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一 至 第二一〇
２０１＊＊時間： 地點：
（且說曹操當夜取了小沛，隨即進兵攻徐州。）
（糜竺、簡雍守把不住，只得棄城而走。）
（陳登獻了徐州。）
（曹操大軍入城，安民已畢，隨喚眾謀士議取下邳。）
荀 彧：雲長保護玄德妻小，死守此城﹔若不速取，恐為袁紹所竊。
操 大：吾素愛雲長武藝人材，欲得之以為己用，不若令人說之使降。
郭 嘉：雲長義氣深重，必不肯降。若使人說之，恐被其害。
一 人：（帳下出曰）某與關公有一面之交，願往說之。
（眾視之，乃張遼也。）
程 昱：文遠雖與雲長有舊，吾觀此人，非可以言詞說也。某有一計，使此人進退無路，
然後用文遠說之，彼必歸丞相矣。
（正是：整備窩弓射猛虎，安排香餌釣鰲魚。）
（未知其計若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十五回 屯土山關公約三事 救白馬曹操解重圍）
２０２＊＊時間： 地點：
程 昱：（卻說獻計曰）雲長有萬人之敵，非智謀不能取之。今可即差劉備手下投降之兵
，入下邳，見關公，只說是逃回的，伏於城中為內應﹔卻引關公出戰，詐敗佯輸
，誘入他處，以精兵截其歸路，然後說之可也。
（操聽其謀，即令徐州降兵數十，逕投下邳來降關公。）
（關公以為舊兵，留而不疑。）
（次日，夏侯惇為先鋒，領兵五千來搦戰。）
（關公不出，惇即使人於城下辱罵。）
（關公大怒，引三千人馬出城，與夏侯惇交戰。）
（約戰十餘合，惇撥回馬走。）
（關公趕來，惇且戰且走。）
（關公約趕二十里，恐下邳有失，提兵便回。）
（只聽得一聲炮響，左有徐晃，右有許褚，兩隊軍截住去路。）
（關公奪路而走，兩邊伏兵排下硬弩百張，箭如飛蝗。）
（關公不得過，勒兵再回，徐晃、許褚，接住交戰。）
（關公奮力殺退二人，引軍欲回下邳，夏侯惇又截住廝殺。）
（公戰至日晚，無路可歸，只得到一座土山，引兵屯於山頭，權且少歇。）
（曹兵團團將土山圍住。）
（關公於山上遙望下邳城中火光沖天。）
（卻是那詐降兵卒偷開城門，曹操自提大軍殺入城中，只教舉火以惑關公之心。
（）
（關公見下邳火起，心中驚惶，連夜幾番衝下山來，皆被亂箭射回。）
（捱到天曉，再欲整頓下山衝突，忽見一人跑馬上山來，視之乃張遼也。）
關 公：（迎謂曰）文遠欲來相敵耶？
張 遼：非也。想故人舊日之情，特來相見。
（遂棄刀下馬，與關公敘禮畢，坐於山頂。）
關 公：文遠莫非說關某乎？
張 遼：不然。昔日蒙兄救弟，今日弟安得不救兄？
關 公：然則文遠將欲助我乎？
張 遼：亦非也。
關 公：既不助我，來此何幹？
張 遼：玄德不知存亡，翼德未知生死。昨夜曹公已破下邳，軍民盡無傷害，差人護衛玄
德家眷，不許驚擾。如此相待，弟特來報兄。
關 公：（怒曰）此言特說我也。吾今雖處絕地，視死如歸。汝當速去，吾即下山迎戰。
張 遼：（大笑曰）兄此言豈不為天下笑乎？
關 公：吾仗忠義而死，安得為天下笑？
張 遼：兄今即死，其罪有三。
關 公：汝且說我那三罪。
張 遼：當初劉使君與兄結義之時，誓同生死﹔今使君方敗，而兄即戰死，倘使君復出，
欲求兄相助，而不可得，豈不負當年之盟誓乎？其罪一也。劉使君以家眷付託於
兄，兄今戰死，二夫人無所依賴，負卻使君依託之重。其罪二也。兄武藝超群，
兼通經史，不思共使君匡扶漢室，徒欲赴湯蹈火，以成匹夫之勇，安得為義？其
罪三也。兄有此三罪，弟不得不告。
關 公：（公沉吟曰）汝說我有三罪，欲我如何？
張 遼：今四面皆曹公之兵，兄若不降，則必死﹔徒死無益，不若且降曹公，卻打聽劉使
君音信，如在何處，即往投之。一者可以保二夫人，二者不背桃園之約，三者可
留有用之身：有此三便，兄宜詳之。
曹 公：兄言三便，吾有三約。若丞相能從我，即當卸甲﹔如其不允，吾寧受三罪而死。
張 遼：丞相寬洪大量，何所不容？願聞三事。
曹 公：一者，吾與皇叔設誓，共扶漢室，吾今只降漢帝，不降曹操﹔二者，二嫂處請給
皇叔俸祿養贍，一應上下人等，皆不許到門﹔三者，但知劉皇叔去向，不管千里
萬里，便當辭去：三者缺一，斷不肯降。望文遠急急回報。
（張遼應諾，遂上馬，回見曹操，先說降漢不降曹之事。）
曹 操：吾為漢相，漢即吾也。此可從之。
張 遼：二夫人欲請皇叔俸給，并上下人等不許到門。
曹 操：吾於皇叔俸內，更加倍與之。至於嚴禁內外，乃是家法，又何疑焉？
張 遼：但知玄德信息，雖遠必往。
曹 操：（操搖首曰）然則吾養雲長何用？此事卻難從。
張 遼：豈不聞豫讓眾人國士之論乎？劉玄德待雲長不過恩厚耳，丞相更施厚恩以結其心
，何憂雲長之不服也？
曹 操：文遠之言甚當，吾願從此三事。
（張遼再往山上回報關公。）
關 公：雖然如此，暫請丞相退軍，容我入城見二嫂，告知其事，然後投降。
（張遼再回，以此言報曹操。）
（操即傳令，退軍三十里。）
荀 彧：不可。恐有詐。
曹 操：雲長義士，必不失信。
（遂引軍退。）
（關公引兵入下邳，見人民安妥不動，竟到府中，來見二嫂。）
（甘、糜二夫人聽得關公到來，急出迎之。）
二夫人：（公拜於階下曰）使二嫂受驚，某之罪也。
二夫人：皇叔今在何處？
關 公：不知去向。
二夫人：二叔今將若何？
關 公：關某出城死戰，被困土山，張遼勸我投降，我以三事相約。曹操已皆允從，故特
退兵，放我入城。我不曾得嫂嫂主意，未敢擅便。
（二夫人問那三事。）
（關公將上項三事，備述一遍。）
甘夫人：昨日曹軍入城，我等皆以為必死﹔誰想毫髮不動，一軍不敢入門。叔叔既已領諾
，何必問我二人？只恐日後曹操不容叔叔去尋皇叔。
關 公：嫂嫂放心，關某自有主張。
二夫人：叔叔自家裁處，凡事不必問俺女流。
（關公辭退，遂引數十騎來見曹操。）
（操自出轅門相接。）
（關公下馬入拜，操慌忙答禮。）
關 公：敗兵之將，深荷不殺之恩。
曹 操：素慕雲長忠義，今日幸得相見，足慰平生之望。
關 公：文遠代稟三事，蒙丞相應允，諒不食言。
曹 操：吾言既出，安敢失信？
關 公：關某若知皇叔所在，雖蹈水火，必往從之。此時恐不及拜辭，伏乞見原。
曹 操：玄德若在，必從公去﹔但恐亂軍中亡矣。公且寬心，尚容緝聽。
（關公拜謝。）
（操設宴相待。）
（次日班師還許昌。）
（關公收拾車仗，請二嫂上車，親自護車而行。）
（於路安歇館驛，操欲亂其君臣之禮，使關公與二嫂共處一室。）
（關公乃秉燭立於戶外，自夜達旦，毫無倦色。）
（操見公如此，愈加敬服。）
（既到許昌，操撥一府與關公居住。）
（關公分一宅為兩院，內門撥老軍十人把守。）
（關公自居外宅。）
（操引關公朝見獻帝，帝命為偏將軍。）
（公謝恩歸宅。）
（操次日設大宴，會眾謀臣武士，以客禮待關公，延之上座﹔又備綾錦及金銀器
（皿相送。）
（關公都送與二嫂收貯。）
（關公自到許昌，操待之甚厚：小宴三日，大宴五日﹔又送美女十人，使侍關公
（。）
（關公盡送入內門，令伏侍二嫂。）
（卻又三日一次於內門外躬身施禮，動問二嫂安否。）
二夫人：（回問皇叔之事畢）叔叔自便。
（關公方敢退回。）
（操聞之，又歎服關公不已。）
２０３＊＊時間： 地點：
（一日，操見關公所穿綠錦戰袍已舊，即度其身品，取異錦作戰袍一領相贈。）
（關公受之，穿於衣底，上仍用舊袍罩之。）
曹 操：雲長何如此之儉乎？
關 公：某非儉也。舊袍乃劉皇叔所賜，某穿之如見兄面，不敢以丞相之新賜而忘兄長之
舊賜，故穿於上。
曹 操：真義士也！
（然口雖稱羨，心實不悅。）
２０４＊＊時間： 地點：
（一日，在府，忽報）
關 公：內院二夫人哭倒於地，不知為何，請將軍速入。
（關公乃整衣跪於內門外，問二嫂為何悲泣。）
甘夫人：我夜夢皇叔身陷於土坑之內，覺來與糜夫人論之，想在九泉之下矣，是以相哭。
關 公：夢寐之事，不可憑信。此是嫂嫂想念之故。請勿憂愁。
２０５＊＊時間： 地點：
（正說間，適曹操命使來請關公赴宴。）
（公辭二嫂，往見操。）
（操見公有淚容，問其故。）
關 公：二嫂思兄痛哭，不由某心不悲。
（操笑而寬解之，頻以酒相勸。）
關 公：（公醉，自綽其髯而言曰）生不能報國家，而背其兄，徒為人也！
曹 操：雲長髯有數乎？
關 公：約數百根。每秋月約退三五根。冬月多以皂紗囊裹之，恐其斷也。
（操以紗錦作囊，與關公護髯。）
（次日，早朝見帝。）
（帝見關公一紗錦囊垂胸次，帝問之。）
關 公：臣髯頗長，丞相賜囊貯之。
（帝令當殿披拂，過於其腹。）
獻 帝：真美髯公也！
（因此人皆呼為美髯公。）
（忽一日，操請關公宴。）
（臨散，送公出府，見公馬瘦）
曹 操：公馬因何而瘦？
關 公：賤軀頗重，馬不能載，因此常瘦。
（操令左右備一馬來。）
２０６＊＊時間： 地點：
（須臾牽至。）
（那馬身如火炭，狀甚雄偉。）
操 指：公識此馬否？
關 公：莫非呂布所騎赤兔馬乎？
操 指：然也。
（遂并鞍轡送與關公。）
（關公再拜稱謝。）
關 公：（操不悅曰）吾累送美女金帛，公未嘗下拜﹔今吾贈馬，乃喜而再拜，何賤人而
貴畜耶？
關 公：吾知此馬日行千里，今幸得之，若知兄長下落，可一日而見面矣。
（操愕然而悔。）
（關公辭去。）
關 公：（操問張遼曰）吾待雲長不薄，而彼常懷去心，何也？
張 遼：容某探其情。
（次日，往見關公。）
張 遼：（禮畢）我薦兄在丞相處，不曾落後。
關 公：深感丞相厚意﹔只是吾身雖在此，心念皇叔，未嘗去懷。
張 遼：兄言差矣。處世不分輕重，非丈夫也。玄德待兄，未必過於丞相，兄何故只懷去
志？
關 公：吾固知曹公待吾甚厚﹔奈吾受劉皇叔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終不留此。
要必立效以報曹公，然後去耳。
張 遼：倘玄德已棄世，公何所歸乎？
曹 公：願從於地下。
（遼知公終不可留，乃告退，回見曹操，具以實告。）
曹 操：事主不忘其本，乃天下之義士也！
荀 彧：彼言立功方去，若不教彼立功，未必便去。
（操然之。）
２０７＊＊時間： 地點：
（卻說玄德在袁紹處，旦夕煩惱。）
袁 紹：玄德何故常憂？
玄 德：二弟不知音耗，妻小陷於曹賊﹔上不能報國，下不能保家，安得不憂？
袁 紹：吾欲進兵赴許都久矣。方今春煖，正好興兵。
（便商議破曹之策。）
袁 紹：（田豐諫曰）前操攻徐州，許都空虛，不及此時進兵﹔今徐州已破，操兵方銳，
未可輕敵。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後可動也。
袁 紹：待我思之。
玄 德：（因問玄德曰）田豐勸我固守，何如？
玄 德：曹操欺君之賊，明公若不討之，恐失大義於天下。
袁 紹：玄德之言甚善。
（遂欲興兵，田豐又諫。）
袁 紹：汝等弄文輕武，使我失大義！
玄 德：（田豐頓首曰）若不聽臣良言，出師不利。
（紹大怒，欲斬之。）
（玄德力勸，乃囚於獄中。）
（見田豐下獄，乃會其宗族，盡散家財，與之訣曰）
沮 授：吾隨軍而去，勝則威無不加，敗則一身不保矣！
（眾皆下淚送之。）
（紹遣大將顏良作先鋒，進攻白馬。）
沮 授：（諫曰）顏良性狹，雖驍勇，不可獨任。
袁 紹：吾之上將，非汝等可料。
（大軍進發至黎陽，東郡太守劉延告急許昌。）
（曹操急議興兵抵敵。）
（聞知，遂入相府見操曰）
關 公：聞丞相起兵，某願為前部。
曹 操：未敢煩將軍。早晚有事，當來相請。
（關公乃退。）
（操引兵十五萬，分三隊而行。）
（於路又連接劉延告急文書，操先提五萬軍親臨白馬，靠土山紮住。）
（遙望山前平川曠野之地，顏良前部精兵十萬，排成陣勢。）
（操駭然，回顧呂布舊將宋憲曰）
關 公：吾聞汝乃呂布部下猛將，今可與顏良一戰。
（宋憲領諾，綽鎗上馬，直出陣前。）
（顏良橫刀立馬於門旗下﹔見宋憲馬至，良大喝一聲，縱馬來迎。）
（戰不三合，手起刀落，斬宋憲於陣前。）
曹 操：（大驚曰）真勇將也！
魏 續：殺我同伴，願去報讎！
（操許之。）
（續上馬持矛，逕出陣前，大罵顏良。）
（良更不打話，交馬一合，照頭一刀，劈魏續於馬下。）
操 大：今誰敢當之？
（徐晃應聲而出，與顏良戰二十合，敗歸本陣。）
（諸將栗然。）
（曹操收軍，良亦引軍退去。）
（操見連斬二將，心中憂悶。）
程 昱：某舉一人可敵顏良。
（操問是誰。）
程 昱：非關公不可。
曹 操：吾恐他立了功便去。
程 昱：劉備若在，必投袁紹﹔今若使雲長破袁紹之兵，紹必疑劉備而殺之矣。備既死，
雲長又安往乎？
（操大喜，遂差人去請關公。）
（關公即入辭二嫂。）
關 公：（二嫂曰）叔今此去，可打聽皇叔消息。
（關公領諾而出，提青龍刀，上赤兔馬，引從者數人，直至白馬來見曹操。）
（操敘說顏良連誅二將，勇不可當，特請雲長商議。）
關 公：容某觀之。
（操置酒相待。）
（忽報顏良搦戰，操引關公上土山觀看。）
（操與關公坐，諸將環立。）
（曹操指山下顏良排的陣勢，旗幟鮮明，鎗刀森布，嚴整有威，關公曰）
乃 謂：河北人馬，如此雄壯！
關 公：以吾觀之，如土雞瓦犬耳！
乃 謂：（操又指曰）麾蓋之下，繡袍金甲，持刀立馬者，乃顏良也。
（舉目一望，謂操曰）
關 公：吾觀顏良，如插標賣首耳！
操 指：未可輕視。
關 公：（起身曰）某雖不才，願去萬軍中取其首級，來獻丞相。
張 遼：軍中無戲言，雲長不可忽也。
（關公奮然上馬，倒提青龍刀，跑下山來，鳳目圓睜，蠶眉直豎，直衝彼陣，河
（北軍如波開浪裂。）
（關公逕奔顏良。）
（顏良正在麾蓋下，見關公衝來，方欲問時，關公赤兔馬快，早已跑到面前﹔顏
（良措手不及，被雲長手起一刀，刺於馬下。）
（忽地下馬，割了顏良首級，拴於馬項之下，飛身上馬，提刀出陣，如入無人之
（境。）
（河北兵將大驚，不戰自亂。）
（曹軍乘勢攻擊，死者不可勝數﹔馬匹器械，搶奪極多。）
（關公縱馬上山，眾將盡皆稱賀。）
（公獻首級於操前。）
操 指：將軍真神人也！
關 公：某何足道哉！吾弟張翼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如探囊取物耳。
回顧左：（操大驚）今後如遇張翼德，不可輕敵。
（令寫於衣袍襟底以記之。）
２０８＊＊時間： 地點：
（卻說顏良敗軍奔回，半路迎見袁紹，報說被赤面長鬚使大刀一勇將，匹馬入陣
（，斬顏良而去，因此大敗。）
敗 軍：（紹驚問曰）此人是誰？
沮 授：此必是劉玄德之弟關雲長也。
（怒，指玄德曰）
袁 紹：汝弟斬吾愛將，汝必通謀，留你何用！
（喚刀斧手推出玄德斬之。）
（正是：初見方為座上客，此日幾同階下囚。）
（未知玄德性命如何，且聽下文分解。）
（第二十六回 袁本初敗兵折將 關雲長挂印封金）
２０９＊＊時間： 地點：
（卻說袁紹欲斬玄德。）
玄 德：（從容進曰）明公只聽一面之詞，而絕向日之情耶？備自徐州失散，二弟雲長，
未知存否﹔天下同貌者不少，豈赤面長鬚之人，即為關某也？明公何不察之？
（是個沒主張的人，聞玄德之言，責沮授曰）
袁 紹：誤聽汝言，險殺好人。
（遂仍請玄德上帳坐，議報顏良之讎。）
一 人：（帳下應聲而進曰）顏良與我如兄弟，今被曹賊所殺，我安得不洩其恨？
（玄德視其人，身長八尺，面如獬豸，乃河北名將文醜也。）
袁 紹：（大喜曰）非汝不能報顏良之讎。吾與十萬軍兵，便渡黃河，追殺曹賊！
沮 授：不可。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為上策﹔若輕舉渡河，設或有變，眾皆不能
還矣。
袁 紹：皆是汝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有妨大事！豈不聞『兵貴神速』乎？
沮 授：（出歎曰）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
（遂託疾不出議事。）
玄 德：備蒙大恩，無可報效，意欲與文將軍同行：一者報明公之德，二者就探雲長的實
信。
（紹喜，喚文醜與玄德同領前部。）
文 醜：劉玄德屢敗之將，於軍不利。既主公要他去時，某分三萬軍，教他為後部。
（於是文醜自領七萬軍先行，令玄德引三萬軍隨後。）
２１０＊＊時間： 地點：
（且說曹操見雲長斬了顏良，倍加欽敬，表奏朝廷，封雲長為漢壽亭侯，鑄印送
（關公。）
（忽報袁紹又使大將文醜渡黃河，已據延津之上，操乃先使人移徙居民於西河，
（然後自領兵迎之﹔傳下將令，以後軍為前軍，以前軍為後軍﹔糧草先行，軍兵
（在後。）
袁 紹：（呂虔曰）糧草在先，軍兵在後，何意也？
曹 操：糧草在後，多被剽掠，故令在前。
袁 紹：（虔曰）倘遇敵軍劫去，如之奈何？
曹 操：且待敵軍到時，卻又理會。
（虔心疑未決。）
（操令糧食輜重，沿河塹至延津。）
（操在後軍，聽得發喊，急教人看時）
前 軍：河北大將文醜兵至，我軍皆棄糧草，四散奔走。後軍又遠，將如之何？
曹 操：（操以鞭指南阜曰）此可暫避。
（人馬急奔土阜。）
（操令軍士皆解衣卸甲少歇，盡放其馬。）
（文醜軍掩至。）
謂眾將：賊至矣！可急收馬匹，退回白馬！
荀 攸：（急止之曰）此正可以餌敵，何故反退？
（操急以目視荀攸而笑。）
（攸知其意，不復言。）
（文醜軍既得糧草車仗，又來搶馬。）
（軍士不依隊伍，自相雜亂。）
（曹操卻令軍將一齊下土阜擊之，文醜軍大亂。）
（曹兵圍裹將來，文醜挺身獨戰，軍士自相踐踏。）
（文醜止遏不住，只得撥馬回走。）
文 醜：（操在土阜上指曰）文醜為河北名將，誰可擒之？
（、徐晃，飛馬齊出，大叫）
張 遼：文醜休走！
（文醜回頭見二將趕上，遂按住鐵鎗，拈弓搭箭，正射張遼。）
徐 晃：（大叫）賊將休放箭！
（張遼低頭急躲，一箭射中頭盔，將簪纓射去。）
（遼奮力再趕，坐下戰馬，又被文醜一箭射中面頰。）
（那馬跪倒前蹄，張遼落地。）
（文醜回馬復來，徐晃急輪大斧，截住廝殺。）
（只見文醜後面軍馬齊到，晃料敵不過，撥馬而回。）
（沿河趕來，忽見十餘騎馬，旗號翩翻，一將當頭提刀飛馬而來，乃關雲長也，
（大喝）
文 醜：賊將休走！
（與文醜交戰，戰不三合，文醜心怯，撥馬遶河而走。）
（關公馬快，趕上文醜，腦後一刀，將文醜斬下馬來。）
（曹操在土阜上，見關公砍了文醜，大驅人馬掩殺。）
（河北軍大半落水，糧草馬匹仍被曹操奪回。）
（雲長引數騎東衝西突，正殺之間，劉玄德領三萬軍隨後到。）
（前面探知，報與玄德云）
哨 馬：今番又是紅面長髯的斬了文醜。
（玄德慌忙驟馬來看，隔河望見一簇人馬，往來如飛，旗上寫著「漢壽亭侯關雲
（長」七字。）
玄 德：（暗謝天地曰）原來吾弟果然在曹操處！
（欲待招呼相見，被曹兵大隊擁來，只得收兵回去。）
（袁紹接應至官渡，下定寨柵。）
（、審配，入見袁紹）
郭 圖：今番又是關某殺了文醜，劉備佯推不知。
（大怒，罵曰）
袁 紹：大耳賊焉敢如此！
（少頃，玄德至，紹令推出斬之。）
玄 德：某有何罪？
袁 紹：你故使汝弟又壞我一員大將，如何無罪？
玄 德：容伸一言而死。曹操素忌備，今知備在明公處，恐備助公，故特使雲長誅殺二將
。公知必怒。此借公之手以殺劉備也。願明公思之。
袁 紹：玄德之言是也。汝等幾使我受害賢之名。
（喝退左右，請玄德上帳而坐。）
玄 德：（謝曰）荷明公寬大之恩，無可補報，欲令一心腹人持密書去見雲長，使知劉備
消息，彼必星夜來到，輔佐明公，共誅曹操，以報顏良、文醜之讎，若何？
袁 紹：（大喜曰）吾得雲長，勝顏良、文醜十倍也。
（玄德修下書劄，未有人送去。）
（紹令退軍武陽，連營數十里，按兵不動。）
（操乃使夏侯惇領兵守住官渡隘口，自己班師回許都，大宴眾官，賀雲長之功﹔
（因謂呂虔曰）
玄 德：昔日吾以糧草在前者，乃餌敵之計也。惟荀公達知吾心耳。
（眾皆歎服。）
玄 德：（正飲宴間，忽報）汝南有黃巾劉辟、龔都，甚是猖獗。曹洪累戰不利，乞遣兵
救之。
（聞言，進曰）
雲 長：關某願施犬馬之勞，破汝南賊寇。
曹 操：雲長建立大功，未曾重酬，豈可復勞征進？
關 公：關某久閒，必生疾病。
（曹操壯之，點兵五萬，使于禁、樂進為副將，次日便行。）
荀 彧：（密謂操曰）雲長常有歸劉之心，倘知消息必去，不可頻令出征。
曹 操：今次取功，吾不復教臨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