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 至 第四〇
31**時間:接上 地點:接上
南 宮:(驚問)叔何處來?
璧 叔:吾移居通州,偶游紫瑯山耳。爾之心曲,吾已悉。娟奴已隨秦家女適婿家,爾事緣未至,毋躁也!
旁 白:(旁白者)同之通寓,見嬸安好,奴婢更多於蘇廬,不敢問。
32**時間:早上 地點:寓中
(南宮自袖中出小折,呈與璧叔。)
南 宮:此年來子金總目也!
璧 叔:煩甚!曷攜去!
旁 白:(旁白者)翌晨辭別,叔又贈以數百金。抵蘇,訪娟,果如叔言。
33**時間:白日 地點:碼頭
(南宮遇弄船人。)
弄船人:(驚問)君尚生耶?若輩皆震死!船覆,吾抱纜姑免,頃泊此修治耳!
旁 白:(旁白者)南出資贈助之,即假館舟子家。
34**時間:白日(次日) 地點:船上
(南宮倚白板閒眺,見秦貞璞乘香輿、眾媼隨輿後、娟奴乘下澤車。
(南宮見娟奴,遽下船。)
35**時間:稍後 地點:尼庵
(秦貞璞登殿拜如來。
(眾媼憩游廊。
(庵主獻香茗。
(娟奴閒步,見南宮,目熒熒。)
娟 奴:(低喚)青天白日!
南 宮:(身顫)娟娘耶?
娟 奴:何遽華潔?
(南宮告以故。)
娟 奴:鍾情者,尚戀舊耶?
南 宮:中懷無一刻忘!
娟 奴:彼此有情,尚不審姓氏,令人齒冷!
南 宮:僕複姓南宮,字認庵,小字月,籍貫浙…
娟 奴:(笑曰)詳甚!小字略之可也!
南 宮:(手撫月牙痕)青天在此,略之不敬也!
(秦貞璞殿內呼娟奴,娟奴疾登殿。
(秦貞璞偕娟奴去。
(南宮惆悵無聊賴。)
36**時間:接上 地點:尼庵旁(叢葬處)
(南宮踟躕,遠眺娟奴。
(南宮見一大塚,碑刻「東浙寓公南宮諱璧玉人先生之墓」。
(南宮大驚。)
旁 白:(旁白者)志文詳敘夫妻同卒於蘇,死近五載,旅葬於此,以待猶子南宮認庵他日尋覓。撰書者,里諸生郁昉。南讀畢大驚。回憶叔嬸面目,不知此墓中人,何既同名氏,且猶子亦同名,必無是理,而竟有是事。
37**時間:早上 地點:郁昉府
(南宮具冠投刺入拜郁昉。)
郁 昉:(憬然)君頸有月牙痕乎?
南 宮:然!
郁 昉:令尊叔甫生時,與先大夫莫逆交。先大夫逝,令叔甫老伉儷亦相繼逝。令叔甫易簣前數日,堅囑鄙人預後事、謀吉壤、作墓志,並囑君如回蘇,即為繼續。君從何知有僕,而惠然肯來耶?
南 宮:僕見叔墓志而知君姓名,訪文學士而知君府第。
郁 昉:幸不負先人遺命也!
南 宮:(蹙額曰)僕三年前行乞時,遇叔,同之寓;而後渡江溺水,遇叔,得活。事猶歷歷在目,君有以教我!
郁 昉:令叔甫生習吐納,歿能解脫。如子言,其仙去乎?
旁 白:(旁白者)南遣人如通訪叔,杳矣。遂移兩骨函,依叔墓重葬。雙塚峨峨,加以封植。手自撰文,勒石紀事。昉視之,喜曰,子尚能習舉子業,何自棄?蓋昉已前科北闈中經魁,因款留,教之讀。
38**時間:晚上(次年秋) 地點:接上
(鼓吹大作,泥金署牆。)
旁 白:(旁白者)是秋回浙中副車,昉開筵為賀,鼓吹大作,泥金署牆。
郁 昉:(把酒向南宫曰)君貴矣!芳年二十有一,尚欲歌朝飛雉耶?
南 宮:弟有舊盟,癡心拱候耳!
郁 昉:愚兄代覓佳人,為君權署縣君,何如?
(婢媼扶一新人與南宮交拜。
(南宮不知所措。
(郁昉挽南宮拜。)
39**時間:接上 地點:洞房門外
(郁昉送二人入洞房,反扃雙闥。)
郁 昉:(臨去顧內曰)今宵好報恩,毋再怨我夫婦累汝!
40**時間:接上 地點:洞房內
(南宮揭巾微睨新人。
(新人紅粉露垂,香肩玉削,頗似娟奴。)
南 宮:(低喚)青天白日!
娟 奴:(微粲)悶葫蘆打破矣!
(南宮大喜,入幃綢繆,娟奴猶處子。)
旁 白:(旁白者)貞即昉妻,當日寄書人也。夫貴,娶已兩載,極敦愛。娟重見南,始為貞述南來訪始末,貞為昉述。副車之中,賴昉力夤緣關節,始獲雋。其所以不即以娟與之者,恐誤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