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一 至 第五六〇
５５１＊＊時間： 地點：
（卻說折了二將，退守樊城，謂滿寵曰）
曹 仁：不聽公言，兵敗將亡，失卻襄陽，如之奈何？
二 將：（寵曰）雲長虎將，足智多謀，不可輕敵，只宜堅守。
（正言間，人報雲長渡江而來，攻打樊城。）
（仁大驚。）
曹 仁：（寵曰）只宜堅守。
部 將：（呂常奮然曰）某乞兵數千，願當來軍於襄江之內。
曹 仁：（寵諫曰）不可。
部 將：（呂常怒曰）據汝等文官之言，只宜堅守，何能退敵？豈不聞兵法云：『軍半渡
可擊』？今雲長軍半渡襄江，何不擊之？若兵臨城下，將至壕邊，急難抵當矣。
（仁即與兵二千，令呂常出樊城迎戰。）
（呂常來至江口，只見前面繡旗開處，雲長橫刀出馬。）
（呂常卻欲來迎。）
（後面眾軍見雲長神威凜凜，不戰先走，呂常喝止不住。）
（雲長混殺過來，曹軍大敗，馬步軍折其大半。）
（殘敗軍奔入樊城，曹仁急差人求救。）
（使命星夜至長安，將書呈上）
曹 操：雲長破了襄陽，現圍樊城甚急﹔望撥大將前來救援。
曹 操：（指班部內一人而言曰）汝可去解樊城之圍。
（其人應聲而出。）
（眾視之，乃于禁也。）
于 禁：某求一將作先鋒，領兵同去。
曹 操：（操又問眾人曰）誰敢作先鋒？
一 人：（奮然出曰）某願施犬馬之勞，生擒關某，獻於麾下。
（操視之大喜。）
（正是：未見東吳來伺隙，先看北魏又添兵。）
（未知此人是誰，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十四回 龐令名抬櫬決死戰 關雲長放水渰七軍）
５５２＊＊時間： 地點：
（卻說曹操欲使于禁赴樊城救援，問眾將誰敢作先鋒。）
（一人應聲願往。）
（操視之，乃龐德也。）
操視之：（喜曰）關某威震華夏，未逢對手。今遇令名，真勁敵也。
（遂加于禁為征南將軍，加龐德為征西都先鋒，大起七軍，前往樊城。）
（這七軍，皆北方強壯之士。）
（兩員領軍將校：一名董衡，一名董超。）
（當日引各頭目參拜于禁。）
于 禁：（董衡曰）今將軍提七枝重兵，去解樊城之厄，期在必勝﹔乃用龐德為先鋒，豈
不誤事？
（禁驚問其故。）
于 禁：（衡曰）龐德原係馬超手下副將，不得已而降魏﹔今其故主在蜀，職居『五虎上
將』﹔況其親兄龐柔亦在西川為官：今使他為先鋒，是潑油救火也。將軍何不啟
知魏王，別換一人去？
（禁聞此語，遂連夜入府啟知曹操。）
（操省悟，即喚龐德至階下，令納下先鋒印。）
龐 德：（驚曰）某正欲與大王出力，何故不肯見用？
曹 操：孤本無猜疑﹔但今馬超見在西川，汝兄龐柔亦在西川，俱佐劉備﹔孤縱不疑，奈
眾口何？
（聞之，免冠頓首，流血滿面而告曰）
龐 德：某自漢中投降大王，每感厚恩﹔雖肝腦塗地，不能補報。大王何疑於德也？德昔
在故鄉時，與兄同居﹔嫂甚不賢，德乘醉殺之﹔兄恨德入骨髓，誓不相見，恩已
斷矣。故主馬超，有勇無謀，兵敗地亡，孤身入川，今與德各事其主，舊義已絕
。德感大王恩遇，安敢萌異志？惟大王察之。
撫 慰：（操乃扶起龐德）孤素知卿忠義，前言特以安眾人之心耳。卿可努力建功。卿不
負孤，孤亦必不負卿也。
（德拜謝回家，令匠人造一木櫬。）
（次日，請諸友赴席，列櫬於堂。）
撫 慰：（眾親友見之皆驚）將軍出師，何用此不祥之物？
龐 德：（德舉盃謂親友曰）吾受魏王重恩，誓以死報。今去樊城，與關某決戰，我若不
能殺彼，必為彼所殺﹔即不為彼所殺，我亦當自殺﹔故先備此櫬，以示無空回之
理。
（眾皆嗟歎。）
（德喚李氏與其子龐會出，謂其妻曰）
其 妻：吾今為先鋒，義當效死疆場。我若死，汝好生看養吾兒。吾兒有異相，長大必當
與吾報讎也。
（妻子痛哭送別，德令扶櫬而行。）
其 妻：（臨行謂部將曰）吾今去與關某死戰，我若被關某所殺，汝等急取吾屍置此櫬中
﹔我若殺了關某，吾亦即取其首，置在櫬內，回獻魏王。
部 將：（五百人皆曰）將軍如此忠勇，某等敢不竭力相助？
（於是引軍前進。）
（有人將此言報知曹操。）
曹 操：龐德忠勇如此，孤何憂焉！
賈 詡：龐德恃血氣之勇，欲與關某決死戰，臣竊慮之。
賈 詡：（操然其言，急令人傳旨戒龐德曰）關某智勇雙全，切不可輕敵。可取則取，不
可取則宜謹守。
謂眾將：（龐德聞命）大王何重視關某也？吾料此去，當挫關某三十年之聲價。
于 禁：魏王之言，不可不從。
（德奮然趲軍前至樊城，耀武揚威，鳴鑼擊鼓。）
５５３＊＊時間： 地點：
（卻說正坐帳中，忽探馬飛報）
關 公：曹操差于禁為將，領七枝精壯兵到來。前部先鋒龐德，軍前抬一木櫬，口出不遜
之言，誓欲與將軍決一死戰。兵離城止三十里矣。
（聞言，勃然變色，美髯飄動，大怒曰）
關 公：天下英雄，聞吾之名，無不畏服﹔龐德豎子，何敢藐視吾耶！關平一面攻打樊城
，吾自去斬此匹夫，以雪吾恨！
關 平：父親不可以泰山之重，與頑石爭高下。辱子願代父去戰龐德。
關 公：汝試一往，吾隨後便來接應。
（關平出帳，提刀上馬，領兵來迎龐德。）
（兩陣對圓，魏營一面皂旗上大書「南安龐德」四個白字。）
（龐德青袍銀鎧，鋼刀白馬，立於陣前﹔背後五百軍兵緊隨，步卒數人肩抬木櫬
（而出。）
關 平：（大罵龐德）背主之賊！
龐 德：（問部卒曰）此何人也？
關 平：（或答曰）此關公義子關平也。
龐 德：吾奉魏王旨，來取汝父之首！汝乃疥癩小兒，吾不殺汝！快喚汝父來！
（平大怒，縱馬舞刀，來取龐德。）
（德橫刀來迎。）
（戰三十合，不分勝負，兩家各歇。）
（早有人報知關公。）
（公大怒，令廖化去攻樊城，自己親來迎敵龐德。）
（關平接著，言與龐德交戰，不分勝負。）
（隨即橫刀出馬，大叫曰）
關 公：關雲長在此，龐德何不早來受死！
（鼓聲響處，出馬曰）
龐 德：吾奉魏王旨，特來取汝首！恐汝不信，備櫬在此。汝若怕死，早下馬受降！
關 公：（大罵曰）量汝一匹夫，亦何能為！可惜我青龍刀斬汝鼠賊！
（縱馬舞刀，來取龐德。）
（德輪刀來迎。）
（二將戰有百餘合，精神倍長。）
（兩軍各看得痴呆了。）
（魏軍恐龐德有失，急令鳴金收軍。）
（關平恐父年老，亦急鳴金。）
（二將各退。）
（歸寨，對眾曰）
龐 德：人言關公英雄，今日方信也。
（正言間，于禁至。）
于 禁：（相見畢）聞將軍戰關公，百合之上，未得便宜，何不且退軍避之？
龐 德：（德奮然曰）魏王命將軍為大將，何太弱也？吾來日與關某共決一死，誓不退避
！
（禁不敢阻而回。）
５５４＊＊時間： 地點：
（卻說回寨，謂關平曰）
關 公：龐德刀法慣熟，真吾敵手。
關 平：俗云：『初生之犢不懼虎。』父親縱然斬了此人，只是西羌一小卒耳﹔倘有疏虞
，非所以重伯父之託也。
關 公：吾不殺此人，何以雪恨？吾意已決，再勿多言！
（次日，上馬引兵前進。）
（龐德亦引兵來迎。）
（兩陣對圓，二將齊出，更不打話，出馬交鋒。）
（鬥至五十餘合，龐德撥回馬頭拖刀而走。）
（關公從後追趕。）
（關平恐有疏失，亦隨後趕去。）
關 公：（口中大罵）龐賊欲使拖刀計，吾豈懼汝！
（原來龐德虛作拖刀勢，卻把刀就鞍郄挂住，偷拽雕弓，搭上箭，射將來。）
（眼快，見龐德拽弓，大叫）
關 平：賊將休放冷箭！
（關公睜眼看時，弓弦響處，箭早到來﹔躲閃不及，正中左臂。）
（關平馬到，救父回營。）
（龐德勒回馬輪刀趕來，忽聽得本營鑼聲大震。）
（德恐後軍有失，急勒馬回。）
（原來于禁見龐德射中關公，恐他成了大功，滅禁威風，故鳴金收軍。）
（龐德回馬，問何故鳴金。）
于 禁：魏王有戒：關公智勇雙全。他雖中箭，只恐有詐，故鳴金收軍。
龐 德：若不收軍，吾已斬了此人也。
于 禁：緊行無好步，當緩圖之。
（龐德不知于禁之意，只懊悔不已。）
５５５＊＊時間： 地點：
（卻說關公回營，拔了箭頭。）
（幸得箭射不深，用金瘡藥敷之。）
謂眾將：（關公痛恨龐德）吾誓報此一箭之讎！
謂眾將：將軍且待安息幾日，然後與戰未遲。
（次日，人報龐德引軍搦戰。）
（關公就要出戰。）
（眾將勸住。）
（龐德令小軍毀罵。）
（關平把住隘口，分付眾將休報知關公。）
（搦戰十餘日，無人出迎，乃與于禁商議曰）
龐 德：眼見關公箭瘡舉發，不能動止﹔不若乘此機會，統七軍一擁殺入寨中，可救樊城
之圍。
（于禁恐龐德成功，只把魏王戒旨相推，不肯動兵。）
（龐德累欲動兵，于禁只不允﹔乃移七軍轉過山口，離樊城北十里，依山下寨。
（）
（禁自領兵截斷大路，令龐德屯兵於谷後，使德不能進兵成功。）
５５６＊＊時間： 地點：
（卻說關平見關公箭瘡已合，甚是喜悅。）
（忽聽得于禁移七軍於樊城之北下寨，未知其謀，即報知關公。）
（公遂上馬，引數騎上高阜處望之，見樊城城上旗號不整，軍士慌亂﹔城北十里
（山谷之內，屯著軍馬﹔又見襄江水勢甚急。）
（看了半晌，喚鄉導官問曰）
軍 士：樊城北十里山谷，是何地名？
龐 德：罾口川也。
關 公：（喜曰）于禁必為我擒矣。
眾 軍：（士問曰）將軍何以知之？
關 公：『于』入『罾口』，豈能久乎？
（諸將未信。）
（公回本寨。）
（時值八月秋天，驟雨數日。）
（公令人預備船筏，收拾水具。）
關 平：陸地相持，何用水具？
關 公：非汝所知也。于禁七軍不屯於廣易之地，而聚於罾口川險隘之處﹔方今秋雨連綿
，襄江之水，必然泛漲﹔吾已差人堰住各處水口，待水發時，乘高就船放水，一
渰樊城：罾口川之兵，皆為魚鱉矣。
（關平拜服。）
５５７＊＊時間： 地點：
（卻說魏軍屯於罾口川，連日大雨不止。）
關 公：（督將成何來見于禁曰）大軍屯於川口，地勢甚低﹔雖有土山，離營稍遠，即今
秋雨連綿，軍士艱辛。近有人報說荊州兵移於高阜處，又於漢水口預備戰筏﹔倘
江水泛漲，我軍危矣。宜早為計。
于 禁：（叱曰）匹夫惑吾軍心耶！再有多言者斬之！
（成何羞慚而退，卻來見龐德，說此事。）
龐 德：汝所見甚當。于將軍不肯移兵，吾明日自移軍屯於他處。
（計議方定，是夜風雨大作。）
（龐德坐在帳中，只聽得萬馬爭奔，征鼙震地。）
（德大驚，急出帳上馬看時，四面八方，大水驟至﹔七軍亂竄，隨波逐浪者，不
（計其數﹔平地水深丈餘。）
（于禁、龐德與諸將各登小山避水。）
（比及平明，關公及眾將皆搖旗鼓譟，乘大船而來。）
（于禁見四下無路，左右止有五六十人，料不能逃，口稱願降。）
（關公令盡去衣甲，拘收入船，然後來擒龐德。）
（時龐德并二董及成何與步卒五百人皆無衣甲，立在堤上。）
（見關公來，龐德全無懼怯，奮然前來接戰。）
（關公將船四面圍定，軍士一齊放箭，射死魏兵大半。）
（董衡、董超見勢已危，乃告龐德曰）
關 公：軍士折傷大半，四下無路，不如投降。
龐 德：（大怒曰）吾受魏王厚恩，豈肯屈節於人！
龐 德：（遂親斬董衡、董超於前，厲聲曰）再說降者，以此二人為例！
（於是眾皆奮力禦敵。）
（自平明戰至日中，勇力倍增。）
（關公催四面急攻，矢石如雨。）
（德令軍士用短兵接戰。）
關 公：（德回顧成何曰）吾聞『勇將不怯死以苟免，壯士不毀節而求生』。今日乃我死
日也。汝可努力死戰。
（成何依令向前，被關公一箭射落水中。）
（眾軍皆降，止有龐德一人力戰。）
（正遇荊州數十人，駕小船近堤來，德提刀飛身一躍，早上小船，立殺十餘人，
（餘皆棄船赴水而逃。）
（龐德一手提刀，一手使短棹，欲向樊城而走。）
（只見上流頭，一將撐大筏而至，將小船撞翻，龐德落於水中。）
（船上那將跳下水去，生擒龐德上船。）
（眾視之，擒龐德者，乃周倉也。）
（倉素知水性，又在荊州住了數年，愈加慣熟﹔更兼力大，因此擒了龐德。）
（于禁所領七軍，皆死於水中。）
（其會水者料無去路，亦俱投降。）
（關公回到高阜去處，升帳而坐。）
（群刀手押過于禁來。）
（禁拜伏於地，乞哀請命。）
關 公：汝怎敢抗吾？
于 禁：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望君侯憐憫，誓以死報。
關 公：（公綽髯笑曰）吾殺汝，猶殺狗彘耳，空汙刀斧！
關 公：（令人縛送荊州大牢內監候）待吾回，別作區處。
（發落去訖，關公又令押過龐德。）
（德睜眉怒目，立而不跪）
關 公：汝兄見在漢中﹔汝故主馬超，亦在蜀中為大將﹔汝如何不早降？
龐 德：（怒曰）吾寧死於刀下，豈降汝耶！
（罵不絕口。）
（公大怒，喝令刀斧手推出斬之。）
（德引頸受刑。）
（關公憐而葬之。）
（於是乘水勢未退，復上戰船，引大小將校來攻樊城。）
５５８＊＊時間： 地點：
（卻說樊城周圍，白浪滔天，水勢益甚﹔城垣漸漸浸塌，男女擔土搬磚，填塞不
（住。）
（曹軍眾將，無不喪膽，慌忙來告曹仁。）
曹 仁：今日之危，非力可救﹔可趁敵軍未至，乘舟夜走﹔雖然失城，尚可全身。
（議，方欲備船出走，滿寵諫曰）
法 正：不可。山水驟至，豈能長存？不旬日即當自退。關公雖未攻城，已遣別將往郟下
。其所以不敢輕進者，慮吾軍襲其後也。今若棄城而去，黃河以南，非國家之有
矣。願將軍固守此城，以為保障。
曹 仁：（仁拱手稱謝曰）非伯寧之教，幾誤大事。
（乃騎白馬上城，聚發誓曰）
謂眾將：吾受魏王命，保守此城﹔但有言棄城而走者斬！
諸 將：某等願以死據守！
（仁大喜，就城上設弓弩數百。）
（軍士晝夜防護，不敢懈怠。）
（老幼居民，擔土石填塞城垣。）
（旬日之內，水勢漸退。）
（關公自擒魏將于禁等，威震天下，無不驚駭。）
（忽次子關興來寨內省親。）
（公就令興齎諸官立功文書去成都見漢中王，各求陞遷。）
（興拜辭父親，逕投成都去訖。）
５５９＊＊時間： 地點：
（卻說關公分兵一半，直抵郟下。）
（公自領兵四面攻打樊城。）
（當日自到北門，立馬揚鞭，指而問曰）
關 公：汝等鼠輩，不早來降，更待何時？
（正言間，曹仁在敵樓上，見關公身上止披掩心甲，斜袒著綠袍，乃急招五百弓
（弩手，一齊放箭。）
（公急勒馬回時，右臂上中一弩箭，翻身落馬。）
（正是：水裏七軍方喪膽，城中一箭忽傷身。）
（未知關公性命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七十五回 關雲長刮骨療毒 呂子明白衣渡江）
５６０＊＊時間： 地點：
（卻說曹仁見關公落馬，即引兵衝出城來﹔被關平一陣殺回，救關公歸寨，拔出
（臂箭。）
（原來箭頭有藥，毒已入骨，右臂青腫，不能運動。）
關 平：（慌與眾將商議曰）父親若損此臂，安能出敵？不如暫回荊州調理。
（於是與眾將入帳見關公。）
關 公：汝等來有何事？
與 眾：某等因見君侯右臂損傷，恐臨敵致怒，衝突不便。眾議可暫班師回荊州調理。
關 公：吾取樊城，只在目前﹔取了樊城，即當長驅大進，逕到許都，剿滅操賊，以安漢
室。豈可因小瘡而誤大事？汝等敢慢吾軍心耶！
（平等默然而退。）
（眾將見公不肯退兵，瘡又不痊，只得四方訪問名醫。）
（忽一日，有人從江東駕小舟而來，直至寨前。）
（小校引見關平。）
（平視其人，方巾闊服，臂挽青囊，自言姓名，乃沛國譙郡人，姓華名陀，字元
（化。）
其 人：（陀曰）因聞關將軍乃天下英雄，今中毒箭，特來醫治。
關 平：莫非昔日醫東吳周泰者乎？
其 人：（陀曰）然。
（平大喜，即與眾將同引華陀入帳見關公。）
（時關公本是臂疼，恐慢軍心，無可消遣，正與馬良弈棋﹔聞有醫者至，即召入
（，禮畢，賜坐。）
（茶罷，陀請臂視之。）
（公袒下衣袍，伸臂令陀看視。）
操視之：（陀曰）此乃弩箭所傷，其中有烏頭之藥，直透入骨﹔若不早治，此臂無用矣。
關 公：用何物治之？
操視之：（陀曰）某自有治法。但恐君侯懼耳。
關 公：吾視死如歸，有何懼哉？
操視之：（陀曰）當於靜處立一標柱，上釘大環，請君侯將臂穿於環中，以繩繫之，然後
以被蒙其首。吾用尖刀割開皮肉，直至於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藥敷之，以線縫
其口，方可無事。但恐君侯懼耳。
關 公：如此容易，何用柱環？
（令設酒席相待。）
（公飲數盃酒畢，一面仍與馬良弈棋，伸臂令陀割之。）
（陀取尖刀在手，令一小校，捧一大盆於臂下接血。）
馬 良：（陀曰）某便下手。君侯勿驚。
關 公：任汝醫治。吾豈比世間俗子，懼痛者耶？
（陀乃下刀割開皮肉，直至於骨，骨上已青﹔陀用刀刮骨，悉悉有聲。）
（帳上帳下見者皆掩面失色。）
（公飲酒食肉，談笑弈棋，全無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