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 至 第三二〇
３１１＊＊時間： 地點：
劉 電：（此時文進已拜服劉電英雄本領，因將行李收拾道）我與相公負去。
劉 電：甚好。
（當下已是黃昏時候，遂一同上岸。）
劉 電：（嚮村人問岑家住處，村人指引道）投東去那一帶高大房屋就是。
（劉電道謝，即與文進投東村裏來。）
（將及里許，望見一帶高樓大廈。）
（到得門首，見大門緊閉，即便叩門。）
劉 電：（裏面問）是誰人？
劉 電：江西劉電特來探望。
成 公：探望誰人？
劉 電：是岑老夫人。
（少頃，卻是岑忠攜燈來開了門，卻不認得劉電）
岑 忠：相公是從那裏到來？
劉 電：我姓劉，從江西到此，岑太太可在這裏？
岑 忠：正是這裏。
岑 忠：（口中答應，心裏卻一時記憶不起）且請在客位少坐，我進去稟知。
岑 忠：（及走了幾步，忽然記起，復身轉來）相公莫不是在山東與我家大相公結拜的劉
三相公麼？
劉 電：（劉電笑道）正是。
岑 忠：老奴一時記不起來，竟請相公到書房裏少坐，我去稟知老太太出來相見，卻是難
得到此。
劉 電：（因問文進）這位可是相公同來的麼？
劉 電：這是船上駕長，送我來的。
岑 忠：廂房內有燈，大哥請在裏邊歇息，我就出來陪你。
（劉電因命文進將行李也放在廂房，待喫了飯回船去照管，文進應諾。）
（當下岑忠執燈引劉電到書房內坐下，即往裏傳稟。）
（劉電看見屋宇華麗，因想）
因 想：纔做中書不久卻就住這般的華屋？或者就是他入贅的岳家也不可知。
因 想：（正在尋思，祇見岑忠出來道）老太太請三相公到後堂相見。
（有一個小丫頭打著個燈籠領劉電進廳後內座裏來。）
（但見院宇深沉，房櫳窈窕，雖不是王侯甲第，卻也是富貴門楣。）
（劉電隨燈緩步進來。）
（正是：
（ 冒危不失交朋義，赴難常存報國心。）
（不知岑夫人相見有何話說？且聽下回分解。）
（此回寫劉電救成公眷屬，奮不顧身，是一篇絢爛出色文字，卻與《水滸傳》火
（燒翠雲樓無別。）
（千頭百緒，拉拉雜雜，偏能條分理晰，毫忽不至，真是作家高手。）
（前日殷勇救劉姓，令日劉電救成姓，可見有本領人到處出色，但殷勇一舉便得
（名，文進此番竟至埋沒，此各人之有遇不遇耳。）
（其行文之妙，正如九曲之珠，隨線穿度而成者。）
（第三十九回 敘舊事岑母動慈懷 結新知劉生顯神勇）
３１２＊＊時間： 地點：
（卻說劉電到得內堂，見岑夫人已在立待，因即上前叩見。）
（岑夫人連聲請起，因還了半禮）
岑夫人：三相公途路辛苦！
因 想：府上令堂老太太並尊嫂們，諒都納福！
劉 電：家母、家嫂、雪妹都囑請老伯母的安。祇不知伯母幾時搬居在此？小侄一來請安
，二來正要問問別後的原委。
岑夫人：一言難盡。
（當即吩咐岑忠先叫廚房收拾便飯。）
就吩咐：（因說）自從前年三相公起身後，愚母子候到第二年夏間總不得信息，又聞得對
頭已去，五月間就辭了蔣公起身回來。到了揚州，恰好遇著家中報信的人，纔知
對頭未走，家中房屋又被封鎖，途路中進退兩難。因為老僕住在此間，祇得到這
裏暫住。你兄弟也曾到許家探問，纔知三相公有書交與他鄰居周老人託寄。誰知
這周老人死了，這封書竟不曾寄到。後來因賃這王鄉宦的房子，不想我內侄女當
時遭族惡之害，卻正在此間。這王公是兩榜出身，極重義氣，夫人又甚賢德，極
承他夫婦將內侄女認為義女，待如親生。後來老身會面敘說起來幸得姑侄相認，
又承王親家不棄，就將他許了你兄弟。舊年冬間，催逼著完了姻了。
（劉電初時以為岑生另娶卻是負盟，及聽到骨肉相逢，因親作親，甚是難得，又
（想到父親顯靈原說雪妹『不宜預佔，有妨親疏』，正是為此）
劉 電：天涯海角，骨肉相逢，是一件天大喜事！又以內侄女做了媳婦，親上加親，極是
難得。明日還要請見。
岑夫人：這是弟媳，理當拜見。
３１３＊＊時間： 地點：
（說話之間，飯已端正。）
岑夫人：（岑夫人就令）搬在這裏，三相公竟請自用。
岑夫人：（因叫丫頭用大杯斟酒）倉卒便飯，不要見怪。
劉 電：老伯母莫說客話，請尊便。待小侄自用。
岑夫人：老身在這裏陪著，正好說話。
因說起：前年起身時，你蔣叔有與你並許公的兩封書，因無便人不曾寄去，還在這裏存著
，明日取來交還。
劉 電：天各一方，若無的便，寄信實難。
（一面說話，一面自斟自飲。）
（喫過一二十杯酒，用完飯，收拾過了）
一 面：兄弟進京後可曾有信回來？如今王公卻在那裏居住？
岑夫人：去年冬間王公選了山東寧海縣知縣，十一月初挈家上任去了。他兩夫妻也祇有一
位小姐，又無親族，因此把家事盡託付與你兄弟料理。誰知王親家起身後，你兄
弟又得了官進京去了。如今祇有我婆媳兩個督率家人在這裏照管。幸虧你弟婦賢
能，不消我費心。前月你兄弟寄了一封家書回來，說引見時皇上試了他一道郊天
表章，甚是合式，又蒙內閣程公十分關切，老身倒也放心。祇是如今倭寇作亂，
這裏地方日夜擔心得緊，不知將來怎樣？
一 面：雪姑娘在府上可好？梅氏近日可健？
劉 電：小侄自同雪妹到了江南，誰知許丈同他親戚往江西任上去了，因留下一封書信、
二兩盤纏託他緊鄰周老人寄去。誰料這周老人死了，竟不曾寄去。及到伯母府上
，又見房屋被官封鎖，因此祇得同了雪妹、梅嫂回家。自到家中，母親十分憐愛
，一房同住，片刻不離，家嫂與侄兒女們沒一個不歡喜敬愛。老母去歲得病，全
虧雪妹衣不解帶的服侍，真是難得。後來專差人到南安府去接許丈，誰知他親戚
又調任了撫州，至今父女未曾會面。雪妹心中常掛念的便是許丈與老伯母兩位。
小侄來時千叮萬囑與伯母請安，還有自己制作送伯母的東西帶在此。
（岑夫人聽說，不覺兩眼酸酸欲淚）
岑夫人：我也是一般記念他，祇為路遠迢迢不能通信。從前原有相訂的言事，不料如今又
有更張，祇恐將來不能如願。
劉 電：伯母竟請放心，雪妹卻一心寧耐、矢志不移，諒許丈也無不樂從。祇要伯母作主
，弟婦無言，為官作宦的人三妻兩妾也是常事。就是梅嫂在舍下也十分相得。他
是深知原委的，說明日等待姑娘恭喜纔一同回來。
岑夫人：這也難得。如今你這個弟婦是最賢德的，他常常對我說，你兄弟是不止一妻相守
的，倒祇恐雪姑娘知道，心中不喜。
劉 電：這一發不然。當日父親之靈原與雪妹說過，雪妹已自知『不宜預佔』，現已應驗
，豈有不悅之理？
（岑夫人聽了，轉愁為喜道）
岑夫人：若果如此，倒是老身的造化的。
劉 電：伯母方纔所說，弟婦如何便知兄弟不止一妻相守的？
岑夫人：（岑夫人笑道）他也不過是預料的話。
劉 電：三相公幾時往山東完娶？
（劉電因將此番服同兄長進京，並到這裏的原故說了一遍。）
岑夫人：（岑夫人歡喜道）三相公不遠千里而來，老身感激無地。今去完姻，老身還有些
微物帶去。若日後搬親回來，務必要到這裏住些時，切不可徑自回去了。
劉 電：小侄一定要同來請安的。
岑夫人：今日見過伯母，明早就要稟辭起身。
岑夫人：三相公千里迢遙到此，總有事也須屈留三天。
劉 電：已與家兄訂定日期，況到了山東還要耽擱，領有咨文是不便久遲的。
岑夫人：既如此，祇留明日一天也罷。
就吩咐：（因吩咐岑忠道）將三相公行李搬在內書房，途路辛苦，請早些安歇，明日再敘
罷。
（說罷回房。）
３１４＊＊時間： 地點：
（此時文進已是岑忠相陪酒飯後，回船安歇去了。）
岑 忠：（當下岑忠掌燈送劉電到內書房來）明日再與三相公磕頭，老婆子在三相公府上
，不知可安好麼？
劉 電：原來你就是老掌家，梅嫂在那裏甚是相得，如今與姑娘們都是同桌喫飯的，身體
也甚康健。來時叫我致意你，不須掛念他，說日後要與姑娘一同回來的。
岑 忠：承老太太、娘娘們的抬舉，祇恐在那裏攪吵。
劉 電：祇是怠慢他。
（岑忠將被褥鋪好，隨即出來。）
（這邊劉電安歇不提。）
（原來岑夫人與劉電在內堂說話，大娘子都已聽得，又在暗中看見劉電氣概不凡
（，及岑夫人進來）
大娘子：這劉公子將來必然貴顯。目前喜氣重重，不出一年定食天祿，祇不知何故面上帶
著一股殺氣未退，明日母親問他路上可有著氣的事麼？
岑夫人：（岑夫人笑道）明日待我問他，試你的眼力。
（一宿無話。）
（次日劉電起來盥洗畢，取出雪姐送的東西，卻是一個小小紬袱，用針線縫好的
（，上面小小一條紅簽寫著：「乾娘安啟」四個小字，格外有四匹細葛是劉電送
（岑夫人的，都叫小丫頭送了進去。）
（岑夫人當下將紬袱拆綢開，裏面卻兩雙月藍緞子挑線的膝褲、兩雙石青素緞鞋
（，一封不緘口的書函，上面敘說拜別後記念情節，後面有矢前言終身不易的話
（。）
（岑夫人一面看，不覺兩眼澄澄淚落。）
岑夫人：（看畢遞與大娘子道）怎叫人不想念？
大娘子：（大娘子看畢）原來這位姊姊也是能書識字的，明日母親寫回書與他，就把女兒
的心跡與他說明，使他放心勿慮。
岑夫人：你就與我代寫罷。
３１５＊＊時間： 地點：
（當時岑夫人出到書房，就將蔣公從前所寄之收交給道）
岑夫人：三相公起得恁早，如何又要你費心？
劉 電：這是那邊土產，不過千里鵝毛之意。
（因將書拆開看了，上面也是敘別後記念想。）
（如何並無回音的話，就念與岑夫人聽了。）
岑夫人：雪姑娘與我的書就與三相公所說一般，明日老身與他一封回書，叫他祇顧放心。
這段不得已先娶的情節，諒三相公自能轉言。
劉 電：你弟婦要出來拜見。
劉 電：不須勞步，竟到裏面見罷！祇是不知，不曾備得禮來。
岑夫人：不消。
（因領劉電到上房來，這邊大娘子正待出來，看見老母同劉公子進來便退進裏邊
（，在下首站立。）
（丫頭在地下鋪了拜氈，大娘子口稱）
大娘子：三伯。
（端端正正朝上四拜。）
劉 電：（劉電還禮畢）不曾備得賀禮，祇好改日補送。
（大娘子道了謝，因問了老太太並兩嫂嫂、雪姐姐的安，說了）
大娘子：請坐。
（纔退入內間去了。）
劉 電：恭喜伯母，果然好一位賢能弟婦。
（說著，就要出來。）
（岑夫人就留住坐下，因叫丫頭取茶點心來喫）
岑夫人：昨日三相公在路可曾著甚麼氣來？
（劉電見問，卻一時不解其故）
劉 電：昨日中途正遇一隊倭奴劫掠客船，內有一船卻是結義弟兄的家眷，恰恰小侄遇著
，因忿怒砍殺數賊，隨有官軍到來將倭奴殺退，幸得保全；其餘客船遭劫殺的甚
多。祇有此事，別無著氣，不知伯母如何問及？
（岑夫人卻笑而不言，當下喫過了茶。）
劉 電：（劉電因說起）我僱來的那個船家卻是一個好男子，殺倭寇時甚虧他出力相助。
今在湖口守船，須邀他來喫飯。
岑夫人：不須三相公費心，我已著小家人前去邀他，就同他把船移到後牆門來，省得遠去
照料。
劉 電：這裏後門外便是湖汊，沒人往來的，上船最便。還有一個花園，如今早桂盛開。
老身祇收拾兩三樣嘎飯，在晚香亭上賞桂，祇是沒人相陪。
（因帶了小丫頭同劉電到花園裏來觀看。）
（未到園亭，已聞得桂香撲鼻。）
（進得園來，岑夫人即著老園公開了後門）
岑夫人：看三相公的船來了，叫他就停泊在門首，酒飯送到船上，請他甚是近便。
（因就請劉電在花廳上喫早飯，叫小家人伺候。）
（吩咐畢，岑夫人回進上房，對大娘子道）
就吩咐：你的想法實是不差，昨日他果然就殺了數賊。祇是日間之事，如何到晚還有殺氣
？
大娘子：凡是殺戮大事，須過一晝夜氣色纔轉。方纔稱讚那個船家，不知他相貌貴賤邪正
何如？
岑夫人：待明日送他出後門時，自然看見他了。
３１６＊＊時間： 地點：
（這日婆媳兩個商量寫了一封家書，並將送蔣宅的東西收拾停安。）
（岑夫人還要與雪姐回書，大娘子）
大娘子：寫書容易，但他此時到山東完姻後又要進京，想來總未得回家，帶去也是無益，
不如等他轉來時到這裏帶去的為妥。他若肯應許了，是決不爽信的。
岑夫人：你見得極是。
（當午，設席在晚香亭上。）
（岑夫人叫丫頭送了三杯酒，看上了兩道菜）
岑夫人：三相公請自在飲幾杯，老身暫且不陪。
劉 電：伯母請便，小侄必不作客。
（岑夫人又吩咐小家人殷勤伺候，纔轉身回房。）
（一面又搬送酒餚到船上，請文進暢飲。）
３１７＊＊時間： 地點：
（且說劉電見岑夫人以至親相待，心中歡喜，對著桂花開懷暢飲了一回，因問）
劉 電：船上可曾喫飯？
家 人：（小家人）已送上船去款待了。
（劉電此時已覺有幾分酒意，因索飯用畢，又在四下遊玩了一回，因踱出後門來
（觀看，正見文進在那裏舞倭刀頑耍）
劉 電：喫酒不曾？
家 人：（文進收住手道）承這裏老太太所賜酒飯十分豐盛，因此喫得醉了。
劉 電：今晚再過一宵，明早一準起身。
家 人：我看你方纔所舞刀法尚欠傳授，祇好舞弄頑耍，卻上陣交鋒不得。若遇識者，豈
不見笑？
（因乘著酒興撩衣束帶，接過雙刀，擺開腳步，使動身法，舞得那兩口苗刀如兩
（條雪練盤旋，看得文進眼花撩亂。）
３１８＊＊時間： 地點：
（此時岑夫人卻閃在門口觀看，因叫小王媳婦悄悄的請了大娘娘來看。）
３１９＊＊時間： 地點：
（且說劉電舞了一回刀，對文進道）
劉 電：這雙刀係對面交鋒短兵相接所用，若馬上交鋒必用長槍、大刀為主，其餘兵器俱
不出此兩般用法。你既能使那竹篙，便可習學長槍。你取那篙來，我使一路槍你
看。
（文進欣然到船取了那竹篙到來。）
（劉電接在手中，雖不叫重，亦頗稱手，因把來當作長槍，便一個身法，就地一
（轉，打了個大蟒翻身，然後使開身分，舞出那三十六路梨花槍法，真是「寒風
（颯颯從天降，冷氣紛紛捲地來」。）
（使到了精奧處，把篙一攪，打起一個花頭有車輪大小。）
（誰知這鐵心煉得不精，劉電使得力大了，祇聽豁喇一聲，那篙頭折斷了二尺有
（餘。）
劉 電：（劉電收住手笑道）倘在陣上，豈不誤事？這終是煉鐵不精，以致斷折。
家 人：（文進拜服在地道）倘得隨鞭執鐙，願拜為師。
劉 電：（劉電扶起道）以你的膂力，盡可習學。
陳奇文：小人時常使耍，以為十分合式，誰知禁不起相公的神力！
劉 電：你還不曾見山東一位蔣老爺，他使的鐵槍還重十多觔，使起來真是神出鬼沒。我
此番正要到那裏去，你若肯同往，何愁武藝不精？
陳奇文：小人情願相隨，祇恐老母不從，也是無奈。且待明日到家與老母相商，若得應允
，便可服侍相公同往。
（正是：
（ 壯懷已有從君志，孝念還當順母心。）
（畢竟不知文進後來果否相從？且聽下回分解。）
（雪姊書緘一段，婉妙無雙，令前半文章通身色澤。）
（劉電試篙一段，神彩煥發，令後半文章通身緊湊。）
（讀此回看文進必要寫作一條好漢。）
（卻因後文有許多要他出力之處，是不得不預為他佈置一番。）
（作文如萬派洪濤，穿山透石，須知同是一個源頭瀉出，知此便能得演義三昧。
（）
（第四十回 投針芥歸路稟慈親 作書函臨歧薦壯士）
３２０＊＊時間： 地點：
（卻說劉電使槍時岑夫人婆媳俱在觀看，及使罷槍，大娘子先已進內。）
（劉電起初祇道是些家人、媳婦、丫頭們觀看，後來見岑夫人也在門首）
劉 電：小侄獻醜，好叫伯母笑話！
岑夫人：演習武藝原是分內的正事，老身卻初次看見。雖不知其中奧妙，實是怕人。
（文進也過來與岑夫人謝擾。）
岑夫人：家中無人，待慢莫怪。
（吩咐小家人就在後院內留駕長喫茶，晚間再喫酒消夜。）
岑夫人：（當下岑夫人因邀劉電仍回後堂來坐下）老身原要寫一封回書，並有你弟媳寄與
你雪妹的兩件微物。若此時帶去，惟恐一時不能寄回，不若等三相公恭喜回來時
帶去罷。
劉 電：伯母所見極是。此番小侄往山東完了姻事就要進京，況家兄得缺，遲早遠近都不
能預定。總是小侄同家眷轉來時一定要到伯母這裏來請安，那時帶去不遲。若伯
母有家書寄與兄弟，小侄就好帶去。
岑夫人：前月已有書寄去，如今還有一封書煩三相公到京交與你兄弟，祇說家中俱各平安
。祇是三相公日後不要徑自回府，不肯同到這裏來。
劉 電：伯母尊前豈敢不應口齒？
岑夫人：（岑夫人笑道）諒三相公是決不失信的。
（因叫小丫頭取出一封家書、一個小包袱、一封程儀、一封賀儀來，交與劉電）
劉 電：這是一封家書，這包袱內是送蔣老婆婆並大嬸子、蘇姑娘的微物，說我婆媳無日
不為記念。這是一封不腆賀儀，因買不及甚麼東西，權力折代。格外幾兩銀子，
三相公路上打尖零用。不要推辭，若一推辭，卻叫我慚愧。
（劉電見說，不敢推辭）
劉 電：小侄竟拜領了。
岑夫人：將來但願家兄得補在江浙、山東，便好時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