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 至 第三三〇
３２１＊＊時間： 地點：
因說起：（又說起兄長當初從山西回來被盜的緣由）如今這殷家賢弟已陞到游擊將軍了，
祇是雪妹因為他乾娘冤讎未報，切齒痛心。
岑夫人：這是自小撫養他大來的，就如親娘一般，想起來如何不傷心？
因說起：三相公眼力不差。當日你結識了他，他恰恰的就救了你令兄。他若知道妹子還在
，卻也是一悲一喜。
劉 電：正是，從前已曾有書通知他，前日又託成公子寄口信與他，諒他早已知道了。
岑夫人：三相公所結識的人都不錯，方纔那個船駕長，日後大有發達的。三相公若肯帶挈
他，日後到是一個好幫手。
劉 電：這人膽力都去得，祇不知他心地如何？
岑夫人：必定不差。
劉 電：伯母何以得知？
（岑夫人又笑而不言。）
劉 電：伯母兩次說話有因，卻不與小侄明言，莫非伯母精於相法？
岑夫人：（岑夫人笑道）老身一些不知，倒是你弟婦說的。他卻能識人的窮通貴賤，言無
不中。方纔卻看見那個船家，說他倒是個有膽量的人，日後必當發達。
劉 電：（劉電因想起道）是呵，小侄在山東曾聽得說弟婦的生母原非凡人，如此說弟婦
也是通仙道的了。倒不曾請教得我將來際遇如何？
岑夫人：他已說過大伯是富貴中人。昨日因見你面上帶著殺氣，因此今日問及，果然路上
有殺倭之事。
劉 電：（劉電嘆道）我祇以弟婦為閨中賢淑，原來竟是個巾幗奇人，可敬！可敬！
３２２＊＊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天已漸晚。）
岑夫人：（岑夫人叫收拾果菜就在這邊喫酒）此番三相公有正事在身，不敢久留。若然無
事，便要留在這裏保護我們，待倭寇平靖了再送起身。
劉 電：此間風景甚好。料倭寇也祇在沿海地方作亂，不敢遠離巢穴，惟恐有官兵截斷他
歸路。且這裏如今有兵防守，料得無事。況府城咫尺，倘十分緊要尚可暫避城中
，祇恐這防守官沒有膽略，倘若是個有膽略的，操集本村義勇申明號令，沿湖一
帶協力把守，一遇有事並力嚮前，這千百倭奴何懼之有？
岑夫人：有智謀者意見多同，這裏有一位嚴老先生卻是個道學高人，兩個月多虧他與防守
官商議，也與三相公所說一般。如今已聽說挑集了二百多人天天操演武藝，施放
弩箭。立了賞格，糾富有之家量出糧米酒肉犒勞，四下設立梆鑼為號，每夜派人
巡警。如今村中賴此壯膽，祇怕倭寇人多勢大，終究擔心。
劉 電：此法立得甚善，不但可御倭奴，亦且可防盜賊。果能合村中並膽同心，協力把守
，便可以一當百，永保無虞了。
（當下擺上酒來，劉電一面說話，一面飲酒。）
（岑夫人又吩咐小家人搬酒菜請文進駕長，勸他多飲幾杯。）
（這邊劉電約飲到七分酒意，便止住不飲了。）
岑夫人：明日三相公喫了早飯動身，不必太早，省得船上做飯不便。
劉 電：小侄遵命。
（岑夫人當叫岑忠掌燈送往內書房安歇，一宿無話。）
（次日凌晨，婆媳們起來吩咐家人收拾早飯完備。）
（一面先叫搬與文進用過，這邊劉電已將行李收拾端正交岑忠先搬送到船，又與
（了岑忠二兩銀子，小王家人、小丫頭每人一兩，廚房媳婦們一兩，大家都磕頭
（謝了。）
岑夫人：怎麼又要三相公費這些賞賜？
劉 電：有勞他們，表意而已。
（當下喫畢早飯。）
岑夫人：（岑夫人又再三囑託）叫你兄弟時常寄信回來，省得家中記念，並叫他有便中再
與丈人通個信息，使他那裏放心。
（劉電領諾，即拜辭了岑夫人，又謝了大娘子，就從後牆門下船。）
３２３＊＊時間： 地點：
（此時婆媳一同送出後門外來，文進又過來再三謝擾，然且解纜上船，看著鼓棹
（而去。）
３２４＊＊時間： 地點：
（不說這邊婆媳並家人都感激劉生千里探親的義氣。）
３２５＊＊時間： 地點：
（且說劉電的小舟晝夜兼程，不日到了京口。）
（在埠頭泊住了船，文進對劉生道）
劉 電：相公請少待，小人回家稟知老母，若肯許我相隨，小人就把船隻交與哥子收管，
我與相公另僱一船同去。若老母不依，小人也要送相公到臺莊再回。
劉 電：極是。
劉 電：（因嚮囊中取出原帶來的一個銀包，約有十來兩，一並遞與文進道）身邊並未多
帶，你且將此與你母親在家用度。
岑夫人：（文進道）小人如何敢受這許多？
劉 電：幾兩銀子，何必推卻？
（文進謝過，拿著銀子一直回家來。）
３２６＊＊時間： 地點：
（這日適值他哥子文連也在家中，便問）
岑夫人：前日有人說你送一客人往湖州去，那裏正是倭寇作亂的時節，叫我好生記念。祇
恐你倚著自己氣力，撞出禍來。
（文進遂將送劉客人遇倭劫掠客船救了他親戚一節，嚮母、兄訴說一遍）
劉 電：這個劉客人真是個英雄好漢。他哥子現去補官，承他一力勸我同往圖個出身，先
與我幾兩銀子安家，今特來稟知母親。
（他母親未及開言，文連便道）
岑夫人：據你說，這劉客人有這一身本事如今自身尚無出息，況他哥子不過補個縣官，如
何就扶助得你起來？且又不曾與你見面，知他心意如何？況且你去，做上不是，
做下不是，依我說還是不去的是。
（他母親聽了這番說話，也就）
也 就：你哥哥的話卻說得是。若要圖出身，還是到大官府衙門去纔有個想望。你從前說
殷將軍那裏，我尚且不叫你去，如今又何必同這初相識的客人遠走他方？況且我
風中之燭，早晚倘有些病痛，叫誰人服侍？
（說著兩眼汪汪欲淚。）
也 就：（文進見母親如此，也不敢再言，因道）既是母親不肯，兒也就不去了。但如今
收了他的銀子，必須送他到了臺莊纔好回來。
岑夫人：（文連道）這個應該。他若不依，你祇收了應得的船錢，餘多的退還了他纔是。
也 就：（文進道）看那客人卻不是慳吝的人。他與殷將軍是結義弟兄，曾許寫書薦我前
去，定然重用；況前日途中相救的又是現任太倉知州的夫人、公子，與這劉客人
又是親戚，我也同見過面的，若去時不愁沒有機會。我如今且去與劉相公說明，
再作道理。
（因拿了原銀仍到船中，把母親不允的話說了一遍，因將銀子送還。）
劉 電：（劉電笑道）既是你母親不依，也難怪你。這幾兩銀子你便留在家中，何必又帶
轉來？你可速將回去交與你母親，就來開船送我到臺莊。我寫一封信與你去投殷
將軍，也好圖得事業。
（文進應諾，仍到家中將銀子交與母親，囑託哥子照料，復轉身回來即開船。）
（出了京口，剪江從荻浦而來。）
（到了碼頭停泊了船，劉電上岸去到許家門口，見大門依然鎖著。）
（間壁周家小店已是不開，大門關閉。）
（動問鄰居，都說周老人已死了三個年頭，許先生並無音信。）
（劉電明知訪問無益。）
（仍復下船，一路竟往臺莊而來，凡到碼頭，果見有紅簽招知上寫）
劉 電：江西萼輝堂劉？？於某日過此。
（劉電算來已是追趕不上，因此也下去看那招知，星夜兼程，小舟迅速，不日已
（趕到臺莊碼頭。）
（劉電上岸找尋寓所，不及數箭之地，見轉灣口一家牆門上有「萼輝堂劉寓此」
（的紅簽。）
（劉電進內，早有一個家人瞧見迎將出來）
家 人：三相公來得果快，老爺往市上去也待回來。
（不一時，劉雲已至，弟兄見過。）
劉 雲：我正聽得來船都說嘉、淞一帶倭寇截劫客船，恐怕你在那邊耽擱，甚是心焦。不
想你卻來得果速。
（劉電因將得遇文進、途中協力救了成公家眷並見岑母大概，說了一遍。）
劉 雲：（劉雲大喜道）難得，難得！當時殷弟救了我的患難，卻是你與他結義在前；今
日你又救了成公的家眷，卻是我與他結義在前：豈非天涯奇遇！明日殷、成二位
知道，也顯得你的本領。到了都中，岑弟也見得你千里訪尋的義氣。祇是如今這
個姓文的，卻埋沒了他一番出力，你該結識他同來纔是。
劉 電：如今現坐他船隻到來，已曾再三勸他，他倒也情願相從，祇為他母親年老，不肯
放他遠出，他也是無奈。他與殷弟是鄰裏，幾番要去投他，也為母老而止。我已
應許與他修書一封，叫他另日去相投，也顯我們眼力不差。況成公家眷俱認得他
，去時大有機會。
劉 雲：如此說這人不但膽勇過人，卻還是一個孝子，一發可敬。這寫薦書極其容易。
就吩咐：（當即吩咐家人）去搬取三相公行李，並請那位姓文的駕長同來，不許輕慢了他
。
（家人答應而去。）
（劉電又說這岑母認親、娶媳一段奇緣）
劉 電：如今這位娘子不但賢能，且識得人的窮通貴賤。雪妹之事，他卻早已知道，原說
岑弟相上不止一妻，因此並無嫉妒，並有書物要我回時與他寄去。
劉 雲：原來有這許多委曲，真是難得。
３２７＊＊時間： 地點：
（說話時，文進已到，劉雲不待他進來就迎將出去，一把手拉住道）
劉 雲：果然是一位壯士，實是有屈。
劉 電：（文進道）承三相公十分見愛，祇是小人無緣，不得相從。倘日後老母見允，便
當相投。
（當下文進便要叩見，劉雲拉住，再三讓坐。）
（文進卻唱了個無禮偌，方纔坐下。）
（劉雲細看文進時，生得鐵面劍眉，目光如炬，雖然目下孤寒，可定他時發達。
（）
（因想起從前喫了那場大虧，若得有這個人作個心腹伴侶，便可到處放心）
因 想：足下雖然目前有屈，但英雄豪傑崛起草茅者不少，足下有這般膽勇，何愁不得發
達？
劉 電：（文進道）得老爺提拔，便是小人有幸了。
劉 雲：足下再不可如此相稱，我們祇以朋友相處纔是。
（當下擺上酒菜，劉電叫）
劉 電：取兩個大杯來，待我相陪。
（文進見劉雲又是這般相待心中甚喜，也就不十分拘謹，開懷暢飲，真如鯨吸。
（）
也 就：（文進飲到欣暢時道）承二位不鄙微賤，如此相待，他日即有赴湯蹈火之命也不
推辭！
劉 雲：朋友原以肝膽信義為重，他日足下若有緩急，愚兄也盡可為力。
（當下文進也飲到有七分酣意，天色已晚，便止住不飲，取飯來喫了便要告辭回
（船。）
劉 雲：（兩弟兄道）本當相留，恐船中沒人照料。明晨務來早飯，還有事相託。
（因一同送出門外來。）
劉 雲：（文進道）明日早來一並拜謝。
（說著大踏步去了。）
劉 雲：好一個爽直壯士！若得他做個心腹伴侶，到處可以放心。
（當晚劉雲在燈下寫了兩封備細書札與成、殷二處，然後安寢。）
劉 雲：（次日一早，弟兄纔盥洗畢，文進已到）二位纔起，不知有甚吩咐？
劉 雲：我有兩封書札是寄太倉州成公與殷將軍的，內中敘說足下肝膽義氣，若到太倉必
然重待。
劉 雲：（因取出書來交與文進）縱然令堂不叫你久出在外，又何妨先往太倉一行，看看
那邊光景，日後再去也可。況太倉道路不遠，回時務即一往。
也 就：（文進道）此番回去稟知老母，即當前去。極承高情，當圖後報。
（說罷就要作別，兩弟兄留住喫畢早飯纔送起身。）
（劉雲送至門外而別。）
劉 電：（劉電卻同行到舟中）我兄長補官也不過在今冬明春，倘得鄰近之缺，相會不難
。倘有不如意處，可到沂水縣尚義村蔣宅來尋我，我若回時亦必到京口相訪。
也 就：（文進道）三相公回府到京口，祇問西橋後街鐵篙文進，人都知道。
劉 電：（劉電因嚮身邊取出白金五兩道）此可為太倉往返盤費了，千萬一往，書中並有
要事，萬勿有誤。
也 就：（文進道）前承見惠，心上正是不安，如何還敢受此？
劉 電：你我交情祇以義氣為重，此物不足道耳！
（說畢起身，文進祇得拜領，隨送上岸，揮手而別。）
（正是：
（ 一言期許重九鼎，千金揮擲輕鴻毛。）
（不知文進果否前往太倉？且聽下回分解。）
（看此回題目，甚是枯澀，然看來另是一篇奇妙文章，如文進舞刀，引出劉電舞
（槍，劉電說湖村備倭一節是陪筆，卻有嚴先生一段是正筆。）
（文進本因母親不放是正筆。）
（卻先有乃兄不肯一段是陪筆，迨後劉雲之於文進，寫得親熱厚道，細針密線，
（東穿西插，真是絕世文情。）
（第四十一回 紅娘子得婿畢良姻 醜奴兒愬親求說客）
３２８＊＊時間： 地點：
（卻說劉電送了文進開船，即回寓所。）
３２９＊＊時間： 地點：
（此時家人已將車輛僱就，算還寓所房錢，收拾行李，即日起身。）
（行三十里住了宿頭，於路無話。）
（到第三日午後，已到了尚義村中，一直徑到蔣公家來。）
（恰好蔣公正在門首與鄰翁閑話，見這兩輛大車進村裏來）
蔣 公：僻路上如何有這行車到來？
（正在猜疑，車已將近。）
（劉電早已看見蔣公，即跳下車來，高叫道）
劉 電：老叔丈卻在家！
（劉雲將車喝住，亦跳下來。）
蔣 公：（蔣公笑迎上來道）原來即是賢侄。
劉 電：此位是誰？
劉 電：就是家大兄。
蔣 公：（蔣公大喜道）正愁不得識荊，幸邀光降。
劉 雲：姻晚亦渴慕之至。
（一面就相讓進門到客廳上來。）
劉 雲：（劉雲長揖道）便服不敢為禮，明日竭誠奉叩。
（劉電先欲叩見，蔣公攙住道）
蔣 公：彼此便服，都不為禮。
（相讓坐下，家人已往裏面報知。）
蔣 公：這坐車可是祇僱到此的麼？
劉 電：正是。家兄進京時祇可另僱罷。
蔣 公：如此明日好打發他去，這裏再僱不難。
（當下即著蔣貴把行李搬進，車輛牲口打在後槽。）
（先請他弟兄到書房淨了頭面，即吩咐備飯，因對劉電道）
就吩咐：自從賢侄去後為，直至第二年夏間總無音信，好生納悶。岑賢侄母子又於夏間起
身回南直。等接到岑賢侄的回書，方知賢侄同令妹回府，寄來之書竟至遺失，自
此無日不為懸念。今日賢昆仲到來，實慰渴懷。
蔣 公：（因對劉雲道）此番但願老世台恭喜補在東省，往來就容易了。
劉 雲：但願如此。
劉 電：（劉電又接著問道）老叔丈今春可曾入都？
蔣 公：（蔣公笑道）事有一定。去歲臘底岑家賢侄到此，一力勸我進京，意欲勉強一行
，不料今春老母不快，因此又中止了。四月內他從都門發一封書來，十分咎我爽
約。他如今是中書內第一出色之人，不但閣臣器重，且聖眷頗隆，將來不可限量
。
劉 電：小侄此番到金陵，訪知岑家伯母寓居湖郡，因特兼程前去探望，也知那邊備細，
還有岑伯母與大娘子託帶來送叔祖母並嬸嬸的物件。
蔣 公：他們母子也太多情，祇是將來令妹姻事如何完結？
劉 電：小侄也正為此事前往。
（因將岑大娘子知人識相一段原由說來，蔣公大笑道）
蔣 公：這何家侄女幼小時常在這邊來頑耍，他父親曾對我說，他善能識人的賢愚貴賤，
祇可惜是個女子。今卻果然。但祇恐你令妹得知，心中不喜。
劉 電：這卻不然。雪妹雖是女子，甚是賢淑，且已聽先父之言，早知有此預佔的了。
（敘話之間，飯已齊備。）
蔣 公：倉卒便飯，莫嫌簡褻。
３３０＊＊時間： 地點：
（當時一面飲酒，一面敘說往事，娓娓不倦。）
（劉雲見蔣公神情磊落，氣宇軒昂；蔣公也看劉雲厚重端凝，豐儀俊采：俱彼此
（敬重。）
（劉電又說起殷勇之事，蔣公）
蔣 公：賢侄眼力不差，祇不知令妹之事，他那裏可曾知道？
劉 雲：姻晚自歸途得遇弟妹，回家時即有備細書札託寄去了。
（劉電又說起此番結識文進，路遇倭寇，相救成公家眷一事。）
蔣 公：何地無纔，我輩豈可自滿？祇可惜賢侄這番出力不得上聞。
劉 電：小侄也是一時忿激，過後想來，實是冒險。倘那時無官兵到來，船隻上不能舒展
，如何敵得群寇？雖保全了成公家眷，也是徼天之幸！
（賓主三人高談暢飲，至黃昏纔罷。）
（蔣公叫把行李都搬在書房，安設兩個床鋪，家人俱在西廂房安歇。）
（當晚劉雲吩咐家人將車腳開發清訖，因途路辛苦，早欲安息。）
（蔣公著元兒在書房伺候，又吩咐蔣貴明日備辦上下筵席。）
（一宿無話。）
（次日，劉雲弟兄早起盥洗，整頓衣冠，踱到廳上。）
（正值蔣公出來，重見禮畢。）
（劉雲請往後堂拜見，蔣公）
蔣 公：老母因年高不能為禮，也不敢當。
蔣 公：（因著元兒往裏稟知，少刻出來回說）老太太、大娘娘都說不敢當，轉請劉老爺
的安。少刻請姑爺裏邊相見。
劉 雲：（劉雲因對蔣公道）姻晚此番特為舍弟完姻，待事畢就要赴都投咨，祇恐南北禮
文不一，應當如何辦理請太親翁大人指教，無不從命。
蔣 公：一切禮文俱從省儉。這舍內侄女因幼失怙恃，在老母身邊撫育成人，因此老母作
主，說這妝奩器皿衣飾之類制作俱不及南邊工巧，且日後搬動費力，因祇置備了
幾件必用之物，其餘祇可折儀相代，在南邊置辦為便。如今老世台恭喜進都，諒
不能久待。祇須就近擇一吉期，請賢昆玉前兩日先往小莊暫住，至期就在那邊起
身。至於轎馬旗傘鼓樂之類，現成俱有，不用費心。
（劉雲見蔣公行為爽直，十分欽敬）
劉 雲：太親翁所諭極是，無不從命。但老母已備下幾端彩色、幾件頭面，竟送到老太太
上邊聽憑制作。這邊應請親友、應備喜筵，俱煩太親翁開示遵辦。
蔣 公：（蔣公笑道）這些小事俱不用老世台費心，都是我料理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