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 至 第五〇
４１＊＊時間： 地點：
（次日清晨，玉磬上學，來到書房之內。）
（姚金鐘先在學堂唸書。）
姚玉磬：哥哥，你今日來得怎麼太早？為何不見先生在書房？
姚金鐘：賢弟，你有所不知，師傅方才有人來請，出門去了，命咱們用心唸書，去去就回。
姚玉磬：既然如此，咱兄弟二人須要遵師命，好好唸書。
（兩人對面相坐，高聲誦讀。）
（念了一回，姚金鐘撲簌簌落下淚來。）
（姚玉磬見金鐘眼中落淚，故意的開言便問）
姚玉磬：哥哥，你正然唸書，為何卻又落淚？所為何來？
姚金鐘：兄弟，你哪裡知道？我這幾日心中只是想念你叔嬸，故此傷感。
姚玉磬：（點頭歎氣）哥哥，從今你看不見我的叔嬸了。
姚金鐘：（忙問）這話從何說起？
姚玉磬：（歎了一聲）咳！咱兄弟二人原是至親骨肉，我方實說。
（姚至㿦將姚庚與劉氏定計之言、嬸嬸坐獄的事言了一遍。）
姚金鐘：（忙問道）此話是真是假？
姚玉磬：這是我昨晚竊聽的，哪有虛言？
（金鐘嚇得面目焦黃，一口氣堵住，半晌未說出話來。）
（緩了一刻的工夫，方說出話來，口稱）
姚金鐘：兄弟，多承你美意，告訴與我。（遂走出書房，一直逕到祖母房中，放聲大哭。）
高安人：（忙問）孫孫因何這樣痛哭，快快說明！
姚金鐘：奶奶，不好了！可坑殺我了！孫孫的母親被我伯父誆出家去，暗通王婆，將孫兒母親賣與
姓劉的，又不知怎麼著我母同王媒婆並姓劉的在涿州控告我伯父私賣弟婦。州官准狀，派
差持票拘我伯父當堂對詞。我伯父用銀錢買通知州，將我母屈打成招，掐監下獄。這事如
何是好？
高安人：（聞言一怔）金鐘，此話從何而起？
姚金鐘：玉磬在學堂對我所言。
（高安人天旋地轉，半晌還過氣來，眼中垂淚，不由得哭出聲來）
高安人：我那苦命兒媳！不料竟被狼心狗肺忤逆惡子姚庚夫妻所害！咳！我還要這條老命作嘛？我
去與惡子拚了罷！（連哭帶嚷，奔姚庚房去。）
４２＊＊時間： 地點：
（姚庚、劉氏兩口子正在屋中對坐閒談，議論此事。）
（高安人兩步當一步走進房來，用手一指，連哭帶罵）
高安人：好一個畜生！你怎麼將楊氏誆出家門去，私自將她賣了？若不把她設法救出南牢，咱兩個
今朝以死相拚，休想活在世上！
姚 庚：（羞惱成怒，動怒生嗔，手指高安人）你休要如此無理！
（第五回 忤逆子半途殺母 杭州路母子相逢）
（不孝空燒千張紙，欺心枉焚一爐香。）
（神仙本是正氣作，豈受人間枉法贓！）
姚 庚：妳休倚是我母親，以上壓下！我賣楊氏是好意，因她擾家不安。如今她妄控不實，掐監下
獄，想必已死在牢中。若想見面，除非半夜夢中顯魂！我勸你好好隨著我度日。你若不依
，你也得去見閻君！
高安人：（大怒）好一個逆子，竟敢膽大謗母！我與你拚了罷！（惡狠狠撲過去，望姚庚一頭撞去
（）
姚 庚：我的老命交與你罷！（伸手把高安人推倒在地，惡狠狠的掄拳要打。）
劉 氏：（上前用手拉住）當家的，你不必生氣。打她也無益，只向她說個明白。她若肯將家財、
田地盡數交付你我，萬事方休。如若不依，連小金鐘殺害，給他一個熱水潑老鼠，一窩都
活不成。
（姚金鐘見姚庚要打祖母，手扯住姚庚之衣，雙膝跪倒，口呼）
姚金鐘：伯父息怒，休打姪兒的祖母，不可亂倫，須念劬勞之恩。伯父開恩，將姪兒的母親放回，
情願將家產、田園交付與伯父管業，我們情願安居受貧。
姚 庚：（滿面生嗔）你這個小冤家，休推睡裡夢裡！你母被我送到當官，早已死在牢中，如何當
得了家？依我言，你祖孫跟我度日，是你們的造化；你們若多說半個字，惹惱了我，我把
心一橫，管教你祖孫兩個性命難保！
（金鐘害怕，攙起祖母）
姚金鐘：奶奶，隨我回房去罷。
（高安人忍氣吞聲，祖孫一同入後院，進房。）
高安人：你伯父萬惡絕情，我明日赴州衙去告逆子姚庚，好救你母出牢。
姚金鐘：祖母年紀高邁，路遠難行。孫兒年幼，可以前去鳴冤。
高安人：金鐘孫孫，你去告狀救母，也是你一點孝心。無奈明日是月忌之日，不可前去。等到後日
，咱祖孫再去告狀也不遲。
（金鐘聞言，信以為實。）
４３＊＊時間： 地點：
（次晨，金鐘上學房。）
（高安人見金鐘去上學，用烏帕罩了頭，腰繫表裙，暗暗出了後門，逕撲正東而行。）
４４＊＊時間： 地點：
（高安人原乃富戶人家，從未出門走路，今日為救兒媳，告姚庚忤逆，一怒離家奔州。）
（不料年高，步履難行，只走了二里之遙，自覺遍體酸軟，兩腳疼痛，舉步艱難。）
（無奈，坐在荒郊野外歇息，腹內暗暗祝祈）
高安人：上天憐念遇難之人，保佑此去告倒姚庚，救出兒媳楊氏，情願修齋念佛，答謝龍天。
４５＊＊時間： 地點：
（姚庚清早起來，只見小丫鬟進來說）
小丫鬟：大爺起得怎晚？未有老太太起的早，烏帕罩包頭，上州衙救二奶奶去了。
（姚庚一聞此言，只嚇得驚疑不止，埋怨劉氏）
姚 庚：這可如何是好？她前去鳴冤，萬一翻了案，我可要吃了大虧哩！我只當鎮住了她，就結了
；哪知道她前去告我，竟同我作了對頭冤家！
劉 氏：（眉頭一皺）夫主，婆婆既去告了咱，俗語說：『一告三不親』，從今為陌路人。你何不
持刀趕到半路，把她殺死，以除後患？
姚 庚：此話言之有理。我一不作二不休，這可不怨咱。
（言罷，遂把鋼刀藏在腰中，匆匆出門。）
４６＊＊時間： 地點：
（姚庚追趕有二里多地，見前面黃土坡畔坐著一個人，正是高安人。
（姚庚不由得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手提鋼刀，大踏步趕奔上去，喝道）
姚 庚：虎毒不吃子，你今絕情，我就絕義！（舉起鋼刀往下就落。）
高安人：（喝道）好逆子，竟敢殺母！
姚 庚：誰是誰的母？今日追了你的殘生，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刀往下一落）
（高安人手一搪，只聽「咔嚓」一聲，老安人五指落地，「哎喲」一聲，血流不止，昏倒
（在地。）
（姚庚復又舉刀來殺，忽然從地上起了一陣狂風，把安人撮起，頃刻間刮去，蹤影全無。
（）
（姚庚一見，只唬得呆呆發怔。）
（呆了半刻，只得轉身回家。）
４７＊＊時間： 地點：
（姚庚向劉氏將適才之怪事說了遍。）
劉 氏：（哈哈大笑）當家的，我想一個肉人，被怪風刮了去，若從空中掉下來，一定摔一個肉餅
子而死。咱還有一心腹大患！
姚 庚：心腹大患在哪裡？
劉 氏：剪草不除根，萌芽仍舊發。婆婆與姚義倆口皆已害死，還有金鐘是後患，害死他，方乾淨
！
姚 庚：賢妻所言有理，待我明日把金鐘誆去，害了他的性命，就結了。
（姚玉磬下學回家用飯，將話盡情聽在心裡，只唬得驚惶失色，暗暗的來到書房。）
４８＊＊時間： 地點：
（姚玉磬見了金鐘，遂將他父殺祖母，神天保佑，將祖母一陣怪風刮去，明日還要害你的
（性命等情，說一遍。）
（姚金鐘聞言，只唬得面如土色，雙膝跪倒，口呼）
姚金鐘：賢弟雖不是同母生，叔伯兄弟也不遠，這可怎好？賢弟救我！
姚玉磬：（近前挽起）兄長且莫心慌，我的父母不仁，行此大逆之事。古語言：『近朱者赤，近墨
者黑。』久後事發，小弟難逃連累。小弟欲同兄長逃走，奔杭州去尋叔父，倘若神天垂憐
，在途中相遇，也未可知。但能相逢，好救嬸母出監。
姚金鐘：賢弟不可，你想拋家棄業逃難，出於無奈。若路途有變，豈不斷了祖宗的香煙？賢弟不可
同去。
姚玉磬：兄長不令我去，我的父母任性胡為，倘若日後案犯，當堂只恐玉石不分，小弟難脫污穢。
我想走為上策。
姚金鐘：賢弟既懷大義，只可同逃。但缺短盤費，如何是好？
姚玉磬：兄長遇事遮迷，素日咱兄弟積蓄下幾兩銀子也忘了？在路省用可已夠。趁先生不在書房，
快走罷。
（兄弟二人出離書房，竟奔大路而行。）
４９＊＊時間： 地點：
（兄弟二人正往前走，忽聞見一陣腥風所過。）
（路旁躥出一隻斑斕猛虎，只唬得兄弟二人一個往東，一個向西，二人不能相顧，各自逃
（生。）
５０＊＊時間： 地點：
（姚金鐘走到山東，幸遇一家員外收留，收為義子。）
（姚玉磬走到河南，被開豆腐房的收留，認為螟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