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六〇
５１＊＊時間： 地點：
湘 雲：（少時，侍女回來說道）二領袖回家，閉門合睡不該侍女進餐，倒惹得一頓好氣
兒發作，所以不敢前去驚擾。
翠 仙：（翠仙顧湘雲道）前次賢佐說了他兩句，這次須煩賢佐親走一遭，祇說俺在此等
候多時，斷無不來之理。
（湘雲應允，即時叫副馬車去了。）
翠 仙：（翠仙對瑤瑟說道）人有氣節，大是好事，但不肯虛心即是惡德。這次想必前來
。
（瑤瑟連聲稱是。）
（二人又飲數杯。）
（移時湘雲回來，氣得滿面通紅，做聲不得。）
（翠仙問其原則，湘雲氣道）
湘 雲：誰知這頓怒氣，反移到俺來。
翠 仙：（翠仙哈哈大笑道）賢佐寬懷大度，須不與他同見。你且說，他如何遷怒來？
湘 雲：俺初到瓊妹妹居室，問知梅香，知道睡著未起。俺彼時即到瓊妹妹臥房前，門也
閂了窗也閉了，裏面隱隱似啜泣聲。俺彼時敲門，瓊妹妹問是甚麼人？俺彼時笑
語道：『好妹妹，姊妹戲耍，為何認起真來？豈不聞英雄豪傑，死且不怕，那有
向隅的項羽，降膝的嚴顏？好妹妹，快快起來，與我同去，首領等候多時了。』
彼時瓊妹妹床也不起，門也不開，憤聲答道：『噯！別假別假，做好做醜，都是
你納。咱們生是草死是木，乾是灰兒腐是螢，一世也羞瞧人面。你納別要東扯西
拉，聒得人家不耐煩。你納知道，咱們是個斷頭不屈的嚴將軍。咱們也不怕你納
是位三頭六辮的蘇季子。』你看這話，不是全怪著俺麼？
（瑤瑟聽了這話，好生難過。）
瑤 瑟：（起身對翠仙說道）妾看這話，七講八說，禍根全在於我。若要瓊娘子氣平，除
非要妾負荊請罪。
翠 仙：（翠仙笑道）好說，好說，豈有直謝曲，客謝主之理。今日之事，總是瓊妹無禮
。待俺前去將大義曉諭一番，自然使他知過。
（說罷，三人起身，同去洗腦院來。）
（門前已有馬車伺候，三人上了馬車，望瓊仙住宅進發。）
５２＊＊時間： 地點：
（少時到了，翠仙下車，二人隨後，同進瓊仙住宅來。）
（瑤瑟看那房子全是西洋款式，上下共是三層。）
（側面樹木栽得齊整，室內亦擺設得精致。）
（二人隨著翠仙，來到瓊仙寢室門首。）
翠 仙：妹妹開門，俺來也。
（瓊仙聽得翠仙聲音，從床上躍起開了門，雙腳跪在翠仙面前。）
瓊 仙：（哭道）姐姐別掛心，要還妹妹一個自由來。
翠 仙：（翠仙慌忙扶著道）賢妹妹，聽俺道來。方今國家勢如累卵，朝不保夕，俺等姊
妹正要顧全大義，破除私見。況且因人之善以為善，亦不失英雄美德。妹妹何自
苦如此？這非俺所屬望的。
（瓊仙聽說，越發悲道）
瓊 仙：姐姐說的話兒，妹妹難道不知道麼？妹妹於今一不怨天，二不尤人，祇怨妹妹自
恃聰明，天兒高地兒厚都不知道，於今瞧破半文不值。妹妹於今發個願頭，自願
求學世界，遍訪名師。學問不成，不願再踏中國一塊土。姐姐還要原諒些兒！
（說罷，伏地大哭。）
（湘雲、瑤瑟獃獃兒覷著，不能措一辭。）
翠 仙：（翠仙歎口氣道）賢妹求學，志則高矣！如此悲切，前途殊有虧損，起來且再商
量。
（瓊仙那裏肯起。）
（剛纔幾人扶得起來，又哭向第二樓去了。）
（翠仙見此沒法，祇得囑咐湘雲，好好款待瑤瑟，且回洗腦院安歇。）
（看壁上掛鐘，已打十點。）
（湘雲收拾一間精潔房子，請瑤瑟就寢。）
（正是歡娛嫌夜短，寂寞苦更長。）
（瑤瑟有事在心，一夜那曾合睫。）
（挨到五更時候，忽聞外面報道）
瑤 瑟：瓊仙夜半私出，不知何處去了。
（正是：
（ 止因小辱成大忍，敢道巾幗不丈夫。）
（欲知後事如何，且俟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淡花村大賣維新菜 演說壇禍及來賓身）
５３＊＊時間： 地點：
（話說瑤瑟聞聽瓊仙私出，不知去向，心中更加不快。）
（冷浸浸從床上扒起來，止見滿院慌張，湘雲也面帶十分懮容。）
５４＊＊時間： 地點：
（少時前去追趕的都已回來，共道沒見蹤跡。）
（滿院大小沒精打採的，湘雲也歎聲沒法。）
５５＊＊時間： 地點：
（少時用了朝膳，瑤瑟告辭要行。）
（湘雲也無心堅留，止得使人前去知會社長。）
５６＊＊時間： 地點：
（少時湯翠仙乘著馬車前來。）
（下得車，執著瑤瑟的手說道）
翠 仙：非是俺不堅意相留，原奈這時心亂如麻。賢佐義氣雲霄，凡事原諒。
（說罷，侍女用盤託出黃金百兩，寶劍一柄。）
翠 仙：（翠仙指道）這物不足以得國女，聊表區區愛慕之心。
瑤 瑟：（瑤瑟辭道）荷蒙首領如此錯愛，妾已大過所望。所有重賜，不敢拜受。
翠 仙：（翠仙笑道）賢佐如此，便非英雄推誠相待。
（瑤瑟不得已，止得收了。）
５７＊＊時間： 地點：
（少時又牽進一匹馬來，翠仙）
翠 仙：俺欲將賢佐電馬屈留在此，暫行仿造。特恐有妨賢佐國事奔走，今將俺自騎亞刺
伯駿馬一匹，聊供賢佐騎坐，不知意下如何？
瑤 瑟：（瑤瑟笑道）既蒙首領見賞，區區微物，何足掛齒？得此乘坐，拜賜多矣。
（翠仙命設酒餞行，瑤瑟堅意不肯。）
（取了槍，三人互挽，共出洗腦院來，珍重而別。）
５８＊＊時間： 地點：
（話說瑤瑟上馬迤邐來到前程，少不得飢食渴飲，夜住曉行。）
（是時正當初夏，天氣燥熱，出得一身臭汗，急欲趕進城市，將息再行。）
（次日來到一個鬧處，名叫紫羅縣。）
（城內居民不下四五千戶，卻光景也鬧熱，似個重要商鎮。）
（城內也有甚麼小學堂、師范傳習所、夜學館。）
（瑤瑟看了一回，心內倒也歡喜。）
（前面有個酒樓，名叫淡花村，多少樓閣，十分精致。）
（瑤瑟下得馬，將馬弔在欄杆上，取下行李，行進酒樓來。）
（即有知客前來招待，引至第二樓坐定。）
瑤 瑟：（問道）貴客還是單飲，還是待客？
瑤 瑟：過往旅人，止是單身。
５９＊＊時間： 地點：
（少時取出點心三四品，擺在席上，拿出一張菜單，擺在瑤瑟面前。）
（瑤瑟往上一看，上面寫著海城春月，下面排列數十菜品，有所謂東坡肉、阿哥
（菜、老佛瓜、相爺雜各色名目。）
（瑤瑟不覺奇異起來，喚酒保前來問道）
瑤 瑟：這東坡肉倒還喫過，至於阿哥菜、老佛瓜、相爺雜，又何所取義？
酒 保：客人不知，我這酒樓雖不十分繁華，所往來的都是些維新志士，所以我家菜品，
共分兩派：第一是保皇派，第二革命派。客人看的便是保皇派了。
瑤 瑟：（瑤瑟聽了更加驚奇道）呵！原來菜品也有保皇，也有革命。你且說那阿哥菜是
怎的？
酒 保：那阿哥菜，是我們大阿哥蒙塵西安最賞識的黃芽菜，凡我臣子喫了這菜，便如親
對主上，增長愛君之心。
瑤 瑟：（瑤瑟點頭道）且說那第二。
酒 保：第二是老佛瓜，原來是老佛爺最賞識，百金一個購買的。我國推翻新政，虐殺志
士，全出於老佛爺一人之手。凡屬維新志士，無不痛恨。所以食了這瓜，便如親
食其肉，增我等讎敵之心。
瑤 瑟：（瑤瑟點頭道）且說那第三。
酒 保：第三是相爺雜，原是李相爺在美洲賞識的。李相爺於維新事業，始終旁觀，為中
立黨。食了這菜，生我等儆戒之心。
瑤 瑟：（瑤瑟不住的點道）好個名目，好個意義！你且說那革命派又是怎的？
（酒保聽了，叫聲）
酒 保：呵呀！
（將瑤瑟相了一相，飛跑到內室去了。）
６０＊＊時間： 地點：
（少時託出一盤紙煙，一副金絲眼鏡，一副麻雀牌來。）
（取出一張條紙，一枝筆，擺在瑤瑟面前道）
瑤 瑟：請老爺叫局，單局也好，雙局更佳回張狀元、李探花、十八羅漢、四大金剛，色
色都全。老爺，好色藝呀！
瑤 瑟：（瑤瑟笑道）我不叫局，止是單飲。
酒 保：（酒保又將瑤瑟相了一相）老爺莫非假充革命派麼？
瑤 瑟：（瑤瑟含笑）快拿菜單來，別要囉皂。
（酒保又將瑤瑟，相了幾相。）
酒 保：（且行且語道）怪事，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