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 至 第三二〇
３１１＊＊時間： 地點：
（卻說夏侯惇敗回許昌，自縛見曹操，伏地請死。）
（操釋之。）
夏侯惇：惇遭諸葛亮詭計，用火攻破我軍。
曹 操：汝自幼用兵，豈不知狹處須防火攻？
夏侯惇：李典、于禁曾言及此，悔之不及！
（操乃賞二人。）
夏侯惇：劉備如此猖獗，真腹心之患也，不可不急除。
曹 操：吾所慮者，劉備、孫權耳﹔餘皆不足介意。今當乘此時掃平江南。
（便傳令起大兵五十萬，令曹仁、曹洪為第一隊﹔張遼、張郃為第二隊﹔夏侯淵
（、夏侯惇為第三隊﹔于禁、李典為第四隊﹔操自領諸將為第五隊。）
（每隊各引兵十萬。）
（又令許褚為折衝將軍，引兵三千為先鋒。）
（選定建安十三年秋七月丙午日出師。）
孔 融：（大中大夫諫曰）劉備、劉表皆漢室宗親，不可輕伐﹔孫權虎踞六郡，且有大江
之險，亦不易取﹔今丞相興此無義之師，恐失天下之望。
曹 操：劉備、劉表、孫權皆逆命之臣，豈容不討？
下 令：（遂叱退孔融）如有再諫者必斬。
（孔融出府，歎曰）
仰 天：以至不仁伐至仁，安得不敗乎！
（時御史大夫郤慮家客聞此言，報知郤慮。）
（慮常被侮慢，心正恨之，乃以此言入告曹操）
孔 融：融平日每每狎侮丞相，又與檷衡相善。衡贊融曰：『仲尼不死。』融贊衡曰：『
顏回復生。』向者檷衡之辱丞相，乃融使之也。
（操大怒，遂命廷尉捕捉孔融。）
（融有二子，年尚幼，時方在家，對坐弈棋。）
回顧左：（急報曰）尊君被廷尉執去，將斬矣。二公子何不急避？
孔 融：（二子曰）破巢之下，安有完卵乎？
（言未已，廷尉又至，盡收融家小並二子，皆斬之，號令融屍於市。）
（京兆脂習伏屍而哭。）
（操聞之，大怒，欲殺之。）
荀 彧：彧聞脂習常諫融曰：『公剛直太過，乃取禍之道。』今融死而來哭，乃義人也，
不可殺。
（操乃止。）
（習收融父子屍首，皆葬之。）
（曹操既殺孔融，傳令五隊軍馬次第起行，只留荀彧等守許昌。）
３１２＊＊時間： 地點：
（卻說荊州劉表病重，使人請玄德來託孤。）
（玄德引關、張至荊州見劉表。）
劉 表：我病已入膏肓，不久便死矣﹔特託孤於賢弟。我子無才，恐不能承父業﹔我死之
後，賢弟可自領荊州。
玄 德：（泣拜曰）備當竭力以輔賢姪，安敢有他意乎？
３１３＊＊時間： 地點：
（正說間，人報曹操自統大兵至。）
（玄德急辭劉表，星夜回新野。）
（劉表病中聞此信，吃驚不小，商議寫遺囑，令玄德輔佐長子劉琦為荊州之主。
（）
（蔡夫人聞之大怒，關上內門﹔使蔡瑁、張允二人，把住外門。）
（時劉琦在江夏，知父病危，來至荊州探病。）
（方到外門，當住曰）
蔡 瑁：公子奉父命鎮守江夏，其任至重，今擅離職守，倘東吳兵至，如之奈何？若入見
主公，主公必生嗔怒，病將轉增，非孝也。宜速回。
（劉琦立於門外，大哭一場，上馬仍回江夏。）
（劉表病勢危篤，望劉琦不來。）
（至八月戊申日，大叫數聲而死。）
（劉表既死，蔡夫人與蔡瑁、張允商議，假寫遺囑，令次子劉琮為荊州之主，然
（後舉哀報喪。）
（時劉琮年方十四歲，頗聰明，乃聚眾言曰）
劉 表：吾父棄世，吾兄現在江夏，更有叔父玄德在新野。汝等立我為主，倘兄與叔興兵
問罪，如何解釋？
（未及對，幕官李珪答曰）
眾 官：公子之言甚善。今可急發哀書至江夏，請大公子為荊州之主﹔就命玄德一同理事
。北可以敵曹操，南可以拒孫權，此萬全之策也。
蔡 瑁：（叱曰）汝何人，敢亂言以逆主公遺命！
眾 官：（李珪大罵曰）汝內外朋謀，假稱遺命，廢長立幼，眼見荊、襄九郡，送於蔡氏
之手！故主有靈，必當殛汝！
（蔡瑁大怒，喝令左右推出斬之。）
（李珪至死大罵不絕。）
（於是蔡瑁遂立劉琮為主。）
（蔡氏宗族，分領荊州之兵，命治中鄧義、別駕劉先守荊州﹔蔡夫人自與劉琮前
（赴襄陽駐紮，以防劉琦、劉備。）
（就葬劉表之棺於襄陽城東漢陽之原，竟不訃告劉琦與玄德。）
（劉琮至襄陽，方纔歇馬，忽報曹操引大軍逕望襄陽而來。）
（琮大驚，遂請蒯越、蔡瑁等商議。）
蔡 瑁：（東曹掾傅巽進言曰）不特曹操兵來為可憂﹔今大公子在江夏，玄德在新野，我
皆未往報喪，若彼興兵問罪，荊、襄危矣。巽有一計，可使荊、襄之民，安如泰
山，又可保全主公名爵。
眾 官：（琮曰）計將安出？
蔡 瑁：（巽曰）不如將荊、襄九郡，獻與曹操。操必重待主公也。
眾 官：（琮叱曰）是何言也！孤受先君之基業，坐尚未穩，豈可便棄之他人？
蔡 瑁：（蒯越曰）傅公悌之言是也。夫逆順有大體，強衰有定勢。今曹操南征北討，以
朝廷為名，主公拒之，其名不順。且主公新立，外患未寧，內憂將作。荊、襄之
民，聞曹兵至，未戰而膽先寒，安能與之敵哉？
眾 官：（琮曰）諸公善言，非我不從﹔但以先君之業，一旦棄與他人，恐貽笑於天下耳
。
（言未已，昂然而進曰）
一 人：傅公悌、蒯異度之言甚善，何不從之？
（眾視之，乃山陽高平人，姓王名粲，字仲宣。）
（粲容貌瘦弱，身材短小﹔幼時往見中郎蔡邕，時邕高朋滿座，聞粲至，倒履迎
（之。）
操視之：（賓客皆驚曰）蔡中郎何獨敬此小子耶？
一 人：（邕曰）此子有異才，吾不如也。
（粲博聞強記，人皆不及：嘗觀道旁碑文一過，便能記誦﹔觀人弈棋，棋局亂，
（粲復為擺出，不差一子。）
（又善算術。）
（其文詞妙絕一時。）
（年十七，辟為黃門侍郎，不就。）
（後因避亂至荊、襄，劉表以為上賓。）
劉 表：（當日謂劉琮曰）將軍自料比曹公何如？
一 人：（琮曰）不如也。
劉 表：（粲曰）曹公兵強將勇，足智多謀。擒呂布於下邳，摧袁紹於官渡，逐劉備於隴
右，破烏桓於白登，梟除蕩定者，不可勝計。今以大軍南下荊、襄，勢難抵敵。
傅、蒯二君之謀，乃長策也。將軍不可遲疑，致生後悔。
一 人：（琮曰）先生見教極是。但須稟告母親知道。
（但見從屏後轉出，謂琮曰）
蔡夫人：既是仲宣、公悌、異度三人所見相同，何必告我？
（於是劉琮意決，便寫降書，令宋忠潛地往曹操軍前投獻。）
（宋忠領命，直至宛城，接著曹操，獻上降書。）
（操大喜，重賞宋忠，分付叫劉琮出城迎接，便著他永為荊州之主。）
（宋忠拜辭曹操，取路回荊、襄。）
（將欲渡江，忽見一枝人馬到來。）
（視之，乃關雲長也。）
（宋忠回避不迭，被雲長喚住，細問荊州之事。）
（忠初時隱諱﹔後被雲長盤問不過，只得將前後事情，一一實告。）
（雲長大驚，隨捉宋忠至新野，見玄德備言其事。）
（玄德聞之大哭。）
張 飛：事已如此，可先斬宋忠，隨起兵渡江，奪了襄陽，殺了蔡氏、劉琮，然後與曹操
交戰。
玄 德：你且緘口。我自有斟酌。
張 飛：（乃叱宋忠曰）你知眾人作事，何不早來報我？今雖斬汝，無益於事。可速去。
（忠拜謝，抱頭鼠竄而去。）
（玄德正憂悶間，忽報公子劉琦差伊籍到來。）
（玄德感伊籍昔日相救之恩，降階迎之，再三稱謝。）
玄 德：（籍曰）大公子在江夏，聞荊州已故，蔡夫人與蔡瑁等商議，不來報喪，竟立劉
琮為主。公子差人往襄陽探聽，回說是實﹔恐使君不知，特差某齎哀書呈報，並
求使君盡起麾下精兵，同往襄陽問罪。
（看書畢，謂伊籍曰）
玄 德：機伯只知劉琮僭立，更不知劉琮已將荊、襄九郡，獻於曹操矣！
張 飛：（籍大驚曰）使君從何知之？
（玄德具言拏獲宋忠之事。）
玄 德：（籍曰）若如此，使君不如以弔喪為名，前赴襄陽，誘劉琮出迎，就便擒下，誅
其黨類，則荊州屬使君矣。
孔 明：機伯之言是也。主公可從之。
玄 德：（垂淚曰）吾兄臨危託孤於我，今若執其子而奪其地，異日死於九泉之下，何面
目復見吾兄乎？
孔 明：如不行此事，今曹兵已至宛城，何以拒敵？
玄 德：不如走樊城以避之。
（正商議間，探馬飛報曹兵已到博望了。）
（玄德慌忙發付伊籍回江夏整頓軍馬，一面與孔明商議拒敵之計。）
孔 明：主公且寬心。前番一把火，燒了夏侯惇大半人馬﹔今番曹軍又來，必教他中這條
計。我等在新野住不得了，不如早到樊城去。
孔 明：（便差人四門張榜，曉諭居民）無問老幼男女，願從者，即於今日皆跟我往樊城
暫避，不可自誤。
（差孫乾往河邊調撥船隻，救濟百姓﹔差糜竺護送各官家眷到樊城。）
（一面聚諸將聽令：先教）
雲 長：引一千軍去白河上流頭埋伏。各帶布袋，多裝沙土，遏住白河之水﹔至來日三更
後，只聽下流頭人喊馬嘶，急取起布袋，放水淹之，卻順水殺將下來接應。
張 飛：（又喚）引一千軍去博陵渡口埋伏。此處水勢最慢，曹軍被淹，必從此逃難，可
便乘勢殺來接應。
趙 雲：（又喚）引軍三千，分為四隊，自領一隊伏於東門外，其三隊分伏西南北三門，
卻先於城內人家屋上，多藏硫黃焰硝引火之物。曹軍入城，必安歇民房﹔來日黃
昏後，必有大風﹔但看風起，便令西、南、北三門伏軍盡將火箭射入城去，待城
中火勢大作，卻於城外吶喊助威，只留東門放他出走﹔汝卻於東門外從後擊之。
天明會合關、張二將收軍回樊城。
（再令糜芳、二人）
劉 封：帶二千軍，一半紅旗，一半青旗，去新野城外三十里鵲尾坡前屯住。一見曹軍到
，紅旗軍走在左，青旗軍走在右。他心疑必不敢追。汝二人卻去分頭埋伏。只望
城中火起，便可追殺敗兵，然後卻來白河上流頭接應。
（孔明分撥已定，乃與玄德登高了望，只候捷音。）
３１４＊＊時間： 地點：
（卻說曹仁、曹洪引軍十萬為前隊，前面已有許褚引三千鐵甲軍開路，浩浩蕩蕩
（，殺奔新野來。）
（是日午牌時分，來到鵲尾坡，望見坡前一簇人馬，盡打青、紅旗號。）
（許褚催軍向前。）
（劉封、糜芳分為四隊，青、紅旗各歸左右。）
（勒馬，教）
許 褚：且休進，前面必有伏兵。我兵只在此處住下。
（許褚一騎馬飛報前隊曹仁。）
曹 仁：此是疑兵，必無埋伏。可速進兵。我當催軍繼至。
（許褚復回坡前，提兵殺入。）
（至林下追尋時，不見一人。）
（時日已墜西。）
（許褚方欲前進，只聽得山上大吹大擂。）
（抬頭看時，只見山頂上一簇旗，旗叢中兩把傘蓋，左玄德，右孔明，二人對坐
（飲酒。）
（許褚大怒，引軍尋路上山。）
（山上擂木炮石打將下來，不能前進。）
（又聞山後喊聲大振。）
（欲尋路廝殺，天色已晚。）
（曹仁領兵到，教且奪新野城歇馬。）
（軍士至城下時，只見四門大開。）
（曹兵突入，並無阻當。）
（城中亦不見一人，竟是一座空城了。）
曹 洪：此是勢孤計窮，故盡帶百姓逃竄去了。我軍權且在城安歇。來日平明進兵。
３１５＊＊時間： 地點：
（此時各軍走乏，都已飢餓，皆去奪房造飯。）
（曹仁、曹洪就在衙內安歇。）
（初更已後，狂風大作。）
（守門軍士飛報火起。）
曹 仁：此必軍士造飯不小心，遺漏之火，不可自驚。
（說猶未了，接連幾次飛報，西、南、北三門皆火起。）
（曹仁急令眾將上馬時，滿縣火起，上下通紅。）
（是夜之火，更勝前日博望燒屯之火。）
（曹仁引眾將突煙冒火，尋路奔走，聞說東門無火，急急奔出東門。）
（軍士自相踐踏，死者無數。）
（曹仁等方纔脫得火厄，背後一聲喊起，趙雲引軍趕來混戰，敗軍各逃性命，誰
（肯回身廝殺。）
（正奔走間，糜芳引一軍至，又衝殺一陣，曹仁大敗，奪路而走。）
（劉封又引一軍截殺一陣。）
（到四更時分，人困馬乏，軍士大半焦頭爛額﹔奔至白河邊，喜得河水不甚深，
（人馬都下河吃水，人相喧嚷，馬盡嘶鳴。）
３１６＊＊時間： 地點：
（卻說雲長在上流用布袋遏住河水。）
（黃昏時分，望見新野火起。）
（至四更，忽聽得下流頭人語馬嘶，急令軍士一齊掣起布袋，水勢滔天，望下流
（衝去。）
（曹軍人馬俱溺於水中，死者極多。）
（引眾將望水勢慢處奪路而走，行到博陵渡口，只聽喊聲大起，一軍攔路，當先
（大將，乃張飛也，大叫）
曹 仁：曹賊快來納命！
（曹軍大驚。）
（正是：城內纔看紅焰吐，水邊又遇黑風來。）
（未知曹仁性命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四十一回 劉玄德攜民渡江 趙子龍單騎救主）
３１７＊＊時間： 地點：
（卻說張飛因關公放了上流水，遂引軍從下流殺將來，截住曹仁混殺。）
（忽遇許褚，便與交鋒﹔許褚不敢戀戰，奪路走脫。）
（張飛趕來，接著玄德、孔明一同沿河到上流。）
（劉封、糜芳已安排船隻等候，遂一齊渡河，盡望樊城而去。）
（孔明教將船筏放火燒毀。）
３１８＊＊時間： 地點：
（卻說曹仁收拾殘軍，就新野屯住，使曹洪去見曹操，具言失利之事。）
曹 操：（怒曰）諸葛村夫，安敢如此！
（催動三軍，漫山塞野，盡至新野下寨。）
（傳令軍士一面搜山，一面填塞白河。）
（令大軍分作八路，一齊去取樊城。）
劉 曄：丞相初至襄陽，必須先買民心。今劉備盡遷新野百姓入樊城，若我兵逕進，二縣
為虀粉矣﹔不如先使人招降劉備。備即不降，亦可見我愛民之心﹔若其來降，則
荊州之地，可不戰而定也。
劉 曄：（操從其言，便問）誰可為使？
劉 曄：徐庶與劉備至厚，今現在軍中，何不命他一往？
操 大：他去恐不復來。
劉 曄：他若不來，貽笑於人矣。丞相勿疑。
謂玄德：（操乃召徐庶至）我今欲踏平樊城，奈憐眾百姓之命。公可往說劉備，如肯來降
，免罪賜爵﹔若更執迷，軍民共戮，玉石俱焚。吾知公忠義，故特使公往。願勿
相負。
（徐庶受命而行，至樊城。）
（玄德、孔明接見，共訴舊日之情。）
徐 庶：曹操使庶來招降使君，乃假買民心也。今彼分兵八路，填白河而進，樊城恐不可
守，宜速作行計。
（玄德欲留徐庶。）
玄 德：（庶謝曰）某若不還，恐惹人笑。今老母已喪，抱恨終天。身雖在彼，誓不為設
一謀。公有臥龍輔佐，何愁大業不成？庶請辭。
（玄德不敢強留。）
（徐庶辭回，見了曹操，言玄德並無降意。）
（操大怒，即日進兵。）
（玄德問計於孔明。）
孔 明：可速棄樊城，取襄陽暫歇。
玄 德：奈百姓相隨已久，安忍棄之？
孔 明：可令人遍告百姓：有願隨者同去，不願者留下。
（先使雲長往江岸整頓船隻，令孫乾、在城中聲揚曰）
簡 雍：今曹兵將至，孤城不可久守，百姓願隨者便同過江。
簡 雍：（兩縣之民，齊聲大呼曰）我等雖死，亦願隨使君！
（即日號泣而行。）
（扶老攜幼，將男帶女，滾滾渡河﹔兩岸哭聲不絕。）
（於船上望見，大慟曰）
玄 德：為吾一人而使百姓遭此大難，吾何生哉！
（欲投江而死。）
（左右急救止。）
（聞者莫不痛哭。）
（船到南岸，回顧百姓，有未渡者，望南而哭。）
（玄德急令雲長催船渡之，方纔上馬。）
（行至襄陽東門，只見城上遍插旌旗，壕邊密布鹿角，勒馬大叫曰）
玄 德：劉琮賢姪，吾但欲救百姓，並無他念。可快開門。
（劉琮聞玄德至，懼而不出。）
（蔡瑁、張允逕至敵樓上，叱軍士亂箭射下。）
（城外百姓，皆望敵樓而哭。）
（城中忽有一將，引數百人逕上城樓，大喝）
百 姓：蔡瑁、張允賣國之賊！劉使君乃仁德之人，今為救民而來投，何得相拒？
（眾觀其人，身長八尺，面如重棗﹔乃義陽人也﹔姓魏，名延，字文長。）
（當下輪刀砍死守門將士，開了城門，放下弔橋，大叫）
魏 延：劉皇叔快領兵入城，共殺賣國之賊！
（張飛便躍馬欲入。）
玄 德：（急止之曰）休驚百姓！
（魏延只管招呼玄德軍馬入城。）
（只見城內一將飛馬引軍而出，大喝）
魏 延：魏延無名小卒，安敢造亂！認得我大將文聘麼？
（魏延大怒，挺鎗躍馬，便來交戰。）
（兩下軍兵在城邊混殺，喊聲大震。）
玄 德：本欲保民，反害民也！吾不願入襄陽！
孔 明：江陵乃荊州要地，不如先取江陵為家。
玄 德：正合吾心。
（於是引著百姓，盡離襄陽大路，望江陵而走。）
（襄陽城中百姓，多有乘亂逃出城來，跟玄德而去。）
（魏延與文聘交戰，從巳至未，手下兵卒，皆已折盡。）
（延乃撥馬而逃，卻尋不見玄德，自投長沙太守韓玄去了。）
３１９＊＊時間： 地點：
（卻說玄德同行軍民十餘萬，大小車數千輛，挑擔背負者不計其數。）
（路過劉表之墓，玄德率眾將拜於墓前）
哭 拜：辱弟備無德無才，負兄寄託之重，罪在備一身，與百姓無干。望兄英靈，垂救荊
襄之民！
（言甚悲切，軍民無不下淚。）
哨 馬：（忽）曹操大軍已屯樊城，使人收拾船筏，即日渡江趕來也。
謂眾將：江陵要地，足可拒守。今擁民眾數萬，日行十餘里，似此幾時得至江陵？倘曹兵
到，如何迎敵？不如暫棄百姓先行為上。
玄 德：（泣曰）舉大事者必以人為本。今人歸我，奈何棄之？
（百姓聞玄德此言，莫不傷感。）
３２０＊＊時間： 地點：
（卻說玄德擁著百姓，緩緩而行。）
孔 明：追兵不久即至，可遣雲長往江夏求救於公子劉琦，教他速起兵乘船會於江陵。
（玄德從之，即修書令雲長同孫乾領五百軍往江夏求救﹔令張飛斷後﹔趙雲保護
（老小﹔其餘俱管顧百姓而行。）
（每日只走十餘里便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