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一 至 第五五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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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時:(此時王驛丞看過說道)你且回復太師說,準準兩天定然下手,決不再誤的。
(龐福聽罷去了。)
王驛丞:(王驛丞十分愁悶)想來此事如何處置才好。太師啊,我想狄千歲乃是大宋擎天
棟柱,五虎五人他為首,秉平西諾大功勞,與你有甚麼冤?生成一片狠毒之心,
必要害他性命,送書連連催逼我,一月到來,已有書一十三封,今日還來一封,
大發怒於我,倘我再延遲,連我性命也難保了。罷了,我也顧不得主翁之情了,
不懼他勢位凶狠,若要我王正害此英雄,斷斷難依你了。況且我沒家屬累身,不
若將此事說知千歲,然後掛官遠遁,沒其行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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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驛丞定了主意,說狄爺得知,不知掛官遁走如何?正是:
( 惡毒終為惡毒計,善人必作善人心。)
(第五十九回 存厚道驛丞告害 點門徒王禪賜丹)
(詩曰:
( 王正為人厚道全,不從主命害忠賢。)
(一言直告奸臣計,忠心英雄白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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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王驛丞見龐太師一月餘間,有書一十三封,要害平西王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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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驛丞立定主意,不肯陷害狄青,自願掛官遁跡。)
(等候至紅日歸西,排開酒宴狄爺坐下,把金壺滿滿斟上幾盅。)
(狄爺抬頭一看王驛丞。)
(但見他:
( 愁眉不展成何事,神色沉吟卻有因。)
狄 爺:(狄爺看罷說聲)驛丞官,本藩看你滿面愁容,是何緣故?
驛 丞:小官有些心事。
狄 爺:有何心事?
王 正:身家性命不保,所以心煩不悅。
狄 爺:有甚心事,說與本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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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王正回復,便輕輕叫聲)
輕 輕:千歲,小官原是龐府家人,因乾事無差,大師爺把我提拔起來,故做了這驛丞。
自從千歲爺到此之後,龐大師一連有十三封書信,要小官把千歲爺性命害了。只
因我受過太師一點之恩,又難以推卻,只得將實言告明。
狄 爺:就把本藩擺佈了罷,這有何不可?
王 正:千歲,你何出此言?你乃當朝鐵石擎天柱,大宋駕海紫金山,立建多少汗馬功勞
,保護大宋江山頂力之人。小官焉敢做此無法之行,如若我依了太師之命,要陷
害千歲,小官也不來實告了。
狄 爺:如今你意見若何?
王 正:太師今日來書一封,內說倘小官仍不下手害千歲,連著小官也要收拾了。
狄 爺:如今他十三封書何在?
王 正:千歲,十三封書多是他來人帶回的,並無一字存留。
狄 爺:(狄爺冷笑道)龐洪,想你幾番害我,屢屢不成功,因何息不得此心,必要算計
於我?可惜原書不存一紙,何作為憑!
驛 丞:千歲,太師是個有主意的人,焉肯把書留在此處?小官當時見了一書延挨一次。
如今延挨不得了,所以小官告明此事,來日掛官逃走便了。
狄 爺:(狄爺聽罷搖頭說)驛丞,你休得心煩。本藩思量一個妙計安穩你做官,何須逃
走?
王 正:千歲,只怕這件事沒有思算得來。
狄 爺:若打算不來,本藩縱死何辭?
驛 丞:千歲,你斷然死不得的,若千歲有甚差遲,如同大宋砍斷擎天棟柱,而且小官性
命難保,妙計不過小官掛冠逃走的。
狄 爺:王正,你休要逃走了。龐洪原要算計本藩的,你且放心,待來日要打算一個兩全
其美的計策。我命無妨,你安穩做官才是。
(王正無奈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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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狄爺無心吃酒,略用了幾杯,即喚收拾去。)
此 時:(說聲)驛丞,你且去安睡罷。
(王正領命去了,只有狄爺歸房獨坐,悶對銀燈)
王 正:龐洪啊,我到底與你何冤仇,你苦苦必要生心圖害於我,不畏上天!而且欺瞞君
上,申同女兒惑迷聖上,倚著內助勢力作惡過多,罪盈滿貫,終然有日報應。但
恐龐洪要害我,若有來書為憑,方能把他擺佈,如今就無憑証,說之無益。我若
不死,他就要算計王正了,如何打算才好?
(思想到煩悶不堪處,即抽身轉出房外,只見庭前月色如銀,天河雲淨無煙,少
(停孤雁高飛,鳴聲哀切。)
(狄爺對此淒涼之景,觸感愁懷,不勝悲煩。)
狄 爺:(嘆聲)龐洪,你今日害得我既不見君面,又不見母面,孤伶獨處,還不知母親
懸望於我如何苦切。
(恨想一番,虎目中不見英雄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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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更敲三鼓,忽見天邊五彩祥雲靄繞,見遠遠雲端落下一位仙翁,呼喚
()
此 時:賢徒,緣何在此傷懷?
(狄爺一見,原來師父到來。)
(弟子拜見,即請師父坐下庭前。)
王 禪:(王禪老祖開言說)賢徒,前時為師差你到汴京助宋平西,做保國之臣,今日你
被拘留此地,又見你怨氣衝天,至此為師特來點你。
狄 爺:師父啊,一言難盡。自別師尊以後,到京就與國家出力,志在朝廷立功勞。豈知
出仕未久,卻被龐洪三番五次圖害於我。上年取得珍珠旗回國,聖上收入國庫已
久,直至今年已有一載,聖上忽然傳說是假旗。此時弟子忍耐不住,觸撞朝廷,
押出西郊斬首。幸得姑娘救了,方免過刀之苦。今日問罪流徒此地,豈知龐洪又
不容弟子。月餘之間連次十三封書付托驛丞,要害弟子性命,幸得王驛丞存心仁
厚,將此說知弟子,立在進退兩難。我若不死,龐洪焉得能饒王正?所以弟子在
此月下思量,猶疑不決。未知怎樣處決這奸臣才好。
(老祖聽了,微笑)
微微含:徒弟,你不必過慮心煩,那龐洪父女氣數未盡,那裏處次得他?你今且聽我言,
權為隱避。少不得西遼又復動於戈,此時仍要你督兵取得真旗回國,奏凱班師。
以後天下平寧,龐洪父女權勢已盡,賢徒自此福祿叨天了。
狄 爺:師父,那旗還有真的麼?
老 祖:為何沒有的?
狄 爺:真旗弟子未見過,未知怎生分別的,師父可知道否?
老 祖:(老師說)為師說與你知罷,可謹謹記著。
(就將真旗的式樣一一說明。)
(狄爺謹記在心,且到日後平西試驗真旗。)
(此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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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時:(此時老祖取出靈丹兩顆)賢徒如今與你丹丸兩顆,收藏身邊。
狄 爺:丹丸後來如何用的!
老 祖:你記而行,你且權為隱避,只宜四虎將與你母知道。切勿多洩一人。倘日後更有
災難,為師再與你解救。
(狄爺諾諾連聲,深深拜謝師父提攜指示之思,就把靈丹收藏下。)
王 禪:(王禪老祖說)賢徒,為師去也。
(即駕上雲端,狄爺跪在塵埃中翹首殷勤相送。)
(祥雲復靄,仙師去了。)
(狄爺起來,想一回說道)
狄 爺:卻也好笑,本藩正在愁煩之間,忽然師父到來,說明真旗之妙處,又命我詐死埋
葬,避奸權隱,且依計而行便了。
(不覺滿懷愁悶頃刻已消了。)
(又聽得更敲四鼓,即回轉房中坐下,想來龐洪父女屈害忠良,本藩只道他報應
(生此了,豈知正在盛時之際,動他不得,只猶恐他害盡忠良,奸佞就得志,江
(山誠恐不安寧了。)
(且罷,懮也懮不來的,成事不能強為,不必恨這奸臣了,且待後來報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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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和衣睡了,至天明起來,洗過臉畢,即裝成大病模樣,有驛丞早早恭見請
(安。)
狄 爺:王正,本藩今日身上有些欠安。
驛 丞:千歲有何不安?
狄 爺:昨三更時分,朦朧睡去,只見西遼國內七八員陣亡番將前來與本藩討命,此夢想
來不祥之兆了。如今不能久居人世的,今朝覺得身體不寧,心亂頭暈,眼花神悶
,且差人本藩府中報知母親、眾將罷。
王 正:千歲啊,夢寐之事,何足為真?諒必千歲冒了些小風寒小恙的。
狄 爺:非也。
驛 丞:莫不是為著龐洪動了氣惱麼?
狄 爺:(狄爺搖手說)不在於此,實是遼將討命的。我若一死,正中龐洪之計,又脫了
你的乾連,倒也好的。快快差人到我府中,不可遲延。
(驛丞應諾。)
(即時差了驛子前往狄府去了。)
(狄爺依著尊師之命,暗把靈丹一粒吞嚥肚中,在床狂叫之聲不絕。)
(王驛丞只道狄爺真病,立刻往請醫生到來,將脈一診。)
王驛丞:(說)看過多少難奇病症,今不識此症,但脈氣已盡,只懮難過三天。
(王正一想,太師要害千歲,正在無計安排,豈知他病起來,送醫生去了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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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驛於奉命奔到狄王府報信,名稱百裏,實得九十裏路途。)
(這驛子晨早上馬加鞭,將近黃昏時候進了王城。)
(不認得那處是狄王府中,問旁人乃得指點明白。)
(便到王府門首忙下馬,但是氣喘籲籲,看見王府威模,其中幾位管門官坐著,
(又不敢上前,正在門首探頭探腦。)
門 官:(管門喝道)你是何人?
驛 子:老爺在上,小的是遊龍驛子,只因千歲爺有病,著小的前來報知。
(正是:
( 不是奸臣施毒計,如何小將死埋名。)
(第六十回 裝假病真誠囑將 遵師言詐死埋名)
(詩曰:
( 遵依師命避災星,服下靈丹埋死名。)
(四虎將軍無異志,同心協力眾群英。)
(當下管門官聞知千歲有病,連忙進入中堂稟知,三位將軍聽了此言,心內一驚
(。)
(即傳驛子進府中來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