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 至 第六〇
５１＊＊時間： 地點：
（一日，天色已晚，黃昏以後錯過了宿店，前有一座樹林擋住去路。）
（竇二墩正要穿林而過，忽聽那前面大嚷一聲，說）
竇二墩：此地我為尊，專劫過往人。若要從此過，須留買路錢。無有錢買路，定叫你命歸
陰！
（竇二墩見有人說話，暗吃一驚）
竇二墩：對面小輩，你是何處賊人，敢截我的去路？
來 福：（對面賊人說）我乃獨霸山東的竇二墩是也！快獻買路金銀來。
（竇二墩聽罷，心中暗說）
心 中：怪哉！我竇某今日又遇見一個竇二墩？我問他就是。
想 罷：小輩，你既說是獨霸山東竇二墩，我聽人傳說，他不劫孤行客，一千兩紋銀只留
五百兩，專劫貪官惡霸。你若是我的對手，我便給你金銀。
（那假竇二墩一擺雙錘，竇爺用三節棍相迎，只聽「叭」的一聲，便把假竇二墩
（的錘磕碎。）
（原來假竇二墩那一對錘是木頭作的，裡空外用鐵頁包著，也有七八斤重，若旁
（人看，就象七八十斤重的鐵錘一般。）
（今日被真竇二墩把兵刃磕碎，一棍打倒，「哎喲」一聲）
一 個：爺爺饒命，小人我不知你老人家到此。
竇二墩：小輩，我乃獨霸山東竇二墩是也！假冒我的名姓，焉能饒你。
竇二墩：（此人聽了）爺爺，我知道了，我也姓竇，名叫竇二羔，
只因家有八旬老母，無錢奉養，想出這個主意來，假充你老人家的威名，我
只為混飯吃，求爺爺饒命，你老人家還生兒養女。
（那竇二墩聞聽他原來也知道我的名字，不由動了一點惻隱之心，伸手掏出十兩
（紋銀）
竇二墩：你改過自新，作一個小本經營就是了。
（賊人接了銀子，磕了一個頭，逕自去了。）
（竇二墩腹中饑餓，此時天有初鼓，並無買飯之處，只得往前行走。）
（忽見眼前一片燈光，路北有正房三間，西房二間，外圍著籬笆障兒。）
竇二墩：開門，裡邊有人嗎？
婦 人：（忽聽裡邊有婦人之聲說）哪一位？
（把籬笆障兒一開，手執燈籠，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光梳油頭，淡搽脂粉
（，輕施娥眉，身穿雨過天晴毛藍細布褂，蔥心綠的中衣，金蓮三寸，嬌滴滴的
（聲音說）
出 來：是哪一位呀？
（竇二墩見是一個婦人，便正顏厲色地說）
竇二墩：我乃行路之人，走過了店棧，求娘子暫行方便，借宿一晚，明日早行。
（那婦人聽罷，心中一動，暗說）
那婦人：合該買賣上門，不免把他讓進來，用酒灌醉，等他睡著，把他害死，得些金銀，
也是好事。
想 罷：客官，請裡邊坐吧。
想 罷：（又讓至西廂房）客官貴姓，從哪裡來的？
竇二墩：我名叫竇二墩。
（那婦人一聽，大吃一驚，心中）
心 中：我打算他是個客商，原來是一個大響馬！等我男人來時，再商議害他。
想 罷：客官還沒有吃飯，我給你作一點飯吃。
竇二墩：甚好，無論有甚吃的均可。
（那婦人方要回房，忽聽外邊有人叫門）
那婦人：娘子開門，我來也。
（黃氏聽是她男人說話，連忙去開門）
竇二墩：你回來了，甚好。
（原來是竇二羔回來了，一進門，笑嘻嘻地）
笑嘻嘻：今日真遇見竇二墩，果然是英雄，給了我十兩紋銀。
（說著到了屋內。）
那婦人：別耍臉啦，你自己叫人家給打了，還在這裡說，真是軟弱無能之輩，我要不看你
忠厚，早晚跟人家走了。
（竇）
笑嘻嘻：（二羔說）你千萬別走。
那婦人：你別嚷，那竇二墩現在西屋，方才我讓進來的。我打算他是行路客商，原來是一
個大響馬。我和你用酒灌醉了他，把他害了，你我發點財，你想怎麼樣呢？
笑嘻嘻：（竇二羔說）我可不敢。
那婦人：（黃氏說）我同你過這苦日月，雖說不是財主，也算豐衣足食，不至於逃難。這
二年旱澇不收，你看這裡逃難的，不知有多少家兒。今天依我說，咱們把他姓竇
的用酒灌醉，把他害了。
笑嘻嘻：（竇二羔說）也好！
（正在商議之際，此時竇二墩早已聽見，是在樹林中打劫他的那竇二羔的聲音。
（）
（他自己偷著出了西房門，暗暗一聽，屋內二人正說要害他之言。）
（他聽到這裡，勃然大怒）
那婦人：小輩，你說害我的話，我已聽多時了！
（掄刀就把竇二羔砍死。）
那婦人：（那婦人嬌聲嫩語地說）大爺饒命吧！我肯跟你去。
（這淫婦指望竇二墩也是酒色之徒，一說就可以愛她的模樣兒，饒了她。）
（焉想竇二墩乃是鐵羅漢，一聽婦人之言，哈哈大笑）
哈哈大：你這淫婦，方才所說之話，我已聽見，你不必說啦。
（一刀把婦人殺死，自己找著了酒罈，還從櫃內找出來饅頭、鹹肉、煮雞蛋，自
（斟自飲，越喝越高興。）
（正在吃酒，忽聽外邊叫門說）
婦 人：開門，我來了。
竇二墩：（竇二墩嚇了一跳）不好！叫他扯住，恐怕不能逃走。
（自己躲在後院之中，忽聽街門一響，把門推開了，進來一人說）
自 己：你們怎麼早就睡了？
（來到屋內，見有死屍在地，那人大吃一驚）
大吃一：哎喲，不好了！我的美人被何人殺死了？
我與你四載露水夫妻，今天被害，豈不傷心！
（說著，落了幾點眼淚。）
（竇二墩在暗中一瞧，認得是快腿彭二虎，連忙進屋內說）
竇二墩：老二你殺人，往哪裡走！
（彭二虎細看，認得是二寨主竇勝，連忙施禮說）
二寨主：二叔，你老人家從哪裡來？
（竇二墩把方才之事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事也說了。）
（彭二虎雖心愛此女，已無可奈何，且竇二墩待他有恩，也不能變臉。）
（他聽了竇勝之）
二寨主：待我放火燒了房屋，以滅這人命之案。這也是她的報應，要不是我勸著她，早就
把她男人害了。
（說著，就要放火。）
竇二墩：老二，他們都在哪裡？
二寨主：（彭二虎說）他們都在五里屯小銀槍劉虎的下處住。
（二人正說之間，忽聽外邊有人說）
二 人：來，你三人把門堵上，我從後邊看他往哪裡走。
竇二墩：（嚇得竇二墩與彭二虎戰戰兢兢）不好！今天要被拿獲，落在他人之手。
（忽見街門大開，進來了白面狼馬九、笑話崔三，後跟著軋油燈李四。）
（他三個人一見竇二墩，崔三）
崔 三：二寨主，你老人家敢情與彭二走一條道嗎？
竇二墩：你等休得胡說！
（遂將自己之事說了一遍，又把竇二羔夫妻二人要害他之言，說了一番。）
崔 三：二寨主，彭三他說往德州去訪問你老人家，我等不信。有順水萬字小銀槍，他說
遮天萬字月點他攢子，正並無邪攢，我知道他架著一個果衫盤來，他上扇喂可孤
萬假充腦兒寨的飯，順水萬字他不信洞庭萬字深點，他說我說的禮性，攢裡空著
拳，前來要給他一個見證。
（竇二墩一聽，哈哈大笑說）
哈哈大：小銀槍劉虎、鐵算盤胡六，他二人也是實心的人，不想老弟你隨機應變，詭計多
端！
（書中交代，那崔三所說，乃江湖中黑話：順水萬字是姓劉，洞庭萬字是姓胡，
（遮天萬字是姓彭，月點是行二，架著果衫盤來是一個少婦長得好，他上扇喂可
（孤萬假充腦兒寨的飯，是那婦人的男人吃綠林飯，假充竇二墩。）
（這是閒言，卻說彭二虎說）
這 是：三哥你來得甚好，幫助我把那死屍與房屋點著火燒了，咱們去到家中，議論替大
寨主報仇就是。
（馬九把房點著燒了，怎見得，有贊為證：凡引星星之火，今朝降在人間，無情
（猛烈性炎炎，大廈高樓難占；滾滾紅光照地，忽忽地動天翻）
（猶如平地火燄山，立時人人忙亂。）
（竇二墩見火已點起來，左右又無鄰居救火，遂帶眾人直奔五里屯。）
（到了下處，天色已然大亮。）
（小銀槍劉虎、鐵算盤胡六、永躲輪回孟不成、一本帳何苦來、飛行吳德順、壞
（嘎嘎吳大、拐子手胡七、黑心鬼呂亮、閃電手高奎、金刀將於景龍等人，一見
（竇二墩來了，大家施禮說）
大 家：二寨主來了，裡邊請坐。
（竇二墩見禮已畢，把自己之事對眾人言明，又將要到獻縣殺官盜庫，劫牢反獄
（，救我哥哥竇成之事說了一遍。）
竇二墩：（小銀槍劉虎說）二寨主，此事不可輕動，獻縣城守營官兵不少。我有個朋友，
姓丁名太保，乃景州定陵人氏，我去請他，他手下人不少。
竇二墩：很好。
（原來這是劉虎的脫身之計。）
（這且不表。）
５２＊＊時間： 地點：
（單說竇二墩等至次日天明，也不見劉虎回音。）
自 己：（他心中明白）眾寨主，劉虎這是脫身之計，誤了我多少事。我兄在縲紲之中，
我姪女金蓮一個女孩，她如何能掌事業？我須早去救他。
５３＊＊時間： 地點：
心 中：眾位，咱們共有幾人？
（崔三瞧了瞧，有名的二十餘位，餘下者雞毛蒜皮、平天轉、滿天飛這些無名之
（輩不少，都是打悶棍、套白狼的那些人。）
崔 三：（白臉狼馬九等說）咱們混進去，在衙門後天仙觀住，那廟中道人是我表弟。
（說罷，大家一同起身。）
（竇二墩要反獻縣，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 回浮浪子貪淫惹禍 聚盜寇反獄劫牢）
５４＊＊時間： 地點：
（話說白眼狼馬九，帶眾人先到了獻縣東門外三里溝。）
（到了竇二墩家內，眾家人迎接，在前廳落座，家人獻茶。）
竇 勝：眾位仁兄與賢弟暫坐，我先到裡邊見見姪女，再作道理。
（又派管家竇用先拿五百兩銀子，在衙門上下使用。）
（自己到了後邊，叫姪女與奶娘、僕婦人等，收拾細軟之物，又派家人預備馱轎
（車輛，再回到前邊廳上）
自 己：列位寨主，大家歇息一夜，明日進城，到天仙觀內會齊。
（是日天晚，眾人吃了晚飯，竇勝分派說）
竇 勝：咱們分三起人去，我先進獄見我兄長。
（又派馬九、崔三去殺貪官，軋油燈李四帶眾人去殺狗子，再劫庫作路費之用。
（）
（這一伙人均已安排妥當，一夜無話。）
（次日，家人回來說）
家 人：奴才探詢明白，上下已使了三百兩銀子，大莊主不能受屈，散拿散放，都有禁卒
牢頭照應。
竇二墩：知道了！
（群寇用完了早飯，大家進城，到了天仙觀內。）
（住持張妙修，乃馬九的表弟，預備素齋，群寇用畢茶飯。）
竇二墩：我要先到獄中，等侯眾位，以呼哨一響為號。
大 家：我等隨後就到。
（竇二墩自己到了獻縣衙門內，見了當值的）
竇二墩：我來瞧竇成大爺，你帶我去，我給三兩銀子。
自 己：（當值的說）我帶你去。
（到了牢獄，叫開門，把禁卒王同叫過）
回 來：這位是要瞧竇大爺的。
自 己：（禁卒說）你貴姓呀？
竇二墩：我是他的表弟，也姓竇，你帶我進去。
竇二墩：（禁卒已是用過錢的，見有來瞧竇成的，概不攔阻）你跟我來！
（竇勝來到獄神廟，見他哥哥散拿散放，並未帶著刑具。）
（他本來是被屈含冤的，只因本縣的少爺乃酒色之徒，愛上他的女兒，要他應允
（，把女兒給少爺作妾，就算無事。）
（故此眾人都與他和好，勸他應允。）
（無奈竇成不依，禁卒也不敢給他罪受。）
（竇勝一見，跪倒叩頭說）
竇 勝：哥哥在此受罪，小弟來遲，多多得罪。
竇二墩：（竇成說）賢弟來了，正盼著你呢。
竇二墩：兄長放心，弟有主意。
竇二墩：（說著掏出了一包銀子，約二十兩）禁卒大哥，你拿了去，給你買一杯酒吃，只
求給我二人備一桌酒席，我在此與大哥坐談一夜，不知成否？
竇二墩：（禁卒王同一見銀子）何必費心，今天已查過獄了，坐一夜也無妨。
５５＊＊時間： 地點：
（少時，送上兩盤牛肉，一大壺酒，兩盤饅頭。）
竇二墩：（王同說）你們二位喝著吧！我照應別的事去了。
（禁卒去後，竇二墩見左右無人，才說）
竇二墩：大哥，我邀請眾綠林英雄，定於今夜三更天來救哥哥，出此龍潭虎穴之中，姪女
那裡我已派家人預備馱轎。我送你等出古北口，到關外去找陳子清，叫他把姪女
娶過門去也好。
（竇成點頭。）
（二人商議之際，天已初鼓。）
（不言竇勝兄弟飲酒，且說白臉狼馬九、笑話崔三這二人施展飛簷走壁之能，進
（入衙門裡面，瞧了瞧大堂後邊，東西各有跨院，西院中有絲弦之聲，唱曲調之
（人聲音響亮。）
（二人暗進西院中一瞧：北上房是三間，東西各有配房，北房內燈光閃耀。）
（二人縱身上房，使了一個夜叉探海式，瞧見屋內燈光照耀，內有圓桌一張，上
（有燭台一枝，桌上邊放著乾鮮果品，各樣菜蔬。）
（正位坐著一個少年人，年有二旬，面皮微青，青中透藍，俊品人材，雙眉帶秀
（，二目有神，身穿藍紗小汗衫，官紗中衣，白）
（襪青雲鞋。）
（東邊坐著二人，一個三旬光景，又一個二旬以外。）
（西邊坐著兩個小旦，手拿琵琶、弦子，唱的是馬頭調。）
（這是門公洪升，他最能奉承少爺，今日他叫了兩個小旦，一個叫金福、一個叫
（春來，唱的是《歎煙花》、《帶病的嫖客》、《歎十聲》、《從良後悔摔多情
（》，一嘴疙瘩腔兒，實在好聽。）
（那狗子越聽越愛聽。）
（笑話崔三有心要進去，又怕人太多。）
（原來這跟官的從煙花中買了一個人，是從良的，今年二十三歲，生得美貌，讓
（她與大少爺私通，又住在他家與他女人睡覺，他躲在衙門佯為不知道，真無廉
（恥。）
（象這個樣，真給跟官的現眼。）
（書中交代：跟官的有三六九等，不能一樣。）
（有一種官家子弟，學而未成，因家道貧寒，不能出仕為官，便托人跟官，借官
（的力量發財，求取功名，光宗耀祖，這個不叫長隨，名叫暫隨。）
（有一等作買賣的商賈人，時衰運蹇，買賣拆了資本，不能成就事業，故托人求
（謀跟官，得了正事，身在公門好修心，或作些好事，或再歸商賈，多買田園，
（教子讀書，這個不叫長隨，名曰且隨。）
５６＊＊時間： 地點：
（再說白臉狼馬九、笑話崔三見狗子正在吃酒快樂之時，二人提刀闖進去，一刀
（一個，把五個人都殺了。）
（又到後院，把贓官全家殺死。）
（軋油燈李四等，與快腿彭二虎、閃電手高奎把銀庫打開，得了銀子不少。）
（然後到了獄門，呼哨一聲！竇二墩與他兄長二人，到了外邊）
然 後：朋友來了。
眾 寇：來了，我等已把狗官殺了，你我逃去吧！
（竇勝把門打開，大家合在一處，往外逃走。）
５７＊＊時間： 地點：
（此時更夫早已知道，報與本城武營老爺得知了，立時調兵，一齊擁到。）
（竇成兄弟二人，帶著群寇，把東門打開，砍死門軍四個。）
（到了五更之後，聽後邊喊聲大振，追兵眼看就到。）
（大家合伙，把竇宅的馱轎四乘，轎車兩輛，送出十里之多。）
大 家：（群寇說）二寨主，我等不能跟隨出口了，你此去如到了北口外，得了事，千萬
給我們個信。
竇 勝：眾位恩兄
義弟，你我義氣，如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要失陪了，他年相見，後會
有期。
（說罷，往古北口去了。）
５８＊＊時間： 地點：
（再說飛鏢黃三太，在東郊外見竇二墩已然逃走。）
（大家備酒，給黃三太賀喜。）
（住了一夜，三太方要告辭，忽見外邊家人黃用來報）
三 太：老太爺，我在各處訪問，才知你老太爺在這裡，家中夫人生了公子了。
老英雄：（眾英雄齊聲叩喜）三哥大喜，今天打了竇二墩，又生貴子，我等送個名兒，叫
他天霸何如？
黃三太：甚好，就叫黃天霸吧！
（大家賀了一天喜，才各自歇息。）
（次日，李七侯與武成二人，告辭回三河縣。）
（李七侯又保著彭公升了南通州知州，這且不表。）
５９＊＊時間： 地點：
（單說黃三太與眾人分手，各自回家。）
（自己帶著季全、黃用，到了家內。）
（回想自己往日，願從此甘老林泉之下，有薄田數頃，也可以教子讀書。）
（想罷，叫秦氏拿出一百兩銀子，把季全叫來）
季 全：季全，這有白銀百兩，你自己隨便使用，務守本分，我是把江湖之道撇去了。
季 全：（季全叩了個頭說）我去也。
（此後他雖海角天涯，每逢三太壽日，必親來叩頭。）
（這一日，黃三太在家中悶坐，家人來報，說外邊有一個揚州人，姓何，拿著賀
（兆熊大爺的信，要來面見。）
三 太：叫他進來。
（家人領進那個人來，年約十五六歲，生得豹頭環眼，粗眉闊口，四方臉，面皮
（微青，儀表非俗。）
（身穿藍縐綢皮袍，外罩蟹青宮綢八團龍的馬褂，足登白襪雲鞋。）
（見了三太，請了安）
三 太：老前輩，你老人家好哇？弟子有書信相投，乃是飛天鷂子賀兆熊太爺的信。
（說著，從懷內掏出來）
出 來：你老人家請看。
上 寫：內函敬呈義兄黃三太爺大啟，書由揚州發，名內詳。
（三太拆開來看，不知上面寫的是何言語，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隱林泉授徒教子 慶生辰又起風波）
６０＊＊時間： 地點：
（話說黃三太接過書信一瞧，問那人說）
黃三太：你姓什麼，是哪裡的人？
上 寫：（那人說）小人是揚州人氏，父母早喪，跟著叔父度日。我姓何名路通，本年十
五歲。只因我愛練武藝，請了幾位教師，全是武藝平常，有一位賀大爺，與我叔
父相契，甚為知心，他說你老人家武藝精通，叫我來投你老人家學些藝業。
（黃三太聽說，拆開書信一看，上寫著：字請恩兄大人福安。）
（自拜別後，天南地北，各處一方。）
（弟至揚州，遇故友何澄，言他姪兒何路通專愛習學武藝，訪求名人。）
（弟知兄在家，應有安閒之樂，閒暇之時。）
（弟遣何路通前來，投字在台前，學習藝業。）
（如蒙允准，則來人幸甚！知己之交，不敘套言。）
（專此，即候闔第清吉！並請福安不一。）
黃三太：（黃三太看罷說）你既然願意習學武藝，我就收你作個徒弟。
（何路通連忙叩頭，拜了八拜，就在此處練習武藝。）
（一住五年，練得有飛簷走壁之能，長拳短打無一不通，拜別師父去了。）
（逢年按節，必來給師父叩頭。）
（師生二人，意味相投。）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這一年，黃三太五十九歲，黃天霸）
（八歲。）
（於正月二十二日，外邊門上家人拿進一個拜帖，上寫「新授紹興府彭朋」。）
（黃三太叫家人把拜帖拿回擋駕。）
（原來那彭公官復原職，拿了武文華，治得三河縣人民安居樂業。）
（白馬李七侯自打竇二墩回來後，隨彭公升了南通州知州，後又提升紹興府知府
（。）
（彭公念當年指鏢借銀的好處，特意前來拜望，黃三太卻不敢會見。）
（彭公回衙，遣李七侯送來京中茶葉，帶來大餑餑，還有各樣點心。）
（黃三太接進來，二人見面，敘起當年離別之情。）
（李七侯說他幫助彭公到處剪惡安民，升得此處的知府，今日特來拜望。）
（黃三太聞聽此言，說）
黃三太：賢弟理應如此才是。
愚兄老邁，退守林泉，教子讀書，有薄田數頃可以養贍，吾願足矣！
李七侯：黃三哥，你我山東分手，倏忽幾載，光陰荏苒，日月如梭，三哥不減當年威風，
五官氣色全好。
黃三太：托賢弟福，賢弟你家中還好？
李七侯：有我八弟照應家業，倒也平安。嫂嫂與姪兒安好！
三 太：承問，你姪兒入學讀書，倒也好。
（二人談了一會閒話，黃三太吩咐家中擺上酒菜。）
（二人入座又談了一會心，酒飯已畢，李七侯告辭回衙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