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 至 第七四
７１＊＊時間： 地點：（一日，妻在坑廁上撒尿，見月色照在妻豚，乃大怒，遂以月照妻豚事，訟之於
（官。）
（縣令不解其意，掛牌拘審。）
（生以實情訴稟，求父師伸冤。）
一 官：月照你妻的豚就來告理，倘日晒你妻的屄，你待要怎麼？
（官話）
（有兄弟經商，學得一二官話。）
（將到家，兄往隔河出恭，命弟先往見其父。）
一 官：（父問曰）汝兄何在？
其 人：（弟曰）撒屎。
一 官：（父驚曰）在何處殺死的？
其 人：河南。
其 人：（父方悲慟而兄已至，父遂罵其次子）何得妄言如是？
一 官：我自打官話耳。
其 人：（父曰）這樣官話，只好嚇你親爺罷了。
（掌嘴）
（一鄉人進城，偶與人競，被打耳光子數下。）
（赴縣叫喊，官問）
一 官：何事？
其 人：小人被人打了許多乳光。
（官不信，連問，只以乳光對。）
（官大怒，呼皂隸掌嘴。）
（方被掌，鄉人遽以指示官，正是這個樣子。）
（乳廣）
（一鄉人涉訟，官受其賄，臨審復掌嘴數下。）
（鄉人不忿，作官話曰）
鄉 人：老牙，你要人觜我就人觜，要銅團就銅團，要尾就尾，為何臨了來又歹我的乳廣
？
（官物）
（一大氣脬過關，關吏見之，指其夾帶漏稅。）
其 人：（其人辯曰）小的是疝氣病。
鄉 人：（吏曰）既是扇子柄，難道不要起稅的麼？
其 人：疼的疝氣病。
鄉 人：（吏曰）藤扎扇子柄，一發要報稅了。
其 人：老爺，不是，是疼的大氣脬。
鄉 人：（吏怒曰）銅的大剃刀，豈該容汝漏稅？責打二十，以正其罪！
（此人被打出來，偶為尿急，對人家門首撒之。）
（門內婦人大罵，其人）
其 人：娘子休罵，我這官物，比眾不同，才在衙門裏納過稅，娘子就請看何妨。
（初上路）
（一人初上北路，才騎牲口踏鐙，掉落一鞋。）
其 人：（其人因作官話大聲曰）阿呀，掌鞭的，我的鞋。
鄉 人：（趕鞭的以為喚他做爺）爺不敢。
（其人愈發急，大呼曰）
其 人：我的鞋，我的鞋！
其 人：（掌鞭的不會其意，亦連聲回應曰）爺，小的怎麼敢？
（其人只得仍作鄉語，怒罵曰）
其 人：搠殺那娘，我一隻鞋子脫掉了！
（鬧一鬧）
（一杭人婦，催轎往西湖遊玩，貪戀湖上風景，不覺歸遲。）
其 人：（時已將暮，怕關城門，心中著急，乃對轎夫言曰）轎夫阿哥，天色晚了，我多
把銀錢打發，你與我盡力鬧一鬧。早行進到裏頭去，不但是我好，連你們也落得
自在快活些。
（摸一把）
其 人：（婦人門首買菜）幾個錢一把？
賣 者：實價三個錢兩把。
（婦還兩個錢三把，賣者）
賣 者：不指望我來摸娘娘一把，娘娘倒想要摸我一把，討我這樣便宜。
（蘇空頭）
（一人初往蘇州，或教之曰）
一 人：吳人慣扯空頭，若去買貨，他討二兩，只好還一兩。就是與人講話，他說兩句，
也只好聽一句。
（其人至蘇，先以買貨之法，行之果驗。）
（後遇一人，問其姓）
一 人：姓陸。
其 人：定是三老官了。
一 人：住房幾間？
其 人：五間。
其 人：原來是兩間一披。
一 人：宅上還有何人？
其 人：只房下一個。
其 人：（其人背曰）原還是與人合的。
（連偷罵）
其 人：（吳人有灌園者，被鄰居竊去蔬果，乃大罵曰）入娘賊，春天偷了我嬸（筍），
夏天又來偷我妹（梅）子，到冬來還要偷我個老婆（蘿卜）。
（晾榪桶）
（蘇州人家晒晾兩榪桶在外，瞽者不知，誤撒小解。）
（其姑喝罵，嫂忙問曰）
瞽 者：這肏娘賊個膿血，滴來你個裏面，還是撒來我個裏頭。
其 人：（姑回云）我搭你兩邊都有點個。
（鳥出來）
其 人：（一家養子瞞人，鄰翁問其婦曰）娘子恭喜，添了令郎。
瞽 者：（婦曰）並無此事，要便是你鳥出來的。
（軋棉花）
瞽 者：（姑嫂二人地上軋棉花，嫂問姑）軋得幾何？
其 人：（姑曰）盡力軋得兩腿酸麻，軋個戎（毧）勿出。
（慶生）
（松江有嫗誕辰，子侄輩商所以慶生者。）
一 人：叫伙戲子與渠湯湯，好弗熱鬧。
一 人：個非阿娘所好，弗如尋幾個和尚，與渠篤篤倒好。
（賀壽）
（賀友壽者，其友先期躲生，鎖門而出。）
７２＊＊時間： 地點：
（一日，路上遇見，此人慣作歇後語，因對友曰）
此 人：前兄壽日，弟拉了許多喪門吊客，替你生災作賀，誰料你家入地無門，竟是披枷
帶（鎖）了。
（壽氣）
（一老翁壽誕，親友醵分，設宴公祝，正行令，各人要帶說「壽」字。）
（而壺中酒忽竭，主人大怒，客曰）
主 人：為何動壽氣（器）？
此 人：（一客云）欠檢點，該罰。
（少頃，又一人唱壽曲，傍一人曰）
又 一：合差了壽板。
一 人：（合席皆曰）一發該罰。
（譬字令）
（眾客飲酒，要譬字《四書》一句為令，說不出者，罰一巨觥。）
一 人：（首令曰）譬如為山。
（次曰「譬如行遠必自邇」，以及「譬之宮牆」等句。）
（落後一人無可說得，乃曰）
一 人：能近取譬。
又 一：（眾嘩然曰）不如式該罰。如何譬字說在下面？
其 人：屁原該在下，諸兄都從上來，不說自倒出了，反來罰我？
（不知令）
（飲酒行令，座客有茫然者。）
一 友：（一友戲曰）不知令，無以為君子也。
其 人：（其人詰曰）不知命，為何改作令字？
一 友：《中庸》注云：『命猶令也。』
（令官不舉）
（夫妻二人對飲，妻勸夫行令。）
一 友：（夫曰）無色盆奈何？
其 人：（妻指腰間曰）色盆在此，要你行色令，非行酒令也。
一 友：（夫曰）可。
（遂解褲出具就之，但苦其物之不硬。）
一 友：（妻大叫曰）令官不舉，該罰一杯。
（十惡不赦）
（鄉人夤緣進學，與父兄叔伯暑天同走，惟新生撐傘。）
鄉 人：（人問何故）入學不晒（十惡不赦）。
（餛飩）
（蘇州人有賣餛飩者，夫偶出，令其妻守店，姿色甚美。）
（一人來買餛飩，因貪看想慕出神，叫曰）
一 人：娘子，我要買你飩（臀）。
鄉 人：（婦應曰）你為何脫落子餛（魂）囉？
（茶屑）
鄉 人：（一婦人向山客買茶葉，客問曰）娘子還是要細的，要粗的？
一 人：（婦曰）粗細倒也都用得著，只不要屑（泄）。
（賣糖）
一 人：（一糖擔歇在人家門首敲鑼，婦喝曰）快請出去，只管在此
甚麼？出個小的 兒來，又要害我淘氣。
（食蔗）
（一家請客，擺列水果。）
（家主母取甘蔗食之，連聲叫淡。）
一 人：（廚司曰）娘娘想是梢（騷）了。
（秤人）
一 人：（天赦日秤人，婆先將媳上秤，婆云）娘子，你放在大花星上正好。
一 人：（次秤婆，媳云）看婆婆不出，到（倒）梢（騷）了。
（蜆子）
（兩人相遇，各問所生子女幾何。）
一 人：五女。
一 人：一子。
鄉 人：（生女者曰）一子是險子。
一 人：（生子者怒曰）我是蜆子，強如你養了許多肉蚌。
（出甑饅頭）
（一女人暑天賣饅頭，一人進店取一個，拍開一聞，以其葷者，仍合攏不買而去
（。）
店 主：（店主母大罵曰）掰開屄個天殺的！我家這樣初出籠的饅頭，香噴噴，粉白肥嫩
，不差甚麼，你也用得過。為甚走進來拍開一條大縫，嗅了一嗅，竟自去了。
（綿在凳）
（一女買綿子，正在講價，賣者欲出小恭，躊躇不決。）
賣 者：（女云）你放在此，難道我偷了不成？
其 人：既如此，大娘綿（眠）在凳上，待我撒出了來。
（撒屁秤）
（一人問鄰婦借秤，婦回云）
一 人：我家這管撒屁秤，是用不得的。
其 人：娘子，你在前另有不撒屁的，求借我用一用。
（貓乞食）
（一貓向婦人求食，叫喚不止。）
其 人：（婦喝曰）只管叫甚麼，除非割下這張屄來與你吃。
一 人：（鄰漢聽得曰）娘子，你若當真，我就去買碎魚來換。
（底下硬）
（一人夜膳後，先在板凳上去睡，翻身說）
一 人：底下硬得緊。
一 人：（妻在灶前聽見）不要忙，收拾過碗盞就來了。
（手氏）
（一人年逾四旬始議婚，自慚太晚，飾言續弦。）
（及娶後，妻察其動靜，似為未曾婚者。）
（乃問其前妻何氏，夫驟然不及思，遽答曰）
一 人：手氏。
（兩夫）
一 人：（丈夫欲娶妾，妻曰）一夫配一婦耳，娶妾見於何典？
其 人：（夫曰）孟子云：『齊人有一妻一妾。』又曰：『妾婦之道。』妾自古有之矣。
一 人：（妻曰）若這等說，我亦當再招一夫。
其 人：（夫曰）何故？
一 人：（妻曰）豈不聞《大學》上云：『河南程氏兩夫』。《孟子》中亦有『大丈夫』
、『小丈夫』。
（日餅）
（中秋出賣月餅，招牌上錯寫日餅。）
一 人：（一人指曰）月字寫成白字了。
其 人：我倒信你騙，白字還有一撇哩！
（禁溺）
其 人：（牆腳下恐人撒尿，畫一烏龜於壁上，且批其後曰）撒尿者即是此物。
（一人不知那裏，仍去屙溺。）
其 人：（其人罵曰）瞎了眼睛，也不看看。
一 人：（撒尿者曰）不知老爹在此。
（牆龜）
（牆上畫一烏龜，專禁人屙尿。）
（一人竟撒，主家喝曰）
一 人：你看！
其 人：原來烏龜在此看我撒尿。
（說大話）
主 人：（主人謂僕曰）汝出外，須說幾句大話，裝我體面。
（僕領之。）
（值有言「三清殿大」者，僕曰）
賣 者：只與我家租房一般。
（有言「龍衣船大」者）
賣 者：只與我家帳船一般。
（有言「牯牛腹大」者）
賣 者：只與我家主人肚皮一般。
（掙大口）
（兩人好大言。）
一 人：（一人唇說）敝鄉有一大人，頭頂天，腳踏地。
一 人：敝鄉有一人更大，上嘴脣觸天，下嘴唇著地。
其 人：他身子藏在那裏？
一 人：我只見他掙得一張大口。
（天話）
一 人：昨日某處，天上跌下一個人來，長十丈，大二丈。
其 人：（或問之曰）亦能說話否？
一 人：也講幾句。
其 人：講甚麼話？
一 人：講天話。
（慌鼓）
其 人：（一說謊者曰）敝處某寺中有一鼓，大幾十圍，聲聞百里。
又 一：（傍又一人曰）敝地有一牛，頭在江南，尾在江北，足重有萬餘斤，豈不是奇事
？
（眾人不信。）
其 人：若沒有這只大牛，如何得這張大皮，慢得這面大鼓？
（大浴盆）
又 一：（好說謊者對人曰）敝處某寺有一腳盆，可使千萬人同浴。
（聞者不信。）
一 人：（傍一人）此是常事，何足為奇？敝地一新聞，說來才覺詫異。
一 人：何事？
又 一：某寺有一竹林，不及三年，遂長有幾百萬丈，如今頂著天公長不上去，又從天上
長下來。豈不是奇事？
（眾人皆謂誑言。）
其 人：若沒有這等長竹，叫他把甚麼篾子，箍他那隻大腳盆？
（兩企慕）
（山東人慕南方大橋，不辭遠道來看。）
（中途遇一蘇州人，亦聞山東蘿卜最大，前往觀之。）
（兩人各訴企慕之意。）
兩 人：（蘇人曰）既如此，弟只消備述與兄聽，何必遠道跋涉？
其 人：去年六月初三，一人自橋上失足墮河，至今年六月初三，還未曾到水，你說高也
不高？
兩 人：（山東人曰）多承指教。足下要看敝處蘿卜，也不消去得，明年此時，自然長過
你們蘇州來了。
（誤聽）
（一人過橋，貼邊而走，傍人謂曰）
傍 人：看仔細，不要踏了空。
（其人誤聽說他偷了蔥，因而大怒，爭辨不已。）
（復轉訴一人，其人）
其 人：你們又來好笑，我素不相認，怎麼冤我盜了鐘？
（互相廝打，三人扭結到官。）
其 人：（官問三人情事，拍案恚曰）朝廷設立衙門，叫我南面坐，爾等反叫我朝了東！
（制簽就打。）
（官民爭鬧，驚動後堂。）
其 人：（適奶奶在屏後竊聽，聞之柳眉倒豎，搶出堂來，拍案吵鬧曰）我不曾幹下歹事
，為何通同眾百姓要我嫁老公！
（招弗得）
（松江人無子，一友）
一 友：尊嫂曾養否？
其 人：房下養（同癢）是常常養呢，只是孽（入看）深招（抓看）勿得。
（手木篤）
（松江婦寒天淘米，似手冷插入腰內。）
其 人：（主母疑其偷米，喝曰）做甚麼？
一 友：（婦答云）手木（摸）篤（音屄，手冷也）。
（圓謊）
一 友：（有人慣會說謊，其僕每代為圓之，一日，對人說）我家一井，昨被大風吹往隔
壁人家去了。
一 友：（眾以為從古所無，僕圓之曰）確有其事。我家的井，貼近鄰家籬笆，昨晚風大
，把籬笆吹過井這邊來，卻像井吹在鄰家去了。
７３＊＊時間： 地點：
一 友：（一日，又對人說）有人射下二雁，頭上頂碗粉湯。
一 友：（眾又驚詫之，僕圓曰）此事亦有。我主人在天井內吃粉湯，忽有一雁墮下，雁
頭正跌在碗內，豈不是雁頭頂著粉湯。
７４＊＊時間： 地點：
一 友：（一日，又對人說）寒家有頂漫天帳，把天地遮得沿沿的，一些空隙也沒有。
其 人：（僕乃攢眉曰）主人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