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一 至 第八七〇
８６１＊＊時間：之後 地點：洛陽（洛陽西縣一人，姓趙名壹，字元叔。體貌魁梧，身長九尺，美須良眉，望之正偉。
〔字幕：（而恃才倨傲，得罪於鄉黨，擬之以死。友人謝承力救得免。）〕）
８６２＊＊時間：之後 地點：壹家
（壹乃遺書謝友之恩，
（書曰：昔原大夫贖桑下絕氣，傳稱其仁。秦越人還虢太子結脈，世著其神。設曩之二人
（，不遭仁神，則絕結之氣竭矣。然而精脯出乎車軨，針石運乎手爪。今所賴者，非直車
（鈴之糒脯，手爪之針石也。乃收之玉鬥，極還之於司命。使乾肉復含血，枯骨復被肉，
（允所謂遭仁運神，直所宜傳而著之。餘畏禁不敢班班顯言。竊為《窮鳥賦》一篇，其辭
（曰：「有一窮烏，戢翼原野。罩網加上，機阱在下。前見蒼集，後見驅者。徼彈張石，
（昪子彀左。飛丸激矢，交集於我。思飛不得，欲鳴不可。舉所畏觸，搖足恐墮。內獨怖
（急，乍水乍火。幸賴大賢，我矜我憐。
（ 昔濟我南，今振我西。鳥也雖頑，猶識密恩。內以書心，外用告天，天乎祚賢，歸
（賢永年。且公且侯，子子孫孫。」又作《刺世疾邪賦》，以舒其怨。憤曰：「伊五帝之
（不同禮，三王又不同樂。數極自然，變化非是，故相反駁。德政不能救世圂亂，賞罰豈
（足懲時清濁。春秋時禍敗之始，戰國愈復增其荼毒。秦漢無以相逾越，乃更加其怨酷，
（寧計生民之命，惟利已而自足。
（ 於茲迄今，情偽萬方。佞詔日熾，則克消亡。舐痔結駟，正色徒行。
名勢，撫拍 （豪強。偃蹇反俗，立至咎殃。捷懾逐物，日富月昌。渾然同惑，孰溫孰涼。邪夫顯進，
（直士幽藏。原斯瘼之攸興，實執政之匪賢。女謁掩其視聽，近習乘其威權。所好則鑽皮
（出其毛羽，所惡則洗垢求其瘢痕。雖欲竭誠而盡忠，路絕嶮而靡緣。九重既不可啟，又
（群吠之狺狺。安危亡於旦夕，肆嗜慾於目前。奚異涉海之失，拖積薪而待燃。營納由於
（閃榆，孰知辨其蚩妍。政法屈撓於勢族，恩澤不逮於單門。寧饑寒於堯舜之荒歲，不飽
（暖於當今之豐年。乘理雖死而非亡，違義雖生而非存。）
８６３＊＊時間：之後 地點：謝承府
（謝承覽其書、賦，歎）
謝 承：趙生誠大才也，而屈掩未用，良可惜哉。
（時有秦客者在承家，見壹之辭賦，乃為作詩一首。）
秦 客：（歎）吾為作詩一首以歎之。
（詩曰：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
（ 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
（ 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
（ 伊優北堂上，骯髒倚門邊。
（ 時魯生聞此辭係，亦為作歌而歎之。曰
（ 勢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
（ 被褐懷金玉，蘭蕙化為芻。
（ 賢者雖獨悟，所因在群愚。
（ 且各守爾分，勿復空馳驅。
（ 哀哉復哀哉，此是天命與。）
８６４＊＊時間：之後 地點：趙壹家
趙 壹：（即喚妻）吾少力游於學，廢寢忘食，欲為親揚名顯。奈世態炎涼，輕文賤藝，所以屈志
未伸，淹埋塵世。今聞朝廷出榜，招納天下英才，能上計者。吾欲往走一道，妻意若何？
趙壹妻：夫子數年命運蹇薄，故淹未遇。今既然欲赴，可推時運若何。
趙 壹：然也。
８６５＊＊時間：次日 地點：東街巷鋪
（即往東街巷鋪，求發課算。）
（忽遇一相士，坐市談術。）
（壹與施禮。）
趙 壹：吾數年淹屈于家，功名未就。敢煩先生一相，可望否乎？
（相士聞言。）
相 士：待吾視之。
（週身視罷。）
賢士休怪庸言，敢伸直道。
趙 壹：無妨，請依形斷。
相 士：依愚直判，賢士貴不過郡吏，職不過驛丞。
（壹不聽，遂賞其錢而回。）
８６６＊＊時間：之後 地點：趙壹家
趙 壹：相士言今年大貴發跡。
（妻喜。
（趙壹即別而往。）
（次日又往。）
８６７＊＊時間：數日後 地點：庭中
（既至，袁逢令吏悉入。）
（時上計者數百餘人，皆拜伏庭中，莫敢仰視。）
（壹獨長揖而已。）
袁 逢：（望壹異，責之）下計郡吏而揖三公者何也？
趙 壹：昔酈食其長揖漢王，今揖三公，何遽怪哉？
（逢聞其言，慌下席，執壹之手，同坐於上。）
袁 逢：（西方之事何如？）
（壹具所答。）
（逢大奇之，顧謂坐中）
此人西縣趙元叔也，朝廷莫有過之者。吾請為諸君分坐。
（坐者皆屬觀之。）
（及辭，逢親送出府外，二人揖別。）
８６８＊＊時間：之後 地點：羊陟府
（壹遂往謁河南尹羊陟，不能得見。）
趙 壹：（謂下人）公卿中非陟無足以托名者，吾明日再來。
８６９＊＊時間：次日 地點：同上
（又不能得見。）
（至其後衙，令人入報，陟尚臥未起。）
（壹逕入堂上）
趙 壹：久仰高風，故來參謁。屢未得見，而忽然奈何命也。
（因舉聲大哭其門下。）
（眾人驚駭，皆奔入後堂。）
８７０＊＊時間：之後 地點：同上
（陟知壹非常人，乃起身整冠出迎。）
（施禮畢，壹）
趙 壹：賤謁貴，故難能見。
羊 陟：（赤頰而答）非敢自許，奈寒疾不可以風，故慢殊甚，願勿為咎。
趙 壹：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豈可怨乎？
（陟大奇之，細談。
（二人遂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