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三教序
餘性嗜山水,久不作風塵計,即有相與盤桓者,亦林泉中人。素所常經之處,則有山東濟南府德州城西,水官驛之伏魔宮。中有慧圓僧。其為人也,慷慨好義,舉止率真。雖為世外人,常作救世想焉。一日者餘過而訪之。僧舉是書以示餘。問:「為何書?」答以《金鍾》。問其大意,答以醒世。餘不禁慨然曰:「此乃勸癢之書乎:世上勸善諸書不為不多矣,而樂觀者為誰?」僧曰:「盍詳察之。」餘唯唯。初閱之則卑卑不堪,再閱之則津津有味,三復翻閱不覺拍案大呼曰:「真大書也!真奇書也!前之所謂卑卑者,是誠蛙蠡之見,焉能測天海?後之所謂津津者,又為薑桂之性,難以辨深奧。即究之驚其為大,訝其為奇,亦不足以概是書。於無可概之中而強求其概,亦不能於為大為奇之外破天以稱是書。觀者之不見其大,不見其奇,正因是書之不大而大,不奇而奇。若卒無以見其大、其奇,是為腐儒。以驚天動地之文章,豈爾之糟亂肚皮所能容者?」
忘俗老人序
簞瓢主人序
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則言似後於功,而功似後於德矣。不知非言無以成其功,非功無以成其德也。由是而觀,德與功與言非一而三三而一者乎。總之,欲觀德與功者,必以觀言始。故察邇言者有大舜;拜善言者有大禹。邇言者,淺近之言耳;善言者,明良之言耳。非明良不足見邇言之可察;非淺近不足見善言之可拜。嗚呼!自古至今凡一切書史及一切經傳合之小說鼓詞,何一而非邇言,何一而非善言乎?無奈讀者觀者,或以咕嗶而失先聖之意,或以熱鬧而負明士之心。將古人一片濟世苦心付於東流,亦良足慨焉!今日者,不知著於何人之一部奇書,曰《金鍾傳》,披閱之下,汗淚交滴。雖類稗詞野史,實足以證一貫之旨,異日者廣為流傳,勿以其淺近而忽其明良也,幸甚。閱是書時,當生敬謹心,當生畏懼心,當生勇猛心,當生謙退心。有此四心,然後可以閱是書。若執一隅偏見,謬參大成,是誠名教中之罪人。既為名教中之罪人,又焉得不為世道中之賊子?賊子,即淪於世道者也。即淪於世道,即墮於惡途者也。以一人而墮於惡途,尚得謂之人哉。凡我同人,庶勿因觀是書而墮於惡途,庶勿因觀是書而不得為人。苟能詳體大意,化己化人,豈非是書之功?豈非是書之德?是書之功與德,豈非皆是書之言乎?餘也不揣,敢將俚言為之序。
簞瓢主人序
自非道人序
世人皆可勸,惟自高者不可勸;世人皆可化,惟自是者不可化;世人皆可訓誨,惟貪癡無盡者不可訓誨;世人皆可成就,惟狂妄無知者不可成就。此四等人,與之講聖道,則必曰老生常談;與之論佛法,則必曰空言無補;與之談道教,則必曰妖詞惑眾。噫,何其迷昧至此哉!以一人而迷昧至此,亦世所罕覯者,何舉目四觀,普天下多是類也。既如此,又何必勸之、化之、訓誨之、成就之乎?奈吾佛慈心,卒有莫能息者。故正一子、克明子於無可拯救中強拯救之,則著此正學以醒世。雖至迷至昧者聞此亦當睡眼圓睜,黑心洗淨,合掌稱謝曰「此正一子、克明子何時之聖人也?」而正一子、克明子又何用汝稱謝哉?然正一子者,一其心也;克明子者,明其心也。其所以一之明之於心者,亦不過曰孝弟而已。即堯舜復生,如來再現,老子來世,亦無以加乎此。由是而觀,其有功於儒,有功於道者,即有功於吾佛也。既有功於吾佛,吾安得不肅然起敬以贊曰:
淨土傳燈,賴以不滅。
列為八卷,何異貝葉。
不起敬心,庶勿披閱。
千古正言,無過於這。
自非道人序
七絕一首
一部金鍾萬古傳,全憑俚語勸人間。
其中無限苦心血,朵朵紅雲捧上天。
苦竹老人題
七絕四首
憑將文字作仙槎,舌本瀾翻筆燦花。
莫道支離非聖諦,稗官原不入儒家。
千流萬派自紛紜,大意何人與細論。
省識廬山真面目,源頭滴滴漱槃槃。
鐘聲渺渺未全消,入耳應須破寂寥。
領取個中弦外味,杜鵑聲苦雨瀟瀟。
經營慘淡意何知,點畫從教辨魯魚。
多少深心言不盡,世人漫道是奇書。
克明子自題