名誰？居於何處？
老 人：臣居來逢莊，姓鍾名漢，奉道為生，人皆呼為鍾道士。今因楊將軍得病，臣特來
醫治。
（帝見其表表威儀，暗思此人必能醫治，乃令鍾道士往視六郎病症。）
７９＊＊時間： 地點：
老 人：（須臾看了，即回奏曰）臣能治之。
真 宗：（帝曰）卿將何以治之？
鍾道士：臣視其症，只要兩味藥調服即愈。
真 宗：（帝曰）那兩味藥？
鍾道士：此兩味藥有一味甚難得。
真 宗：（帝曰）卿試言之。
鍾道士：卻要龍母頭上髮，龍祖項下鬚。
真 宗：（帝曰）出於何處？朕遣人求來。
道 士：若論龍鬚，陛下項下有之。龍母之髮，必向蕭后頭上求之。
真 宗：（帝曰）此時正與爭衡，怎麼求得？
道 士：若求不得，病則難療。
八 王：楊郡馬部下皆多智之士，陛下可出密旨，說有人過遼求得蕭后髮者，重加賞賜。
（帝允奏。）
（鍾道士退出訖。）
（孟良入遼求髮）
（真宗因八王所奏，遂密寫旨付八王。）
（八王領旨，逕到六郎營看視，乃與令婆計議其事。）
（得旨，即喚岳勝入來，與之言曰）
令 婆：聖上有密旨在此，說有人往番營求得蕭后髮者，回來必重加賞賜。我想起來，則
有一個消息，可以求得。只是無一個機密之人前去。
岳 勝：不知老奶奶有何機括可以求得？
令 婆：聞蕭后將女招贅我四郎為婿，若有人以信通之，此髮必竟求得。
岳 勝：軍中有孟良者，可以去得。
（令婆召孟良入與言其事。）
（孟良慨然領諾。）
道 士：（是夜入見鍾道士問要髮多少）不拘多少，但還有兩事，汝一並千來。
孟 良：有那兩事？
道 士：蕭后御廄中有匹白奇驥可愉來與宗保乘之。又御苑中有九眼琉璃井，其水番人化
來，布於青龍陣上九曲黃河之內。汝將糞土填中一眼，其龍被污，即旱無水。被
無處取水，此陣不足破也。
（孟良得令，逕偷過番營而去。）
（忽焦贊從後趕上，回頭見之，恨聲曰）
孟 良：冤家！你來何干？
焦 贊：因哥哥一個獨行，我心不安，特來陪伴。
孟 良：幹此等之事，全要機密，如何同汝去得？
焦 贊：只有哥哥機密，而我便淺露耶？死便就死，定要同去。
（良無奈，只得與他同去。）
（及到幽州城中。）
焦 贊：（酒店安下，次日，良謂贊曰）汝在店中停止，我去打探駙馬消息便回，切莫出
街被人識破，有誤大事。
（焦贊領諾，孟良裝作番人，入到駙馬府中，見四郎道知本官染疾求髮之事。）
四 郎：我府有人緝探，難以容汝，且暫出外，待吾思計救之，汝過數日來領。
（孟良領諾，仍復回店中歇息。）
８０＊＊時間： 地點：
（卻說四郎夜間轉輾思忖，忽生一計，大聲喊叫心腹疼痛。）
公 主：（大驚）駙馬心疼，原日有的，近日新添？
駙 馬：原日有的。
（公主急召醫官調治，全無應驗，愈叫疼痛。）
公 主：駙馬原日怎生得此疾來？
駙 馬：幼年戰爭傷力，衄血於心，每嘗作痛。
公 主：先日曾醫治否？
駙 馬：先日曾得龍髮燒灰調服，好了數年。今不覺陡然又發。
公 主：龍髮何處得之？快使人去求來治療。
駙 馬：中國才有，此地那裡去討？但得娘娘龍髮，或者可代。
公 主：此則不難。
（即遣人前往軍中見蕭后，道知駙馬病發，要龍髮治療之事。）
蕭 后：駙馬之疾，此而可治，吾何惜哉。
（遂剪下一握，付與來人，來人星夜回幽州，將髮遞到府中。）
（駙馬假意取些燒灰服之，其痛立止。）
（公主大喜。）
（次日，駙馬正以所剩之髮藏下，只見孟良入府，即付與之。）
（孟良接了髮，拜辭，逕轉店中，付與焦贊。）
孟 良：（乃曰）汝速拿此髮回營，救取本官。我幹完了事，就來在途。仔細勿得有誤。
（焦贊領了髮，星夜奔回九龍谷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