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 至 第二二〇
２１１＊＊時間： 地點：
（這日正往前走，天有巳正，迎面來了兩個人）
那兩個：大隊慢走，我二人來也！
（馬成龍一瞧，頭前那少年人，約有二十歲，身高八尺，面如傅粉，環眉闊目，
（三山得配；身穿藍春綢長衫，白襪雲履，舉止端方。）
（後跟一人，也有二十來歲，項短脖粗，面似烏金紙；身穿青綢大衫，薄底快靴
（，扛著個褥套）
也 有：馬大人慢走！
（不知二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 猛玉鬥多言惹是非 巴德哩聞信訪消息）
（詩曰：
（ 哀樂賢愚總一般，搔頭拍膝思無端。）
（不知聽者緣何故？離別淒涼合更歡。）
（攔住馬成龍大隊兩個少年人，是京都人氏，住家在安定門裡，地名鑄鐘廠居住
（。）
（有一位鳳安鳳大人，現在左翼總兵，乃鑲黃旗滿洲三甲喇人。）
（他東隔壁住著一位俗山俗大人，乃祿米倉監督，有一位少爺，名叫玉鬥，才六
（歲。）
（俗大人是正白旗滿洲五甲喇人，與鳳大人至好，常在一處談心。）
（鳳大人少爺九歲，名巴德哩，與玉鬥同學讀書。）
（這一日晚半夜，鳳宅的後花園有一個更夫，姓王，蹲在那裡出恭。）
（從外邊牆上進來了一個賊，一見更夫就要逃走。）
更 夫：你望前院偷去，別在我這花園裡偷。
（那賊人躥在上房。）
（更夫出完了恭，進屋內拿了一條木棍）
更 夫：好賊，我方才是我出恭，怕你傷我，你這東西往哪裡走！
（更夫一嚷，人聲一片，把賊人圍在上房。）
（鳳大人還未安歇，在院中派人拿賊）
鳳大人：你敢偷我，好大膽！
那賊人：（賊人在房上答了話）你也是一個人，一個腦袋、兩隻眼、一條命，偷的是你！
（那院中看家護院之人，打更使喚人不少，上房要拿賊。）
（賊人用瓦往下打，無人敢上去。）
（正著急之際，從背後一鐵連子，把賊人打下來，落在院中。）
鳳大人：什麼人用暗器拿住的？
（無人答言。）
（家人把那鐵蓮子揀起來，送給大人瞧，問了大半天，並無一人知道。）
（先派人把賊交地面送交北衙門，吩咐眾人留神安歇。）
（次日，鳳大人又查問了一回，無人答應，也就把這段事接過去了。）
（那一日，到了四月天氣，玉鬥、巴德哩兩個上後邊花園子裡，還跟著四個書童
（，方一進園門，見萬花齊放，北邊有一個人，手拿鐵球在那裡練著玩。）
（十數步外，有一個牛皮人兒。）
巴德哩：（巴德哩瞧了半天）書童，你認得他是什麼人？
書 童：這裡打更的，姓王。
（巴德哩也就帶著幾個人回來，就將此事說與鳳大人知道。）
（鳳大人派跟人到花園內，把他叫來書房之內，大人一瞧那更夫，年約三十多歲
（，赤紅臉，重眉大眼，衣服平常。）
大 人：你是看花園的更夫王順？
更 夫：是。
大 人：你那夜晚把賊人拿住，問你為什麼不敢見我？是為什麼？
更 夫：（王順說）我在大人處已然三載有餘，沒一人知道我會把勢，我那日實是我把他
拿住的。
大 人：你是哪裡人？
大 人：（王順「欸」了一聲，說）大人要問，我不能不說實話。我乃帶罪之人，在大人
處隱姓埋名。我原籍山海關人氏，姓王，名公亮。我父親因保吳三桂叛反，惹下
一場大禍。我父名保，人稱雙戟大將賽典韋。吳王勢敗，我全家被害，我流落京
都隱居，做小本經營為業。後來有人薦我來大人宅內看花園子。
鳳大人：十八般兵刃，你都拿的起來？
大 人：（公亮說）件件皆通。
鳳大人：你教兩個徒弟吧。
（吩咐人把玉鬥、巴德哩兩人叫來。）
（家人去不多時，把二位少爺領來，大人）
大 人：這是你老師，過來行禮。
鳳大人：（王公亮說）我不敢受二位少爺的禮。
大 人：不可，師生大禮不可廢了。就在後花園之內客廳為學房吧。擺酒！
（大人與先生飲酒。）
（自今日為始，二位少爺白天唸書，晚半天練武。）
（四五年之後，巴德哩到了十五歲，王公亮一病身亡。）
（大人把他埋在安定門外土城，立了一塊石碣，上寫）
上 寫：王公亮之墓。
（直到如今，古蹟猶存。）
（巴德哩、玉鬥二人出學之後，考了兩名侍衛，因穆將軍出京，挑了他二人。）
（巴德哩今年十九歲，練的飛簷走壁、單刀、鐵蓮子；玉鬥也是一身能耐。）
（二人素有大志，在路上跟穆將軍討了一支令箭，改扮暗訪天地會。）
（玉鬥扛著被褥套，巴德哩扮作長隨的模樣，到處尋訪。）
（各庵觀寺院、大小鎮店，每天住起火小店，為的是人多口雜，好訪查事。）
（這一天，玉鬥扛著行李）
玉 鬥：大哥，咱們有馬不騎，天也熱了，你也不扛行李，淨住小店吃那些東西，我都不
愛吃。我也該喝點酒，要些個菜吃。
（巴德哩一瞧，天有巳正，前邊黑暗暗，彷彿一座村莊）
巴德哩：二弟，你看前邊不遠，許是鎮店，咱們那裡找一個飯鋪去吃就是。你好傻，咱們
哥兩個不為私訪，還隨大營走哪。這是我想要立一件功勞，你我好越級高升，你
知道了？
（玉鬥點點頭。）
（二人說著閒話，已到了那座莊村。）
（南北大街是大路，路東、路西有幾家客店，南頭路東有一座茶飯館，坐東向西
（，搭著大天棚。）
（東房五間，天棚底下有七八個八仙桌兒，有兩三個吃飯之人。）
巴德哩：咱們哥兒兩個在這裡坐坐吧。
（二人進茶館，玉鬥把褥套放在天棚底下桌子旁邊。）
跑堂的：（跑堂的伙計過來說）二位喝茶？吃飯？
玉 鬥：先要四壺酒。
（巴德哩要了一個炒肉片、炸丸子，玉鬥又要了兩個菜，跑堂的擺上小菜，把酒
（菜送過來，二人吃酒。）
（正吃得高興，只見從那邊進來了一個人，年在二十以外，麵皮微黃，細眉闊目
（；身穿紫花布褲褂，白襪青鞋，穿青布單套褲一雙，站在天棚底下，東瞧西望
（，來在玉鬥的面前，抱拳拱手）
進 來：大爺，我也不是常要飯的，我是異鄉被困之人，時令症才好，一文錢無有，求大
爺賞一頓飯吃吧！
玉 鬥：（玉鬥一聽）你要錢我可沒有，我給你一塊銀子吧。
出 來：（伸手掏出來一塊約有三錢多重）來吧，給你吧。
出 來：（那人接過銀子，用手托著，「欸」了一聲，說）大爺，你給我這塊銀，倒叫我
為難了；吃一頓飯使不了，買件衣服又不夠。
玉 鬥：我再給你一塊吧。
（又掏出來一塊，重有五錢，遞給那個人說）
出 來：這個你可夠了？
那 個：（那個人一瞧）罷了，大爺，你給我這一塊銀子，我更為難啦：贖件衣服使不了
，回家的盤費又不夠。救人救到了，大爺要再賞我一塊銀子，我一家人團圓，皆
感念二位大爺的好處。
玉 鬥：我就再給你一塊，那算什麼？
（伸手掏出來有二錢重一塊，遞給那人。）
（那人一瞧，又「欸」了一聲，說）
出 來：大爺，你給我這塊銀子，更叫我為了難了：回家的盤費使不了，我家中有老母給
我定下親事了，我還不能娶。您老人家要再給我一塊銀子，我想能把我妻娶過來
，我一睡覺就想起大爺你來了。
（玉鬥也不懂那個人與他玩笑，方要伸手掏銀子，巴德哩把酒杯往桌上一摔）
玉 鬥：你這個人真不要臉，敢望吾二弟玩笑！
（伸手要抓那個人。）
有 人：（只聽屋內有人一聲喊嚷）賊人哪裡走！我來拿你！
（躥出一個黑面男子，年在二十以外，豹頭環眼，頭大頸短；身穿藍綢短汗衫，
（青洋綢中衣，青緞快靴；盤著辮子，手擎折鐵刀，一聲喊嚷，撲奔那穿紫花少
（年去了。）
（那時要錢之人一見，把銀子照那黑面貌之人一扔，自己一撤步，燕子穿雲勢，
（躥上天棚院去了，行似猿猴，恰似狸貓。）
自 己：（那黑面男子說）好小輩！我追了你幾回，都沒有追上，今天便宜你了！
有 人：（回身向玉鬥說）朋友，你要再給他一塊銀子，我趁勢把他拿住。他是我們那縣
的一個慣賊，我為他受了本官無數的比。
（巴德哩、玉鬥）
玉 鬥：你要早說，我二人幫助你，就把他拿住了。
（跑堂的把那扔在地下的銀子給王鬥揀起來，交給玉鬥。）
（那黑面男子進東屋內落座。）
（玉鬥、巴德哩二人算還了飯帳，玉鬥扛起褥套，巴德哩跟隨，二人出了飯鋪，
（一直往正南走。）
（天氣又熱，順大路走有二十里之遙，大路西邊有一座樹林，巴德哩到了樹林之
（內，把褥套放下。）
（巴德哩一瞧，這座樹林都是楊柳榆槐，綠蔭滿地。）
巴德哩：（巴德哩覺得身體困倦）賢弟，你圍著樹林繞三十個彎，你再叫我就是了。
玉 鬥：你睡覺我還繞彎？
巴德哩：怕你也睡著了，那還了得嗎？你怕把褥套叫人偷去了哪。
（玉鬥圍著樹一繞彎，走到巴德哩跟前）
玉 鬥：大哥，一個彎。
過 來：（又繞過來）兩個彎了。
巴德哩：你別嚷啊。
（玉鬥正圍著樹林繞，見那正北大道上有一匹白驢，驢上騎著一個女子，年有二
（十來歲，身材端莊，青絲發梳盤龍髻；青水臉，眉舒柳葉，唇若櫻桃；身穿二
（藍縐綢女褂，藕荷寧綢中衣，窄窄弓鞋，是南紅緞子，上繡挑梁四季花。）
（驢的軟梯兒旁邊有一口寶劍，緣鲨魚皮鞘，剪金什件，藍絨挽的手藍絨穗頭，
（那驢跑起來甚快。）
玉 鬥：（玉鬥一瞧）好哇，真好哇，腳底下好哇，真正是走的好！
玉 鬥：（那女子一聽，蛾眉直立，杏眼圓睜）好一具匪徒！敢叫你姑姑的『好兒』，我
來結果你的性命！
（跳下驢，拉出那寶劍，光明明、冷森森，撲奔玉鬥而來，怒氣衝衝。）
玉 鬥：（玉鬥跑到了巴德哩的面前）哥哥快醒醒，姑姑來了，我惹了禍啦！
（巴德哩聽見，站起身來一瞧）
站起身：好一個村夫！嚷什麼？
玉 鬥：你瞧瞧姑姑來了。
（巴德哩往對面一瞧，對面站定一個女子，甚是貌美，手執寶劍，怒氣衝衝。）
（怎見得？有贊為證，但則見他：雲鬢半偏飛鳳翅，耳環雙墜寶珠排。）
（脂粉半施由自美，風流正是少年才。）
巴德哩：（巴德哩一見）姑娘不必動怒，我這兄弟多有粗魯，待我問他就是。
（那女子一瞧巴德哩，舉止端方，又聽那巴德哩）
巴德哩：玉鬥，你是為什麼惹事？快些說來。
玉 鬥：我正在圍著樹林子閒步，見他那一頭驢奔這邊來，走得真快，我說『好哇，腳底
下真好！』姑姑他就惱了，這是實話。
（巴德哩一瞧那姑娘，果然是窄窄弓鞋，五官俊俏，心內一想）
巴德哩：玉鬥他不能說那無禮的話。
巴德哩：（想罷）姑娘所騎之驢，必然是走的快。我這二弟他氣性粗魯，萬不敢無禮，姑
娘請吧！
巴德哩：（那女子見巴德哩說話和平）你貴姓？
巴德哩：我姓巴，名德哩，在長隨路跟官。
巴德哩：（那女子也不多問，轉身說）便宜你這黑炭頭了！
（上驢往正南去了。）
巴德哩：玉鬥，你這個村夫，為什麼惹事？
玉 鬥：我方才實是說他那驢腿走的快，姑姑就惱了，我也並沒有惹他。
巴 爺：他是誰的姑姑？你真不要臉！
玉 鬥：他說的，我不知道。
巴 爺：咱們走吧，何必在此。
（玉頭扛起褥套，往前正走，約有二十餘里，到了一座村莊。）
（二人順大路往南正走，荒村野逕，人煙稀少。）
（路東有一個大門，門前有一個小童，十四五歲，拉著方才那姑娘騎的那頭驢，
（在那裡趕驢。）
（南隔壁路東一個小酒鋪，巴德哩兩人邁步進了酒鋪。）
（焉想到又在此處生出一場是非。）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 巴侍衛蓮子定親 小太歲戲言耍笑）
（詩曰：
（ 明明師滅寇，未滅豈宜休。）
（天意憐嬌子，人情袒故侯。）
（亂軍徒瓦解，聖主自金甌。）
（送客還鄉景，翻令涕淚流。）
（巴德哩進了小酒鋪，裡邊是三間房，當中有向西的門兒，門內靠北牆一張八仙
（桌，兩邊兩條板凳，桌上擱著一碟豆腐乾。）
玉 鬥：（玉鬥兩人坐在那裡板凳之上）掌櫃的，給我打半斤酒。
（那掌櫃的有四十多歲，身穿月白布褲褂，高腰襪子，青布雙臉鞋，敦敦厚厚一
（個人。）
（有一個小伙計，十二三歲，藍布褲褂，白襪青鞋，梳著兩個小辮，紅頭繩兒，
（長眉大眼，拿過來一把壺、兩個酒杯，放在桌上。）
（巴德哩是有心事，在此並無心吃酒，不過是借吃酒為名，要探問那騎驢的女子
（的緣由，喝著酒說）
巴德哩：小伙計，這是什麼村莊？
玉 鬥：（小童說）此乃餘家莊。
巴德哩：這村內有店沒有？
掌櫃的：沒有店，望下走四十里，才有店哪。天不早了，快日落之時，二位喝完了酒快走
吧。我們這地面上甚緊，到處鬧天地會八卦教。各村莊每日清查保甲，連親戚都
不敢留住。二位快趕路，道上緊的很！
巴德哩：此隔壁姓什麼？
掌櫃的：（那掌櫃的）我們這村沒有外姓，都姓餘，連我也姓餘。
巴德哩：我二人是跟官的，奉老爺之差辦事，走的實在累了，今夜晚在貴鋪借宿一宵，不
知尊意如何？
掌櫃的：（那掌櫃的連連搖頭說）那可不成，我方才就說與你二位了。
巴德哩：餘掌櫃的，再給我們半斤酒吧，我們喝完了再說。
（小伙計又取過半斤酒來。）
（巴德哩慢慢地喝，他也不忙，直吃到日色已暮。）
（巴德哩掏出來一塊銀子，有四五兩重，交給掌櫃的）
巴德哩：餘掌櫃的，給你酒錢吧，餘下給小伙計吧。
（那餘掌櫃的一瞧，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帶笑說）
掌櫃的：何必二位花錢。
掌櫃的：（伸手接過銀子來，又帶笑說）二位貴姓？
巴德哩：姓巴，那是吾二弟，姓玉，北京人。
巴德哩：（餘掌櫃一聽）二位要不願意走，就在我這裡。院北上房兩間，屋裡邊無人住，
倒也乾淨。
巴 爺：甚好，我二人感恩不小。
（餘掌櫃帶二人出了後門，一個小院，北上房兩間明著。）
（玉鬥把行李扛進屋內，放在北邊炕上。）
掌櫃的：（餘掌櫃的）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好吃的，有白面、蝦米，做點兒蝦米片湯兒吃。
（出去叫小童做飯。）
２１２＊＊時間： 地點：
（少時，點上燈小童把飯送進來。）
巴德哩：你叫什麼？
掌櫃的：（那小童說）我叫小二哥。
巴 爺：我問你一件事：你這北邊住著餘家有一個騎白驢的女子，你可知道麼？
小 二：（小二哥說）我怎麼不知道？那女子是我姑姑，還有我叔叔、嬸母。我叔叔名叫
餘猛，外號人稱病夫神，是我們這裡一個英雄，與我那姑姑都是全身的武藝。這
兩天是心中煩悶，因為我叔叔交了一個朋友，名叫兩張皮馬保。他乃是金家鎮的
人，乃是一個天地會八卦教，勸我叔父歸天地會，我叔父不願意。那一日晚上、
有三更天，來了有二十多賊兵，把餘家莊一圍。馬保把我叔父叫出去說：『要歸
降天地會，萬事皆休；如若不然，我就把這座餘家莊殺盡。』我叔父一害怕就應
允了，馬保帶兵走了。過了四五天又來了，還帶了十幾個跟他來的會總，一同在
我叔父家中，給我姑姑說親，給他外甥雙寶太歲郭亮留下定禮。我叔叔與我姑姑
一說，我姑姑很不願意。我姑姑騎驢把他姥姥請來，說了這兩天啦，實在無法了
，今天必是我姑姑望他外祖家中去了，遇見你二位。這兩天我叔父那院中鬧賊，
是雙寶太歲郭亮前來，被我姑姑打了一暗器，追跑了好幾回。我姑姑有一口寶劍
，甚是鋒利，住的房屋是三角的窗戶，上面安著都是鋒利的鐵條，怕夜晚有人暗
中進去。
２１３＊＊時間： 地點：
（正說之際，聽見掌櫃的那裡叫）
掌櫃的：小二哥，這裡來吃飯吧。
（小童答言出房去了。）
（巴德哩吃完了，小童撤去杯盤，天晚安歇。）
（天有二鼓之時，把玉鬥叫起來，二人收拾好了，出了上房，把門帶上。）
（站在院內一瞧，浩月當空，月朗星稀。）
（二人躥上房去，跳在街心。）
（巴德哩在頭前，玉鬥在後面，望北方才走了兩步，後邊玉鬥「哎喲」一聲，說
（）
巴德哩：大哥，你為什麼拿鐵蓮子打我脖頸？
（巴德哩回身，把地下那鐵蓮子起來一瞧，比自己鐵蓮還大。）
玉 鬥：我脖子上打了一個疙瘩。
有 人：（聽見背後那邊有人笑著說）大哥，你太厲害了，把人打了一個疙瘩，咱們就管
他叫疙瘩。
（玉鬥、巴德哩）
巴德哩：好大膽！小輩別走！
（二人往南追了二里之遙，連人影兒也沒有瞧見。）
（二人回來，到了酒鋪北邊大門外，飛身上房，玉鬥在前，巴德哩在後，正往前
（走。）
（過兩層院落，見北邊有上房五間，東邊各有配房三間。）
（上房西裡間屋內點著燈，是三角窗房。）
（二人走至臨近，用舌頭把窗紙舔一個小窟窿，望裡一看，窗戶裡頭北牆有一張
（木牀，牀上一個大芙蓉紗的蚊帳。）
（靠窗戶一張八仙桌，桌上有一支蠟燈；西邊牆上掛著一個大美人，兩旁四扇挑
（屏，畫的是山水人物。）
（靠西牆一張梳頭桌，桌上排著鏡台、魚缸、餑餑盒子。）
（牀上坐著一個女子，就是白天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子。）
（旁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在那裡說話。）
在那裡：（那婦人說）姑娘，你是白天到親家太太那裡如何說的？
在那裡：（那女子「欸」了一聲，說）我也沒有什麼說的，走到半路之上，遇見兩個人，
生了一回氣。
（就把玉鬥叫好之事說了一回。）
（玉鬥一聽，不由的一笑。）
裡 邊：（裡邊那女子說）媽媽你看，外邊有賊！
（伸手拉寶劍躥出屋中。）
（那半老的婦人是這位姑娘的乳母，也就跟出去了。）
（玉鬥早上房逃走。）
（巴德哩一瞧，窗外西邊有一口缸，蹲在那缸底一旁躲藏。）
（那女子出來上了房，那乳母望南院找打更之人。）
巴德哩：我屋內瞧瞧去。
（一翻身進了上房西裡間屋內，一瞧那劍鞘子在帳子裡掛著，屋內有冰麝、丹桂
（之香。）
（正看那三角窗櫺，聽見外邊更夫說）
外 邊：我並沒有瞧見賊人。
更 夫：（那女子下房說）你們出去吧。
自 己：媽媽，屋裡來吧。
（巴德哩嚇的渾身是汗，無處躲藏，無奈鑽在牀底下一蹲，也不敢出去。）
自 己：（那女子進屋內，坐在牀上說）欸！都是我哥結交匪人，才有這一段事，不知我
終身歸屬於何處？我雖是女子，萬不能從賊。
進 來：（那乳娘進來）姑娘安歇了吧。我把門關好，我在東屋裡安歇，你也不必坐著啦
。
（那女子答言，把屋中的隔扇關好了，自己悶對孤燈，想起自己父母早喪，跟著
（兄嫂度日，自己終身之事，有話不能說。）
（思前想後，不由一陣傷心，落下幾點眼淚來。）
（心中煩悶，在牀上和衣而臥，拉過一個閃緞綿被蓋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那巴德哩也不敢出來，怕人醒著，心中只跳。）
（自己隔著牀底望外一瞧，一陣香煙由窗孔中透進來，直望上升。）
（自己扒在就地，少時聽門一響，「咯吱」一聲，進來了一個人，身高九尺，面
（如鍋底，粗眉圓眼；穿青褂褲，薄底快靴，年在二十以外，手中擎一口寶刀。
（）
（巴德哩一瞧，並不認識他是何人。）
（書中交代，這個賊就是雙寶太歲郭亮。）
（他是五明山總統天地會的賊人，因為有人說他定下妻室貌美，怕不給他，他私
（自下山，在這臨近店內住著，夜晚前來瞧瞧如何。）
（那一日二更以後，他來到此處，隔著窗戶戳了一個小窟窿，見這位姑娘餘碧環
（長得貌賽西施，他想要彩花。）
（他被姑娘聽見，打了一暗器。）
（他跑了，還不死心。）
（他有一個銅牛，是自簧裡邊裝好了雞鳴五鼓返魂香，要用之時，把那牛嘴衝著
（窗孔一對，一捏簧，把後邊牛尾巴底下一個窟窿一吹，屋內睡覺之人，一聞就
（迷昏過去了。）
（他有一口寶刀，名叫赤虎銷金缺尖臥龍刀，削銅剁鐵，吹毛利刃，迎風斷草，
（刺木如絲。）
（今天在窗外瞧見姑娘燈下落淚，那一種的俊俏，賊人心中一動）
那賊人：我何不把他用我的雞鳴五鼓返魂香薰過去，我好進去追歡取樂。好事辦完，我再
告訴他，把他用解藥解過來。
（起罷，他望窗孔中一入手，一捏簧，他一吹，然後這小子把那物件收在錦囊之
（內，用寶刀削開門，進裡間屋內。）
（郭亮一瞧，姑娘斜身躺在牀北，腳南，面向西，蓋著一個綿被，是紅閃緞的，
（露著窄窄弓鞋，又瘦又小。）
（賊人淫心一動，把那寶刀立在牀下，他笑嘻嘻地過去，伸手要捏姑娘的腳。）
（巴德哩一瞧，氣往上衝）
巴德哩：原來是一個彩花的淫賊！我先把他那刀拿過來，剁他一刀。
（伸手把那赤虎金刀拿起來了，照定郭亮兩腿一剁，只聽「哎喲」一聲，賊人方
（要用手拉姑娘蓋的綿被，被巴德哩的刀砍在腿上，兩隻腳也落下來，疼的賊人
（直嚷，片刻就疼的昏迷過去了。）
（巴德哩鑽出來，玉鬥自外邊進來）
巴德哩：屋內有薰香，哥哥在哪裡躲著來？
巴德哩：我在牀底下，隔著布圍子，煙往上升，那薰香如何能到牀底下哪！你在哪裡躲著
來的？
玉 鬥：我在前院茅房裡蹲了片刻，我來找你，瞧見那賊人正使薰香。我見他進屋內，我
知道他是彩花作樂，我也不知你在這裡。我隔窗戶一瞧，你把賊刺倒了，我就進
來了。
（說著，玉鬥從賊人懷內掏出那一隻小銅牛，還有兩個藥瓶兒。）
（一個盛解藥，一個是薰香，自己收在囊中）
自 己：大哥，走哇！
巴德哩：（巴德哩楞了半天）兄弟，你把那女子用解藥解過來。
玉 鬥：我試試解藥靈不靈再說。
（掏出瓶兒，把那女子用藥解過來。）
過 來：（那位姑娘一睜眼）你們是什麼人？
巴德哩：（巴德哩帶笑說）姑娘要問，我二人住在前邊小鋪之內，夜晚到外邊方便，方才
遇見這個賊人入這宅中來。我二人自幼練過，跟他至此。他用薰香把姑娘薰過去
，我二人氣忿不平，進來把賊人砍了兩刀，把姑娘救過來。這話是實。
２１４＊＊時間： 地點：
（正說話，那乳娘聽見，過來一瞧，好熱鬧，姑娘房中三個男子。）
乳 母：（乳母一問姑娘）碧環，這是怎麼回事？
（巴德哩就把方才說的那話又說了一回。）
（那乳母一瞧地下好些個血，賊昏迷過去了）
乳 母：地下那賊人同馬保在這裡來過，是郭亮。
（姑娘一聽，伸手拉出劍來，照定那郭亮脖頸之上，一劍把賊頭砍下，自己出來
（與乳母說了幾句。）
（乳娘到屋內，問明二位名姓，是做何生理？二人先不肯說，後來玉鬥說了實話
（。）
乳 母：巴大爺，我這女兒還能給別人嗎？黑夜屋內進來了三人。你不必推辭，這一門親
事我保啦，你應不應？
（巴德哩不應也得應。）
（乳母說半天，巴德哩才應了，留下蓮子一個，作為定禮。）
乳 母：我家莊主爺與我家姑娘奉天地會之命，看守五明山。那時間二位隨穆帥到剿山之
時，你二人討令探山，自有機緣相遇。
２１５＊＊時間： 地點：
乳 母：（正說話之間，窗櫺外頭一陣狂笑）天地會大事機關，今喪在婦人女子之手！
（不知外面說話之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 馬成龍攻打汝寧府 巴德哩氣走大清營）
（詩曰：
（ 亂後無佳象，危中忽壯圖。）
（艱難籌國計，僥倖碎兵符。）
（不死疑非福，雖安勢亦孤。）
（兩年未一捷，此信果真無。）
（巴德哩蓮子定了親，正在屋內說話，聽見外邊有人答言，二位英雄追出了上房
（，一直躥上房去，並不見一人。）
二 人：（二人下來說）我兩個人走了，住在南隔壁小酒鋪之內。
乳 母：二位切記吾言，不可有誤。
玉 鬥：（玉鬥兩人說）記住了。
（出房門，上房躥至外邊，回歸酒鋪之內。）
巴德哩：（巴德哩心中甚喜悅）二弟，你得了一個熏香銅牛，我得了一口寶刀。
（二人方要睡覺，聽見外面有人叫問，說）
二 人：巴德哩，你拿我的蓮子定了親啦？好哇！你那個媳婦可是我娶，你知道了！
（巴德哩一聽，站起身）
站起身：好大膽的匹夫！
（跳下炕去，開門一瞧，並沒一個人。）
（各處尋找到了，無奈自己又回屋內，說）
無 奈：了不得啦，必是死去的那個郭亮冤魂不散，前來找我要命來了！
２１６＊＊時間： 地點：
（正說之間，外邊又叫）
外 邊：巴德哩，巴德哩，你拿鐵蓮子定了親啦？那個媳婦可是我娶，你知道啦！
巴德哩：（巴德哩氣往上撞）小輩！你是什麼人？快通名來！
（下炕開門，不見有一個人，心中）
心 中：是了，又是鬧鬼！我也不管是誰，自己睡覺去。
（又回在屋內等候，也不敢睡。）
（正無可如何之間，又聽外面叫門，一連又是五次。）
（巴德哩追出去沒有人。）
玉 鬥：大哥，你不必著急。我在門縫裡等他來時，隔著門縫，我把那小銅牛一吹，可以
就把他拿住了。
（二人計議好了，玉鬥方才站在那門裡等候。）
外 邊：（外邊有人扒在門縫兒望裡叫）巴德哩，你把我那蓮子你定了親啦，那可不成，
你那媳婦是我娶定了！
（玉鬥照定外面一吹，只聽「哎喲，不好」，「噗通」一聲。）
（玉鬥出去，見院內有一人躺在就地，過去把他拉進來，到屋內把燈點上一瞧，
（認得是白天在半截村要小錢的那穿紫花布褲褂的那個人。）
（玉鬥把他捆上，用解藥解過來。）
（巴德哩一瞧，怒從心上起）
巴德哩：你這個匹夫，好大膽！為什麼與我玩笑？你快說！
那 個：（那個人說）朋友，你先別捆我，我也算是綠林中朋友。
２１７＊＊時間： 地點：
（正說著，外邊又進了一個人，玉鬥二人一瞧，認的是白天在飯鋪吃飯遇見那個
（辦案之人，笑嘻嘻的說）
笑嘻嘻：你這兩個人為什麼不認交情？
（過去伸手把那捆著那個人解開了，然後又與那玉鬥、巴德哩二人說）
巴德哩：來，我給你二位見一個朋友。
那 個：（手指著解開的那個人）此人姓盧，名杰，別號人稱小太歲。我姓黑，名英，也
有外號，人送小玄壇。我兩個人是結義的兄弟。在路上因你二位講話，我才知道
你二位的英名，都是自家人。我兩個人也是要投軍營去的。
（巴德哩、玉鬥從新見禮讓坐，問盧杰說）
玉 鬥：你二人投大清營內哪位大人去？
那 個：（盧杰說）投一位倭侯爺去吧。他說投一位瘦馬大人去。我們白天是實在冒犯，
得罪二位。
玉 鬥：那倒不要緊。我且問你，為什麼你拿鐵蓮子打我，是為什麼？
那 個：（盧杰說）我是與你二人詼諧。你二位也是奔四川峨嵋山大營內去嗎？
玉 鬥：不是，我們是奔那汝寧府，跟穆將軍這邊去，你二人要奔倭侯爺，趁早別去。神
力王遞折子報他探賊迷山，不知去向。又有人傳言，說他被妖道拿住，把他用三
釘釘在那木板之上，已然死了的。
玉 鬥：（盧杰一聽）欸，完了！我那叔父他心性高傲，一旦死在賊人之手。當初他與我
父親結拜之時，在我家中住了幾載，後來他自得意之後，給我父親帶到兩封平安
書信，我故此才想投奔他。走在半路上，遇見我黑大哥，我二人結為兄弟，他是
投奔瘦馬大人去，那是他師叔。他住家在衛輝府，回回峪的人，是清真教。他家
中祖傳武藝，他父名是『錦太』兩字。我二人告辭了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他年相見，後會有期！
（說罷，二人揚長而去。）
（巴德哩二人安歇。）
（次日天明起來，小二哥進來說）
小 二：巴爺、玉爺我叔父那裡來請你二位過那邊去。
２１８＊＊時間： 地點：
（正說著，院內有人說話）
有 人：二位起來了？
（從外面進來了一人，身高七尺，身穿青洋縐大衫，白襪青緞雙臉鞋；麵皮黃瘦
（，年約四十以外，帶笑說）
外 面：那位是巴爺？我叫餘順，昨夜蒙二位殺賊，我實不知，請到那院去坐坐。
（二人一瞧，不去也不成了，跟病夫神到他那邊。）
（餘順又把定親之事問了問，他是聽乳母報與他知道，把郭亮死屍掩埋了，他才
（請這二位。）
（知道這二位侍衛不能久待，用完早飯，送二人起程，定好了五明山之事。）
（玉鬥二人正望前走，前面馬成龍押囚車帶馬隊，正遇上巴德哩。）
（二人過去給馬大人請安，說明瞭來歷。）
（馬成龍下馬，一同跟那夢太、李慶龍過來引見，提起都中之事，說話甚是投心
（。）
（又找了兩騎馬，叫他二位騎，一同望前進發。）
（那一日，到了汝寧府。）
（穆帥的大營，在汝寧府的西北。）
（總理前鋒營營務處，是提調大人汪平，與巴德哩哥們是盟兄弟。）
（同著馬大人，先到了營務處掛號，投了文書。）
（穆帥傳馬成龍五個人至中營大帳，要見他等。）
（那些個中軍、旗牌、副、參、游、都、守、千、把、外委、兵丁、滿漢侍衛兩
（旁站立，都是得勝盔，灰色缺襟袍兒，腰佩太平刀。）
（當中穆帥，左邊是蔡將軍，右邊是汪平汪大人。）
（穆帥年有六旬，赤紅臉，環眉虎目，花白鬍鬚，精神倍加，二目帶神，另有一
（團的神威；頭戴緯帽，頭品頂戴，雙眼花翎，身穿御賜八團龍的黃馬褂子，藍
（綾綢單袍，粉底官靴。）
（汪平是一個俊品人物，年約三十來歲，白面，墨灰色宮綢的單袍，外罩天青宮
（綢外褂子。）
（蔡將軍五旬以外，紫面目。）
（兩旁站定英雄不少。）
（馬成龍過來給那老將軍行禮，那四個人也行禮。）
穆 帥：（穆帥一瞧）成龍、夢太、李慶龍、巴德哩、玉鬥，你五個人在路遇見的？
外 面：（眾人說）是。
穆 帥：我看了文書，又有差官稟我知道。那佟起亮、金四彪，是你等拿住的嗎？
成 龍：是我五個拿的。
將 軍：你們久戰天地會，深知賊人之性，我也調你三個人前來。本帥我至此處，與為首
的賊名叫任山打了兩仗，未分勝負。他死守汝寧府這座城，我攻了幾次城池，攻
打不開。今天你三個人來此甚好，我有話問你等。你們是久戰天地會，賊人的情
形你等必然知情，有什麼好計可以破這一座汝寧府？你自管說來。
馬成龍：此城易破。大帥帶有炮隊，請九節毒龍炮三個，要打汝寧府甚易。
穆 帥：我這裡正缺一個管帶炮隊之人，連火氣營共十營，你本身帶來那五百馬隊，自歸
你統帶。幫帶馬夢太，管理你那營的營務處。糧台，派李慶龍去。
（隨賞三個人三桌酒席，又叫軍政司給玉鬥，巴德哩記大功一次。）
（成龍等下去，早有他屬下的管帶，那些個營官、哨官、副、參、游、都、守、
（千、把、外委齊來請。）
（成龍三個人到了正西，四面是連環八卦的營寨，當中三個營寨，當中是成龍那
（五百人住，為中軍帳，護庇成龍；左邊那營歸李慶龍，右邊那營歸馬夢太。）
（三個人先到中軍帳，挑了差官，安置停當，方落座吃酒。）
（正吃酒之際，外面人報說）
外 面：稟三位大帥，外邊有巴老爺、玉老爺來拜。
成 龍：請進來。
２１９＊＊時間： 地點：
（少時，玉鬥二人進來，與成龍等落座吃酒。）
夢 太：你二人此時大帥派什麼差事呢？
巴德哩：（那馬德哩）在副帥那裡管理糧台。那副帥汪大人，與我二人是拜兄弟，他當初
當小差事，後來屢次高遷，我們哥倆是真知己之交。不是我小器他，當初是我們
把他提拔起來的。
（說著話，喝完了酒，二人告辭去了。）
（至次日天明起來，拜眾位帶兵官長，回頭用完了早飯之後，點了花名冊，操演
（幾天。）
（這一日，請將軍的令，帶炮隊攻城，穆帥又派那汪平為接應。）
（馬成龍帶大隊離汝寧府不遠，早修下三個大炮台，把那獨龍炮架起來，照定汝
（府點放。）
（只聽的一聲響亮，那炮子正打在城牆之上，馬成龍在馬上用千里眼一打瞧，那
（城上旌旗招展，人聲一片。）
（那炮子兒打在城牆上，從那炮子進去的那窟窿中，流出好些個黑紫水，彷彿是
（紫血相似。）
（那成龍又叫點第二個炮。）
（那炮手吹去了蒙頭灰，晃火繩照定了火門一點，震天聲響，一溜煙又打在那城
（牆之上。）
２２０＊＊時間： 地點：
（此時，那些個官兵與成龍等眾人一瞧，還是與那頭一炮一樣，打在城牆上，從
（裡邊流出好些紫血湯子來。）
（那馬大人如是者三炮，俱打不開。）
（無法了只好回來，與汪大人說）
大 人：汪大人，你我調隊攻城，今天務要攻破汝寧府，才可以算得勝。
汪大人：（汪大人吩咐）掌號調隊攻城！
（那奮勇隊與飛虎雲梯軍設立雲梯，頭前那飛虎軍手擎藤牌、短刀，順雲梯往上
（直扒；後邊馬成龍與汪平、夢太、李慶龍在馬上督隊人馬，在汝寧正西攻城。
（）
（那上面守城之人令旗一擺，一聲炮響，滾木礧石望下砸打，火槍火箭一齊往下
（砸打。）
（攻了有兩個多時辰城，人馬官兵傷了無數。）
（汪平見攻不下城，吩咐鳴金撤隊，回歸大營，稟明瞭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