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 至 第三三〇

321**時間: 地點:
    (卻說曹錕見魯案問題已經解決,方才有些允許出作調人之意。)
    (恰好曹鍈也來向曹錕關說,曹錕這時又礙於兄弟之情,只得派王承斌出關調停
    (。)
    (這時徐世昌也托張景惠向奉張說和,兩人便同向張作霖竭力斡旋。)
    (恰巧吳佩孚也派車慶雲出關接洽,和議空氣,一時充滿。)
    (此之謂回光返照。)
    (正是:
    (  弱國無外交,世事憑強力。)
    (未知是否成為事實,且看下回分解。)
    (民國成立以來,內閣軍閥,往往利用外交為內爭之武器,此等計劃,在外國亦
    (有之。)
    (然外人利用外交,決不失本國之體面,而吾國則不但丟臉,抑且喪失主權,於
    (是引起戰事,互相攻擊,而人民又受其累。)
    (誠所謂內訌外患交迫之秋也。)
    (當此時代,惟有人民自身力量,還能震懾外人,魯案即其明證。)
    (若信任政府,倚賴軍閥,是直召亡而已,愛國云乎哉!)
    (第一百三十回 強調停弟兄翻臉 爭權利姻婭失歡)
    
    
322**時間: 地點:
    (卻說關外調人麇集,和平空氣,瀰漫沈遼。)
    (誰知張作霖受了梁、葉迷惑,以為有了倒吳的計劃,所以不肯答應。)
    (而且新近得了廣東和浙江方面的聯絡,已經訂立三角同盟。)
    (據傳三角同盟的內容,是以孫中山先生為總統,段祺瑞為副總統,梁士貽為總
    (理,段芝貴督直,吳佩孚免去直、魯、豫巡閱副使職,專任兩湖巡閱。)
    (此事即使實現,亦非久長之計,因奉張與洛吳都是黷武派,中山先生豈能作他
    (傀儡?且以先生之明,深知奉張作用,亦未必真肯登台也。)
    (條件的內容,曹錕也有些接洽,不過是否實在,卻未可知。)
    (張作霖有了這些援助,愈加膽壯氣豪,便決定用武力解決。)
    (到了二月中旬,梁士貽續假,張作霖便把原駐札在關內軍糧城地方的奉軍,一
    (律調出關外,以示決絕。)
    (明明要派兵進關,卻先把原在關內之兵,調出關外,此正所謂欲取姑與、欲前
    (先卻之法,局外人視之,真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仙丹。)
    (這一來,嚇得徐世昌十分不安,立刻派遣孟恩遠趕出關去調解。)
    (曹錕也仍派王承斌出關,要求張作霖,不要把奉軍調出關去,誰知兩人到了關
    (外,孟恩遠竟連說話的機會也得不到,王承斌雖竭力向張氏挽留,也毫無效果
    (。)
    (這時吳佩孚因兵力散在陝西、兩湖,準備未周,所以十分靜默,並且屢次通電
    (闢謠,說本人和奉張,決不開戰。)
    (欲蓋彌彰。)
    (徐世昌則鑒於國民不滿梁氏,樂得去梁以媚吳,又因這時已由梁閣問題,而變
    (為張、吳的本身問題,梁氏去留,反倒無關大計,所以在二月二十五日,拍發
    (了一個通電,表示去梁士貽,而改任鮑貴卿組閣,因鮑張有親,對直方也有好
    (感,或能消弭戰禍,也未可知。)
    (其實這等計劃,並沒多大效力。)
    (威信不孚,而徒欲借親情以資聯絡,寧有濟乎?卻偏有張景惠、秦華、王承斌
    (、曹銳、孟恩遠這些人,竭力的拉攏。)
    (至於鮑貴卿呢,因為雙方一經開火,自己的總理,便沒了希望,更是起勁,也
    (跟著張景惠這班人,去向張作霖懇情。)
    (一半為公,一半也帶著探探老張對自己的意思如何。)
    (誰知老張毫不客氣,依然表示強項。)
    (鮑貴卿這時彷彿兜頭澆了一杓冷水,再也不敢妄想做什麼總理,立刻便謝絕了
    (徐世昌。)
    (這時曹銳也在奉天,他對於吳佩孚,本來有些妒忌,所以挽留奉軍的意思,十
    (分誠懇,非但希望他不要撤出關外,並且要他增加實力,以保衛京、津治安。
    ()
    (奉張因提出幾個條件:第一,梁士貽復職;第二,吳氏免職;第三,段芝貴督
    (直;第四,京、津地方完全划歸奉軍屯駐。)
    (一廂情願,此老亦未免過分。)
    (果然把中山先生一說丟置腦後,可見此公非真能崇仰先生者。)
    (曹銳滿口應承,當時回到保定,曹錕見了這條件,卻也有些不高興道)
曹 錕:我現做著直、魯、豫巡閱使,直督應當由我支配,京、津是我的地盤,怎的讓他
    屯兵,倒不許我乾涉?這不僅是倒子玉,簡直是和我下不去了。
    (此語卻不懵懂。)
曹 銳:當時我也是這樣想,後來仔細研究了一下,方才悟到雨亭這兩個條件,一半倒是
    為著哥的好。
曹 錕:奇了!這種條件,怎說倒是為我呢?
曹 銳:三哥試想!直系的兵權,差不多全在子玉手裡,真可謂巧言如簧。但曹三畢竟不
    是小孩,豈能如此容易上當?現在要免他的職,如何肯依?假使翻過臉來,連三
    哥也不認了,三哥豈不要吃他的虧?要是奉軍駐札在京、津一帶,子玉肯聽三哥
    的命令便罷,假使不服從時,我們便可派京、津的奉軍,去剿除他,卻不爽利。
    (真是哄孩子語,於此可見曹四不但不知愛國愛民,簡直對於乃兄,亦不惜廉價
    (拍賣。)
曹 錕:(曹錕想了一想道)且等我斟酌斟酌再說罷!
    (曹銳不敢多說,就此擱過不談。)
    (那時張作霖和吳佩孚,均各扣留車輛,預備運兵。)
    (雙方的情形,更是漸次露骨。)
    (各位調人,均已無力進言,一個個敬謝不敏,只得去請出幾位老前輩來。)
    (兩位是屬於奉方的,趙爾巽、張錫鑒,一位是直方的,王士珍。)
    (還有張紹曾、王占元、孟恩遠三位,這幾位先生,倒好象專作和事佬的,可惜
    (成績很不高明。)
    (也附著他們三位的驥尾,拍了一個調停的電報,給張作霖和曹錕,原電曰:
    (  比年國家多故,政潮迭起,其間主持國是,共維大局實兩公之力為多。)
    (近以閣題發生,悠悠之口,遂多揣測。)
    (又值雙方軍隊,有換防調防之舉,杯蛇市虎,益啟驚疑,道路洶洶,幾謂戰禍
    (即在眉睫。)
    (其實奉軍入關,據聞仲帥原經同意,雨帥復有奉、直一家,當與曹使商定最後
    (安全辦法之諫電。)
    (兩公和平之主旨,可見一斑。)
    (況就大局言之,膠澳接收伊始,正吾國積極整理內政之時,兩公任重兼圻,躬
    (負時望,固不肯作內爭之導線,重殘國脈,遺笑外人。)
    (即以私意言之,兩公昔同患難,誼屬至親,亦不忍為一人一系之犧牲,自殘手
    (足。)
    (事理至顯,無待煩言。)
    (現在京、津人情,震動已極,糧食金融,均呈險象,斷非空言所能喻解。)
    (非得兩公大有力者躬親晤商,不足杜意外之風謠,定將來之國是。)
    (弟等息影林泉,驚心世變,思維匹夫有責之義,重抱棟榱崩折之憂,竊欲於排
    (難解紛之餘,更進為長治久安之計,擬請兩公約日同蒞天津,一堂敘晤,消除
    (隔閡,披剖公誠。)
    (一面聯電各省,進行統一,弟等雖衰朽殘年,亦當不憚馳驅,赴津相候,本其
    (一得之見,借為貢獻之資。)
    (愛國愛友,人同此心,迫切陳詞,敬祈明教。)
    (兩公如以弟等謬論為然,並請雙方將前線軍隊,先行約退。)
    (其後方續進之兵,務祈中止前進,以安人心而維市面。)
    (至於電報傳論,暫請一概不聞不問,專務遠大,是所切禱!)
    (另外又拍了一個電報給吳佩孚,詞意大略相類。)
    (各方接了這幾個電報,也並沒有什麼表示,在吳佩孚一方,因見各方面情形,
    (愈迫愈緊,知道非一戰不能解決,便親自趕到保定,來見曹錕,請曹錕召集一
    (個會議,付之公決。)
    (曹錕也正想借會議來決定和戰,便於四月十一日,召集全體軍官,開軍事會議
    (於保定。)
    (吳佩孚、曹銳、曹鍈、張福來、王承斌、馮玉祥、張之江等重要高級軍官,均
    (各列席。)
    (由曹錕親自主席,吳佩孚、張福來等都主張作戰,曹銳和曹鍈都主張議和。)
    (討論了許多時候,還沒解決。)
    (曹錕意存猶豫,張福來憤然說道)
曹 錕:老帥願意仍作直系領袖,不受他人節制呢?還是願作別人的附庸?如其願做直系
    領袖,不受他人節制,除卻努力作戰,更有何法?如其願作奉派附庸,也不必更
    說什麼和不和,我們立刻投降了他們,豈不省事?
    (倒是他爽快。)
    (眾人聽了這幾句話,都不禁失色。)
    (曹銳、曹鍈大怒,一齊起立道)
曹 銳:你是什麼人,敢說這反叛的話?難道不怕槍斃嗎?
    (說著,都拔出手槍來。)
    (何至槍斃。)
    (曹四、曹七一味媚張,媚張即所以倒吳也。)
    (王承斌慌忙勸住。)
王承斌:(馮玉祥也起立道)張氏通日賣國,舉國痛恨,非聲罪致討,不足以蔽其辜。如
    不戰而和,恐怕全國痛恨之心,將轉移到我們身上來了。到了那時,老帥身敗名
    裂,恐怕悔之晚矣。
    (馮氏善治軍,明大體,而勇於有為,只此數言,公義私情,兩面均到。)
    (曹錕之意稍動,回頭看張國熔、吳心田、張錫元等諸將時,只見他們也一齊起
    (立道)
曹 錕:非一戰不足以盡守土之責,非驅張不足以安國家,謝天下,請老帥下令,我們情
    願率領部曲,決一死戰。
吳佩孚:(吳佩孚也道)將士之氣如此,請老帥弗再猶豫!
    (曹錕見眾人都如此說,也有些醒悟,那曹銳、曹鍈卻依舊揎拳擄臂的,在那裡
    (和眾人爭論。)
    (曹錕見兩位老弟如此,自覺不好意思,只得放出哥哥樣子,把他們喝退,二人
    (都氣忿忿的走了。)
    (曹銳久任直隸省長,因在氣頭上,便要提出辭職,經幕僚再三相勸,方才改辭
    (職為請假,所有職務,都由警務處長楊以德代理。)
    (這裡吳佩孚等見曹銳、曹鍈已去,便從新討論作戰計劃,先由他解釋現在的形
    (勢道)
吳佩孚:我們以前所以不敢立刻決裂者,第一,因為兵力都散在陝、鄂,二則恐怕粤中出
    兵攻擾江西、福建,使兩省自顧不暇,無力牽制浙江。那時盧永祥之兵,得聯絡
    馬聯甲舊部,擾我後方。更有趙杰首鼠兩端,亦可從河南響應奉方,為我們心腹
    之患。現在粤中孫、陳分裂,決無暇對外,閩、贑便可以專力對付浙江,浙江也
    決不敢輕易出兵了。馬聯甲舊部,沒有盧氏援應,也就不敢妄動。至於趙杰,我
    已用優勢的兵力,將他監視,料他也決不敢明白表示態度,何況陝西、湖北之兵
    ,現已集中河南,陝西方面,已決意暫棄,如不能一戰,哪裡去抵補陝西的損失
    ?再則我們財力不足,餉彈匱乏,不易久持,敵方有日本為後援,又經過多年的
    積蓄,倒皖時,又得了許多軍資,餉械都極充足,利於持久,情勢確然如此。恐
    怕日子愈久,局勢便要愈壞了。
曹 銳:(張福來也道)不說別的,單說他們以前教梁士貽不要發餉給我們,使我們軍士
    無糧,自己溃散的毒計,也無非注意在這上頭。吳帥也為這上頭,萬萬不能再忍
    。總之他們雖利於持久,我們偏要立刻作戰,一鼓作氣的戰敗他們,方為上計。
曹 錕:急急應戰,是不生問題了。現在你們且說應戰的計划給我聽。
    (吳佩孚見曹錕已經決定主張,便將進兵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吳佩孚:(又道)如此作戰,使敵方處於三麵包圍之中,即使一時不能根本消滅,也不怕
    他們不捲甲而逃。老帥放心,這是有把握的。
    
    
323**時間: 地點:
    (此時確有把握,不道將來沒把握的日子有咧。)
    (所以君子戒好戰而慎用兵。)
    (曹氏大喜,便立刻下令,吳佩孚為總司令,張國熔為東路司令,王承斌為西路
    (司令,馮玉祥為後方司令,所有直系各人部隊,都聽吳佩孚節制。)
    (會議決定之後,便各秣馬厲兵,急急前進。)
    (這時張作霖的兵,已經從四月九日起,以保衛京畿為名,不絕的向關內輸送。
    ()
    (明明說退,暗暗輸進,真令人瞧不透葫蘆中藏甚妙藥。)
    (奉軍原在關內的一師三混成旅,都集中在軍糧城一帶,到了四月初,張作相又
    (率領二十七二十八兩師入關,札在獨流南面,四月十日,奉軍暫編第七旅,又
    (入關駐札津浦路良王莊,衛隊旅亦進駐津浦路一帶。)
    (四月十五日,奉軍又進兵兩旅,駐札塘沽、天津一帶。)
    (次日,李景林又率領萬餘人開到獨流。)
    (第二日張作霖又令炮兵四營帶了五十四門大炮,進駐馬廠,輜重兵進駐蘆台。
    ()
    (四月二十日,又派馬隊進駐通州。)
    (逐步寫來,羅羅清疏。)
    (一時大軍雲集,弄得人民東逃西散,恐慌異常。)
    (直軍第二十六師這時駐札馬廠,原系曹鍈所部,那曹鍈因曹錕不聽他們之言,
    (反加叱責,心中十分氣憤,所以在四月十七那天,探得奉軍將要前進,便不等
    (命令,竟自退回保定。)
    (有此兄弟,有此部屬,曹三之不失敗者天也。)
    (這一來,不覺把吳佩孚激的大怒,立刻稟明曹錕,要將他撤換懲辦。)
    (正是:
    (  兄弟鬩牆,外御其侮。)
    (蝸角紛爭,惟利是務。)
    (未知曹鍈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人謂奉、直戰爭起於梁閣,固也。)
    (然不用梁而用直方所薦之人,則張氏對之,必不滿意,亦猶洛吳之於梁閣也。
    ()
    (即不然,而用雙方均有關係,或兩不相干之人,則結果仍不能討雙方之好。)
    (靳氏前車,亦可借鑒。)
    (總之身為總統,而無用人之權,弊之所及,往往如此,於藩鎮又何責哉!)
    (第一百三十一回 啟爭端兵車絡繹 肆辯論函電交馳)
    
    
324**時間: 地點:
    (卻說曹鍈退回保定,吳佩孚大怒,立刻回明曹錕,要依法懲辦。)
    (曹錕也很不以曹鍈為然,惟因礙於手足之情,只好馬虎一點,僅免去曹鍈二十
    (六師師長職,委張國熔繼任。)
    (吳佩孚見內部一切已妥,便即分遣軍隊,向北前進。)
    (這時直方的軍隊,有王承斌所轄的二十三師,原駐保定附近,張國熔的二十六
    (師,回駐馬廠之南,張福來的二十四師,在四月中開駐涿州,第十、第十五兩
    (混成旅第二、第三兩補充團,本來駐在高碑店,也由吳佩孚令調北上,至琉璃
    (河駐紮,其餘如第三師和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三混成旅,都奉調北上,進
    (駐涿州、良鄉、清河等處。)
    (馮玉祥一方面,有馮玉祥自統轄的第十一師,胡景翼的暫編十一師,吳心田的
    (第七師,劉鎮華的鎮嵩軍,張之江的第二十二混成旅,張錫元的一旅,陝西陸
    (軍第一、第二兩混成旅,也都出潼關進駐鄭州一帶,軍勢非常壯盛。)
    (上回寫奉方派兵,此處紀直派遣將,遙遙對照,熱鬧中卻極整齊。)
    (前衛哨兵,和奉軍愈接愈近,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吳佩孚自己在保定指揮調度,也覺十分勤勞。)
    (一天,正在軍書旁午之間,忽然接到張作霖四月十九日發出的一通電報道:
    (  民國肇造,已逾十年,東北紛爭,西南俶擾,兵戈水火,民不聊生,大好
    (河山,自為分裂。)
    (黨爭借口,以法律事實為標題,軍閥弄權,據土地人民為私有。)
    (擾攘不已,安望治平?誰生厲階?至今為梗。)
    (況自華府會議以後,已為友邦視線所集,鬩牆未息,外侮頻來。)
    (匹夫橫行,昔人所恥,作霖不敏,惄焉心搗。)
    (戎馬半生,飽經憂患,數年內亂,無絲毫權利之心,一秉至誠,唯國家人民是
    (念。)
    (睹邪說暴行之日甚,覺榱崩棟折之堪虞。)
    (竊謂統一無期,則國家永無寧日,障礙不去,則統一終屬無期。)
    (是以簡率師徒,入關屯駐,期以武力為統一之後盾。)
    (凡有害民病國,結黨營私,亂政干紀,剽劫國帑者,均視為統一和平之障礙物
    (,願即執殳先驅,與眾共棄。)
    (此心此志,海內賢達,諒必具有同情。)
    (至於統一進行,如何公開會議,如何確定制度,當由全國之耆年碩德,政治名
    (流,共同討論,非霖之愚,所能妄參末議,但以國利民福為心,或有起靡振頹
    (之望。)
    (作霖此舉,悉本於良心主宰,愛國熱誠,共謀統一者為同志,破壞統一者為仇
    (讎,決不背公義而庇護一人一黨,亦決不挾私忿而仇視一黨一人。)
    (耿耿此心,天日共鑒。)
    (倘使統一完成,國事寧息,甚願解甲歸田,享此共和幸福。)
    (惟國難未平,匹夫有責,披堅執銳,所不敢辭。)
    (兵發在途,遠道傳聞,恐多誤會,用特披瀝奉告,敬希鑒察是幸!)
    (吳佩孚見了這個電報,笑道)
吳佩孚:胡賊欲以武力統一中國,可謂太不知自量。自古說,『兵凶戰危』,照他這樣好
    武黷兵,豈有不敗之理?
    (可謂知言,然何以後日又蹈張之覆轍乎?因吩咐秘書白堅武)
白堅武:咱們不必理他,那天直隸省議會不是也有一個電報嗎?你只做一個回答省議會的
    電報,表明我們的態度就得啦。
    (那秘書便起了一個草稿,送給佩孚復核。)
    (佩孚看那電文道:
    (  接直隸省議會電:以「奉軍入關,謠言紛起,將見兵戈,民情惶恐,紛紛
    (來會,懇代請命,務懇雙方捐除成見,免啟釁端,本會代表三千萬人民,九頓
    (首以請」等語。)
    (當復一電,文曰)
吳佩孚:兵凶戰危,自古為戒。餘獨何心,敢背斯義。佩孚攻擊梁氏,純為其禍國媚外而
    發,並無他種作用,孰是孰非,具有公論。至對於奉軍,佩孚上月蒸日通電,業
    已明白表示,是否退讓,昭昭在人耳目。乃直軍未越雷池一步,而奉軍大舉入關
    ,節節進逼,孰為和平,尤為共見共聞之事。貴會愛重和平,竭誠勸告,佩孚與
    曹巡閱使,均極端贊同。但奉軍不入關,戰事無從而生。諸君企望和平,應請要
    求奉軍一律退出關外。直軍以禮讓為先,對於奉軍向無畛域之見,現雙方既處於
    嫌疑,並應要求將駐京奉軍司令部同時撤消,以謀永久之和平。至京師及近畿治
    安,自有各機關負責,無庸奉軍越俎。從此各盡守土之責,各奉中央號令,直軍
    決不出關尋釁。否則我直軍忍無可忍,至不得已時,惟有出於自衛之一途。戰事
    應由何方負責,諸君明哲,必能辨之。抑佩孚更有言者:年來中央政局,均由奉
    張把持,佩孚向不干涉,即曹巡閱使亦從無絕對之主張。此次梁氏恃有奉張保鑣
    ,遂不惜禍國媚外,倒行逆施。
      梁氏如此,而為之保鑣者,猶不許人民之呼籲,他人之訐發,專與國民心理
    背道而馳,誰縱天驕,而壹意孤行若是?
      諸君應知中國之分裂,自洪憲始,洪憲帝制之主張,以梁氏為渠魁。丙辰以
    來,國庫負債,增至十餘萬萬,人民一身不足以負擔,已貽及於子孫矣,乃猶以
    為未足,必庇護此禍國殃民之蟊賊,使實施其最後之拍賣,至不惜以兵威相迫脅
    ,推其居心,直以國家為私產,人民為豬仔,必將此一線生機,根本鏟除而後已
    。夫以人民之膏血養兵,復以所養之兵,保護民賊,為殃民之後盾。事之不平,
    孰有甚於此者?諸君代表直省三千萬人民請命,佩孚竊願代表全國四萬萬人請命
    也。敢布區區,惟諸君垂教焉。
    (等語,謹聞。)
代 表:(看畢笑道)這電文很合我的意思,就教他們趕緊拍出去罷。張胡的電文,也不
    用我復他,不如請老帥回他幾句就得了。
    (談笑從容,與張胡之劍拔弩張不同,勝負之數,已兆於此。)
從 容:(因又回顧參謀道)咱們的兵,差不多已調齊了,應該趕緊決戰才是。我想另外
    擬一個電稿,拍給江蘇、江西、湖北、山東、河南、陝西各督和煥章,叫他們跟
    我連名拍一個通電,催張胡立刻和我們決戰,你看對不對?
    (參謀秘書等都唯唯稱是。)
    (佩孚便又教白秘書擬了一個電報道:
    (  慨自軍閥肆虐,盜匪橫行,殃民亂國,盜名欺世,不曰去障礙,即曰謀統
    (一,究竟統一誰謀,障礙誰屬?孰以法律事實為標題?孰據土地人民為私有?
    (弄權者何人?鬩牆者安在?中外具瞻,全國共觀,當必有能辨之者。)
    (是故道義之言,以盜匪之口發之,則天下見其邪,邪者不見其正。)
    (大誥之篇,入於王莽之筆,則為奸說。)
    (統一之言,出諸盜匪之口,則為欺世。)
    (言道義而行盜匪,自以為舉世可欺,聽其言而觀其行,殊不知肺肝如見,事實
    (具在,欲蓋彌彰,徒形其心勞日拙也。)
    (佩孚等忝列戎行,以身許國,比年來去國鋤奸,止戈定亂,無非為謀和平求統
    (一耳。)
    (區區此心,中外共見。)
    (無論朝野耆碩,南北名流,如有嘉謨嘉猷而可以促進和平者,無不降心以從。
    ()
    (其有借口謀統一而先破統一,托詞去障礙而自為障礙者,佩孚等外體友邦勸告
    (之誠,內拯國民水火之痛,惟有盡我天職,扶持正義。)
    (彼以武力為後盾,我以公理為前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試問害民病國者何
    (人?結黨營私者何人?亂政乾紀,剽劫國帑者又何人?輿論即為裁制,功罪自
    (有定評。)
    (蟊賊不除,永無寧日。)
    (為民國保莊嚴,為華族存人格,凡我袍澤,責任所在,除暴安民,義無反顧。
    ()
    (取布腹心,惟海內察之!)
    (這電報拍出去後,不一日,馮玉祥和江西的陳光遠,江蘇的齊燮元,陝西的劉
    (鎮華,河南的趙倜,山東的田中玉,湖北的蕭耀南,都紛紛復電贊同,這通電
    (便於四月二十一日發了出去。)
    (一面分配兵力,這時直軍動員的已有十二萬人,在洛陽的是陸軍第三師,在琉
    (璃河的是第九師,在隴海東的是十一師,在洛、鄭間的有第二十和二十四兩師
    (,二十三師在涿州、良鄉一帶,二十五師在武勝關,二十六師在德州、保定一
    (帶,第五混成旅在鄭州、山東一帶,十二、十三、十四三混成旅在保定、涿州
    (等處,一、二、三、四四補充團在涿州、良鄉等處,共計有八師五混成旅三團
    (的兵力。)
    (吳佩孚因決定以洛陽為根據地,大隊集中鄭州,分作三路進兵:第一路沿京漢
    (路向保定前進,迎擊長辛店一路的奉軍,以京、津為目的地;第二路側重隴海
    (路,聯絡江蘇的兵力,以防制安徽馬聯甲的舊部和浙江盧永祥的襲擊,卻又分
    (出一支沿津浦路北上,和東路張國熔聯絡,攻擊奉軍的根據地;第三路是馮玉
    (祥的部隊和陝軍,集中鄭、洛一帶,堅守根據地,兼為各方援兵。)
從 容:(調度已畢,忽又接得間諜報告說)奉軍因戰線太長,業已改變戰略,大隊集中
    軍糧城,總司令部設於落垡,總司令由張作霖自己兼任,副總司令是孫烈臣,東
    路軍在京奉、津浦一帶,向靜海前進,又分為三梯隊:東路第一梯隊司令張作相
    ,率領的軍隊,就是自己的二十七師,集中廊房;東路第二梯隊司令是張學良,
    率領的軍隊,除卻自己的第三旅外,還有一個第四混成旅,集中靜海;東路第三
    梯隊司令李景林,所領的軍隊,除自己的第七旅外,還有一個第八旅,向馬廠前
    進。西路軍沿京漢路前進,兵力也分為三個梯隊:第一梯隊司令是張景惠,率領
    暫編奉軍第一師,集中南苑;第十六師師長鄒芬,率領自己的一部分步兵,和第
    六混成旅,集中長辛店;第二混成旅長鄭殿升,率領本部兵馬和第九混成旅為第
    三梯隊,向蘆溝橋前進。永定河一帶,還有援軍甚眾,據聞有五個補充旅、九個
    混成旅之多。總算兵力,有十二萬五千人,都打著鎮威軍的旗號,向南方前進。
    (此處又將雙方兵力,作個總結,因事實煩復,不如此不能醒目也。)
    (吳佩孚見奉軍已改變戰略,自己也不得不將直軍的佈置,略為更動。)
    (正在沉吟斟酌之中,忽然曹錕又送來一個回答張作霖的電稿,令吳佩孚斟酌。
    ()
    (吳佩孚只得先展開那通電報看道:
    (  民國肇建,戰禍頻仍,國本飄搖,民生凋敝。)
    (華府會議以來,內政外交,艱難倍昔,存亡之機,間不容髮。)
    (國內一舉一動,皆為世界所注目。)
    (近者奉軍隊伍,無故入關,既無中央明令,又不知會地方官長,長驅直入,環
    (布京、津。)
    (錕以事出倉卒,恐有誤會,是以竭力容忍,多方遷讓,乃陸續進行,有加無已
    (,鐵路左右,星羅棋佈,如小站、馬廠、大沽、新城、朝宗橋、惠豐橋、燒煙
    (盆、良王莊、獨流、楊柳青、王慶坪、靜海以及長辛店等處,皆據險列戍,以
    (致人民棄徒,行旅斷絕,海內驚疑,友邦駭怪。)
    (錕有守土安民之責,何詞以謝國家?何顏以對人民耶?向者國家多故,兵爭迭
    (起,人民痛苦,不堪言喻。)
    (設兵事無端再起,不惟我父老子弟,慘遭鋒鏑,國基傾覆,即在目前。)
    (言念及此,痛心切骨。)
    (頃據張巡閱使皓日通電,謂)
略 謂:統一無期,則國家永無寧日,障礙不去,則統一終屬無期,是以簡率師徒,入關
    屯兵,期以武力為統一之後盾。
    (錕愚竊謂:統一專以和平為主乾,萬不可以武力為標準。)
    (方今人心厭亂已極,主張武力,必失人心,人心既失,則統一無期,可以斷言
    (。)
略 謂:(皓電又謂)統一進行,如何公開會議,如何確定制度,當由全國耆年碩德,政
    治名流,公同討論。
    (似此則解決糾紛,必須聽之公論,若以武力督迫其後,則公論將為武力所指揮
    (,海內人心,豈能悅服?總之張巡閱使若以和平為統一之主乾,此正錕數年來
    (抱定之宗旨,在今日尤為極端贊同。)
    (尤望張巡閱使迅令入關隊伍,仍回關外原防,靜聽國內耆年碩德政治名流之相
    (與公同討論。)
    (若以武力為統一之後盾,則前此持武力統一主義者,不乏其人,覆轍相尋,可
    (為殷鑒,錕決不敢贊同,抑更不願張巡閱使之持此宗旨也。)
    (錕老矣!一介武夫,於國家大計,何敢輕於主張?諸公愛國之誠,謀國之忠,
    (遠倍於錕,迫切陳詞,佇候明教。)
    (吳佩孚見措辭很妥當,便命回覆老帥,照此拍發,不必再有什麼更改了。)
    (一面便繼續調撥兵馬,自己的總司令部,設在保定,自不必說。)
    (依照前次的軍事會議,命張國熔為東路司令,率領本部的二十六師,葛豪的十
    (二混成旅,彭壽莘的十四混成旅,董政國的十三混成旅,吳佩孚自己的第三師
    (的一旅,防守子牙河、大城、任邱等處。)
    (命王承斌為西路司令,率領本部的二十三師,張福來的二十四師,孫岳的十五
    (混成旅,張克瑤的第一混成旅,吳佩孚自己所部第三師的一部分,和直隸陸軍
    (三個混成旅,防守固安、琉璃河一帶。)
    (命馮玉祥為後方司令,率領閻治堂所轄的兩師,並河南、湖北各一師,一混成
    (旅,保守鄭、絡,為各方呼應。)
    (佈置既畢,忽接大總統徐世昌來了一道命令,正是:
    (  方看軍將紛紜去,又見調和命令來。)
    (未知命令中說的什麼話,且看下文分解。)
    (奉、直初戰,直勝奉敗,吳氏所持理由,亦頗合國人心理,故奉、直並列,而
    (文字上則暗暗以吳為主,張為賓,非作者有私於吳,以作者為國民一份子,不
    (得不以國民之是非為是非也。)
    (夫使吳氏能於一戰勝奉之後,善保其兵凶戰危之言,息事寧人,愛民愛國,扶
    (助政府,處處向軌道上走去,則令譽益彰,民情愛戴,安知今日之吳佩孚,不
    (猶曩時之華盛頓也?乃一戰而驕,欲以力征經營天下,卒之旋踵之間,一敗塗
    (地,本人且不免為民國之罪人,不亦大可哀哉!)
    (第一百三十二回 警告頻施使團作對 空言無補總統為難)
    
    
325**時間: 地點:
    (卻說奉、直戰事愈迫愈緊的時候,其中最著急的,要算河南北數千萬小百姓,
    (因禁不住軍隊的攪擾摧殘,少不得奔走呼號,求免兵燹之苦。)
    (此外便是大總統徐世昌,因自己地位關系,倒也確實有些著急。)
    (軍閥政客之言和平者,大率類此。)
    (還有各國公使,恐怕戰事影響治安,累及外人,接連向外交部遞了三個警告書
    (,第一個警告,是四月十四日提出的,內容是:
    (  外交團頃悉中國武裝軍隊擬佔據秦皇島火車站,又塘沽警察長六號通知,
    (該處奉軍司令官擬佔據該處火車站。)
    (查一九○一年條約第九條,中政府讓與各國駐兵某某數處之權利,以期維持北
    (京至海通道。)
    (各公使以此係一種專獨權利,故中國武裝軍隊,如佔據此種地點,即系破壞上
    (述條約之規定。)
    (本公使聲明此層時,又鑒於華盛頓會議第六號議決案之關於駐華軍隊問題,應
    (同時請貴總長嚴重注意於因此破壞條約舉動而發生之結果。)
    (並希將此種結果,警告有關係之司令部為盼!)
    (第二個警告是四月二十日提出的,大約說:
    (  外交團曾於一九二○年七月八日,以領銜公使名義,致照會於外交總長,
    (茲特抄附於此,應請貴總長注意。)
    (因中國北部及北京城附近,現有中國軍隊調動,外交團特再聲明,必將堅持上
    (述照會之條件,並向貴總長為最嚴重之申告。)
    (如因亂事致外僑生命財產,遭受損失,中國政府負其責任。)
    (為此外交團盼望中國政府,應有極嚴厲之設備,以杜武裝軍隊攬入北京,及用
    (飛機由空中襲擊京城之事。)
    (為此照請貴總長查照。)
    (第三個警告,也是四月二十日送出的,大概說:
    (  茲因中國各省軍隊調動一事,外交團認為應請中國政府注意本公使一九二
    (一年八月三十日致貴總長之照會。)
大 概:(該照會內開)外交團特向中國政府提出警告。年來每次內戰,必受外人多少訕
    笑責備,真是自取其辱。凡外人所受損失,無論其出於軍隊之行動,或因其放棄
    責任所致,定唯該管區之上級軍官是問。各國必堅持請中國政府責令該上級軍官
    ,個人單獨負其責任。
    (等因。)
    (茲特再為聲明此態度,相應照請查照。)
    (徐世昌一則逼於外人的警告,二則逼於國民的責備,怕外交團警告是真,怕國
    (民責備是假。)
    (在無可如何之中,只得下了一道命令道:
    (  近日直隸、奉天等處軍隊移調,遂致近畿一帶,人情惶惑,閭閻騷動,糧
    (食騰踴。)
    (商民呼籲,情急詞哀。)
    (迭據曹錕、張作霖等電呈聲明移調軍隊情形,覽之深為惄然。)
    (國家養兵,所以衛民,非以擾民也,比歲以政局未能統一之故,庶政多有闕失
    (,民生久傷憔悴,力謀拯救之不遑,何忍斲傷而不已?本大總統德薄能鮮,不
    (能為國為民,共謀福利,而區區蘄向和平之願,則歷久不渝。)
    (該巡閱使等相從宣力有年,為國家柱石之寄,應知有所舉動,民具爾瞻,大之
    (為國家元氣所關,小之亦地方治安所系。)
    (念生民之塗炭,矢報國之忠誠,自有正道可由,豈待兵戎相見?特頒明令著即
    (各將近日移調軍隊,凡兩方接近地點,一律撤退。)
    (對於國家要政,盡可切實敷陳,以求至中至當之歸。)
    (其各協恭匡濟,奠定邦基,有厚望焉!此令。)
    (按自民國六年以後,歷任總統的命令,久已不出都門。)
    (現當奉、直雙方,兵連禍結之時,這等一紙空言,還有什麼效力?此老亦自取
    (其辱。)
    (何況這時奉、直雖然反對,至於痛惡徐氏之心,卻不謀而合,不約而同,奉方
    (想擁出段祺瑞,直方想捧起黎黃陂,為後文黃陂復職伏線。)
    (各有各的計劃,誰還顧到徐大總統四個字兒?這命令下後的第二天,兩軍不但
    (不肯撤退,而且愈加接近,同時張作霖宣戰的電報也到了,大約說:
    (  竊以國事糾紛,數年不解,作霖僻處關外,一切均聽北洋團體中諸領袖之
    (主張,向使同心合力,無論前年衡陽一役,可以乘勝促統一之速成,即不然,
    (而團體固結,不自摧殘,亦可成美洲十三洲之局。)
    (乃一人為梗,大局益棼,至今日而愈烈,長此相持,不特全國商民受其痛苦,
    (即外人商業停頓,亦復虧損甚鉅,嘖有煩言。)
    (作霖所以隱忍不言者,誠不欲使一般自私自利之徒,借口污蔑也,不料因此竟
    (無故招謗,遂擬將國內奉軍,悉數調回,乃蒙大總統派鮑總長到奉挽留,曹省
    (長親來,亦以保衛京、津,不可撤回為請。)
    (而駐軍地點商會挽留之電,相繼而至,萬不得已,始有入關換防,酌增軍隊,
    (與曹使協謀統一之舉。)
    (又以華府會議,適有中、交兩行擠現之事,共管之聲浪益高,國勢之欺危益甚
    (,作霖又不惜以巨款救濟之,所以犧牲一切,以維持國家者,自問可告無罪。
    ()
    (若再統一無期,則神州陸沉,可立而待,因一面為京畿之保障,一面促統一之
    (進行,所有進兵宗旨暨詳情,業於皓日漾日通告海內。)
    (凡有血氣者,睹情形之危迫,痛喪亂之頻成,應如何破除私見,共同挽救。)
    (乃吳佩孚者狡黠性成,殃民禍國,醉心利祿,反覆無常,頓衡陽之兵,乾法亂
    (紀,致成慎於死,賣友欺心,決金口之隄,直以民命為草芥,截鐵路之款,儼
    (同強盜之橫行。)
    (蔑視外交,則劫奪鹽款,不顧國土,則賄賣銅山。)
    (逐王使於荊、襄,首破壞北洋團體,騙各方之款項,專鼓動大局風潮。)
    (盤踞洛陽,甘作中原之梗,弄兵湘、鄂,顯為蠶食之謀。)
    (迫脅中、交兩行,掠人民之血本,勒捐武漢商會,竭闤闠之脂膏。)
    (塗炭生靈,較闖、獻為更甚,強梁罪狀,比安、史而尤浮。)
    (惟利是圖,無惡不作,實破壞和平之妖孽,障礙統一之神奸。)
    (天地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怒。)
    (作霖當仁不讓,嫉惡如仇,猶復忍耐含容,但得和平統一,不願以干戈相見。
    ()
    (不意曹使養電,吳氏馬電,相繼逼迫,甘為戎首,宣戰前來,自不能不簡率師
    (徒,相與周旋,以勵相我國家。)
    (事定之後,所有統一辦法,謹當隨同大總統及各省軍民長官之後,與海內耆年
    (碩德,政治名流,開會討論公決。)
    (作霖本天良之主宰,掬誠悃以宣言,既不敢存爭權爭利之野心,亦絕無為一人
    (一黨之成見。)
    (皇天後土,共鑒血忱。)
    (作霖不敢以一人欺天下,披瀝以聞,伏維公鑒!)
    (張作霖這一個通電發出後,第二天夜裡,西路便在長辛店開火了。)
    (接著東路馬廠,中路固安,也一齊發生激戰。)
    (吳佩孚因見戰事重心在西路,便親赴長辛店督戰。)
    (前敵指揮董政國,見總司令親來,格外猛烈進攻,士氣也倍覺勇壯。)
    (奉軍張景惠見直軍勇猛,傳令炮兵隊用排炮掃射,卻不料吳佩孚早已有了準備
    (,教軍士們都埋伏在樹林之中。)
    (那炮火雖烈,卻也不能怎樣加直軍以損害。)
    (雙方鏖戰了一日一夜,奉軍把所有的炮彈,已完全放完,此次戰役,西人觀戰
    (,皆謂各國戰爭,從無用炮火如奉軍此次之厲害者,可見奉軍致敗之因,而其
    (炮火之猛烈亦可見。)
    (後方接濟又沒有到,炮火便突然稀少起來。)
吳佩孚:(吳佩孚因向董政國道)敵方的炮火已盡,我們不乘此機會進攻,更待何時?
    (董政國得令,便命掌號兵士,吹起衝鋒號來。)
    (一時間直軍都奮勇而進,奉軍死命敵住,雙方又戰夠多時。)
    (奉方看看抵敵不住,兵心已見慌張。)
    (直軍見敵軍陣線將破,加倍奮勇,奉軍正要退卻,恰好張作霖因恐張景惠有失
    (,派遣梁朝棟帶同大隊援軍趕到,奉軍聲勢頓壯。)
    (梁朝棟令兵士用機關槍向直軍掃射,直軍死傷甚多。)
    (吳佩孚傳令急退,奉軍乘勢追趕,追到良鄉相近,直軍早已退進城去。)
    (奉軍想過去抄擊,不料剛到城邊,忽然地雷炸發,把奉軍炸死了好幾百,傷的
    (更眾。)
    (以吳氏之勇,安得輕易退卻,此中顯然有詐,而奉軍不知,冒昧追襲,宜有此
    (役,此用兵所以貴知彼知己也。)
    (張景惠慌忙傳令,退回長辛店。)
    (吳佩孚見奉軍退去,正想反攻,恰巧援軍趕到,不覺大喜,立即傳令進攻,想
    (不到奉軍大隊援軍,又從側面攻擊過來。)
吳佩孚:(吳佩孚因喚董政國道)敵軍氣勢正盛,炮火又烈,我們且暫時退回良鄉,再設
    計破他罷!
    (又退兵,卻是奇怪。)
    (董政國雖不知他什麼意思,只是軍令所在,怎敢違抗,自然遵令而退,改取守
    (勢。)
    (張景惠乘勢進逼,吳佩孚又傳令退軍涿州。)
    (這時恰好王承斌從中路趕到,原來王承斌雖是西路司令,因吳佩孚在西路督戰
    (,所以兼顧中路。)
    (這時聽說西路屢退,連夜趕來。)
    (吳佩孚見了承斌,便笑)
便 大:我軍正待勝敵,你來幹什麼?
    (從容談笑,指揮若定,以此作戰,安得不勝?王承斌怔了一怔,不覺也笑道)
不 覺:特來慶賀。
    (吳佩孚不覺大笑,因握著王承斌的手道)
王承斌:你道我何故屢退?因我探得敵軍的軍實彈械,都在三家店,所以詐退誘敵,一面
    卻分兵去三家店,焚燒他的輜重,使他救應不及。我們再從正面向前急攻,豈有
    不能破敵之理?現在你來恰好,可代我當住正面,我自己領兵去破三家店。
    (此公畢竟多謀。)
    (承斌十分佩服,自己率領士兵,和張景惠接戰,卻讓吳佩孚去打三家店。)
    (張景惠以為直軍屢敗之餘,涿州必然旦夕可下,進攻得十分猛烈。)
    (王承斌也是直方一員戰將,自然竭力抵抗,不讓奉軍得一些便宜。)
    (支持了兩日,忽見奉軍急退,知道吳佩孚攻擊三家店已經得手,張景惠要回去
    (救援,故此急退,便傳令追擊。)
    (奉軍支持不住,不覺大敗,仍然退回長辛店。)
    (王承斌克復良鄉,正要前進,忽見北面遠遠有一彪隊伍到來,十分疑訝,連忙
    (著人哨探,方知是吳總司令的軍隊,從三家店回來,不覺十分驚疑。)
    (兩人見了面,承斌便問三家店事情如何?吳佩孚)
吳佩孚:我軍已圍三家店,正要攻下,卻不防敵軍第二十七師全部從豐台開來,我軍兩面
    受敵,損失不少咧。攻三家店之計雖未售,而勝張景惠之計則已償,可謂一半成
    功。1且喜良鄉已經克復,我軍正好乘此戰勝之威,分作三路進攻,以防敵軍夾
    擊。
    (商議已定,便命董政國率領本部隊伍為左翼,進攻三家店,王承斌為右翼,進
    (攻豐台,自己擔任中鋒,進攻長辛店。)
    (這時張景惠率領一師之眾,扼守長辛店,忽報吳佩孚親自督隊進攻,便和梁朝
    (棟、鄒芬奮勇抵抗。)
    (梁朝棟更是奮不顧身,指揮兵士衝擊,想不到炮火無情,忽然一顆子彈飛來,
    (向梁朝棟的前心穿進,自背後穿出,梁朝棟一聲阿呀,就此哀哉尚饗。)
    (主將一死,隊伍自亂,此中不無天意。)
    (吳佩孚乘勢衝鋒,奉軍紛紛溃退。)
    (張景惠止遏不住,只得拍馬而走。)
    (鄒芬還想死戰,不料左股也中了一彈,也便負傷而逃。)
    (直軍大獲全勝,占了長辛店。)
    (第一次直、奉戰爭,此次亦係戰爭最烈之事。)
    (張景惠退到蘆溝橋扎住,查點將士,梁朝棟已死,鄒芬帶傷,其餘士兵死傷的
    (更多,十分傷感憤激,因又抽調了幾旅援軍,誓死要奪回長辛店。)
    (真是一人拚死,萬夫莫當,一場惡戰,果然把直軍擊退,克復長辛。)
    (吳佩孚退了幾十里路,到大灰場扎住,探聽左翼,還在相持之中,不能抽調,
    (自己軍隊又少,怎生支持得住?若從別處調兵,又恐遠水救不得近火,正在徘
    (徊無計,忽報馮玉祥率領本部隊伍到來,此中不無天意。)
    (不覺大喜。)
    (馮玉祥見了佩孚,動問戰事情形,佩孚說了一遍,玉祥沉吟了一會道)
吳佩孚:敵軍驍勇,非用抄襲之計不能勝,如敵軍來攻,請總司令在對面抵抗,我率領所
    部,從側面抄過去夾擊,可好嗎?
吳佩孚:(吳佩孚大喜道)如用抄襲之計,最好從榆垡過去,可惜那裡的地勢,我還不甚
    熟悉,最好你替我在這裡應付一切,讓我到榆垡察看形勢,再作計較。
    (馮玉祥允諾。)
    (吳佩孚便至榆垡察看了一回,回到大灰場,雙方已戰了一日,這時剛才休息。
    ()
吳佩孚:(吳佩孚因對馮玉祥道)榆垡形勢很好,如由此渡河,包圍奉軍,必勝無疑,只
    可惜王承斌已由我派去援助中路張福來,上文只言左翼尚在相持之中,不及右翼
    ,初疑漏筆,讀此始恍然。一時不克調回,再則奉軍炮火太烈,我軍進攻亦很不
    容易,不知煥章可有萬全之策麼?
    (正是:
    (  欲使三軍能勝敵,全須大將出奇謀。)
    (未知馮玉祥如何決策破敵,且看下回分解。)
    (奉勝則必去徐而擁段,直勝亦必去徐而擁黎,故直、奉之戰,無論孰勝,皆於
    (徐不利,灼然可見也。)
    (徐既明知之,故處心積慮,必使奉、直免於一戰,庶己得於均勢之下,保留其
    (地位,故其調停之念,實出至誠,然而私也。)
    (事勢至此,竭忠誠之心,未必可以感人,況以公言濟其私,而欲使悍將驕兵,
    (俯首受命,寧非癡人說夢乎?徐氏素稱圓滑,圓滑之極,往往弄得兩不討好,
    (一敗塗地,可笑亦正可憐也已。)
    (第一百三十三回 唱凱旋終息戰禍 說法統又起政潮)
    
    
326**時間: 地點:
    (卻說吳佩孚問馮玉祥有什麼計策破敵?馮玉祥想了一想道)
吳佩孚:奉軍炮火雖烈,然不能持久,我們不妨以計誘之,可令我帶來之老弱殘兵為先鋒
    ,敵人見了,必然輕進,等他們身入重地,炮彈不繼,然後請大帥抄襲到他背後
    去,那時敵人前後不能救應,必然大敗,我們乘勢進攻,就可以復奪長辛了。
    (吳佩孚稱善,當下依計而行。)
    
    
327**時間: 地點:
    (此時能用馮氏,後來又不能合作,何也?兩軍交綏,奉軍見直軍人甚少,戰鬥
    (力又弱,果然仗著炮火之威,拚命前進,一點不作準備。)
    (直軍且戰且退,已退了好幾十里。)
    (這邊吳佩孚抄到奉軍背後,前後夾攻,奉軍大敗,急急衝出重圍,逃奔豐台。
    ()
    (吳佩孚克復了長辛店,不想張作霖又加派了幾旅救兵,使張景惠重奪長辛。)
    (吳佩孚奮勇抵禦,一日之間,屢進屢退,長辛店得而復失者九次,終究因吳、
    (馮二人都是武勇絕倫的大將,張景惠抵當不住,仍復敗退。)
    (恰好奉軍中路失敗,許蘭洲陣亡,張作相雖稱善戰,終究不是王承斌、張福來
    (的敵手,因此節節敗退,西路也被牽動,不能復戰。)
    (張景惠只得率領本部第一師,和第二十八師退往南苑,被駐京的一、九兩師遣
    (散。)
    (還有奉軍東路,初時雖屢次得利,連占大城、青縣、霸縣等處,無奈因張學良
    (受傷,不能猛進,等到西路戰事失敗的消息到後,士無鬥志,俱各溃散。)
    (李景林只得率領全軍二萬餘人,退保良王莊、獨流等處。)
    (不料直軍進占落垡,乘勢進攻,李景林支持不住,只得溃退,中途又遇直軍用
    (炮火截擊,損失甚重,等到退回山海關時,已所餘無幾。)
    (張作霖見戰事已一敗塗地,民國以來,戰事往往一敗即溃,此非訓練不精,實
    (緣無主義之戰,兵心不服,故勝則要功而猛進,敗則一溃而難收,軍閥家猶恃
    (其武力,不知覺悟,可哀也。)
    (只得把司令部移到灤州,以圖再舉。)
    (以開平為第一道防線,令李景林扼守,古冶為第二道防線,令張作相防守,灤
    (州為第三道防線,張作霖自己防守,昌樂為第四道防線,令孫烈臣扼守。)
    (一面收拾殘軍,一面補充軍實。)
    (吳佩孚探得消息,便也集中兵力,以胥吾莊為第一道防線,由彭壽莘擔任,蘆
    (台為第二道防線,令穆旅擔任,軍糧城為第三道防線,由王承斌擔任。)
    (前鋒和奉軍小接觸了幾次,陣陣勝利,灤州附近的地方,倒也佔領了不少,一
    (面又由海軍總司令杜錫珪截擊奉軍的歸路。)
    (原來杜錫珪本不決定助吳,後因薩鎮冰南下,說蔣拯北上討奉。)
    (蔣拯欣然答應,所以海軍便加入了直方。)
    (前此奉方張宗昌想率兵乘艦,由青島登陸,海軍也曾幫助田中玉迎擊,一面由
    (田中玉通告日本,禁止奉軍登陸。)
    (張宗昌的計策,方才完全失敗。)
    (所以我國的海軍力雖然很薄弱,然而在內戰時,卻也很有些用處。)
    (薄弱的海軍,偏有利於內戰,此二句言之痛心。)
    (閒話休提。)
    
    
328**時間: 地點:
    (再說張作霖在沒有戰敗以前,知道徐世昌屈伏於直軍武力之下,與自己必無利
    (益,便已通電獨立,東三省政事,由東省人民自主,不受政府節制,與長江及
    (西南各省取一致行動,一面又暗地聯絡河南趙倜、趙杰兄弟,教他們獨立。)
    (趙倜因河南的直軍尚多,恐怕畫虎不成反類犬,一時不敢輕動,但是又怕將來
    (直軍戰敗,對不住奉方,不好見面。)
    (左思右想,只得宣告中立,以免得罪一方。)
    (不想剛在宣告中立的一日,奉軍便已敗退軍糧城,趙倜十分懊悔,惟恐吳佩孚
    (要和自己下不去,正在惶惑無主的時候,忽接報告說)
吳佩孚:中央查辦奉、直戰爭中罪魁的命令已下。
    (打落水狗。)
    (趙倜不知查辦的是些什麼人,急忙要來一看,卻有兩道命令,第一道是敕令奉
    (軍出關的,原文道:
    (  前以直隸、奉天等處,軍隊移調,至近畿一帶,迭經令飭分別飭退,乃延
    (不遵行,竟至激成戰鬥。)
    (近數日來,槍炮之聲,不間晝夜,難民傷兵,絡繹於道。)
    (閭閻震驚,生靈塗炭,兵凶戰危,言之痛心。)
    (特再申令,著即嚴飭所部,停止攻擊。)
    (奉天軍隊,即日撤出關外,直隸各軍,亦應退回原駐各地點,均候中央命令解
    (決,務各凜遵!此令。)
    (第二道命令,才是查辦罪魁的,原文道:
    (  此次近畿發生戰事,殘害生靈,折傷軍士,皆由於葉恭綽等構煽醞釀而成
    (。)
    (禍國殃民,實屬罪無可逭。)
    (葉恭綽、梁士貽、張弧,均著即行褫職,並褫奪勛位勛章,逮交法庭,依法訊
    (辦!此令。)
吳佩孚:(趙倜看完,把命令一擲,歎了口氣道)事無曲直,兵敗即罪,葉、梁等都是奉
    方的人,使直方戰敗,恐怕都是功臣了。
    (此公忽然作此公論,令人發笑。)
    (他話雖如此說,卻已知奉方不足恃,竭力想和直派聯絡,因恐趙杰不知進退,
    (有些意外的舉動,以致挽回不來,便急忙拍了個電報給趙杰,教他不要妄動,
    (想不到趙杰在前一天已經闖下了一場大禍。)
    (原來靳雲鶚的軍隊,原駐鄭州,因直、奉大戰,形勢吃緊,所以開拔北上助戰
    (,料不到剛到和尚橋地方,便遇著趙杰的軍隊,一陣邀擊,靳雲鶚出其不意,
    (如何抵敵得住?抵抗了一陣,便敗退待援。)
    (等到趙倜電報到時,已經不及。)
    (那靳雲鶚敗至武勝關後,立即電告曹錕、吳佩孚以及直系各督軍乞援。)
    (吳佩孚見了這電報,便批交馮玉祥相機辦理。)
    (其餘田中玉、陳光遠、張文生、齊燮元等,也分電馮玉祥和趙倜,願出任調停
    (。)
    (那馮玉祥知道趙氏兄弟已為奉方所收買,決不肯善罷干休,所以一面請趙倜制
    (止趙杰進攻,一面派兵救援靳雲鶚。)
    (那趙倜見事已決裂,因和左右商議道)
田中玉:馮玉祥如果真心調停,就不該派兵前來,這顯然已不放心我了。卻也聰明。要是
    由他削平老二,我的勢力愈孤,他必然再行大舉攻我,那時悔之何及。倒不如乘
    他不防,暗地在半路襲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豈不強如坐以待斃?
    (一廂情願,所謂知己而不知人也。)
    (左右也都慫慂他用武力解決,趙倜意決,便派兵埋伏在中牟附近,專等馮玉祥
    (的軍隊廝殺。)
    (馮玉祥原是近代智勇名將,如何不防?此所謂知彼知己也。)
    (他一面派兵前進,一方早已另派精銳,繞出中牟之後,以備萬一。)
    (趙軍如何知道?一見馮軍,便槍炮齊發,不防馮軍的別動隊,從後包抄過來,
    (兩面夾攻,趙軍抵當不住,敗回開封。)
    (這時曹錕、吳佩孚還不曾知道趙倜邀擊馮軍的事情,所以在電呈徐世昌的時候
    (,並不曾說及。)
    (那徐世昌已在直軍全權支配之下,見了電報,自然巴結,當即下了一個命令道
    (:
    (  據直、魯、豫巡閱使曹錕電呈)
齊燮元:據駐鄭旅長靳雲鶚、王如蔚等報稱:『河南第一師師長趙杰,率領所部,襲攻鄭
    州,職旅迫不得已,竭力抵禦。』等情。查鄭防向由該兩旅駐守,趙杰竟敢聲言
    驅逐,逕行襲擊,已電飭該旅長等,固守原防,弗得輕進,請即將趙杰褫奪官勛
    ,並免去本兼各職,交河南督軍,依法訊辦。
    (等語。)
    (豫省地方緊要,該師長趙杰身為將領,豈容任意稱兵,擾亂防境,著即行褫奪
    (官職,並勛位勛章,交河南督軍趙倜,依法訊辦,以肅軍紀。)
    (此令。)
    (這命令剛才發表,趙倜截擊馮玉祥的報告又到,徐世昌只得也下令查辦。)
    (改任馮玉祥為河南督軍,遞遺陝西督軍缺,由劉鎮華兼署。)
    (查辦張作霖的命令,也在同日頒布。)
    (蒙疆經略使、東三省巡閱使等職,一律裁撤。)
    (並調吳俊升為奉天督軍,馮德麟為黑龍江督軍,袁金鎧為奉天省長,史紀常為
    (黑龍江省長,至於河南方面,趙倜、趙杰的實力已完全消滅,自然毫無抵抗,
    (逃之夭夭。)
    (所晦氣的,只有開封商民,未免又要搜刮些盤費,給他使用,這原是近來普通
    (之事,倒也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極沉痛語,偏作趣話,作者未免忍心。)
    (丟下這邊。)
    
    
329**時間: 地點:
    (再說張作霖雖然戰敗,在東三省的實力,並未消滅。)
    (奉方屢僕屢起,雖曰人謀,要亦地勢使然。)
    (徐總統一紙公文如何中用?不到一天,東三省的省議會商會農會工會等團體領
    (袖,因要巴結張胡,立刻發電,否認張作霖免職命令,那吳俊升、馮德麟、袁
    (金鎧、史紀常等,自不消說,當然也通電否認。)
    (可是張胡在灤州一方面,因前鋒屢敗,海軍又圖謀襲擊後方,不敢逗留,支持
    (了幾日,便退出灤州。)
    (直軍乘勢佔領古冶、開平、窪爾裡等處,因吳佩孚此時目光,已從軍事移到政
    (治方面,也不大舉進攻。)
    (倘能從此不用武力,豈不大妙?初時曹錕想請王士珍出來組閣,曾由曹錕領銜
    (,和吳佩孚、田中玉、陳光遠、李厚基、蕭耀南、齊燮元、馮玉祥、劉鎮華、
    (陸洪濤等聯名請王士珍出山,收拾時局。)
    (王士珍雖非絕意功名的人,因鑒於時局的糾紛,並未全解,吳佩孚又尚有別種
    (作用,辭謝不允。)
    (吳佩孚因和左右商議,擁護黎元洪出山,以恢復法統為名,庶幾可以號召天下
    (。)
    (舊參議院議長王家襄,眾議院議長吳景濂,見國會有復活的希望,自然歡喜。
    ()
    (這班議員先生,也陰乾得可憐了。)
    (他們在吳佩孚門下,活動已久,此時見他要恢復法統,王家襄便竭力攛掇道)
王家襄:南北的分裂,實起於法統問題,大帥主張恢復法統,實是謀國的不二妙計。國會
    恢復,黃陂復職,南方護法的目的已達,當然只好歸命中央,那時統一中國的首
    功,除了大帥,誰還當得上?便算美國華盛頓的功勞,也不過如此罷咧。
吳景濂:(吳景濂也道)大帥在戰前本已想奉黃陂復位,因為外交團恐怕增加一重糾紛,
    表示反對,大帥才沒有實行。現在奉軍已一敗塗地,中央的事情,只要大帥一開
    口,誰還敢說半個不字?何況恢復法統,原是為國為民,並不是為自己謀利益,
    國民正求之不得呢。大帥果肯做這樣的義舉,全國人民,竭力擁護還不夠,誰還
    肯反對嗎?
吳佩孚:我早已想過,恢復法統有兩件最重要的,一件是恢復國會,一件是請黃陂復職,
    只不知先做哪件才好。
吳景濂:這不用說,自然要先恢復國會。自然公的地位頂要緊,一笑。總統是由國會產生
    的,不恢復國會,總統便沒根據了。
吳佩孚:這件事,我已示意長江上游總司令孫馨遠,請他做個發起人,他已拍過一次通電
    ,你們見過沒有?
王家襄:我是吳議長向我說的,卻不曾見過原電。
    (吳佩孚便把孫傳芳的原電找出來,遞給王家襄,王家襄接來看道:
    (  鞏固民國,宜先統一,南北統一之破裂,既以法律問題為厲階,統一之歸
    (來,即當以恢復法統為捷徑。)
    (應請黎黃陂復位,召集六年舊國全,速制憲典,共選副座,非常政府,原由護
    (法而興,法統既復,異幟可消,倘有擾亂之徒,應在共棄之列。)
家 襄:(家襄看完電文道)這也奇怪,馨遠這電報,說得很切實,為什麼竟一些響應也
    沒有?
吳佩孚:這也無怪其然。你想我們內部自己也沒決定確當辦法,怎樣有人注意?既你們兩
    位都贊成先復國會,等我稟命老帥,和各省督軍,聯名發一個通電,徵求國民對
    於恢復國會的意見就是了。
吳景濂:(吳景濂笑道)這是好事,誰肯不贊成?何必征及別人意見。
    (此公向來專擅。)
    (老毛病至今不改。)
吳佩孚:話雖如此說,做總不能這樣做。而且我主張發電時,還不能單說恢復國會,須要
    夾在召集新國會和國民會議聯省自治一起說,方才不落痕跡。
    (王家襄、吳景濂都唯唯稱是。)
王家襄:北方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南方的事情,也須注意才好。在事實必有此語,
    在文章亦不可不有此伏筆。聽說廣東政府已下令,教李烈鈞等實行攻贑,大帥也
    該電飭老陳加緊準備才好。
吳佩孚:不打緊,南政府免了陳炯明的職,陳炯明難道就此罷手不成?你看著,不要多久
    ,廣東必然發生內爭,那時他們對內還沒工夫,還能打江西嗎?
    (吳氏料事雪亮,不愧能人。)
吳景濂:(吳景濂忙答道)大帥是料敵如神的,當然不得有錯,我們哪裡見得到呢。
家 襄:(家襄忙道)你我要是見得到此,雖不能和大帥一般威震四海,也不致沒沒無聞
    了。
    (說得吳氏哈哈大笑。)
    (兩個恭維得不要臉。)
    (一個竟居之不疑,都不是真正人才。)
    (彼此商議了一回。)
    (吳、王方才辭出,在一處商議道)
方 才:大帥不肯單提恢復國會,恐怕將來還有變卦,我們須要上緊設法才好。
    (兩人商量多時,便決定再去見曹錕,請他先准議員自行集會。)
    (曹錕問子玉的意見怎樣?吳景濂)
吳景濂:吳大帥非常贊成,不過要我們先稟明老帥,老帥不答應,他是不敢教我們做的。
    (曹錕聽了這話,歡喜道)
曹 錕: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倆原是不分彼此的。曹三一生做事,昏聵無能,偏能深
    信吳子玉,不可謂非絕大本領。既他這樣說,你們只管先去集會便得,何必再來
    問我。
    (吳、王兩人得了這兩句話,十分歡喜,便又同去見吳佩孚,說老帥教我們先行
    (集會。)
    (堂堂議長,一味奔走權門,諂媚軍閥,如此國民代表,辱沒煞人。)
    (正是:
    (  反覆全憑能拍馬,縱橫應得學吹牛。)
    (未知吳佩孚如何回答,且看下回分解。)
    (當奉、直初戰之時,實粤中北伐之好機會也。)
    (乃陳炯明天良喪盡,叛國叛黨,並叛身受提挈之中山先生,以致坐失事機,久
    (羈革命,不免為吳佩孚所笑,此傖傖之肉,其足食乎?此中山先生所以深致恨
    (於陳氏,蓋非為私憤,而實為革命前途悲也。)
    (第一百三十四回 徐東海被迫下野 黎黃陂受擁上台)
    
    
330**時間: 地點:
    (卻說吳景濂、王家襄對吳佩孚說曹錕叫他們先行集會,吳佩孚聽說是老帥的意
    (見,自然沒有話說,叫他們到天津去自行召集了。)
    (這時李烈鈞、許崇智、梁鴻楷、黃大偉等,奉了廣東革命政府的命令,誓師北
    (伐,可惜已遲。)
    (江西省內,被他們攻克的地方,已經不少。)
    (吳佩孚雖明知他們必有內爭,也不敢十分大意,便根據陳光遠告急的電報,請
    (政府令蔡成勛為援贑總司令,率領本部軍隊南下。)
    (不過這種事情,吳佩孚並不怎樣放在心上,驕氣深矣。)
    (他所注意的,仍在政治方面。)
    (恰好孫傳芳因五月十五的電報,無人注意,又打了一個電報給孫中山和徐世昌
    (,原電大約道:
    (  自法統破裂,政局分崩,南則集合舊國會議員,選舉孫大總統,組織廣東
    (政府,以資號召,北則改選新國會議員,選舉徐大總統,依據北京政府,以為
    (抵制。)
    (誰為合法?)
    (誰為違法?天下後世,自有公論。)
    (惟長此南北背馳,各走極端,連年內爭,視同敵國,鬩牆煮豆,禍亂相尋,民
    (生凋弊,國本動搖,顛覆危亡,迫在眉睫。)
    (推原禍始,何莫非解散國會,破壞法律,階之厲也。)
    (傳芳刪日通電,主張恢復法統,促進統一,救亡圖存,別無長策,近得各方復
    (電,多數贊同。)
    (人之愛國,同此心理,既得正軌,進行無阻。)
    (統一之期,殆將不遠。)
    (惟念法律神聖,不容假借,事實障礙,應早化除。)
    (廣東孫大總統,原於護法,法統已復,功成身退,有何留連?北京徐大總統,
    (新會選出,舊會召集,新會無憑,連帶問題,同時失效。)
    (所望兩先生體天之德,視民如傷,敝屣尊榮,及時引退,中國幸甚!)
    (徐世昌接了這電報,還不十分注意,不想第二天又接江蘇督軍齊燮元,來了一
    (個電報道:
    (  我大總統本以救國之心,出膺艱鉅,頻年以來,艱難乾運,宵旰殷憂,無
    (非以法治為精神,以統一為蘄向。)
    (乃不幸值國家之多故,遂因應之俱窮,因國是而召內訌,因內訌而搆兵釁,國
    (人之苦怨愈深,友邦之希望將絕。)
    (今則關外之干戈未定,而西南又告警矣。)
    (兵連禍結,靡有已時,火熱水深,於今為烈。)
    (竊以為種種痛苦,由於統一無期,統一無期,由於國是未定。)
    (群疑眾難,責望交叢。)
    (曠觀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對於政府,欲其鼎新革故,不得不出於改弦易轍之
    (途,欲其長治久安,不得不謀根本之解決。)
    (今則恢復國統,已成國是,萬喙同聲,群情一致。)
    (伏思我大總統為民為國,敝屣尊榮,本其素志,倦勤有待,屢聞德音,虛己待
    (賢,匪伊朝夕。)
    (若能俯從民意之請願,仍本救國之初心,慷慨宣言,功成身退,既昭德讓,復
    (示大公,進退維公,無善於此。)
    (徐世昌見了這兩個電報,知道已不是馬虎得過去的事情,便和周自齊商量辦法
    (。)
徐世昌:(周自齊道)事已至此,總統要不聲不響的過去,是萬萬辦不到的了,不如借著
    孫傳芳的電報,發一個通電,探探各督軍的意見,各督軍當然不能貿然決定辦法
    ,往返電商,交換意見,必然還要許多日子,捱得一天是一天。我們大可乘此轉
    圜,現在便說得冠冕些,又怕什麼。
    (徐世昌見他說得有理,便也發了一個通電道:
    (  閱孫傳芳勘電,所陳忠言快論,實獲我心。)
    (果能如此進行,使億眾一心,悉除逆詐,免斯民塗炭之苦,躋國家磐石之安,
    (政治修明,日臻強盛。)
    (鄙人雖居草野,得以餘年而享太平,其樂無窮,勝於今日十倍。)
    (況斡旋運數,攙濟危亡,本系鄙人初志。)
    (鄙人力不能逮,群賢協謀以成其意,更屬求之而不得之舉。)
    (一有合宜辦法,便即束身而退,決無希戀。)
    (徐世昌發這通電的時候,正是五月三十一日,第二天舊國會的宣言也到了,那
    (宣言的原文道:
    (  民國憲法未成以前,國家根本組織,厥惟《臨時約法》。)
    (依據《臨時約法》,大總統無解散國會之權,則六年六月十二日解散參、眾兩
    (院之令,當然無效。)
    (又查《臨時約法》第二十八條,參議院以國會成立之日解散,其職權由國會行
    (之,則國會成立以後,不容再有參議院發生,亦無疑義。)
    (乃兩院既經非法解散,旋又組織參議院,循是而有七年之非法國會,以及同年
    (之非法大總統選舉會。)
    (徐世昌之任大總統,既系選自非法,大總統選舉會顯屬篡竊行為,應即宣告無
    (效。)
    (自今日始,應由國會完全行使職權,再由合法大總統,依法組織政府,護法大
    (業,亦已告成。)
    (其西南各省,因護法而成立之一切特別組織,自應於此終結。)
    (至徐世昌竊位數年,禍國殃民,障礙統一,不忠共和,黷貨營私,種種罪惡,
    (舉國痛心,更無俟同人等一一列舉也。)
    (六載分崩,擾攘不止,撥亂反正,惟此一途。)
    (凡我國人,同此心理,特此宣言。)
    (當王、吳二氏率領一百多位議員,發表宣言的時候,馮玉祥和劉鎮華也有電報
    (請徐世昌辭職,把個徐世昌弄得六神無主,坐立不安,正在欲住不能,欲去不
    (捨的時候,一嘗雞肋風味。)
    (忽保定方面,派張國淦來京,有要事見總統。)
    (世昌十分憂疑,急教請見。)
    (兩人見了面,略談了幾句。)
國 淦:(國淦便開言道)近日孫馨遠、馮煥章各督軍的電報,和國會的宣言,徐先生都
    見到嗎?
    (不稱總統而稱先生,不承認其為總統之意,在於言外,咄咄逼人。)
世 昌:(世昌訥訥的說道)都見到,都見到。
國 淦:既都見到,不知道尊意如何?
世 昌:(世昌勉強笑了一笑道)我久想辭職,苦於沒有機會,今日能夠脫卸仔肩,是最
    好沒有的了。就是當初,我也何曾願意負這個鉅責;都只為曹、吳兩帥和雨亭極
    力勸駕,所以勉強上台,這並非個人私言。張先生洞燭事理,想必知道。
國 淦:已往之事,可不必再提,徐先生既願辭職,不知何日讓出公府?
    (咄咄逼人。)
    (世昌聽了,不覺一怔,接著又笑道)
世 昌:我也很想早些出京,只恨尚有幾件事情未了,待佈置了再走何如?
國 淦:曹、吳兩帥吩咐,說得異常響亮。愈速愈好,徐先生倘遲疑不決,多延時日,恐
    有不利。
    (一邊卑詞哀告,一邊咄咄逼人。)
世 昌:決不過久,一兩日內,必當離京。
    (至此亦決不能不說此語矣。)
國 淦:既然如此,明日再來討取回信。
    (說畢辭去。)
    (世昌憂憤交集,無法可施,因想現今掌兵權的,只有京畿衛戍司令王懷慶,彼
    (此還有些交誼,不如請他來商量商量,看有什麼計較,主意打定,便急忙派人
    (把王懷慶請到公府裡,把張國淦的說話,如此如彼的,說了一遍,請他代為想
    (法。)
    (王懷慶想了半晌,方才)
方 才:這件事,直方要人,都已接洽一致,實在已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我看總統還是讓
    步些,免得惹氣。
    (世昌見王懷慶也如此說,更覺憂憤,想了一會,又忽然道)
世 昌:當初並不是我自己願意乾這牢什子的總統,原是他們慫慂我出來的,現在又這樣
    逼我,其實難忍,此軍閥之傀儡所以不易為也。我偏不走,看他們怎樣奈何我?
    (王懷慶不做聲,想當初亦在勸駕之列。)
    (半晌,方才冷笑道)
方 才:我看菊老還是見機些罷。他們原不和你講什麼前情,你要不走,他們老實說,合
    法總統已經復位,用武力來對付你,你怎樣抵當得住,到那時仍免不了一走,還
    壞了感情,失了面子,何苦呢!倒不如趁早讓位,倒冠冕得多了。
    (徐世昌仰首無語,良久,方才歎了一口氣道)
方 才:我走後,他們難保不仍要和我為難,為後文伏線。與其走而仍不討好,倒不如現
    在硬挺了。
世 昌:(王懷慶道)總統如其果願下野,所有生命財產,我當負保護全責。
    (世昌默然不語。)
    (王懷慶再三相勸,徐世昌方才答應,當日擬好了一道辭職命令道:
    (  查大總統選舉法第五條內,載大總統因故不能執行職務時,以副總統代理
    (之。)
    (又載副總統同時缺位時,由國務院攝行其職務各等語。)
    (本大總統現因懷病,宣告辭職,依法應由國務院攝行職務。)
    (此令。)
    (這命令用印發表後,便由王懷慶保護,悄悄出京去了。)
    (國務總理周自齊得了這道命令,便也下了一道院令道:
    (  本日徐大總統宣告辭職,令由國務院依法攝行職務,所有各官署公務,均
    (仍照常進行。)
    (京師地方,治安關係重要,應由京畿衛戍總司令督同步軍統領、京兆尹、警察
    (總監妥慎辦理。)
    (此令。)
    (一面,又由閣員聯名致參、眾兩院一電,大略道:
    (  自齊等遭逢世變,權領部曹,謹舉此權,奉還國會,用尊法統,暫以國民
    (資格,維持一切,聽候接收。)
    (黎元洪處,也去了一電道:
    (  國事重要,首座不可虛懸,自齊等暫維現狀,未便久攝,敬請鈞座,即日
    (蒞京視事,並推恩洪明日來津迎迓。)
    (誰知徐世昌雖去,黎元洪卻並不曾允許復職。)
    (原來黎元洪隱居天津,日子已久,自從奉、直交惡,直方要人和舊國會議員,
    (紛紛向他接洽,他門下的政客,也分頭向各方活動。)
    (自從恢復法統之呼聲一起,素來冷落的黎宅門口,頓時車馬駢集,十分熱鬧起
    (來。)
    (每日催他復職的電報,總有幾十起。)
    (吳佩孚的電報尤多。)
    (各方的代表和國會議員,汽車馬車,日夜往來不絕。)
    (黎氏因怕蹈覆轍,不肯輕易允諾。)
    (誰知在這萬眾歡迎的當兒,忽然接到一份出人意外的反對電報,那電報的原文
    (道:
    (  徐總統冬電,藉悉元首辭職赴津,無任惶惑。)
    (大總統對於民國為公僕,對外為政府代表,決不因少數愛憎為進退,亦不容個
    (人便利卸職任。)
    (雖約法上代理協行,各有規定,而按諸政治現狀,均有未合。)
    (即追溯民國往事,亦苦無先例可援。)
    (項城大故,黃陂辭職,河間代任期滿,系在國會解散,復辟亂平以後。)
    (以故新舊遞邅,匕鬯不驚。)
    (今則南北分馳,四郊多壘,中樞尤破缺不全,既無副座,復無合法之國務院,
    (則約法四十二條大總統選舉法第五條,代行攝行之規定,自不適用。)
    (乃僅以假借約法之命令,付諸現內閣,內閣復任意還諸國會,不惟無以對國民
    (,試問此種免職行動,何以見重於友邦?此不得不望吾國民慎重考慮者一也。
    ()
    (聞有人建議以恢復法統為言,並請黃陂復位,國人善忘,竟有率爾附和者。)
    (永祥等反復思維,殊不得其解。)
    (蓋既主張法統,則宜持有統系之法律見解,斷不容隨感情為選擇。)
    (二三武人之議論,固不足變更法律,二三議員之通電,更不足代表國會。)
    (此理既明,則約法之解釋援用,自無聚訟之餘地。)
    (約法上只有因故去職,暨不能視事二語,並無辭職條文,則當然黃陂辭職,自
    (不發生法律問題。)
    (河間為舊國會選舉之合法總統,則依法代理,應至本任期滿為止,毫無疑議。
    ()
    (大總統選舉法,規定任期五年,河間代理期滿,即是黃陂法定任期終了,在法
    (律上,成為公民,早已無任可復,強而行之,則第一步須認河間代理為不法。
    ()
    (試問此代理期內之行為,是否有效?想國人決不忍為此一大翻案,再增益國家
    (糾紛。)
    (如此則黃陂復位之說,適陷於非法,以黃陂之德望,若將來依法被選,吾儕所
    (馨香禱祝,若此時矯法以梏之,訴諸天良,實有所不忍,此不得不望吾國民慎
    (重考慮者又一也。)
    (邇者,民治大進,今非昔比,方寸稍有偏私,肺肝早已共見。)
    (偽造民意者,已覆轍相尋,骫法自便者,亦屢試不清。)
    (孫帥傳芳刪電:「所謂以一人愛惡為取捨,更張不以其道,前者既失,後亂漸
    (紛」云云,誠屬懲前毖後之論。)
    (顧曲形終無直影,收穫先問耕耘,設明知陷阱而故蹈之,於衛國則不仁,於自
    (衛則不智。)
    (永祥等怵目橫流,積憂成痗,夙有棟折榱崩之痗,敢有推抱斂手之心?臨崖勒
    (馬,猶有坦途,倘陷深淵,駟追曷及?伏祈海內賢達,准法平情,各抒讜論,
    (本悲憫之素懷,定救亡之大計。)
    (寧使多數負一人,勿使一人負多數。)
    (永祥等當視力之所及,以盡國民自衛之天職,決不忍坐視四萬萬人民共有之國
    (家,作少數人之孤注也。)
    (這電報是六月三日,盧永祥從浙江拍發的。)
    (其餘如上海護軍使何豐林,以及主張聯省自治的褚輔成、孫洪伊等,也都紛紛
    (表示反對。)
    (黎氏本人,因此愈加消極了。)
    (這時他門下的政客張耀曾等發起急來,也發了一個通電道:
    (  約法及總統選舉法之規定,總理在任期中,離職之情形,只有三種:一曰
    (死亡缺位,二曰彈劾去職,三曰因故不能執行職務。)
    (三者有一,即為合法離職。)
    (三者以外,總統不讓職於他人,他人不得以離職要總統,若其有之,是非法也
    (。)
    (黎大總統於六年七月,被逼離職,尚餘任期一年三月有餘,其離職原因,與前
    (述第一第二兩事無關,即與因故不能執行職務,亦屬毫不相涉。)
    (蓋我大總統選舉法第五條二項,所謂因故不能執行職務者,本師美憲前例,專
    (指總統精神喪失而言。)
    (縱謂文義渾括,強為寬解,則所謂故者,當然依限於總統本身,所謂不能者,
    (當然限於總統自動。)
    (譬如總統久罹重病,或因公遠赴異國,援引適用,尚屬可通。)
    (至於事故之生,出自他人,不能之原,由於壓迫,如憑借兵威,使總統不能在
    (職,不敢復職者,是私擅廢黜總統耳,非法律上所謂因故不能執行職務也。)
    (私擅廢除總統,本為法所不許,即當然不在法定因故不能執行職務之列。)
    (藉曰不然,則總統選舉法第五條二項之規定,不啻明詔為副總統者,時時可驅
    (除總統而代之。)
    (敗紀獎亂,莫甚於此。)
    (立法本意,斷斷不然。)
    (故從法律上立論,自民國六年七月黎大總統之離職,推之法定三種原因,無一
    (而當,是其離職,乃事實上之離職,非法律上之離職也。)
    (非法律上之離職,故不發生法律上之效力,惟其離職無效,故馮副總統之代理
    (,乃事實上之代理,非法律上之代理也。)
    (非法律上之代理,故亦無法律之效力。)
    (在昔大法摧毀,事實相尚,舍法言權,夫復何說?今則尊崇法統,萬事資以判
    (斷,而法律上固赫然昭示,黃陂黎公,仍在大總統之位,而其行使職權時間,
    (尚有一年三個月有餘也。)
    (黃陂離職無效,一旦障礙既去,當然繼續開會。)
    (黃陂繼任應竟其未盡之期,亦猶國會續開,應滿其前此未滿之任。)
    (法理彰明,決非曲解,此則願吾人共加注意者也。)
    (茲事體大,解釋疑義,權固屬於國會,敷陳常理,責仍在於學人。)
    (耀曾依法言法,自信無他,國人崇法護法,諒有同感。)
    (這電發表,各方的議論愈多,但在時勢情理各方面說起來,黎元洪實有不能不
    (復位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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