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〇一 至 第六一〇
６０１＊＊時間： 地點：
（卻說劉牢之子劉敬宣，因見他父派裕引十人去探賊，久不見裕等回營，逆料裕
（等必為賊兵所困，乃稟明牢之，牢之命敬宣引兵前去探訪。）
（敬宣得令，領了大隊人馬前來尋裕，行至平山陽，望見賊眾蜂擁亂竄，裕乃一
（人，經電迅雷前往追殺。）
（敬宣與眾軍看見，無不驚駭歎息。）
（敬宣遂揮軍助擊，大破之，斬獲千餘人，追下五十餘里，敬宣方才鳴金收軍，
（與裕一同回營。）
（參見牢之，敬宣備述其故。）
牢 之：公子神威，自古罕有，不惟破賊，吾一軍皆生色矣！
（遂重賞劉裕，犒勞三軍，引兵進屯會稽。）
牢 之：（初，孫恩聞八郡響應，謂其屬曰）天下無復事矣！當與諸君朝服至建康。
（既而聞牢之引兵濟江，今與裕戰不利，乃驅其眾復逃入海島去了。）
６０２＊＊時間： 地點：
（卻說荊州刺史殷仲堪，乃陳郡人，能清言，善屬文。）
（父病經年，仲堪衣不解帶，執藥揮淚，遂眇一目，旌表以孝，因是孝武帝召為
（太子中庶子，因問仲堪之目曰）
仲 堪：卿患此者為誰？
仲 堪：（仲堪流涕而起曰）臣進退維谷，甚為感愧。
帝 謂：（帝謂仲堪曰）勿以己才，而笑不才。
（帝甚敬之。）
（仲堪一日出遊江濱，忽見水上流一棺至，仲堪以為無主，命家人赴水收而取之
（而歸。）
（有日聞門前之溝，直起為岸，至夕有人來謁仲堪，自稱曰）
仲 堪：吾乃徐伯玄，向者感君之恩惠，無以報德也。
（仲堪亦以禮待之。）
仲 堪：（因問曰）仲堪門前之溝，又無大水流砂，自然填成為岸，君乃高土，必知其何
祥也？
帝 謂：（伯玄對曰）水中有岸，其名為洲，君將為州官耳！
（言終，其岸復沒，伯玄亦忽不見，仲堪心甚疑之。）
（次日設朝，群臣保奏，孝武帝除殷仲堪為荊州刺史，命其去鎮江陵。）
（仲堪謝恩受職，辭帝赴任。）
孝武帝：（孝武帝謂曰）卿去有日，令人酸然，常謂汝為廊廟之寶，而忽為荊楚之珍，良
以慨恨，使朕憂深！
仲 堪：臣雖任外，無苟取民間一毫；以負陛下殊遇之恩，伏望陛下善保龍體，以重天下
之望，毋勞懷臣之深。
（仲堪為孝武帝所重，為此堪亦盡忠臣之心。）
（既至荊州，荊州連年水旱，百姓饑饉，仲堪食常五碗，盤無餘肴，每食粒落席
（間，輒拾而啖之。）
（雖欲惜物，亦緣其性直素，常語子弟曰）
仲 堪：人見我受任方州，謂我豁平昔時意，今吾處之不易。貧者士之常，焉得登仕，而
損其本，彼其存之矣！
（是時殷仲堪與桓玄不睦，恐桓玄起兵跋扈來攻，意欲先以兵去擊。）
仲 堪：（當有部將紀紳上言曰）不可！桓玄乃當世之英雄也。兼有襄陽之地，君與彼戰
，必不易圖也。
（贊星夜歸見仲堪，說知允親之事，堪乃大喜道曰）
仲 堪：吾荊州無憂患矣。
６０３＊＊時間： 地點：
（卻說南郡公桓玄，先計使人入朝，求為廣州刺史，晉安帝從之。）
（因是起兵謀叛，欲取荊州為家，遣奸細人前去探訪虛實。）
（聞知殷仲堪求親於江州楊佺期為援，使人即回，將此報知。）
（桓玄聽訖大怒，即時點起軍馬五萬，欲先取荊州，懼其有備，乃引兵殺奔江州
（，先攻佺期。）
（楊佺期未知其來，慌忙引兵出城，兩下排陣。）
（陣完，楊佺期乃出陣前言曰）
桓 玄：吾與公素無仇隙，何故起兵侵界？
仲 堪：（玄高叫罵曰）爾與殷仲堪結親樹黨，其意共欲圖我，故我先來圖爾。
（言訖，便驟馬挺槍，向期直刺，期亦舞刀出迎，二人戰了三十餘合，佺期氣力
（不多，被玄便刺於馬下。）
（玄殺敗餘兵，收軍入城，出榜安民訖，安排牛酒，賞勞三軍。）
仲 堪：（乃下令曰）今江州雖破，還有荊州殷仲堪在，若使他得知，必引兵來攻我，百
姓必危矣！不如乘其無備，來日便可先以兵攻之。諸將不許入舍，持三日糧去，
直殺入城。
諸 將：諾！
（於是次日引兵一萬，星夜殺奔荊州而來。）
６０４＊＊時間： 地點：
（卻說殷仲堪果然無備，被桓玄揮兵殺入城去。）
（仲堪正坐府堂，聞左右說玄兵入城，遂吃驚不校即時部下兵將，持刀殺出，正
（相遇著，與玄將馮該交戰，不上五合，仲堪敗陣而走。）
（桓玄揮兵進衙，殺其家屬，復出府堂，出榜安民，排宴犒賞諸將。）
（玄克荊州，差其偏將該以兵追數日，生執仲堪殺之。）
（玄既殺仲堪，遣入朝上表，求領荊、江二州牧。）
（使人得命帶表即行，行數日來到朝廷。）
（至次日具公服，在待漏院伺候。）
（忽聽得淨鞭三下響，文武兩班齊，晉帝設朝，使人乃直至丹墀，呈上表章。）
（帝披覽訖，顏色不悅，即以玄表示與群臣，群臣）
群 臣：桓玄跋扈，不可違其請也。
（於是帝降詔，命玄為荊州、江州二牧。）
（使人得領詔旨，即還去了。）
（珠簾放下，文武退班。）
６０５＊＊時間： 地點：
（卻說使人回見桓玄，具說朝廷詔旨，命領荊、江二州牧之事。）
（玄乃大喜，重賞使人，不在話下。）
（初，楊佺期與殷仲堪結為婚姻，遺書與仲堪共圖桓玄。）
（堪多疑少決，苦禁止之，參軍羅企生謂其弟遵生曰）
企 生：殷侯仁而無斷，必及難也。吾蒙知遇，義不可以去，必將死之。
（是歲荊州大水，仲堪竭倉廩以賑饑民，玄欲乘其虛而伐之，乃發兵西上，仲堪
（部下將士皆出降玄，仲堪大懼，急引心腹數十人走出，被玄所執斬之。）
（仲堪奉天師道，祈請鬼神，不吝財物，而嗇於周濟，好為小惠以悅人，病者自
（為診脈分藥，用計倚仗頰密，而短於鑒略，故至於敗。）
（仲堪之走，文武無送者也，惟羅企生從之，路經家門，弟遵生曰）
文 武：今作如此分離，何可不一執手？
（企生旋馬授手，遵生牽下之曰）
企 生：家有老母，去將何之？
企 生：（企生揮淚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養，不失孝道，一門之中，有忠與
孝，亦復何恨？
（遵生抱之愈急，遂不得去。）
（及玄至荊州，士人無不詣玄者，企生獨不往而管理仲堪葬事。）
使 人：（玄使人謂企生曰）若謝我，當釋汝！
企 生：吾為荊州敗不能救，尚何謝焉？
企 生：（玄乃收之，復問）欲何言？
企 生：從公乞一弟，以奉老母。
（玄乃殺企生，而赦其弟。）
（第二九八回 涼王卒誡諸子和）
６０６＊＊時間： 地點：
（卻說涼王呂光疾甚，立太子呂紹為天王，自號太皇，以太原公呂纂為太尉，當
（山公呂弘為司徒。）
謂太子：（光謂太子紹曰）今三鄰構隙，吾歿之後，使纂統六軍，弘管朝政。汝恭己無為
，委重二兄，庶幾可濟。若兩相猜忌，則蕭牆之變至矣。
（又謂纂、弘曰）
又 謂：永業才非撥亂，直以立嫡有常，偎居元首。汝兄弟輯睦，則名流萬世，若內自相
圖，則禍不旋踵。
又 謂：（弘、纂泣曰）兒不敢反！
（光卒，紹秘不發喪，纂排闥入哭，盡哀而出。）
（紹懼，以位讓之。）
又 謂：（纂不許）陛下自宜保重。
（光弟子呂超見呂弘惡狠，謂紹曰）
呂 超：纂為將積年，威震內外，臨喪不哀，步高視遠，必有異志，宜早除之。
又 謂：（紹曰）先帝言猶在耳，奈何違之？縱使圖我，我視死如歸，終不忍有此意也！
又 謂：（弘聞知，謂纂曰）主上闇弱，未堪多難，況宜為社稷計，不可拘小節也。
（弘、纂於是夜率壯士一千，攻廣夏門。）
（左將軍齊從抽劍直前，砍纂中額，左右擒之。）
又 謂：（纂曰）義士也！勿殺！
（呂超聞變，急率卒二千赴難，眾素憚纂威，不戰自潰。）
（纂自入升殿，呂紹遂自殺。）
（呂超見眾散，逃奔廣武。）
（纂以弘兵強，以位讓之，弘不受，纂乃即天王位。）
（以弘為大都督、錄尚書事。）
（纂叔父呂方，乃呂超之父，鎮廣武。）
呂 超：（纂遣使謂曰）呂超實忠臣，義勇可嘉，但不識權變之宜，方賴其用，可以此意
諭之。
（超遂上疏陳謝，纂乃復其爵位，相待如初。）
（後涼王紹既自殺，因此呂纂遂自立為後涼王，後又自立為天王，國號大涼，改
（元咸德元年。）
６０７＊＊時間： 地點：
（卻說當山公呂弘，呂光之季子，與呂纂殺紹自立，恐己不為所容，乃起兵東苑
（，來攻呂纂。）
（纂遣將軍權德率兵出討，德與呂弘交戰，未上十合，弘眾潰散，弘乃單騎奔外
（。）
呂 超：（時弘走見叔父呂方，方見之大哭曰）天下甚寬，何為至此？
（遂執呂弘送與呂纂，纂使力士拉殺之。）
６０８＊＊時間： 地點：
（卻說呂超不奉朝命，引兵五萬，欲伐鮮卑思盤。）
（思盤聞知大驚，與諸將商議，諸將）
諸 將：主公與後涼王自來無仇，必然是呂超擅自起兵。可使人星夜去見新王呂纂，願稱
藩臣，以障涼國。被必抽回其兵，可保吾境無患矣。
呂 超：（思盤曰）卿言有理。
（因是使人持書入姑臧，呈與涼王呂纂。）
（纂覽畢，始知呂超擅伐鮮卑，乃謂使人曰）
使 人：吾還報與汝主知道，吾與汝國乃唇齒之邦，必無相攻之理。呂超起兵，朕實不知
。朕即使人抽回其兵，從今和好如初，不須憂疑。汝急回白汝主，吾旦日請與超
會面講和，宜速來之。
（使人得其意語，即歸去訖。）
（涼王即使人往邊，召呂超還朝）
使 人：鮮卑思盤與吾國無仇，如何擅伐，不待朕知？不看昔日功勞及先王之面，今朝必
然斬你。從今以後，休得如此。
使 人：（超懼，謝罪而出，來見兄右將軍呂隆，隆曰）呂纂謀逆，弒君自立，吾甚不平
，無人幫附，待弟回來計議。今弟既回，必須殺此跋扈。
呂 超：來日吾即辭纂還廣武城起兵來，汝可以兵內應，誅此不義。
使 人：（隆曰）汝去再來難定，吾聞呂纂旦日使人請鮮卑主思盤宴，必然大會群臣與弟
。待其宴會時，吾自勸纂飲醉，弟可藏刀，侍於左右，將纂刺死，其餘文武不敢
逆耳。
（超然之。）
（次日，呂纂果排宴大會群臣於內殿。）
（纂日與超對飲，飲得大醉。）
（呂隆又來勸酒，纂又飲，因此昏醉。）
（被超利刃將纂殺之，因大叫群臣曰）
群 臣：呂纂謀逆篡位，吾故殺之，與汝大臣無干。今將軍呂隆有先人之志、漢祖之德，
宜立襲位，汝等大臣所議何如？
群 臣：殿下乃太祖之弟，自宜即位，何必計議？
呂 超：吾因公殺此逆賊，吾若自取大位，卻被天下人笑我篡位，汝諸大臣休忤吾意。
（於是大臣扶呂隆上殿登座。）
（呂隆推讓呂超，至再至三，方始受位。）
（諸大臣皆呼萬歲，國號大涼，改元神鼎元年。）
（初，呂纂嗜酒好獵，太常楊穎嘗諫之不悛，會超擅攻鮮卑思盤，纂命超及思盤
（入朝講和。）
（超懼，至姑臧，深自結於殿中監杜尚。）
呂 超：（纂見超責之曰）卿恃兄弟桓勢，乃敢欺朕，要當斬卿，天下乃定，吾不忍殺汝
也！
（因引超及思盤及群臣宴於內殿。）
（超兄中領軍隆數勸纂酒，纂醉，超取劍擊殺之。）
（纂後楊氏命禁兵討之，杜尚止之，皆舍仗不戰而散。）
（超讓位於隆，隆遂即天王位。）
（以超都督中外、錄尚書事。）
呂 超：（楊後將出宮，超恐其挾珍寶，命索之，後曰）爾兄弟不義，手刃相屠，我旦夕
死人，又安用寶為？
呂 超：玉璽何在？
群 臣：（後曰）已毀之矣！
群 臣：（後有美色，超將納之，謂其父桓曰）後若自殺，禍及卿宗。
群 臣：（桓以告後，後曰）大人賣女與呂氏，是圖富貴，一之已甚，其可再乎？
（遂自殺。）
（桓懼，奔走河西去了。）
（第二九九回 李暠自稱西涼王）
６０９＊＊時間： 地點：
（卻說西涼王李暠，字玄盛，小名長生，隴西成紀人，漢前將軍李廣十六世孫。
（）
（祖仕張軌，父早卒，遺腹生暠。）
（暠少而好。）
（學，其性沉敏寬和，通涉經史，頗習武藝，誦孫、吳兵法。）
（嘗與呂光太史令郭磨及其同母弟宋繇同宿，窘謂繇曰）
呂 光：君後當位極人臣，李君有國土之分；家有騧草馬，生白額駒，及其時也。
（呂光來京兆，段業自稱涼州牧，聞暠之名，署暠為效谷令。）
（會敦煌太守孟敏卒，於是護軍郭謙等，以暠溫毅有惠政，推為敦煌太守。）
６１０＊＊時間： 地點：
呂 光：（其時宋繇亦仕段業，聞暠已立，乃辭段業而歸敦煌，乃入見李暠）兄忘郭黁之
言耶？白額駒今已生矣！如何不早建其大業也？
太史令：（懸曰）吾已得志，待弟來謀，幸爾到此，吾之大業濟矣。
（於是乃與宋繇共謀。）
（霸有秦、涼二州，遂遷都於酒泉郡，自稱為秦、涼二州牧。）
（暠乃勸民稼穡，五穀豐登，百姓樂業。）
（是時白狼、白駒、白雀、白雉、白鳩皆自然棲於園囿。）
（宋繇以白祥自至，金精所誕皆應，因上）
因 上：昔太史令郭磨曾言白祥若起，明公可以登基。今日瑞已應矣，明公宜登王位，以
乘其時。
太史令：（暠曰）吾無才德，何敢為之？必須請命於晉，然後方可自立。
因 上：（宋繇曰）今若如此，則眾士民必離。臣等諸將，為明公開台建業，離鄉土，棄
親戚，咸指望明公即位，以圖榮貴。今日失其所望，則散而去，明公與誰人成其
事耶？
（暠始從之，遂自立。）
（第三○○回 燕王德議立太子）
（庚子四年，是歲西秦降於後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