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一  至  第六〇〇

591**時間: 地點:
    (且說知州見是欽差大人要的重情人犯,怎敢怠慢!在堂上抽籤二支,瞧了瞧該
    (班的捕快:徐忠、吳沛。)
知 州:(堂上高聲叫道)徐忠、吳沛。
    (二人在堂下連忙答應。)
    (但見二人邁步上堂,公案前單腿一跪。)
    (知州王世昌,把兩支籤,標上名姓,捺在堂下說)
知 州:限三日內,把白富全、賀重五拿到一個,就算有功,回來重賞。
    (暫且不表。)
    
    
592**時間: 地點:
    (且說那暗訪的賢臣,手拿卦板,肩背小藍包袱,自從與黃天霸分手之後,又奔
    (了東街。)
    (登時到小衚衕土地廟,又是大聲的嚷叫,與昨日是一樣吆喝。)
說 是:淨宅,算命,斬妖,除邪!
    
    
593**時間: 地點:
    (且說朱氏佳人,同著禿丫頭慶兒,整整鬧了五更天,才得安頓。)
    (佳人哪裡睡得著呢?思前想後,心中害怕。)
    (不多時東方大亮,起來梳洗。)
    (禿丫頭弄飯,剛吃了飯,只聽街上大聲吆喝說)
只 聽:淨宅,算命!
慶 兒:姐姐,那個算命的先生又來了,何不請他進來,給咱淨淨宅?省得夜來混鬧。
    (朱氏無奈,只得依從著禿丫頭的主意,說是)
只 得:要請,你就請去,不怕多花點子錢,只要安靜了,誰不願意呢?
    (說得丫頭滿心歡喜,急忙來到街門,伸手拉開了閂,將門開了,走出街門,潑
    (聲拉氣說)
丫 頭:先生往這裡來罷,給我們家裡淨淨宅!怪不得昨日你說,我們院子裡不大乾淨,
    真就應了你的話咧。瞧不起你嘴歪,果然有靈兒。
    (賢臣聞聽,抬頭觀看,但見那家禿丫頭,站在門外,招手高叫。)
老 爺:叫我麼?
丫 頭:是喲!你打量叫誰,快走一步罷!我的瘸先生。
    (老爺就知道是昨日晚晌,天霸前來混鬧,女子害怕,才叫淨宅。)
    (賢臣想罷,一瘸一拐的來到門前。)
    (慶兒搬出一張炕桌來,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院內,賢臣坐下。)
賢 臣:(只見禿丫頭說)姐姐,叫那個算命的先生來咧,把昨日晚晌實情告訴他。
佳 人:先生,我家昨夜晚晌,說起來令人驚怕。那天不過三更時候,院內忽然鬼哭神號
    ,只聽拋磚撂瓦,四下亂響,細聽又象呼呼的刮大風,直鬧到東方發亮才休息。
    不知是神是鬼,求先生看一看,淨宅的謝禮格外從厚,多送先生。
賢 臣:待我看看,是個什麼怪。我一定給你把宅淨的除了根。
    (又故意的東瞧西看,把四面八方,瞧了個遍兒,假裝驚駭之狀,大聲)
大 人:啊!不好了!並非是別的邪物,原來是一個橫死之鬼,怨氣不散,前來顯魂。你
    若不早早將他除滅了,將來禍患不小。
    (佳人聞聽此話,隔著窗戶說道)
佳 人:先生既知是一怨鬼,再細看一看,是男鬼是女鬼?
    (賢臣假裝著又瞧了多時,口呼)
賢 臣:娘子,我瞧他是個少年男鬼。
    (佳人聞聽是一個年輕的男鬼,不由的心中害怕,連忙往外開言說)
佳 人:先生,可知道淨宅除鬼,用些什麼東西。好叫慶兒與你打點預備。
賢 臣:不用別的物件,你把黃表紙找半張,舀點水來。
婦 人:慶兒,你拿出去罷。
    (禿丫頭答應,復又眼望老爺說道)
禿丫頭:先生還要什麼?好一總拿出來,省得回來回去,跑斷腿兒。
賢 臣:別的東西,我是現成的。你就把水與紙拿出來。
    (慶兒答應,先掇了一張紙放桌上,放在施公面前,又將水拿來,放在桌上。)
    (賢臣把包袱打開,取出筆硯硃砂、白芨,打開了一本《玉匣記》看著。)
    (用白芨研了一研,提起筆來,照書上樣式,畫了幾道符,用手拿起來。)
心 中:(心中暗想道)這件事必須如此,方能套出女子口氣。如得其真情,將他傳到公
    堂,要完結此案,豈非易哉!
    (想罷,眼望屋內開言說)
想 罷:給你畫了幾道符,拿去罷,貼在街門一道,每個窗戶各貼一道。還有一事,我的
    符能驅邪魔鬼怪,你們院內這個鬼,可不能制。他本是負屈橫死,無著無落的,
    閻君也不能管束他,皆因他還有幾年壽數,故此各處尋找仇人。大概死的不明白
    ,焉肯善離此地?除非是知道這鬼的名字姓氏,寫在一張紙上,也不用貼,等到
    夜靜更深之時,用些燒紙銀錠,一同焚化。焚化的時候,必得將來歷祝告個明明
    白白的,怨鬼自然消滅。他若再有委屈,也只好等著仇人的陽壽將終,陰間告狀
    ,憑閻君判斷去咧!
    (賢臣外面說話,佳人聞聽,不由心中害怕,自己腹內暗說)
佳 人:先生未卜先知,句句說的刺骨鑽心。他說是屈死鬼魂,前來作耗,把他名姓寫在
    紙上。我怎肯告訴他的姓名?人命關天,非同小可,倘若洩露機關,這還了得。
    丈夫在外,未知生死,若有不測之事,出頭露面,丈夫不知其中的底細,我這冤
    枉怎得申明?欲待不說真情實話,又怕夜來攪鬧,不得安靜。總恨萬惡囚徒無道
    理,萬剮凌遲,罪還輕了呢!還不該橫死?蒼天那有報應?我看那門神灶君、家
    屯六神,都是枉然。你們就袖手旁觀,讓他進來,任他院內胡鬧,也不分個善惡
    是非。從今後再不燒香磕頭咧!
    (佳人腹內暗自沉吟。)
    (外面施公只是追問怨鬼姓名。)
    (佳人聞聽,不由的左右為難,偶然心生-計說)
不 由:先生,你把寫名字的一方兒,留下兩個字的空兒。焚化時,我自己填寫罷。
    (賢臣聞聽,不由的暗暗驚疑,腹內)
腹 中:如今婦人識字的就很少,此女真稱的起才貌雙全。
    (老爺想著,也難往下追問咧,只得將符寫完,眼望著慶兒說道)
只 得:把這一道符,到晚上焚化時,添上姓名,與燒紙銀錠一同焚化。
禿丫頭:這就好了麼?到半夜,再要鬧起來,我就罵你呀!明日再來了,我叫狗咬那好腿
    。
只 聽:(只聽屋內的女子說)慶兒呀,給先生拿出卦禮去罷!
    (慶兒答應,走進去拿出錢來說)
慶 兒:先生,咱這是老價錢咧,昨日是一百,今日還是一百。又不費什麼事,這個買賣
    一天作這麼八十多宗,你倒發了財了呢!
    (賢臣笑了笑,將錢收起,告辭出門。)
    (慶兒把他送出門外,抽身回去,關上街門。)
    (賢臣手打卦板,順著大街往前走,竟奔七聖神祠而來。)
    (走到七聖神祠,賢臣見天晚,奔公館而來。)
    (天霸後邊跟隨。)
    
    
594**時間: 地點:
    (此時兩邊鋪面,點上燈燭。)
    (正走之間,抬頭一看,但見公館門首,燈光燦爛。)
    (施公、天霸走進公館,到了庭中。)
    (施安、關小西、計全、王殿臣、郭起鳳,一同迎出來請安。)
賢 臣:本院昨日清晨出去,今晚回來,算是整整兩天。公館內可有什麼事情?
施 安:(施安躬身回話說)自從老爺去後,平安無事。
忠 良:既然如此,明日歇息一天,後日再到州衙理事。
    
    
595**時間: 地點:
    (再說徐忠、吳沛,二人不知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七○回 公差訪拿賀重 五兇犯巧遇琉璃河)
    
    
596**時間: 地點:
    (話說吳沛、徐忠二公差,自領施大人簽票,訪拿賀重五,在涿州城裡關外,直
    (訪了一天,並無蹤影。)
    (吳沛忽然想起一個朋友來,望徐忠說道)
吳 沛:琉璃河,我有個朋友燕柏亭。咱二人何不去訪訪?
    (言罷直奔琉璃河而來。)
    (走不多時,到了琉璃河,進大街,登時來至燕柏亭門首。)
    (吳沛邁步上前,用手拍門。)
    (看官,這個燕柏亭,是個敗家子,專吃賭飯,愛交朋友。)
    (今日邀了幾個人,要擲骰子,聽見門外有人叫,慌忙出來觀看,原來是吳沛,
    (同著一個伙計。)
燕柏亭:二位仁兄,怎麼到這裡?有什麼事情?
吳 沛:一點事情沒有,特到這裡討擾。
    (說著就叫徐忠與燕柏亭拉了拉手。)
    (這燕柏亭是交朋友的人,焉有拉了就放?隨即把二人,邀到飯鋪吃喝。)
    (吃畢,燕柏亭)
燕柏亭:二位老弟,咱們上家裡去喝茶吧!今日我邀了個小局兒,無人照應。
吳 沛:很好,哥哥弄幾弔錢,我們也耍耍。
    (二人說罷,哈哈大笑。)
    (燕柏亭會了飯錢,三個人邁步,出了飯鋪,來到燕柏亭家門首,彼此謙讓了會
    (子,進去。)
    (到了屋內,但見炕上鬧哄哄的,人們喚五叫六,骰子擲的亂響。)
    (吳沛、徐忠坐下,局家燕柏亭倒茶。)
    (二公差手拿茶杯,瞧著眾人賭鬥輸贏。)
燕柏亭:愚兄今年饑荒的了不得。自從新官上任斷賭,一向未乾這個舊營生。
    (三人說著話,喝茶已畢。)
    (觀瞧眾人,可擲了個熱鬧,推了來,抄了去。)
    (燕柏亭望著徐忠、吳沛)
吳 沛:一點進錢的道兒無有,叫我怎麼過?天是冷了,連一件蓋面的衣裳也無有。昨日
    才邀了這幾個人,都是至親厚友;還有外來了一個朋友--聞說,他在攔把行中
    常混混。每人對捎,都是二十弔擲一局。弄幾串,也好贖幾件衣裳出門。講不起
    托親賴友,搞這侉點子,先了清帳目,保住債主不上門。
    (且不說三人正談論閒話,忽聽炕上一人叫)
一 人:局家這裡來!
    (燕柏亭連忙站起,過去說)
燕柏亭:怎樣?
只見那:有錢無錢,我輸盡了。
燕柏亭:(燕柏亭瞧瞧)張四爺,贏了麼?把你這錢,先兑出十弔來。
    (只見張四爺意思不肯。)
燕柏亭:不怕,結局的時候,望我要錢就是了。
只見那:燕大哥,不必借他的,煩人往北門外王六店內,就說我說的:『把錢取來!』再
    賭不遲。
燕柏亭:(燕柏亭帶笑開言說)老叔,何必如此?使著四哥這十弔。都是自己,不是外人
    ,他府上住在涿州東門,算來都是鄉親。
    (說著話,連忙伸手將錢推給了那人十弔。)
    (二人復又下注,重新另擲;局家轉身下炕,眼望吳沛開言說)
二 人:老弟辛苦一趟,北門王六合你可不隔手。見了王六,把事說明:就說賀老叔叫你
    取錢去咧。難道王六還不放心麼?告訴他:我在這裡消閒解悶呢,必須多要個幾
    弔來。
    (吳沛聞聽,心中一動,暗說)
暗 暗:我們奉差事來拿賀重五,正是明月蘆花無處尋。賀老敘這三個字,倒有些緣故,
    又是本州人,正想找他;等我到王六店內,仔細搜尋,搜尋回來,莫管他是與不
    是,拿去見州尊,且搪一搪差役。
    (吳沛想到此處,離了坐,連忙站起身來,望徐忠使個眼色。)
    (二公差到了外邊,商議已定,又把燕柏亭叫到外邊,細細問了一遍:果然姓賀
    (,又在涿州本地居住。)
    (二人聞聽,滿心歡喜。)
吳 沛:待我到王六店內,再打聽打聽,你可千萬別離左右!
    (徐忠聞聽吳沛之言,口中)
口 中:大哥快去快回來,這件事交給我罷。
    (吳沛出門,竟奔琉璃河北門。)
    (來到王六店門口,天色將晚,走進店中。)
    (店家王六正在院裡呢,抬頭看見吳沛,開言)
帶笑開:吳二兄弟麼?到此何事?
吳 沛:六哥,跟我到屋裡,咱好說話。
    (王六答應,一同進屋坐下。)
王 六:老兄弟,有件麼事來呢?
吳 沛:有個人叫我來取錢來咧。
王 六:誰呀?
吳 沛:你們這裡住著的賀老叔啊。
王 六:怎樣阿?
吳 沛:他在燕大哥那裡耍錢呢,把拿去的錢輸光了,又叫我給他來拿咧。
王 六:(店家說)是了。他這幾弔錢,趕早起晚,全都卸在這裡,他才走咧!
吳 沛:我瞧那位朋友,很是朋友,他合咱這裡誰家有親?為何常在這裡住著呢?
王 六:老二,你不認的他麼?他是你們本州裡人,名字叫賀重五。攔把行裡是個想錢的
    ,吃喝嫖賭,無所不干。不住的常進彰儀門,來回都在咱這裡住,所以我認識他
    。也不知道他哪裡弄來了幾十弔錢,早晚花盡了,他才安心呢!這話就有十幾天
    了,還同著一個人,來在我這店裡,住了一夜。第二日早晨,兩個人同著出去,
    說往西鄉里探親去。那日不過晌午時候,賀重五自己回來,我向他那一個人呢!
    他說在親戚家住下了。
吳 沛:(吳沛連忙追問)那人有多大年紀呀?
王 六:不過二十多歲。
    (吳沛點頭也不問了。)
吳 沛:(說)六哥,他這裡還有多少錢哪?給他拿了去罷!
王 六:還有十幾弔。他還該我的店錢呢,先給他拿個七八弔去罷!
吳 沛:就是罷!
    (就勢合王六要了個錢搭子,裝上了京錢八弔,告辭王六,扛著錢出了店,直撲
    (燕柏亭家。)
    (吳沛走到離燕柏亭家不遠,路東有酒鋪,進去要壺酒。)
    (喝完了酒,會了錢,眼望酒家開言說)
吳 沛:借光,我這裡有八弔錢,暫且寄存,回來就取。
燕柏亭:(酒家答應說)這有何妨。
    (吳沛交待清楚,來到燕柏亭的門首,一直走將進去。)
燕柏亭:(燕柏亭連忙站起說)二兄弟回來了麼?
吳 沛:回來了。
燕柏亭:取的那錢呢?
吳 沛:店家不給。
燕柏亭:王六哥是個仔細人,處處小心。就是取了錢來,也用不著咧!賀老叔這會子又贏
    了。
    (吳沛聞聽,滿心歡喜,連忙往前走了兩步,將燕柏亭衣裳一拉,又遞了個眼色
    (。)
    (燕柏亭不知何故,只得在後跟隨吳沛往外走;那一邊的徐忠也跟著出來。)
    (三個人一齊出了大門。)
吳 沛:大哥,我有件心事要討教。
燕柏亭:老二有話只管直說,何必又鬧客套呢?
吳 沛:就是那個姓賀的,你可能知道麼?如今他現有一件事情,我們哥倆奉差來拿他。
    (燕柏亭聞聽吃驚,暗說)
燕柏亭:我的佛爺!不是玩的,算了罷,算了罷!
吳 沛:大哥不用怕,橫豎不連累你。你先把局收一收兒,我們好動手拿人。
    (燕柏亭答應,連忙回到房中,眼望眾人說)
燕柏亭:咱們先歇歇罷!喝盅酒再擲。
    (說著把骰子盆全都拿開咧。)
燕柏亭:(內中這贏的自然歡喜,輸了的就有些不如意)大哥,才擲的好好的,這是怎麼
    說呢?
    (燕柏亭暗使了個眼色,眾人不解其意。)
吳 沛:(只見賀重五說)你們等等兒,我去去就來。
    (說罷就往外走。)
    (吳沛怎肯容情,一努嘴,徐忠把門堵住,吳沛早就掏出鎖來,預備在手內,往
    (前走了幾步,來到跟前說)
吳 沛:老叔,你且站站兒。
    (說著嘩啷一聲,套在凶徒脖項之上。)
賀重五:來抓賭?是大家都有,怎麼單鎖我呢?
吳 沛:賀老弟,你作夢呢!鎖你不為賭博,先把你自己事情擺,開清楚,然後再說賭。
賀重五:(眼望徐忠說)別的親友,放他們走罷!
    (眾人聞聽全都散了。)
    (賀重五心中有病,一見這個光景,顏色都嚇變了,眼望著燕柏亭說)
賀重五:大哥,他們二位,也不知有什麼事情把我鎖上,到底也說明白,我好跟他二位去
    。那裡不是交朋友呢?何必如此?
    (燕柏亭聞聽,把吳沛拉住說)
燕柏亭:老二,你且站住。別人都散盡了,這裡沒外人,賀老叔他既犯了官事,作朋友的
    人,他還走得了麼?依我說,且坐下有話再講。
    (吳沛聞聽,只得入座。)
賀重五:尊駕貴姓?
吳 沛:姓吳哇!
賀重五:那一位呢?
徐 忠:姓徐呀!
賀重五:吳大爺,你方才說:我自己的事情擺弄清楚。這話是你說呀!我賀老叔一生就是
    吃喝嫖賭,耍樂交友,沒有同人家揪過紐絆;罣誤官司,沒有我。我又有什麼事
    呢?你別錯上了門罷?你再想想罷!
吳 沛:(吳沛聽得冷笑說)賀老叔要問什麼事,我們全不管。簽票上犯人名字賀重五,
    我們只知道奉差拿人。見了官你再辯去罷!
賀重五:真是奇怪,我在這裡等著朋友,耍耍錢解解悶兒,硬說我犯事咧!
燕柏亭:(燕柏亭拉著吳沛說)咱們到外頭,有句話說說罷。
    (二人來到外面,燕柏亭)
燕柏亭:二兄弟,他的事情若不要緊,咱們想兩個錢兒,叫他去罷。
吳 沛:我的爺,可不是玩的,敢私放他麼?這個人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燕柏亭估量不中用,再者,一個官司,誰肯多事?這才一同吳沛回到房中說)
這 才:賀老叔,你既無事,怕什麼?跟隨他們走一趟就是咧。
這 才:(賀老叔見這光景,不去不成)就是罷。
    (吳沛把八弔錢從酒鋪取來;賀重五打點已畢,辭了燕柏亭,跟著二差竟奔涿州
    (。)
    (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七一回 馬快頭奉差違命 朱節婦訴狀陳情)
    
    
597**時間: 地點:
    (話說施大人上轎到了州衙。)
    (州官王世昌接進去。)
    (施公升堂。)
    (州官躬身,一旁侍立。)
賢 臣:貴州,前日本院叫你派公差,拿的人怎麼樣了?
知 州:差去的人,今日必到。
賢 臣:(賢臣點頭說)叫你快頭上來,還有差使。
知 州:快頭上堂聽差。
賢 臣:(只見一人上堂說)小的給大人叩頭。
賢 臣:(賢臣標了一根籤說)馬林,你到東街小衚衕內土地廟旁邊高門樓兒,雙扉門上
    貼著黃符的那一家,有個禿丫頭,還有個少年婦女。
      到那裡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馬林忙拿簽出來,到東街小衚衕內土地廟旁邊,瞧了瞧第二大門,門上貼著黃
    (符。)
    (馬林看罷,上前拍門。)
    (只聽裡面說話,叫)
只 聽:慶兒,到外頭瞧瞧,有人叫門。
    (又聽有人答應,不多時將門開放。)
    (馬林一瞧是禿丫頭--應了施公的話了,少不得依計而行)
馬 林:你叫慶兒麼?
禿丫頭:你是哪裡的?混叫人小名兒。
馬 林:快進去告訴你姐姐,就說你姐夫有了信來了。
    (二人外面說話,裡面朱氏早已聽見,連忙接言說)
朱 氏:既是有信來了,請進來坐著。
慶 兒:我姐姐叫你進去呢!
    (馬林聞聽,邁步向裡就走。)
    (來到院內,至房門用手掀簾子,進了繡戶。)
    (炕上坐著一位少年婦女,叫)
馬 林:慶兒,快裝煙倒茶。
    (慶兒答應。)
    (佳人復又讓坐,口尊)
佳 人:大爺,先請吃煙喝茶罷!
    (馬林端著茶碗,兩眼直勾勾的,只是望著朱氏發愣。)
佳 人:(佳人心中不悅)大爺何處遇見奴的丈夫?既捎帶書音,必是至親好友。或者書
    函,或有口音,望乞爺爺細細言明。
    (馬林把施公吩咐的言語,全撇在九霄以外,那裡癡呆呆的,還是瞧著朱氏。)
    (又見佳人輕啟朱唇,露出銀牙,正顏厲色,開言問話。)
心 中:(他一時對答不來了)我且歇歇兒再說。
    (說著還是直瞧著佳人。)
    (朱氏見他這樣光景,眼望馬林說道)
朱 氏:尊駕好無道理!既給我寄信,為何一言不發?
馬 林:(馬林總是嬉皮笑臉)我不是寄信來的。
朱 氏:(女子說)你不是帶書來的,更不當進我的門檻咧!
馬 林:前來坐坐兒何妨呢?
    (朱氏不由得心中大怒,無名火起,張口就罵,還要拿棍子打出去。)
    (公差見婦人真惱咧,這才把根籤拿出來說)
這 才:娘子請看。
    (佳人一見,只嚇得驚疑不止,就知道事犯了)
佳 人:上差一定是拿我來了。
馬 林:啊,不差呀!
    (說著就往外掏鎖。)
    (看官,這馬林是個邪癖人,施公並無叫他鎖戴,他想嚇嚇女子,好叫女子央求
    (他,他好任意調戲。)
    (誰知朱氏不怕,反說道)
朱 氏:上差把鎖拿來,我自己帶上。今日見官,就是犯婦了,萬歲爺的王法,誰敢不遵
    。
    (說罷接過鎖來,自己戴上。)
朱 氏:(復又說道)得借上差個光兒,讓我寫張訴狀。
    (馬林聽說她要自己寫訴狀,暗暗失驚,點頭)
點 頭:寫去罷!
    (只見她從鏡奩裡取出來了一張草稿,也不知是幾時寫下的;但見她又拿來張紙
    (,鋪在桌上,提起筆來,立刻謄清。)
    (閱了一過,疊將起來,揣在懷內。)
    (復又回手拿了針線,把她渾身衣服,縫在一處;頭上罩了塊烏綾首帕,素絹舊
    (裙,攔腰緊係,收拾已畢,叫聲)
朱 氏:慶兒,我今跟隨這位上差,到衙門見官去。我去之後,你要小心門戶,休貪玩耍
    。等到天晚,我若是不回來,你到隔壁去。劉老夫妻俱各良善。你把始末情由,
    告訴他夫妻二人,叫他明日到衙門,再打聽我去。
    (朱氏說著,就落下淚來咧!慶兒拉著朱氏,開言)
帶笑開:姐姐,我替你去見官府領罪。
    (朱氏聞聽慶兒之言,心內更加悽慘,口中)
口 中:慶兒,你只管放心。我這一進衙門,若遇一位清官,斷明此案,大料無妨。你在
    家照應門戶,千萬小心要緊。
    (馬林在旁邊聽著,暗暗點頭,望朱氏開言說)
馬 林:咱們走罷!這位官府比不得別的官府,坐了堂這麼半天咧!工夫大了,保不住我
    要受責。
朱 氏:這是哪位官府呢?
馬 林:這是奉旨山東放糧的施大人,脾氣很躁呢!也不知為什麼事情,進衙門升了大堂
    ,就叫我前來拿你。
    (朱氏聞聽,暗暗歡喜,暗道)
朱 氏:我今日可遇見青天老爺了,好叫我訴這滿懷的冤枉。
    (想罷隨公差前行。)
    (慶兒送出門來,佳人又囑咐了慶兒幾句言語,叫慶兒回去,這才跟公差出小衚
    (衕,順著大街來到衙門口。)
    (衙役鎖著婦人走上堂。)
    (賢臣見快頭馬林頭前引路,後面跟隨一個婦人,細瞧了瞧,正是那個女子,走
    (到公案前雙膝跪倒。)
    (公差單腿一跪,連忙回話,口尊)
口 尊:欽差大人,小的奉命領簽,將東街婦女帶到。
施 公:(施公座上一擺手說)那一婦人,你是什麼姓氏?丈夫何名?或是莊田,或作買
    賣,靠何生理?現今在何處存身?對本院據實言來。
    (婦人聞聽,連連叩頭,口尊)
婦 人:大人在上,容民婦細稟:民婦朱氏,丈夫白富全,在家時作一個小買賣,還種幾
    畝地土。若提起丈夫之事來,真正是冤枉。
    
    
598**時間: 地點:
    (話說朱氏跪在堂下,聽見施公講話的聲音,很是相熟,一時間想不起來,連忙
    (偷眼觀看,失了一驚,暗暗說:這大人,好象昨日那個算命的先生?越瞧越是
    (不由心中納悶。)
    (朱氏連忙叩頭,口尊)
口 尊:大人,小婦人有訴狀一紙,請大人親覽。
忠 良:遞上來!
    (朱氏雙手捧舉,該值的人接過來放在公案。)
    (賢臣打開留神細看,上寫:
    (    具訴狀人白富全之妻朱氏,年二十二歲,係直隸順天府涿州城內民籍
    (,為不白奇冤,懇恩詳究事:竊民婦生於朱氏之門,許與白郎為配,許字一年
    (,父母不幸而早逝;過門數載,翁姑相繼以西歸。)
    (旁無宗支,獨此一戶,終鮮兄弟,惟予二人。)
    (無何夫主擬作經營,表兄願同貿易;誰知表兄重五無本,外邀地主佟六出銀,
    (商同入銀三股,嗣後買賣均分。)
    (密囑表兄攜銀先往,並令夫主束載偕行。)
    (從此丈夫北上,地主中留,往來不避,出入無猜。)
    (因使民婦在家,時常看待;認成地主是客,日與供餐。)
    (豈料花看如意,一心愛我丰姿,遂將藥下迷魂,遍體任其污辱。)
    (玉本無疵,竟作白圭之玷;垢豈可滌,空尋清水之波。)
    (常懷羞愧,覺無地可以自容;每念冤仇,知有天不堪共戴。)
    (於是暗藏短刃,潛設奇謀,虛情繾綣,假意綢繆。)
    (致令紅粉容顏,不顧文君之恥;均以黃昏時候,願偕司馬之奔。)
    (日依山盡,拋家業而奔程途;夜到更餘,同惡徒而投旅店。)
    (酒飲合歡,就此交杯而盞換;詞同謔浪,見他骨軟而筋麻。)
    (飲到更闌夜靜,聽來語悄人稀,因操利器,遂下絕情。)
    (摘得心來,解卻心頭之恨;剜將眼去,拔除眼內之釘。)
    (冤仇已報,怨恨悉平。)
    (欲將盡節,恐蒙不韙之名!苟且偷生,待訴沉冤之狀。)
    (叩乞青天,詳分皂白。)
    (已往真情,所供是實。)
    (賢臣早已訪清此事,知道事情不假。)
    (又將訴狀看完,見字體端方,即問)
隨 即:這訴狀是何人代寫?
    (朱氏叩頭,口尊)
口 尊:大人,是民婦自書自稿。
賢 臣:(賢臣心內歎服)這些事,禿丫頭慶兒可知道呢?
朱 氏:(朱氏連忙說)回大人,訴狀上面的事,慶兒並不知道。
    (忠良點了點頭兒,又見夾著一紙單,上寫著是)
上 寫:仁明大老爺只管接律定罪,這張訴狀千萬莫叫人瞧見。老大人即陰德莫大焉!望
    老爺隱惡而揚善。還有一件事情:今犯婦懷孕三月有餘,叩懇青天垂憐,格外施
    恩,暫且莫動刑具。等我丈夫回家見上一面,說明此事,就死也甘心。
    (賢臣看罷,贊歎朱氏,痛恨惡徒,暗把該死的佟六罵了幾聲,恨不得一頓刀子
    (紮死方好。)
    (可惜這樣冰清玉潔的美貌女子,誤落賊人圈套之中,遭此凌辱,豈不令人慘切
    (?沉吟了一會,即援筆為之批云:
    (    才貌兼優,權謀獨裕;閨門秀氣,俠義英風。)
    (色若桃花,妒招風雨;春爭梅豔,節凜冰霜!海棠睡去,潛來戲蝶姿餐;楊柳
    (醒時,恨殺狂鶯暗度。)
    (桂葉偶因月露,香被人偷;蓮花雖著泥塗,性原自潔。)
    (瑕不掩瑜,無傷於璧白;圓而有缺,何損乎月明?譬玉女之持操,溫其可賦;
    (見金夫而不惑,卓爾堪風。)
    (待敷奏於上聞,以嘉乃節!睹匪頒之下降,要表厥閭。)
    (施公批完,暗說)
施 公:前者,我算白富全命犯凶殺,果然他命喪他鄉。這才真是紅顏薄命呢。
暗 暗:(歎罷又往下問說)那一婦人,你可認的那個算命的先生麼?
    (朱氏聞聽,在下面連連叩頭說)
朱 氏:小婦人有眼無珠,望老爺寬恕重罪。
    (不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七二回 賀囚徒畫供結案 朱節婦旌表流芳)
施 公:(話表施公座上點頭帶笑說)朱氏,你不認的本院,本院不怪罪你。我且問你:
    訴狀俱是實話麼?
朱 氏:小婦人不敢撒謊。
    (正然問話:只見知州王世昌在一旁躬身回話說)
知 州:卑職差去的衙役吳沛、徐忠,把賀重五拿到,在衙門外等侯,專聽欽差鈞諭。
    (賢臣聞聽拿了賀重五來,將朱氏帶下去不表。)
    
    
599**時間: 地點:
    (且說施公復又吩咐,叫帶重五上堂聽審。)
    (衙役答應,跑出門外,高聲喊)
高聲喊:大人說的,叫帶賀重五聽審!
    (欽差座上留神觀看,見外面來了三個人。)
    (吳沛在頭裡拉著,徐忠跟隨在後,當中一人項上戴鎖,滿面漆黑,臉生橫肉,
    (紋帶兇煞,藏著晦氣,一雙賊眼,不住的滴溜溜各處裡偷瞧。)
    (支插著兩個耳朵,直似扇風的一般。)
    (短粗脖項,蛤蟆嘴梢,生成的斷梁鼻子,秤砣形相。)
    (身量不高,形體胖大,背厚腰圓,車軸漢子。)
    (西瓜腦袋,圓軲轆的不小,腮下無須;渾身穿著全是新衣,時興的樣式。)
    (公差把賀重五帶到堂前,跪在下面。)
    (吳沛、徐忠二公差打著千兒回話說)
徐 忠:回大人,小的二人吳沛、徐忠,奉欽差的鈞諭,把賀重五拿到。
    (就把琉璃河燕家耍錢,漏出姓名,王六泄底,怎樣拿住惡人的話,從頭至尾,
    (細回了一遍。)
    (忠良點頭,心中大悅。)
老 爺:(老爺將手一擺說)暫且退去等賞。
    (吳沛、徐忠答應下去。)
    (州官上來在公案一旁躬身侍立。)
施 公:(施公眼望那人說)你叫賀重五麼?
    (惡人見了,向上叩頭,口中)
口 中:是,小的叫賀重五。
賢 臣:本院打發人去把你傳來,不為別故,今日有件事情必得問你。你是什麼人?住在
    什麼地方?作什麼生理?為何在琉璃河耍錢?同什麼人去的?對本院據實說來。
    (惡人聞聽,嚇了一跳,暗說)
惡 人:這話問得厲害!若非有人洩露機關,不能這樣問法。
    (惡人正然低頭拿主意呢,忽聽衙役吶喊說)
惡 人:大人問話,快快的說!
    (惡人無奈,往上叩頭,口尊)
口 尊:大人,小的原先住在南關時,當著個小買賣,苦度光陰。父母俱都去世,並無兄
    弟、妻子,就只有個妹妹名叫慶兒,尚在幼年。小的素常原好耍錢,把家業數年
    賣淨,無奈把妹妹慶兒送在東街表妹家中存身。現今同著一個朋友在琉璃河商議
    買賣,住了幾天。因為耍錢解悶,老爺的貴役就把小的拿來,這是以往實話,懇
    求大人恩典!
    (說罷連接叩頭。)
    (賢臣聞聽,往裡跟話說)
賢 臣:你上琉璃河商議買賣,是同誰去的呢?
惡 人:同著一個姓富的。
    (施公聞聽,微微冷笑,就知事情真了,心中暗說)
微微冷:果然不出本院所料。
想 罷:姓富的是你的什麼人哪?
惡 人:是小的朋友。
老 爺:他叫什麼名字?
惡 人:他姓富名全。
老 爺:別是姓白叫富全罷?
    (惡人打了一個遲頓。)
老 爺:(老爺連連追問說)是白富全不是?
    (惡人重五無奈,只得)
只 得:是。
賢 臣:白富全怎麼不回來呢?
惡 人:他瞧親戚去了。
賢 臣:他的親戚姓什麼?住在何處?
凶 徒:小的不知道。
賢 臣: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呢。聽我告訴你,他的親戚姓閻,排行第五,住在豐都城內
    。他是瞧閻老五去了。是呀不是?你還有個伙計姓佟,名叫德有,排行在六。他
    拿出本錢來,你們三個商議停妥,要作買賣,這事我全知道。你為何親戚改作朋
    友?我再問你,你的表妹夫白富全,到底哪裡去了?
    (賀重五聽見忠良問的這些言語,嚇得顏色都變了,腹內暗說)
賀重五:他怎麼知道白富全是我表妹夫,出本錢的是佟六呢?說我把親戚改作朋友,這話
    是哪裡來的呢?官府果知道此事,大概難免刀下之禍。
    (惡人心下正然思想,堂上的施公衝衝大怒,罵道)
惡 人:囚徒快些實說!若有一字不對,定動大刑!
    (惡賊聞聽,把膽幾乎驚破!連忙叩頭,口尊)
口 尊:青天,小的原本是同著表妹夫商議買賣。方才老大人提佟德有出本錢,也是情真
    。一出門就把親戚改作朋友論,弟兄所為,便於稱呼不礙口。佟德有在表妹夫家
    ,等著銀兩,我們兩個先起身要上京。誰知到了琉璃河,妹夫不走,住在王家店
    --表妹夫已往廬州探親望戚。等了幾天,他不回來。昨日在燕家只為耍錢解悶
    ,偶見公差,不容分說,硬上鐵繩,不知犯了何事情?
    (說罷,連連叩頭。)
    (賢臣聞聽賀重五之言,越發大怒說)
賢 臣:好一個萬惡囚徒!我且問你,是何人把佟六引到白富全家中走動?生出許多事端
    ,淫污了真節烈婦?
賀重五:(賀重五往上磕頭說)回大人,那原是白富全種著佟六許多地畝,佟六才往白富
    全家走動,不干小人之事呀!
    (賢臣聞聽,只氣的白面焦黃,嘴歪氣動,用手一指)
用手一:我把你萬惡囚徒!事跡已訪明,還敢巧辯?你那裡知道傷天害理,報應不爽!你
    把表妹夫誆出去,害了他的性命,將你表妹任人淫污,你打量著無人知曉。這如
    今佟六被婦人殺死,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忠良說著,把牙咬得吱吱連聲亂響,大叫)
忠 良:惡人作惡萬端,圖財害命!誰知佟六被你表妹紮死!
    (惡人聞聽,就一大驚,連忙往上不住叩頭,口尊)
惡 人:青天爺爺,小人不知道這些緣故哇!
忠 良:(忠良一聽斷喝說)我把你這萬惡囚徒!還是如此!人來,掌嘴巴!
    (青衣答應。)
    (一個青衣上前,揪住惡人賀重五,一個掌嘴巴,一邊重打十五個,打得惡人滿
    (嘴流血,打完退閃在一旁站立。)
忠 良:(座上忠良帶怒喝道)賀重五!本院問你到底知道白富全下落不知道呢?想來是
    佟六買托於你,你把他誆將出去,暗暗害了他的性命,是呀不是?
    (只聽兩邊的衙役發威,齊聲斷喝說)
只 聽:大人問你!你快回話。
惡 人:(惡人上前磕頭說)回大人,小的就知道白富全種著佟六的地畝,若問別的事情
    ,小的一事不知。
賢 臣:(賢臣微微冷笑說)白富全到底往哪裡去了?
凶 徒:他往親戚家去了,大人怎麼只問小的呢?
忠 良:好一挺刑的囚徒!本院不給你個對證,你也不肯實說。人來,帶朱氏上堂。
    (衙役答應往下跑去。)
    (去不多時,把賢良女子帶到堂上跪倒。)
大 人:(大人用手指著惡人說道)朱氏,你認得此人不認得?
    (佳人扭項一瞧,只見那邊跪著一人,只打得滿臉青紫。)
    (細留神一看,這才認出是他表兄來咧!)
    
    
600**時間: 地點:
    (且說惡人賀重五在堂下跪著,正自己暗裡盤算主意呢!猛然抬頭看見差人帶一
    (婦人上堂跪倒,細看原是表妹,頂梁骨上嗖的一聲,直如涼水澆頂。)
    (不表惡徒害怕,且說朱氏看見是賀重五,往上磕頭,口尊)
朱 氏:欽差大人,犯婦認得是表兄賀重五,他同我丈夫出門,上京作買賣去了,為何來
    在衙門?可曾與我丈夫同來此處了麼?
忠 良:(忠良座上開言說)朱氏,你去問他,你的丈夫何處去了?
    (佳人答應,一扭項眼望惡人,口尊)
佳 人:表兄,怎麼自己回來?你表妹夫哪裡去了?
    (佳人說到此處,心中慘切,帶淚含悲)
佳 人:表兄啊!你與你妹夫,還有那佟六商議買賣,你哥兒兩個一同出門去了。莫非你
    兩個沒上京麼?你表妹夫現在何處!快快的對我言來。
    (賀重五見朱氏問他,嚇得泥丸宮內走了真魂,癡呆呆的愣了半晌說)
賀重五:表妹,那日與我表妹夫出門,走到琉璃河住下,到第二日清晨起來,他說往廬州
    探親去;我在店裡等到晚晌,並未回來。
    (惡賊說到此處,氣得那邊佳人大叫)
那 邊:賀重五!無義囚徒!你滿口胡說。我們那裡並無親戚。不用說,定是你貪財,害
    了我丈夫的命咧!佟六拿銀子買托於你,你把我丈夫誑出門去,他在家中好作事
    。越想越是。賊呀!你未曾起意,也該想一想,只為圖財,害了自己的親妹夫,
    也不怕傷天害理,報應不爽;如今犯事,還敢抵賴。
    (那佳人,越說越惱,指著那人罵了幾聲,復又向上叩頭,口尊)
只見那:大人,小婦人只求爺爺報仇雪恨,小婦人死也甘心。
    (但見她說著站起身來,往廳柱上一撞,要一頭碰死咧!施公喝叫青衣上前攔住
    (。)
    (佳人無奈,只得回身,跪在一旁。)
忠 良:你的冤枉,本院早已明白。
    (說著,就把那店婆告狀,自己私訪的話,說了一遍。)
朱 氏:(朱氏叩頭說)還是大人的天恩,明鏡高懸,遍照覆盆之冤!願大人子孫萬代,
    子貴孫榮。
    (賢臣點頭,隨即吩咐州官派人去傳佟六的姨夫馮浩、店家藍田玉。)
    (這些話不必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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