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 至 第三九〇

381**時間: 地點:
    (卻說高氏因無人照管門前酒店,忽一日,聽得閒人說)
高 氏:周氏與小二通奸。
    (且信且疑,放心不下。)
高 氏:(因此教洪大工去與周氏說)且搬回家,省得兩邊家火、
    (周氏見洪大工來說,沉吟了半晌,勉強回言道)
周 氏:既是大娘好意,今晚就將家火搬回家去。
    (洪工大得了言語自回家了。)
周 氏:(周氏便叫小二商量)今大娘要我搬回家去,料想違他不得,只是你卻如何?
小 二:娘子,大娘家裡也無人,小人情願與大娘家送酒走動。只是一件,不比此地,不
    得與娘子快樂了;不然,就今日拆散了罷。
    (說罷,兩個摟抱著,哭了一回。)
周 氏:你且安心,我今收拾衣箱什物,你與我挑回大娘家去。我自與大娘說,留你在家
    ,暗地裡與我快樂。且等丈夫回來,再做計較。
    (小二見說,才放心歡喜。)
小 二:(回言道)萬望娘子用心!
    (當日下午收拾已了,小二先挑了箱籠來。)
    (捱到黃昏,洪大工提個燈籠去接周氏。)
    (周氏取具鎖鎖了大門,同小二回家。)
    (正是:
    (  飛蛾撲火身須喪,蝙蝠投竿命必傾。)
    
    
382**時間: 地點:
    (當時小二與周氏到家,見了高氏。)
高 氏:你如今回到家一處住了,如何帶小二回來?何不打發他去了?
周 氏:大娘門前無人照管,不如留他在家使喚,待等丈夫回時,打發他未遲。
    (高氏是個清潔的人,心中想道)
高 氏:在我家中,我自照管著他,有甚皂絲麻線?
    (遂留下教他看店,討酒罈,一應都會得。)
    (不覺又過了數月。)
    (周氏雖和小二有情,終久不比自住之時兩個任意取樂。)
    
    
383**時間: 地點:
    (一日,周氏見高氏說起小二諸事勤謹,又本分)
周 氏:大娘何不將大姐招小二為婚,卻不便當?
    (高氏聽得大怒,罵道)
高 氏:你這個賤人,好沒志氣!我女兒招僱工人為婿?
    (周氏不敢言語,吃高氏罵了三四日。)
    (高氏只倚著自身正大,全不想周氏與他通奸,故此要將女兒招他。)
    (若還思量此事,只消得打發了小二出門,後來不見得自身同女打死在獄,滅門
    (之事。)
    
    
384**時間: 地點:
    (且說小二自三月來家,古人)
古 人:一年長工,二年家公,三年太公。
    (不想喬俊一去不回,小二在大娘家一年有餘,出入房室,諸事托他,便做喬家
    (公,欺負洪三。)
    (或早或晚,見了玉秀,便將言語調戲他,不則一日。)
    (不想玉秀被這小二奸騙了。)
    (其事周氏也知,只瞞著高氏。)
    (似此又過了一月。)
    
    
385**時間: 地點:
    (其時是六月半,天道大熱,玉秀在房內洗浴。)
    (高氏走入房中,看見女兒奶大?吃了一驚。)
    (待女兒穿了衣裳,叫女兒到面前問道)
女 兒:你吃何人弄了身體,這奶大了?你好好實說,我便饒你!
    (玉秀推托不過,只得實說)
只 得:我被小二哄了。
高 氏:(高氏跌腳叫苦)這事都是這小婆娘做一路,壞了我女孩兒!此事怎生是好?
    (欲待聲張起來,又怕嚷動人知,苦了女兒一世之事。)
    
    
386**時間: 地點:
    (當時沉吟了半晌,眉頭一蹙,計上心來,只除害了這蠻子,方才免得人知。)
    (不覺又過了兩月。)
    (忽值八月中秋節到,高氏叫小二買些魚肉果子之物,安排家宴。)
    (當晚高氏、周氏、玉秀在後園賞月,叫洪三和小二別在一邊吃。)
    (高氏至夜三更,叫小二賞了兩大碗酒。)
    (小二不敢推辭,一飲而盡,不覺大醉,倒了。)
    (洪三也有酒,自去酒房裡睡了。)
    (這小二隻因酒醉,中了高氏計策,當夜便是:
    (  東嶽新添枉死鬼,陽間不見少年人。)
    
    
387**時間: 地點:
    (當時高氏使女兒自去睡了,便與周氏說)
高 氏:我只管家事買賣,那知你與這蠻子通奸。你兩個做了一路,故意教他奸了我的女
    兒。丈夫回來,教我怎的見他分說?我是個清清白白的人,如今討了你來,被你
    玷辱我的門風,如何是好!我今與你只得沒奈何害了這蠻子性命,神不知,鬼不
    覺。倘丈夫回來,你與我女兒俱各免得出丑,各無事了。你可去將條索來!
    (周氏初時不肯,被高氏罵道)
高 氏:都是你這賤人與他通奸,因此壞了我女兒!你還戀著他?
    (周氏吃罵得沒奈何,只得去房裡取了麻索,遞與高氏。)
    (高氏接了,將去小二脖項下一絞。)
    (原來婦人家手軟,縛了一個更次,絞不死。)
    (小二喊起來。)
    (高氏急了,無家火在手邊,教周氏去灶前捉把劈柴斧頭,把小二腦門上一斧,
    (腦漿流出死了。)
高 氏:(高氏與周氏商量)好卻好了,這死屍須是今夜發落便好。
周 氏:可叫洪三起來,將塊大石縛在屍上,馱去丟在新橋河裡水底去了,待他尸變自爛
    ,神不知,鬼不覺。
    (高氏大喜,便到酒作坊裡叫起洪大工來。)
周 氏:(大工走入後園,看見了小二尸變道)祛除了這害最好,倘留他在家,大官人回
    來,也有老大的口面。
周 氏:你可趁天未明,把尸變馱去新河裡,把塊大石縛住,墜下水裡去。若到天明,倘
    有人問時,只說道小二偷了我家首飾物件,夜間逃走了。他家一向又無人往來的
    ,料然沒事。
    (洪大工馱了尸變,高氏將燈照出門去。)
    
    
388**時間: 地點:
    (此時有五更時分,洪大工馱到河邊,掇塊大石,縛在尸變上,丟在河內,直
    (推開在中心裡。)
    (這河有丈餘深水,當時沉下水底去了,料道永無蹤跡。)
    (洪大工回家,輕輕的關了大門,高氏與周氏各回房裡睡了。)
    (高氏雖自清潔,也欠些聰明之處,錯乾了此事。)
    (既知其情,只可好好打發了小二出門便了。)
    (千不合,萬不合,將他絞死。)
    (後來卻被人首告,打死在獄,滅門絕戶,悔之何及!)
    
    
389**時間: 地點:
    (且說洪大工睡至天明,起來開了酒店,高氏依舊在門前賣酒。)
    (玉秀眼中不見了小二,也不敢問。)
    (周氏自言自語,假意道)
周 氏:小二這廝無禮,偷了我首飾物件,夜間逃走了。
    (玉秀自在房裡,也不問他。)
    (那鄰舍也不管他家小二在與不在。)
    (高氏一時害了小二性命,疑決不下,早晚心中只恐事發,終日憂悶過日。)
    (正是:
    (  要人知重勤學,怕人知事莫做。)
    
    
390**時間: 地點:
    (卻說武林門外清湖閘邊,有個做靴的皮匠,姓陳名文,渾家程氏五娘。)
    (夫妻兩口兒,止靠做靴鞋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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