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 至 第二〇〇
191**時間: 地點:
(且說郭、王二人至飛虎廳門首)
王 二:借問,這就是飛虎廳麼?
門 上:這就是衙門。
王殿臣:(王殿臣接說)京都順天府施大老爺,奉旨遣役投批文。郭起鳳、王殿臣求見。
(門上人不敢怠慢,進內回稟。)
(林公聞聽,心中納悶,接出了儀門。)
(王殿臣懷中取出御批,雙手舉起,站立居中。)
(林公一見,上前跪倒接批。)
(林公展開批文,為皇上御批府尹示。)
林 公:(此乃奉旨批文)盧溝橋西北有座桃花寺院,即在桃花嶺內。廟大寺廣,隱一群
惡僧。為首和尚法名慧海,無端憊賴,任意胡行。寺內窩藏婦女,吃酒荒淫,苦
害良民。總因下員失誤覺查之故,擾亂地方。今早有人告到本府衙門,施仕倫奏
本皇上,當今准奏。批准私行進廟,探訪凶僧。專等四月初一日,速發人馬,與
我並力擒拿凶僧慧海,解進京都嚴問。倘有風吹草動,以及過午不到,眾官一體
聽參。
林 公:(林公照批文叫聲)上差,見施大人,就說我即率兵前去。
(二人接批,退出不提。)
192**時間: 地點:
(且說林公打發二役去後,即挑馬上弓箭手一百名,藤牌手五十名,哨棍手五十
(名,都是年力精壯,器械鮮明。)
(哪個敢違,按軍法重處。)
(該值將校,答應回身,出衙辦事。)
(林公回後,即命內丁備用,那些將佐千把總等官,軍器半夜須要齊備。)
(林公又把將佐叫進書房,附耳說)
林 公:你等如此這般,不可洩露機關。
193**時間: 地點:
(且說施公在廟,凶僧持齋招待已畢,吩咐小僧秉燭備茶。)
慧 海:小僧失陪。
施 公:請便。
(凶僧起身,回至後房,與眾婦人取樂。)
(施公心下已參透八九;又暗察裡面,有男女喧嘩之聲。)
(賢臣同施安望喧嘩處,只聽淫穢歡笑謳歌。)
(施安挽扶賢臣,上牆瞧看。)
(忽聽一僧提順天府之故,心下著忙。)
(又聽凶僧接言要害性命;又聞慧海僧還要「盤問」,嚇得驚疑不止。)
(復又細聽,賢臣不料失腳墜地。)
(被眾僧聽見,一齊站起,皆往外走。)
(賢臣聽得明白,叫聲)
賢 臣:施安,同跑在菜地藏躲。
(聽著和尚開門出院,四下看看,並無人影,只有兩隻山羊。)
(眾僧不曾細照,回身關門,安寢宣淫。)
(不表。)
194**時間: 地點:
(且說賢臣同施安躲菜地裡,聽得和尚進去關門)
和 尚:夠了!夠了!
(主僕回到房中安歇。)
(次早賢臣淨面,正在吃茶,預備拜佛。)
(留施安看守行李,他更衣出房,手擎香火,各處上香。)
(賢臣雙膝跪地,暗暗祝告)
暗 暗:聖母娘娘,保佑弟子今日拿住凶僧,方顯正直無私。
(祝告已畢,上香叩頭站起,將疏文送在火池焚化,送香資銀五兩。)
(賢臣回身,忽見關太、郭起鳳、王殿臣三人進廟,悄語低言,將調兵之故細說
(一遍。)
(賢臣附耳低言;吩咐王殿臣)
賢 臣:你去喚一老者,喚一小婦,帶一小童上山。你緊跟在後,倘有人囉唣,命飛虎廳
官兵鎖拿了。
(二人答應剛去,只聽廟外山下兵器響亮。)
(暗報人馬到了。)
施 公:(忽有一僧偶聽施公)郭起鳳你去看。有個游廟凶徒,名叫李太歲。叫他出廟,
令飛虎廳兵丁鎖拿。
施 公:(那僧聽了,叫聲性本說)了不得了,我看那香客,果是施不全。為什麼慧海要
天明過後害他?恐後兵到。
(性本聞聽,嚇得抽身便要逃走,又捨不得那些美娘,連忙告訴慧海。)
慧 海:這有何難?不用膽怯,叫他看我的流星叉拐,有何懼怕?
施 公:(忽見大頭僧慌慌張張跑進道)當家的,將爺前隊到山,快去寺前迎接。
(慧海和尚不敢怠慢,連忙站起,走至山門。)
(忽見鬧哄哄的,人馬到了。)
(迎面林公威風凜凜。)
(有二僧走上幾步,雙膝跪下)
跪 下:老爺在上,小僧叩頭。
林 公:(林公馬上含笑)請起。
(林公來至山門,棄鞍下馬。)
(二僧引路,進寺參神,稍坐吃茶。)
林 公:此來,我奉旨搜山,焉敢久羈。兼之領兵,還要找尋野獸,是以散步來此。
(又到雲堂。)
(林公見賢臣認得,上次賢臣進京時會過,要搶上去拉手。)
賢 臣:(賢臣著忙說)我乃香客,失迎老爺,求恕。
(林公聞聽,深知其意,將計就計)
林 公:香客請坐,此處乃佛門善地,何論官民,都是一體。
賢 臣:(賢臣聞聽說)老爺此言,折死小的了。
(兩個凶僧見他,信以為實,心中暗喜。)
(林公帶笑望二僧,又說些閒話。)
(用計穩住二僧。)
(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六回 凶僧搶少婦 鎖拿李太歲)
195**時間: 地點:
(話說眾兵丁把座桃花寺圍住,只見那些進香的男女,作買賣的人等驚慌。)
(且言林公坐談,專候機會拿僧。)
(忽見兵丁進了山,至林公身旁跪倒)
林 公:小的回老爺:小的兵頭見有四僧強搶良婦,命小的俱拿到。現在寺外,請爺定奪
。
(林公聞聽,故意變臉,喝道)
林 公:你等大膽,出來多事,無令擅自拿人。本欲捆打,又恐佛地不恭,暫恕你等。帶
進寺內,問明治罪。
(小校答應站起,假裝驚慌,往外行走。)
(慧海和尚一旁恐懼。)
196**時間: 地點:
(且說兵丁登時帶進老者、少婦。)
(僧人跪倒下面。)
(兵丁閃在一旁。)
(林公座上打量已畢,向僧人大喝道)
林 公:爾等身在佛門,不守清規胡行,何人主使?快些說來!你若不實說,解進宮衙,
動刑拷問。
(四僧見問,假捏虛詞,口尊)
口 尊:爺爺聽稟:小僧等均已受戒,焉敢胡為。今日初開廟門,人煙稠密,山路崎嶇,
老者引領少婦、小童與小僧上山,挨肩過來,少婦吵罵不休。被老爺的巡兵聽見
,鎖拿進寺。叩求老爺看佛憐僧,莫冤佛門弟子。
(林公用計提僧,不肯深究。)
林 公:(又問少婦)僧人怎麼胡行,快快講來。
(少婦見問叩頭,尊聲)
口 尊:老爺,聽小婦人細稟;小婦人不敢虛詞,老叟是小婦人的父親。母親金氏,五十
三歲。小婦人十九歲;夫主就在山下居住,姓李名輝,耕種為業。公婆去世,卻
有妯娌;小童則是姪兒。舊歲,夫主染病,小婦人許願上山拜佛。今親丁四人前
來。下車之時,算是粗心,撂下丈夫,手扶小童,進門拜佛,燒香還願。不知夫
主心急不等,竟自趕車而去。父親找著奴,一同出廟。瞧見無有車輛,心下為難
。沒法,扶父步行回家。忽見四個凶僧,一齊上前。父親年衰,攔擋不住;姪兒
叫喊,小婦人著急大嚷。幸喜官兵跑上,鎖拿搭救。是以同來見老爺,叩求公斷
。
(林公提聽罷,故意含笑說)
故 意:那老者,我問你,偌大年紀,難道還是不知世路麼?上廟燒香,古人所禁,你該
攔阻才是。我自有道理。人來,把他父女、小童,送下山去。
(兵丁答應,老者、少婦一齊叩頭站起,隨兵下山。)
(又把四個凶僧拉到僻處,每人重打二十棍。)
(又將光棍李太歲帶到,跪在下面。)
(兵頭閃過一邊。)
林 公:(林公觀看說)凶徒家住何方?姓什名誰?
(那人見問,口呼)
只見那:老爺,小的住在山下李家村。父母雙全,只生小的一人,名叫李賓。奉公守法,
不知犯了何罪,無故鎖拿進寺。俗云:國家刀快,不斬無罪之人。
(惡棍說話,搖頭擺腦。)
(林公大怒,一聲斷喝)
林 公:該死的奴才,看你光景,必是光棍!人來,掌嘴。
(兩旁兵丁答應,一擁齊上,打了二十個嘴巴。)
一 人:(又見一人跪在下面)老爺,今有部文到衙,限期緊急,不敢遲誤。
(雙手奉上。)
林 公:(林公拆開閱罷)國母開恩,普濟天下庵觀寺院。林某所轄地面,必須查明。先
將桃花寺中,共有多少僧人寫明,以便造冊領賞。
(眾僧聞聽,反為歡喜。)
(林公同僧人查點,立刻寫明清單。)
197**時間: 地點:
(且說賢臣吩咐施安,將行李搬出,諸事俱備。)
(施公告辭林公,賢臣邁步外行,出雲堂小院,在外專等消息。)
198**時間: 地點:
(且說林公見施公主僕下役出去,隨即站起,擒拿二僧,猛縱身剪步向前。)
(兵丁一見,不敢怠慢,一擁齊上,豈容動手。)
(不料二僧暗藏器械,七手八腳,鬧鬥多時。)
(賢臣聞報,隨使關太,王殿臣、郭起鳳三人進寺,與二僧征戰。)
(二僧不覺慌忙,雙拐井井有法。)
(關太等三人,使倭刀、短拐、鐵尺、攘子。)
(五人竄跳蹦躍,丁當招架。)
(看看天黑,林公吩咐兵丁,秉起燈燭。)
(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七回 關太施英勇 倭刀破雙拐)
(關太隨即跟進,用刀砍中慧海和尚的頭頸,「哎喲」一聲,栽倒在地,流星擲
(丟一旁。)
(他翻身還想爬起。)
(郭起鳳迎近,用力一鐵尺打在凶僧拐子骨上,又連打幾尺,把個慧海打得哀聲
(不止。)
(關太復用刀背在凶僧的兩膀打了幾下。)
(慧海不能動轉,趴在地上。)
(關太等撇下慧海,三人圍住性本,拐子紮去,鐵尺又打。)
(關太倭刀舉在空中,性本忙來招架,心中害怕,架式散亂。)
(只聽慧海說話,大叫)
只 聽:性本,休要動手。依我勸你,自受其縛。
199**時間: 地點:
(且說三人圍住性本,王殿臣故意漏空,跟進一步,隨手棍子扎住性本的手腕子
(。)
(「哎喲」一聲,疼得他拋拐在地;又被郭起鳳鐵尺打中肩頭,栽倒在地。)
(關太趕上,耳邊踢了一腳,凶僧發昏,不能復起。)
(外面二公一見,心中大悅,吩咐兵丁上前,立刻把二僧捆綁起來,仔細看守。
()
(又令兵丁搜出婦女,並把餘火救滅。)
200**時間: 地點:
(此時天方大亮。)
(賢臣大笑,尊聲)
口 尊:林老爺,施某今私訪。調動兵將,事虧賢公良謀。兵圍雲堂,將勇兵強。借仗虎
威,拿住二僧。起解回京,施某轉奏聖明,加官增職。兵丁自當獎賞功勞。
(那林公聞聽吃驚,愧顏通紅,欠身行禮,口尊)
林 公:施大人,末將無才,全虧貴役。懇求包容。
賢 臣:(賢臣見此光景說)我面君之際,自有道理。
林 公:(林公又打一躬)多謝大人寬恕之情。
(言罷,二公復回大殿上坐下。)
(賢臣吩咐:派十名兵卒,看守著廟宇。)
(又命那別的寺僧,照管經藏。)
(令下即刻下山。)
(撥車三輛,立刻押那僧人、淫婦,一齊上車起解。)
(二公乘騎。)
賢 臣:林老爺,不用送了。離京不遠,請罷!
(林公聞聽,隨告辭領兵回汛。)
(賢臣率領關太、郭起鳳、王殿臣押解,頃刻進了京城,竟入順天府衙門,升堂
(,差役站班。)
(吩咐:火速把眾僧婦女收監,派役監守。)
(賢臣見天色將晚,退堂出衙回宅。)
(到了門首,下馬進內。)
(父母前請安已畢,一旁坐下。)
賢 臣:(施候說)我兒可喜,獲住惡僧。
(賢臣隨將始末細稟一遍。)
施 侯:你也歇息去罷!明日好辦事情。
(賢臣退出,到自己房內安息。)
(次早起來,淨面更衣出來,至外上馬。)
(到了衙門,升堂。)
又吩咐:人來,傳那告狀的翁婿上堂對詞。
(又叫人立刻提慧海和尚、眾女人聽審。)
(眾役答應,齊往下跑,從監中提出慧海、眾僧、婦女,上堂跪下。)
賢 臣:(賢臣叫聲)慧海、性本,你二人把誆騙眾女之故快快實說!
(二僧見問,總而言之,混推詐賴,不肯實言。)
(賢臣不由大怒,把驚堂一拍)
賢 臣:人來,把慧海夾起再問!
(眾役答應,一擁齊上,忙夾起大刑。)
(慧海昏迷。)
(用水噴醒。)
賢 臣:(叫道)青天老爺,僧人招了。僧人在桃花寺內作惡。師父屢次相勸,一怒之間
,害卻他命,埋在寺後。又與性本商議,誑買些婦女上山。惟有桂姐是僧人拐帶
來的;她父母在京。有位梅林章京,名叫按大,護國寺旁邊居住。小僧常往他家
走動。桂姐父母就在門房裡住。我與其母私通,因奸套奸,嗣後索性拐去。只知
快樂,無人知聞,豈曉神佛不容。巴州布在寺攻書,閒遊山景,看破機關,走漏
風聲,這是實情,願一死罪。
(賢臣聞言,吩咐下役,即刻卸去刑具。)
(書吏連忙提筆寫明口供。)
(青衣答應卸刑。)
賢 臣:(賢臣叫聲)性本招來!
口 尊:(性本口尊)老爺,慧海作惡是真;性本主謀不假,甘願領罪。
(賢臣吩咐書吏寫招,拿下二僧按了手印。)
賢 臣:(賢臣又叫眾僧)你們既入佛門,不守清規。從實招來!
(眾僧見問,口稱)
眾 僧:大老爺聽稟。
(內中說,遊方、挑水、燒火、撞鐘、擂鼓等僧,有心修道,不知別情。)
賢 臣:(賢臣吩咐)眾婦女聽判。
(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八回 施公回奏聖君 順天當堂發放)
賢 臣:(賢臣對眾婦說)爾等失身之故,本府眼見,不細追問。
內中除桂姐,其餘各報家鄉、父母姓名上來。
(眾婦見問,各把姓名報完。)
(賢臣聞聽,叫聲書吏快記寫。)
(又傳下級,把告失妻的翁婿傳來。)
賢 臣:(賢臣叫聲)人來,爾等且把眾僧、婦女帶下,留慧海、桂姐對詞。
(眾役答應。)
公 差:(公差上前回話)小的將護國寺住的馬富,白塔寺住的胡六傳到。
賢 臣:(賢臣叫聲)馬富、胡六,本府傳你二人來認認,那邊跪的是你什麼人?
(二人見問,抬頭一看)
二 人:是小的女兒。
胡 六:是小的妻子。
賢 臣:(賢臣大笑)你們認得不錯?
一 人:不錯。
賢 臣:(賢臣叫聲)馬富,全是你妻之故。本府不究,你也明白了,才引出你女兒私逃
之事。
一 人:(又叫)胡六,你的妻被和尚拐去,本府奉旨訪真拿來。明日早回奏,請旨正法
。你二人下去。
(二人答應。)
(叩頭,含淚而去。)
賢 臣:(賢臣又叫)人來,你們快把眾僧下監。
(眾役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