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 至 第一二〇
１１１＊＊時間： 地點：
（再說海瑞自到學任以來，用心訓迪，又稟知上司，除了學中幾處陋規。）
（上憲嘉其廉能，大加歎賞說）
海 瑞：海提學才幹卓異，可司民牧。
（為他具題，請改授州縣以資委用。）
（本下，帝批准了，發回本省。）
（該撫即便拆開來看。）
（只見硃批是：奉旨：該撫所題淳安儒學海瑞，才幹卓異，堪為民牧，乞改授州
（縣，以資委用。）
（所奏如果屬實，著即出具考語具題，遇有州縣缺出，即行委署。）
（如堪治理，另題實授，欽此。）
（該撫看了硃批，即時發下藩司，著將海瑞改注候委縣冊內，聽候委用。）
１１２＊＊時間： 地點：
（未幾，淳安縣知縣以貪墨被百姓上控免職，該撫就以海瑞委署淳安縣知縣事。
（）
（海瑞此際身膺民社，益勵精忱。）
（凡有興利除害之事，無有不為。）
（不避怨嫌，只顧為民為國，一清如水，那些百姓愛之有如父母。）
（上任不一月，盜賊頓息，民歌樂業，竟然有路不拾遺之風。）
（海瑞不憚勞苦，每夜帶領二僕改裝訪察，不知拿了多少匪人，審判如神。）
（書差畏其明察，不敢欺隱。）
（百姓號之為海爹，如嬰兒之呼父也，其依之如此。）
１１３＊＊時間： 地點：
（未幾，海雄接家眷至任所，夫妻相會，又見了四歲的女兒，海瑞之歡喜，自不
（必說。）
（過了兩月，人傳朝廷差張國公稽查各省錢糧案牘，糾察官吏廉墨，頭旗大書「
（奉天糾察」四字。）
（現在朝廷賜他尚方寶劍，十分威肅，一路盤查將來。）
（聞得山東歷城縣知縣薛禮勤，一言不合，為他所殺。）
（所過地方供應快馬，十分煩劇。）
（倘有怠慢，立時有事。）
海 瑞：（海瑞聽了歎道）天子為何差這樣的人來此，適足以擾民矣！且自由他，我這裡
是沒有許多供應的。
（過了幾日，鄰縣就有文書移知，並有私說，說是國公之意，如此如此，否則必
（遭參革。）
海 瑞：（海瑞笑道）豈有此理！我一毫也不備辦，看他奈何。
（遂命人於前途哨探。）
（果然不三日，張府的家人頭船來到，只見淳安縣城中，十分冷落，並沒有半個
（人兒在外招呼。）
（怎怪那張府的家人氣惱，盛怒而來，走到縣裡，仍是這般冷悄悄的，那家人就
（是湯星槎。）
（當下湯星槎怒氣不卻，來到二堂，坐在一把椅子上，大聲道）
星 槎：怎麼國公的差事都不備辦？知縣到底往哪裡去了？
（海安、海雄忍耐不住，便齊聲問道）
海 安：駕上是哪裡來的？請道其詳。
星 槎：（星槎冷笑道）你們在此做什麼的？
海 安：是跟隨海太爺辦事的。
星 槎：（星槎笑道）卻原來你們既是充當縣裡的長，就該曉得官場中禮套的。我們國公
是奉旨來稽查糾察的欽差，鄰縣諒有文移知。你等怎麼這般冷落，莫非欺藐我們
麼？
海 安：我們這裡乃是一個極貧極苦的縣份，現在衙中米薪都不敷用，哪裡還有餘項來供
應差務？只請駕上方便些須就是。
（湯星槎聽了大怒，忿然而去。）
星 槎：（臨行恨恨的說道）你們且看仔細，少頃便是了。
（遂悻悻而去。）
１１４＊＊時間： 地點：
（再說海瑞在內廳，聽得外面喧嚷，心中大怒，遂悄悄的走在屏風後竊聽。）
（正聽得海安與星槎問答，不覺的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親聽得星槎含恨而去，隨即喚了海安、海雄入內，吩咐）
便吩咐：適間來的就是張巡按的家丁，方才你們與他口角，彼必然迎上前途，搬弄是非，
要來我縣糟蹋了。你等且到外邊私行打探，國公船隻車輛共有多少，急來回覆，
不得有誤。
（海安、海雄二人領命飛奔而去，小心打探。）
（去了二十餘里，正好迎著張志伯的坐船蔽天而來。）
（海安等故意坐在一隻漁船之內，只顧跟著官船而走。）
（原來張志伯的船隻，除官船之外，大小共三十餘號，每一船都是沉重滿載的。
（）
（海安、海雄二人看在眼裡，急急走來回報。）
（海瑞聽了，自忖他是從京中出來的欽差，又沒家眷，隨來不過一兩隻船就夠了
（，為什麼有許多船隻？想必是裝載贓物的了。）
（且自由他，看他來意如何，再作區處。）
１１５＊＊時間： 地點：
（正說之間，人報張國公差旗牌官胡英來到，稱）
公 差：奉令箭到此，請爺出去迎接。
海 瑞：國公奉旨而來稽查地方，本縣理應迎接，亦不過護送出境而已。怎麼差來的賤役
，也要本縣去迎，這款是何人設的？
衙 役：（衙役稟道）歷經州縣，都是這般迎候，老爺不可抗違，國公是不好惹的呢！如
今旗牌現在衙前，專等老爺迎候。
（海瑞不覺勃然大怒，就吩咐三班衙役，排班升堂。）
（這話一傳出去，那三班的差役，各房書吏，俱各紛紛上堂站立，分列兩邊。）
（三梆已罷，海瑞升堂於暖閣之內，書差們陸續參叩畢，海瑞）
海 瑞：今日本縣特為本衙門與萬民爭一口氣的，你等休要畏縮，須要照依本縣眼色行事
，如違，責革不貸。
（兩旁書差唯唯聽命。）
（海瑞吩咐開門，傳旗牌入見。）
（左右答應一聲，把頭、儀兩度大門開了，大聲喚叫）
旗 牌：本縣太爺，著來差報名進見。
（那差官是慣受人家奉承的，所過州縣，無不諂諛之，滿以為知縣出來迎接，得
（意洋洋的站在署門。）
（初聽此言，猶以為喚別處的差官。）
（未半刻，只見兩個衙役走上前來說道）
衙 役：差官，你怎麼耳聾了麼？如此呼喚，你卻不聽見？如今老爺現在堂上，立喚你進
去說話呢！
（那旗牌聽了此言，不覺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勃然大怒）
旗 牌：狗奴才，你在這裡絮絮叨叨的，叫哪一個？
衙 役：是特喚你進去，俺家太爺坐了堂，等你呢！
旗 牌：（那旗牌冷笑道）好大的知縣！待我進去看他怎的！
（遂大踏步盛怒而入。）
（海瑞見他手持令箭，乃起身離座，對著令箭拜了兩拜，請過一邊供著。）
（然後復行升座。）
（旗牌看見知縣復行從容的升座，心中大怒）
旗 牌：請問貴縣高姓大名？
海 瑞：（海瑞笑道）你既為差役，不向本縣報名叩見，倒也罷了，怎麼反來問起本縣的
姓名？本縣的姓名，已有在那萬歲爺前傳臚冊上，諒不用說你亦知道。你今至此
何事，可對本縣說知。
旗 牌：（那旗牌笑道）俺奉了國公令旨，特來著你等預備夫馬、供應船隻、縴夫、水手
等項。
毋得刻延，如違聽參。
海 瑞：這話是國公說的，還是你說的？
旗 牌：（旗牌笑道）令在手上，就是我說的。
海 瑞：原來如此。我們縣中大荒之後，百姓死亡者半。現在力田之際，那有閒丁當役？
且請國公自便罷。
旗 牌：怎麼說『自便』兩字？你這廝想必做厭了這知縣麼？只顧彌天的大膽，胡言亂語
冒瀆。我亦管不得許多，只要立刻取齊一百名縴夫，又要五十號大船，前去繳令
就是。
海 瑞：國公的坐船不過一隻，那用得百名縴夫，又要五十號大船何用？
旗 牌：你只管預備就是，哪裡管得許多閒事！
海 瑞：（海瑞笑道）本縣自蒙聖恩授此縣以來，所用一文皆動支庫項。今你勒要如許船
隻，將來的開銷卻在哪一項上？這卻不能從命。若是國公的坐船需人牽纜，本縣
就立刻督率眾役當差便了。
（旗牌哪裡肯依，罵道）
旗 牌：放屁！哪裡來的偌大瘟官，誰敢抗違國公令旨？你敢下座來，與我去見國公，算
你是個好漢兒的！
（說罷哈哈大笑。）
海 瑞：（海瑞聽了大怒）哪有如此大膽藐法的差役，膽敢在本縣公堂之上大模大樣？左
右，與我拿將下去，重打四十！
（兩旁差役答應一聲，齊來扯旗牌下去。）
（正是：福由人自作，一旦失威嚴。）
（畢竟海瑞可能打得那旗牌否？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贓國公畏賢起敬）
１１６＊＊時間： 地點：
（卻說旗牌出言不遜，惱了海公，吩咐衙役，拖翻在地，重責四十大毛板，然後
（說話。）
（左右答應一聲，立即上前，不由分說，將旗牌摔到階下，按著頭腳，一聲吆喝
（，大叫行杖，打了十板。）
（旗牌咬著牙根，只是不肯求饒。）
（海瑞看了如此，大罵衙役畏懼，不敢用力，便親離座位，奪過板子，盡力打去
（，竟不計數，約有五十餘板，打得旗牌叫喊連天，皮開肉綻，鮮血迸流。）
海 瑞：（叫道）好打，好打！
（海瑞怒氣未消，令人取過鏈子來，自己與旗牌對鎖著，吩咐退堂，一同來見志
（伯。）
１１７＊＊時間： 地點：
（卻說志伯的船隻業已傍岸，所有縣屬城守捕衙，俱來迎接。）
（志伯既登了岸，卻不見知縣，便問各官道）
志 伯：知縣何處去了？
卻叫本爵到哪裡去住？
知 縣：（捕衙跪稟道）本縣因要辦公事來遲，諒即來也。
（話尚未畢，只見旗牌與那知縣對鎖著，一路迎上前來。）
（志伯見了，不知什麼意思，便吩咐縣官，快上前問話。）
（知縣即便上前稟見，志伯）
志 伯：貴縣為甚與本爵的旗牌共鎖？
請道其詳。
海 瑞：只因貴差來縣，勒要備辦供應，並要縴夫、船隻，將卑職的公堂鬧了。所以卑職
將貴差打了，對鎖著來見國公請罪。
（志伯聽了，心中大怒）
志 伯：原來如此，且到縣裡說話。
（吩咐先將兩人的鎖開了，隨即來到縣衙，升堂坐下，傳知縣問話。）
（海瑞昂然而入，打躬畢，侍立於側。）
張志伯：本爵並非私行，乃是欽奉聖旨，稽察天下倉庫案牘。所到地方，理應供些夫馬。
所以本爵欲到之處，預將令箭傳知前途，以便你等備辦。貴縣何故竟將該差痛責
，豈非辱藐本爵麼？
海 瑞：上司往來，地方官迎送出境，此是自然之理。但貴差到署，勒要縴夫百名，大船
五十號。想此際正在農夫力田之時，本縣百姓，皆是耕作食力的。頃刻之間，哪
有百名人來？況且小縣地方，一時焉有許多船隻？故此卑職略為推延，以為趕辦
。而貴差則擅作威勢，公堂謾罵，欺藐官長。故此卑職將他責打，以警將來，萬
乞恕罪！
志 伯：本爵乘船而來，每縣只當送出本境，便要換船，難道不該覓船的麼？那船隻又大
，近因冬旱水淺，必須用人牽纜，始得過去，難道縴夫也用不著的麼？至於船隻
五十號，自有本爵的東西裝載，故此開明數目，以免滋事。今貴縣一些不曾預備
，又將我的差官責打，明明是欺藐本爵，本爵難道沒有斬知縣的利刃麼？
海 瑞：（海瑞從容進曰）國公鋼刀雖利，不誅無罪之人！卑職自蒞任以來，一向奉公守
法，並不曾虐民媚上。
今國公既欽奉聖旨糾察奸邪，盤查倉庫，皇上之意，本是為民，今國公至此
，適足以擾民也。卑職不自揣度，有言奉告，伏乞容訴一言，即死亦瞑目。
志 伯：你有什麼言語，只管說來。
海 瑞：且說朝廷差公撫恤天下，問民疾苦，糾察官吏，意蓋至良也。公身為大臣，仰荷
重爵，自當仰體聖意才是。怎麼動以游騎先行，百般濫勒？所過州縣，勒令補折
夫價銀若干兩，飯食錢若干兩，又仍復勒要酒食、船隻、夫馬，否則以天子之命
而挾制之。州縣既竭營資財，民亦備極勞苦。然從無不取民之官，一旦營辦不齊
，必致多方搜括。萬民之膏，飽其貪壑，此豈身為大臣者之事也？竊為公不取矣
！
（志伯聽了，滿面羞慚，不覺怒髮衝冠的大聲作色道）
不 覺：何物知縣，敢揭我短處？
（吩咐左右推出。）
海 瑞：（海瑞急止之道）死固不可辭，然亦有說。
志 伯：還有何說？
海 瑞：卑職開罪明公，罪固應死。而明公受賄百萬，又當如何？
志 伯：你卻哪裡見來？
海 瑞：三十餘號沉重滿載之船，內是何物？
志 伯：三十餘船，乃是奉皇上特諭，沿途彩買下的瓷器、花盆等物，怎麼說是贓物？
海 瑞：皇上大內所需各項器皿，例有各省進奉，何勞聖慮，特以巡邊大臣彩買，而啟天
下之疑心耶？
（志伯被海瑞這一句說話倒住了口，卻無言可答，怒道）
志 伯：這是本爵之事，不要你管。
海 瑞：明公說是不要卑職來管，卑職亦要與皇上算一算賬。明公自出京以來，所過州縣
，多者二三萬，至少者一萬餘兩，統計所過州縣一千有奇，計贓百萬不止。此事
只恐明公他日歸朝，未免招人物議。今海瑞既已問罪，諒亦難逃一死。但死亦要
具奏天子，俾知海瑞曾亦與國家出力，死且不朽矣！
（即從袖裡取出一個算盤來，對眾人算計道）
一 個：明公一路而來，大約共有贓私三百餘萬。
（志伯滿腔慚怒，只恐海瑞認真，縱然殺了他，也不得乾淨，遂笑道）
志 伯：你這廝，我看來乃是瘋顛的。
（吩咐從人趕了出去。）
海 瑞：（海瑞大笑道）這是卑職的公堂，明公要趕卑職到哪裡去呢？且請息怒，海瑞不
過與明公戲言也。
志 伯：（志伯就乘機道）須屬戲言，下次卻不可如此，免人看見，只當是真的一般。本
爵且住你的衙署罷。
海 瑞：當得如命，但敝署隘窄，恐不足以息從者，奈何？
志 伯：不妨，只本爵與三五親隨在內，其餘悉在外邊，不攪擾貴縣。
（海瑞應諾，便請志伯入內，至花廳住下。）
（海瑞並不相陪，一面提犯審訊。）
（少頃，家人搬了四味葷菜，兩盆素菜，一碗清湯，一壺水酒）
家 人：家爺現在公堂審案，不得奉陪，望乞公爺勿罪。
（志伯看了，不覺啞然而笑道）
不 覺：你家太爺，既有公事，只管自便罷。
（遂將飯略用半碗，連酒也不吃。）
（那親隨的人亦是這些飯菜，各人肚裡好生不悅，然見主人都不言語，也只得忍
（耐。）
（志伯被這海瑞當著眾人搶白一場，心中大怒，便喚親隨來吩咐道）
志 伯：你且到外面看這海瑞做甚勾當，即速回來報我。
（親隨領命，悄悄的來到外邊，只見海瑞正坐在大堂，提了一干人犯，在那裡審
（問。）
（親隨見了，急急回來報之，志伯便私到堂後竊看。）
（只見海瑞口問手批，頃刻之間，把几案的事一一了結，無不欣服。）
（志伯回到花廳，自思此人果有卓然之才，只是可惜了，不得展其驥足。）
（又轉念他今日如此行徑，倘若認真與我作對，這便如何是好？看來他在此地決
（得民心，如此能廉耿介，必定一些破綻都沒有的。）
（我卻拿什麼來參革他？一味的胡思亂想，自不必說。）
１１８＊＊時間： 地點：
（再說海瑞把公事辦完，退了私衙，喚了海安吩咐道）
海 瑞：你明日可領著三班衙役，共二十名，在碼頭聽候。明日他起程之時，本縣卻與你
等牽纜就是。
海 安：小的們當差牽纜，固然本該的。但老爺身為民牧，怎麼反去作此下賤之事？即此
衙役，亦當無當差之理。老爺何不喚那各處的地保前來，吩咐叫他立傳數十名民
夫就是。
海 瑞：這是什麼話！現今秋收之期，禾稻將次登場，若是抽取他，如何防守相望？倘有
失竊，豈不枉了他們數月勞苦？這卻使不得。你只管依我去做，不必多言！
（海安應諾，即到外廂喚起差役，將海瑞的言語，對他們說知。）
海 安：（眾役聽了笑道）我們在本縣，也當了十數年的差，並未曾見代民當過夫役的。
不特不會，抑且失了衙門威風。煩大叔代回一聲，只說並無例，求太爺另喚民夫
就是。
海 安：便是我亦這般說，怎奈老爺不依，說是恐失農務。你等只管伺候，明日老爺也來
相幫我們呢！
（眾役聽說是太爺都幫著牽纜，不敢則聲，只得應允。）
（次日，志伯天尚未明即便起身，海瑞便來參謁，稟請盤查倉庫。）
志 伯：貴縣的倉庫，定然是夠足的，不必查驗了。
本爵就要起馬了。
海 瑞：粗糲之飯，亦望明公一飽。
志 伯：昨夜打攪不安。
（即時吩咐起馬。）
（海瑞也不強留，相送出了縣衙，來到碼頭。）
（志伯下了坐船，張府家人正在那裡亂嚷，說是沒有縴夫。）
（海瑞即與海安並差役等一同下了水，把繩頭牽著。）
志 伯：（那些百姓看見）豈有此理！本縣太爺是我們的父母，怎麼都來當人夫，要我們
何用？
志 伯：（大家都跳在水裡）父母大人請上岸去，待小人們來牽纜就是。
海 瑞：你們且去，休妨了大眾的農務。
志 伯：（百姓齊道）父母大老爺說哪裡的話來，我們當夫，是應該的，怎麼要連累太爺
受苦？
（遂一齊將纜頭牽住。）
（志伯看見，急令人傳海瑞上船，謝道）
志 伯：貴縣如此愛民，真乃社稷之福。本爵回京，自當奏聖上，升官加級。
（說罷，吩咐開船而去，連百姓也不用牽纜了。）
（滿城之人，無不贊歎。）
１１９＊＊時間： 地點：
（不說海瑞回衙，再說張志伯一路巡察過了，即日回京復命，先將贓物陸續繳到
（嚴府。）
（是時嚴嵩已為丞相加大師，權傾人主。）
（當下嚴嵩喚了來人訊問志伯行徑。）
志 伯：（志伯家人道）家爺一路都已照中堂的言語行事，有清單豆上。
（嚴嵩即令取來觀看，只見：河南省：共得白銀五十三萬，土物玩器共一百一十
（二箱。）
（山東省：共得白銀四十二萬，土物玩器共三十九箱。）
（浙江省：共得白銀三十六萬，土物玩器共七箱。）
（江西省：共得金條五十八條巡撫送，白銀四十萬，土物玩器共七十六箱。）
（江蘇省：共得白銀六十萬梁太昌送，土物綢緞共一百箱。）
（廣東省：共得黃金一百二十條關差鄒炳春送，洋鐘錶共一百八十架，翡翠犀石
（念珠兩副、洋貨匹頭五百箱，白銀共七十萬。）
（其餘各省俱是六十萬，土物不等。）
（嚴嵩看了大喜。）
（立即吩咐嚴二，照數收貯，待等志伯復旨後，再為瓜分。）
（正是：下虐民和吏，飽填貪壑中。）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聖天子聞奏擢遷）
１２０＊＊時間： 地點：
（卻說嚴嵩看了清單，滿心歡喜，吩咐家人嚴二照單查收，且暫貯庫，待等張志
（伯見過了皇上，再作道理。）
（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