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 至 第一八〇
１７１＊＊時間： 地點：
岳 飛：（話說當時岳飛對吉青道）愚兄今日奉旨回京，祇愁金兵渡過河來，兄弟干係不
小！恐你貪酒誤事，今日愚兄替你戒了酒，等我回營再開。兄弟若肯聽我之言，
就將此茶為誓。
（說罷，就遞過一杯茶來。）
吉 青：（吉青接過茶來）謹遵大哥之命。
（就將茶一飲而盡。）
（岳飛又差一員家將，前往張所元帥營中去，稟道）
岳 飛：岳飛今奉聖旨進京，君命在身，不及面辭元帥。
（又再三叮囑了吉青一番，帶了張保，上馬匆匆，一路望著京都而來。）
１７２＊＊時間： 地點：
（一日，行至中途，祇見一座斷橋阻路，岳飛便問張保）
岳 爺：你前日怎麼過來的？
張 保：小人前日來時，這條橋是好端端的，小人從橋上走過來的，今日不知為甚麼斷了
？
岳 飛：想是近日新斷的了。你可去尋一隻船來，方好過去。
（張保領命，向河邊四下裏一望，並無船隻；祇有對河蘆葦中，藏著一隻小船。
（）
張 保：（張保便喊道）艄公，可將船過來，渡我們一渡！
艄 公：（那船上的艄公）來了。
（看他解了繩纜，放開船，咿咿啞啞搖到岸邊來）
艄 公：你們要渡麼？
（岳爺看那人時：生得眉粗眼大，紫膛面皮，身長一丈，膀闊腰圓，好個兇惡之
（相！那人道）
艄 公：你們要渡河，須要先把價錢講講。
張 保：要多少？
艄 公：（那人道）一個人，是十兩；一匹馬，也是十兩。
岳 飛：（岳飛暗想）此橋必定是那人拆斷的了。
張 保：好生意嚇！朋友，讓些罷。
艄 公：（那人道）一定的價錢。
張 保：就依你，且渡我們過去，照數送你便了。
艄 公：（那艄公暗想道）就渡你過去，怕你飛上天去不成？又看看他們的包裹，雖甚是
有限，好匹白馬，拿去倒賣得好幾兩銀子。看這軍官文縐縐的，容易收拾。倒是
那個軍漢一臉橫肉，祇怕倒有些氣力，待我先對付了他，這匹馬不怕不是我的。
艄 公：客官，便渡你過去，再講也不妨。但是我的船小，渡不得兩人一馬，祇好先渡了
一人一馬過去，再來渡你罷。
張 保：你既裝得一人一馬，那在我一個人，能佔得多少地方？我就在船艄上蹲蹲罷。
艄 公：（艄公暗笑）這該死的狗頭，要在船艄上，不消我費半點力氣，就送你下水去。
艄 公：客官，祇是船小，要站穩些！
（一面說，一面把船攏好。）
（岳飛牽馬上船，果然船中容不得一人一騎，岳飛將馬牽放艙中，自己卻在船頭
（上坐地。）
（張保背了包裹，爬到船艄上，放下了包裹，靠著舵邊立著。）
（艄公把船搖到中間，看那張保手中拄著那根鐵棍，眼睜睜的看著他搖櫓，自己
（手中又沒有兵器，怎生下得手來？想了一會，叫道）
艄 公：客官，你替我把櫓來拿定了，待我取幾個點心來吃。你若肚裏餓了，也請你吃些
。
（張保是久已有心防備著的，便道）
張 保：你自取去。
（撇了混鐵棍，雙手把櫓來搖。）
（回頭看那艄公蹲身下去，揭開船板，颼的一聲，掣出一把板刀來。）
（張保眼快，趁勢飛起左腳來，正踢著艄公的手，那把板刀已掉下河中去了。）
（再飛起右腳來，艄公看得親切，叫聲）
艄 公：不好！
（背翻身，撲通的一聲響，翻下河去了。）
（岳飛在船頭上見這般光景，便叫張保）
岳 爺：須要防他水裏勾當！
張 保：曉得，看他怎生奈何我！
（就把這混鐵棍當作劃槳一般，在船尾上劃。）
（那艄公在水底下看得明白，難以近船。）
（前邊船頭上，岳飛也把那瀝泉槍當作篙子一般，在船頭前後左右不住的攪，攪
（得水裏萬道金光。）
（那個艄公幾番要上前算計他，又恐怕著了槍棍，不敢近前。）
（卻被那張保一手搖櫓，一手劃棍。）
（不一時，竟劃到了岸邊。）
（岳飛就在船艙裏牽出馬來，跳上了岸。）
（張保背了包裹，提了混鐵棍，踴身上岸。）
（那隻船上沒有了人，滴溜溜的在水內轉。）
張 保：（張保笑對岳飛道）這艄公好晦氣！卻不是偷雞不著，反折了一把米？請爺上馬
走罷！
（岳飛上了馬，張保跟在後頭。）
（纔走不得一二十步路，祇聽得後邊大叫道）
艄 公：你兩個死囚！不還我船錢，待走到那裏去？
（張保回頭看時，祇見那個艄公精赤著膊，手中拿條熟銅棍，飛也似的趕來。）
張 保：（張保把手中混鐵棍一擺）朋友，你要船錢，祇問我這棍子肯不肯。
艄 公：那有此事，反在大蟲的口裏來挖涎。老爺普天之下，這除了兩個人坐我的船，不
要他船錢。除此之外，就是當今皇帝要過此河，也少不得我一厘！你且聽我道：
『老爺生長在江邊，不怕官司不怕天。任是官家來過渡，也須送我十千錢。』
張 保：朋友少說！祇怕連我要算第三個！
艄 公：放屁！你是何等之人，敢來撩撥老爺？照打罷！
（舉起熟銅棍，望張保劈頭打來。）
張 保：（張保喝聲）來得好！
（把混鐵棍望上格當一聲響，架開了銅棍，使個『直搗黃龍勢』，望艄公心窩裏
（點來。）
（艄公把身子往右邊一閃，剛躲個過，也使個『臥虎擒羊勢』，一棍向張保腳骨
（上掃來。）
（張保眼快，雙足一跳，艄公這棍也撲個空。）
（兩個人搭上手，使到了十五六個回合。）
（張保祇因背上馱著個包裹未曾卸下，轉折不便，看看要輸了。）
（岳飛正在馬上喝彩，忽見張保招架不住，便拍馬上前一步，舉起手中槍，向那
（兩條棍子中間一隔，喝聲）
岳 飛：且住！
（兩個都跳出圈子外來。）
艄 公：那怕你兩個一齊來，老爺不怕！
岳 飛：不是這等說。我要問你，你方纔說，天下除了兩個人不要船錢，你且說是那兩個
？
艄 公：當今朝內有個李綱丞相，是個大忠臣，我就肯白渡他過去。
岳 爺：再一個呢？
艄 公：那一個除非是相州湯陰縣的岳飛老爺，他是個英雄豪傑，所以也不要他的渡錢。
張 保：好哩！可不連我是第三個？
艄 公：怎麼便好連你？
張 保：現放著俺家的爺爺不是湯陰縣的岳老爺？你不要他的渡錢，難道倒好單要我的不
成？
艄 公：你這狗頭，休要哄我。
岳 爺：俺正是岳飛，在黃河口防守金兵，今聖旨召進京中，在此經過。不知壯士何由曉
得岳飛，如此錯愛？
艄 公：你可就是那年在汴京搶狀元，槍挑小梁王的岳飛麼？
岳 飛：然也。
（艄公聽說，撇了棍，倒身便拜）
艄 公：小人久欲相投，有眼不認，今日多多冒犯！望爺爺收錄，小人情願執鞭隨鐙。
岳 爺：壯士請起。你姓甚名誰？家居何處？因何要來投我？
艄 公：小人生長在揚子江邊，姓王名橫，一向在江邊上做些私商勾當。祇因好賭好吃，
錢財到手就完。因思人生在世，也須幹些事業，祇是無由進身。久聞爺爺大名，
欲來相投。因沒有盤纏，故在此處拆斷橋梁，詐些銀子，送來孝順爺爺，不意在
此相遇。
岳 爺：這也難得你一片誠心！既如此，與你同保宋室江山，討個出身也好。
王 橫：小人不願富貴，祇要一生伏侍爺爺。
岳 飛：你家在那裏？可有親人麼？
王 橫：小人從幼沒了父母，祇有一個妻子，同著小兒王彪，在這沿河樹林邊破屋裏，依
著舅舅過活。我這船艄裏還有幾兩碎銀子，待小人取來與他去度日。
張 保：快些，快些！我們要趕路的，不要戀家耽擱！
（於是三個一齊再到河邊來。）
（王橫跳上船去，向艄裏取了銀子，跳上岸，把船撇了。）
（一直向河邊樹林下茅屋內去，安頓了妻子，背上一個包裹，飛奔趕來。）
張 保：（張保見了）朋友，我走得快，爺是騎馬的，恐你趕不上，把包裹一發替你背了
吧！
王 橫：我挑了三四百斤的擔子，一日還走得三四百里路，何況這點包裹？我看你的包裹
，比我的還重，不如均些與我，方好同走。
岳 飛：既如此，待我上馬先走，看你兩個先趕上的，就算是他的本事。
張 保：甚好，甚好！
（岳飛把馬加上一鞭，祇見唿喇喇一馬跑去，有七八里纔止。）
（那王橫、張保兩個放開腳步，一口氣趕上來。）
（王橫剛趕到岳飛馬背後，那張保已走過頭去了，祇爭得十來步遠，岳飛哈哈大
（笑道）
王 橫：你們兩個，真是一對！這叫做『馬前張保，馬後王橫』也！
（三個人在路，歡歡喜喜。）
（不一日，到了京師。）
（剛到得城門口，恰遇著張邦昌的轎子進城，岳飛祇得扯馬閃在一旁。）
（誰知張邦昌早已看見，忙叫住轎）
張邦昌：那一位是岳將軍麼？
（岳飛忙下馬，走到轎邊，打一躬道）
岳 飛：不知太師爺到來，有失回避！
張邦昌：休記當年武場之事，如今吾為國家大事，保將軍進京為帥。聖上甚是記念，如今
就同將軍去見駕。
（岳飛祇得隨著進城。）
（剛到午門，已是黃昏時分。）
張邦昌：隨我上朝。
（家人提了燈籠進朝，到了分宮樓下，張邦昌）
張邦昌：將軍在此候旨，我去奏知天子。
岳 飛：領命。
（張邦昌進了分宮樓，往旁邊進去了，著人到宮中知會消息。）
１７３＊＊時間： 地點：
（再說荷香正在宮中與高宗夜宴，有太監傳知此消息。）
（荷香看高宗已有幾分酒意，又見明月當空，跪下）
荷 香：臣妾進宮侍駕，還未曾細看宮闕，求萬歲帶臣妾細看一回。
高 宗：卿要看那宮廷麼？
（吩咐擺駕，先看分宮樓。）
（鑾駕將至分宮樓，那岳飛看見一派宮燈，心中想）
岳 飛：張太師果然權大！
（上前俯伏，口稱）
岳 飛：岳飛接駕。
內 監：（內監叫道）有刺客！
（兩邊太監上前拿住岳飛。）
（高宗吃驚，即便回宮）
高 宗：刺客何人？
內 監：（內監道）岳飛行刺！
荷 香：若是岳飛，應該寸斬。前者宣召進京，他違旨不來。今日無故暗進京城，直入深
宮，圖謀行刺。伏乞聖上速將他處斬，以正國法。
（高宗此時還在醉鄉，聽了荷香之話，就傳旨出來，將岳飛斬首。）
（宮官領旨，將岳飛綁出午門外來。）
（張保、王橫見了，上前）
張 保：老爺何故如此？
岳 飛：連我也不知！
張 保：王兄弟，你在此看了，不許他動手，我去去就來！
（張保忙提著混鐵棍就走，連柵門都打開。）
（有五城兵馬司巡夜看見了，叫手下拿住。）
（眾人急忙追來，那裏追得著？張保來至李綱門首，不等得叫門，一棍就打進裏
（邊。）
（張保是在府中出入慣的，認得路徑，知道李綱在書房裏安歇的，他就一腳將書
（房門踢倒，走進裏邊，揭起帳子，扯起李綱，背了就走。）
（走出府門，口中叫道）
張 保：不好了！岳爺爺綁在午門了！
（李綱被張保背著飛跑，顛得頭昏眼暈，來至午門放下。）
（李綱一見岳飛綁著跪下，便高聲叫道）
李 綱：你幾時來的？
岳 飛：（岳飛連忙回稟道）小將在營中，奉有聖旨召來。纔到得城中，與張太師同進午
門。到了分宮樓下，叫小將站著，張大師進去了。好一會不見出來，祇見天子駕
到。小將上前接駕，不意內監叫道：『有刺客！』即將小將拿下，綁出午門。求
太師與小將證明此事，死也甘心！
（李綱聽說，便叫）
李 綱：刀下留人！
（即去鳴鐘撞鼓，太師往裏邊進來。）
（那曉得張邦昌奸賊已知，即暗暗的將釘板擺在東華門內。）
（李綱一腳跨進，正踏著釘板，大叫一聲，倒在地上，滿身鮮血。）
（張保見了，大叫）
張 保：太師爺滾釘板哩！
（午門眾大臣聽見，連忙上前來救。）
（但見李綱的手足鮮血淋漓，倒在金階。）
（早有值夜內監，報知天子奏道）
內 監：眾大臣齊集午門，李太師滾釘板，命在頃刻！請駕昇殿。
荷 香：（荷香奏道）更深夜黑，主上明早昇殿未遲。
高 宗：眾卿齊集大殿，孤家怎好不去坐朝？
（隨即昇殿。）
（眾文武三呼已畢，平身。）
（高宗看見李綱滿身是血，傳旨宣太醫官調治。）
李 綱：臣聞岳飛武職之官，潛進京師，欲害我主，必有主使，該取禁刑部獄中。待臣病
好，審問岳飛，究明此事，問罪未遲。
（高宗准奏，傳旨將岳飛下獄。）
（眾大臣送李綱回府，張保、王橫牽馬跟著。）
（高宗退朝回宮，不表。）
１７４＊＊時間： 地點：
（再說李綱回到府中，著人忙請刑部大堂沙丙到來相見，吩咐）
李 綱：岳飛必有冤枉，可替他上一道本章，說他有病，飲食不進，萬望周全。待我病愈
，自有處置。
（沙丙領命，辭別李綱回去。）
（到次日，果然奏了一本，天子准了。）
（這也不在話下。）
１７５＊＊時間： 地點：
（再說那李綱寫了一張冤單，暗暗叫人去刻出印板，印上數千張，叫張保、王橫
（兩人分頭去貼，祇說張邦昌陷害岳飛情由，遍地傳揚。）
（不道這個消息，直傳到一個所在，卻是太行山。）
（有個『公道大王』牛皋，聚眾在此山中，稱孤道寡，替天行道。）
１７６＊＊時間： 地點：
（這日正值牛皋生日，那施全、周青、趙雲、梁興、湯懷、張顯、王貴七個大王
（，備了禮來祝壽，見過禮，兩邊坐下。）
牛 皋：（眾人道）已拿了幾班戲子，候大王坐席唱戲。
牛 皋：難為各位兄弟了！
（看看等到晌午時分，湯懷）
湯 懷：眾位兄弟，等到何時纔坐席呢？
牛 皋：等吉大哥來！這吉大哥，我平日待他不同，我的生日，他必定來的。
湯 懷：既如此說，等等他。祇怕要等到晚哩！
王 貴：無可奈何，祇得依他等罷！
（湯懷氣悶，立起身來閑走，一走走到戲房門首，祇聽得裏面說）
戲 子：張邦昌陷害岳飛。
湯 懷：（湯懷走進來問道）誰害岳飛？
戲 子：（戲子回說）方纔揭的一張冤單，閑空在此，故爾念念。
湯 懷：拿來我看！
（戲子即忙送過來。）
（湯懷接著看了，轉身就走，來至飛金殿上說道）
湯 懷：牛兄弟，岳大哥被人陷害了！
牛 皋：湯哥，你怎麼知道？
（湯懷就將冤單─一念與牛皋聽。）
（牛皋聽了，怒發如雷）
牛 皋：罷，罷，罷！也不做這生日了，快快收拾兵馬進京去，相救大哥。
（即時傳令，將七個大王兵馬盡行聚集，連本山共有八萬人馬，下山一路而來，
（無人攔阻，直至金陵。）
（離鳳臺門五里，安營下寨。）
（那守城官兵慌忙報上金階，奏與高宗知道。）
高 宗：（高宗隨傳旨下來）何人去退賊兵？
（下邊有後軍都督張俊，領旨出午門來，帶了三千人馬出城，將人馬擺開。）
（八個英雄走馬上來。）
湯 懷：（湯懷對張俊說道）我們不是反寇！你進去祇把岳大哥送出來，便饒你了。你若
不然，就打破金陵，雞犬不留，殺個乾乾淨淨。
張 俊：怪不得岳飛要反，有你這一班強盜相與，想是要裏應外合。我今奉聖旨，到來拿
你這一班狗強盜！
（牛皋大叫一聲，舞著雙鐧，照頭就打，張俊掄刀格架。）
（戰不上三四個回合，那張俊那裏是牛皋的對手，轉馬敗走。）
湯 懷：（湯懷對牛皋道）讓他去罷！倘然我們這裏追得急了，他那裏邊害了大哥的性命
了，不必迫他。
（牛皋就命眾人且回營安歇，不提。）
１７７＊＊時間： 地點：
（再說那張俊回至午門下馬，進朝上殿）
張 俊：臣今敗陣回城，他們是岳飛的朋友湯懷、牛皋等作亂，來救岳飛。求主公先斬岳
飛，以絕後患。
（高宗主意未定，適值午門官啟奏）
午門官：李綱在午門候旨。
高 宗：（高宗降旨）宣進來。
（李綱上殿，朝拜已畢。）
高 宗：朕正為賊兵犯闕，張俊敗回，孤家無計，老太師有何主意？
李 綱：就命岳飛退了賊兵，再將他定罪可也。
張邦昌：都督張俊敗回，奏聞聖上，這班強賊，乃是岳飛的朋友。若命岳飛退賊，豈不中
其奸計？
（李綱、宗澤一同奏道）
宗 澤：臣等情願保舉岳飛，倘有差池，將臣滿門斬首。
高 宗：二卿所奏，定然不差。
（即忙降旨，宣召岳飛上殿。）
（岳飛進朝，朝見已畢，高宗就命岳飛去退賊寇回旨。）
（岳飛領旨，正往下走，李綱喝聲）
李 綱：岳飛跪著！
（岳飛祇得跪下。）
李 綱：聖上愛你之才，特命徐仁召你到京，著你保守黃河。你怎麼敢暗進京師，意欲行
刺聖躬？理應罪誅九族，你有何言奏答？
岳 飛：太師爺！罪將萬死，不得明冤！有聖上龍旨召進京城，現在供好在營中。若罪小
將進宮，小將到京時，城外見了張太師，張太師同小將同至午門，叫小將在分宮
樓下候旨。張太師進去，不見出來。適值聖駕降臨，罪將自然跪迎。岳飛一死何
惜，祇因臣母與我背上刺下『精忠報國』四字，難忘母命！求太師爺作主！
張邦昌：（張邦昌忙奏道）想是岳飛要報武場之仇，如此攀扯，求聖上作主！
李 綱：既如此，聖上可查一查，那日值殿的是何官？問他就知明白了。
（高宗降旨，命內侍去查明那日值殿者何官。）
（不多時，內侍查明回奏）
內 侍：乃是吳明、方茂值殿。
（高宗就問那一晚之事。）
（吳明、方茂奏道）
吳 明：那晚有一小童手執燈籠，上寫『右丞相張』，見太師爺引著一人進宮。非是臣等
當時不奏，皆因太師時常進宮來往，故無忌憚。
（高宗聞奏大怒，將張邦昌大罵道）
高 宗：險些兒害了岳將軍之命！
（吩咐將張邦昌綁了斬首。）
李 綱：姑念他獻玉璽有功，免死為民。
（高宗准奏，降旨限他四個時辰出京。）
（張邦昌謝恩而出，回家收拾出京。）
（不是李綱奏免他，殺了這個奸賊，後來怎得死在番人之手，以應武場之咒？
（）
（正是：若不今朝邀赦免，何至他年作犬羊？這是後話慢表。）
１７８＊＊時間： 地點：
（且說高宗命岳飛領兵出城退賊，未知勝敗若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劉豫恃寵張珠蓋 曹榮降賊獻黃河）
（詩曰：
（ 胡笳羯鼓透重關，千里紛騰起塞煙。）
（揉掀風浪奸臣舌，斷送黃河反掌間。）
（晝暗狐狸誇得勢，天陰魑魅自持權。）
（不圖百世流芳久，那愁遺臭萬千年。）
１７９＊＊時間： 地點：
（卻說高宗黜退了張邦昌，命岳飛領兵一千，出城退賊。）
（岳飛辭駕出朝，披掛上馬，帶著張保、王橫下教場來，挑選一千人馬，出城過
（了吊橋。）
（湯懷、牛皋等看見，齊聲叫道）
牛 皋：岳大哥來了！
牛 皋：（各人下馬問候）大哥一向好麼？
岳 飛：（岳飛大怒道）誰是你們大哥！我奉聖旨，特來拿你等問罪！
牛 皋：（眾人道）不勞大哥拿得，我們自己綁了，但憑大哥見駕發落問罪罷了！
（隨即各人自縛，三軍盡降，紮營在城外，候旨定奪。）
探 軍：（先有探軍報至朝中）岳飛出城，那一班人不戰而自綁。
（不多時，岳爺來至午門，進朝上殿）
岳 飛：賊人盡綁在午門候旨。
高 宗：將那一班人推上殿來，待朕親自觀看。
（階下武士即去將八人推進午門，俯伏金階。）
湯 懷：小人並非反叛。祇因同岳飛槍挑梁王，武場不第，回來又逢斗米珍珠，難以度日
，暫為不肖。況中國一年無主，文武皆無處投奔，何況小人？今聞張太師陷害忠
良，故此興兵前來相救。今見岳飛無事，俯首就擒。願聖上賜還岳飛官職，小人
等情願斬首，以全大義。
（高宗聞奏，下淚道）
高 宗：真乃義士也！
（傳旨放綁，俱封為副總制之職，封岳飛為副元帥之職，降兵盡數收用。）
（眾皆謝恩而退。）
（一面整頓人馬，調兵十萬，撥付糧草，候副元帥起身。）
（岳飛等領了十萬人馬，辭駕出朝。）
（大兵下來，不表。）
１８０＊＊時間： 地點：
（再說大金四太子兀朮，領兵三十萬，直至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