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 至 第一三〇
121**時間:接上 地點:齊營
(孫臏知龐涓將至,謂田忌道)
孫 臏:三晉兵素悍勇而輕齊,齊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兵法云:『百里而趨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趨利者,車半
至。』吾軍遠入魏地,宜詐為弱形以誘之。
田 忌:誘之如何?
孫 臏:今日當作十萬灶,明後日以漸減去。彼見軍灶頓減,必謂吾兵怯戰,逃亡過半,將兼程逐利。其氣必驕,其力必疲,吾因
以計取之。
(田忌從其計。)
122**時間:接上 地點:近魏境一
(且說龐涓兵望西南而行,心念韓兵屢敗,正好征進,卻被齊人侵擾,毀其成功,不勝之忿。)
(及至魏境,知齊兵已前去了。)
(遺下安營之跡,地甚寬廣,使人數其灶,足有十萬。)
龐 涓:(驚道)齊兵之眾如此,不可輕敵也。
123**時間:次日 地點:近魏境二
(明日又至前營查其灶,僅五萬有餘。)
124**時間:次日 地點:近魏境三
(又明日,灶僅三萬。)
龐 涓:(以手加額道)此魏王之洪福也。
太子申:軍師未見敵形,何喜形於色?
龐 涓:某固知齊人素怯,今入魏地纔三日,士卒逃亡已過半了。尚敢操戈相角乎?
太子申:齊人多詐,軍師須十分在意。
龐 涓:田忌等今番自來送死。涓雖不才,願生擒忌等以雪桂陵之恥。
(當下傳令選精銳二萬人,與太子申分為二隊,倍日並行。)
(步軍悉留在後,使龐蔥率領徐進。)
125**時間:接上 地點:馬陵
(孫臏時刻使人連絡探聽龐涓消息,回報魏兵已過沙鹿山,不分早夜兼程而進。)
(孫臏屈指計程,日暮必至馬陵。)
(那馬陵道在大名府城東南十里,兩山中間溪谷深隘,堪以伏兵。)
(道傍樹木叢密,臏命檢絕大一株留下,餘樹盡皆砍倒,縱橫道土,以塞其行。)
(卻將那所留大株向東樹身砍白,用黑煤大書六字云:
( 龐涓死此樹下)
(上面橫書四字道:
( 軍師孫示)
(令部將袁達、獨狐陳各選弓弩手五千,左右埋伏,吩咐但看樹下火光起時,一齊發弩。)
(再令田嬰引兵一萬,離馬陵三里埋伏。)
(只待魏兵已過,便從後截殺。)
(分撥已定,自與田忌引兵遠遠屯紮,準備接應。)
126**時間:日落 地點:馬陵
(再說龐涓一路打聽,齊兵過去,恨不能一步趕著,只顧催促。)
(來到馬陵道時,恰好日落西山。)
127**時間:接上 地點:同上
(其時正是十月下旬,又無月色,前軍回報,有斷木塞路,難以前進。)
龐 涓:(叱道)此齊兵畏吾躡其後,故設此計也。
(正欲指麾軍士搬木開路,忽擡頭看見樹上砍白處隱隱有字跡,但昏黑難辨,命小軍取火照之。)
(眾軍士一齊點起火來,於火光之下,看得分明,大驚道,)
龐 涓:吾中刖夫之計矣。
(急教軍士速退。)
(說猶未絕,那袁達、獨狐陳兩支伏兵望見火光,萬弩齊發,箭如驟雨。
(軍士大亂,四散奔逃。
(涓身帶重傷,料不能脫,乃歎道,)
龐 涓:吾恨不殺此刖夫,遂成豎子之名。
(即引劍自刎其喉而絕。
(龐英亦中箭身亡。
(軍士射死者,不計其數。)
128**時間:接上 地點:同上
(史官有詩云:
( 昔日偽書奸似鬼,今宵伏弩妙如神。)
(相交須是懷忠信,莫學龐涓自隕身。)
(昔龐涓下山時,曾言)
旁 白:汝必以欺人之事還被人欺。
(龐涓用假書之事欺孫臏而刖之,今日亦受孫臏之欺,墮其減灶之計,自言誆謬,當死萬箭之中。
旁 白:遇馬而瘁。
(果然死於馬陵萬箭,毫忽不爽。)
(計龐涓仕魏至身死,剛十二年,應花開十二朵之兆。)
(始信鬼谷之占,纖微必中,神妙莫測。)
129**時間:接上 地點:魏營
(時太子申在後隊,聞前軍有失,慌忙屯紮住不行。
(不提防田嬰一軍反從後面殺到,魏兵心膽俱裂,無人敢戰,各自四散逃生。
(太子申禁約不住,勢孤力寡,被田嬰突近生擒,縛置車中。
(田忌和孫臏統大軍接應,殺得魏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渠,輜重軍器盡歸於齊。
(田嬰將太子申獻功,袁達、獨狐陳二人將龐涓父子屍首獻功。
(孫臏手提龐涓之頭,懸於車上。
(齊軍大勝,奏凱而還。)
130**時間:夜晚 地點:齊營
(其夜太子申懼辱,亦自刎而死。)
(孫臏歎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