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 至 第一八〇
１７１＊＊時間： 地點：
林 公：（卻說林公在私衙與湯彪商議道）本章進京久不見諭旨到來，倘得旨意發下，就
到相府拿人，雖花有憐已死，若得了沈廷芳就可以結清馮旭一案。
湯 彪：再候三日看。
林 公：前日海州百姓有公呈，說護國寺水月和尚好淫不法，我想那有此事？趁此閑暇，
同你私訪一回。如果是真，必須與民除害。
（隨叫中軍進來，吩咐道）
中 軍：本院私訪海州一案，不可泄漏，爾等照常辦事，速備小舟一隻，泊在河下伺候，
再備大船一祇，喚妓女二名，扮作良家婦人，先往海州，候本院到時，自有布置
。
（中軍答應，即時備辦已畢。）
（林公與湯彪在船上談些閑話，不覺到了海州。）
（見那祇大船早已到了，林公過船，妓者迎接。）
林 公：你二人祇稱我員外，到此求子，不可泄漏機關。
（二妓者答應曉得。）
（隨叫了三乘小轎子，二妓者與林公坐了，竟奔護國寺而來。）
（不一時，到了山門，眾徒見有客來，忙報與水月和尚。）
（林公下轎與二妓者進寺，方丈水月迎接，見禮已畢，入坐。）
水月和：尊姓大名？到此何干？
林 公：在下姓章，表字雙木，字住山東，年過半百，尚無子息，聞得寶剎神聖有靈，特
帶二妾前來，乞求子息。
水月和：若要求子，心須虔誠，住在小寺，早晚叩求，斷無不應驗之理。
（吩咐備齋款待，林公無事，自己散步走至靜室。）
（祇見四壁詩畫帖滿，靜悄悄不見一人。）
（隨身坐下，祇見一張香幾上，擺著一口銅磬，磬槌在旁。）
（林公想道：此處又無佛像，擺這個做甚麼？拿起磬槌當啷打了一下，祇聽咿呀
（一聲響了，就打開兩扇門，走出八九個女子來。）
（林公一見大驚，那些女子一見不是和尚）
林 公：你這客人，此地不比別處，有性命之憂，還不快走。
（林公聽了此言，嚇得魂不附體道）
林 公：你們這些女子為何在此？
和 尚：（眾婦女道）我們俱是奸僧淫盜而來。
（說畢關門進去。）
（林公欲待再問，祇見門已關閉，於是出了靜室，一路思忖，誰知：
（ 隔牆須有耳，窗外豈無人。）
（那水月和尚的徒弟，在外聽見磬聲，連忙報與水月。）
和 尚：（和尚水月道）莫放走了，今夜結果他就是了。
和 尚：（晚飯後，水月道）請員外與二位夫人在靜室安歇。
（又叫湯彪在別處歇宿。）
（林公與二妓者遂同水月和尚來至靜室門首。）
水月和：就請在此處罷！
（林公見有許多客床，水月和尚別過，將門關鎖，忙喚徒弟們快將我戒刀拿來，
（便從地窯裏上來殺林公。）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 湯彪急調海州兵 林璋初請上方劍）
１７２＊＊時間： 地點：
（話說水月和尚帶領徒弟，到地窖裏上來，大喝一聲）
水月和：你這匹夫，不是我來尋你，這是你來尋我的，自取其死，你今識破我的行藏。
（趕上就是一刀，林公正在思想，見水月和尚一刀砍來，將身一閃，那時把坐的
（交椅也劈得粉碎，兩個妓女嚇得戰戰兢兢，上前跪倒，口稱）
林 公：師父饒命！
水月和：（水月道）我不殺你，你二人也不能走出我的寺門，祇殺這個匹夫。
林 公：（林公就跪下哀求師父說道）是我不知，一時冒犯虎威，乞饒性命。
雙膝跪：（水月道）若留你的性命，除非西方日出。
（林公聽了心中好生害怕，早知如此，何不穩坐淮安，不知此時湯彪在於何處？
（林公又哀告道）
林 公：師父若不肯饒我，求留我一個全屍首。
眾 徒：他既然知罪，恕他刀下之鬼，師父又不致破了殺戒，不如把他送到土牢，活活餓
死他罷，叫他死而無悔。
水月和：祇是便宜了這個匹夫。
（吩咐將他捆了，就叫眾徒扛到土牢邊，打開門將林公往下一推，反手關下土牢
（去了。）
（林公被摔下土牢，恰好遇著錢林先在底下，幸喜那腰內帶了人參，不然久已餓
（死多時了。）
錢 林：你是何人？遇見這個賊禿，把你送進來？
林 公：（林公聽見他的聲音慌忙問道）我林璋好像在那裏會過尊兄，我聽你的聲音甚熟
。
錢 林：莫非正國老伯父麼？
林 公：正是！你是何人？
錢 林：小姪叫錢林。
林 公：你為甚麼事也在此處？
錢 林：小姪因花文芳奪親，將妹丈馮旭害去充軍到桃源縣後，將翠秀代嫁過去，不料翠
秀殺了花文芳。小姪聞了此凶信，嚇走來到此地，遇見這個惡禿，將小姪陷於此
地。
林 公：我自從在舍甥家別過，進京會試，遇見花榮玉點了大主考，不許林姓進場。因此
一氣投水，虧了徐千歲救我性命，做了他家西賓。今年八月十五日夜，遇皇爺私
行。回宮次日，召我入朝，欽賜進士及第，欽點七省經略。目下正在淮安府，有
海州百姓數十人，告這水月和尚姦淫，特來此處私訪。誰知正遇對頭，被我認破
他的機關，要殺害我的性命，再三哀求討了個全屍，故此將我捆綁，摔在這裏頭
，湯彪不知在那裏？
錢 林：湯兄同老伯一起進來麼？
林 公：不知何時纔來？
錢 林：湯兄既然在外，自然要救老伯父出去。不知我妹夫馮旭今充軍到桃源縣，目下如
何？
林 公：馮旭現在淮安府做了姚夏封女婿，姚氏用斧劈死沈義芳，山陽縣將二人問成死罪
，前日法場是我救了性命。祇要拿到沈廷芳方可出獄。
錢 林：（錢林哭道）原來妹夫受了這些折磨，好不痛殺我也。
（閑言少敘，話歸正傳。）
１７３＊＊時間： 地點：
（此時不表林公與錢林在土牢裏敘話。）
（且言湯彪在外過了一宵，次日早間大便到了廁所，見有人說話，湯彪將身蹲下
（，側耳細聽，祇見有個和尚叫道）
湯 彪：師兄！昨日來的那個員外，怎樣得罪師父，定要殺他性命。
那 個：不怪我家師父，昨日來的員外，怪他自己尋死。他原不該走入靜室，看出行藏，
就要殺他，是他再三哀求，求個全屍，收禁土牢。那兩個小老婆，如今也曾吩咐
，不許放他出去。今晚結果他的性命。
湯 彪：（湯彪聽了心中大驚想道）必是大人遇難，俺還不出去救他，等待何時。
（天將初亮，湯彪即起身出了寺門，一路問人，直奔海州衙門而來。）
（不一時走到大堂。）
（提起鼓槌咚咚打了三下，把那看堂的驚醒起來罵道）
湯 彪：忘八羔子，想是媽媽房裏抓著了孤老，大清早起就來擊鼓。
湯 彪：（湯彪喝道）休得胡言，俺看你本官長了幾個狗頭，是俺經略大老爺私訪，失陷
護國寺中，叫你本官出來救護。若還遲延，我叫你本官頸上無頭！
湯 彪：（那些衙役聞得此言，嚇得魂靈兒早從頂梁門中跳出，跪在地下，祇是磕頭道）
小的該死，不知大老爺駕臨。
湯 彪：（湯彪大喝道）還不起去，速報本官知道。
（那個衙役飛跑進去，不一時知州慌忙出來迎進大廳，湯彪）
湯 彪：大人失陷護國寺，城守營在那裏？還不速速喚來！
（知州連忙答應，不敢停留，隨即著人飛馬報與城守營知道。）
（不一時合城文武官員，都來迎接。）
（湯彪吩咐眾官，多帶兵丁，將寺院前後圍住，休叫放走一人。）
（眾官答應下去。）
（祇見湯彪上馬，手執大刀一把，直奔寺院而來，後邊遊擊、守備、千百、把總
（，率領兵丁，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明盔亮甲，跟到寺門口。）
（湯彪跳下馬來，眾官隨後，見一個捉一個。）
湯 彪：（問道）水月和尚在那裏？
和 尚：現在靜室與昨日兩個夫人睡覺哩？
（湯彪大怒，走到靜室，見門關鎖，用刀砍開。）
（水月和尚與二妓者取樂一夜，正在睡熟，聽得一聲門響驚醒。）
（早見湯彪到了面前，手執鋼刀照定後面砍來，水月和尚哎呀一聲，從床上滾將
（下來，湯彪上前一腳踢倒。）
（吩咐綁了。）
（前後搜捉眾兵一齊動手前前後後搜了一番，搜出八九個婦女，並不見大人蹤跡
（。）
（湯彪此刻，心中好不著急：奈何不見大人在此，難道不曾到此私訪？心中疑慮
（參半。）
（仔細一想，計上心來，隨即）
隨 即：你這個禿驢，俺且問你，昨日進你寺中那員外卻在何處？快快招來！免得俺動怒
。
１７４＊＊時間： 地點：
（此時水月和尚心中想道：若說來時，諒不能走脫；若不說時，罪在不赦。）
１７５＊＊時間： 地點：
隨 即：（此時有不得不告之勢，忙說道）昨日來的那位員外老爺，在後園旁有一土牢，
現在土牢裏邊。
（湯彪聽了這些言語已經發怒；又聽了土牢二字，祇氣得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
（沖天，「哎呀」一聲）
湯 彪：好大膽的和尚！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這一個出家人，如此肆行兇惡。
（湯彪喝令水月和尚引路，來到土牢，打了進去看見林公，捆做一團，慌忙扯起
（來，又將錢林一齊救起，湯彪就把繩索割斷，合城官員一齊跪倒，口稱大老爺
（，小官等該死罪！死罪！）
（要知林公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 林公火焚護國寺 公差受比捉廷芳）
１７６＊＊時間： 地點：
（話說林公被湯彪救出，各官請罪，登時更冠裳坐下，眾官參謁已畢。）
（林公吩咐帶那惡僧上來，眾役答應一聲，將水月和尚帶上。）
（那水月立而不跪，林公罵道）
林 公：聖上命你來此做個住持，就該朝暮焚香拜祝國裕民康。因何在此無法無天，強佔
人家婦女，私造土牢，殺害良善也不知多少？你這禿驢，造下如此罪孽，今犯在
本院手裏，就該屈膝求生，尚敢如此抗拒？
哈哈大：（水月哈哈大笑連叫）林璋！林璋！俺是當今御替身，些須過犯，情有可原。俺
昨日知你是林璋，早就將你性命結果，剁作十塊了，怎容你今日作這威武。
（林公聽了大怒，吩咐取大板子，打這禿廝，眾役遵令拿起板子，認定腿肚上，
（一連打了幾下，水月站立不住，倒在地下。）
林 公：本院沒有別的罪問你。
（命湯彪取過上方寶劍，斬他的驢頭。）
湯 彪：（水月道）你將俺解進京去罷。
（林公大怒，吩咐斬訖報來。）
（眾役將水月和尚推出廟門，炮響一聲，人頭落地。）
（可憐一個當今御替身，犯了王法也不能保全性命，可見為人在世，總要安分守
（己，不可造孽。）
（正是：
（ 善惡到頭終有報，祇爭來早與來遲。）
（不一時，劊子手提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獻上。）
（林公吩咐用木桶盛貯，掛於百尺樓標杆上示眾。）
（又將水月和尚的徒弟們帶上來，每人重責四十大板，也不知打死多少，活的邊
（外充軍。）
（又將所擄婦女們俱令親人領回。）
（和尚田產入官，衣服等件賞濟窮民，將廟宇舉火焚毀，霎時間變成一塊荒土，
（海州百姓無一個不稱讚感戴。）
（及到次日林公動身，百姓們家家焚香跪送，三聲大炮開了船隻，直奔淮安而去
（。）
（林公在船上細細問別後之事，錢林將前後事說了一遍。）
（湯彪方知殺死花文芳者，乃錢家侍女翠秀也。）
（湯彪就將常萬青劫法場，並自己和馬雲劫殺之事，亦細說了一遍。）
（三人方知始末根由，如夢初醒。）
（講講說說不覺已到淮安，眾官迎接，林公上了大轎，三聲大炮，眾役開道，進
（了東門。）
（不一時，到了察院，陞了大堂，各官打躬已畢，分立兩旁。）
林 公：（林公叫上原差問道）沈廷芳拿到了麼？
湯 彪：（眾人稟道）二次又拿了兩個家人，沈府前後門緊閉，不得進去，如何拿得人到
？因此誤了大老爺的限期，還求大老爺再寬限一次。
林 公：（林公大怒道）你這大膽奴才，本院執法如山，先將你們狗腿打斷，纔得上緊去
拿人！
（伸手向籤筒內抓出四根籤來，向階下一摜，每人重責四十大板，眾役吆喝一聲
（，打了個燈名叫做滿堂紅。）
林 公：再限你三日，如再拿不到沈廷芳，活活打死你這些狗才。
（眾役退下，三聲大炮，大人退堂不表。）
１７７＊＊時間： 地點：
眾 役：（且說眾役出了轅門說道）好沒分曉，我們受這無辜比限，又限三日，如再拿不
到，又要受刑。沈廷芳這個狗娘的，你到底躲在何處，叫我等那裏去拿他？不免
到他前後門亂打亂罵，他聽急了，或者出來也未可知？
眾 役：（眾人商議已定，齊到相府，一半在前門，一半在後門，拾了些亂磚亂瓦，將門
（潑打潑罵道）沈廷芳狗娘的，你家親父，是個當朝宰相，今日家中關門閉戶，
（也不怕人家說。狗娘的是你自己做的事，就該自己出來，因何連累我們打板子
（？狗娘的，你再不出來，我們就拿梯子爬進來，看你又躲在哪裏？
（眾人在前後門罵了一天，沈廷芳一句句聽得明白，心中好不氣悶。）
（欲要出去，心中又怕；欲不出去，又從來沒有受過這般屈氣。）
（左思右想，沒有主意，走到母親房中，歎口氣，不言不語。）
太 太：這連日，林璋可有差人前來否？
沈廷芳：氣殺我也！就把差人亂打前後門，又出言詈罵，還要拿梯子爬進來，捉拿孩兒，
我想爹爹堂堂宰相家中，弄得關門閉戶，體面何存？不如尋個自盡，省得受這個
瘟氣。
太 太：（太太聞言大喫一驚道）我兒休得如此，為娘的生你兄弟二人，不幸你弟已遭慘
死，爺娘全靠你一人，甚麼大不了的事，就要尋死。你祇在我房中坐臥，看那個
大膽之人，到我房中來捉你。
沈廷芳：母親之言有理，祇是孩兒如何出去？
老夫人：如此說，我著個妥當之人，送你到爹爹府中去罷！將林璋這番言語告訴你爹爹，
好代你出這口氣。
沈廷芳：此計甚好，但是前後門，俱有那瘟官的差人把守，怎麼得出去？
老夫人：後園門從來不開，必然無人防守，快快收拾行李，夜靜更深行走。
（沈廷芳聞得此言，心中歡喜，準備當夜溜走。）
１７８＊＊時間： 地點：
（且說眾役見門閉了一天，心裏暗道：今日要等到三更，明日又到限期，這個狗
（娘的躲在那裏？他死也不出來，再拿不著，又要受比。）
（這個狗娘的，被我們鬧急了，防他夜間逃之夭夭，趕到京中太師府中再不回來
（，我們活活就要被他比到死了，我們夜間要在此防備。）
１７９＊＊時間： 地點：
（卻說沈廷芳將行李收拾完備，同家人沈登至半夜時候，拜辭母親。）
太 太：我兒，你去一路務要小心，到京中速寄家信，讓我老身放心。
沈廷芳：孩兒知道，母親在家，保重要緊。
（母子灑淚而別。）
（同家人開了花園門，如飛而去。）
公 差：花園門從來不開，今日夜靜更深開了此門，其中必有原故。
公 差：（連忙約齊伙伴，一同喊道）沈廷芳你想往那裏去？
（沈廷芳聞聽此言，祇嚇得魂不附體。）
（眾差人隨即趕到面前，想拿住他，好免明日滿限比期。）
（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 沈廷芳逃走被獲 林經略勘問真情）
１８０＊＊時間： 地點：
（話說沈廷芳黑夜逃走，眾役齊喊）
眾 役：沈廷芳，你往那裏走？
（眾人這一聲喊，把沈廷芳嚇得目瞪口獃。）
沈廷芳：（沈登道）休得胡說，沈廷芳是我家大爺，現在京城太師府中。
差 人：（差人取燈火一照道）你們半夜三更出來做甚麼？你家這花園門從來不開的，你
二人到那裏去？
沈廷芳：（沈登道）你家老爺要拿我家大爺，大爺又在京中，我家太夫人差我二人進京，
把大爺請來，因你在此緝拿吵鬧，不敢行走，故此晚間開了花園門好走。
差 人：（眾人道）為你家公子不打緊，連累我們比過幾次，堪堪明日又逢比期，我們先
把你二人拿去，暫寬一限再講。
（說畢一齊動手，取了兩條鐵索，將二人鎖了。）
（正是：
（ 獄囚遇官重回禁，病客逢醫又上床。）
（眾役將他二人鎖了，堪堪天明，俱帶至轅門伺候。）
眾 役：（內中有個衙役叫道）夥計！此人就是沈廷芳，原來扮作書童模樣，指望走脫，
快把稟帖寫上。
差 人：（且表街坊這些百姓道）包管無事，我等聽說這位大老爺是他老子的門生，料然
無事。
（一人傳十，十人傳百，百人傳千，那些百姓紛紛向轅門而來。）
（那知相府有個家丁，在外邊要進府門，又閉著不得進府。）
（今日聽見這個信兒，飛跑來到相府打門，裏邊聽見是熟人聲音，走到門邊問道
（）
家 丁：你做甚麼事的？
那 個：（那個家丁道）快去報與老夫人知道，大爺被經略差人拿到轅門去了。
（裏邊人聽見飛跑報與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聞言，大驚失色道）
老夫人：如今怎的好？
（慌忙吩咐家丁打轎，老夫人央人去說情。）
（即時上轎，來到劉尚書府中，這老爺就是老太太的妹夫。）
（稟過劉公與夫人，劉公聽見說沈老太太到了，心中暗想：早上來此必有原故。
（）
（慌忙同夫人出來迎接。）
（口稱姐姐這早至舍，有何要事？沈老太太流下淚來道）
太 太：妹妹有所不知，因你姨姪沈廷芳，被經略差人拿去，我特來央妹夫前去說個人情
。
（說畢放聲大哭。）
說 畢：（劉公道）若討這個人情，卻也甚難，他是個封憲衙門，又不容情。況且上方寶
劍利害，怎生進去會他，我聞宋朝英被他拿來，當堂就是一夾棍。這人情祇好另
尋別人去說。
太 太：（沈太太聽了哭道）妹夫不去救你姨姪，還有何人肯去。
老夫人：（劉夫人）你不肯去，誰肯前去。
（說得劉琰祇得依允。）
老夫人：（說道）快請幾位大鄉紳同去。
（劉公留沈夫人在府，即刻寫下名帖，上轎去邀太僕寺蔡瑤，又去邀翰林院朱義
（，兩署總督張成。）
（他三人卻不過情分，且去走走。）
（又約了幾個小鄉紳，皆到轅門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