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 至 第五〇
４１＊＊時間： 地點：
（老卒白唐黎乾。）
（唐黎乾大懼，因弊衣懷公服，與老卒至其處。）
４２＊＊時間： 地點：
（時已昏黑，老卒直入，通唐黎乾之官閥。）
唐黎乾：（唯而趨入，拜伏）向迷丈人物色，罪當十死。
老人甲：（驚）誰引尹來此！（即牽唐黎乾上階）
唐黎乾：（知可以理奪，徐曰）某為京尹，尹威稍損，則失官政。丈人埋形雜跡，非證慧眼不能知
也。若以此罪人，是釣人以名，則非義士之心也。
老人甲：（笑）老夫過也。
（老人甲乃具酒設席於地，招老卒令坐。）
（夜深，老人甲語及養生，言約理辨，唐黎乾轉敬懼。）
老人甲：（因曰）老夫有一技，請為尹設。（遂入內室）
（良久，老人甲紫衣朱囊，盛長劍七口，舞於中庭，迭躍揮霍，批光電激，或橫若掣帛，
（旋若救火。）
（有短劍二尺餘，時時及唐黎乾之衽。）
（唐黎乾叩頭股慄。）
（食頃，老人甲擲劍於地，如北斗狀。）
老人甲：（顧唐黎乾曰）向試尹膽氣。
唐黎乾：（拜曰）今日已後，性命丈人所賜，乞役左右。
老人甲：尹骨相無道氣，非可遽授，別日更相顧也。
（老人甲揖唐黎乾而逕入內室。）
４３＊＊時間： 地點：
（唐黎乾歸，氣色如病，臨鏡方覺鬚剃落寸餘。）
（翌日，唐黎乾復往，室已空矣。）
（〔盧生〕）
４４＊＊時間： 地點：
（唐元和中，江淮有唐山人者涉獵史傳，好道，常居名山。）
（唐山人自言善縮錫，頗有師之者。）
（後於楚州逆旅遇一盧生，意氣相合，盧亦語及爐火。）
（稱唐族乃外氏，遂呼唐為舅。）
（唐山人不能相舍，因邀同之南嶽。）
（盧生亦言親故在陽羨，將訪之，今且貪舅山林之程也。）
（中途，止一蘭若。）
４５＊＊時間： 地點：
（夜半，唐山人與盧生語笑方酣。）
盧 生：知舅善縮錫，可以梗概論之。
唐山人：（笑）某數十年重跡從師，只得此術，豈可輕道也？
（盧生復祈之不已。）
唐山人：（辭）待師授有時日，可達岳中相傳。
盧 生：（作色）舅今夕須傳，勿等閒也。
唐山人：（責之）某與公風馬牛耳。不意盱眙相遇，實慕君子，何至騶卒不落也。
盧 生：（攘臂瞋目，盻之良久曰）某刺客也，如不得，舅將死於此。（於懷中探鳥韋囊，出匕首
（刃，勢如偃月）
（盧生執火前熨斗，削之如札。）
（唐山人恐懼具述。）
盧 生：（笑）幾誤殺舅。此術十得五六。（謝曰）某師仙也，令某等十人，索天下妄傳黃白術者
殺之。至添金縮錫，傳者亦死。某久得乘蹻之道者。（拱揖唐山人而去）
（自後，唐山人遇道流，輒陳此事以戒之。）
（〔聶隱娘〕）
４６＊＊時間： 地點：
（聶隱娘者，唐貞元中，魏博大將聶鋒之女也。）
（年方十歲，有女尼乞食於鋒舍，見聶隱娘悅之。）
女 尼：問押衙乞取此女教？
（聶鋒大怒，叱尼。）
女 尼：任押衙鐵櫃中盛，亦須偷去矣。
４７＊＊時間： 地點：
（及夜，果失聶隱娘所向。）
（聶鋒大驚駭，令人搜尋，曾無影響。）
（父母每思之，相對涕泣而已。）
４８＊＊時間： 地點：
（後五年，女尼送聶隱娘歸。）
女 尼：（告聶鋒）教已成矣，子卻領取。（歘亦不見）
（一家悲喜。）
聶 鋒：汝隨尼旁，所學為何？
聶隱娘：初但讀經念咒，餘無他也。
（聶鋒不信，懇詰。）
聶隱娘：真說又恐不信，如何？
聶 鋒：但真說之。
聶隱娘：隱娘初被尼挈，不知行幾里。及時，至大石穴之嵌空數十步，寂無居人，猿極多，鬆蘿益
邃。已有二女，亦各十歲，皆聰明婉麗，不食。能於峭壁上飛走，若捷猱登木，無有蹷失
。尼與我藥一粒，兼令長執寶劍一口，長二尺許，鋒利，吹毛令剸，逐二女攀緣，漸覺身
輕如風。一年後，刺猿百無一失。後刺虎豹，皆決其首而歸。三年後能飛，使刺鷹隼，無
不中。劍之刃漸減五寸。飛禽遇之，不知其來也。至四年，留二女守穴，挈我於都市，不
知何處也。指其人者，一一數其過曰：『為我刺其首來，無使知覺。定其膽，若飛鳥之容
易也。』受以羊角匕首，刀廣三寸。遂白日刺其人於都市，人莫能見。以首入囊，返主人
舍，以藥化之為水。五年，又曰：『某大僚有罪，無故害人若干。夜可入其室，決其首來
。』又攜匕首入室，度其門隙，無有障礙，伏之樑上。至瞑，持得其首而歸。尼大怒曰：
『何太晚如是！』某云：『見前人戲弄一兒可愛，未忍便下手。』尼叱曰：『已後遇此輩
，先斷其所愛，然後決之。』某拜謝。尼曰：『吾為汝開腦後藏匕首，而無所傷。』用即
抽之，曰：『汝術已成，可歸家。』遂送還。云後二十年，方可一見。
（聶鋒聞語甚懼，後遇夜即失蹤，及明而返。）
（聶鋒已不敢詰之，因茲亦不甚憐愛。）
４９＊＊時間： 地點：
（一日，忽值磨鏡少年及門。）
聶隱娘：此人可與我為夫。
（聶鋒不敢不從，遂嫁之。）
５０＊＊時間： 地點：
（其夫但能淬鏡，餘無他能。）
（聶鋒乃給衣食甚豐，外室而居。）
（數年後，聶鋒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