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 至 第一六〇
１５１＊＊時間： 地點：
（卻說張繡知操引兵來，急發書報劉表，使為後應﹔一面與雷敘、張先二將領兵
（出城迎敵。）
（兩陣對圓，出馬，指操罵曰）
張 繡：汝乃假仁義無廉恥之人，與禽獸何異！
（操大怒，令許褚出馬。）
（繡令張先接戰。）
（只三合，許褚斬張先於馬下，繡軍大敗。）
（操引軍趕至南陽城下。）
（繡入城，閉門不出。）
（操圍城攻打，見城壕甚闊，水勢又深，急難近城，乃令軍士運土填壕﹔又用土
（布袋並柴薪草把相雜，於城邊作梯凳﹔又立雲梯窺望城中。）
（操自騎馬遶城觀之。）
（如此三日，操傳令教軍士於西門角上，堆積柴薪，會集諸將，就那裏上城。）
（城中見如此光景，便謂張繡曰）
賈 詡：某已知曹操之意矣﹔今可將計就計而行。
（正是：強中自有強中手，用詐還逢識詐人。）
（不知其計若何，且聽下文分解。）
（第十八回 賈文和料敵決勝 夏侯惇拔矢啖睛）
１５２＊＊時間： 地點：
（卻說料知曹操之意，便欲將計就計而行，乃謂張繡曰）
賈 詡：某在城上見曹操遶城而觀者三日。他見城東南角磚上之色，新舊不等，鹿角多半
毀壞，意將從此處攻進﹔卻虛去西北上積草，詐為聲勢，欲哄我徹兵守西北，彼
乘夜黑必爬東南角而進也。
張 繡：然則奈何？
賈 詡：此易事耳。來日可令精壯之兵，飽食輕裝，盡藏於東南房屋內，卻教百姓假扮軍
士，虛守西北。夜間任他在東南角上爬城。俟其爬進城時，一聲炮響，伏兵齊起
，操可擒矣。
（繡喜從其計。）
（早有探馬報曹操，說張繡盡徹兵在西北角上，吶喊守城，東南卻甚空虛。）
曹 操：中吾計矣！
（遂命軍中密備鍬钁爬城器具，日間只引軍攻西北角﹔至二更時分，卻領精兵於
（東南角上爬過壕去，砍開鹿角。）
（城中全無動靜，眾軍一齊擁入。）
（只聽得一聲炮響，伏兵四起。）
（曹操急退，背後張繡親驅勇壯殺來。）
（曹軍大敗，退出城外，奔走數十里。）
（張繡直殺至天明方收軍入城。）
（曹操計點敗軍，折兵五萬餘人，失去輜重無數。）
（呂虔、于禁俱各被傷。）
１５３＊＊時間： 地點：
（卻說賈詡見操敗走，急勸張繡遺書劉表，使起兵截其後路。）
（表得書，即欲起兵，忽探馬報孫策屯兵湖口。）
蒯 良：策屯兵湖口，乃曹操之計也。今操新敗，若不乘勢擊之，後必有患。
（表乃令黃祖堅守隘口，自己統兵至安眾縣截操後路﹔一面約會張繡。）
（繡知表兵已起，即同賈詡引兵襲操。）
１５４＊＊時間： 地點：
（且說操軍緩緩而行，至襄城，到淯水，操忽於馬上放聲大哭。）
曹 操：（眾驚問其故）吾思去年於此地折了吾大將典韋，不由不哭耳！
（因即下令屯住軍馬，大設祭筵，弔奠典韋亡魂。）
（操親自拈香哭拜，三軍無不感歎。）
（祭典韋畢，方祭姪曹安民及長子曹昂，并祭陣亡軍士﹔連那匹射死的大宛馬，
（也都致祭。）
（次日，忽差人報說）
荀 彧：劉表助張繡屯兵安眾，截吾歸路。
曹 操：（操答彧書曰）吾日行數里，非不知賊來追我﹔然吾計畫已定，若到安眾，破繡
必矣。君等勿疑。
（便催軍行至安眾縣界。）
（劉表軍已守險要，張繡隨後引軍趕來。）
（操乃令眾軍黑夜鑿險開道，暗伏奇兵。）
（及天色微明，劉表、張繡軍會合，見操兵少，疑操遁去，俱引兵入險擊之。）
（操縱奇兵出，大破兩家之兵。）
（曹兵出了安眾界口，於隘外下寨。）
（劉表、張繡各整敗兵相見。）
劉 表：何期反中曹操奸計！
張 繡：容再圖之。
（於是兩軍集於安眾。）
１５５＊＊時間： 地點：
（且說荀彧探知袁紹欲興兵犯許都，星夜馳書報曹操。）
（操得書心慌，即日回兵。）
（細作報知張繡，繡欲追之。）
賈 詡：不可追也，追之必敗。
劉 表：今日不追，坐失機會矣。
（力勸繡引軍萬餘同往追之。）
（約行十餘里，趕上曹軍後隊。）
（曹軍奮力接戰，繡、表兩軍大敗而還。）
張 繡：（繡謂詡曰）不用公言，果有此敗。
賈 詡：今可整兵再往追之。
張 繡：（繡與表俱曰）今已敗，奈何復追？
賈 詡：今番追去，必獲大勝﹔如其不然，請斬吾首。
（繡信之。）
（劉表疑慮，不肯同往。）
（繡乃自引一軍往追。）
（操兵果然大敗，軍馬輜重，連路散棄而走。）
（繡正往前追趕。）
（忽山後一彪軍擁出。）
（繡不敢前追，收軍回安眾。）
劉 表：（問賈詡曰）前以精兵追退兵，而公曰必敗﹔後以敗卒擊勝兵，而公曰必克﹔究
竟悉如公言，何其事不同而皆驗也？願公明教我。
賈 詡：此易知耳。將軍雖善用兵，非曹操敵手。操軍雖敗，必有勁將為後殿，以防追兵
﹔我兵雖銳，不能敵之也：故知必敗。夫操之急於退兵者，必因許都有事﹔既破
我追軍之後，必輕車速回，不復為備﹔我乘其不備而更追之，故能勝也。
（劉表、張繡俱服其高見。）
（詡勸表回荊州，繡守襄城，以為脣齒。）
（兩軍各散。）
１５６＊＊時間： 地點：
（且說曹操正行間，聞報後軍為繡所追，急引眾將回身救應。）
（只見繡軍已退，敗兵回告操曰）
曹 操：若非山後這一路人馬阻住中路，我等皆被擒矣。
（操急問何人。）
（那人綽鎗下馬，拜見曹操，乃鎮威中郎將，江夏平春人﹔姓李，名通，字文達
（。）
（操問何來。）
曹 操：（通曰）近守汝南，聞丞相與張繡、劉表戰，特來接應。
（操喜，封之為建功侯，守汝南西界，以防表、繡。）
（李通拜謝而去。）
（操還許都，表奏孫策有功，封為討逆將軍，賜爵吳侯，遣使齎詔江東，諭令防
（剿劉表。）
（操回府，眾官參見畢。）
荀 彧：丞相緩行至安眾，何以知必勝賊兵？
曹 操：彼退無歸路，必將死戰，吾緩誘之而暗圖之，是以知其必勝也。
（荀彧拜服。）
曹 操：（郭嘉入）公來何暮也？
曹 操：（嘉袖出一書，白操曰）袁紹使人致書丞相，言欲出兵攻公孫瓚，特來借糧借兵
。
曹 操：吾聞紹欲圖許都，今見吾歸，又別生他議。
（遂拆書觀之。）
曹 操：（見其詞意驕慢，乃問嘉曰）袁紹如此無狀，吾欲討之，恨力不及，如何？
郭 嘉：劉、項之不敵，公所知也。高祖惟智勝，項羽雖強，終為所擒。今紹有十敗，公
有十勝﹔紹兵雖盛，不足懼也。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也﹔紹以逆動
，公以順率，此義勝也﹔桓、靈以來，政失於寬，紹以寬濟，公以猛糾，此治勝
也﹔紹外寬內忌，所任多親戚，公外簡內明，用人惟才，此度勝也﹔紹多謀少決
，公得策輒行，此謀勝也﹔紹專收名譽，公以至誠待人，此德勝也﹔紹恤近忽遠
，公慮無不周，此仁勝也﹔紹聽讒惑亂，公浸潤不行，此明勝也﹔紹是非混淆，
公法度嚴明，此文勝也﹔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公以少克眾，用兵如神，此武
勝也。公有此十勝，於以敗紹無難矣。
曹 操：如公所言，孤何足以當之？
荀 彧：郭奉孝十勝十敗之說，正與愚見相合。紹兵雖眾，何足懼也！
郭 嘉：徐州呂布，實心腹大患。今紹北征公孫瓚，我當乘其遠出，先取呂布，掃除東南
，然後圖紹，乃為上計﹔否則我方攻紹，布必乘虛來犯許都，為害不淺也。
（操然其言，遂議東征呂布。）
荀 彧：可先使人往約劉備，待其回報，方可動兵。
（操從之，一面發書與一面厚遣紹使，奏封紹為大將軍太尉，兼都督冀、青、幽
（、并四州，密書答之云）
玄 德：公可討公孫瓚。吾當相助。
（紹得書大喜，便進兵攻公孫瓚。）
１５７＊＊時間： 地點：
（且說呂布在徐州，每當賓客宴會之際，陳珪父子必盛稱布德。）
（不悅，乘間告布曰）
陳 宮：陳珪父子面諛將軍，其心不可測，宜善防之。
呂 布：（叱曰）汝無端獻讒，欲害好人耶？
陳 宮：（宮出歎曰）忠言不入，吾輩必受殃矣！
（意欲棄布他往，卻又不忍﹔又恐被人嗤笑。）
（乃終日悶悶不樂。）
１５８＊＊時間： 地點：
（一日，帶領數騎去小沛地面圍獵解悶，忽見官道上一騎驛馬，飛奔前去。）
陳 宮：（宮疑之，棄了圍場，引從騎從小路趕上）汝是何處使命？
（那使者知是呂布部下人，慌不能答。）
（陳宮令搜其身，得玄德回答曹操密書一封。）
（宮即連人與書，拏見呂布。）
（布問其故。）
來 使：曹丞相差我往劉豫州處下書，今得回書，不知書中所言何事。
（布乃拆書細看。）
（書略曰：
（ 奉明命欲圖呂布，敢不夙夜用心？但備兵微將少，不敢輕動。）
（丞相若興大師，備當為前驅。）
（謹嚴兵整甲，專待鈞命。）
（見了，大罵曰）
呂 布：操賊焉敢如此！
（遂將使者斬首，先使陳宮、臧霸結連泰山寇孫觀、吳敦、尹禮、昌豨，東取山
（東兗州諸郡。）
（令高順、張遼取沛城，攻玄德。）
（令宋憲、魏續西取汝、潁。）
（布自總中軍為三路救應。）
１５９＊＊時間： 地點：
（且說高順等引兵出徐州，將至小沛，有人報知玄德。）
（玄德急與眾商議。）
孫 乾：可速告急於曹操。
玄 德：誰可去許都告急？
一 人：（階下出曰）某願往。
（視之，乃玄德同鄉人，姓簡，名雍，字憲和，現為玄德幕賓。）
（玄德即修書付簡雍，使星夜赴許都求援﹔一面整頓守城器具。）
（玄德自守南門，孫乾守北門，雲長守西門，張飛守東門，令糜竺與其弟糜芳守
（護中軍。）
（原來糜竺有一妹，嫁與玄德為次妻。）
（玄德與他兄弟有郎舅之親，故令其守中軍保護妻小。）
（高順軍至，在敵樓上問曰）
玄 德：吾與奉先無隙，何故引兵至此？
一 人：（順曰）你結連曹操，欲害吾主，今事已露，何不就縛！
（言訖，便麾軍攻城。）
（玄德閉門不出。）
（次日，張遼引兵攻打西門。）
雲 長：（在城上謂之曰）公儀表非俗，何故失身於賊？
（張遼低頭不語。）
（雲長知此人有忠義之氣，更不以惡言相加，亦不出戰。）
（遼引兵退至東門，張飛便出迎戰。）
（早有人報知關公。）
（關公急來東門看時，只見張飛方出城，張遼軍已退。）
（飛欲追趕，關公急召入城。）
張 飛：彼懼而退，何不追之？
關 公：此人武藝不在你我之下。因我以正言感之，頗有自悔之心，故不與我等戰耳。
（飛乃悟，只令士卒堅守城門，更不出戰。）
１６０＊＊時間： 地點：
（卻說簡雍至許都見曹操，具言前事。）
簡 雍：（操即聚眾謀士議曰）吾欲攻呂布，不憂袁紹掣肘，只恐劉表、張繡議其後耳。
荀 攸：二人新破，未敢輕動。呂布驍勇，若更結連袁術，縱橫淮、泗，急難圖矣。
郭 嘉：今可乘其初叛，眾心未附，疾往擊之。
（操從其言。）
（即命夏侯惇與夏侯淵、呂虔、李典領兵五萬先行，自統大軍陸續進發，簡雍隨
（行。）
（早有探馬報知高順。）
（順飛報呂布。）
（布先令侯成、郝萌、曹性引二百餘騎接應高順，使離沛城三十里去迎曹軍，自
（引大軍隨後接應。）
（玄德在小沛城中見高順退去，知是曹家兵至，乃只留孫乾守城，糜竺、糜芳守
（家，自己卻與關、張二公，提兵盡出城外，分頭下寨，接應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